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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1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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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失,即使秦琬都逃不过罪责。

    “好了,不要多礼。你说的那条大鱼跑了没有?”秦琬现在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大鱼’。

    他向半里外望去,此刻天更黑了。

    连月色和星光都变得黯淡的夜晚,秦琬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这位射手到底是怎么瞄准开枪,据说神机营挑选神射手,都是眼睛要比鹰还好。来自京师的射手能看清远处的动静,他却只能从声音上,判断出从城上发射来的炮弹,集中在哪一片。

    自城上开始开炮,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秦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入网的大鱼此刻已经游走了。

    让秦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是射手摇了摇头,“城上开炮之后,下官就没看到那边有多少动静了。那里有一个洞,人全都躲在里面。”

    “另外有没有出口?”

    “应该是没有,前面还是有人想从里面出来,之后小人又开了两枪,有一枪命中了,另一枪似乎打飞了。”

    “做得好!”秦琬已不需要多问了。

    从后方的军营到前线,在辽人挖掘出来的一片坑道外侧,留出了骑兵突击的通道。如果之前是因为担心被城上发现问题而遭到火炮集火,让‘大鱼’陷入更大的危机,但现在这个顾虑已经不存在了,辽人的兵马随时可能会出现,不论是坑道,还是这边的突击通道。

    时不我待,现在只需要行动。

    夜色下,一群黑影正徐徐而进。

    秦琬亲自带了三十多人,潜行在最前,身体紧贴着地面,甚至到了手脚并用的地步。

    来自后方的炮声更加猛烈了,而炮弹的落点则开始向前推进。即使现在不当分心,秦琬还是暗暗赞了一句文嘉对时机的把握。

    只剩百步不到,抬起身,已经模模糊糊能看见前方,秦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松了松因潜伏而紧绷的身体,急促的吹响了口中木哨,但更重要的信号,还是秦琬向前冲击的背影。

    更多身影一跃而起,紧随在秦琬身后。

    携带背包,身材高大的士兵几步就冲到了最前,甚至越过了秦琬,他们已经丢下了背包,手中却拿着一个个带柄的圆棒。他们是掷弹兵,大宋军中最新的兵种,用手投的炸弹击破当面的敌军。

    短短的十数秒,秦琬和他的人已经将距离缩短到了一半。前方的坑道中有了反应,藏身其中的辽人终于发现了来袭的宋军,发出了一阵慌乱的声音。

    秦琬疾步前冲,两柄短。枪已经到了掌中。

    只隔二十步,冲在最前的掷弹兵,用力挥下了手臂,炸弹旋转着,准确地飞向了前方的坑道中。

    十几道身影,跳出了坑道,反冲而来,几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面前。

    前方刀光一闪,刚刚投弹准备后退的掷弹兵惨叫着斜飞了出去,一名辽人出现在秦琬的眼前。

    狰狞的面孔已清晰可辨,秦琬收摄心神,右手一抬,枪口已瞄准了对方,食指一扣,砰的一声巨响。仅仅五步的距离,可那个辽人闪电般的身子一斜,赶在秦琬开枪的前一刻,避开了枪口。又是一脚飞跨而出,直接越过了四五步的距离,一刀拦腰横斩了过来,刀光破风,带起了一声呼啸。

    砰。

    辽人带着狰狞的神色倒了下去。

    秦琬仰倒在地上,左手上的短。枪冒着硝烟,唰的起了一身冷汗。

    如此武艺,甚至能闪过子弹的高手,秦琬过去见都没见过。

    眼角人影一闪,又是一人杀了过来,还倒在地上的秦琬一时走避不及。

    秦琬的亲卫终于追了上来,一见秦琬危在旦夕,大惊之下立刻挺枪而出。那辽人双手各掌着一把腰刀,拧身避开枪刺,一闪就撞进了人群,一闪、一撞、一踢,双手如同飞燕一般左右两刀挥过,三名亲卫毫无反抗之力,瞬息间便二死一伤。

