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宦臣记-第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倒是想去问他呢,自从出了诏狱,他就以生病为由躲进家中大门紧闭,任谁去敲门都不给开。怕是再羞于见人了吧。”有人立即答话,语带讥讽,引来众举子一番窃窃嘲笑。
  许子畏面色一沉,想是听到冯敏闭门谢客心有所感,遂漠然不语。
  秦启方再施一礼,语气诚恳的道,“本轮策论之题是要我们详述程朱理学的四位大儒各自对经典有何不同的诠释,从题目中可知前三位乃是张载,杨时,陆九渊,但描述最后一位所引用的话,却令我等十分费解,所谓有从事于《小学》、《大学》,私淑朱子者,或疑其出于老?这一句,却是说的哪一位先贤大家?还望许兄能为我等释疑。”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毕竟通场考生,只有许兄一人回答出了这个问题。”
  大约是他最后补充的这句话,令许子畏觉得他和在场诸人一样,认定自己之所以能作答乃是因作弊之故。许子畏当即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对秦启方的发问亦不加理会。
  “好言相问,他却这般倨傲,都到了这个田地了,却不知他还有什么可傲的?”
  “我瞧他一定是忘了,那日匆匆记下答案,临场囫囵发挥一番,事后哪儿还想得起来啊?”
  “是啊,那般刁钻的题目,在场上百名举子都答不出来,我就不信他就那么高才,比我们这些人都强那么多?难道真的阅了万卷书不成?”
  “咱们也不算亏,依我说,这题拿到国子监,翰林院去,怕是也没人回答的出来了。冯敏语不惊人死不休,却忘了会试的目的是给朝廷选拔人才,不是为满足他个人偏好的,他此番吃了大亏,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众人七嘴八舌的鼓噪起来,言语中不乏激烈攻击冯敏之词,渐次竟有些不堪入耳。许子畏脸色发青,几次想要开口,却被众人的声音淹没了下去,只好一脸愤懑地扭过头去不再看这群人。
  良久,秦启方回首环视四周,示意众人安静,缓缓说道,“既然许兄不愿意告知,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只可惜这道策论终成孤绝难题,再无人能解了。”说罢,已欲转身离去。
  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遗憾之意,令我觉得他是诚心来求解答,他感兴趣的也许只是未解的知识和未阅过的经典。
  想到此,我朗声说道,“秦公子请留步。恕在下冒昧,想替许先生回答你适才的问题。”
  众人此时已转过身来,都十分诧异的打量我,不多时,便已有人根据我穿着的公服判断出我的身份,继而有人开始互相低语,一些举子们闻言再抬首看我时,眼神已隐约透了些畏惧。
  秦启方也好似知晓我是谁,对我施礼道,“愿闻大人高论。”
  我亦向他还礼,环顾众人,道,“这道策论要求详述四位旷世大家的学理造诣,难点出在”私淑朱子者,或疑其出于老”这一句上。诸位不解此句应对照哪位先贤。在下说出一位,请诸位参考,世人称其为鲁斋先生的元人许衡。”
  我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反驳,“怎么可能?元史载,许衡得朱子之书而尊信表章之。许氏一直只尊崇朱子学说,并一生致力于推广之。因为他的缘故,使得朱理“衣被四海,家藏而人道之。”这样的儒学大家,怎会被诟病贬损为,假意秉承朱子学说,实则行的是黄老之术?”
