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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月报 2013年第10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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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重给那家汽车公司做了一个小片,他不愿意送去,叔叔低眉顺眼地说,我去吧,钱不多但也算不错了。李重跑到公司对面的一家饺子馆吃饭,没想到刚坐下就看见高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对面。李重有
些惊讶,高莹说,你是不是也在那栋楼啊?说着指了指,然后叹着气,我也在那办公,但就是阴错阳差没见过面。李重问,你在哪家公司呀?高莹说,海关一家报关学会。李重问,你在几楼?高莹说,我在二十层,你呢?李重笑了,我在你上边二十二层。高莹坏坏地一笑,你从来都在我上边,我想在你上边你都不愿
意。两个人就这么嘻嘻哈哈着,高莹问,你要的是不是羊肉馅的?李重点点头,回问,你要的是不是茴香猪肉馅的。高莹哈哈大笑,都是老样子。两个人就这么聊天吃着,高莹问,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结婚了吗?
离婚了吗?有孩子了吗?李重手机响了。一接是黄黄。
黄黄问,你怎么不来送片子?不愿意见我吗?李重说,不是,我不愿意去你们那受辱。黄黄说,那是我们老总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还是力挺的。李重说,你爸爸说了,让你回到他身边。黄黄那边怔了许久才问,你怎么认识我爸爸?李重喊着,你不会不知道你爸爸住着我妈妈的房子吧?黄黄那头停顿了半晌,才说,我爸爸喜欢的是你妈妈呀?真见鬼了。李重说,你说我妈妈是鬼?黄黄连忙解释着,我没那意思,我是说我爸爸是鬼。李重挂断电话,他看见高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饺子,欣赏着窗外人来车往。
    两个人都说要走走,就走到了那一片湖。
    高莹说,这地方是咱们在大学期间总来的,在这里接吻,你抚摸我。记得我们有次在这被人围住,他们说是治安队的,让咱们交罚款。李重说,当时要给二百块,可我们都是学生。高莹说,你就拽我朝外跑,他们就追,最后咱们跳进湖里。我不会游泳,你就托着我游了好远。到了对岸。李重说,我父亲在医院你陪着我。高莹笑了,你父亲要大便,你不在我就帮助弄,两只手都是你父亲的大便。李重想起了舞蹈干
部,低下头。他想自己怎么想不起来是高莹陪着自己守着父亲,那一段失忆为什么呢?一群水鸟从湖面上空飞过,落在地上追逐,嬉戏着。两个人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水鸟也不惊慌,友好地在他们的脚下吃食,那种安详感觉让人陶醉。李重终于问了,当初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我呢?高莹说,给你留一个空白,有时候说了会觉得很无趣。李重问。你现在什么样子?高莹说,一个人呗,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很淘气,大夫说他是多动症。    :
  两人离开那一片湖,李重不住地回头望。原来秋天来了,湖畔那一层层的树叶很有色彩,红色的、橘黄色、绿色的,真可谓层林尽染。高莹攥着李重的手说,你家那张老床还在工作吗,嘎吱吱的像个摇篮
……高莹没说完就哧哧地笑起来。李重说,就在那张老床上你喊着爱我。高莹喃喃着,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冬至那天,李重没有跟叔叔请假,自己去了澳大利亚旅游。
  他在广告公司待得快要窒息了,不断地接活,但不断地觉得创作力在递减。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创意,觉得自己像是那部自己驾驶的老迈腾,越开毛病越多。他在北京机场跟叔叔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去澳大利亚休息几天。叔叔反常地问,你身上带澳币没有,我那还有一万,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家航班是酷行的,需要在新加坡机场待个五六小时才起飞。李重在新加坡机场闲坐着,尽管机场里有abc三个商
场,但都不愿意去转。平常忙碌惯了,从早晨起来睁开眼开始,一直到晚上铺床睡觉,好像每一分钟都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即便睡着了,白天惦记着的或者转天要办的事情都会在梦里再现。当然,在梦里办的事情都不顺利,甚至都是以厄运结束。李重只得在候机室里的书店转悠,无意间看到了日本著名作家渡
