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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拼命跑,用力跑,只想着不能被他看见,不能被他看见。
跑了一会,靠在墙边,哀伤、惆怅、痛苦等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不争气的眼泪滴落。我定定神,抹干眼泪,扫视一眼周围,发现是个陌境。我有些紧张,没出过几次宫,只认得多罗平郡王府到神武门和西直门的路,方才只顾跑,并没留心记方向。
在巷子里东窜西窜,走了好一会,才听到人声。我大喜,忙向光亮处跑。跑到一个十字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迅速藏身到一堆枯柴后,满肚子疑惑,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跟上。
她走到一个院落前驻足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她一头扎进。我站在当地,听着院内传来的声音,倒吸口气,半晌没回神。这里挨着四爷府,难道……天,她简直是在玩火,不行,我得去阻止她。
想到这里,提步往院门走。走了两步,身后响起一个脚步声,还没回头,有人轻拍我肩,我大惊失色,“啊”字正要出口,一只手捂着我嘴,呼出的气息打在耳际,“宝贝,别怕,是我。”我定定神,又惊又喜,抚摸惊魂未定的胸口,快速回头。
淡淡的月光洒在周围,薄雾层层绕,朦胧中的高影,看着既清柔又亲切。他满脸笑意,拉着我的手,“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快离开。”我点点头,扣紧他温暖的手,随他有力的步伐快跑。
拐过两道弯,来到他府邸的西侧门。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要往里面走,我使劲抽手,着急的说:“时辰不早,我得回园子了。我和小玉福约定,戌时在西直门见面。”他置若罔闻,只是把我往台阶上推。我不依,连连后退。他瞪我一眼,坏坏的说:“你要是不愿意走,我就抱你进去。如果你不相信,尽管一试。”
我微怔,看着门边强撑着脸憋笑的小厮,犹豫一会,无可奈何的说:“怕你了,我自己走还不行吗?”他满意的笑着朝小厮挥手,小厮点头,快速跑进。他拽着我左手,跨上台阶。我望一眼黑暗中闪烁不定的宫灯,和他一起进门。
越过假山,踏上甬道,沿着长廊七拐八拐。一路走来,没有一个人,周围很安静,只有细细的风声。我随他慢悠悠的步子走了一会,诧异的问:“这是干什么?”他嘴角微抿,笑说:“刚刚去十三弟那里小酌了几杯,吃得有点撑,散散步。”
散步?我暗骂,他可真过分,“拐”个小三到自家府邸散步?要是碰见他诸位老婆,该多尴尬。想到这里,淡淡的说:“时辰不早,我该走了,如果回去晚了,李公公会重重罚我的。”他顿步笑说:“别唬我,皇阿玛这般宠你,他敢得罪你?我看他最多罚你一个月俸禄,那么点银子,我双倍奉还。”
我看着他因不屑扬起的眉脚,“扑哧”一笑,拽着他胳膊,撒娇道:“既然你这么大方,那就百倍奉还吧。反正你俸禄多,不在乎这点小钱。”他给我个小爆栗,双手捧着我脸颊,在我唇边轻轻一吻,嗔道:“叫你贪心!”我打开他的手,给他锃光瓦亮的脑门一记,掉头就跑。
“无法无天。”他站在原地低喝,我跑出长廊,靠着荷塘边的石桌,回头笑道:“我不怕你,你有本事就来追。”说完,提步就跑,边跑边想,既然不能抓住幸福,那就暂时忘记身份和地位,今朝快乐今朝乐,明日愁来明日愁。
“抓到了可得任我处置。”
嬉皮的话刚落音,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我在荷塘尽头的凉亭驻足,等他过来。他跑到我身边,一把拽过我,紧紧抱在怀里。我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口,觉得这一刻自己很幸福。
拥了一会,他放开我,为我整理鬓边的碎发,柔声说:“风挺大的,冷吗?如果冷,我叫人去取披风。”我摇头笑说:“有你在我身边,一点都不冷。”
他拉着我的手,在亭子里坐下,笑道:“我决定了,得尽快找个机会,趁皇阿玛心情好时,求皇阿玛把你指给我。以后的每个有月夜,我们举杯邀月,开怀畅饮,谈诗论曲,快哉乐哉也。”我心口抽疼,看着他温柔的表情,没有勇气拒绝,勉强笑望挂在半空的月亮,沉默不语。
他随我的目光看去,缓缓说:“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渡花影。梦醒回思记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宝贝,你知道我写这首诗时是什么心情吗?”
