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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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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而为,说得容易,做来……是何其困难啊!

两人并坐在星空下,侃侃而谈。

“卓古大哥,你为什么不离开渔村?以你的胆识,应该可以谋得官职。听说现在的朝廷,一年有两次文武试。”

“卓拉还小,我不能丢下她。待她嫁个好人家,再作打算不迟。”

原来,他所有的犹豫都是为了小妹妹。

他转头朝她轻轻一笑,“爱姑娘,你想好何时离开?即时卓某一定护送到底。”

她有些惊愕,“卓古大哥,你怎么……”

卓古转头,仰望苍穹,“你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都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夫人模样。卓某再如何眼拙,这一点绝不会看错。不论你在逃避什么,但……逃避总也不是办法。”

他磊拓的面容,一半曝在皎月清辉下,沉稳的气质一如她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个人,那个固执得令人心疼,有着一双寒冷绝美的月酿眸子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想勾起你的伤心处……唉,我就是不会说话,爱姑娘你别介意。你放心,你若喜欢,爱待多久都无防……”

卓古一看这如花娇,比月儿更美上百倍的人儿珠泪盈盈,紧张得手足无措,大汗淋漓,刚才的大将风范荡然无存。

子霏一见,无缘地笑出声。

“你说那话的样子,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见她笑了,卓古一怔,脸迅速涨红,幸好在夜里,他皮黑看不出来,无奈地叹口气。“那必是爱姑娘心系之人。”

子霏转眸望着那轮弯月,苦笑,“不……他是伤我最深的人,也是我亏欠最多的人。”

卓古无语,子霏默然。

稍刻,子霏突然笑问,“卓大哥,你何不先考取功名,即时带着拉拉一起走也好,说不定以后还能为她找个更好的婆家啊?!”

卓古却垂眸,没有着声,许久才道,“此事不急。我想……去皇都,参加武举大试,即时或许……或许见到当今圣上。”

又是那种眼神。充满敬畏,崇拜,仿佛遥望着自己一生最终目标,只要是明灯所指,便是他们绝对的归宿。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那几年王府生活,她看了太多太多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仰望着的,仿佛是他们的神。

他已经知道她还活着吧!大哥肯定会告诉他。那么……

“卓大哥,你等等。”她起身回屋,写好一封信。递给卓古,“你拿这封信去找宰相董大人。”

“这……这是?”

“不要问,你如果相信我非寻常小姐夫人,便信我这一次。”

望着那双漂亮得不似人间该有的晶瞳,卓古手指有些发抖,接过了信。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命运或许会因此改变。但是,眼前的人儿如仙如雾,令他一直想求官的强烈渴望,突然冷却下来。明明讳心,仍舍不得她独自落泪,而出言安慰。

她大概想不到,他不想离开的原因,已经开始变质。

“哇呜,朵朵,你画的真像。简直……像在照镜子一样。”卓拉拿着子霏给她缓的肖像,高兴得像拣到稀世珍宝的孩子。

当今皇后的真迹,的确是难得的珍宝罢!

“我也没什么特长,只能送你这个做生日礼物了。”

“还说呢!你送我那么多衣裙,当然,这一件是最棒的。”卓拉高兴送上一个大抱抱,随即认真地看着子霏,“朵朵,你做我嫂子吧!这样,我就可以一辈子享受你的宠爱了。”

子霏一愕,旋即推开她,笑骂,“说什么傻话呢!你难道想卓家绝后么?”继续拿不会下蛋做文章,天知道……其实是她休了他,而她也给他生了孩子,虽然孩子已经……

“朵朵,我最近打听到一付方子,治那病很管用,不如……”

卓拉却越说越认真起来,子霏直翻白眼,直接想给她逃掉。谁知刚出门,就嗅到一股不太安稳的味儿。

那条直通屋子的碎石道上,突然跑出一个青甲骑士,吓得她立即退回了屋子,但为时已晚。只听着一声长长吆喝声响起,纷杂的踢踏声响起,从窗口望去,来了一群骑士。木楼噔噔噔地响起,卓古冲了上来。

“快跟我走。”

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冲,可两条腿如何争得过四条腿,很快他们便被那群骑士包围其中。卓古硬碰硬杀出去,立即被子霏拉住。

“不要鲁莽。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带着卓拉逃走。去找宰相大人!”

