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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了一句,宋江道:“我更不远送了,只此相别。”
刘唐见月色明朗,方开脚步,望西路便走,连夜回二龙山来。
宋江自慢慢走回下处来;一头走,一面肚里寻思道:“早是没做公的看见!险些惹出一场大事来!”一头想:“那晁盖倒去落了草!直如此大弄,叫我如何!”
第五十六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夜已黑,郓城县西巷,一所楼房内,阎婆惜虽然满头珠翠,遍体绫罗,但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对着一盏孤灯,口中喃喃道:“小张三,都说你伶俐过人,怎么今夜却傻了不成?也不赶快来,害得老娘在这里守空房?”
阎婆惜正寻思间,忽听阎婆叫道:“我儿,还不快下楼来?你心爱的三郎在这里。”那阎婆惜母女连心,已知是日思夜盼的小张三来了,便飞一般地跑下楼去,一边走还一边骂:“小张三,你这个短命鬼,害得我等的好苦,待老娘先打你两个耳刮子来着!”
“婆惜只要想打,别说两个耳刮子,纵是三五十个耳刮子笑声也乐意挨!”张文远的嘴巴依然像是涂了蜜,说的阎婆惜顿时酥了半边身子。
阎婆识趣地避开了,她前脚刚走,张文远和阎婆惜便纠缠在了一起,那四片火辣辣的嘴唇好像被生胶粘住似的,便再也分不开了。两个人就这么半拥半抱着上楼,一边走一边互相扒对方的衣服,等到上了楼,倒进了红罗幔帐,已经是赤条条一丝不挂了。
这两人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一个是万般风流,一个是浓情似火,真是好一番肉搏,那动静似乎连整座楼都地动山摇起来。楼下的阎婆听得真切,也被撩拨得动了尘封十年的春心,捎带着春水也横流起来。
暴风雨之后往往就是平静,今夜的张文远和阎婆惜也没有例外。阎婆惜半躺在张文远的怀中,春眼迷离,**半露,却是蹙着一双新月眉道:“小张三,难道你我就这么偷偷摸摸一辈子吗?”
“我的心肝宝贝,你还想怎样?”张文远苦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喝凉水?你我能够如此快活我也算知足了,难道你还想甩了宋江不成?你却不知宋江那厮的手段,若是惹恼了他,他只需动一动手指头,你我就会化为齑粉。”
“不行,老娘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着实是受不了那独对孤灯的寂寞啊!”阎婆惜说着不禁流下泪来,宛如梨花带雨一般。
阎婆惜与张文远诉说衷肠,言辞恳切。张文远却只顾享受,再次提枪上马。
宋江趁着醉意,便往阎婆惜处走去。来到其处,却是大门紧闭,宋江上前,敲的‘梆梆’直响。
其时,小楼之上,小张三正搂着阎婆惜做那苟且好事,猛一听到敲门之声,小张三做贼心虚,自然停下动作,阎婆惜却是正恰到好处,小张三停下动作自然令她十分不快。
“死鬼,理他作甚,还不快些,这般停下来,让人家不上不下,好生难过!”
小张三本待搂着香喷喷的**继续动作,可转念一想,连忙起身穿衣,道:“不行,万一下方敲门的是宋押司,我们被他捉住了,岂不要坏大事?”
阎婆惜不高兴道:“你这个没胆鬼!就算是他那个没用的东西又能如何,莫非老娘还能怕了他不成?”
这时,楼下隐隐约约传来阎婆的声音:“谁呀?”
便听敲门之人答道:“宋江!”
“哎呦,原来是押司呀。”
随即传来‘吱呀’开门之声。“押司快快请进!”
接着便听阎婆大声对楼上喊道:“闺女,宋押司来了,快些穿戴好下来迎接!”
小张三闻言大惊:“果然是宋押司,这下却如何是好?”
阎婆惜却道:“你个没胆鬼,紧张什么,还不快些藏着。我这就下去,应付那个没用的东西。”
小张三这才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一边口中附和着:“对对对”一边手忙脚乱地将衣服往身上套。
这时,楼下传来宋江醉醺醺的声音:“你这么大声作甚?莫非楼上还有其他人不成?”
阎婆闻言大惊失色,口中却道:“呸呸呸,押司说的什么话,老身不过是让闺女下来迎接押司,押司怎可如此胡言?”
宋江醉醺醺地笑问道:“没有?真的没有?”
阎婆道:“没有,当然没有!”
宋江道:“没有就好!”
