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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1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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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辽人是趁夜色加快挖掘坑道,也应该在最前沿的坑道中,而不是在靠后一点的地方。

    文嘉眉头紧锁,“辽人果然是要在那里藏炮了。”

    一里的距离,即使是三寸炮也能轻易命中城墙。

    之前两人就推测过,辽人挖掘战壕,不仅仅是将攻城的起点提前,也能方便火炮阵地提前,并且能够防备城上的攻击。之前辽人的火炮阵地被天门寨的炮火炸得偃旗息鼓,只剩下大将军炮挽回颜面,但如果辽人从壕沟中挖出藏炮洞,进攻时再推出来,就可以在近处直击城墙,而城头上,却因为战壕的遮掩,命中率肯定要大大降低。

    最新式的寨堡要求炮火无死角,而更进一步的,是敌军不论从什么方向进攻,都会被至少两个方向上的火炮夹击。但天门寨这里却做不到。

    辽人把坑道挖到了一里之内,看起来已经准备好将火炮拖过来了。

    “来人!”“通知一、二号炮垒,及西门、南门两处,所有炮位,给我瞄准……”

    “西三二,南五七。”文嘉补充道。

    天门寨这一片的地形地势,早就绘制成了防御图,纵横坐标都标定好了。文嘉已经全书背下来,但他知道,秦琬对这些数字真的没什么感觉。

    “西三二,南五七!”秦琬接过文嘉的话,高声喝令道,“那个方位上,三分钟后开火,只要看到人,就给我轰过去。”

    几名亲兵飞奔了出去。

    秦琬回过头,望着城外的那个方向,拧起眉来。

    “都监……”一名亲兵走进来,轻声说了一句。

    秦琬点点头,“快带他进来。”

    一分钟之后,一名脸上涂了墨,身上也到处是草的少年被带到了秦琬的面前。

    “什么?!大鱼?!”

第82章 尘嚣(13)() 
“大鱼?”

    疑惑、惊喜、期待。

    不论秦琬,还是文嘉,脸上都泛起了同样梦幻一般的神情。

    刚刚才说起怒射萧达凛,逼和承天后的旧事,不期然的就有人过来说有一尾大鱼游到了岸边,而自己手里还有把鱼叉。

    这可比什么进筑火炮阵地让人惊喜太多。

    秦琬扭头对文嘉道,“会不会是看见坑道已经看挖到了城墙下才来的?”

    文嘉嘴下意识的张着,点头,“视察敌情。”

    秦琬干干的咽了口唾沫,“都挖到了鼻子底下,肯要准备攻城了。”

    “所以辽主就派了亲信……不,说不定不止是亲信!”

    “大辽太子?皇孙?”就像是看见了天上掉了钱,秦琬的喉咙一阵发干,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被辽国皇帝亲帅大军围了数日,在他心中,最高的目标也不过是守住这座城池。莫说能抓住辽国的太子、皇孙,就是能顺便将辽国的大将干掉几个,也没有去考虑过,“那可真是,真是……”

    “真是天大的喜事。”

    “对,对,是喜事,是喜事。”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这几桩喜事,都比不上金榜题名时。而若今天当真能击毙甚至擒获辽国的太子、皇孙,就是金榜题名都比不上。

    东华门外唱名?如何比得上泼天的军功?

    秦琬和文嘉,你一句,我一句,对话如飞一般,不像是两位将校,倒像是京师瓦子里说诨戏谑的先儿。尽管多数都是猜测,可两人都觉得,辽人的异动真的更像是为了某位贵人,而不是为了开辟火炮阵地。

    太子、皇孙或许不可能,但当真有很大机会抓住辽国的某个大官。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之前已经下令射击,现在就派人出城,正好把被困住的大鱼抓回来。

    文嘉忽的想到一件事,脸色一变,“大鱼到底走没走?!”

    来报信的少年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文嘉又犹豫起来,万一判断错误怎么办?

    出城突击,事关天门寨的安危,不可能决定于一名小卒的判断。

    “走了没有,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秦琬喝道。关键时刻,他一贯少有犹豫。

    秦琬神色一肃,厉声道,“传令,着钟博及所部至西门待命!”