    而那辽人连停也不停,身形一转,又直冲秦琬而来。

    砰的一声。

    辽人难以置信的瞪着眼,但还是不甘心倒在了地上。

    秦琬甩手丢掉了第三支手枪,掏出了最后一把,心都冷了下来。

    冲出来的辽军只有十几人,但人人都是一身武艺,秦琬出自将门,武艺在军中已是百里挑一,但这些辽人,一个个竟都是万里选一的人才。

    秦琬虽然不知道这些辽人护卫的对象到底是谁,但身边能有如此精锐,也又怎可能是普通的大臣,肯定是条大鱼,只是,他已经无力去庆祝了。

    精锐的掷弹兵就在几秒之间就被砍杀殆尽,跟随着秦琬,冲在第一线的精锐,转眼就只剩下三五人还能站着。

    一手持枪,一手持刀,面对同时冲过来的几名辽人,秦琬紧紧咬住了牙,死亡从来没有如此之近,但他已经无暇恐惧,就是死,也要多带上几个人。

    轰的一声巨响,正如砍瓜切菜一般斩杀宋军的辽人高手皆是齐齐一震,全都停住了手脚。

    爆炸声,接连不断,回头看时,坑道中已是一片火光,方才丢进去的炸弹,终于爆炸了。坑道狭窄,爆炸的威力都会被集中起来,待在里面可不好受。

    秦琬哈哈大笑,就是这么一耽搁,拖在后面的士兵都冲了上来,将他重新护住。

    身边聚集的兵力越来越多,而辽人却没有更多的人出现。

    即使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也决然挡不住几近十倍的成阵列的士兵。

    可这时候,炮声的间隙中,依稀的一阵马蹄声传来,让正欲重新组织手下攻击的秦琬为之一顿,再回头看城上,事前预定的撤退灯号急促的闪烁。

    “退!”

    秦琬咬了咬牙,恨恨的叫着。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竟然是功亏一篑。

    当着敌人的面撤离,比进攻困难十倍。秦琬坐镇在最后,但那些高手并没有追来,反倒又退回了坑道中,但秦琬,最后看了一眼那藏着‘大鱼’的坑道,然后不再犹豫飞奔回城。

第84章 尘嚣(15)() 
河北正在鏖战,京中也为之牵挂。

    一封封战报从前线传回京师,牵动着朝堂上下的心。

    连日来,都堂中夜夜都留有宰执值守,带着同样值班的当值官吏,处理各种紧急事务,并将战报整理成简报,第二天交给其余宰执们查阅。

    韩冈今天很早就到了都堂,便要了一份简报在一边看着,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很快他的眉心上多了一道竖起的皱纹。

    今天的简报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坏消息,但韩钟的姓名却出现了两次,保州铁路局这五个字更是出现了多次。只要对河北战局有所了解,对定州路的地理形势再多些认识,再看到这份简报,韩钟上蹿下跳的举动可就历历在目了。

    吕嘉问昨夜值守,简报基本上都是他所整理。当韩冈拿起简报,他便端着茶,在茶汤冒起的热气中,悄悄观察着韩冈的反应。

    看见韩冈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表情,似是隐怒在心,吕嘉问起身,似乎顺道一般的经过韩冈身边,随口问道,“玉昆相公,可是担心令郎?”

    韩冈抬起头,一双沉凝幽深的眼睛,如同大枪长矛般钉住了吕嘉问。

    他一直安静的看着简报,只有翻页时才有一点动静,排除这点动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座雕像。此刻抬头,依然安静,但凝定的眼神中,却潜藏着滚滚怒涛。

    韩冈只稍稍一动,厅内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压抑起来。

    不仅仅是本就在关注吕嘉问和韩冈两人交谈的曾孝宽,正小声说话的沈括和游师雄,在自己位置上补眠中的张璪,都被惊动到了,一时间也都将视线转了过来。

    韩冈一直没说话,吕嘉问给盯得心中发毛,干笑道,“玉昆相……”

    “望之当知,”韩冈打断了吕嘉问,“河北军中儿郎三十万,皆为人子,冈相天下,岂能只担心自家儿?”

    吕嘉问都有点发懵;只是问了一句话而已,韩冈的反应未免过于激烈了。

    韩吕置气,曾孝宽忙出来缓颊,“要担心也不该担心钟哥。”他笑着对韩冈道,“外面都在说玉昆你家的钟哥是乳虎,临危不惧,忠于职守,不辱家风。”

    有了曾孝宽首先出面,张璪、沈括都出头来说话,把气氛缓和了下来。游师雄倒是没敢多话,他还没有通过议政会议的推举,成为都堂的一员,但他已经担负起铁路总局的工作,开始列席都堂会议。

    等到章惇抵达,例会正式开始,一切都恢复平静。

    随着时间的过去,加上北方的战事,东京城中也渐渐平静下来。

    京师士民不再感受到水灾带来的不便,注意力也渐渐从水灾转到了北方的兵灾上。

    之前判鸿胪寺受都堂委托,去汴水畔主持了水陆大蘸,祭吊了京师水患的亡灵。而新生医院中的病患,也渐渐有人病愈出院。

    京城内被水灾破坏的里坊,重修工作都堂已经做出了安排,失去家园的百姓得到了一定的补助,得以租住新的房屋。

    因为在洪灾中排水不力,重新整修汴河河道的动议提上了议事日程。疏浚河道,降低河床,这也算是一个大工程了。

    当然,因为北方征战正酣,其他与战事无关的议案,在议事日程上都排在了最后。今天都堂的例行会议,大部分时间,几乎都耗在北方战事上了。

    会议后,章惇与曾孝宽并肩离开,拉着他问了,“玉昆和望之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看到,但会议上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韩冈和吕嘉问之间隐而不露的针锋相对。

