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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嘉宸殿门口,坠儿在门口候着,朝夕一进门便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坠儿摇摇头,“相安无事,主子放心,就是九公主和十二公主来了。”
朝夕点点头,还未走到门口凤念歆和凤念依一起迎了出来。
凤念清疯了,凤念景和凤念芷还有凤彦死于非命,凤念蓉远嫁赵国,凤竺去了羌州,凤垣去了锡州,凤煜这些日子要么在崇政殿要么在跟着先生学治学,整个宫里,也只有凤念依和凤念歆会过来看看凤晔了,见二人迎出来,朝夕眉眼一舒。
先让唐术去歇下,朝夕才带着两人去看凤晔,如今这嘉宸殿被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且没有朝夕的带领,谁也不能单独去看凤晔,有了这个规矩,便是凤念依和凤念歆来了也不能立刻去看凤晔,这会儿由朝夕带着,二人看到了没什么生气的凤晔。
从前的凤晔古灵精怪,一张小嘴能说的天花乱坠,更会变着法子的讨每一个人的欢心,只有他不想讨的,没有他讨不到的,他有七窍玲珑心,也有想要踏遍大殷山河的少年意气,然而此时此刻,他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小小的人在十多日间快速的消瘦下去,原来雨雪可爱的小脸上浮着一层病态的青白之色,眼窝深陷颧骨凸起,哪里还是从前的凤晔?
凤念依叹着气,凤念歆却是红了眼眶,拽着凤念依的袖子道,“姐姐,你说十三还会醒过来吗?怎么比我们那日来看的时候更瘦了?还是我眼花记错了?”
从前的凤念歆跟着凤念蓉和凤念芷,鼻孔都对着天出气,凤念依和朝夕是她最为看不上的人,可现如今,她一口一个“姐姐”,喊的并非是虚情假意。
世事无常,凤念歆变了,凤念依变了,凤晔安静的躺在这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双腿已经残废,以后哪怕醒了也根本没办法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大殷的山河了。
凤念依握了握凤念歆的手,“会醒的,肯定会醒的,咱们等着便是。”
“好。”凤念歆吸了吸鼻子,“十三不醒,我就不嫁人。”
这话出口,却叫人哭笑不得,凤念歆不过十四,便是嫁人也要几年之后了,难道她真的想让凤晔躺那么久吗,朝夕和凤念依对视一眼,摇头有些无奈,然而二人心底却都知道,唐术无法定论凤晔醒来的时间,所以谁知道凤晔会不会躺个几年才醒呢?
“好啦,那凤晔可一定得醒快点,不然耽误十二公主嫁人可如何是好?”
朝夕开起玩笑来,凤念歆一下子脸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对朝夕还是不能像对凤念依那样随意,连和朝夕说话的声音都低下去几分。
“我知道,走吧,咱们站着也没助力,去旁边坐下说话。”朝夕笑笑带着二人退出来到了暖阁小坐,片刻之后,朝夕看着凤念依道,“念依,你母亲的事情基本可以确定了。”
凤念依瞬时睁大了眸子,凤念歆先是一愣,继而面色方才严肃起来。
“廷尉府审问昭仁宫下人的时候审到了一个內侍,那內侍说他曾奉命去过一趟膳房,将一包不知什么东西和美人的药包做了替换,当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出事他也不敢声张,这件事也没有别人知道,不过廷尉府去问段锦衣,她却否认了这件事。”
朝夕叹了口气,“段锦衣不承认,廷尉府没有找到铁证,便没有法子论罪,那內侍没多久就在御惩司内自尽了,这段时间进出御惩司的下人颇多,可能是谁递了信进去,那內侍还有父兄在外面,或许有人拿这个做威胁也不一定。”
凤念依直直的坐着,半晌没有说话,她面色平静非常,却又有种悲恸的沉在她周围,凤念歆想去牵她的手,可跃跃欲试几次到底还是将手缩了回来。
“我知道了。”良久,凤念依平淡的道出此话,随即她深吸口气,“如此,我便可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恨人了,从前偶尔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会不会恨错了人,现在不用了。”说着她眼神一定,“二姐姐,从仇恨,到复仇,需要哪几步呢?”
