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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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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韩世忠的地位更超然一些,有时岳飞手段太过刚硬,他还能起到最后转圜的作用。且在西军出身的军将中资历更深一些,也更镇得住场面。为主帅比起岳飞更加合适。且泼韩五临阵厮杀的赫赫威名,岂又比岳飞差了?

且韩世忠为主帅,在对军中管理,军律提点这些事情上,也都放手让岳飞施为,极少反驳过岳飞的意见。

有萧言和韩世忠的撑腰,岳飞初生名将锐气,展露无遗。将神武常胜军磨砺得锋锐绝伦。萧言几年时间就有一支强军为靠,得岳飞之力奇多。而岳飞也因为有萧言他们,才能在尚且年轻之际,展露他绝世名将的风采!

如此英雄男儿遇合,引得风云变色,百年之中,未必有一。

岳飞冷冷的扫视诸将一眼,诸将身上汗毛都觉得全竖起来了,才听见岳飞硬梆梆的问:“率数千骑,纵横河东边地,下繁峙,震代州,惊太原,很过瘾罢?”

诸将对望一眼,都不敢答话。谁不知道岳飞对萧显谟这般布置是满腹的怨气,可是身为普通军将,焉敢在这等大事上面说一句话?

有的人还在心中哀叹,:“岳将主,有什么怨愤之情,对萧显谟撒去啊。反正萧显谟看重岳将主你,什么话也只是笑呵呵的听过就算。俺们都是谨奉号令行事的小小军将,为难俺们做甚…………”

岳飞冷然又问:“提兵而入大宋河东境内,有骚扰民间否?有犯军律处否?有奸淫掳掠否?”

诸将浑身一个机灵,这事情要是真有人敢做出来,犯在岳飞手里,就是一个死字!

当下人人肃然,躬身回报:“回禀岳将主,俺们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入宋境以来,俺们睡觉都是睁着一个眼睛,生怕有干犯军律,骚扰大宋百姓事发生…………军中上千新募之人,也不知道俺们本是大宋官军的底细,也有犯军律事发生,但经查处,全都明正典刑,以为全军戒!俺们在这上头,已然尽心竭力,不敢稍有懈怠!”

这话他们说得有底气得很,现在复辽军南下之师主力都在繁峙,称得上是秋毫无犯,城中安堵。不管是繁峙还是四乡,但凡有驻军处,都是巡视队伍往来穿梭,一个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对于犯军律事,向来是零容忍政策。

本来复辽军素质就算不错,军令约束一旦严整如此,强军气象也就有了几分————但凡强军,无一不是从军令森严起家的。

岳飞哼了一声,冷冷道:“某自然还会遣人去查,本将向来行事,你们也清楚得很。不要犯在本将手中!”

诸将齐齐躬身,打定主意回头再梳篦一遍,岳无敌早就又多了一个别号,就是岳阎罗!

甄六臣在旁边耐着性子等岳飞敲打完诸将,才开口道:“岳将主,云内女真南下之事…………”

岳飞回头看了甄六臣一眼,淡淡道:“非是为女真南下兵事,某岂会来见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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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六臣勉强一笑,拱手道:“多谢岳将主亲至…………某麾下兵马,正军辅军,总而计之,不下七八千之数。其中能战之军,足可选出两千。一应战马军械辎重,不算太匮乏。只要岳将主再支援一些,怎么也够了。岳将主麾下,精锐之师也有四五千人,留足驻守兵马,也可抽两千军出。分途而进,兵势也足够,当得震慑南下女真军马,只要联络上应州,深入之女真孤军,翻不出多大浪花出来…………”

岳飞冷冷反问:“女真南下军马,到底有多少?如此天候,能翻越险地,深入云内。女真军马之强,不问可知。分途而进,每路不过二千之数,女真鞑子集兵一处,先击一军,再击一军,这是将俺们军马自家送到女真鞑子虎口当中么?”

