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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万四千斤!”
包拯莫名其妙的说出一个数字,见铁心源一头雾水,就不耐烦的道:“百年下来,稳固皇宫地基共用了十六万四千斤白铅,卷册上记录的非常清楚,现在将作监正在按照当年的图纸定好位置,准备把那些白铅都取出来。”
铁心源诧异的道:“什么白铅?皇宫里的私事岂是小子一介小小男爵可以臧否的,请府尊万万莫提。”
包拯拍拍铁心源的肩膀道:“你的心性实在是适合做官。
也好,你忘记了也是好事,你推脱掉了的差事,老夫捡起来了。”
铁心源笑道:“这么说您比我还早些回到东京?”
包拯笑道:“是啊,没人愿意做的事情,总是会落到老夫头上,这已经是惯例了,不稀奇。
怎么?看你刚才一副看破世情的模样,莫非是看到那个死去的乞丐有什么心得不成?”
“那个乞丐算是小子的故人,小子还是幼童之时,就看见他在这里乞讨,没想到他今日忽然死了,就觉得世事有些无常。”
包拯弹弹自己帽子上的霜花笑道:“十年前此人是乞丐,十年后他依旧是乞丐,这说明此人十年间没有寸进。
既然他安于现状,那么此时死在街头也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自己才要对自己负责,他依靠东京人的乐善好施变成了懒人,庸人,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铁心源指指自己道:“小子从古书里得知,有好些人可以把自己的官帽挂在大堂上求去,不知小子的男爵帽子挂在那里才能求去?”
包拯哈哈大笑道:“想要独善其身?难了,除非你吧帽子挂在金銮殿上,才有可能,当然,你也要做好接受礼部和宗人府的问责才是。
如果帽子底下的脑袋也挂在上面,这才会没有人追究你的胡作非为。”
“我兄弟姐妹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如果我把金城县的四百户百姓带回东京供养起来,是不是就能不理会金城县的事情?”
包拯皱眉道:“看来你对金城县的怨念很深,宁愿破财也不想背负自己应该背负的责任吗?”
铁心源正色道:“有能力的就要负起更大的责任这是天理,我自然是应承的,只是,背负的责任如果超出这个人的能力,在自保的情形下,他是不是可以丢掉身上的包袱轻装前进呢?
必将当年太宗也是乘坐驴车逃回东京的,小子觉得可以效法一下。”
包拯抬起手指着巧庄所在的方向道:“今年开春之时,老夫去你们的庄子上,你们正在榨油,你来告诉老夫,菜籽不经过压榨能出油吗?”
铁心源呲着牙痛苦地道:“您的意思是我就是一个懒蛋,不拿鞭子抽着就不动弹,很可能会跟那个刚刚死掉的乞丐一样?”
包拯笑而不语,拉住铁心源的手道:“正好老夫要去参加一场酒宴,别人都有后生伺候,老夫没有,你陪老夫去。”
说着不由铁心源分说,就拖着他拐进了一个巷子。
铁心源朝四周看看,发现自己和包拯一边说一边走的,已经来到了户部巷子,这里居住的都是大宋的达官贵人,高大的房屋绵延不绝,密密麻麻的看门石兽从巷子头一直排到巷子尾部。
左数第三家的朱红色大门敞开着,门前站着十几个仆人,此事虽然寒风料峭,那些仆人依旧站的笔直,身上的衣衫仿佛也是刚刚浆洗过的,穿堂风连他们的衣角都吹不起来。