  我答道,“元世祖一朝,许衡与刘因并称北方理学两大家。刘因对许氏自请罢中书执政而就国子监祭酒一职,甚为不满,故作退斋记讥讽之,文中曾言,世有挟老子之术以往者,以一身之利害,节量天下之休戚,而终必至于误国而害民。而彼以孔孟之义,程朱之理自居,实乃以术欺世,以术自免。而这篇退斋记就收录在刘因的静修文集中,相信诸位查阅之后便既知晓,再看这道策论,答案也便一目了然。”
  我言罢,再观众举子表情,有面面相觑者,有恍然者,亦有迷惑不解者,更多的人则在默然沉思。须臾,秦启方越众而出,向我欠身道,“百多学子通场莫解之难题,幸得大人详述以解惑。大人高才令启方佩服。”
  “秦公子客气,在下不敢当。”我环顾四周,缓缓地道,“在下亦有几句话想对诸位说,诸位都是读书人,对于先贤所著经义,如不能细心推敲,仔细辨别,便难以知晓其真正见解,不能领略其思想便会无所依从,没有师崇。
  如这道策论题所提及四位大家,虽都治学于程朱,但每个人对其学理诠释又自不同。既然大师学者对于大家之言,尚有如此不同的理解,读书人就更应该仔细审辨,才能从中有所领悟,形成自己的观点。
  诸位诟病冯大人出题奇僻,却是没有领会他一番苦心。在下相信,冯大人的本意是欲体察诸位平日读书是否严谨而求甚解,亦希望诸位治学能够多问慎思而后明辨,最终使学问能精益求精,达到更高的境界。”
  秦启方似有所悟,垂目不语,片刻之后抬起头,双目湛湛的望着我,真诚言道,“大人良言,启方承教。”
  我含笑向他颌首。此时众举子都准备散去,忽见一个短衫小仆匆匆跑来,至秦启方面前躬身道,“公子,小的才刚从冯府处回来,听门房上的人说,冯大人,没了。

  第七十一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一语毕,众人皆惊骇。我亦瞠目,下意识的看向许子畏,他半倚着墙,神情中尽是怆然哀伤。
  举子们渐渐散去。我忙走上前扶住已有些摇摇欲坠的许子畏。他迷茫的看着我,仿佛许久才认出我一般,随后摆首长叹一声,缓缓道,“君子不知蝇有恶,小人安信玉无瑕。”
  我凝目无语,最后只得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回贡院房中再叙话。
  贡生的房间向来朴素,只提供最简单的摆设。见桌上放着已收拾好的行囊,我微诧异的问,“解元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他淡淡一笑,请我坐了,复又斟茶与我,“你也看见了,京城已无许某人立足之地,不回去又待如何?”
  我宽慰他道,“此去华亭任职,离苏州亦不远。解元归吴中,当忘却此间不快,放开胸怀。元承相信以解元之才,他日必有机会得朝廷重用。”
  他摆首,神情带着一丝傲然道,“昔日孟子辞齐卿之位归故里,齐王欲在国都中为孟子置宅,以万钟之禄养他的门徒。孟子拒绝说,既以道不行而去,则其义不可以复留,是我虽欲富,亦不为此也。许某虽不才,但亦想效仿前贤。既然朝廷陷我于不义,我也不欲再接受华亭主薄的官职。”
  我心中黯然,同时亦能理解他的伤怀和忧愤,遂颌首勉强的冲他笑了笑,“解元日后有什么打算?”
  “踏遍青山,放舟五湖。闲时写意,醉里看花。所谓世间乐土是吴中,黄金百万水西东。”他忽然又一声叹息,脸上现出一抹苦笑,“真的是富贵荣华莫强求,强求不成反成羞,这个道理我如今才明白,希望犹未晚矣。”
  他虽说的潇洒,但我早前便听闻他家资不厚,且尚有孀母需供养,日后仅靠卖字画为生怕是难以为继。心念微动,我含笑道,“不知解元此行可有带些佳作,能否赐予元承一副?”
  他微怔,随即从行囊中抽出几副卷轴,一一展开。内中有山水化作,亦有花鸟人物。他凝神片刻,指着其中一副白描淡彩仕女图道,“元承若不弃,我便将此画赠予你。”
  我定睛看去,画中是一位手执纨扇伫立于秋风中的美人,她衣袂飘飘,凝目远方,垂眉轻叹,仿佛有无限的怅然与悲伤。画面背景仅为坡石一隅,上有几棵疏竹,留白之多更显出画意萧瑟寂寥,而全画并无一处题字亦无落款。
  “元承猜猜看,这画中人是谁?”他微笑问我。
  我望向那柄纨扇,答他道,“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解元画的可是班婕妤?”