甄六臣哑然无语。

现在女真军马具体兵势如何,还未曾从王贵那里传来。最新得到的军情中,王贵已然赶赴朔州前线去了。可正如岳飞所言,女真军马突然出现,如此天候,如此地势,敢于孤军深入,这支军马之强之悍,已然是明摆着的事情了。分兵而进,大有可能为女真鞑子各个击破。

可是还能如何?郭蓉可是在应州!

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北上救援的,可是对于神武常胜军军将而言,将心比心,要是自己领军,也最好等待太原府的神武常胜军主力动员北上。集兵一处,军资储备齐全,以三关二日依托,渐次北上,才是最为稳妥的道理。轻进至败,损兵折将不必说,为主将者地位动摇,萧言论罪,贬斥下去,这算谁的?而且为将者坐拥强军,就是资本,哪可能冒险损耗自家麾下实力?

而且就算北上,甄六臣自然也知道复辽军与神武常胜军合兵一处是最好的,军力集中,只有好处少有坏处。可是复辽军与神武常胜军现今局面,是萧言一手安排出来的。他们这些为将者,拿什么名义擅自行事,将神武常胜军与复辽军合兵一处?谁知道萧言还拿复辽军有什么用场?打赢了没功劳,擅自行事动摇在萧言心目中的地位,哪个为将者承担得起?

且汴梁消息还未曾传到雁门三关处,谁知道萧言在汴梁行事成败如何。谁知道河东路还需不需要养寇自重。为女真鞑子南下深入云内而破坏大局,牵累到在汴梁的萧言。这却是动摇这个团体的根本!

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岳飞都没有轻易提兵北上的道理。云内诸州说实在的也和大宋分隔百余年,打烂了又能如何。

偏偏自家,不得韩岳点头,就是连复辽军主力也不能率之北上!

甄六臣胸中转过无数念头,最后沉声开口:“郭家大小姐就在应州,岳将主,你也知道萧显谟与郭家小姐的情分…………”

这个时侯也只有拿萧言与郭蓉的情分来压岳飞了。这一句话说出,自然就是大大的得罪了岳飞,再无转圜的余地。可甄六臣还能怎么做?

岳飞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周遭亲卫军将,全都噤若寒蝉,一声不吭。

岳飞目光锐利,逼视甄六臣。而甄六臣也强撑着,丝毫不肯退让的回望。

“…………为一女子,本将绝不可能以麾下儿郎轻掷。就是萧显谟在此,俺也就是这句话。甄将军,你用此言压岳某人,却让岳某看轻了你。”

岳飞冷冷的话语,还寒过身遭天气。甄六臣咽下满口苦水,轻轻摇头:“罢罢罢,俺就一人北上就是,这总不要韩岳二位将主点头了?拿命还了,地下见了郭将主与俺哥哥,也交待得过去…………岳将主,俺不敢耽误你的富贵,这就告辞!”

岳飞冷淡扬手,止住甄六臣动作。

“…………将复辽军带出来,到雁门三关,向俺请降。俺集合全军,几日内就北上。去援应州…………至少也分女真鞑子兵势,使其不敢全力以迫应州。”

甄六臣本来已然准备掉头离去,现在全部动作顿时僵住,不敢相信也似的看着岳飞。

这就是岳飞将全部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了!萧言所布置的复辽军局面,也为岳飞所打破。一旦生出什么不测后果出来,也全都为岳飞所承担!

这仅仅就是为了萧言对郭蓉的情分么?

岳飞身遭军将亲卫,全都动容,异口同声的解劝:“岳将主,还是等太原韩将主号令,等汴梁萧显谟那里消息传来再行事才是!”

岳飞面容如铁,摇头道:“等不了了,应州若下,大门就敞开了,女真鞑子大军深入云内,就再无阻挡。云内诸州,也是大宋旧疆!保住应州,南下孤军深入的女真鞑子,至少能留下他们一大半。就让女真鞑子再不敢轻窥云内,有几年时间,又可整练出多少强军出来,才可真正与女真鞑子一战!”

