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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10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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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布瞬息间脸sè数变,低头道:“前ri蒙朝廷深恩,官臣第四子纡。惟念臣子年幼,不堪受此重恩。臣父早殇,得长兄巩教养方得g rén。如今兄子绾,学问jing粹,xing情厚重,然至今白身。臣请殿下恩典,愿将臣子之荫转予吾兄子绾,以全臣兄弟之德,臣不胜感激涕零。”

    皇后声音yin沉,“是吗,就为了这件事?”

    韩绛低头笑了。

    曾布反应够快的,但实质上还是退缩了。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曾布看来是缺得太多。王安石当年能不顾众多旧友割席断交而坚持新法,曾布只是被王安石瞪了一眼就软了。

    真是废物。

    ‘缩得好。’

    蔡确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曾布若当着王安石的面提议要召回韩冈,王安石自是会反对到底。

    皇后左袒曾布没关系,但如此一来,王安石可就要辞官了。若是皇后畏惧王安石,反过来就变成了曾布不得不引咎出外。

    可无论是王安石这个平章军国重事辞官,还是曾布这个参知政事辞官,都不可能不告知还在病榻上的天子。

    只要皇帝还卧病在床,王安石的地位将稳如泰山毕竟垂帘听政的只是皇后,而不是太后。但要让皇帝开口让曾布辞官,之前一切的谎言却也将无法遮掩。从皇后到宰辅哪一个都逃不过罪责,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何况到了后来,已经完全分不清是善意的掩饰,还是纯粹的不想让皇帝再接触朝政。

    万一把赵顼给气到了,皇后罪过最大,三从四德都不遵守,如何母仪天下?若是没气到,那问题就更大了,宰辅们离得远,还能躲一躲,皇后往哪里躲?

    届时不是皇后把天子给管束起来,就是天子改立皇后。不管会变成什么局面,对已经坐上宰相之位、已经没多少空间可以晋升的蔡确来说,都不会有太多的好处,反而是危机重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维持稳定才是他的利益所在。

    这样撕破脸皮的手段,还是不用为妙。皇后和宰辅们互相妥协,这样才能维系朝廷的安稳,也能让天子安心养病!

    幸好曾布缩了。

    如此一来,大事抵定。连参知政事都无法动摇王安石,那么谁还敢为韩冈出头?韩冈既然回不来,那么吕惠卿又如何回京?

    向皇后终究是拗不过拗相公,至少今年年内,吕韩二人他们别指望能回来了。

    曾布败了。

    刚刚得到消息的蔡京看了看桌上刚刚修改好的草稿,无可奈何。jing雕细琢的文章,现在已经用不着誊抄了。就着灯火,直接点了。

    看着稿纸烧得干干净净,蔡京轻叹了一声。王安石以他的执拗的脾气,硬是将曾布逼退,韩冈只能继续留在河东。

    “曾布这一回在京城留不住了。”强渊明走了进来,一脸的兴奋,没注意房中还有着的淡淡烟味。

    丢了这么大的脸,曾布若是还不请辞,御史台可就有活干了。

    “不可能的!”蔡京摇头,“别忘了,曾布终究还是天子钦点的参知政事。”

    就算王安石想要把曾布给赶走,他也得担心曾布破釜沉舟把事情闹到御前。

    “即便乌台、谏院齐齐上本弹劾,王平章都得要保他。”

    强渊明稍楞,“什么事都没有?!这可太便宜他了。”

    “什么叫什么事都没有?中书门下自此而后,曾子宣他说话还有多少分量可言?”

    终究只是首鼠两端的货sè。远比不上章惇能另辟蹊径,也比不上的蔡确会看风sè,更比不上吕惠卿的一意到底,当年市易务一案,已经让人看透了他的本xing。

    章惇能改走军功一途,吕惠卿把变法坚持到底,蔡确早早的就改抱了皇帝的大腿,只有曾布,在最坏的时机,做出最蠢的事。

    “可惜了。韩玉昆这一回可是要在河东长住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难道元长你想喝韩枢密的寿酒不成?”

    三十岁的枢密使啊!远在天边倒也罢了,近在眼前岂不是让人心中堵得慌?

    蔡京笑而不言。

    虽然失去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但韩冈不回来不算是坏事,免得心中不痛快嘛,终究还是有好的一面。

    因为崇政殿中的小小动荡,朝堂上一下变得清静了,一时之间,再也没有

    直到三天后,河东制置使司一封奏报传来:

    折克行大破叛国附贼的黑山党项诸部,斩首三千余。河东制置使韩冈为其表功请赏。

第37章 朱台相望京关道(04)() 
“竟然有三千斩首?!”