阎婆这才松了口气,扶着东倒西歪的宋江进入房中。
在阎婆惜处休息了一夜,宋江第二日便回县衙去了。
下午时分,宋江正在衙门中处理公事,听得有人寻他,便出得衙门来。
到得外面,看是一个面生的人,拱手道:“不知足下找宋江何事?”
王瑾昨日和太守孙静商量的周全,这日便来找宋江,说道:“我是济州知州相公府上的人,这次来专为请宋押司,还请宋押司不要耽搁。”
“知州相公?”宋江虽然在郓城县有些权势,但也就是一个小吏,何时能入得知州相公的眼了。看着王瑾,宋江心疑。
见宋江不信,王瑾直接报出名号。“区区不才,在孙太守麾下行走,王瑾的便是!”
王瑾!剜心王!宋江当即心生警惕。
宋江满腹疑惑的拱手,道:“敢问相公找宋江有何吩咐?”
王瑾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相公只让我来请你,而且吩咐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若不信时,我这里有济州衙门的印信。”
宋江看了王瑾印信,确实是济州做公的,当下也不敢怠慢,请这人到一旁茶馆坐了,招呼茶博士上茶。
两人相对而坐,没有旁人。
宋江小心的坐了半边椅子,问道:“不知大人唤宋江来,有何吩咐?”王瑾是太守面前的,而且为人很辣,宋江给足了面子。
王瑾并不回答,而是问道:“我听得你在江湖上很有些名声?”
江湖和做公的多数时候都是对头。
宋江闻言,连忙道:“宋江平素喜欢周济人,因此有些小名声,但绝不敢逾矩。”
王瑾笑道:“无妨,我有一件天大的功劳送给你,你可愿意?”
宋江听得王瑾先问了他江湖之事,又说功劳,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济州江湖上的事情大概脱不了梁山。再想想王瑾的为人,顿时忐忑道:“还请大人示下。”
孙静道:“郓城县近着梁山,你想必也知道梁山的事情。先是王伦带人杀害乡绅,劫掠村镇,后来又收留了劫太师生辰纲的杨志等人,还有那对太尉不敬的林冲,可说累造大恶。实乃朝廷心腹大患。再有东溪村晁盖晁保正,知法犯法,聚效二龙山,在相公面上也不好看。”
”太师、太尉也都十分挂心。只是这梁山贼寇多有亡命之徒,若是硬打硬杀时,朝廷兵马必然伤亡很大。所以本官想请你去梁山招安一些梁山头领,届时见机行事,剿灭梁山贼寇。既可以减少朝廷兵马伤亡,也能挽救一些梁山头领。你觉得如何?”
宋江闻言,连忙道:“小人只是略有些名声,武艺又不高,去了梁山都未必招降一个头领。大人不如派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或是官职显赫的,去了时必然可以方便行事。”
宋江不知王瑾说的真假,只当他是来赚自己,连忙推脱。“再者小可只是在郓城有些薄名,和梁山泊、二龙山等实在没有人情瓜葛!”
王瑾摇头道:“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朝中文臣武将又去不得。之前我问了几人,都说你名声甚大。你要知道,梁山是太师、太尉心腹大患,只要你能做成此事,太师、太尉必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然你一个小吏,这辈子也休想做官。我听得你忠孝两全,此事既能报国,又能光耀门楣,你还踟蹰什么?”
宋朝的官、吏之间却是有一道鸿沟,若是没有机缘,一日为吏,终身为吏,很难做官。
王瑾说的越好,说的越详细,宋江越是心惊。怕这坏了心肠的王瑾是给自己下套,一句话也不肯应允。
幕地一下,宋江想到自己把晁盖送的砚台和钱财等都在阎婆惜处,更有昨日的书信,心中慌张起来。但是王瑾也是不能得罪的,宋江只好道:“此事宋江思虑几日,下旬休沐再去答复大人!”