    秦琬手底下只有一个骑兵指挥,三百多骑,但随时随地都有一半人马在校场上待命,等待他的命令。

    守城最忌闷守,秦琬这几天一直都有安排骑兵出击,看准时机就下令出城,即使仅仅骑着马绕城一周,也比躲在城中更能维持军中士气。

    “都监,要走西门?”文嘉问道。

    秦琬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是从西门走。”

    文嘉眉头就皱了起来。

    尽管那个可能藏着‘大鱼’的位置,与天门寨的城墙之间只有一里的直线距离,但与城门的距离就不止了,最近的西门也要小两里。而西门还有个问题,就是辽军主营位于西面,从西门出去,遭到炮击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南门。

    虽然辽人的火炮除了一门之外,其他都不敢随意开火了。但文嘉相信,辽人肯定还是已经将足够多的火炮运到了隐蔽的阵地中,瞄准了几座城门。即使不会就在一里之外,却也不会太远。

    “放心。”秦琬拍了拍文嘉的肩膀,他同样确信辽人的确在近处隐藏了的火炮阵地,但他不相信辽人能有比他麾下炮兵具备更强的射击能力,“一两百骑,两分钟就冲出去了,我就不信,辽人还能在两分钟内把炮弹都射过来。”

    秦琬说着,在亲兵的帮助下,将身上的甲胄结束整齐,正是打算亲自带兵出击。

    文嘉本还想规劝,想想,还是放弃了。现在是有可能抓到辽国皇储,换作是他,也不会将机会让给下属。

    亲兵蹲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将秦琬腿上为了舒服一点而松开的绊扣、系索一一用力结好,手法熟练得让人确信,肯定是每天都在练习才能这般熟手。

    出入都穿着沉重的衣甲,但扎紧的甲胄,会干扰血脉流通,让人很不舒服。秦琬在城中时,都是把松开了。曾有人劝谏说他这种不拘小节的作派不宜为将士之表率,可秦琬还是依然故我。

    不过此刻,秦琬原本松垮垮的甲胄已经完全贴服在身上,越发显得他宽膊厚背,身形健壮。

    整备自身的同时,秦琬还没忘继续下达命令。“令,各炮位急速射,并等待号令,随时准备延伸射击。”

    只要城中的炮火能够阻止敌人的援军,就足以让骑兵指挥凯旋而归。

    如果按照秦琬的计划,骑兵出城,再赶到目的地,不会超过五分钟,而这么短的时间,辽军也不可能会有太多兵力能赶过来支援。即便之前‘大鱼’就召唤了援军,为了防备城上的炮兵发现,不可能走得太快,来得太多,甚至有可能为避免打草惊蛇,干脆就等到夜里再来接人离开

    对秦琬来说,只要有炮兵在后方支援,不论是遇到了哪种情况,他都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

    亲兵用力扎好了最后一个绳扣,秦琬整了下领口,回头正要说话。

    轰。轰。轰。

    剧烈的轰鸣声传四野,仿佛天地崩塌的序幕。

    已经到了秦琬嘴边的话语,变成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开始了。’

    “开始了。”文嘉也幽幽说道。

    但文嘉立刻就感觉不对,火炮的射击声来自远方,而不是近处。那由远及近的呼啸,也证明炮弹飞来的方向。

    “不对!”

    “不对!”

    秦琬和文嘉异口同声。

    “是辽人开火了。”

    “是辽狗的火炮。”

    两人又是同时叫道。

    不过他们只看到了对方的嘴一张一合,却没什么都听到。

    轰!轰!轰!

    就在下一刻,更加剧烈的声浪席卷炮垒上下,滚滚的雷鸣使得坚固的石砌工事都为之颤抖。

    这一回,才是真正来自于城中的炮火。宋军的炮群准确的执行了秦琬最早下达的命令,对预定的目标开始最猛烈的射击。

    从先后顺序上看,宋军的射击,是对辽军炮火的回应,只不过反应太快了一点。

    但亲自下令的,既然天门寨这边开炮的原因来自于‘大鱼’的影响,那辽人的火炮呢?暴露出原本隐蔽得很好的炮位,会是进攻的序曲吗?

    不。

    秦琬和文嘉用最高的音量互相吼着,“不对,绝不是进攻。”

    是掩护!

    “真的是大鱼。”文嘉的喃喃自语的声音并不低,可即使是他自己,也没有听见。

    但他听见了秦琬的声音。

    秦琬的号令声,出奇的有穿透力,“本将出城期间,城中军事由本路走马文嘉代为指挥。”

    文嘉心脏猛地一跳,他这段时间跟在秦琬身边,目的是监军的任务,做的是参军的工作,前一个是朝廷的任命,后一个只是他与秦琬的交情。

    但让他代替秦琬指挥城中兵马,没有任何任命,下面的兵将也不会承认交情。

    文嘉一直都在渴盼得到一个指挥大军的机会,但事到临头,他又畏首畏尾起来。这座城中,还有名正言顺的副将。

    “都监!”文嘉颤声道。

    “都监!”另一个更大的声音叫道,“现在出不去了!”