    “不过是附贼的黑山党项。レ。siluke♠思♥路♣客レ之前置胜州的时候,就已经杀了不知多少,现在只是斩草除根罢了。”强渊明觉得这个数字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见多了,黑山党项现在连个报仇的都不存在了,“现在倒霉的是要掏钱的三司衙门。还有就是不知辽人会作何想。”

    只因为韩冈在奏章中还说了一句,‘错用舆图,迷途失道,误越疆界,幸无大碍’。折家的兵马追杀黑山党项追到辽境去了。 。 。

    强渊明摇摇头:“辽人可不会觉得是误会。”

    “当然不是误会!”

    这话说的,多轻巧啊!

    蔡京看了之后直磨牙,韩冈这是骗鬼啊。

    “三千啊,三千!”蔡京站起来在公厅中来回打转。

    今天三千斩首,明天就八千斩首。一个斩首就是一桩功劳,一桩功劳就是一份赏赐。之前两府、三司几乎都被功赏赶上了避债台,现在又是几千几千的斩首过来,这是要让王安石做周赧王吗?

    所谓同仇敌忾。国库的钱帛少了,对在京的百官、群吏都是噩耗。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是要靠国库的。纵使ri常的俸禄不会增加,但节庆时的加赐可就会被克扣惨了。这样的河东,这样的韩冈,在朝堂中,如何不会被视为一个麻烦制造者? 。 。

    不提政事堂,只想想枢密院,章子厚为了京营禁军闹赏一事已经很恼火了。再想想三司,为了新添的封赏,上上下下多少人伤透脑筋。韩冈这么做,却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就是士林里面,也会对韩冈的行为不以为然。

    要是三五百,蔡京倒是相信了,出动的将帅都到了折克行这一级,怎么能没有几百人头祭旗?但眼下是足足三千斩首,绝不会是什么‘错用舆图,迷途失道,误越疆界’,若真的如韩冈所说,折克行当真该去死了早该死了,哪里能活到现在。

    肯定是追杀过去的,然后杀光了人再拿着脑袋回来,所以叫‘幸无大碍’。

    “那些黑山贼在辽国败退后,绝大部分肯定早就逃到了辽国境内了,谁还敢在府州多留。麟府军能拿到那么多斩首,肯定是故意越境不对,”蔡京的脚步忽然停了,脸上露出来惊恐的神sè,声音变得发颤:“黑山党项原本就不剩多少,辽人入寇,敢于背反的也没有几个部落。三千斩首哪边来的?谅折克行也不敢拿老弱妇孺来充数!”

    “辽人?!”强渊明一下跳了起来,“他疯了吗?!”

    韩冈究竟在想什么?强渊明完全不明白。他难道不想回京城了吗?北方不稳,他肯定回不来了。如果只是黑山党项那还好说,说不定耶律乙辛还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要是杀到自家人头上,耶律乙辛怎么都不可能再忍的。

    “会不会是韩冈没管住下面的人?”强渊明想着理由,“之前府州和制置、转运二使司的奏报中不都有说过吗,黑山党项趁之前府州兵力空虚的时候,在河外造了不少孽。虽然不会有代州、忻州那般严重,但以折家的骄横不可能不报复的。”

    “绝不可能!”蔡京一口否定,“没韩冈准许,折克行一兵一卒都不敢调动!”

    蔡京绝不相信折克行敢自行其是。且不说折家一向谨守法度,就是以韩冈如今在河东的声望,即便折克行换了种諤的xing子,也不会没得到韩冈的允许,就出兵边境。

    “但韩冈是肯定想要回来的。他放纵折家,岂不是南辕北辙?!”强渊明摇头,只要边境上辽人闹起来,韩冈可就必须在河东多留上两三年了。

    蔡京也想不明白,韩冈为什么能那么笃定,辽人一定不会与他为难?

    “这如何还要想什么?这自然是韩冈有把握!”邢恕在蔡确府中放声道,“他有把握,辽贼不会为此报复,甚至边境行猎都不会有。这样妄启边衅的罪名才不好安”

    若是恶狠狠的责罚了韩冈之后,辽国却没事一般一声不吭。到时候一句‘乃复坏汝万里之长城’,两府诸公还要做人吗?

    蔡确眉头皱得死紧,问道:“他哪里来的把握?”

    “邢恕不知但只有确定辽人会做缩头乌龟,韩冈才敢下令折克行去越境杀人。他必然有把握!”