子霏推开卓古,挺身走了出去。扬首朝为首的将领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与这些渔民无关,放他们走罢。”

那将领跳下马,恭敬一揖,“属下奉昭仁王之令,请皇后过府一叙。”

果然是梓仁,之前那两劫匪正是他派来的人。她怎么给忘了,梓祯将梓仁赐归湘南西部旧属凉州,这西部诸州定有他的耳目。天尧与大哥那么大动静地争夺她,必然为他的探子发现。果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没有料到梓仁这个隐忧,才被掳了来。梓仁的手下在她失踪后一直没有罢手搜索,居然这么小的渔村也没逃脱。

子霏没想到,当她一进马车,那将领便朝副将使了计眼色,调转马头离开。

马车中有一个人,正是那日劫持她而未被黑兽袭击的劫匪。他不由分说抓过子霏,将一颗药丸送进了她嘴里。她想大骂,却立即被点了穴道,任由其将自己绑了起来。

劫匪一脸恨意道,“娘娘,你可真是命大。我们随爷多年,阿虎居然栽在你手里!”阿虎应是那日死去的劫匪。“我们在这河上下游寻了近一个月,本来以为没有希望,必须回去领死。没想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说着,劫匪甩出一副肖像画来,表情更加狰狞,“师爷深悉你这两手小伎俩,才识得是娘娘真迹啊!哈哈哈,今日就让你瞧瞧这逃跑的下场。”

“你……你什么意思?!”瞬间,浑身寒毛尽竖,心高高悬悬起。

劫匪不答话,仅是掀开了车帘。被留下的骑士挥舞着火把长戟、银枪冷剑,倾刻间,整个小渔村化为人间炼狱。

“不,不,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住手,住手——他们只是救了我,为什么你们要赶尽杀绝,住手住手啊——”子霏大叫着,泪水迅速模糊了眼眸。

马车渐行渐远,但那冲天的黑火几乎淹没了整个村子,曾经那么可爱宁静,宛如世外桃园的世界呵,就这样被毁掉了。她看到卓古奋力拼杀,护着惊吓不已的卓拉,慢慢消失在一片焰光黑雾中。

子霏,我说过,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

他曾不只一次这样警告她,她错了吗?她真的错了吗?

☆、恍若隔世1

恍若隔世1

她果真是红颜祸水!

因为她,感情那么深厚的兄弟,为她刀戈相向,断情断义,阴谋与毒杀不曾断过;因为她,那个野兽般的男人借口侵略湘南国,一夜血洗数座城池,屠虐百姓数十万;因为她,梓仁夺位野心再现,不惜背上叛国罪名,要与万贺国交换兵权;因为她……全都是因为她,帮助过她的渔村村民全部葬身刀剑烈火之下。

她的重生,到底是福是祸?!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她已经重重伤害了他们,对天下苍生而言,她一活过来便失去三年平静的生活,还不如……还不如死了好……死了好……

她死了,这一切的纠纷都会消失。他们再无借口为了她而发动战争,置百姓于水生火热。也再没有人能拿她做要胁他们的利器,以左右他们的决定。

神智浑浑噩噩间,不知道过去多少个昼夜,身下的车辆几乎没有停下过一刻,大队人马急于赴命,当真日夜兼程,不眠不休。

期间,那极端仇恨她害死了兄弟的劫匪,怕她如上次般逃走,虽然手脚捆缚住,仍是隔一天便喂她一颗**,极为小心谨慎。她想死,也浑身无力,无法施为。但是,会有机会的,她相信,很快就会有机会。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昏昏沉沉中,她被架着进了一座金壁辉煌的府砥。大堂上,坐在一把嵌金镶玉宝雕龙椅上的狭眸男子,一身黑色描金龙雷纹锦衣,面容沉暗,三年未见,那股流邪气质多了分沉定,浑身散发着更加危险毒恶的气息。

梓仁,湘南国前废太子,现在偏安西部苦寒之地昭仁王。

当他一看到她,惊艳之色飞纵过眼底,旋即一笑,起身走到她面前,长指勾起她下颌,邪邪一笑,道,“啧啧啧,三年不见,倒养得愈发艳丽逼人了。当年,孤实在眼拙,没瞧出你这小白痴,居然有颠覆我湘南国势的能力。”

“你的……目的,不会……实现……”

狭目寒光一凛,“哼,能不能实现,你好好看着便是。孤绝不会让那个人舒舒服服地稳坐这江山,绝不!”

他们斗了那么多年,就算现在他败下阵来,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也绝不罢手。

他眼中的绝决,令她心惊,叫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跟他斗?你们是亲兄弟啊!他明知你会有反心还放你回旧属地,到底为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梓仁面容一阵扭曲,重重甩开她下颌,背转过身,“我不需要人可怜!是他自己一念之仁,怪不得我。我们的面前,只有一条路,成王败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子霏重重抽着冷气,抑不住胸臆间激荡的疼痛,眼眶一片刺红。

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徒为霸权帝位,只是为了与自己的弟弟一较高下。他们争斗了多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争斗”。他们是天生的敌人,却生为血亲。如此残忍,又无法抹杀的事实纠缠在这场争斗中,更加血腥,也更加令人心疼无奈。