    “都监!”第三人在门口拿又高了一倍的嗓门解说,“辽狗的炮在轰城门!”

    辽军的火炮几乎都对准了城门,所有的隐蔽炮位都暴露了出来,比通过飞船在天上侦察到的炮位多了一倍。

    渐渐深沉的暮色中,恍惚的,宛如一闪一闪的星火。

    炮声中,多了点沉沉的闷响,仿佛被缓缓敲击的鼙鼓,仿佛夏日天边的郁雷,那是炮弹撞击上城门的声音。

    挂着铁板的木门厚达一尺有半,沉重得必须在门下安了轮子才能开启闭合。

    辽军的炮弹射到了城门上,只证明了他们早有预谋,在安置火炮是就设定好了射击诸元,对准了城门,却决然打不开紧闭的门关,只是——骑兵这下子很难出击了。

    怎么办?

    所有人都在看着秦琬。

    “木头。”秦琬叫过亲兵,将腰中长剑抽出,精钢的剑身打磨得极是细腻,在灯火下盈盈闪亮,“拿着这把剑,一会儿如果有人敢不尊文走马号令,不论是谁,都给我斩了。”

    炮火的间隙,秦琬声音清晰无比。

    “都监?!”文嘉颤声。

    秦琬又开始脱卸甲胄,一边还抬脚踩了踩地面,“你可知道……”他神神秘秘的说,“这下面有暗道。”

    文嘉他知道天门寨下面肯定有暗道,一般只有主将副将才会知道,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暴露出来。现在的确是关键时刻,只是暗道一般不会太宽,不可能走马。

    秦琬的动作也在说明这一点。

    “都监,你该不会……”文嘉摇头,难以认同。

    秦琬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用自己的脚走,轻一点才走得快!”

    ……………………

    轰!轰!轰!

    地动山摇,一枚枚炮弹从天边飞来,重重的砸在坑洞的顶上。

    耶律怀庆只觉得自己坐上了小舟,在狂风巨浪中上下颠簸,强烈的震荡,让他的胃都开始翻涌。头顶上不住落下的土块,没有冰雹那么疼,却更让他心惊胆颤。

    他知道后方炮兵的射击来自于他祖父的命令,,可以分散宋军注意力,防止他们出城,最好能避免宋人注意到这里,最坏也能防止被宋人突袭。

    但他难以理解宋军炮兵的反击为何来得如此之快。

    耶律怀庆不安的望着自己的头顶上,那里只有几支并不结实的木架。就像是煤矿、铁矿的矿洞,挖出来的通道中搭起架子,用木桩撑住。

    耶律怀庆都怀疑,如果火炮只要再持续长一点,这里就会塌下去。

    冒着弹雨出去探查的亲卫回来了,低声道,“陛下,那些炮弹都打到了战壕里,苦力死了不少,都开始逃了。”

    耶律怀庆心一惊,扭头看看自己的祖父。却见这位皇帝闭着双眼,安然说道,“天命若在吾,必不致有失,如果不在,即是安坐帐中,依然逃不过。”

    来自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一路走过来,在暮年成为半个天下的主人,耶律乙辛又如何会不信天命?

    但耶律怀庆心中却被触动了,两句诗句从记忆的深处浮起,那是他曾经看过的一部小说中诗句: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一种恐惧抓住了他的心灵,难道……就是现在?

第83章 尘嚣(14)() 
【迟了,迟了。】

    秦琬剧烈的喘息着,只感觉肺都要烧起来了。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空气是如此的甜美,即使其中充满了浓烈的硝烟味。

    他身边的洞口里,跟着爬上一人,接着又是一个,一排士兵鱼贯而出。

    每个人出洞时,都是争先恐后,出来之后,也是一般的大口喘气。

    秦琬终于知道为什么暗道里不能走马了,不仅仅是低和窄,马匹在里面喘口气,能把周围人都憋死。要不然就是人把马憋死,马把路堵死,最后人也一起憋死在里面。

    当初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跟着秦琬也就三四人,虽然觉得低矮阴暗,却也没有呼吸不畅的感觉,现在一气走过两百多人,却没走多远就觉得憋闷难当。

    秦琬多喘了两口气,直起腰来。向外多走了几步,让后面的人能尽快出来。

    这条暗道,并不是从天门寨的内侧墙根到外侧墙根,那样太容易暴露。内出口在一座普通的仓库内,距离城墙有二十多步。而外出口在城壕内侧,羊马墙向外的一个突出部,就是一个棱角的尖端,如果下城防守,可以作为炮垒。一般情况下,此处很少有人逗留,自是很难发现脚底下暗藏的通道。

