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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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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才是,靠山使柴,靠河吃水。”王妈妈说:“我明白了,倚着槐树穿黄袄,是我来得慌速,未曾做饭,捎来五百铜钱给你三百,这二百给我儿买些饭吃罢。”李龙说:“监中无有卖饭的,不如都给了我,待我给他去买饭吃好否?”王妈妈说:“甚好,多劳你的神。”遂把五百钱递过去。李龙接钱揣起来,用钥匙开了监门,王妈妈进监。王信问:“这是什么事?”李龙说:“这是王绪章之母前来探监送饭。”王信说:“好么,作情也由你,不作情也由你!”王妈妈问:“我儿在哪里?”王信用手一指说:“在那屋内。”王妈妈进房,见王绪章在匣牀上受罪,不由得如刀挖心。手扶匣牀,哭得死去活来。把王信哭软了心,说:“李大哥,你既作了人情,须作到底才是。依着我说,把王绪章放下来,令他母子说几句话才是。”李龙说:“这是大老爷的法度,咱可担不了这个沉重。”王信说:“你是守外的,我是守里的,沉重我担。”李龙闻言,向外边去了。
  王信先把王绪章头发解下将军柱,又解去捆肚绳、压胸板说:“相公起来罢,与你母亲说几句话。”公子坐起,把王妈妈双手拉住,叫声:“娘亲!苦杀孩儿了。”母子痛哭不已。王妈妈问:“吾儿,你怎么到了他家惹出这样大祸。”公子遂将请他的情由说了一遍。王妈妈说:“我儿放心罢,我要前去告状。”
  白公子问:“你老往哪里去告?”王妈妈说:“我往府衙去告。”
  公子说:“现今姜知县去迎接郭大人去,大约知府也去迎接,未在府衙,不如向郭大人轿前拦舆。”王信说:“那可不中,那郭大人虽是清官,是管两广之事,大名府之事他管不着。”公子说:“他与我父是同年,我的事未有不管之理。我实说了罢,我是征西大经略白元帅之子白金童是也,父名白玉,孙嘉干是我岳父,庄周恒是我娘舅;与我父结拜的总督郭秀,保定太守于成龙,河南巡抚张鹏翮,吏部尚书彭朋,皆是我的盟伯。”
  王信闻言,在公子面前跪倒,口呼:“少爷,恕小人之过,怪不得庄太爷取你案首,你是他的亲外甥。”公子说:“我的娘舅,一则我与他并不识面;一则我是更名改姓王绪章,焉能知是他外甥?王兄请起,我还有要事相求。”遂把王信拉起。王信问:“有何要事?若用小人之处,小人必然尽心竭力去办。”
  公子说:“适才我所言名姓,切忌泄漏与旁人。母亲前去告状,须得一人送一封书信与我娘舅。”王信说:“我去可否?”公子说:“可。快取笔砚来。”王信把纸笔墨砚取到,公子先写一张状词,念与王妈妈听,遂折迭周正,递与王妈妈收讫;又写了一封书信交给王信。王信口呼:“少爷暂受一时之屈,我同王奶奶出监各办其事去了。”遂领着王妈妈来至监门内。李龙问:“王伙伴,你上哪去?”王信说:“王妈妈家中有两吊钱,叫我拿去。”李龙说:“可休撇了我。”王信说:“你放心,我可不是那无义之人。”遂同王妈妈出监,各自分头干事。