自她苏醒以来,听到的关于那个人的故事,除了令人赞叹的功绩,便是令人惋惜的恋情。梓炀定然还活着,却也不见任何榜示辑拿这个弑父皇子。而今,她方醒悟,那个人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心狠手辣,独断专权。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感情,只是有时候,别人无法理解那深深埋藏在冰冷面具下的真心。

如此摊开来看时,他即不厚,也不黑,只是比一般人更深思熟虑,更聪明一点点,更辛苦一点点罢了。若他真的够腹黑,很多很多事情就不会再发生。而这天下,早是他一人之物。

梓仁蓦地一笑,“西夏子霏,你想不想知道,你是这世上多么重要的一颗砝码?连万贺国那个弑父杀兄的兽王都莫名奇妙拜倒在你脚下,你难道一点不好奇吗?”

“呸——我不稀罕!”她禁不住他拿话相激,抬头啐了他一口。

“臭女人——”

一巴掌重重打在脸上,脸上的疼,如何与心中震痛相较。她的目光,落在旁边护卫腰上的长剑。

她会让他看到,求死,必然比求生更容易!

正在这时,门外奔来一个侍卫,单膝落地,口气急切道,“主子,皇上来了。”

梓仁着实一震,“他怎么突然会来?你们暴露了行踪?”

“皇上只带了几个近臣,和十几个护卫。应该还未知道皇后在这里。”

狭眸中杀光毕现,吓得那侍卫垂下脑袋不敢直视主人,怕下一刻就血溅三步。

梓仁眉头重重一夹,瞥了眼子霏,“带她进秘室。”

“是。”

两侍卫押着她,却没有出大堂门,反是进了大堂右偏室,在偏室中打开了一扇隐秘的石墙,里面有一间十坪见方的小房间。令人惊奇的是,石室的一面上悬着一块独特的晶石,从晶石中正可看到大堂中的一切,大堂中人却不知这里有一个暗室。相较把她藏在其他隐密地方,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更让人想象不到,这千方百计欲寻的人儿,竟然就在自己面前。这秘室不但能看到大堂中的一切,连声音也能从角上特制的风口中传出,清晰无比。

没有想到,三年来第一次见面,他和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梓仁勾起一抹邪佞的笑,似是无意地瞥了她一眼,负手转身,面前大堂门口。

熠亮的光拉过廊檐,迤落在高高的红漆门槛上,一串响重的甲胄摩擦声传来,两列黑甲骑士率先跑进了大门,分立于两侧护卫,个个面容谨肃,双手按住剑柄,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刹时令大堂的光色也暗了三分,庄严的气氛缓缓压下梓仁这方略显嚣张的气焰。

门槛上的光亮忽地颤动了一下,被一道银色埋着浅紫暖光的丝袍轻轻一弹,晃进了每个人的眼中,都不由心头一凛。

颀硕高大的身影一跨过门槛,仿佛屋里所有的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除了梓仁,所有人都垂下头,叩膝一揖,三呼万岁。他轻轻抬了抬右手,吐出两个字“平升”,那醇厚沉稳的声音如一计强心剂,一下射进心底,让她本来仍有些昏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

细细的金线,温柔多情地溜过长长的剑袖,挽笼着那只大手的袖角上,绣织着几朵翩然若逝的淡粉色花蕊,花蕊间戏飞着两只白翼小蝶儿,层层叠叠的瓣儿飘过窄制的腰身,柔柔在淀在了一片淡紫宝光的袍底。如此玉润粉嫩的织花长袍,穿在一国之君身上,竟然如此帖和,没有损去他丝毫尊贵气势。墨黑的腰带上,仍然系着那条双碧玉珠蟠龙圆佩,但在另一边,却系着一个椭圆形的水晶琉璃坠子,粉紫色的香穗随身飘动着,步步靠近时,她看清了水晶中小小的紫鸳花束,刹时间,眼眶一片刺痛。

她垂下眼眸,不敢再往上看去,听到梓仁用不甚尊敬的语气,向梓祯置敬。

“朕,不告而至,叨扰皇兄了。”梓祯不以为忤,酿厚的嗓音依然透露着淡淡的疏冷。

“哪里!前儿个听说皇上终于摆脱失妻之痛,出宫游山玩水,为兄煞是欣慰。只是未想到,皇上居然来我这苦寒偏漏之地,兄实感诧异,此处怕慰藉不了皇上游兴,坏了皇上难得的好心情啊!”梓仁的声音中寻不到半丝欣慰,虚伪得令人遍体生寒。

却听梓仁一笑,“朕,多谢皇兄于千里之外,还如此为朕着想。朕也是多时未见兄长,所以路过这凉州,便特来看看皇兄。”微微一顿,声音陡然高扬,“朕也是来办一件相当重要的事。”