    接近一人高的羊马墙,避免了暗潜出城的秦琬一行被辽军发现的可能。

    自秦琬出来后,半刻钟的时间,前前后后从洞中出来了两百人。为了轻便,所有人身上都没有着甲,只把各自的燧发长枪带上了。秦琬没带长枪,只带了佩刀,不过身上四把短。枪。

    这两百人,都是秦琬从营中特地挑选出来的精锐,是被他操练了几年的强兵。不用他多吩咐,也不用下面军官催促,稍稍喘息了一阵,恢复了状态,就都十分自觉的按都按队排好了队列。

    其中有一队,一半人是身材高壮、膀大腰圆,另一半则高低不一,只是所有人身上都背着鼓鼓囊囊的大号背包,却没有带着长枪。

    将晚的时候,天黑得很快,秦琬从下城,到带队穿过暗道,从头到尾也不过是不过十五六分钟的样子,但现在的天上已经能看到几颗闪烁的星子了。

    双方的火炮一直都在轰鸣着,加起来足足上百门的在吞吐着火焰,战场的上空,每时每刻都有炮弹呼啸而过,将史上规模最大的炮战的持续时间不断延长。

    所谓的史上规模最大的炮战,这话是昨日文嘉开玩笑时说的,炮口喷出的烈焰,绚烂如花,花开朵朵,让秦琬不经意的想起。

    这就像是前两年在京师大赛马场中那匹鼎鼎有名的太平调,一年之间,把所有甲等赛事的冠军牢牢揽在自己怀中,可谓是首开纪录。虽然秦琬知道,这个记录日后肯定会被打破,但毕竟是第一个。想起来,总有几分自得。

    “都好了?”见已经整齐列队,秦琬问道。除了他之外,人人嘴中衔枚,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命令,看不出有一个畏惧胆怯的,秦琬一笑,这就是他常年练兵的成果,“好,我们走!”

    秦琬返身当先而行,士兵们全都将枪弹背好,跟在秦琬的身后,悄然无声的在羊马墙内急行。

    辽人的发射炮弹集中在城门附近,带着巨大动能的炮弹呼啸而来,狠狠的撞击在城门及其周围的城墙上,十丈方圆之内,碎石横飞,更可怕的是在呼啸中飞行的炮弹,都在城门前铺了满地。只听到声音,就让人不禁缩起了脖子。

    幸好这条暗道出来后,只要绕上小半圈就能抵达渡河点,并不用经过城门,外侧又有羊马墙保护,偶尔飞来几片碎石落到头上,却比炮弹好多了。

    静静的走过了一百多步,毫无损伤抵达渡河的地点,八丈宽的护城河,当然是蓄满了水,城壕最深处,超过了一丈,无法淌水而过。枪支又惧水,更不可能泅渡。如果是坐守城中,这是最好的防卫手段,可如今是要过河,却是成了挡路的难题。

    幸而城墙上早垂下了原本用在城头,可以防弹防箭的竹排。这些竹排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过配合出城夜袭的计划,可以直接用来横渡护城河。尽管载不了多少人,比不上正经的船和筏,但目标也只是一条稍微宽一点的水沟而已,足够用了。

    借助这三十多架竹排,秦琬的队伍用最快的速度渡过了河。

    竹筏透水,竹筏上的人又稍稍多了一点,过河后,秦琬的靴子里已经浸透了水,小半个腿肚子都湿透了,夜风一刮,脚心生寒,但秦琬身子已经开始发热,

    两百多人在暮色下弯腰潜行,头顶的天空中,时时刻刻都有炮弹呼啸而过,再没有工事可以防御,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枚炮弹过来。

    不过在靠近城壕的半里之内,土地经过了修整,外高内低,向城壕倾斜下去,直到城壕对面,才陡然高起来。

    从辽人的位置上,不论是眼睛,还是炮口,都很难对准秦琬一行,唯一要在意的,还是运气。

    秦琬平静的快步走着,将精神集中在前方,带着他的人,走过了危机四伏的半里路,来到了那射手潜伏的地方。

    之前提前用绳索吊了人下去联络,那位孤单射手此刻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一直都是趴在地面上,用手中的长枪瞄准远处,直到秦琬抵达身边,他才匆匆半跪而起,向秦琬行礼,“都监!”右手还把枪揽在身旁。

    秦琬都没在意射手的失礼。如他这般的射手,都是神机营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每一个都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每一个都有着与神机营都头相当的官职。

    平时都在京师中训练,直到开战时,才配属到了路中。定州路上就只有一个小队,以天门寨位置的重要,也才分了两个。每一位手中的枪械,以及弹药,都是机密中的机密,若是有所损失,即使秦琬都逃不过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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