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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惯例,即便看不出病症,不痛不痒的方子也要开一个,若是连方子都开不出来,那可就说不过去了,然而朝夕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蜀国的太医院虽然不是各个都像是唐术这般圣手无双,可到底也算是整个蜀国十分厉害的医者了,然而这么一群人却是诊治不出凤钦的病症症结在何处,这就有些奇怪了,而近来凤钦频频犯晕身体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朝夕这么想着,目光又落在躺着的凤晔身上,凤晔面色看起来稍稍润透了些,然而还是有些不正常的白,至于是不是会醒来,朝夕这日复一日的等着,忽然就不再那般迫切了期盼了,当务之急是保证凤晔不遭毒害,就这么睡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
“公主殿下,王公公来了。”
张喜从外入内恭声禀告,朝夕扬眉,“王公公来做什么?”
她本是问张喜,可是自己的问题落定,她心中却是已经有了答案,凤钦刚才又晕了,太医院束手无策,然而这嘉宸殿之中却住着一位燕国的神医,这个时候王庆来,可不就是来请唐术的吗,果然,张喜当即道,“是来请唐先生去崇政殿的。”
朝夕起身走出去,刚走出主殿便看到等在院子里的王庆,王庆见到朝夕立刻上前来行了大礼,“拜见公主殿下。”见朝夕挥手免礼又直起身子道,“公主殿下,王上适才又抱恙了,太医院那边您知道的,所以王上的意思能否请唐先生过去瞧瞧?”
问的倒是客气,凤钦要请,还能不去吗?
朝夕心底到底也记挂着凤钦的身体,于是点点头吩咐坠儿,“去请唐先生,说一下缘由。”
坠儿应声而去,不多时唐术便从自己住的偏院走了过来,他带着随身的小医箱,好似要去出诊看一个寻常的病人,唐术跟朝夕二人见礼,王庆也十分客气的还礼,朝夕不放心唐术一个人过去,便也跟着一道往崇政殿,临走之前不忘嘱咐张喜、覃希二人好生照看。
一路到了崇政殿,老远就看到染袖在外面张望,看到他们来了,忙回身入殿去禀告,不多时,段凌烟从殿内迎了出来,“唐先生有礼了,劳烦唐先生走这一趟。”
唐术要看的是一国之君凤钦,来迎的是段夫人,这礼数还算周全,唐术又本是自谦之人,自然一阵“不敢”的虽段凌烟入了殿内,一行人直接进了内殿,刚入内殿,便看到凤钦白着脸躺在床上,他本微闭着眸子,听到动静方才睁眸看过来,见是朝夕带着唐术来了眼底微亮一下,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又一下子躺了回去,好似十分疲乏。
“唐术拜见蜀王。”唐术恭敬的行礼,因并非蜀人,这“王”字前便加了个“蜀”字。
凤钦挥挥手,“神医请起,孤这身子还望神医能妙手回春,快不必行如此大礼,神医是燕世子的人,孤信得过,若是神医能治好孤的顽疾,孤必定重谢。”
“为医者,本就该悬壶济世,蜀王严重了,可否现在问诊?”唐术语气平和,虽然眼前的是一国之王也丝毫感觉不到他的紧张,看着他这般不卑不亢的态度,凤钦更为满意了,连连点头,“好好好,现在就开始,现在就开始……”
段凌烟亲自搬过来一个矮凳放在床前,唐术走上前去,打开自己的医箱,先问脉起来。
见此,屋子里其他人大气儿不敢喘一声,而凤钦更是有些着急的看着唐术,有些期待他嘴里能道出个好消息,又害怕他一开口便说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凤钦着急,段凌烟等周围几人也着急,偏生唐术问脉的时间却是格外的长。
他先切左手,又探右手,换了一遍之后眉头紧皱面色凝重起来,见他如此,几人的一颗心都是一沉,莫非凤钦真的得了什么大病?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唐术身上,可唐术沉思一瞬,又按上了凤钦的左手,几人对视一眼,一颗心又往下坠了三分。
好半晌,唐术才将手收回,而后收起脉案,将医箱合了上,见他合上医箱众人有些莫名,只问脉就可以了?这么想着,唐术已缓缓开口,“蜀王今日是不是常感疲惫,食欲不振,口干多梦,时而有晕厥之症,且并着心悸心慌手脚发麻?”