我快速默念一遍第二封信,诧异的问:“你不是在信里表达得很清楚了吗?”他轻叹口气说:“那些话还不能表达写诗当晚的真实感触,因为真实的感触比信里的话深刻的多。”
我侧头,借着亭边的宫灯,看着他复杂的表情,鼻子有些酸。他低声说:“那晚做了一个梦,梦中,你穿了件白纱衣,跟个仙子似的纯洁无暇。月光照射下的海棠林很美,你穿梭在林间,一面笑,一面翩翩起舞。我站在旁边,正看得入迷,一阵风刮来,你随飘落的花瓣一步步远离我,不管我怎么喊,你就是不停步。我伸手去抓,什么都抓不到,我想跑到你身边,但双腿根本动不了。我心急如焚,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点一点消失。我活了三十一年,从来没有害怕过。小时候没有亲额娘在身边时,前几年被皇阿玛冷冻时,我也不害怕!但那晚惊醒后,发现枕边湿乎乎的。我知道,那是因害怕而洒落的泪。”
说完这话,把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上。我鼻子一酸,眼泪扑簌落。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月亮,低声说:“醒来后,回忆我们四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觉得美好的时光虽如梦般短暂,但却是十分珍贵。夜已深,周围很静,静得只有我的呼吸声。在朦胧混沌的状态中想来想去,睡不着,索性起来。我靠在床头,闭眼回忆,想着虎丘塔,想着摇曳池,想着风雅亭,想着禛悠园,想着我们曾经的一切。也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半睡半醒际,感觉你就在我身边,还在轻轻呼唤我。我忙出门去找,但除了冰冷的月光,什么都没有。在院里静默半晌,走到回廊里来回踱步,风吹过时,猛地醒悟,我不能失去你,绝对不能,所以我立马写诗记录那一瞬间内心的痛。我要让自己明白,就算是七尺男,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听着他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温情话,心如刀绞,泣不成声。他叹口气,撩起衣袖为我抹泪,笑说:“忘带手绢了,将就着擦。”
我扯着他衣袖,放声痛哭。他拥我入怀,叹道:“有时候,我觉得我不该儿女情长的,但我就是忍不住想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以前读到这句诗时,曾经暗笑李商隐太多情。遇到你后才明白,能慢慢品味这种细腻的刺痛,是我胤禛一生的福气。在外人看来,我喜怒不定,就跟座冰山似的难以接近,但我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你和十三弟最了解。”
话毕,放开我,拉着我双手,哈哈笑道:“不管以后如何,只要你和十三弟能陪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宝贝,有你在时,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不管做什么事,都有百倍的力气。我虽然不可能像先祖那样痴情,但我绝对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宝贝,你相信我的话吗?”
我啜泣着说:“我相信,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底。”他扶着我的肩,柔声说:“唉,我不该说这些话惹你伤心。别哭了,当值时顶着一双胡桃眼可不好。”我笑着点头,但泪水还是一个劲往外涌。他嗔我一眼,用衣袖为我抹干泪,拉着我的手,走出凉亭,望着天边,叹道:“时辰不早,我送你回去。”我哽咽道:“送我到西直门就好,小玉福……”
说到这里,“哎呀”一声问:“几时了?”话刚落音,“当当当”的钟声响起,我和他四目相对,异口同声说出“戌时”两个字。
我道了声“糟糕,小玉福怕是急坏了”,拔腿就跑。他笑说:“小傻妞,走错方向了。”我顿步,朝一脸坏笑的他走去。他拉着我的手,大喝一声“来人,备马车”。我莞尔一笑,拽着他胳膊,朝西侧门迈去。
第五十九章—意外坠马
康熙四十八年夏塞外草原
大学四年,厌烦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上不喜欢的课时,总是坐在最后一排,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当口,偷摸出去。这时,幕儿肯定在教学楼下的花坛边等我。俩人手挽手一路欢笑,不是逛街、K歌、打球、爬山,就是看电影、参加社团组织的各种活动。
古代的日子虽然单调许多,但三点一线的生活并未改变。京城、西郊、塞外是三点,康熙是一线。六年来,虽然四爷几乎没有随驾出塞,但每年最期盼的地方还是塞外。因为只有离开深宫,才能敞开胸怀畅快呼吸。只有放眼草原,才能安慰自己此生还有期盼。只有扬鞭策马,才能暂时忘记暗涌不断的九龙夺嫡。