    宰辅之中,对辽国最了解的不一定是韩冈,可最熟悉河东北方的则肯定是韩冈。对于雁门附近的人文地理,现在开封城中,就算是三尺孩童都能说上两句,可胜州的位置则太远了,国境对面,究竟有多少敌人则没几人能说明白。如果一定要说有,现任河东制置使韩冈必然是其中之一。

    邢恕很确定,韩冈有把握完成这一切。

    但这完全是废话。

    不过蔡确也不能说邢恕说得不对。韩冈历年来给他带来了太多‘惊喜’,猜度韩冈会怎么做,很难;但猜测结果却很容易,把赌注押在韩冈身上就行了。若蔡确不是宰相,他完全可以这么做。

    可是他是宰相啊,不想清楚韩冈的心思和手段,他怎么敢下注。

    蔡确的手指用力抚着眉心,刚刚解决了京营禁军的问题,正是头疼的时候。

    增给的赏钱发下去后,闹事的禁军偃旗息鼓,朝廷随即秋后算账,将领头闹事的二十四人,一起押赴刑场,生剐五人,腰斩十三,剩下的六个也都判了斩立决,一个都没放过。还有近二十名的大小将官,也以治军无方为由,被左迁、罢职甚至是追毁出身以来文字罢职仅仅是丢了差遣,而追回出身以来文字,直接是削了官籍。这就是朝廷一贯的对付军中sāo乱的手段。定众心,诛首脑。

    “难道韩冈和辽人达成了什么密约不成?不然他怎么有把握?”他突然抬头问道。

    “或许真的有密约。”邢恕猛点头,“耶律乙辛的斡鲁朵本是黑山党项的牧场,他肯定是不想黑山党项重回辽境。也许韩冈正是看到了这一点黑山党项正是给辽人卖了。”

    蔡确却紧抿起嘴,眉心处的纹路更加深了。虽然话是他说的,可他还是觉得不可能。与敌私定密约那是什么罪名?!韩冈为了什么把自己名声都压上去。一旦给查出来,莫说回不了开封,就是气学也完了。

    何况这一回斩首的人数也不对,黑山党项的数目在当年安置的时候早就点算清楚了,能拿到三千斩首这个数目,除非所有部族都叛乱了但这可能吗?砍了辽人充数,还要耶律乙辛帮他的忙遮掩,要是把这个猜测说出来,蔡确他能成为今年京城中最大的笑话。

    不管可不可能肯定会有人会相信韩冈的话。

    而且不是少数,而是绝大多数。

    京城的百姓,开封的士林,都在为河东的成就而欢欣鼓舞。

    他们并不清楚三千斩首的严重xing,只知道叛逆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至于犯界,难道走路还不带走错的?

    士民间的欢呼一时还影响不到两府,可终究是个祸害。

    “韩冈的目的,终究还是想要被召回。”蔡确慢慢的说着。

    邢恕点头附和,“没错。自是如此。”

    韩冈之前曾在奏章中,不经意的提到了要清理一下胜州,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掀起的风浪却不是一句话就能代表。

    主要的矛盾还是在韩冈暧昧不清的想法:“他的手段,两府中有哪个想得到?他的目的,又有哪个想不到!”

    韩冈的这一手是逼两府将他召回。

    邢恕道:“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韩冈这一回麻烦大了。”

    “万一辽国没反应怎么办?”

    正如邢恕所言,既然韩冈敢于将手中的链子松开,放了折克行出去,那么他肯定有把握让辽国不会出头。说韩冈妄开边衅,但辽国到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辽国肯定不会有任何动作。”邢恕笑了:“难道不能栽到他身上?”

    yu加之罪,何患无辞。

    韩冈跟张孝杰私下里达成了协议。黑山党项原是耶律乙辛属地的旧主,他们死光了,最高兴的只会是耶律乙辛。

    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有分教: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何况说话的还不是贼?

    “韩冈远在天边,京城内外的议论还由得他来主张?”

    要是辽国有动静,那就是折克行妄开边衅,韩冈管束不严。要是辽国没有动静,那就是韩冈与辽人达成协议。怎么都能把罪名加在他头上。

    两府也只需要一个理由。

    从京城的流言蜚语中,开始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欢呼韩冈胜利的百姓数量有增无减,但士林中,持有另一个观点的则越来越多。

    这是舆论的争夺。

    但要掀起舆论上的声势,就必须要有特点,要能吸引得住人。

    就像后世的新闻原则,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如果内容不能耸人听闻,那么标题就必须耸人听闻。

    所以韩冈勾结辽国的传言一时间便甚嚣尘上。

    只是在韩冈的又一封奏议抵达京城后,这些流言随即不知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冈的新奏章上没有更进一步的内容,只有帮忙解决士兵封赏的手段。给有功之臣分配土地,然后让他们离开军队回去屯垦。