凤钦忙跟着点头,他也没有什么这里痛那里痛的大病,可就是整个人怎么都不对劲,如此反倒是像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绝症一样,偏生太医院的太医们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术见凤钦点头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明了和笃定,随即他不再多言,目光在屋子里逡巡起来,左看看,又看看,对多宝阁上的插瓶和书案上的墨盒多看了两眼,然而最终发现那也不是他想找的,于是拧着眉头站起身来,刚站起来,他鼻端轻嗅了一下,没头没脑的问,“陛下这里燃的什么香?”
燃的什么香?凤钦和王庆对视一眼,二人都是一愣。
“燃的香,这个孤倒是不知道,不过孤这里的香再怎么样都是极品的沉水香。”凤钦说着又看向王庆,王庆忙点头,“不错,王上这里燃的是越国的沉水香。”
唐术点点头,“那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这香里面加了东西。”
这话一出,凤钦和王庆大惊失色,段凌烟也高高的挑起了眉头,朝夕还算平静,可她眼底也闪过几分机锋,这里可是凤钦的寝宫,谁敢在他用的香里面加东西?
“加了什么?是不是毒?”凤钦连声问着,语声都在轻颤,又是愤怒又是后怕。
“倒不是毒。”唐术摇头,“没看到那香,具体是哪位药材不确定,加的量极少,然而长期处于这个环境之中,难免的会产生作用,算是润物细无声,不过根据小人推算,应该是决明子川穹一类,这类药材搭配诸如荷叶刺玫等花卉会产生抑制人食欲的功效,而王上胃热气虚,又并有肝郁气滞之状,再加上王上一直在用药,药材之间有相生相克,难免的会让王上觉得不舒服,并且病症不明显,下药也不知如何下药,药方开的不对,或许还会加重。”
唐术缓缓说着,凤钦和王庆半天没反应过来,却是段凌烟道,“所以……是不是这香本就加了东西,而王上的体质不适合?”
唐术摇头,“不会,这香已经对人有害了,虽无大害,可王上便是最好的例子,制香的人大都通晓医理,不会这样制香。”
天下合香之法千奇百怪,沉檀龙麝加上花果药材之香也是正常,可再如何也不会做出对人有害的香出来,且这香乃是贡品,足见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这病该如何治呢?”王庆又问了句。
唐术轻松的道,“小人开个调理脾胃的方子,然后王上少吃多餐,饮食清淡,稍加进补便可,少则几日,多则半月便无事了。”
“就这么简单?!”凤钦大跌眼镜,唐术这话等于在说随便吃吃饭就能好,“若是这么简单,那宫里的太医们怎么没有一个将孤治好的……”
唐术笑了笑,“太医们必定有人想到了,只是不敢相信会这么简单罢了。”
凤钦抿唇未语,王庆叹息一声却是明白了过来,的确,要真是有人这么说,凤钦和他都不会相信,而唐术非蜀国人,又是商玦的人,自然叫人更信服些。
几人先是恍然,随即又一皱眉。
既然香里面加的不是毒,那么那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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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燕国疑惑(一更)()
“太可惜了,香都被点完了,香灰都处置了,剩下的那些还未点的都没问题。”王庆拿着一只香盒,万分可惜的道,因为唐术那般说了,所以王庆特地去查看了,谁知道却没找到证据,这一下是佐证不了唐术的话了。
那香盒里面剩下的香是唐术亲自看过的,的确没有问题。
唐术只是个医者,对这其中藏着什么秘密也不感兴趣,而他对自己所查更是自信万分,哪怕王庆这样说了,他也没有怀疑自己判断的意思。
段凌烟上前道,“这件事的确可疑,既然没了证据,便先暂且不提,反正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此事便先保密莫要泄露出去,之后往后用香的时候注意些,或许那人要继续加东西呢?到时候或许能循着线索找到人,眼下最重要的是让王上身体好起来。”
“凌烟说得对,就这么办吧。”凤钦这一病遭了罪,自然想快点好起来。
王庆忙应是,又请唐术去一旁写方子,待方子写好了唐术才告辞,朝夕也向凤钦请过安了,这时候一并朝外走,走出几步,朝夕看了唐术一眼道,“先生是否觉得奇怪?”
“嗯?公主说的是……”
“往香里面加几样药材的事。”
唐术闻言轻笑一下,“是有些奇怪,不过也不尽然,不是说内宫是最为复杂的地方吗?”
朝夕对唐术的不惊不怪十分赞赏,“那先生觉得,往香里面加几味药材有何用?”