包拯在前面虎步龙行,看都不看站在门口迎接他的一个白胖子,铁心源自然也是不加理会,抬高了脖子,只用眼角看人,这一套他早就在王家学会了。
果然,穿着粗布衣衫的老包毫无阻碍的进了大门,铁心源更是没人敢拦,白胖子迈着碎步在前面领路,铁心源四处观察,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明白这是进了谁的家。
二进门口,堆着无数的礼物,一大群仆役管事忙着收礼物,写礼单,唱名,热闹非凡。
包拯进来之后,院子里立刻就安静了,一个锦衣大汉连忙越众而出,施礼施的脑袋都快要杵在地上了。
“府尊……”
包拯皱眉打断那人的话语沉声道:“闭嘴,老夫是来给令尊贺寿的,不是来给你涨威风的,看了令尊之后,讨一杯酒老夫就走。”
说完话从袖子弹出一枚以一当百的钱庄钱掉在记账的桌案上,冷冷的道:“这是老夫的贺礼,记上。”
锦衣大汉看着威猛至极,但是在枯瘦的包拯面前却连腰都不敢直起来。
铁心源左右看看,从袖子里掏出两枚钱庄钱放在桌子上笑着对账房道:“这是我的贺礼,莫要嫌少,一并记下。”
包拯看了铁心源一眼,从桌子上收回一枚钱庄钱放回袖子里,对铁心源道:“一百蚊钱付的是我们今日的饭钱,莫要多给了。”
铁心源很想说包拯收走的那一枚钱庄钱是自己的,见包拯大步流星的进了二进院子,只好急忙跟上。
整个二进的天井院落都被搭上了彩棚,二进的大厅大门洞开。
一个穿着大红寿袍的老汉坐在最中间的寿星椅子上,指着匆匆进门的包拯大笑道:“能收你包拯一百文钱,老夫就算是明日就死了,也含笑九泉了。”
包拯认真的看了看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白发老汉,快步上前扶住他的双手道:“边陲三十年,还没有把你熬死?”
红衣老汉指着自己的满头白发笑道:“快死了,就快死了。”
包拯戚声问道:“边事所托何人?你老倌不在边陲,老夫睡不着觉。”
红衣老汉笑道:“富弼,杨文广,都是大才,可用。”
包拯转过头朝铁心源大喝道:“还不跪下拜见你折家爷爷。”
听包拯这一嗓子,铁心源终于明白这个红衣老汉到底是谁了,能让他这样尊敬的边将,除了折家军的折克行之外别无旁人。
西夏入侵环庆时,他从河东出师救援,抢占葭芦川,斩敌四百余人,招降一千多户多户,获马畜上万匹。
因功升为知府州。朝廷讨伐西夏,折克行率部为先驱。
西夏大酋咩保吴良率万骑来战,折克行待敌过山隘时突然袭击,大破夏兵,杀咩保吴良。
镇守葭芦川,筑八寨,多谋善断,能克敌制胜。守边三十年,爱护士兵,出奇制胜,战功最多,人呼“折家兵”。
大宋与西夏交战多以败局收场,唯有此人奋长鞭多次进入西夏腹地,不但救回很多被擒生军劫掠走的大宋百姓,多次逼迫西夏人窜入横山自保。
给这样的人磕头,铁心源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恭恭敬敬的跪拜磕头道:“后生小子铁心源给折老子磕头了,恭祝折老子寿比南山。”(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威风八面折老子(2)()
第九十一章威风八面折老子(2)
折克行低头瞅了铁心源一眼,即便是铁心源打了一个哆嗦,就像狐狸遇到了一只老虎,老家伙的眼神就跟电锯一般,让人心里发寒。
“这是你的弟子?”
