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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月报 2013年第10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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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明儿把酒坛还给我吧,我得用它装酒。” 
  虎头不敢转脸,只低头说:“酒坛是怎么回事?咦,上次来还放在这儿呢。” 
  老歪爬过来,揪住虎头的耳朵:“是不是你们一伙偷了去?” 
  虎头大呼小叫:“冤枉死人了!哪有的事!肯定是舅舅屋里来了别人——没有别人来?打鱼的打猎的,还有采蘑菇采药的,这些人一不小心就溜进来……” 
  老歪把虎头揪到炕上,然后用一根绳子拴到窗棂上,不再追问。 
  虎头被拴了一会儿就哭了,说:“俺妈知道了非骂你不可,你藏到河边等死,还要、折磨、小孩!” 
  老歪抡起了巴掌,不过没有落到虎头身上,只拍了一下膝盖,长叹一声。又呆了一会儿,他总算解了绳子。虎头一下蹦到了地上。 
  老歪咕哝:“那酒我有大用啊!” 
  虎头暗暗发笑,心里说:“我们也有大用啊!” 
  接下去无论老歪说什么,虎头都拒不承认。最后老歪也将信将疑了,自语说:“谁知道哩,也许被狐狸搬了去。” 
  虎头听得分明,瞪大眼睛问:“狐狸?它们也喝酒?” 
  老歪点头:“那是自然的了,动物中就数狐狸爱喝酒,一只上年纪的狐狸得了好酒,一口气能喝下半斤,这还不讲醉的!” 
  虎头笑了,拍着手:“那就是它干的了!” 
  老歪回忆往事:“有一年上村里不少人家酿了野果子酒、瓜干酒粟子酒,结果都被狐狸尝了个遍!狐狸毛儿沾在酒坛上,被阴阳先生发觉了……” 
  “什么是‘阴阳先生’?” 
  “就是专门对付它们的人,谁家出了怪事,就得请他们来。” 
  “那你请个‘阴阳先生’好了!”虎头喘吁吁的。 
  老歪摇头:“如今没有这些人了,他们死的死,没死的也洗手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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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因为林子小了,野物也不多了,没有那么多作践人的家伙了——就是有,上级也不让他们干这个行当了。” 
  虎头立刻想到了那个老熊,就怯怯地问:“如果当年让‘阴阳先生’去斗老熊,不是最简单的事吗?” 
  老歪一听“老熊”两个字,像被什么扎中了一样,倚在了墙上,脸色难看极了。他这样呆了一刻才愤愤地说:“那可不一样!老熊是什么都不怕的!” 
  “如果让‘阴阳先生’去对付那个老婆婆呢?”虎头胆子大起来,直盯着舅舅。 
  老歪转身搬弄坛坛罐罐,像没有听到一样。虎头再问,他就发出一声怒吼:“胡说!” 
  虎头不敢再闹下去,就寻个机会逃出泥屋。他出门时才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个纸袋子,里面装满了小干鱼。 
  他向我们炫耀手里的东西:“看,每次咱都不白去呀!” 
  我们抱上酒坛去找那个老婆婆了。 
  老婆婆头枕着一口袋蘑菇睡着了。她睡得真是香甜,轻轻打鼾,双手合在胸前。虎头朝屋角撇了撇嘴,大家都注意到那儿有几个坛子,就像老歪屋里一模一样。再看炕上,还放了几个小纸袋——那和老歪装小鱼的袋子一模一样。 
  大家正趴在窗上,屋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们赶紧伏下。老婆婆搓搓眼开门,进来了一个戴斗笠的男人——我们都愣住了,因为这个男人谁都见过,他就是海边看渔铺的铺老,是给打鱼人做饭的。看来铺老常来这里,他一进门二话不说,扛起那袋蘑菇就出去了。 
  原来小屋门前停了一辆小推车,上面装了一些东西。铺老和老婆婆从车上卸东西,再把蘑菇放上。车子吱扭扭推走了,一眨眼就消失在林中小路上。 
  老婆婆反手关门,在屋里摆弄刚刚搬回的东西,很高兴的样子。 
  我们这才看明白,她是用蘑菇换回别的东西,吃的用的——这会儿她从一条帆布袋子中抽出一个大刀模样的东西,原来是一条大干鱼!这鱼可真够大的了,如果放到锅里煮了吃,我们一起也吃不完。她还搬出了白面和豆子,把它们一一装进不同的坛子。最后老婆婆揭开一个坛子,伸手蘸了一下含进嘴里,脸上是愉快的表情。 
  虎头仰起了鼻子——我们都嗅到了野果子酒的味道。 
  眼前这一幕太让人惊讶了。因为一激动就管不了那么多,大家跳起来,一齐去敲老婆婆的门。 
  “谁呀?”屋里是拖拖拉拉的脚步声。 
  我们七嘴八舌地回答:“喝水啊,口渴了!”“来林子里玩的!”“我们迷路了!” 