  他颌首,垂目轻笑,笑意却颇为苍凉。随后他行至书案前,提笔蘸墨,在画中左首题道:秋来纨扇合收藏,何事佳人重感伤,请把世情详细看,大都谁不逐炎凉。
  昔班婕妤失宠于汉成帝,看到夏天曾与主人形影相随的团扇,到了凉秋时节则被弃置箱中,不禁感慨自己的命运亦和团扇相似,故作适才我所吟诵的团扇歌以感怀自伤。
  彼情彼景,正合了许子畏当下的心境。他虽放言潇洒快意,心中却实难放下郁郁不得志的孤愤。
  我含笑谢过,将画收好,并取了银钱付给他,他百般推辞只道将此画送与我,我自然不肯。最终在我的坚持下,他收下了银两,亦向我拱手辞别,准备即刻便南下返回姑苏。
  我提出要送他至通州渡口,他拒绝道,“不必麻烦了,我孤身上京,离去时亦无需人相送。他日若有缘,希望能与元承于吴中再相见。”他目光一暗,言下之意恐怕是今生都不会再踏足京城地了。
  我心中虽有万语千言,此时也只诚挚的化作一声,“解元珍重。”
  他微笑点首,转身大踏步而去。我静立于贡院街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尽管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亦曾数次遇到类似的情形,目睹一个又一个自己的朋友,敌人这样渐渐远去,淡出了我的生命,但许子畏有些狷介孤绝的身影却长久的令我无法忘怀。
  也许是因为在所有人中,他是被这个时代伤害最深,且最无辜的一个。
  “大人,前面就到家了。您不回去看看?”阿升知我闷闷不乐,絮絮道,“您几个月没见过白姑娘了,好歹去看看她。要不她下回儿见了我,又该抱怨我没把您一并带回去了。”
  “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何必以不开心的样子回去见陛下呢?去听听白姑娘说话儿,或者让她给您唱支曲子解闷儿,等您心情好些了咱们再回去。”他一壁觑着我脸色劝慰道。
  我感念他的好意,也知道自己确该去探望白玉,遂令其余人等先行回宫,由阿升陪着回到那所已许久未踏足过的宅子。
  门房和院中伺候的人皆只认得阿升,并不晓得我是谁。我无谓惊动众人,向阿升摆手示意他不必告知,一径向内院走去。
  白玉正在房中调弄她的琵琶,听见声音出来,看到是我,先是一滞,继而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脚步却停了下来,只半倚在门边微垂了眼帘,对我浅浅一笑。
  “大人今儿是出门办差路过,还是专门回来看看?”
  我尚未答话,阿升抢着说道,“既是路过,那便专门来看你了呗。”
  白玉一怔,好像若有所思般的品着阿升的话,半晌才慢慢的笑了出来。
  她住着东厢房,却一直把上房收拾整齐留给我回来住。我不便去她房中,就邀她一道在上房中坐了说话。
  “大人今儿不开心,你有什么能逗他一笑的好本事,快些使出来。”阿升自以为悄声地对她说着,我却听的分明。
  “那我给大人唱个曲子吧,或者讲笑话也行。哎呀,”她忽然皱眉叫道,“不巧的很,前儿和霓珍阁的掌柜说好了今日去取我定的簪子,若是这会儿不去,那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又该把我的东西卖给旁人了。”
  阿升撇嘴,忙道,“这值什么,我替你取回来就是了。你只要把大人招待好,替他解忧让他高兴就行。你等着,我现在就去霓珍阁了,回来可得让我看见大人开心的笑容啊。”说着他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我和白玉。她并不说话,只拿了蒙顶石花冲泡了一小壶,用秘色茶盏盛了递给我,含笑轻声道,“我用着您的钱,还贪漂亮去买新首饰来带,您不会怪我吧?”
  我笑着摆首,和颜对她说,“不会。你也不必总在家闷着,该多出去走走。快到清明了,京城人家多去郊外踏春,也有去报国寺,白云观祈福的。你若是想去就让阿升告诉我,我派人来跟着就是了。”
  她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悠悠的问,“您就不能和我一起去么?”
  “清明那日,陛下会驾幸回龙观游春,我须陪侍在侧。”我答道。
  她轻轻的说了声哦,“那您平日里呢?也没有空闲出来逛逛么?怎么阿升偏那么闲,可以随时出宫似的。”
  我笑答,“是,我确是没他自由。他不过跟我说一声便可以出来了。我若是出宫须得陛下准了才行。”
  她有些不悦,默不做声。
  我思忖良久还是决定向她建议,遂温言道,“白玉,你想过以后么?你若是愿意的话,我替你去寻个好人家,保证不透露你从前的身份。嫁了人便能安稳的过日子,这样可好?”
  她还是不说话,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半晌抬头冲我一笑,“行啊,我都听大人您的。反正我是您买回来的嘛。”
  闻言我愣住了,有些结舌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事儿最终还得看你的意愿,我不会勉强你。”
  她点头,似不经意般的岔开话题,“大人今儿还回宫么?”