  先言王信耳闻知府庄太爷去迎接郭大人,未在衙署,遂出南门,顺着大路奔至元成县交界,听说大名府同城官员都在公馆恭迓迎接大人。王信见了府役说:“借重传声,说有给庄太爷下书之人求见。”府役即刻通报进去。庄太爷吩咐:“令他进来。”王信进公馆见了庄太爷,即忙叩头。庄太爷问:“你是哪里来的?”王信说:“自元城县来,小的是元城县的禁卒,有书一封呈与太爷过目。”遂将书呈上。庄太爷接书拆看,原来是甥儿被劣绅田旺义诬害,坐监受罪。遂问王信:“你叫什么名字?”王信说:“小的名叫王信。”庄太爷吩咐:“你且急速回去,好好服侍被罪之人。切忌对人传扬,本府自有办理,回衙后本府必然恩赏于你。”王信叩谢。
  太爷将出公馆门,忽见探马飞奔而来,进公馆报知庄太爷:“大人将近交界。”庄太爷闻报,率领文武官员前去迎接。
  再言大人郭秀进京交旨,带领人马轿夫执事人等路过这大名府,忽听路旁有喊冤枉之声,即刻吩咐落轿,令差人将喊冤人带过来。王妈妈上前跪倒轿前,口呼:“冤枉。”手捧状词。
  郭大人见是半老妇人告状,差役把状接彩呈上。郭大人阅了一遍,问曰:“你是王刘氏吗?”王妈妈回答:“正是小妇人。”
  郭大人问:“这王绪章是你五年前所收义子,他原名是白金童。”
  王妈妈回答:“正是。”郭大人问:“这田旺义是何人?”王妈妈说:“他是兵部田贵之侄,捐纳二府之职。”郭大人一闻是兵部田贵之侄,不由生嗔。不知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田旺义抢亲被擒 斩恶霸进京参佞


  大节忠勇如神圣,临难赴敌愈见真。
  功业灼灼不可没,日落荒山尚有春。

  话表郭公一闻田旺义是兵部田贵之侄,不由生嗔,暗思:“怪不得横行霸道,苦害良民,仗势欺人。这田旺义与宋雷相似,我进大名府严究此案后,进京本参田贵。”想罢,遂吩咐:“王刘氏暂且回家候传。”王妈妈问了路径,回家去了。郭公起轿未有一里之遥,知府庄周恒前来迎接,递上手本,其下大小官员一班俱递手本。郭公轿在前,文武大小官员随后,不多时已到大名府南关。郭公不入公馆,进南门至知府衙门,在大堂前下轿,即刻升坐大堂,文武各官参拜已毕。郭公便问庄知府,口呼:“年兄,此处有个劣绅田旺义否?”庄知府说:“自卑职下车以来,耳闻有一田旺义,说是兵部田贵之侄,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奈县民尚未有上告他的,卑职无可如何耳!”
  郭公闻言,点点头,遂令参府赵烈:“领本部五百军队,赴田家埠捉拿田旺义并其眷口,至公堂候审。”赵参将尊令退下,领兵去了。又令姜知县把王绪章释放回家。姜知县遵谕退下去了。郭公吩咐毕退堂,同庄知府退进书房,暂且慢表。
  再言参将赵烈率领弁兵五百余名赶奔田家埠,不多时已至田旺义的大门外。赵参将高声喊道:“田旺义快出来服绑!”门上家丁闻喊,向外一望,见是参府领着无数军兵,皆是弓上弦、刀出鞘,口口声声要拿田旺义,只唬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跪倒马前,口称:“大老爷,小的主人未在家。”赵烈问:“哪里去了?”门上人说:“往东关娶亲去了。”赵烈闻言,说:“守备张群宿带二百名兵把田旺义的宅子围困。休要走脱一人,候我来再定夺。”张守备遵令,赵参将带领三百兵往东关而去,暂且慢表。
  且言田旺义探闻王妈妈未在家中,率领五十名家将,来至王家门首,见大门紧闭。张虎子越墙而进,开了大门,众恶奴一拥而进,径奔堂屋而来。秀英小姐心知不好,遂把堂屋门紧闭。田旺义站立院中,向屋内口呼:“小姐开门罢,不可滞忸。
