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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1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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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留着不动,再等一等。”

    文及甫也不清楚文彦博是不是说着气话,左思右想了好半日,才丢下话转身追过去。

    片刻之后,他在家里的玻璃温房处,找到了正靠在椅上晒太阳的文彦博。

    用玻璃拼出的透明窗户,尽管已经在高门大户中流传开来。文、富这一等的元老重臣,各家几乎都换掉了旧有的用纸或纱糊起来的窗户,而改用了更为透亮也更能遮挡风雨的玻璃窗。

    不过顶部完全使用玻璃建起的温房,技术难度比单纯的玻璃窗高了不止一个等级。目前平板透明玻璃最大不过一尺见方,而且是要靠运气。且就算能建起来,也很难保证度过春夏秋冬的四季变化。所以当不知何处传出有人想要造出一间连墙壁都是透明的房屋,并早早的提名为水晶宫,便惹来许多人的嘲笑。

    不过富弼和王拱辰两家还是修建了一座玻璃温房,让两位元老能够在里面安稳的晒着太阳。大不了隔三差五就给屋顶换一套玻璃,对普通富户算得上是难以想象的奢侈,在元老们的生活中,自出现后就已经成了必需品。

    冬天出来晒太阳最舒服不过,可年纪大的人多吹了一点寒风,就很容易生病。熬不过冬天的老人,这世上很多,前几年的吕公弼便是一点外感小疾,然后暴毙。既然有能让元老们安然的享受着冬日阳光的玻璃温房,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用上?所以文彦博等其他元老也跟在富弼、王拱辰之后,将玻璃温房给修了起来。

    宽厚的毛毡披在腿上,文彦博正闭着眼沐浴在阳光中。光线透过无色的天花照射下来,让室中变得温暖如春。温房中有数十本畏寒的花木,都是市面上见不到名品珍品,在在此处却探手可折。

    文彦博显然对名品花木不感兴趣,听到儿子过来的动静,文彦博忽然开口:“砍了吗?”

    “大人。”文及甫小心翼翼的劝着,“还是等一等,说不定过几日就能看到新枝了。”

    “新枝?”文彦博依然闭着眼睛,“死了就死了吧。当年买下这座院子的时候,也没指望能一直养活。”

    文彦博饶是如此说,但文及甫知道,文彦博最后会选定买下这座宅院,就是因为这宅子里面的各色花木让他父亲十分中意,而当时正逢花期的这株老桂更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月下丹桂怒放,宅中皆浮动着醉人的甜香。这比经历过多任达官显贵,藏下窖金的几率近乎百分百的宅子更让人觉得物有所值。文及甫当时的想法,也是如此。

    洛阳乃千古名城,唐时为东都,深宅大院不计其数,位置好一点的宅院,往往都有数百年的历史。

    在洛阳,经常能听说有人在翻修宅院时,从地下挖出一坛金银,或是数千贯钱币。也有杂剧中演,拿着做为本金去行商,又或是买了田地来个晴耕雨读,由此考中了进士,从此浑家有了,房子有了。

    不过在文彦博、文及甫父子看来,地下挖出的窖金再众,也不如一颗老树来得让人欣喜。

    可这株数百年的桂树,成为文家所有不过数年,便已经化为枯木。

    “怎么还不去?”

    文彦博没听到儿子的动静,终于张开了眼。

    “大人……还是再等等,说不定……”

    “什么说不定?天下万物皆有其寿数。寿数到了,等也无用,难道还能再回魂?为父也没多少时间了,寿数亲等桑拿倘若当真能如此,为父倒是有许多人想要再见见,再问问。”

    每一个的冬天过去,文彦博过去熟悉的朋友、敌人、上司、同僚、下属都会少掉几个。当然,失去老相识的季节,也包括春天,夏天,秋天。

    多活一年,对这个世界就陌生上一分,这就是每一位长寿者都要面临的问题。不过文彦博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个问题,能活得长久才是赢家。

    论起寿数,文彦博是赵顼的两倍还多。英宗、熙宗先后两位天子,加起来也没文彦博一人的寿命长。

    文彦博早就不去求神拜佛了,在他看来,能活这么久,就是纯粹的天命——清醒明晰的头脑可以作证,换作是其他人活到他这个岁数,早就老糊涂。

    嗯,没错,就是富弼那样。

    “听说富弼老得都开始犯迷糊了?”

    文彦博突兀的问话,让文及甫完全反应不过来。

    “啊?……儿子没听说。”

    “不是说他想要跟韩冈结个亲?”