  门开了,老婆婆一见我们,“啊啊”两声,不过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屋子阴阴的,但气味好闻。每个屋子的气味都不同,比如老歪的屋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股兔子屎味儿。这屋里好像有一点李子花的香味、一点烟叶的香味——老婆婆是个最能抽烟的主儿,瞧那个大黄铜水烟袋就搁在窗台上。 
  “这是个抽烟的机器吧?”小双挨近了它问。 
  老婆婆笑眯眯地把水烟袋挪到一边,大概怕人碰到它。 
  虎头尽快走到那些坛坛罐罐跟前,故意大口吸气说:“真好的野果子酒啊!我闻见了!我闻见了!”说着就去掀坛子盖——老婆婆没有拦住,酒香一下扑满了屋子。 
  我们一齐凑到酒坛边。老婆婆拉长了脸:“小孩牙牙不能喝酒!” 
  小双指指虎头怀里的东西:“这也是一坛酒!我们天天喝,信不?” 
  老婆婆将信将疑地看看虎头用衣服包裹的东西,虎头就放开来给她看。老婆婆打开盖子,“哎哟”一声,说:“老天爷爷!” 
  接下去我们给她品尝了带来的酒。她咂咂嘴,点头说:“一模一样!” 
  “什么味儿?”虎头问。 
  老婆婆不说什么了。我们再次劝她喝,她就喝起来,一边喝一边从旁边找出一个纸袋子,捏着小干鱼下酒。这些小干鱼我们全都认得,绝对是河边老歪那儿的! 
  为了让她喝得更多,我们也各自抿了一小口。老婆婆原来这么爱喝酒,真是再好不过了。虎头朝我眨眨眼:“大婶好酒量啊,大婶一个人抵得上咱们大家!”老婆婆抹着嘴说:  “呔,你几个小孩牙牙算什么……” 
  老婆婆脸红了,鼻子上冒出了汗粒。 
  这样喝了一会儿,她上前揭开锅盖,我们马上闻到了一股最诱人的味道:炖蘑菇!真的,锅里是炖好的大黄蘑菇,鸡腿蘑!大家啧啧咂嘴,说只有大婶这儿才有这么好的大蘑菇! 
  吃了蘑菇喝了酒,大家不约而同地盯住那个大水烟袋。老婆婆高兴了,回身抓起它说:“我就抽给小孩牙牙看看!”她捏出一撮烟装到一个漏斗里,按一按,摇一摇,让我们听到了“汪汪”的水声,然后就点火。她厚厚的嘴唇包住那根弯管,用力一吸,咕噜声就响起来,活像老猫打鼾。 
  我们看得聚精会神,眼也不眨。小双说:“大婶抽得差不多了,让俺也试试吧?” 
  她抓紧水烟袋东躲西闪,不过是做个样子。我们把沉沉的水烟袋轮流端在手里,吸、咳,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机器。但是眼前的老婆婆也真了不起,全村的老人都只是一杆烟锅,只有她才有这么复杂的一台机器。 
  看着我们流泪,玩水烟袋,老婆婆笑得开心。她的脸更红了,眉毛往上扬着,显得年纪并不大——她真的年纪不大啊。 
  我想起一个事情,就问:“大婶,你认得西边河岸的老歪吧?” 
  她脸色一沉,咬住了嘴唇。 
  大家全不吱声了,屋里安静下来。我有些后悔。这样许久,她要回水烟袋,长长地吸起来,只吸不吐,一会儿腮帮就鼓得老大,最后才“噗”一声吐出一股浓烟。我们全给罩在了烟里。 
  走出密林时天快黑了。一路上大家议论,认定这个老婆婆与老歪常常往来——他们之间存在交换关系,就像她与海边的铺老一样。比如她的酒、干鱼,都是用蘑菇换来的——老歪屋里从来不缺蘑菇。 
  这个夜晚怎么也睡不着。我在想老歪,想那只老熊,想外祖母和村里老人讲的故事。这一切太复杂太难解了,好比算术题,可能是最最难做的一道了。我想得头疼,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梦中出现了草屋里的老婆婆,她头枕那个装蘑菇的大口袋,胖胖的身体蠕动起来——整个人愣愣地变成了一个大蘑菇! 
  我吓了一头冷汗,忽地坐起。外祖母惊醒了。我说:“那个老婆婆,原来是一个蘑菇精!”
