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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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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房对与沈瑞来说,不过都是浮云,沈瑞也就听一句罢了。自打孙氏病故,知府夫人受了遗命,为沈瑾、沈瑞分了孙氏嫁妆,加上孙氏生前坑了四房一把,四房就成了空壳子。后来攒下的金银,不是沈源厚着脸皮侵夺的沈瑾产业所得就是在扬州贪墨所得,被抢了也是活该。至于小贺氏,虽折了嫁妆,可有了儿女傍身,又有娘家在,还有沈瑾这个登科为状元的继子,总会有人奉养。

478。第478章 兄弟齐心(四)() 
六房本就人丁单薄,如今又伤了独子,丢了嫡媳,少不得迁怒看似完好无损的长房;至于九房太爷,素来依靠卖老,无理还要搅合三分,咬着长房不放,未必是真心觉得长房“通倭”,不过是找由头想要补偿罢了。至于七房、八房,八房老太爷素来是明白人,生前将儿孙教导的好,即便如今服丧,也不会听风就是雨闹腾长房。

    至于五房,沈琦入狱,琦二奶奶蒋氏连着孩子们失踪,竟是一个主人也没有。沈理想到此处,吩咐沈全道:“你先回去,安定家里,也好生询问下人,看能不能查到线索,现下虽救你二哥出来要紧,可寻人也拖不得。不管如何,总要有个确实消息。稍后我会去八房,你再过来随我一起去祭拜老太爷。”

    沈全虽心急如焚,亦晓得轻重,起身应了,问道:“那六族兄是回九房,还是在这边?”

    沈理看了沈海一眼,沈海有些讪讪。沈琦妻儿失踪,五房没有得用之人,本该沈海这个族长出面寻人,可是他既牵挂孙子,又担心儿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沈理本与族人没什么情分,要是其他时候,少不得直接带沈瑞回自家宅子安置,可眼下正是沈家人需齐心之心,沈理也不愿节外生枝,便对沈海道:“回来匆忙,未吩咐人打扫房舍,少不得在宗房这里叨扰几日!”

    沈海精神一震,道:“什么叨扰不叨扰,六郎太过见外了,屋子早就叫人收拾出来,你们兄弟先去梳洗!”

    眼前这两位除了是族侄,还是沈家的依靠,这次沈家有了大麻烦,沈海还指望走他们的关系,自然是奉为上宾。

    沈全回家整顿家务、讯问下人去了,沈瑞随沈理入客房。一路风尘,少不得梳洗整理。贺氏已经得了消息,吩咐厨房置办席面,亲自送过来。至于珺二奶奶,本有八月身孕,可在官差上门拘押丈夫那日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女婴,如今正在月子里。至于那个女婴,七活八不活,次日就殇了。因此,要说宗房没有因倭乱伤筋动骨,也不算完全,主要是倭乱后影响巨大。

    贺氏对着沈瑞有些冷淡,望向沈理的目光却是满是期盼。

    到底是长辈,族兄弟两个客客气气见礼。贺氏倒是没有向丈夫那样失态,可提及沈珺,依旧是红了眼圈,话里话外,盼着沈理应承一二。

    沈理尚且没弄清楚缘由,哪里会在贺氏跟前放下保证,只问贺家那边动静。

    贺氏眼泪终于止不住,滚落下来:“沈家既损失惨重,贺家又哪里能全然无损?要不是老宅守卫多,竟难以幸免,可南城的铺子,也被抢光;后街旁枝族亲,也有数家被抢夺,折了主仆数人,有两个将及笄的侄女,也糟了毒手,如今生死不知。就算是找回来,这辈子也完了。我们老爷糊涂,明明知晓贺家也遭难,正是两家该齐心合力的时候,却胡乱猜疑起来。”

    贺氏既是贺家女,又是贺家现下当家人贺二老爷的堂姐,自然是相信娘家。沈理没有再掰扯什么,只说自己会尽力。

    眼见饭菜要凉了,贺氏也知趣,寻了个由子回房。

    天热劳乏又心烦,族兄弟两个都没有什么食欲,不过是动了两口,就撂下筷子。

    沈理没有急着叫人往知府衙门送帖子,换了素服,等沈全回来,带两个族兄弟往八房去了。

    八房老太爷是族中最高的长辈,如今死后家属举丧,本应该停灵“七七”,可老太爷临终前发话丧事从简,加上因是暑热,遗体不好保存,八房并不富裕,就算想要厚葬也无心为力,只停了七日就出殡了。不过因热孝未过,八房依旧上下缟素,知晓沈理几人过来,沈流、沈宝父子一身重孝迎了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七房的沈琴。七房老爷早年在京城以举人身份补学官,如今在任上,并不在家中。