边淳一的新书《浮休》。他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于是拿起来简单看看。书里的题跋对浮休有个解释,突然吸引了他。浮休谓人生短暂或世情无常。语出《庄子.刻意》:“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何必待衰老,然后悟浮休。后边又引证了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一句。“人为天地客,处世若浮休。”为了更好说明浮休的含义.作者又通俗地诠释,说,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所以要抓紧当下好好生活。他翻阅着,想着陪着舞蹈干部去医院做人流,舞蹈干部走出来那一张苍白的脸。他当时真想对她说结婚吧,可舞蹈干部说了一句话,你得赔偿我,我不能这么白白地把孩子做掉了。想着舞蹈干部就想起高莹,高莹那次吃饭后就出差了,说是要出去学习,起码要半年多。高莹走了,就发过一个短信,说,重新看见你真好。李重这次来澳大利亚前,黄黄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说,解放了,我现在跟你一样都是单身。李重曾经提示她,能不能回到父亲身
边。黄黄回答很简单,我该原谅的一定会,但不该原谅的永远不会。李重觉得黄黄太记仇了,这么一个总是刻骨铭心的女人真是不能守在身边。
    飞机起飞了,李重捧着《浮休》阅读,大体上读完了,飞机开始颠簸。李重想呕吐,就拿起垃圾袋,但怎么也吐不出来。李重把渡边淳一这本新著扔在垃圾袋里,他不打算带走。真的并没有打动他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作者的老套路。男主人公久我和女主人公
阿梓曾是一对恋人,但最终错过,各自成家多年后,又相逢相恋。然而正当两人沉浸于中年重新焕发的情爱中,阿梓患上了重病。面对世俗观念的压力,以及所谓的家庭的责任,到底是离开,还是不再错失。
该如何选择?结尾并不出乎意料,当然是符合小说的题目浮休了。看着舷窗外清凉的天空,李重在想能有多少时间能为自己生活过、躁动过的心脏安静一会儿。在繁杂的工作里,能有多少时间稍微停下来。呼吸一下外边新鲜空气,看看树上的鸟儿蹦来跳去。在他办公室有个阳台,站在那就可以看见一棵参天大
树,枝繁叶茂。他曾经听过有喜鹊在外边叫都没舍得回头看看。李重觉得自己总在赶着办事,跑着应酬。
晚上有两处朋友聚会,他为了都参加,谁也不得罪,就把两个聚会放在一个地方。结果跑到这房间敬酒,没说几句热话,又颠到另个房间寒暄。两处的朋友都不满意,他却累得要死。有朋友不解地问他,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把自己安排得这么累呢。
    第一站是黄金海岸,李重是自由行,住的酒店是他在网上预订的。他把行李搬进了六楼的客房,发现在阳台上就能看见大海。里边有一张硕大的床,躺在上边很柔软。他洗了一个澡,穿上夏日的衣服。他走出酒店,沿着海岸慢慢走着。这里的大海湛蓝,他看见无数只海鸥在飞翔,于是想起了自己城市那片湖,那安详的水鸟,蓦然想起了高莹。三个月了,也没再见高莹的短信。有些饿了,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上一次还是在飞机上吃的。随意走进一家小酒店,坐在窗户处,依然能看见大海在翻滚着,好像海上起风
了.,还不小呢。要了一份牛排,他用蹩脚的英语告诉服务生要六分熟。服务生问他,需不需要喝奶油汤,很好喝的。服务生比划着,可是他不知道服务生比划着什么,因为奶油还听得懂,但后边多么好喝就不知道了。正当他迷惑的时候,后边传来一个声音,人家说的是奶油汤,里边有蘑菇,还有火腿,很好吃呢。李重回头,见是高莹站在后边。李重觉得真像是演电影或者电视剧,他问,不会这么巧吧!高莹说,你知道我在黄金海岸学习,你不就是跑来找我的吗。高莹坐
下,与服务生交流着,然后对李重说,你知道我在这旁边学习,又知道我爱在这里吃饭,有什么巧的呢。
李重本来想解释,但好像也说不清什么。两个人吃完饭在海滩上走,手挽手站着等着夕阳落进大海里。有一个华人跑过来诱惑他们,说去船上看落日更美,有美酒还有美人。李重笑了笑,说,很多美不能同时存在的。夕阳在海面上漂浮着,然后云彩兜不住它了,便一下子就掉进海里,海水泡着它,也就是眨一下眼,夕阳就被海水拥抱在怀里。这时候,虽然看不到夕阳了,但还能感觉到那张红扑扑的脸。李重看到几个小伙子在扔飞碟,也跑过去,他扔出的飞碟掉到海水里,去捞飞碟的时候,好像把夕阳又捞了出来。
    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高莹在兴奋中又一次喊着我爱你。李重这时提醒说,你喊了爱我。高莹说,真的爱你。夜很深了,两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泛着灯光的大海。高莹说,你给我一个理由,怎么就知道我要到那家小酒馆去,你要知道这一带的小酒馆几十家
呢。李重说,没有理由,就是碰见你了。高莹深深吻着李重不能自拔。李重问,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回来又爱上我了?高莹妩媚地回答,我不是碰不到更好的人,而是因为已经有了你,我不想再碰到更好的
……我不是不会对别人动心,而是因为已经有了你,我就觉得没必要再对其他人动心……我不是不会爱上别的人,而是我更加懂得珍惜你,能在一起不容易,已经选定的人就不要随便放手。世界上的好男人数不清,但遇到你就已经足够!