    “的确有这件事。”文及甫点头,“但韩冈这不是连宣徽使都没得做吗,富府大概是想要雪中送炭。”

    而且之前文彦博还让家中的子弟研习气学,怎么现在韩冈一出事就立刻有了反复。只做锦上添花,却不去雪中送炭,文及甫怎么想都觉得自家的老子才是犯了糊涂的一个。

    从儿子脸上的表情中,寻找了他心中想法的蛛丝马迹,文彦博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让你们学气学,可不是去巴结韩冈,是为了日后考进士,免得遇上气学题目措手不及。”

    在文彦博看来,让自家儿孙去学气学,那连志同道合都算不上,既然气学有成为显学的可能,那么让子弟去接触一下也并非坏事。万一日后气学拾新学之故技,将进士与气学挂上钩,那时候,难道要干瞪眼不成?

    尽管对已经完全与五经拉不上关系的气学懵然不解,可文彦博就从这里得到了结论。气学是必须要去认真钻研的,否则很快就会看不懂《自然》中的一篇篇文章。

    一旦气学入主进士试,就绝对不可能像旧时经义转变到新学上那般轻易,没有多年功夫的浸淫,看到考题也会是一头雾水。文彦博这也是在为家中子弟考虑。而且所有道理都是通过格物来验证,将实验放在最高的位置上。这对学生们的财力要求更高,对高门大户出身的士人也更为友善。

    只是说起对韩冈的态度,文彦博觉得自己是始终如一。

    而富弼那边却是恨不得将脸给贴上去,连孙女也舍得丢出去套狼。

    文彦博一肚子冷嘲热讽要宣泄出来,但午后的阳光下,一件来自京城的紧急情报让文彦博猛地跳了起来。

    “大人,大人!”文及甫惊出一身冷汗,“要小心,千万要小心!”

    “慌什么。”

    文彦博随即很不耐烦的说道,只是心中还是在为韩冈在殿上的神勇惊叹不已。

    匪夷所思的平叛手段。亘古以来未曾见。

    文彦博又不屑的撇着嘴。蔡确一伙还真是无能至极,都控制了朝堂,还能给他输了。

    还能让那个灌园小儿上殿?另立新君,群臣仓促进拜,这等时候半点异声都不能有,像韩冈这样肯定会大闹朝廷的人,直接就在宣德门就拿下了。

    既然已经让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又拿到了国玺,难道写封诏书捉拿逆贼韩冈就那么难?!

    若是想拿韩冈的人头立威,那就更是蠢透了。当韩冈跳出来后,王安石、章惇肯定不会甘于寂寞。

    这么做的确要冒风险,但韩冈的危险性,难道不比这个风险大?当初文彦博只一个错失便被韩冈揪住,被逼着喝了十几盅消风散,从那时开始,文彦博便再不会小瞧韩冈。

    在年轻一代中,韩冈的才干能力冠绝众人。文彦博纵然不喜韩冈,也不能不承认这个评语。

    这一回,韩冈的又毒又利的眼睛,一眼就看清关键是在太皇太后和蔡确两人身上。

    只是当庭挟持太皇太后太难了,危险性也高,不如直接杀了蔡确最为简单。不要太高的武力,有那份胆子比什么都重要。

第六章 见说崇山放四凶(15)() 
韩冈的确是胆魄过人。

    自河湟十年之后,都让人忘了他最早是怎么得到王韶的赏识。

    不过,还是蔡确的失败最让文彦博扼腕叹息。

    蔡确、曾布、薛向联手,推倒了一心延续先帝治国方略,换成了性格刚硬的太皇太后垂帘。

    若他们成功,之后在朝堂上为了与王安石、章惇等人争斗,必然要援引外力相助。在眼下正邪截然两分的时候,蔡确能够请来的助力自然不会是他家。

    而且太皇太后一向敌视新党,由其秉政,国政必然要恢复到祖宗之时。就算是蔡确不想拨乱反正,最后也是由不得他。过世的慈圣光献曹后,身为姨母、姑姑,还不是拧不过做侄女和新妇的太皇太后?

    两三年后,重回朝堂的元老们,联合太皇太后之力,能将蔡确、曾布也一并给掀下来。彻底清除十五年来的重重乱政。

    可惜韩冈这一骨朵之后,最后的机会都不复存在了。

    蔡确从此成了叛逆,有宋一代都不可能再翻身。与其关系紧密的一干人等,这一回,日子也难过了。

    蔡确的党羽就不提了。他的亲戚都一样要被这一桩的案子牵连进来。

    据说韩琦家已经跟蔡确定下亲事。在婚事上,死掉的韩稚圭,他的儿子们倒是没有半点党同伐异的想法。一切都以维系韩家家门不堕为目标。可现在的情况,他们当初的目的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了水中月,镜中花。