    这一篇文章,几乎让人完全忘了韩冈身上还有罪名没有洗干净。

    无论如何,京畿一带的军队和军属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四十万,韩冈的提议事关他们的未来。这远比他跟谁谁谁勾结,要重要百倍。

    当朝廷正在讨论韩冈的建议的时候,又一封奏章送抵京城不能叫奏章了,而是一封国书

    辽军犯界,高丽求援。

第37章 朱台相望京关道(05)() 
耶律乙辛正等着前线的消息。

    贡事不谨,为臣不恭。私通他国,心怀悖逆。

    这是耶律乙辛给高丽国王王徽定下的罪名。

    从宋辽边境退兵后,他便准备从高丽那边找补回来,很快就在东京道组织起了两万多兵马,大部是留守东京的部队,并准备好了渡江的船只。当张孝杰带回了韩冈的话,耶律乙辛再也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发兵南向。 。 。

    王徽几年前就有了风痹之疾,他通好宋国,除了联宋抗辽、以求自保外,也有一部分是从宋人那里求医问药的想法。近来病势加重,诸子争位,不趁这个时候下手,迟了后悔都来不及。

    高丽将国土分为五道两界,其中的东界、西界便是高丽的北部区划,首当其冲。

    出兵十ri,辽军前锋抵达高丽国境。东西皆至海滨的千里长城,就是除了沿途的几处山城寨堡之外的第一个目标。

    于四十年前修筑的千里长城,给了高丽人超过实际的安全感,国库中的钱粮都用在了修筑寺庙之上,加之近年来又有了ri渐强盛的宋国撑腰,高丽国中差不多已经是马放南山。

    这一次当听说辽国侵宋不支而退,甚至不得不割地求和。从国王到朝臣,各个弹冠相庆,除了一小撮倾向于辽国的臣子外,其他人无不为宋国的胜利而庆贺不已。有宋国在南方虎视眈眈,最危险的邻国便再也不能为患高丽了。甚至有人还想打过鸭绿江去,夺取高句丽和渤海的旧地。 。 。

    此时遇袭,高丽军完全没有准备。甚至是长城外的烽火台燃起了烽火,都仅仅认为是山野间的生女真又来sāo扰了这是事后,从长城三关守将口中拷问出来的结果没人认为辽国在此时还有攻击高丽的余力。

    全数铁甲的辽军,虽无法胜过装备更加优良的宋军,但面对周边小国时,却有着压倒xing的优势。前锋的一次试探xing的突袭,却轻易的击破了高丽苦心经营多年、横贯半岛的千里长城,夺取了定州等关隘。这让与宋军鏖战多ri而不得一胜的大辽jing兵,终于顺了一口堵在心口的郁气。

    突破长城后,接下来便是西京平壤。

    耶律乙辛没有耽搁时ri,攻破长城的第二天,便点派jing骑南下,希望能打高丽一个措手不及。

    “尚父!大喜!大喜啊!”张孝杰奔走入帐,兴奋之sè溢于言表,“平壤守军出战惨败,其西京留守开城出降。这一回八百铁林军立了大功啊,一个冲锋便把出战的高丽人给冲散了!”

    “哦!这么快?!”耶律乙辛霍然而起,进军如此顺利,让他都忍不住喜上眉梢,“铁林军伤亡如何?”

    “三骑而已,皆是坠马。”

    “好!好!!”耶律乙辛不停点头,显是极为满意。

    刚刚经过重新整编,得赐军号为铁林的两千具装甲骑,是他的心头肉。这一回派出去的八百骑,从辽东过鸭绿江后一路南下,几百里的道路皆是崎岖难行。抵达目的地后又要立刻上阵,耶律乙辛纵然对铁林军充满信心,可也担心因为太过劳累,而使得他们遭受过重的伤亡。想不到战阵之上就仅有三骑伤亡。

    现在想想,还是两国在装备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契丹骑兵虽大多数都不在状态,但影响不了铁甲、重弩等神兵利器所带来的优势。耶律乙辛觉得自己是太糊涂了,平白放着路边树上挂的肥肉不要,却去啃南面的硬骨头。

    “其余伤亡呢。”他又关切的问道。

    “总数不过百余。连同于途得病的,也仅只两百。”

    “好!好!好!!”耶律乙辛一声比一声高。他终于放下心来:“下面可就是开城了,希望高丽国都能名副其实。”

    张孝杰笑道:“尚父放心,天兵一到,自是旗开得胜。高丽王徽,除了开城投降,便无第二条路可走。他的开城就只有开城。”

    “一切顺利的话,打下了开城。把王徽带回上京,换个听话点的高丽王那个出了家的就不错。”耶律乙辛依稀还记得王徽有个儿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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