诸将仍然苦劝:“汴梁萧显谟的大计…………”

岳飞猛的摆手:“萧显谟大计,也是为了能让俺们更好的杀鞑子!现在鞑子送上门来,如何不战?难道让女真鞑子一直压到三关之前么?要是让他们突入宋境,燕地当面女真军马再被牵动南下,如何抵挡?只有来一次击一次,才能争取这几年时间!不用再说,就如此行事了,但有罪责,俺岳某一人承担就是!”

话都说到此处,诸将不敢再开口了。只有各个垂首。

这后果,岳将主你承担不起啊…………

甄六臣猛然翻身下马,拜倒在雪地当中:“岳将主大恩大德,俺替郭家小姐谢过!俺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在萧显谟面前为岳将主分说…………就是郭家小姐,也绝不会忘岳将主的恩德…………”

岳飞在马背上坐得笔直,神色淡淡的:“俺之行事,不为什么郭家小姐。只为这大宋!俺也相信,萧显谟将俺们领出来,也是想为大宋杀鞑子!应州在所必保,俺只为这个而已…………其他的说什么,都是看轻了俺…………甄六臣,两日之内,将复辽军带来,雁门关外请降!”

说罢,他就策马掉头,在漫天飞舞的雪尘当中离去。身边亲卫,立时紧紧跟上。甄六臣与率来诸将,呆呆看着岳飞背影,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诸人心情激荡,就是岳飞自己,内心当中,又如何平安得了?

他知道自己是萧言一手提拔出来的,而且萧言对他还有救命之恩。自己这番举动,在不知道汴梁局势的情况下,是很有可能破坏萧言的布局。

可不能让女真鞑子打通应州通路,席卷云内诸州,直压在大宋河东路面前啊…………若不将这支深入孤军尽快击破。应州失陷,女真大军云集南下。再牵动燕地那里的女真军马。则大宋军事,还堪问么?

萧显谟应该能懂俺罢…………萧显谟也从来未曾让俺失望过罢?

岳飞向南而望,容色复杂。

萧显谟,俺是宋臣宋将,一心想报效的,也是这个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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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原府,夜色已深。城中扰攘,未曾稍减。

韩世忠点兵聚将之后,不知道多少军将此刻正在太原府中奔忙。领军资,集民夫,凋器械。要在短短两日内准备停当,随时北上。人人恨不得自己长了八只手八只脚。

不知道多少传骑,此刻正向南向北而出。将太原的布置传到北面,将北面的军情传到南面。

在得知汴梁萧言已然掌握了相当朝局,地位一时稳固之后。韩世忠自然敢于放心北上,也必须要尽快北上。万一让女真鞑子击破云内,突入河东,不知道会让萧言大局生出多少变数来。集中兵力北上应变,怎么都不会错。

整个河东路,都要全力的动员起来,支应神武常胜军主力北上一应事宜。

吴敏同样也忙碌许久,配合韩世忠发出了一条条号令。这个时侯才能稍做休息,心腹幕僚吕存中亲自提着灯笼,送吴敏入内院休息。

两人都未曾说话,在夜色当中默然而行,不多时侯,就到了内院门口。吕存中将灯笼交给吴敏亲随,轻声道:“安抚…………”

吴敏摆摆手:“不必多说,尽力配合韩将主行事就是。”

吕存中还想开口说什么,吴敏却不理他,自顾自的就走入了内院当中。也未曾入随来太原的侍妾处歇息,而是转入内书房当中,轻轻吩咐了心腹亲随一声:“准备提神的饮子,还有笔墨,所有人都不得靠近书房。”

那心腹亲随随侍吴敏久矣,知道相公有机密书信要写,忙不迭的应命,将吴敏送入书房安顿好之后,飞快的将一应事宜都布置完毕。

灯火之下,吴敏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笔墨纸砚,久久不动。

本以为这次朝局风云突变,萧言根脚,已然立足。以他手段本事,经营数年,当可稳固。依附萧言,固然心不甘情不愿,可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

可现在看来,萧言这还称不上稳固的根基,就要面临一场突来的狂风骤雨!