【作者简介】李治邦,男,河北省安平县人,1953年生于天津。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出版有长篇小说《逃出孤独》、《城市猎人》、《繁花落尽》,散文随笔集《我所喜欢的美丽女人》及中篇小说七十余部,短篇小说一百余篇。曾获天津市青年作家大奖提名奖,中宣部电视剧“五个一工程奖”(合著),文化部“银星奖”,全国广播剧“政府奖”银奖,天津市作协优秀小说奖等多种奖项。现在天津市群众艺术馆任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无相

孙频


  一 
  于国琴从不和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大学,别人问起她关于大学的事情,她也向来含糊其词,似乎那四年时间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它们对于她来说,是被她抛在了路上的一段时间的尸骸。她亲手把它们埋葬了,所以,从不愿去碰它们。 
  偶尔想起它们的时候,她得穿过一条黑洞洞的走道,才能走到那只尸匣的面前。那些回忆就是关在这匣子里的魂魄,她总怕它们会随便出来现身。 
  四年前她回北方工作后才发现,在南方上学时的那种阴冷、饥饿,一旦渐渐散去后,却有更嶙峋更坚硬的东西浮出来了,鱼骨一样卡在她眼睛里、喉咙里。这更嶙峋的东西其实是一个人,一个叫廖秋良的老教授。 
  那已经是八年前了,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之后,于国琴便和父亲从吕梁山出发,一路上经由拖拉机、汽车、火车、摩的等各种交通工具,千里迢迢来到了苏南的这所大学报到。父女两人都是第一次出门,都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像是准备要过年一样。胆怯使他们忽然获得了一种共同的人格,这让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惊人地相似,像戴着同一种型号的面具,恐惧、无措下面掩盖着一缕明灭可见的期待。 
  父女俩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硬座,不洗脸不刷牙不上厕所,因为厕所里都站满了人,身体排泄功能只好自动关闭。为了不上厕所父女俩两天一夜几乎不敢喝一滴水,只能干嚼带在身边的火烧,往下咽的时候噎得直翻眼睛,干硬的火烧简直能把食道割开。晚上,于国琴贪睡,整个晚上都是她父亲靠抽烟解乏,一边抽烟一边吊着眼角看着那卷行李。他固执地觉得会有人趁他们睡着了把行李偷走。于国琴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一晚上醒来无数次,脚没处搁,只能悬着,肿得都要从布鞋里溢出来了。座位下面像塞麻袋一样塞满了人,她知道一脚踩下去一定会准确无误地踩中一张脸。下面都满了,于是还有人像鸟类一样爬上行李架去睡觉了。在这密封的绿皮车厢里,人经过疲劳和饥渴的煎煮已经变成了一种没有尊严的物质,液体一样无孔不入,只要有一点缝隙就会势不可挡地流进去。 
  终于,父女俩带着一身臭烘烘的宿夜的气息,蓬头垢面地到达了南京火车站。因为两天一夜没有喝水,一出火车站,父女俩就像两头牲畜一样四处找水。然而他们发现要喝水只能掏钱买。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雪碧,实在是渴得受不了了,她父亲居然舍得掏七块钱买了一大桶雪碧,然后父女俩就站在路边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一大桶雪碧咣咣牛饮完了。 
  父女俩不敢打出租车,理所当然地觉得出租车一定会宰人,摩的还貌似安全一点,于是租了一辆摩的灰头土脸地到了学校,在教学楼前的接待处报了到,又被热情的师兄师姐领到了女生宿舍楼。父亲把于国琴安顿好之后,又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咣当咣当回吕梁山了。那天她把父亲送走,出了火车站已经是黄昏了,一轮血色的夕阳硕大宁静地在城市的高楼间慢慢沉下去,沉下去。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火车的汽笛声,是父亲坐的那趟火车开走了吧。她不动,站在陌生的人群里久久地看着那轮巨大的夕阳,静静等着那列火车的汽笛声一点一点消失。 