    还有冯京那位与蔡确联姻的前任宰相,也同样逃不过为人群起而攻的结果。

    文彦博与蔡确没什么瓜葛,曾布、薛向就更不必提了。但文彦博现在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想法。

    刑恕竟然成了参与蔡确密谋叛乱的同谋之一,这一件事,让文彦博哑然失声。

    刑恕的身份太尴尬了。他在洛阳城中,是很多人都看好的年轻一辈,也是西京元老们在京师的耳目之一。其交游广阔,常年在司马光、吕公著门下行走,又是二程的弟子,到处是朋友,出入元老之门,与其结交往来的衙内、士人多如牛毛。

    比起吕公著、司马光来说,文彦博与刑恕算不得有来往。可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刑恕被牵连进谋反大案中,这是比司马光、吕公著败退回京,对旧党更大的打击。

    在刑恕的家中,不知有多少与洛阳城中官宦人家的子弟往来的凭据,一旦给搜检出来,整个洛阳城都要鸡犬不宁。

    纵然可以自辩清白,说自己与刑恕参与到叛乱没有任何关系,可这年头,谁没有点小尾巴?万一有人想来一个一劳永逸,文彦博本人都逃不过去。

    文彦博白透了的双眉紧紧皱起,就连他也觉得这件事棘手了。对元老重臣的尊重,并不包括在叛逆之事上。尤其是新党诸贼等了这么多年,这么好的机会,就是文彦博也不觉得他们有任何轻轻放过的理由。

    这样的情况下,至少得先做好准备。当事情真的来了,才能有所应对,不至于乱了阵脚。

    “你有没有跟那刑恕私下里有什么勾当?!”

    文彦博猝然问道,双眼紧紧盯着身前数步的文及甫。即使他一贯的对儿子不假颜色,也从来没有如此严肃的表情。

    文及甫早就面无人色,惨白着一张脸。就算是文及甫也明白,朝廷对叛逆的态度,从来都是宁枉毋纵,何况文家眼下在朝堂上,举目皆敌,有所关联的朝臣,能挤进侍制班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当真要面临朝廷天威,连个能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

    与他常来常往的刑恕成了叛贼,作为与其关系亲近的自己又如何能轻易脱身。

    但父亲的质问,他却不敢不答。若当真被认定与叛逆有所牵连,自己说不得就要自尽,以免为家族带来祸端。在这件事上,父子至亲也没有人情可说,总不能为了一个儿子,将其他子孙乃至整个家族都牵连进去。

    在文及甫自己察觉之前,他就已经跪了下去,“儿子不敢欺瞒大人,刑恕过往一向常来奉承儿子。儿子却不过情面,也多与其敷衍。但决没有参与什么叛逆的勾当。”

    见文彦博默然不语,他心中更是慌张,头脑急速转动,慌忙为自己辩解,“大人,想那蔡确和薛向都有拥立之功,寻常如何会谋叛?只是因为天子失德,方才起了异心。可太上皇才驾崩几日?儿子纵使有心为逆,也来不及与其共谋!”

    文彦博沉默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你去将你书房中的信和草稿都拿来。”

    文及甫如蒙大赦,扶着膝盖挣扎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浑身冷汗,浸透了内里的小衣。不过他也不敢抱怨什么,转身就脚步蹒跚的出了温房,往自己的小院去了。

    一般来说,士人写信都会留草稿。就是才高八斗的大家,也会在写信给亲朋好友之后,留一份草稿在手中。那些私人文集中书信部分的底稿来源,都是留在家中的草稿。

    文及甫过去可是有过写信为人关说,最后被牵扯进一桩大案中的前科。所以更是被文彦博严令任何信件都要留下草稿,以供日后查验和自辩。

    文彦博不是不相信儿子的底限,而是不相信他的头脑。为人关说疏通是官场上的常事,但不懂怎么在文字上给自己留下余地,那就是少见的愚蠢了。而写给叛逆的信中,只有有一点含糊的地方,就能给人阐发出来,变成泼天的大罪。不亲眼看一看,文彦博是无论如何也不安心的。

    文及甫很快就回来了,两名仆佣各抱着个箱子,里面全都是文及甫历年来收寄的信件。

    一封封草稿被文彦博亲自翻阅过,不仅仅是写给刑恕的信件,还有写给吕公著、司马光以及其他一些与刑恕关系亲近之人的信件。

    只是越看,文彦博的脸色越是难看。

    虽然文及甫已经很小心了,但他的信件中很多都有言辞不谨的地方,如果真想要以文字入罪,那真的一点不难。

    幸好与刑恕往还的信件中,没多少有问题的地方,不过与叛逆相往来就已经是罪名了。想要脱身,少不得要脱一层皮。

    除非在朝中有人能帮着缓颊,否则朝廷就是顾念老臣的体面,文家的子弟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了。