子霏听到此,不由抬起头,直视晶石外的大堂,目光霍然一凝,千头万绪,皆被那月眸光华抽去。

他侧身对着她,寒峭的侧面融在一片柔光中,凌利起伏的脸部线条柔和地舒展,薄薄的唇角勾着她熟悉的疏漠淡笑,长长睫羽上瞬间划过一道银亮的寒光,月眸中似有星河云色滚动,迷蒙了一刹,下一刻却清明得仿如平静无澜的深幽寒潭,熟悉的震动鼓嘈着心胸,她不由向前趋身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奈何左右架力十足,分毫动弹不得。

梓仁问,“什么重要的事,还需得皇上亲自跑一趟这偏蛮之地么?”语气中并无一丝在意。

梓祯又是一笑,偏转过身,正对上梓仁,亦正对上子霏关注的双眸。

他的头发,曾经比女人还漂亮柔滑,黛色荫荫的流泉飞瀑,竟然成苍灰一片,苍色萋萋。他却仍然随性自在地任其披散在肩头,覆住了那张清贵俊美,却比她记忆中还要消瘦许多的面容上。

茶舍中的流言赫然滑时耳中:紫鸳后一去,皇帝酗酒颠狂,华发苍苍……

心中一恸,双手捂住颤抖的唇,冰凉的液体一串串滑下手背,跌碎在地。

她听到他说,“朕,来寻一件珍宝,她叫,西夏子霏。”

梓仁脸色一窒,旋即露出极是惊诧的表情,“皇上,您这是……在说笑?”

梓祯转身面向蝉声嘈嘈的花窗,“怎么皇兄以为我在说笑吗?”

“皇上思念紫鸳后,举国皆知。但……紫鸳后确已逝世多年,皇上很清楚,紫鸳后仙逝于您怀中。此刻皇上却说出这样的话,若传将出去,唯恐引起有损皇家颜面的流言。”

银紫身影骤然一转,剑袖重重一甩,刚才才疏淡温润的面容凝起一股逼人厉色,“谁敢乱传,朕诛斩不待。”

梓仁略略欠身,没有直视那双精光毕湛的月眸,“皇上,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为兄只是……”

“皇兄是在置疑朕的能力吗?”一顶大帽子冷冷扣下,断了梓仁似劝还贬的话。

“为兄不敢。”

“不敢便好。朕此次出游,是为了寻子霏回宫,别无他求,皇兄可明白?”这话,说得又利又狠,不像告之,倒像在威胁。

“为兄明白。只是,皇上如何断定,已逝的紫鸳后仍活在世,她不是……”对此他也很好奇。因为他也是从布在西部各州郡处的探子那里得到消息,西夏子霏死而复生,在西凉城外引得嘉贺天尧和西夏昊大打出手。他深知这女人对两国皇帝的重要性,当即命人趁其不备,掳来再说。而幽居深宫的皇帝,又是如何知道的?他在半年前就离宫,而这女人是两月前才突然出现。现在他会出现在这里,也定是西夏昊传去的消息。所以,在半年前,除了那个救西夏子霏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她还活在世上。

凌利的神色突然一转,俊容变得份外柔和,月眸蒙上一层迷离光色,不知投在虚空何处,与刚才霸气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心中撼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在人前,特别是敌人面前,毫无避讳地泄露自己的所有情感,

为什么?

三年不见,那个记忆中讳默如深的男人似乎变了很多很多,亦同样让她迷惑,不明究理。

低醇的声音,仿如情人低喃般,一字一句道,“她走得太早,我亲眼看到她在我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令我无法承受,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连自己最爱的女人也留不住。皇兄不觉得,这太可笑么?”

梓仁看着眼前一脸恍忽,丝毫不若自己熟悉的那个冷静深沉的敌手,没有出声。

他却继续道,“正因为他在我面前逝去,所以我忽略了一件事。我自责于自己酗酒打翻烛台,让她焚身于火海。我陪着她的白骨整整三年,亦自责了三年。直到丽鸳节那天,才决定发丧将她入敛,才发现原来她早就离开我。”

“如何发现的?”

秘室中的人,也收紧了心口,交握的双手渗出了细汗。

“她的伤,无法作伪。”

“什么伤?”

她也好奇,都一堆白骨了,还能看出个什么。

“我弱冠那天,让人带她至猗园,为了她因**到你和颖妃偷情而被你下毒的事,本想告诫她在宫中小心为事。未料得她小小年纪,性子已是那么倔将,抵死也不认错。我情急之下,便折伤了她的肩骨。”

原来,他只是想“告诫”她。可他并不知道,他的好心,从那次之后在她心底埋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只觉得他心机深沉,蛮不讲理,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这份成见致使她在之后发生的很多事里,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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