  我颌首。她笑着起身,“那我给大人唱支曲子吧,好久都没唱过了,您可别笑话我唱的没以前好。”
  一会儿功夫,她取了琵琶来,拨了几下弦,又为我续了一盏茶,这才坐下,清了嗓子开口唱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她本就有婉转娇嫩的嗓音,这一支折桂令唱得更是百转千回,缠绵跌宕。
  却听的我是亦惊亦怕,我拿不准她此刻唱这曲子的用意,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喝茶,心里只盼着阿升快些回来。
  “我果真嗓子不如从前了?大人连声好都不叫。”她薄露嗔意的问我。
  我笑着摇头,忽然觉得一阵倦意涌上,歉意地说道,“你唱的自然很好,只是我不大通音律,不会夸奖。”
  她半垂着头,笑意模糊,“那我再唱一支,大人可得趁我唱的时候想好怎么夸我啊。”
  我微笑点头。她再度唱了一支山坡羊,声音听上去却遥远而空幻。而再度袭来的一阵阵困意令我猝不及防,眼前的人和物都变得摇曳起来,意识渐渐淡去,我努力的想从这片朦胧中挣扎出来,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尚存一丝控制力时,我起身,扶着桌子对她说道,“帮我去找阿升,我们该回去了。”
  手臂上一暖,是她搀扶了我,我无力站稳,不自觉的靠向她。
  她慢慢的扶着我走到床边,轻轻将我推到床上,而我已不能辨别这个陌生的床究竟属于谁,耳中隐约听见有人低低的唤着我的名字。
  最终,我觉得五感仿佛都已丧失般,亦再无力气睁开眼睛,只能任自己沉沦在这阵恍惚里,不再醒来。

  第七十二章 缭乱有啼莺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似有人低语,又似有冰凉指尖轻拂过我的脸。
  我悠悠醒转,浑然记不起身在何处,目力所及的事物皆让我感觉陌生,直到对视白玉脉脉含情的双眸,我猛然间想起了适才所发生的事。
  我立即坐起,向窗外看去,此时已月升枝头,暮色四合,禁门应该已经关闭。我在强烈的头晕目眩感中努力思索着,明日要如何向陛下解释自己无故不归的行为。
  “阿升呢?”思忖许久后,我急问道。
  白玉笑着,不紧不慢的答我,“他已回宫了。不必担心,阿升自会替您向陛下解释的。”她顿了一下,凝视着我,缓缓道,“您身子不适,刚才险些晕倒呢……幸亏是在家里。”
  我艰难起身,仍觉无法站稳只得扶住床沿,这一系列的动作却让我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上的公服已然被脱去,只剩下月白色的中衣。
  我脑中轰然炸开,蹙眉盯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坦然回视我,好整以暇地端了茶盏慢慢的品着,“您不明白么?白玉只是想留住您,哪怕只留一晚上,陪陪我也好。”
  我无力的叹气,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她在茶中给我落了药,那么这安眠之药必是她早已备好的,难道她早就等这一天么?又或者她已和阿升串通好要这般算计我。我摇摇头,不会的,阿升不会这样待我。
  我问出心中疑惑,“你一早已备好了药,只等我来看你便给我服下,是不是?”
  她挑了一下眉,随即凄凉一笑,点首后又摇头道,“是!又不是,这药是平日我自己用的。大人您知道么,我成日里都睡不着……有多少个晚上,我是数着星星,弹着琵琶过的,我将自己会的曲子一支一支的弹唱……原来我会的竟那么多呢,还没都唱完,天就亮了。我也就不用再犯难怎么熬过一个无眠之夜了。”
  她幽怨的语调抚平了我的怒意,却也像一把利器刺痛了我的心。
  我复又坐下,理着思绪,平静和缓的道,“我能理解你感觉寂寞。我也知道,我对你的关心不够,不能令你觉得温暖。可是白玉,我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并不是你的良人,你不能把感情寄托在我身上。”
  “良人?大人知道白玉想要什么样的良人么?”她飞快的诘问我。
  我摆首轻叹,“无论你想要怎样的人,那个人都不会是我。你尚年轻,机缘巧合下碰到了我。也许你觉得我和你想象的不同,和你听到的那些宦臣不一样,一时对我产生了好感。但那只是错觉,我,终究还是个宦者。我,不能也无力令一个女人得到终生的幸福。白玉,把感情浪费在我这样一个人身上是不智的,只会虚耗你的青春。我无法给予你想要的任何情感。”
  她平静的听着,仿佛毫不意外我会如此说,她涩涩的笑道,“您又不是我,自然不会明白我心中所想。”她直直的盯着我,轻扬嘴角,坚定的说,“您是宦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
  她的话令我十分窘迫,我转首望向别处。我逃避的态度激发了她乘胜直追的勇气,“我真的不在乎。您何必想那么多呢?多少人和你一样,还不是照样娶妻纳妾认儿子,洞房花烛,一样都不落下。偏别人可以,您就不成?”
  她缓步走到我面前,抬起手轻轻抚着我的脸,幽幽道,“您比他们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非要这般自苦呢?”
  我别过脸躲避她的碰触,抑制着喉咙间的干涩,清晰回应她,“我做不到,也不想你日后恨我。”
  “把我嫁给旁人,我就不恨您了么?”她紧挨着我坐下来,侧过头追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