四月的北京,虽然不是很热,但康熙再次马不停蹄巡塞避暑,太子,三爷,七爷,八爷,十三爷一同前往。
这次出行,随驾的皇子发生些许变化。在我的记忆里,八爷每年都是留京协助四爷和五爷处理政务。这次出塞,康熙带着他,还特意不让九爷、十爷、十四爷随行。个中原因,细想一下不难明白。八爷虽被康熙怒骂重罚,也失去康熙的宠爱,但他“贤王”的美名岂是白得的?只要他不彻底落败,还会有很多人听他指挥,响他呼应。八爷党的谋士摩拳擦掌,出计划策,准备再次搞垮太子,让八爷取而代之。面对此境,多疑的康熙哪敢把他放在京城?只能带在身边亲自监视,唯恐他和九爷、十爷、十四爷等在京城闹出什么事来。
太子虽然复立,但很多亲信死党,或是被康熙斩灭贬官,或是被其他党派使计整垮。身为一国储君,势单力薄,总得增强实力,睡觉才会安稳些。所以,仅仅复立一月,他就迫不及待的一面拉拢新势力,一面安抚旧亲信。
康熙原以为复立太子后能减轻皇子间的矛盾,但皇子们不是傻子,康熙既然能废太子一次,就可以再废,不行还可以三废。只要他言行不检点,谁都有机会成为龙椅的主人。太子见兄弟明里暗里给他放箭,对他的态度更是不冷不热,自己再不济,也没有不还手的道理。如此一来,九龙夺嫡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朝着愈演愈烈的局面发展。精明的康熙无力控制,就算再着急上火,也只能冷眼观看,皇子不动,他便不动。
此时最惬意的恐怕是懂得韬光养晦的四爷,他宁愿做个不理世事、淡泊名利的圆明居士,也不愿直接参与那场在火炭上激斗的夺嫡战,加上诚孝皇父、友爱兄弟、勤勉敬业,康熙对他喜爱有加,在年初时专门颁布谕旨,说他“性量过人,深知大义,保奏胤礽,洵是伟人”,还撤消早期给他的“喜怒不定”四字评语。
太子势头逼人,皇子相互打压,就算离京,谨慎的康熙事必躬亲,每日每夜都在忙。我天天侍奉左右,大气也不敢多出,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心烦意乱的康熙当出气筒。
驻扎花峪沟的第二日,康熙看完几份奏折,直接丢在地上,板着脸在帐殿内踱步。我、雪珍、环秀、小玉福候在一侧,互相交换个眼色,凝神站定。李全一面叫人进来收拾散落的奏折,一面差人端些降火的凉茶。
康熙踱了十几个圈,站定厉声说:“李全,传朕旨意,让太子来见朕。”我心生紧张,才复立两个多月,糊涂的太子该不会又做出什么荒唐事吧?
正想着,康熙又道:“除璇儿外,你们都退下。”我颇感诧异,留我一人算什么?这可不是好事,我不想听你们这对冤家父子高深莫测的谈话。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里只能是领旨。
康熙坐回龙椅,手指敲打桌面,冷眼看帐外。我为他倒了杯凉茶,双手奉上。康熙接过,喝了一口,淡淡的说:“朕倒怀念你酿制的冰淳了。”
冰淳是我叫太监采摘御花园的葡萄,亲自酿制的葡萄酒。见康熙主动提出要喝,柔声说:“出京时带了一些,奴婢叫环秀去取。”康熙罢了罢手说:“晚上朕想听曲,一会你去叫亦凝过来。”
我朗声应着,心里很高兴。去年年底,亦凝早产的小公主夭折后,她伤心欲绝,一度卧病不起,差点没缓过来。虽然是女儿,但博爱的康熙也痛惜不已。由于当时废太子的事让他焦头烂额,没有闲工夫安抚后宫佳人。可能是为了弥补遗憾,自出塞来,康熙颇为疼爱亦凝,隔三差五都会听她弹唱两曲。
为康熙倒完第二杯凉茶,太子匆匆赶来,俊朗的脸有些泛白。他瞥我一眼,跪地,请安,谢恩,站定。我屏住呼吸,紧紧等待暴风雨来袭。意外的是,康熙不但没发怒,还柔声叫太子坐下。我伺候二人吃吃喝喝,听二人倾谈低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刚才那些奏折不是弹劾太子的?
康熙揭开茶盖,轻声道:“你还记得李光地对你说的那二十个字不?”太子“啊”一声,愣了会神,应道:“回皇阿玛,儿臣记得。‘勤思学道,笃志正学,天聪益开,天性益厚,仅此而已’。这是金玉良言,儿臣一直谨记于心。”康熙满意点头,喝口水,语重心长的说:“凡是规劝你的人,都是为你着想的人;相反,那些巴结奉承你的人,其实是在害你。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不管是指出你问题的人,还是与你作对的人,你都不得与他们结仇。”太子边听边点头,似乎很受用,但趁康熙不注意的当口,眼底又闪过一丝不屑。
顿了一会,康熙又说:“你的这些兄弟里面,胤禛最能体会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的典范。胤祺心性善良,为人淳厚老实。胤佑虽有残疾,但举止蔼然可亲。就是胤禩的为人,诸臣也称贤能,裕亲王生前也说他心性好,不务矜夸。你要是能多亲近亲近他们,让他们辅佐你,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好呢?”