  来学校报到于国琴全身只带了四百块钱,于是像土改中划分成分一样,顺理成章地被划成了历史系的特困生。学费可以通过申请助学贷款解决,但她还有生活费的问题,最后也是系里帮她解决了。历史系一名已经退休的老教授愿意资助她,他会在每个月的月初往她饭卡里打三百块钱的生活费。这名老教授就是廖秋良,历史系原来的系主任,著作等身,是中国古代史研究方面的专家。据说他妻子早已病逝,有个女儿远在美国,他一个人生活多年,每届系里的新生来了他都要资助两个特困生。 
  于国琴在领到饭卡的那个中午,特意早早跑进食堂,心情颇为忐忑地刷了一下饭卡,她要验证一下钱打进来了没有。果然,卡里面已经有了新生的三百块钱。一个月的伙食费突然固化成一张薄薄的卡牢牢被她捏在手里了,她顿时觉得力气陡增,身体里像突然铸了个铅芯子一样,被夯实在大地上了。一种巨大的踏实感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刷着她的内心,她简直有些喜极而泣了,恨不得立刻告诉吕梁山上的父母,大学这四年里她都有饭吃了。 
  她又连忙像剖竹子一样把这三百块钱细细剖开。一个月三十天,每天可以用卡里的十块钱,但是饭卡也可以在校园里的超市买东西,如果再买买洗发水洗衣粉之类的东西,那一天吃饭都摊不上十块钱。如果这个月还想买一件衣服,那就得少吃饭了。可是为了添一件衣服也值得吧,不管用在里面还是用在外面,总归都是用在自己身上了。 
  她暗暗盘算着,然后,像参观展览馆一样把食堂的所有窗口都暗暗观察了一遍,比较了一番,最后才折回去要了一盘看中的菜。这盘菜看上去不会太贵,但还算体面,里面还有些磷光闪现的肉末证明这是盘荤菜。一刷卡,四块钱,她吓了一大跳,一天最多才能吃十块钱,怎么能一盘菜就吃了四块钱呢?她看着卡上显示的那个蓝色数字已经变成296了,就像满月忽然被天狗咬了一口。这张薄薄的卡连着她的十指,又直指她的心脏,卡上每少一块钱,就是在她心上扎一针。她心里痛得乱颤,索性就给自己又添了米饭再添了盆汤,大约是要以毒攻毒,多花点钱才能镇住刚才那点痛。然后,可能是觉得手里的饭菜还能见得了人,无须躲避,她便和其他学生坐在一起,开始体面地享受这顿午饭。她吃得很慢,好像在和这餐饭依依惜别一般。对于她来说,这餐饭也就是唯一一次了。荤菜这么贵,日后为了省出些钱来,她恐怕只能打那些最便宜的菜了,从长远来讲,一份凉菜五毛钱还是比较适合她的。 
  她边吃边像做贼一样窥视着周围的学生。周围的学生都很正常,没有一个人朝她这边看,这说明她看起来也很正常,没有缺胳膊少腿没有任何残疾症状,她身上的廉价衣服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从来到这个城市的那一瞬间里,于国琴就开始本能地渴望自己能从人群中隐身。别人的目光对她来说都具有原子弹的威力,只要轻轻扫她一眼,她就不能不心惊胆战地从头到脚把自己审视一番。又有哪里出错了吗?是她的松紧布鞋,还是她的衣服,还是她的整个人就是错的?在被人看上几眼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是赤身裸体了,全身上下一览无余,像一尊裸体雕塑一样站在那里被人瞻仰着。
现在,借着这顿午饭的烟幕,她居然真的从人群中成功隐身了。她不由得一阵欣喜,这种人群中的隐匿忽然让她感到了一种陌生而崭新的强大。 
  她是多么渴望这种隐身的感觉啊。 
  但是她明白,如果以后她像做贼一样来食堂偷偷打那些最便宜的凉菜,甚至都不吃菜,就偷偷买一个凉馒头塞进书包里,那么她立刻就会像一个见了阳光的鬼魅,不想现形都不行。不仅学生们会盯着她看,就连那些打饭的师傅们都会毫不留情地记住她。在她还没有走近窗口前,他们就已经残酷地用塑料袋装好了一个凉馒头等着她,然后不等她开口就递给她,喏,你的馒头。因为他们已经看死了她只敢吃一个凉馒头。他们看学生看多了,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乐趣。在校园里,像她这种生物,唯一的饲料就应该是最便宜的馒头,就像兔子就只应该吃草,吃了肉那就不是兔子。 
  一眼望过去,大学四年她都只能这样过了,她插翅难逃。 
  于国琴的肉身坐在吃饭的学生中间,魂魄却晃晃荡荡地把大学四年提前遨游了一遍,她在空中怜悯地看着自己的肉身,心知这具肉身是怎么也逃不出去的了。直到最后吃饭的学生都陆续走光了,她还恋恋不舍地坐在那里,在心里与这顿短暂奢侈的午饭告别。 
  此后的一个月都不出意外,果然是按着于国琴的预想进行的。她每天中午在食堂快关门时才溜进来,完全是做贼的样子,在凉菜窗口飞快地打一份凉菜的菜根。因为是剩下的菜根,卖不掉的也就喂猪了,打饭的师傅会慷慨地多给她一些。然后再窜到另一个窗口迅速地打一个馒头,接着便躲在食堂一个角落里狼吞虎咽地把饭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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