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在萧言手中失败了这么多次,哪怕看到机会,自己又还敢不敢做些什么?

河东金鼓,已然鸣动。而牵动的大宋朝局之争,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而其凶险激烈之处,比起以前,胜过何止百倍?

身在其中,又如何自处?

第二卷 汴梁误 第216章 大至

大宋宣和六年二月十三。

瑟瑟粉尘也似的小雪当中,就见应州城塞之下,杀气腾空。站在应州城塞防御体系最高处的龙首寨中,放眼四望,周遭方圆数十里范围内,不祥的升腾起一股股烟焰,在这一片银白的天地中,显得分外的触目惊心。

军议之下,郭蓉最后选择死保应州城塞,不南向一步。死死卡住这条沟通西京大同府和云内诸州的通道。

而女真鞑子,就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直逼应州城塞之下,更分兵四掠,打破坞壁堡寨,筹集粮草,裹挟精壮。转眼之间应州四下就生灵涂炭,一片哀鸿!

应州城塞之外,离城塞防御体系里许外,建起了一片牛皮帐幕组成的军寨。正是女真鞑子屯兵之所。军寨之中,高高飘扬着黑色矗旗,兽尾饰之。望之就让人凛惕。这面矗旗,就表明已然有女真鞑子方面大将,亲自坐镇在应州城塞之下!

眼前女真军寨,坚固程度并不足论。要是让女真鞑子的防御土木构工水准,也达到大宋的程度,那就实在太逆天了。

眼前军寨,不过围了一圈栅栏,不曾掘濠。就是这圈寨栅,也开了许多缺口,方便骑兵进出。起不到什么防御的作用。

什么望楼箭塔,什么鹿砦塞门刀枪,什么互相拱卫策应的梅花下寨,全都欠奉。若是其他军马扎出这等军寨,应州城中军将毫不犹豫的就点精兵而出,一举踏平了再说话。

可女真鞑子让人生畏之处,从来不在他们的守备水准,而在于他们这支凶蛮之气未曾减,又在无数场厮杀当中磨练出了战阵经验,指挥能力。灭辽之后大大完善了坚甲利兵。此刻战斗力为天下最的每一个女真鞑子上!

军寨没有防御体系,可女真哨探巡骑,彻夜都在。在如此冰寒的天气当中,在铁甲外裹着厚厚的兽皮,每人配两马,一马载人,一马驮干粮酪酒。如饿狼一般围着应州城塞打转。

城塞上油脂火把燃动,闪烁火光中,不时就看见女真巡骑从黑暗中冒出来。无声的或离或合,彻夜如是。

应州城塞稍有动作,也瞒不过这些仿佛不眠不休的女真鞑子,一旦出城,大队女真鞑子铁骑就会闻声而来,迎头而击!

每到天明,就有女真军马从营寨当中而出。如此天气,哪怕是燕地出身的军马野外营帐中宿营,一夜出来,人性命也去了半条。可女真鞑子丝毫不以为意,吃点肉干,烧点雪水。就呼啸而出,几十人为一队,来去如风。扫荡应州城塞四下。

四下坞壁,或冬日无备,或看到女真鞑子就已丧胆,纷纷告破。一处处火光升腾而起。成千的百姓为女真鞑子用大绳拴上,如犬羊一般驱赶而来。或者驮运掳掠来的粮草,或者拆干净了他们原来赖以避寒的房舍窝棚,运来材料搭起马棚。

女真鞑子对自己身处不管什么样的恶劣环境,都混不在意,却极看重座骑。一两天内就搭起了大片的窝棚,用来给座骑御寒。汉家百姓的口粮被劫夺,用来喂马。汉家百姓的破衣烂衫被从尸身上剥下,犹带血迹,就裹在马身上,用以取暖。

雪地当中,不知道有多少汉家百姓哭喊震天,苦苦挣扎,在女真鞑子驱赶下挣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在这一两天之内,埋骨在这一片冰天雪地当中!