凤念依语声带着些微的颤抖,朝夕却能感受到那种强硬的自我克制,她忍不住倾身,一把抓住了凤念依的手,“念依,别将自己逼的太狠了。”
凤念依不敢对视朝夕的眼睛似的低头,“二姐姐帮我。”
这是个陈述句,却带着祈求,朝夕叹口气,“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这是自然的。”
凤念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朝夕,朝夕放开她,声音轻缓而笃定,“这是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但是第一步,你得先让自己手握筹码,或者换一种说法,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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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能一成不变,写到这章的时候感觉仿佛写到了结局(╯□╰)
第396章 噩梦缠身(三更)()
夜幕降临,朝夕留凤念依二人用了晚膳才将两人送了出去,看着二人离开,朝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偏殿,她如今就歇在嘉宸殿的偏殿之中。
窗外的茫茫夜色好似泼墨一般,而朝夕静静的站在窗前,好似在等着什么。
没过多久,覃希从侧门而入,“主子,发现动静了。”
朝夕蹙眉,“来了多少人?”
“五个,都是功夫好手,两个混在內侍之中,三个混在守在最外围的御林军之中,他们从东三所的方向过来,还没到跟前便被我们的人盯上了。”
覃希语声幽沉,“主子,您的意思呢?”
“放进来,放到嘉宸殿里来,别让人跑了,也别伤及无辜。”
朝夕语声冷冽的吩咐完,覃希点点头转身出去了,而夜色越来越深,夜空之中无星无月,的确是个适合杀人放火的好时辰,朝夕一直在窗前站着,半个时辰之后,朝夕听到了一阵远远传来的打斗声,继而本来熄了的灯火重新亮了起来,然后整个嘉宸殿一片灯火通明,外面的杂声大约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覃希又走了进来。
“主子,五个人都被拿住了,不过来的都是死士,所以……”
“都死了?”朝夕淡声一问。
“是。”覃希语声带着自责,低着头不敢多言。
朝夕转身,“早就想到了,走吧,出去看看。”
朝夕走出偏殿的院落,便看到正殿之前围着一堆人,这些人里大都是禁卫军的侍卫,连蔺辞也惊动了,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五个人的尸体,五人身上都有见血的外伤,却都不致命,然而五个人都七窍流血而亡,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朝夕走到跟前去扫了一眼,“麻烦蔺统领将此事报给王上吧。”
嘉宸殿的侍从们有的趴在窗户上看有的躲在一旁,谁也不敢走近那五具尸体,然而朝夕却泰然的站在那五具尸体边上,面色都没变一下,那些禁卫军们对视一眼,看着朝夕的眼神都变了几变,而蔺辞对朝夕更是恭敬,“好,公主放心。”
“只怕也搜不出来什么,处置了吧。”朝夕到底不想多看,“将这院子清扫干净,一点儿血腥味都不要留,咱们继续等着,等着其他的客人来访。”
朝夕这话说的周围的侍从心底一颤,还会有人来刺杀十三公子?
张喜忙吩咐侍从和御林军的兄弟们一起将那五具尸体搬走,搬得时候朝夕又看了一眼,这么一看才发现这其中一人正是自己下午看到的那个高个太监,当时她便觉的那人走路姿势怪异,如今知晓其身份倒是释然了,死士或者杀手受伤才是最正常的。
嘉宸殿如预料之中的出了岔子,然而到底守卫森严,没让刺客们近身,这件事很快上报到了崇政殿,当然,长秋宫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孙岑披着件外袍站在窗前,听到玉琴上报来的消息之后站着半晌未动。
玉琴站在孙岑身后低声道,“没想到摇光公主在嘉宸殿周围安排了那么多人,我们的人进去一盏茶时间就被发现了,没过多久就全都服毒自尽了,夫人,嘉宸殿周围似乎还有江湖人士,否则我们的人都是好手,不会这么快被御林军制服。”
“江湖人士?是摇光公主专门请来的?”
玉琴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看着像……”
孙岑眉头皱着,“如果是这样,岂非没有法子除掉凤晔了?”
“听说便是十公主和十二公主去了都被拦着,非得是摇光公主陪着才能进去见十三公子,还有十三公子的药材,熬药的人,都是摇光公主亲自选的,保证那边不出一点差错,十三公子的嘉宸殿现在就是一座密封的金盒子,谁也没法子伸手进去。”
“密封的金盒子……既然我们没法子伸手进去,便让他出来好了……”孙岑沉默片刻,忽然如此说道,玉琴眼底微亮,随即却有几分迷茫的看着孙岑的背脊,“可是十三公子的伤还没好,怎么可能动,摇光公主就是怕出意外,如今更不会动十三公子了。”
“的确难办,却也不是没有法子,再从长计议吧。”孙岑只觉得自己额角突突的跳疼,这一次他们用了死士,也算准备万全,可她们却是低估了朝夕对嘉宸殿的布防,此一击未成,接下来几日便更没办法动手了,而这件事还会闹到凤钦那里去,孙岑胸口好似堵着一块儿硬铁,好半晌才呼出口气来,“还有那件事,我让去查,查的如何了?”