    丢下了手中的信,文彦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温室中不通气,信上又满是灰尘,文彦博手中一个动作,透射下来的光柱中,就能看见无数灰尘虚影在晃动。

    文彦博现在的心情就跟这些灰尘一样,乱哄哄的毫无头绪。

    自己离开朝堂太久了,太后垂帘则不过区区一载,毫无旧恩可言。而朝堂之上,能够说得上话的几人,地位又远远不够。新党把持国政十余年,正人君子的亲族全都断了上进的通道。到现在为止,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个侍制,想要说动太后,他们的份量还是太轻了。

    而且自己与韩冈的关系更是恶劣,朝中几乎是无人不知。现在韩冈立下如此大功,想要巴结奉承的一干小人,恐怕都要争先恐后的踩上自己一脚,以求能够让高高在上的韩冈能够多看他们一眼。而朝堂上的其他人,更不可能为了文家,而与韩冈交恶。

    是不是富弼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计划着要跟韩冈联姻?

    一个两个都是一个样啊,富弼的所作所为,让文彦博想起了韩琦,为了维持门楣,脸面丢一边也无所谓。

    可有韩冈在朝堂上为其张目……甚至都不要韩冈说话,只要看到其与韩冈的姻亲关系,其他人自然会绕过富家去。

    难道最后要求到韩冈头上?

    文彦博虽老,却还是不甘心。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挣扎良久,文及甫只听得老父一声长叹,挺直的腰背弯了下去,高大的身躯仿佛缩了起来,整个人更佝偻了几分。

    “去拿纸笔来。”文彦博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为父要写信。”

    稿纸铺在文彦博的面前,笔墨也准备好了。但文彦博面对稿纸,却久久不见落笔。

    过了好半天,他方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慢慢书写。笔端仿佛有千钧之重,让文彦博无法像往日一般笔走龙蛇。

    在旁只看了两句话,文及甫的心就咚咚咚的跳了起来。这是给韩冈写的输诚信,是要向韩冈低头啊!

    这么多年过来了,终究还是要向韩冈低头认输,文及甫心中一片悲凉,就是当年韩冈只是区区微官的时候,还做着枢密使的老父就已经奈何不得他,到了如今,更是气焰煊赫,让自家老父不得不低头了。

    “相公!东京的急报!”

    一名仆役匆匆赶来温房。

    文彦博手一抖,大大的墨团出现在纸面上。

    看着被污损的稿纸上除了墨团之外的区区百余字,文彦博丢下了笔,对仆役说:“拿来!”

    这是来自东京城的最新消息。

    文彦博展开来一看,动作立刻就凝固住了。短短数百字的纸页,他却看了足足有一刻之久。

    双眉初时越皱越紧,但不久之后,就与脸上的皱纹一起舒展开来,到了最后,他竟放声大笑。

    文及甫惊得目瞪口大,多少日子没见父亲笑得如此酣畅淋漓。

    “大人?大人!”

    文彦博精神振奋,抬手将桌上的稿纸揉成一团丢掉:“这下就好办了!”

    文及甫茫然不解,只能呆滞的看着父亲。

    文彦博这一回没有为儿子的一张呆脸而生气,反而笑着问:“知道沈括是哪里人?”

    文及甫眨巴了两下眼睛:“……开封府的沈括?……好象是两浙……对没错,就是两浙!杭州的。所以当初先帝才会派他回两浙体量两浙新法推行情况。”

    “嗯。”文彦博点点头,又问:“李定呢?”

    “好象是扬州的。”

    “吕嘉问呢?”

    这又跟吕嘉问有什么关系?但文及甫不敢问,“吕晦叔乡贯莱州,他自然也是。”

    “不,”文彦博摇头,“他是淮南寿州的……他什么时候帮北人说过话?”

    吕嘉问如果从吕夷简那边算起来,他就是淮南寿州人,比江南离北方近一点,但依然是南方。

    可若是说祖籍,吕嘉问则是京东莱州,说起来跟韩冈的祖上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但吕夷简、吕公著、吕公弼能说自己是北人没问题,他们的立场说明一切。但吕嘉问要说自己是北人,包管一群人吐他一脸口水。然后指着地图问,知道寿州在哪儿吗?!——他什么时候不都是站在南人那边?!

    “韩冈是哪里人?”

    “关西。不过祖籍是京东……大人这有什么关系吗?”

    “有。”文彦博点头,随即又大笑起来,“既然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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