而女真鞑子往来驰奔,驱赶屠戮为戏,不时传出粗野的笑声,直传入应州城塞之中!

此时此刻,立足在应州城塞最高处龙首寨上的城中军将,包括郭蓉在内,无不怒气满胸。

郭蓉狠狠一掀披风,露出身上披着的鱼鳞细甲。也不知道是萧言寻了哪位汴梁高手匠人为她专门打造的,甲叶细密,片片都是精铁冷锻而成,且极合身。披甲之余还能显出腰细腿长的上佳身材。

郭蓉一跺脚,甲叶一阵细碎的碰撞之声,清洌已极。可郭蓉语气却是怒意满满:“为何就不能出城而击?我打头阵!怎么也要杀几个女真鞑子出气!我们既然得了云内诸州,不说让此间百姓安居乐业,总得让他们勉强活下去才好,这算是什么?”

汤怀捏着拳头不答郭蓉的话,关节都快捏得发白了。一名军将脸色同样气得铁青,却强自按捺着为郭蓉分说:“城中就千名披甲,守城够了,出击却不足。万一折损,守备空虚,却是因小失大…………”

应州城塞虽小,可是防御体系却是一应俱全。屯兵主城,依托堡垒,沿着山势一层层的建上去。最高处还有可供依托,可存兵数十名的龙首寨天险。

千名披甲守城,算是够用,却没多少富余的。毕竟此前南下河东是最要紧的事情,能抽调的兵马都抽调出去,城中存兵,差不多是最低限度了。

谁知道女真鞑子这么牲口,这样天气都越险地而来,直逼应州城塞之下?

冬日守城,也是苦差事。一直顶在城墙上面值守警戒,要不了几个时辰就得僵了,得不停的换防,轮番歇息。这样算下来,兵力更紧张一些。

就是因为兵力不足,郭蓉他们才没有用断然手段处置城中几百让人放心不下的孟暖所部。杀光这两三百人没什么难的,反正他们一举一动都在警惕的目光注视当中。可少了这两三百兵马,守城兵力就有好大一个缺口。坚持下去更难————谁知道南面援兵,到底什么时侯才能赶过来?

如果凭意气出城而击,胜还好说。败则不仅损兵折将,兵力虚耗之余,只怕连孟暖所部都压服不住。这应州城塞就算是拱手交待出去了。

郭蓉如何不知道轻重?只是看着眼前发生的惨景,心中实难按捺,说些气话罢了。

她生长于兵间,郭药师当年也不是吃素的。兵乱惨事,并不是没有看过。但是在自己也遭逢离乱,家破人亡之后。才知道在贼老天面前,所有人不过都是这老天手中玩物!以己及人,就再看不下这在北地兵火中,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离乱惨剧了。更不用说,这惨剧成因,也有她的一份责任!

那军将解劝郭蓉之余,也同样切齿,恨恨道:“野战就先忍女真鞑子一头,眼前女真军势,不过千人左右,虽然也在打造点攻具。可这些攻具简直就是笑话。让他们来撞!看看他们准备死多少人!不死个三五千人,别想扑上城头来。如此天气,女真鞑子也不是真正的牲口,自己身上有厚毛。熬也熬死他们不少。应州不失,南面韩岳两位将主上来,说不定还有萧显谟。到时候女真鞑子还敢不走,一个个脑袋都砍下来,在应州城塞外筑成京观。俺就不信,这些女真鞑子杀不死!”

说着他就狠狠唾了一口:“杀不绝的女真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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