  你母亲已经将你许给我了,你到我家现成成的二府娘子,谁人不称你奶奶,你是有福的。”话未说完,只见王妈妈拦舆回来,一进大门,见无数之人向屋内说话,堂屋门紧闭,心知有异,不由心中大怒,骂声:“好忘八羔子,狗杂种,竟行无天无王法之事。”抄了一根大棍,奔去厮打,恨不能把田旺义之肉咬下几口。怎奈寡不敌众,被众恶奴捉住。田旺义吩咐把她吊起来,打她一百皮鞭。众恶奴把王妈妈四马攒蹄捆起,吊在磨棚内,用皮鞭抽打,王妈妈破口大骂不止。秀英小姐在屋内听见母亲因自己被打受辱,只疼得无法可使,便要寻自尽,忽闻大门外人喊马嘶,从门缝望外一看,只见大门外闯进无数军兵,众恶奴一见官兵,想要逃跑,哪得能够。赵参将吩咐:“拿人。”
  众兵卒先把田旺义绑了,众恶奴皆被拿获。又把王妈妈放下吊来,秀英小姐也不寻死了,开启房门母女相见。且表参将赵烈吩咐兵卒押解田旺义并五十名恶奴到田家埠,令守备张群宿把田家一切家眷人等锁押进城,至知府衙门交令。这元成县知县姜智回县衙,即刻将王绪章从监提出,当堂释放回家。王绪章回到家中,见了母亲并妹妹,悲喜交加,母子各诉被屈之事,说不尽的苦衷。
  且说总督郭大人随同庄知府入书房就位落座,郭大人把王妈妈的状词递与庄太爷,庄太爷口呼:“大人,这王绪章原是白玉之子白金童,是卑职的外甥。”郭公说:“这状上明写着是白玉之子,年兄既知是你令甥,何不收留在衙中,无此牢狱之苦。”庄周恒口呼:“大人有所不知,卑职前者府考取他第一,他是更名改姓王绪章,不知他是白金童,他被了难,方派禁卒前来下一封书信来,方知王绪章乃是白金童。卑职今晚恳求大人示谕,怎样发落。”郭公曰:“本部堂自有发落。我若到了京中,圣上面前参劾索艾、田贵他二人,难讨便宜。我在广西重惩宋雷,宋是索艾义子,谋反大逆,是仗索艾势力,我进京面圣参劾他一本,他必被其军台效力,就是田贵也是该抄的。
  正在言谈,只见门吏回禀:“元成县知县前来回复,已将王绪章释放回家去了。”郭公闻报,把手一摆,门吏退出。复向庄周恒说:“天色已晚,待明晨判断田旺义一案。”此时刘升进书房禀道:“参府赵烈前来缴令。”郭公吩咐:“传他进见。”
  刘升喊:大人传参府进见。赵烈步入书房,参见毕,口称:“大人,末将把田旺义全家百十人皆拿到。”遂将田旺义赴东关抢亲之事禀了一遍。郭公闻禀,心中大怒,曰:“强徒田旺义真乃胆大包天!”向知府日:“本欲早堂严审此贼,但彼太无法纪,难容明晨,年兄吩咐外班伺候,今晚发落此贼。”又吩咐赵参府:“用心护守众犯,预备刀斧伺候。”赵烈遵令退出,预备去了。
  庄知府吩咐下边:“伺候大人升堂。”郭大人即刻升坐在知府大堂,庄太爷一旁陪坐,吩咐:“带田旺义上来。”众人役把田旺义带到,摔在堂下。郭大人并不问话,看夹棍上来。禁卒携过夹棍,把田旺义夹起;遂又吩咐把他众恶奴皆带上来。郭公一看众恶奴,约有五十余名,皆跪在堂口。郭公问:“尔等是他家什么人?”也有说是家人的,也有说是雇工的,也有说是佃户的。郭公说:“无论尔等是他家什么人?自将强霸妇女、谋害良民的事,从实招上来。”众恶奴齐声说道:“小的等一字不知。”郭公说:“料尔等也不肯实说。来人,给我夹起来。”