    同宗房毫无无损的祖宅相比,八房、七房的院子就狼狈的多,两房之间隔着的薄墙也倒了,还没有修葺。

    沈宝本是胖墩墩的,如今双颊也憋了下去,眼神也变得空洞失了灵气,对着族兄弟几个木木的。还是沈琴在旁低声解释道:“婶娘病了,宝哥儿除了服丧,这些日子还在婶娘床前侍疾,实是累的狠了,才会失礼。”

    眼下哪里是计较礼仪周全不周全的时候?沈理先带着沈瑞、沈全两个往老太爷灵位前祭拜,上了香,随后才随沈流回了客厅。至于卧病的沈流之妻,几人只是外侄,又没有带女眷,不好惊扰,便只能口头问安。

    直到宾主落座,沈流看着沈理欲言又止,不过目光扫过沈全、沈瑞时又迟疑,看了看沈宝道:“你们兄弟数年未见,也相亲相亲,下去说话吧,不要拘束。”

    看来是有些私话要对沈理说,沈宝起身应了,要招呼族兄弟几个出去。

    沈理心下一动,道:“可是老太爷生前有什么交代?”

    沈流张开口,又合上,依旧是望向沈瑞、沈全两个。

    沈理道:“瑞哥儿虽年岁不大,却是二房以后的当家人,最是稳重不过;就是全哥儿,性子缜密,打小帮着父母打理家业的,现下又是五房在松江的主事人,也不是那等守不住话的。”

    有一句话沈理没有明说,到了这个时候,哪里是瞒东瞒西的时候?独木难成林,不管有什么内情,都应该清清楚楚的说。如今这件事,罪名在长房、三房、五房上,这三房子弟需要脱罪;仇恨在剩下几房中,这几房需要报仇,归根结底不与早就迁居京城的二房有什么相干,可沈瑞依旧是听了徐氏吩咐,就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为了不过是尽心尽力帮助族人。总不能主动回来帮忙,还稀里糊涂的被埋在鼓里。

    沈流惭愧道:“是我糊涂,只想着瑞哥儿年岁还小,又担心全哥儿冲动,才吞吞吐吐的。这事不单两位侄儿当晓得,就是琴哥儿、宝哥儿他们兄弟我也不敢生瞒着。你们兄弟几个都坐下吧,这毕竟不是一家一户之事,说不得关系到整个族人安危,早做筹谋也好。”

    沈宝与沈琴两人面上都有些发蒙,沈全想着“冲动”二字,越发担心身陷牢狱的胞兄。沈瑞则是忍不住想起八房这位睿智老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同宗房上下混乱无章相比,八房这边虽是重创,却依旧是井然有序。这老爷子留下的话,就算不是至理名言,也当能指点迷津了。

    沈流依旧带了几分小心,起身走到客厅门口,眼见外头没人,才转身低声道:“老太爷没敢告诉别人,只告诉了我,老太爷说来人虽喊了几句倭语,可语音生硬,不像是倭寇,这些人身形不高,可举动也不似倭人,看似乱糟糟,却是透着令行禁止,全不似民间悍匪。”

    沈宝、沈琴还稀里糊涂,不清楚这句话为什么要遮遮掩掩,沈理几个知晓本朝律法的,却是变了脸色。

    要是倭寇作乱,不知倭寇哪里上岸,难以追责,最后多是不了了之;要是国人作乱,杀官兵、掠百姓,就是与朝廷作对,罪名是十恶不赦中的“谋逆”,可是要株连九族,且“遇赦不赦”的大罪。沈家人牵扯进去这样的祸事中,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沈流眼见子侄懵懂,怕两人不知轻重,将此事说出去,跟两人说了厉害,听得这小兄弟两个带了惶恐不安,已经坐不稳。之前倭寇进城,两人经历家人死别,已经觉得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没想到还有更要命的事情再后头。

    沈理也没想到是如此关键的大事,却不后悔让沈瑞、沈全旁听,越是这个时候。既是涉及株连九族的大罪,自然更不应该遮着瞒着,否则真要罪名成立受了牵连,岂不冤枉?至于老太爷会不会判断错误,沈理想都没有想。老太爷年将九旬,耄耋之寿,就是倭乱也经过两、三回,要不是真的觉得不对劲,怎么特意留话。

    “可还说了其他的?”沈理道。

    沈流点点头道:“还念叨了一句,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当时我还追问来着,只是这两年老太爷多是卧床,鲜少见族中子弟,也猜不到到底是哪个。如今外头沸沸扬扬,尽是说宗房沈珺不好的,可我觉得,就算是真有内鬼,也不当出在宗房。要是论起重视家族传承来,还是数宗房。沈珺性子虽有微瑕,可这些年处理族务也是尽心尽力,并不是那等丧心病狂之人。”

    正是这个缘故,七房、八房才没有人云亦云地敌视宗房。不过因现任族长沈海比不得已故老族长德高望重,七房、八房也信不住沈海,沈流才瞒下老太爷的话,直到京城回来人了才开口。

    沈理环视众人,道:“到底是要命的话,先到此为止,等查出什么,再告知其他房头也来得及。”

    沈流也是这个意思,其他几个都是当弟弟的,自然没有异议。

    因还要去九房探望受伤的太爷,沈理就带着沈瑞、沈全告辞出来。沈理对沈全道:“家里如何,下人们有没有裹乱?可问出什么?”