    曾孝宽没隐瞒,将韩冈和吕嘉问之前一点龃龉转诉给章惇。

    “哈哈,”章惇顿时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难得玉昆如此沉不住,看来真是在家里受了气。不过望之这也是自找,玉昆就是对自家儿子有气,也轮不到他这外人说三道四。”

    因为韩钟的事,韩冈夫妇不和,这在都堂成员中也不是秘密了,就是议政会议的成员也基本上都知道了。吕嘉问故意挑衅,韩冈正在气头上,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

    曾孝宽一笑,“望之也只是想看看笑话罢了。”

    “难得玉昆有葡萄架子倒掉的时候,也不怪望之想看个热闹。”章惇又是微微一笑,又问,“令绰,你觉得韩钟此子如何?”

    曾孝宽摇了摇头,“不太喜欢。”

    “嗯,我也不太喜欢。”

    韩钟要坚守岗位,谁都不能说他不是,从朝廷的角度,甚至得大加褒奖。但韩钟本心又哪里是当真要忠于职守,还不是想要争功。

    韩钟这一个私心下来,弄得整个河北路都要去配合他,即使韩钟成功了,那也是王厚等保州将帅的功劳。他们是因为顾忌韩冈,才会为韩钟私心去改变即有的战略,之后能击败辽军,是他们在拼命,可不是韩钟的功劳。

    都堂大佬一个个心明眼亮,哪个不清楚?

    还连累得韩冈都要被吕嘉问冷嘲热讽。虽说两人有隙,可寻常时候,吕嘉问可不敢平白招惹韩冈。

    “比起他老子可真差了不少。”曾孝宽摇头道。

    虽然不会明说,但韩钟本人的评价,其实在高层是大大降低的。在韩冈本人的心中,怕也是把他这个嫡长子降了几级。

    “虎父犬子,本是常见。”章惇微微皱起眉,显是想到了什么,叹息道,“更可叹的,多少名宦显贵之后,却连一个守家之犬都找不到。韩钟,其实已经算是出挑了。”

    虎父犬子倒也罢了,能守门户的犬子总比败家子要强。可多少宰辅家的子弟,基本上都是败家子。

    至于韩钟本人,到底是不是败家子,轮不到外人来操心,那是韩冈的事了。

    ……………………

    ‘败家子’的韩钟连着几天都没睡好。

    辽军始终都没有消息。更确切地说,没有韩钟想要听到的消息。

    这让他开始焦躁起来。

    费了那么多的气力,却没什么成果,那可就是个大笑话了。

    “二郎。”韩钟正站在车站小楼上,隔着玻璃窗望着外面的营地,陈六悄然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第五将回来了。”

    韩钟闻言一震,转回头,惊讶的问道,“第五将不是去协防安肃军了吗,怎么就回来了?”声音忽的变得急促起来,“是不是耶律乙辛南下了?!”

    陈六摇了摇头,“听说是盯上了一部宫卫,追上去时却发现是三个千人队,硬碰硬的打了一仗,损失不小,只能先退回来了。”

    “赢了输了?”韩钟立刻追问。

    陈六道,“第五将把伤兵和战殁者的遗骸都带回来了。”

    “那就没有输。”

    韩钟很明白,战斗之后能打扫战场,收拢伤亡,脸皮厚一点,完全可以说是赢了。

    第五将完全是以骑兵组成,兵力不过三千,能与兵力相当,而且还是一脚踩进了陷阱——如果事先知道是有三千宫分军在前面等着,第五将的主将可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当真会去硬碰硬,想来是以为抓住了一只猪尾巴,没想到拖出来的是头长了四只獠牙的野猪。

    几天来,定州路这里接连发生了多次战斗。基本上都回报说是大捷、大胜,虏寇宵遁、辽贼逃窜什么的,可斩首却不多。听来都是正常的讳败为胜,往战功里注水罢了。

    不过有一点,每一次他们都能把伤兵带回来,也就是说一次都没有惨败过,逼得不愿与官军对耗的辽人只能主动撤离战场。

    而且战场基本上就是在保州、安肃军和广信军。

    这三处军州,被辽人攻破的村寨,据统计已经超过了百余处。百姓伤亡极为惨重。

    只是从整体的战局上来说,辽军兵锋被阻截在了定州路北,并没有继续南下。如果拿过去的战例作比较,这已经是最好的开局了。

    韩钟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辽国的那个伪帝就跟天门寨较上了劲。

    原本契丹铁骑离合不定、飚行千里、席卷四野、遇坚则避的作战原则呢?