  众衙役往工房去取夹棍,焉有这些夹棍,遂把破桌腿、破凳腿并柳杆棒棍子,用绳盘紧当作夹棍。众皂役把众恶奴夹起,只听堂下叫苦“咳哟”之声盈耳。郭公按状词一一追问,众恶奴口呼:“大人,俺是他的雇工,吃着他的饭,使着他的钱,他支使俺,俺不敢不去。大人问俺这些话,小的们皆不知。田德、张虎子是他心腹之人,他都知道。”郭公闻供,吩咐把众恶奴夹棍卸了,押在一旁。皂役遵谕去掉夹棍,押在一旁。郭公向田德、张虎子问道:“快将实情招来,免受大刑。”田德、张虎子二人见堂上追问甚紧,又见主人无能护庇,若不实供,难讨公道,只得供认。田德遂将自打猎见园内美女,定计害王绪章皆是张虎子一人主谋,杀死丫鬟、陷害王绪章并无小的之事。张虎子闻言说:“田德,你这就不对了。你为何皆推在我的身上,当日定计俱是你,你是主人自幼买的家人,你教我做什么,我不敢不听!”郭公说:“你二人不用分辩,一个是定计谋士,一个是害人凶手,你家主人就仗你二人横行霸道,皆是死有余辜!”遂吩咐皂役把一伙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跟随土豪抢亲的拉下去,每人重责四十板赶下去;又传刽于手把田旺义并家眷及田德、张虎子绑赴法场一齐正法。所有抢来的妇女,令各家认领;所有霸占的田产,令各家持印契领归原业主,其余之家产皆归白金管业。饬令参府赵烈监斩,赵烈遵令而行。
  不多时斩讫复令而退。众百姓欢呼不止。
  郭公将案办毕,一日起身回朝,出了大名府,经过东郊,同城文武官员相送,黎民百姓箪食壶浆相送,内中就有王绪章相送,留连莫释之情,正是:奸臣遗留千载恨,清官感动四方民。
  文武官员并黎民百姓送出交界。郭公辞别文武官员并黎民庶士,复上大路,晓行夜住,饥餐渴饮,非止一日已进了北京。
  一日,康熙皇爷驾临保和殿,文武朝参已毕,值日官跪奏:“两广总督在午门候旨见驾。”皇爷闻奏,吩咐传谕:“宣郭爱卿上殿。”不移时,郭公上殿,朝参已毕,伏在金阙,口呼:“万岁!臣请圣安!”皇爷口呼:“卿家下两广,那里风俗人情以及年成如何?”郭公奏对:“广东丰稔。广西春旱,二麦半收,秋禾颇丰,年景亦有五成。现时广西桂林府溪山县出一土豪恶霸,姓宋名雷,霸占民地,抢掠妇女,残害良家,家内盖下九间长明殿,三宫六院午朝门。造军器,地穴藏兵,定于八月十五日兴兵叛清夺吾主江山,皆依仗总兵同江,同江是宋逆之外甥,同谋不孰。”皇爷问曰:“卿家所言非真,广西若出此叛逆,巡抚岂不折奏。”郭公复奏:“广西巡抚并布、按两司,皆有本奏,圣主未见,原是朝中有人压住。这宋雷乃系兵部田贵的姊丈,索国老的义子。他二人蒙君作弊,盗卖江山。”
  皇帝闻奏,心中疑惑。忽见索艾出班,跪在丹墀,口呼:“吾主,郭秀妄奏不实,臣有辩本,这宋雷是广西人,千里遥遥与臣并不相识;言他与田贵有亲,也是妄奏。若言宋雷、同江二人同谋叛逆,为何不拿问进京,面君严究。”皇爷闻奏有理,便问:“郭卿,你可曾把宋雷、同江解进京否?”郭公口呼:“吾主,臣奉旨下两广专拿贪官污吏、恶霸强徒,以除民害,这叛逆不臣的强徒,岂有不除之理,为臣令广东总镇张河把同江拿获,又拿了宋雷,绑赴法场,令万民分尸,抄了宋雷家产,救了那一方众百姓。”
  皇爷未及开言,索艾口呼:“吾主,郭秀明是贪财害民,为臣度量这同江乃是桂林府人氏,是武进士出身,作本省总兵。这宋雷必是富豪之家,郭秀知他银钱粮广,妄称宋雷是土豪恶霸,抄了他的家资。那同江乃是宋雷外甥,定然不依。郭秀就说他甥舅谋反大逆,一计而害两家,天理何在?王法难容!因何不将谋反大逆解进京来严审,明白确实方可诛戮。并不解京,自专杀戮,明显目无君上,妄奏万民分尸,分明死人口内难以对词。这同江乃兵部田贵的门生,惟恐兵部给他提本明冤,因此奏兵部与臣压住本章。