唐术挑眉,似乎在面对一道考题,颇有些绞尽脑汁的意思,想了半晌方才道,“看王上这样子,似乎也没大病,只是会显出一副病状来,嗯……倒是让小人想到一桩趣事。”
“哦?什么趣事?”朝夕给面子的一问。
唐术便笑道,“那还是小人在燕国的时候,发生在一家燕都的贵族之中,那家之中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孩童,两个人都想得到祖母的喜爱,其中一个在读书上十分出众,另外一个没有法子,就故意吃了些药装病来讨祖母怜爱,小人刚好被请去看病,一眼就看透了那小娃娃的把戏,当时哭笑不得,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戳穿他才好。”
“后来呢?”朝夕感兴趣的看着唐术。
唐术继续道,“后来小人没有当着他家人的面戳穿他,却是和他两个人的时候告诫他药不可以乱吃,否则会伤了身子,当时他诧异的不行,说瞒过了所有人都没有瞒过小人,竟然一时兴起要拜小人为师父,小人当然不会收,回去家中之后忘记了此事,后来过了三五日吧,那小娃娃再次登门,说真的要拜入唐氏门下,小人只以为他还在因为那日的事执拗,又一问方才得知,这小娃娃的祖母身体也不好,他想学医为祖母治病。”
“倒是有一番孝心,后来收了吗?”
“收了。”唐术笑着点头,“其实祖母两个都爱,因为这个那祖母还亲自走了一趟。”
朝夕听得笑意微深,唐术的这个故事只是小孩儿把戏,后来这孩子的孝心还颇为感人,可是眼下呢,凤钦可不是那小孩儿,那有内容的香也不是他的手笔。
“小孩儿自己用这法子讨的关爱,父王却不是小孩儿。”朝夕看一眼唐术,“你是在说,别人或许用这法子让父王生病,从而获得关爱父王的机会吧?”
唐术敛眸,“这可是公主说的,小人可不知道这些。”
朝夕叹口气,这唐术不仅医者仁心,还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这么一感叹,朝夕不禁想到了商玦送过来的信,当日的信当着君不羡打开之后草草一看,后来她自己回去内室则又看了一遍,商玦走了这么多日,她也只能和他留下来的人说说他的事,“你们世子殿下已经到燕都了,你也出来这么久,可会想家?”
唐术闻言微笑一下,“想家是自然的,不过已经习惯了,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世子殿下将你留下,你可会有怨言?”朝夕笑问,却心知唐术一定是没有的。
果然,唐术听到这话忙摆手,急急解释道,“那怎么会有?小人心甘情愿留下的!”
朝夕笑起来,揶揄的看着唐术,唐术面上微红,方才知道朝夕是在逗她,他低下头去,没头没脑的道,“公主殿下笑的越来越多了……”
“嗯?”朝夕抬眉,“难道我从前不笑?”
唐术摇头,“那倒也不是,只是小人所见十分少,后来才多了些。”
朝夕心底微微泛柔,继续揶揄道,“你是想说是你家世子殿下让我笑的更多了?”
唐术没想到朝夕竟然如此直接,当下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说是又太直接了,想说不是可分明就是,朝夕见他这一脸的踌躇犹豫笑意更深,眼角一瞟却看到了一行宫人正往嘉宸殿的方向走。
那是一行身着蓝灰色宫服的太监,不知是哪个内府府司的,引起朝夕注意的是他们一行人的身量差别,十人一对排成一列往前走,中间有两人个头格外的高一些,从朝夕这个方向看过去格外的瞩目,然而也不是非说太监各自都矮小,朝夕只大概扫了一眼就不打算再看,然而就在她要收回目光之时,忽然又将目光落到了前面的那个高个身上。
那高个身量高些本也是正常,可是细看之下却发现他走路有些不协调,这种不协调是和正常人走路微妙的差别,给人感觉仿佛他一条腿短一条腿长似得,朝夕当然不会觉的他真是长短腿,因为若有人腿上受过伤也会如此,然而这宫里受过折磨受过刑法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也不算什么,眼看着嘉宸殿近在眼前,朝夕收回了目光。
“你家世子殿下回了燕都怕也有得忙。”朝夕还是将话题拉回了商玦的身上,而后又转身看着唐术,“你从前经常在宫里跟着你家世子殿下吗?”
唐术摇头,“这倒不是的,在宫里的是小人的兄长,小人通常都在唐府。”
朝夕“唔”了一声,唐术既然不入宫,那她想问的是问不到了……
“公主想问什么?虽然不时常入宫,可小人还是知道些许的。”
朝夕此前从未和唐术如此聊过天,这般聊天下来,倒是觉的唐术全然不是外表看到的这般木讷,她略一沉吟道,“他在燕国王都处境如何?”