479。第479章 兄弟齐心(五)() 
沈全垂头丧气道:“有二哥身边当用的管事在,倒是没人敢生乱,可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就是晓得倭寇进城前几日,二嫂先一步带了两个孩子前往杭州给蒋知府上寿,原本二哥是要同往的,不知道为什么耽搁下来,让妻儿先行一步,自己定了三十的船,就是倭寇进城次日,结果没上船,就被官府拘了过去,罪名是‘通倭’,证据是二哥的一封手书,根据上面所书,是二嫂与孩子被人绑架,对方跟二哥提了条件,二哥回信里尽数答应,只求妻儿平安。上面并未说清楚什么,却成了物证,加上城门口有目击,在倭贼前看到疑似二哥的身影,这人证便也算有了。”

    沈琦之妻蒋氏是原松江蒋知府族侄女与养女,去年蒋知府任满,平调为杭州知府,如今合家在杭州任上,今年正值五十整寿,才有琦二奶奶带着孩子们过去贺寿一说,不想却陷落匪徒之手,如今生死不知。

    自打沈琦被拘押,一直不许人探看,二房管事银子流水般的送进去,却是连一面也见不得,自是不晓得这绑架到底是什么回事。那封绑匪送来的勒索信,也只有沈琦自己看过,连个给他作证的人都没有。因此要是追究起来,沈家有通倭嫌疑的这三个子弟,竟然是沈琦这里罪名最实,最难以脱罪。

    这半天听到的消息诸多,沈理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一时不知该琢磨松江周边的千户所到底是哪方人马要财不要命敢冒充倭寇劫掠地方,还是该琢磨如此布局算计沈家是何方大仇人,沈瑞却是因郭氏与沈全的缘故,多关注沈琦几分,忍不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敌人,焦急道:“六哥,我们还是早去府衙吧,琦二哥既是‘罪证确凿’,那剩下就该是‘畏罪自杀’!”

    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也没有公开审判此事,却是一味拘押,不许家属探看,这实在经不住推敲。就算赵显忠是知府,一地父母,可知府衙门可不单单只有知府一个官员,沈家是盘踞松江百年的地头蛇,可这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换不来沈家对三人的探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知府下了死令。案子未审,罪名未定,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

    想要这里,沈瑞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由庆幸沈鸿的晕船,否则真有万一,沈鸿夫妇哪里受得了。

    沈全已经吓得瞪大眼睛,看着沈瑞眼前一阵阵发黑。

    沈理脸色发沉,想到沈琦处境之凶险,点头道:“好,这就去府衙,少不得做一回不速之客。”

    沈全依旧缓不过神来,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他都觉得喘不上气来。可他亦是不敢有半点耽搁,全不顾脚步阑珊,拉着沈瑞的胳膊,脸上带了催促。

    府衙就在沈家坊前街,步行不过一刻钟的事,因此三人安步当车,并没有叫车,安步当车,步履匆忙地往府衙去了。

    等到了府衙门口,眼见府衙前的告示墙上也是烟熏火燎模样,大门口的墙壁上也带了斑驳,其他看着倒是如常。

    只有沈瑞扫了一眼,沈理没有带帖子,直接吩咐长随上前传话。沈理前年升任詹士府左庶子,正五品,兼任翰林院侍读学士,虽只是正五品,比不上知府的正四品,却是东宫旧人,天子近臣。官衙的门房最是伶俐,即便晓得自家老爷最近躲着沈家人,却也不敢将一位状元出身的学士老爷撂在大门口,少不得恭敬地请安,自己亲自往里回禀去了。

    正如门房所料,赵显忠虽是准备着与沈家撕破脸,却也没有狂傲到不将沈理放在眼中的地步。不说阁老之女婿,就是状元身份,也是让同为科举出身的赵显忠又妒又敬。

    因此,听了门房回禀,赵显忠忍不住迈出门口,想要出去亲迎,不过走了两步,又踌躇下来,吩咐小厮去请闫师爷。

    小厮应声去了,门房也不敢催促,在旁边候着。

    赵显忠摸了摸因这些日子掉头发日益稀薄的发顶,唉声叹息起来。

    少一时,一个三十来岁的青衫文士摇着扇子,随着小厮过来。

    赵显忠见了来人,急问道:“雨幕,沈理来了,怎么办?当见不当见?”

    青衫文士摇着扇子,意外道:“事到如今,大人还想要有所反复不成?”