  外祖母笑着拍拍我,让我躺下。她唱歌似的咕哝,催我入眠:“大蘑菇,滴溜滑,摔一跤,磕掉牙……” 
  整整一天,那个梦境都十分清晰,让人无法忘掉。我甚至觉得梦中出现的事儿是真的,因为海边人都知道,妖怪并不一定是动物,还有植物。比如传说中就有花精和树精,所以出了蘑菇精一点都不让人吃惊。想想看,一般人半天都采不到一个蘑菇,她屋里却堆满了,不是蘑菇精又是什么? 
  我把这个梦告诉了虎头,他听得并不认真。几天来他想得最多的还是老歪,皱着眉头说: 
  “我知道了,老歪舅舅为什么一个人离开村子。” 
  “为什么?” 
  “他是在林子里等一个人的——这人就是老婆婆。” 
  我将信将疑,有点不明白。不过我更相信是老熊拍死了他的老伴,他伤透了心才离开的——人最难过的时候大概也就这样吧。 
  虎头一脸哀愁说:“你还记得老渔把头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吧?他说只要老歪舅舅找回他的外孙女,他和这个人的深仇大恨也就‘两清’了——老歪舅舅答应了他的。” 
  我当然记得。我这会儿佩服起虎头了,这家伙原来不是一个糊涂蛋,他能一个人琢磨出这么多事儿。我皱起了眉头,可还是想不出什么。 
  虎头又说:“老渔把头死了,老歪打死了老熊,可是他没找回人家的外孙女,就是说,事情还没有‘两清’!舅舅对不起老渔把头,他心里难过。咱这海边上最瞧不起说话不算话的人!” 
  我的眼前一亮:“你是说那个老婆婆就是老渔把头失踪的外孙女?” 
  虎头一拍腿:“一准是!” 
  “那我们问问她不就一清二楚了?” 
  虎头摇头:“她不会说的。她藏了一辈子,为什么要告诉咱们?” 
  “她快老了,这会儿大概想回自己的村子。” 
  虎头摇头:“咱怎么知道!也许她真的该回去了。” 
  我们都认定这些秘密只有老歪和老婆婆自己才知道。 
  月亮天,我和虎头一遍遍去林子里。过去我们才不会这样,因为白天都害怕,别说晚上了。如果遇上一个妖怪,一个伤人的野兽,那就完了。我们特别怕那条吐芯子的大蛇,听说它就在夜里出没。 
  如今有了沉重的心事,也就完全不同了。我们真的一点都不怕了。月亮在树梢上悬着,让我们和野兽一起高兴。满海滩的生灵都唰唰奔跑,在林子里尽情闹腾。 
  一线灯光从小草屋射出,远远地诱惑我们。 
  我和虎头正呆在黑影里,想着是否去敲老婆婆的门。 
  正犹豫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啪哒啪哒的走路声,还有一声声咳嗽。我们低下身子,慢慢挪到小窗跟前——屋里的老婆婆也听到了脚步声,这会儿正从炕上爬起来,端着油灯去开门。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人吓了我们一跳:老歪! 
  老歪并不准备进门,只将手里提的东西放在门口。那是一些小口袋之类,估计是吃的用的;他接过老婆婆递去的袋子,转身走了。他取走的一定是蘑菇。 
  整个过程只有几分钟,两个人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虎头一脸惊愕,回头做个手势。我们轻手轻脚地跟上了老歪。 
  一路上都有野兽相伴,它们弄出各种响动,我们不小心踩折了树枝之类,前边的老歪并没注意。到了河边小屋,他打开门,却并不关上,只大声喊一句: 
  “进来吧!两个孬货!” 
  我们吓得身上一抖,合不上嘴……谁想得到啊,原来老歪早就发现了有人尾随,还知道是我们两人!这个狡猾的猎人啊,我们算是彻底服气了,垂着头一前一后进屋,就差没有举起双手了。 
  老歪端坐炕上,有些气喘,生气地瞪着眼。一会儿他消了气,拍拍炕,那是让我们上去。
谁也不说话。这样坐了好长时间,虎头才瓮声瓮气说:“歪舅,俺可全看见了。”老歪的嘴绷成一条线,样子吓人。虎头又问:“你俩见面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老歪转过脸: 
  “该说的早说完了。” 
  “多可怜……”我想起了外祖母的话,只吐出半句就忍住了。 
  老歪的大手擦擦眼:“我劝她回村里住——一个女人家,半辈子孤单。她从来不应一声,不理我。” 
  “她恨你吗?”虎头问。 
  老歪脸上出了汗,只顾说下去:“她不理我。我按时送她东西,生怕她饿着渴着。其实她什么都不缺,用蘑菇换来打鱼人的东西。她从不白要我的,每次都回一袋蘑菇。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声不响。后来我才明白,她是要干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我急了。 
  老歪咬咬牙:“杀了我。” 
  “啊?”虎头大叫一声站起。 
  “她要为爹妈报仇,为那只老熊报仇……这是早晚要办的,我心里清清楚楚。我知道她一定会用蘑菇毒死我,因为她是女人,万不得已才动刀枪。她一准会使上毒蘑菇。我从她手里拿回蘑菇,每一回都颤颤的,心想,这回大概就是了……” 
  老歪流出了眼泪,擦着,不想让我们看到,把头转到一边。可是月亮太亮了,他脸上的泪水看得很清。他说下去:“我到现在还活着,那是她手软。不过这是早晚的事儿,她不会放过我。我就在等这一天,这是理该要来的,我杀了两个‘不二掌’,她妈也撞树死了,我只有一条命可以抵……” 
  老歪哭出了声音。 
  我和虎头对视着,又害怕又难过。谁也没法安慰他,谁能安慰一个等死的男人? 