唐术说起和商玦有关的话题眼底顿时亮起来,“世子殿下的地位超然,朝上无人敢忤逆他,可是也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有许多老氏族仗着自己的资历老起初并不推崇世子殿下,都是世子殿下一个个的收服的,如今那些老氏族时不时的有点小心思,不过无伤大雅,在世子殿下手中,他们翻不起什么浪来,所以说殿下处境还不错,只不过这一次殿下离开了太久就不太好说了,不过巴陵城中有王后在……”
既然唐术自己都说起了那位燕国王后,朝夕便直接问了出来,“燕国王后并非世子殿下生母?”
唐术微愣,犹豫了一下才道,“的确是这样传言的,不过燕王后待世子殿下视如己出。”
朝夕蹙眉,她才不相信王室之中会有视如己出这种话。
“那世子殿下的生母呢?”朝夕问这个话题的时候有些犹豫,“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不说,若是知道也觉得不该说就可以不用说。”
朝夕这几句话把唐术绕晕了,可他还是道,“对公主殿下自然不当隐瞒。”
朝夕呼吸微轻,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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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手握筹码(二更)()
“对公主殿下自然不当隐瞒。”唐术看着朝夕,十分诚恳,然后想了想才道,“世子殿下的生母传言之中似乎是一位地位不高的宫嫔,还是出自王后身边的,是王后的人,所以眼下王后才对世子殿下视如己出般的好,只不过那位宫嫔早已去世了,在内宫也无记载,我听老人说当年那宫嫔似乎是害怕有人要害世子殿下才将他送走的。”
朝夕扬眉,“送走的?所以是世子殿下的生母故意为之?”
唐术不停的点头,“正是,是故意送走的,否则在王室内宫的小公子怎么会流落在外呢。”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就好比凤晔不可能流落在外一样,然而商玦的生母当年既然想着将他送走,便一定是为了防着别人,就好比当年他们兄妹离开其实在那时候也算个保全之策,毕竟后宫有那么多人想让他们兄妹死,如此说来,若燕王后当真待商玦视如己出的话,当年怎么不保护着商玦和其生母呢?如此,商玦便不必流落在外,而他的生母也不必去世。
朝夕只是如此猜想,却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王室内斗,所争的无外乎君王的宠爱和那个可以继承君王之位的位子,不管是为了什么,燕王后待商玦视如己出这一点还真是叫人不敢相信。
“那燕王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刚才说你兄长,他的医术在你之上吗?既然有你们兄弟在,为何不能治好燕王的病呢?”朝夕既然问到了燕王后,索性连燕王一起问了。
唐术闻言却摇头,“燕王的病是在世子回到半年之后开始的,是治不好的,虽然小人没有治过,可是小人的兄长常年在宫中,是治过的,小人兄长的医术的确在小人之上,而且兄长他喜欢研究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而研究那些,是需要更高明的医术才可以的。”
是在商玦回到巴陵半年之后开始病的?朝夕听着这个时间段,莫名觉得有些诡异,再一听说是治不好,便更觉得燕王的病有些蹊跷,商玦和燕王后,商玦和燕王,这母子关系和父子关系似乎都有些不正常……朝夕越想一颗心越是提的高,竟然无端的为商玦担心起来。
“公主殿下是在担心世子殿下吗?”唐术一语戳破了朝夕的心思。
而朝夕弯了弯唇,也没有反驳,“其实我也收到些消息,说燕国王室不稳的,只是从前未曾当着他的面问过,不过即便是问了,他也只报喜不报忧的。”
唐术笑笑,“世子殿下就是这样,不喜欢别人为他担心,他看起来是被身边的人环绕,可却是他将其他人照顾的很好,对公主殿下就更是了。”
唐术变着法子的替商玦说好话,朝夕倒不知道他如此通达,“嗯我知道,我对他对燕国了解太少了,所以才想着问你这些,希望没触及到什么不该问的。”
“怎么会!”唐术语气热烈起来,“到了十一月公主就可以嫁去燕国了,到时候公主就会知道燕国是哪样的,公主放心,您一定会喜欢燕国的。”
“十一月去燕国?”朝夕轻喃一句,“是啊,十一月去燕国。”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嘉宸殿门口,坠儿在门口候着,朝夕一进门便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坠儿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