“那好,我回去静候佳音!”王瑾也只当宋江还没见到好处,不肯答应,于是打算回去找孙静商议。
第五十七章宋江杀惜()
辞别了王瑾,宋江急忙回去阎婆惜处。
“贱人。”宋江一边骂,一边走。
原来宋江养了这阎婆惜后,开始还每日都来,后来慢慢也就来的少了。原来宋江是个好汉,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
这阎婆惜却刚十**岁,正在妙龄之际,若不是听得宋江在县里好大威风。出手又阔绰,哪里能看得上宋江。
她与张文远勾搭上,全然不管宋江。一二来去,宋江来的少,却正合了二人之意。
时间久了,也被街坊看到,宋江便也得了风声。不说别人,唐牛儿就撞到过。
宋江心思,这阎婆惜又不是父母匹配的妻室,便是做些丑事,我今后不去就是。权当花些钱财养了个"嫂子"罢了。
宋江对钱财看的也淡,有了这种想法,也不去撵阎婆惜母女,便让她们在那里住着,只是也不去了。
他不去。但是那阎婆却仍当他是傻子,又拉着他去了一次。想向他讨些金银过活。
可那阎婆惜心中只想着张文远,全不理睬宋江。宋江吃了冷落,自不会再做傻子,勉强过了一夜便拂袖而去了。
到今天又有半月没来这里了,不想昨天稀里糊涂居然走到了这里。
郓城县也不大,从茶楼到阎婆惜小楼也没有几步路的时间,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儿,宋江便来到了楼下。
因是白日,阎婆在外,并不曾在家开门。
宋江美滋滋的拿出了钥匙,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外门,想要给阎婆惜一个惊喜,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梯,来到二楼阎婆惜的房门前,房门紧闭。
宋江刚要伸手推门,便听见从屋里面传来一阵女子嬉笑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几句男人说话的声音。
当时宋江脑子便翁的一下,本来想着给她一个惊喜,可是没想到这个阎婆惜反倒先给他来了一个惊喜。知道是一回事,撞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时宋江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一个是他小妾,一个是他面首,他也为难的紧。
不若来个三人行!这个念头起来,宋江也来了兴致,压下怒火。
“心肝!你真是好本事,还藏了这等砚台!”屋中张文远说话。
“小张三,奴奴还不是为了你!”这是阎婆惜在说话。
宋江听到这里,头脑一热,心道坏了!晁盖送我的砚台在二人手里!
“明日你把这书信拿去,知县一看还不大喜过望!他宋江和贼人有联系,却是成全了咱们!”
我还想着成全你们,你们却想要我的命!
咣当一脚把房门踹开,宋江握着匕首,满目狰狞的走到了床帐跟前,一把掀开围帐,果然那对狗男女赤身**的搂抱在一起。
床上的张文远和阎婆惜也看到了宋江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当下也是吓得大惊失色,惊恐的叫了一声。
“误会误会!”
“三郎饶了我这遭吧!”
宋江撩起帘子,便把张文远拽出来。
张文远早吓得没了气力,瘫在地上,告饶道:“押司且看往日情分面上,饶我一遭。”
宋江骂道:“我看你伶俐,平日也常带契你。你个忘恩负义的猪狗。反倒欺辱到我头上来了。今日不杀你,传到江湖上,也吃人笑话。”
张文远连忙哀告道:“是那阎婆惜勾引我,我一时把持不住,才做出来的。押司千万饶我。”
宋江短处捏在这二人手里,哪里会放心。
“你们这对奸夫**,我宋江哪里对不住你们,竟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今日留你二人不得。”
宋江越说越气,当下抄起手中的匕首,直接扎向了张文远。张文远虽然害怕,但是也不愿坐以待毙,用枕头一下挡住。
“啊!押司,,三郎,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放了我吧。”看得宋江想要杀人,旁边的阎婆惜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的求饶。
这下倒是提醒了宋江,这贱人才是罪魁祸首。
宋江一脚踢翻了张文远,怒目圆睁看着阎婆惜,咬牙切齿的说道:“放过你?怕是你就要我的命了!”
说的,又是一刀,宋江学过武艺,虽然武艺平平但是也不是阎婆惜这等女子能够比的。本来力气就大,再加上愤怒,匕首直接将阎婆惜的脖子刺穿。
那张文远趁着宋江分心,一下从二楼窗户跳下。“杀人了,宋江杀人了!”
眼见张文远逃走,宋江也傻眼了。心道不好,自己这一冲动可坏了大事,这对奸夫**固然该死,可是杀了他们如今自己贪了官司,日后前途如何是好。
回想起今早见的王瑾,随即宋江摇头,这人不是好心肠的,当不得真。
当下宋江一想,自己不能在这里待着。趁着没有人过来,三十六计走为上。
想到这,宋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转身便要出去。可是无巧不成书,这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就在宋江转身要出去的时候。从楼梯口就传来脚步声音,一个人走了上来,一边走还一边说话。
“女儿呀,小张三喊得什么!”阎婆只当张文远胡说,从外听得便来看看。
上了楼,阎婆见女儿倒在血泊里,大惊失色。恨不得吞吃了宋江,但又怕宋江连他也杀了,便说道:“都是我女儿不好,与那小张三厮混,押司杀也杀了。”
宋江急着脱身,便道:“你若是不报官,宋某与你养老送终,我现在去找人收拾尸体。”宋江说着,大踏步抢下楼去。
阎婆倒也老奸巨猾,也不吭声,只是悄悄的跟在宋江身后。到了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阎婆便壮了胆子,冲过来抓住宋江,高声叫道:“黑三郎杀人了!快将其拿了送官!”