  “她就是杀我三次都不为过!可她下不了手!我劝她回村,是记住了对老渔把头许下的誓言,想着‘两清’。我劝她,也是催她快些动手,她只有杀了我才能安顿后半辈子,她也要‘两清’啊!” 
  老歪脸上的泪干了,蹲在炕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海边上还有这样吓人的故事?我觉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再不敢想“两清”这个词儿。这两个字是黑色的。 
  虎头大概不想让舅舅太难过,故意问起了别的:“她有那么多蘑菇,这是怎么回事?” 
  老歪声音低低的,像是失尽了力气:“那是她一辈子捡蘑菇,太知道它们的脾气了——她和它们是邻居……” 
  我对老熊的故事百思不解,尽管对外祖母和村里老人的话并不怀疑。我再次壮壮胆子,又问: 
  “那只老熊真是‘不二掌’?” 
  老歪鼻子里发出“吭吭”声:“都这么说。不过她不是给老熊领走的,她是自己跑到林子里找爹妈的……有一天她遭了野物,这只老熊把她救下了。” 
  “老熊怎么会救人?”虎头问。 
  “老熊没了孩子,心里难过,就救下了她……” 
  “可怜的老熊啊!”虎头叹气。 
  “它的小崽是我打死的,那时剿匪杀红了眼……”老歪哽住了。 
  老歪这会儿肯定想起了死去的老伴。看来无论是那个村头儿还是其他背枪的人,每个人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等到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 
  这时候我在想,我们这一伙最该做的,就是劝解老婆婆,让她回村,让她放过老歪——瞧他后悔得要死,他整整哭了一个晚上…… 
  离开泥屋时天要亮了。走在路上,我和虎头都难过得不吭一声。我们都在想那个老婆婆,想那个可怕的故事。也许那个凶险的结局不会发生——她会饶恕他……她会吗? 
  我们游游荡荡往前,没有想过回家还是去哪里,直到一抬头看见了那片密密的林子。 
  这一夜露水真盛啊!满树的水滴一碰就打湿了衣服。沙地上的小草亮晶晶的。天大亮了。 
  我和虎头在湿漉漉的地上看着,都想捡到蘑菇。湿地上最容易找到它们了。 
  正走着,虎头轻轻揪我一下。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前边——树隙里有一个人,她就是那个老婆婆! 
  瞧她正低头寻觅,一只手提起衣襟——里面是沉甸甸的大肥蘑菇…… 
  我们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好大的太阳啊,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作者简介:
张炜,男,1956年11月出生于山东省龙口市,原籍栖霞县。1980年毕业于烟台师范学院中文系,长期从事档案资料编纂工作。1975年发表诗,1980年发表小说。1984年起从事专业创作,现任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专业作家。发表作品一千余万字,被译成英、日、法、韩、德等多种文字。在国内及海外出版《张炜文集》等单行本多部,获海内外重要奖项五十余项。巨著《再上高原》获茅盾文学奖。中国作家协会第八届全国委员会主席团成员。
责任编辑 王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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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
苏童


  苏童 1963年出生于江苏苏州市,童年及其青少年时期在苏州度过。1984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大学期间开始学习创作,1983年发表小说与诗歌处女作。当过教师和文学编辑。现居南京,为江苏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主要代表作为中篇小说《妻妾成群》《红粉》《罂粟之家》《三盏灯》,长篇小说《米》《我的帝王生涯》《河岸》《黄雀记》,另有《西瓜船》《拾婴记》《白雪猪头》《茨菰》等百余篇短篇小说。《河岸》获得第三届曼亚洲文学奖(2009)和第八届华语传媒文学大奖(2010)。《茨菰》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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