玉琴不知想到什么面露难色,“这几日奴都在暗中查房,咱们宫里总共就这么些人,您说的那天晚上没人出来乱走过,您这里也就只有玉画守着,至于外面,除了看宫门的內侍之外就是御林军了,不会有女子到您的院子里来。”
孙岑眉头皱的紧紧的,半晌也未言语。
玉琴犹豫一瞬又问,“夫人,您是不是看错了?”
这话玉琴不止问过一遍,便是孙岑都自己问自己的问了许多遍,可是她怎么会看错?!那天晚上,那道影子,她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个人,就站在一墙之隔的外面,然而至今孙岑不知道那人是谁,这等诡异的感觉连日萦绕在她心头,再加上夜夜噩梦,她整个人饱受折磨,到底是谁,到底是人是鬼……
“算了,查不到就算了,夜里这殿外多留几个人守着。”
孙岑长叹了口气,玉琴赶忙应声,“是,夫人放心,奴亲自守在外面。”
孙岑安心了两分,想到今夜未成的事还是郁闷不已,“那边有没有什么别的消息传来?这事肯定要告知廷尉府的,会不会发现什么破绽?”
玉琴肯定的摇头,“绝不会,这点奴可以肯定!”
孙岑心底微松,这才转身,玉琴赶忙上前来扶,孙岑缓缓走到床边去,玉琴又道,“现在太晚了,夫人放心吧,我会注意着那边,一旦有消息就立刻来告诉您!您快歇着吧……”
如此安抚几句,孙岑点点头躺了下来,玉琴为她拉上锦被,又放下床帏,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安静下来,疲累一股脑儿的涌上来,孙岑是真的困极了,于是她闭上眸子,放任自己沉沉的入了梦乡,然而这个梦却是她最为害怕的梦。
梦里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孙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便想逃离这个梦,然而她手脚好似被绑缚住,只能看到那张脸欺近,距离越近,那张脸开始生出可怖的变化,换上一张鬼面,再长出獠牙,孙岑眼睁睁的看着那獠牙一点点的刮破她的皮肉,鲜血如花一样绽出来。
孙岑剧烈的喘着粗气,再度冷汗淋漓的醒来,屋子里仍然黑沉沉的,她或许睡了一刻钟,又或许睡了一个时辰,然而天色还未亮,她被这噩梦侵袭的再没有一点睡意,她已经不再如第一夜那般惊惶害怕,然而心底深处却又有种隐隐的绝望感在生根发芽,她是四大夫人之一,她是掌管着内宫之人,她凭什么要绝望?
孙岑紧紧的扣着身下的床榻,徒劳的自我安慰。
她一颗心还没有定下来,耳边却又想起来一道声音。
“哒、哒、哒”的几声,轻缓却又清晰的落在孙岑的心尖上,孙岑一口气卡在喉咙处,耳畔一声巨大的轰鸣,时间在这里停住,她僵硬的躺在床上,无力的听着那声音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就好像梦里那张鬼脸,嗜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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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到!要努力保持三更!
第397章 窗外的脸(一更)()
“哒、哒、哒”的轻响一下一下的落在孙岑的心头,她耳畔轰鸣阵阵,头皮发麻汗如雨下,可偏偏人却好似被定住了一般的躺着动弹不得,她因为畏惧身体都僵直的不听使唤,然而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孙岑感觉梦里那张鬼脸要冲出来撕烂她的喉咙了!
那声音如那一夜那般轻缓的响起,孙岑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子冲动来,她可以打开窗去看看了,去看看窗外面的究竟是谁,究竟是人是鬼!她不信,她不信什么鬼神,一定是有人要作弄她,就和那莫名其妙的耳坠子一样,一定是有人要作弄她!
孙岑这般想着,可却还是定定的躺在床上,身上的锦被都要被她身上的冷汗浸湿,可她却还是不能动,既是不敢动也是不能动,她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犹豫着要不要叫玉琴和玉画进来,她不知道现在她是何种模样,可是再不叫人,那人就要走到屋子里来了!
哒、哒、哒,又是那声音,极其又韵律,似乎每一步的丈量都一样,而那人闲庭信步似的走过来,出入这院子如无人之境,不,不会,她特地吩咐在外面多留些人!