话虽对,但怎么可能实现?这种理想主义,只能是南柯一梦。太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又不能逆旨,只好半真半假说“儿臣知道”“儿臣谢皇阿玛教导”“儿臣一定向几位弟弟学习”之类的话。
谈了半晌,太子跪安离帐,康熙深深叹气,坐在龙椅上发呆。看来他也明白,要想让兄弟作贤王辅佐太子,形成“众星捧月”的局面,是难以实现的。因为月亮暗淡无色,星星光辉四射。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康熙为何还要这么说?我猜想,这些肺腑之言,算是对太子最后一次御前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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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收到噩耗,玉盈公主因难产香消玉殒,康熙悲痛欲绝,一晚上都没睡好。我守了他一夜,天蒙蒙亮,又去看十三爷。
十三爷惨白的脸上胡须丛生,眼窝深深,泪痕行行,一夜之间,潇洒俊逸的气质全部消失,凭空苍老好几岁。我和静姝竭力劝慰,十三爷虽不断点头,但一直在哭。我看着神情恍惚的十三爷,心情很沉重。玉盈是高贵的公主,是金枝玉叶,可终究逃不过和亲的命,最后还客死他乡。老天好残酷,十三爷早早失去额娘,现在又失去一个亲妹妹。
日出东方时,我离开十三爷的帐篷。六月末的夏日,没有丝毫热息。呼吸几口早上的新鲜空气,再打望几眼蓝天白云,沉重的心放松些许。
刚回帐,一个太监入内,打千请安后,递给我一个大桃木盒,说是十五爷从京城送来的。
十八阿哥夭折后,密贵人的身子一直欠佳,十五爷和十六爷没有随行,留京照料。我曾在十五爷面前抱怨出塞时身上除了沙尘就没别的,要是有新鲜花瓣泡澡,该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没想到沉稳少言的他记住了。
我笑着打发太监离开,揭开盒子,海棠、月季、茉莉、丁香等新鲜花瓣映入眼际。我捧起几片,轻闻一下,香味馥郁,直刺心脾,累积一晚的倦意消失不见。
洗完花瓣澡,坐在榻上准备躺下歇息,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曹姑娘在吗?”我出帐,一位十五六岁的宫女微微欠身,柔声说:“奴婢筱柔,是太子福晋的侍女,福晋想请曹姑娘一起骑马。”
她嘴里的福晋应该是婉仪,自去年热河行宫一别,快一年没倾谈,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太子的事让她忧心忡忡,加上失去五个月的孩子,她的情绪肯定不好。今日骑马时,定要尽心宽慰。想到这里,笑说:“姑娘稍等,我换件骑装就来。”
为了营造喜庆点的气氛,我特意穿了件丝绸红装。这是阿玛此次进京带给我的,是我二十二岁的寿礼。满是红彩的绢上,大朵玫瑰悄然开放,叠瓣间用白丝线缝制。水纹窄袖,袖口呈喇叭花状。袍角齐膝,边缘有深浅不一的锯齿。全袍红中缀白纱,朦胧中留无限遐想。
系好腰带,看着菱花镜中玉立的红影,傻笑一会,把青丝挽起,梳成大盘头,用一根长软簪环绕固定。整戴完毕,穿上红马靴,抓了大把花瓣放在衣兜和袖兜里,满意出门。
走近马场,远远望去,青山白云间,婉仪身着白骑装,脚蹬翘马靴,手持青褐鞭,款款而立。走近后,发现她满头黑发用一个镶十二颗宝珠的扣环固于脑后,左鬓边插了三朵天香绢质梅花,纤腰上系条粉丝带。本就天生丽质,加上这等简洁雅致的装扮,宛如无尘的绿萼仙子。
正要请安,婉仪嗔笑说:“又来这套,这里没外人,快别客气。”
她未施粉黛,脸色棕中泛白,眉间虽在洋笑,但哀愁缠绕其间,泪痣在朝辉的映照下,显得霭霭动人。我心轻叩,莞尔一笑,拉着她纤细的手,关切的问:“好久没来看你,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她蓝眸转个圈,低声说:“还好。”
简短的两个字,从她嘴里发出,有点凄楚无助的感觉。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她的手。她看我一会,露出一丝笑,“这件骑装真好看,穿在你身上,就像一位彩霞仙子。”我嘟嘴嗔道:“哪里呀,你才是仙子呢,还是位芳华万千的绿萼梅仙。”她嫣然一笑,细眉轻挑,碧眼生熠,眉间的哀愁少很多。
俩人上马后,婉仪柔声说:“这两匹马,我取名为红双梅和白双梅。对了,不是你自己的马,能骑得习惯吗?”我拍了下白双梅的头,大声说:“骑术虽然不精,但只要不进行马术表演,是没问题的。”婉仪微笑着说句“我们比比”,扬鞭策马。我道一声“等等我”,紧追上去。
天朗气清,微风习习,一红一白两道影子在辽阔的草原上飞奔。骑了一会,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