看来他是贪财害民,又诬蔑大臣以折朝廷栋梁,理当科其罪。臣还有本奏上,现有大名府二府田旺义之家人来京报信与田贵,这田旺义乃系田贵之侄,郭秀乃系两广职任,他竟擅敢在大名府抄杀田旺义满门,现在田贵在朝房写本奏知吾主。”郭公奏曰:“田旺义倚仗兵部田贵抢夺良家女为妾,杀奴栽赃,横行无忌,罪当抄灭。”索艾奏:“他若罪犯天条,有元成县大名府申详巡抚,由布政详奏。你奏田旺义抢良栽赃有何凭据?”康熙皇爷虽是明君,一时被索艾巧言蒙住,遂降上谕:“郭秀枉杀无辜,诬劾大臣,罪不容赦。”饬指挥使把郭秀推出午门斩首。御前侍卫同指挥使遵旨,把郭公绑讫,推出朝门。不知郭公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因参奸忠臣遭绑 为保本大闹午门


  忠臣回朝见主公,指望参劾拿奸雄。
  无乃圣上听奸语,几乎送了命残生。

  话表指挥使与众多御前侍卫把郭公拉下殿来,掳去官服,五花大绑把郭公绑讫,推推拥拥来至午门。郭公停步,顺口念道:明月当空照大千,浮云来往久缠绵。
  陶元怀才犹未试,祝蛇无能望大权。
  闾阎妇女受苦害,金殿臣子刀下餐。
  若知忠耿无济用,莫若归乡力耕田。
  吟毕,不由吁嗟不已。众侍卫把郭公推出午门,奔赴法场去了。这朝中多是索艾一党之人;即使有不与索艾一党之文武官员,面面相觑,不敢保本,惟恐得罪索艾,有些不便。与郭公同心相照的都未在朝,而吏部彭公又在刑部狱中,无人保本。郭公来到法场,在法桩上闭目等死,忽闻有人高声喊道:“刀下留人。”指挥使、众侍卫抬头一看,见是青州人冯阁老。
  他奉旨阅边回朝复命,从法场经过,见要斩郭秀,遂急忙来至午朝门外,令黄门官转达天廷。冯相爷随旨步上金阶,口呼:“万岁!臣请圣安!”伏在金阙。皇爷曰:“太师阅边多有辛苦。”冯阁老曰:“为臣效力理所当然。”遂赐绣墩。冯阁老谢赐秀墩之恩,遂在墩上落座,曰:“臣见驾复命缴旨。”复又口尊:“主公,臣有冒犯天颜之请,不晓吾主恩准否?”康熙皇爷曰:“太师既有奏请,岂有不准之理。所请何事?”冯相爷曰:“臣本保郭秀不死!”康熙皇爷闻奏,沉吟不语。冯阁老复奏曰:“臣在路上曾闻贸易之人传言,两广黎民各处皆盖清官郭秀祠,必然郭秀在两广除莠安良,爱民如子矣,不然岂有如此政声!”皇爷曰:“据太师之言,郭秀爱民如子,朕未见真实。郭秀回京,路经大名府,抄灭田贵族侄家产,斩杀田旺义。田家未必有罪。即令有罪,非他管辖之地,竟任意抄杀,是目无朕躬,理应赐死。太师不必多事!”冯阁老又奏:“臣料郭秀在大名府抄杀田家,想那田家不是强徒,就是恶宦劣绅,非是良善之家。”索艾闻言出班跪倒,口呼:“万岁!文华殿冯阁老谬言保本,只因郭秀与他同乡,以厚桑梓私交。常言:‘一家饱暖千家怨。’郭秀必然抄灭富户以济贫寒,是得十抽一济贫以邀声名,苦害乡宦!”皇爷曰:“皇亲且归班。”索艾退归班中。皇爷遂向冯阁老曰:“太师有了几岁年纪,且回府第休息去罢!”冯相爷口呼:“吾主,那郭秀本是忠肝义胆,岂可轻置死地,乞陛下详察。”皇爷不悦曰:“文华殿阁老屡次三番絮絮叨叨,朕观你年高,故不加罪于你;再若多言,就令侍卫逐你下殿。”冯相爷见皇爷生嗔,自己暗想,连保三本,圣上不准,再保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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