孙岑一颗心要跳出胸口,就在她一咬牙决定叫玉画的时候,她却绝望的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孙岑急的整个身子都在发颤,然而试了许多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她失声了!她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孙岑喉头泛起一股子腥甜,只觉得牙齿都要咬碎,她此刻就像一条待宰的羔羊,做不出任何挣扎,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响动,只能等那獠牙剖开她的肌骨……
便是这片刻的时间,那声音陡然之间近了许多,仿佛无端的穿墙而过走到了屋子里来,孙岑怕极了,指甲紧紧扣着身下的锦被,直将指甲扣断了都没发觉,而那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眼看着就到了她床前,一道帷帐之隔,孙岑似乎能隐隐的看到那张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那张天下第一美人的脸,然而孙岑却又知道,这张脸很快就要变成一张鬼面!
空间霎时变得逼仄,孙岑不是躺在自己床榻之上,而是躺在了一处棺材之中,盖棺人站在外面,诡异惊悚的看着她,而孙岑只能等着,只能等着那床帏被拉开,床帏被拉开了,可是她这棺材却是盖上了,这一瞬间,孙岑贴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爱玩爱看就来网……
汗水如雨而落,刺的她眼角发疼,这薄薄的床帏好似最后一道屏障隔着那人,孙岑多么希望那人永远不要掀开这屏障,可惜,孙岑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伸了进来!
“夫人!夫人——”
玉琴两声低呼,孙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直盯盯的看着头顶的床帏,这一次没有大口喘息,因为畏怕,她屏住呼吸将自己憋的面色通红,她整个人僵硬如一樽木头似得直直躺着,冷汗浸湿了背脊,也的确刺的她眼角生疼,而玉琴的低唤在她耳边时近时远,她耳边仍然轰鸣不断,脑袋疼的快要炸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梦,刚才她想叫玉琴,可明明张开嘴巴半天没有声音……
“夫人您醒醒啊,您刚才梦魇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奴这才将您叫醒的,夫人您别怕,没事了,现在梦醒了。”玉琴一边给孙岑擦汗一边安抚,良久孙岑才动了动。
她仿佛反应变慢了似得,玉琴说完她才明白她的意思,哦,她梦魇了。
是梦,竟然是梦,梦里她醒了过来,可人却还在梦中。
孙岑想要动一动,可整个身子却实在僵硬的不能自己,她身子发软,一身汗黏腻不已更是难受的紧,半晌,她才轻轻开口,“你怎么进来了……”
她费力的张口,这一次总算说出了话来,只是语声嘶哑不已。
玉琴听着心疼极了,“奴就是不放心所以进来看看您呢,谁知道您又梦魇了。”
擦了汗,玉琴又去一旁端了杯水过来给孙岑润嗓子。
孙岑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两手发颤的捧着茶盏喝了两口,这才好了些。
玉琴见她颤抖的手心疼无比,叹了口气低低道,“夫人这些日子,可是因为那些旧事?”
孙岑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忽然间就开始心惊胆战,这些事明明已经过去了这样久,或者,是因为有人要将这些事揭露出来的缘故?
孙岑喝了水,嘴里却发苦,外面的天色仍然是黑沉沉的,这漫长的深夜对她而言是彻骨的折磨,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睡觉,可是人不睡觉怎么能行呢?
两手分明发着抖,可孙岑却是将杯盏握的死紧,仿佛那茶汤的温热能让她身上回暖似得。
“夫人,那都是旧事了,眼下咱们无非看着十三公子便是了,您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玉琴知道了那耳坠子的事之后也做过两天噩梦,可是也没像孙岑这样,“夫人,不然将那耳坠儿挖出来扔的更远些?都是那耳坠子惹的祸!”
孙岑心底并不觉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可闻言还是点了点头。
玉琴“嗯”一声,“好,那奴明日一早就去办。”
孙岑又点点头,整个人像是去了三魂七魄似得没精打采,玉琴见此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抚她了,看着她身上寒湿的衣裳道,“夫人要不要更衣?还有一会子才天亮呢,奴就在这里陪着夫人睡会儿?夫人不睡,白日里必定一点精神都没有……”
孙岑知道玉琴说得对,于是点了点头,玉琴应了一声,忙起身去一旁的柜子里寻孙岑的贴身衣物,而孙岑仍然捧着茶盏呆呆坐在床榻上,人虽然不抖了,可捧着茶盏的手却时不时的颤一下,好似梦里的畏怕还未过去,而她适才竟然做了个梦中梦……
玉琴拿来衣物,见孙岑还捧着茶盏不由倾身去拿,这一拿,竟然未曾拿的动,孙岑想被施了定身法,身体僵硬而木讷,“夫人?”玉琴不由得轻唤了一声。
孙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