宋江仓促之间,被惊得手脚酥软,却是挣脱不得。这时,闲汉唐牛儿路过,他与宋江有旧,却和阎婆有仇怨,上前来冲着阎婆就是一巴掌:“你这老交虫,怎敢这般诬陷宋押司?”
阎婆年纪大了,如何禁得起这一巴掌?顿时只觉得眼冒金星,手也松了,宋江趁机走了,任由唐牛儿与他顶缸,却是不管不顾。
心知张文远道衙门报案,宋江家也不敢回,匆忙出城。
不说郓城县发下海捕文书,就是济州府孙静、王瑾两个只当计策奏效,一副智珠在握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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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误走二龙山()
日影昏沉,黄昏将近。
宋江一屁股坐倒在一块大石头上,汗流浃背。扫视了一遍,四下无人,方才缓缓将身子放松下来,握着腰刀的手也终于腾挪开来。
从背上解下包袱,取出些干牛肉,使劲地嚼着,须臾解下挂着的酒葫芦,舒爽地喝上一口酒,缓缓咽下。那种水酒滚动着从口中到胸口的感觉,不由令他微微松口气。
这一路,他为了不引起旁人主意,一路步行,而且还是尽挑一些偏僻无人的小路。
三日了,整整三日了,想来各处都知道自己已经杀人了吧。
只是,自己好恨,恨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切,顷刻之间便毁于一旦。
为今之计,也只能暂时先去白虎山先去避避风头了。
白虎山也是青州的猛恶林子,呼啸山林的两位大王,孔明孔亮兄弟都是自己的徒弟。
宋江拎着包袱,蓬头垢面,一双眼睛中布满着血丝。但眼下却不敢怠慢,走一步看三步,衣服上不知占了多少茅草与泥土的痕迹,甚至还带着一股发酸的味道。
一路穿州过府,晓行夜宿,这日不知到了何处。
只见前面山高林密,车少人稀,宋江走的也惴惴不安。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蓦地,宋江听闻周边的山头上响起一声断喝,继而便见到一队手持兵刃的喽啰分成两拨,兴冲冲地对着自己前后围了过来。
见状,宋江不惊反喜,见得那喽啰走近了,急忙双手抱拳说道:“好汉且慢动手,请问各位好汉,这里可是白虎山地界?”
宋江只当自己也要落草,与这些人一般无二。
“是便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之前发话的小头目闻言,顿时有些不悦地喝道:“老爷还没问清楚你是何人,你竟还套起老爷我的话了”。
“与我拿下”,那头目顿时一挥手:“送到山上,向两位寨主哥哥请赏!”
话音落下,几个喽啰一拥而上,瞬间将宋江扑倒在地,不由分说,用绳子将其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见宋江还在支支吾吾地吵闹叫嚣,一个矮个喽啰顿时从腰间摸出一块破布,霎时将其塞入宋江那喋喋不休的口中,动作极为老练。
可怜宋江诺大名头,竟然发声不得。
“嘿嘿……哥哥,这黑厮却是个大户”,那矮个喽啰一把抢过宋江背着的包袱,在里面翻腾起来。不想竟翻出不少银锭,顿时眼中发出了绿光。
“呀呵!”那头目见状,不由再度看了一旁支支吾吾的宋江一眼:“不像我等今日却撞上一条大鱼。走,押回山上!”
不由分说,一众喽啰押着宋江就向山上行去。宋江口不能言,眼睛却是能看。
一路上,看那三座关时,端的峻;两下高山环绕将来包住这座寺;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一条路上关来;三重关上摆着擂木炮石,硬弩强弓,苦竹枪密密地攒着。
没走多远,便见前面大队兵马行来,当先一人正是此地之主,身后跟着四五个头领,一队队士兵不下二三百。
那小喽啰看了大寨主等人下山,一个个让开道路。“天王马到成功!”
听到“天王二字”那宋江来了精神,抬头看去,这山上的大王不是晁盖是哪个!
宋江极力挣扎,冲着晁盖叫嚷,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
晁盖正要发问,却见被绑的不是宋江宋公明是谁!
“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