    赵显忠讪讪道:“我自是忠心恩相,可沈理不是寻常沈氏族人,听闻谢氏最得谢阁老疼爱,谢阁老视沈理若亲子。”

    青衫文士收了扇子,道:“要是沈理见了大人,问询沈琦他们几个之事,大人如何作答?”

    赵显忠带了几分颓废:“实是不行,便只有实话实说。折子已经到京城,不日天使下降,再瞒也瞒不住多长日子。”

    青衫文士道:“大人既是如此想,那就去见吧。”

    赵显忠并不是痛快之人,眼见幕僚并无阻拦之意,自己就生了退意,摆摆手道:“还是算了,能拖一日且拖一日吧,沈家人多势众,要是传出去什么,引起沈家骚乱就糟了。还是等天使下降,就算沈家有什么异议,也会多了顾忌。”

    青衫文士虽眼中带了鄙视,嘴里却奉承道:“还是大人想的周全,天使将至,总是安稳为上。经了这一倭乱,地方百姓经不住其他,松江还是以安慰为要。”

    赵显忠既打定主意不露面,就吩咐门房出去应付。

    门房出来,见了沈氏兄弟,少不得赔了小心,道:“都是小人不是,忘了大人今早就往玄妙观祈福去了,并不在府衙之中。”

    沈全神色不变,忍不住想要开口,被沈理一个眼神止住。

    本就是不告而来的不速之客,主人不见,沈理也没有理由硬闯,起身带了沈瑞、沈全离开。

    等出了府衙,沈全就带了祈求道:“六族兄,怎么办?我怕这样拖下去,我二哥那边”剩下的话,沈全说不出,生怕一出口就成为诅咒。

    沈理却是明白,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当冷静下来,否则他们几个要是有什么不当之处陷了进去,那沈家才真的到了绝境。

    “先回宗房!”沈理眼见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道。

    沈全神色挣扎,沈瑞劝慰道:“或许只是我想多了。不过就算是要打探消息,也应该从宗房入手。”

    沈理少小离乡,即便前些年回乡守孝,也多少闭门不出,在松江的人脉有限。宗房才是地头蛇中的地头蛇,想要打探消息首选宗房。从府衙监狱里捞人困难,可打听一二,只要银子送到了,应该不难,就算赵显忠有些隐瞒什么,官衙到底是官衙,也不是铁板一块。

    果然,等回了宗房,在沈海面前问起监狱里的消息时,沈海这边也不是全然不知。

    “我放心不下,托了人暗中打听,半月前终于得了两句话,珺儿还好,有他舅舅亲自出面在知府大人面前说项,并没有遭什么罪;沈玲就糟了不少罪,也没有家人出面打点,上了两次刑,不过到底硬起,并没有胡乱认罪。”沈海道。

    之前没有将详情告知沈理,沈海也是存了几分私心,怕沈理知晓里面里面都平安就松懈下来。

    “沈琦的消息呢?”沈理追问道。

    沈海看了沈全一眼,神色复杂道:“沈琦没有与珺儿他们压在一处,因此并未有什么消息。”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我那位在府衙当差的世交暗示我,沈琦罪名确凿,不要再白费力气了,真要捞人,还是可着珺儿与沈玲两个。”

    身为族长,本应该庇护所有族人,可沈海自知能力有限,对于衙门已经敲定的罪名,自然也是有心无力。

    沈全双目赤色,“噗通”一声在沈海面前跪下,奉上一叠庄票道:“这是一万两银子,恳求海大伯帮侄儿再在那位世交长辈前讨一句准话,我二哥到底是生是死,事成之后,侄儿另有一万的孝敬!”

    沈海原本看沈全下跪还担心,怕他开口求自己搭救沈琦,正想着如何婉拒,就听了后边的话,忙道:“快快起来,什么生啊死的,就算你二哥有通倭嫌疑,案子既没有审理,也没有定罪,自然是平平安安在拘押在牢里!”

    到底是上了年岁,忌讳生死,沈海看向沈全就带了几分谴责,觉得他遇事不够沉着稳重,言语也太过不小心。

    沈全却不起,而是一下一响的叩首,没两下额头就青紫一片,泛着血丝。

    沈海见沈全这般倔强,心中不喜,望向沈理,希望其发声解围。可沈理不动如山,就是与五房最亲近的沈瑞,也只是面带担忧地望向沈全,丝毫没有起身扶人的意思。

    饶是如此,沈海也不愿意就此应下。就算府衙那边有人情关系,也是用一次少一次,还有儿子没有捞出来,沈海不愿再给身上揽事。

    眼见沈海还要推脱,沈理正色道:“就算全三弟不托大伯,我也要托大伯的。如今别的不怕,就怕赵显忠为了推脱责任,有心构陷,故意将此事办成铁案。到了那时,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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