    原则都不能坚持,难怪战力越来越不行了。

    韩钟叹了一声。

    怨来怨起,他现在也只能在肚子里发发牢骚了,摆下了棋盘,可对手就是不入局。自家在这边翘首以待,人家半路上转去玩双陆了。

    当然,他不会期待天门寨被攻破后,辽军继续南下。这样想,可就不配为人了。

    “要是辽人对天门寨久攻不下,说不定就会转而绕过天门寨南下。”韩钟对陈六说道,“所谓羞刀难入鞘,以天子之尊领军南下,不逼得大宋定下城下之盟,他又如何回去见臣僚?到最后肯定会搏上一搏。”

    这全局性的见识,陈六就不擅长了,这是宰相衙内的擅长领域。

    陈六配合的说道,“那样的话,当会直取保州。”

    这就是韩钟的计划。

    让辽人看到抓到他,逼迫他做宰相的父亲和谈的机会,然后跳进预设的陷阱里。

    韩钟呵呵的笑了两声,突然精神一振,提声道,“不能这样等下去了。”

    陈六瞪大了眼,不知这位小爷又有什么念头了。

    “不能坐等了。等着辽人来,按父亲的说法,实在太被动了,要主动点。”韩钟飞快的说道。

    守株待兔,必须要有只能跑能跳眼还瞎的兔子,现在兔子眼不瞎,就是不肯动弹,那样的话,就只能往兔子那边赶过去了。

    “辽军不是在拆铁路吗?”

    陈六点点头,辽人又不蠢,定州到天门寨有一条干线铁路在,现在既然主力在围攻天门寨,那为了拖延宋人的援军,当然就得下手拆路。

    这几天,据称已经给毁了好几段了,虽然都不长,但不修好,这条铁路就等于是废了。

    “我们组织人手,去修路!”韩钟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辽人来攻最好,不来,我们把路修好也一样是功劳一件。”

    他对陈六振奋的说道,“我曾经听四叔说过,大钱要赚,小钱也要赚,对行商来说,账里的流水最重要。功劳也是一样,多长时间没动静,突然一件大功,谁相信真的是我做的?说不定是仗势欺人抢来的。要是我一直功劳不断,再立个大功,人人都要竖大拇指,说韩二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韩钟终于提起精神,陈六自是高兴,忙点了头,下去准备去了。

    待陈六离开,韩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现在的心情,当真是郁闷无比。

    如果有大功,又何必去捡小钱?

    就跟韩钟一样,秦琬此刻也很郁闷。

第85章 尘嚣(16)() 
秦琬很是郁闷,直到文嘉进病房来探望他之前,他都是睁着眼睛,望着病床上方的房梁,一动不动。

    即便看见文嘉进来,坐起来笑着迎接,也很容易看得出,他只是在勉强打起精神。

    文嘉说了两句寻常探病的话,见秦琬没多少精神,自觉也毫无意义,干脆就不说了,就在床边拖了张椅子坐下来,陪着秦琬发呆。

    文嘉很能够理解秦琬的心情。

    换做任何一名将领,惨败而归,怎么都不可能开心得起来。

    文嘉询问过一同回来的幸存士兵,知道秦琬一开始是顺利潜伏到了目标前,还知道秦琬手下的掷弹兵向目标投了炸弹。

    但没有斩首,没有缴获,只有几个士兵的口供——跟随秦琬冲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就两个活着回来。

    而且所有出击的战士,也只回来了一半多。

    这些人,全都是秦琬锻炼经年的精兵,完全可以说是天门寨的选锋,在这一次夜袭中,仅是战殁就接近了一半,这样的损失,以秦琬的性子,又岂能轻易释怀?

    想到这里,文嘉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琬才好。换作是自己,只会有同样的反应。

    只有一点值得文嘉庆幸,就是秦琬还是好端端的回来了。

    难得有个谈得来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知己。还有他出击时竟把指挥权交托过来,这知遇之情就更不用说了。

    被文嘉感怀的眼神看着,却一句话都没有,倒是秦琬不舒服了:“你这是来探病呢,还是来守灵的?”

    秦琬看着恢复了一点精神,变得跟平时一样了,文嘉就笑了,“不知道该怎么劝,干脆就不劝了。”

    “别啊,劝劝我啊。”

    “看起来不用劝了。”文嘉与秦琬说笑了两句,正色道,“都监,胜败是兵家常事,昨夜也只是小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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