包拯摇摇头道:“这就是一只小狐狸。我大宋近十年之内不能轻言兵事,边镇处于守势,老夫带他过来,让你品鉴一下,看看这小子有没有能力在边镇上活下来。”
老头子斜着眼睛再看了铁心源一眼,那张被西北风沙磨砺的满是红血丝的老脸抽动一下道:“既然你说他是一只小狐狸,如果有见风使舵的本事,再加上会闻风而逃,活命不成问题。”
包拯笑道:“他是御封的金城县男。”
老头子怜悯的看看铁心源道:“死定了!就算是命大能跑回来,也会被枢密院砍头。”
包拯点点头道:“这倒是真的,不过这小子有些小本事,死掉了可惜。”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铁心源猛地听到老包这样说,胸口顿时涌上来一股暖流,老包这是在帮自己乞命呢。
折克行大笑道:“原来在这里等着老夫呢,还以为从不参加人家宴请的包拯,包黑炭改性子了。
好好,既然你这个是石头人都开口了,老夫无论如何都要给你这个情面,老夫给他在军中留一个勾管机宜文字的差事,只要他到了那一天,可以随时来。”
包拯正要感谢,折克行一把托住包拯的手道:“三十年前,老夫奔赴西北之时,要你陪老夫喝一杯,你说你从那一天起再不喝烂酒。
今日老夫也给你破例了,西军之中从不要酒囊饭袋,老夫看你情面收下了一个,那么,三坛酒……”
包拯拦住了有点生气的铁心源接过话道:“老夫酒量甚宏,区区三坛酒不在话下,来人,拿酒来。”
折克行大笑道:“痛快,老夫豁出命去陪你喝三坛子。”
两位老先生扛上了,其余前来祝寿的宾客,笑吟吟的将两位老先生围在一起,至于铁心源这种酒囊饭袋早就被人给挤出去了。
老包要喝酒了,这可是天下奇闻,老包从不在外面喝酒的规矩,满东京城的人都知道,不可不看啊。
铁心源被折克行的一句酒囊饭袋弄得到现在心里都不舒服,这老儿未免欺人太甚。
只听人群里叫好声不断,看样子包拯喝酒喝得很凶,很痛快,否则不会有叫好声传出来。
趁着小僮送酒的机会,铁心源挤进去了,只见,老包的面前已经丢下一个酒坛子,那张黑脸如今泛着红色,变成了一种奇怪的紫色。
折克行刚刚单手放下酒坛子,他的簇新的红色喜袍上满是酒渍,拍着桌子大笑道:“真是他娘的痛快。
包黑炭,再来!”
包拯笑道:“多年没有这样痛快的喝过酒了,折老头,再来!”
说着又举起一个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铁心源扶着包拯,努力的嗅嗅近在咫尺的酒坛子,酒坛子里酒香四溢,应该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第二坛子酒喝完了,包拯举起筷子猛吃了一会,过了片刻,放下筷子道:“折老头,第三坛酒不会把你喝死吧?”
脸红如关公一般的折克行大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老夫还能回来就是大喜一桩。
只是好怀念凉州的葡萄酒,那样的好酒全部进了夷狄之口,实在是糟蹋了。
若有葡萄美酒,老夫纵算是醉死又何妨,来,包黑炭,你我再来一坛,喝了这一坛你斩了我幼子之事,我们一笔勾销。”
包拯冷笑道:“陪你喝酒是一回事,斩你幼子老夫问心无愧,何须你见谅。
折老头,休要婆婆妈妈,你我再来一坛酒。”
折克行大怒道:“既然如此,我们喝酒,如果你给老夫推举的勾管机宜文字胆敢如同我幼子一般犯了国法,老夫会在第一时间砍下他的狗头,用石灰腌了,送到你面前如何?”
包拯打了一个酒嗝大笑道:“两军阵前自然以军法为要,来,干掉这坛酒。”
说完话举起最后一坛酒喝的如同长鲸吸水,看着就让人眼馋。
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从铁心源的心中油然而生,他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没有什么选择了,除了进入折家军,好像找不到别的出路了。
好像在进入折家之前,自己还可以有至少七八种选择,可以逃避固定的命运,如今被老包苦心孤诣的帮助后,就只剩下上战场厮杀这一条道路了。
三坛酒已经喝完了,大事已定!如果再用自己想的哪几种逃避法门,自己对脸皮的认知度还有限,丢脸对铁心源来说没有多么重要,算不得一回事,但是,老包恐怕会遗羞天下。
老包这次是舍弃了老脸帮自己求生,这个人情欠的好大。
老包喝完三坛子酒,身子就有些晃荡,被铁心源搀扶着坐在一张软榻上,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同样在晃荡的折克行。
大厅里,彩帐里的酒宴重新开始,有了老包和折克行拼酒的一幕后,在座的客人也一个个变得放浪形骸起来。
铁心源一杯杯的喝酒,酒喝的越多,脑子就越是清楚。
本来躺在软榻上休憩的包拯忽然一把握住铁心源的手道:“聪明人总想着逃避,他们很多时候都能逃避的过去。
老夫相信,以你的智慧和手段,这一次同样能够逃得过去,可是铁心源啊,你这一生就打算这么永远的逃下去吗?
相信老夫一次,逃避不是最好的法子,从来都不是。”
包拯咳嗽着说完这段话,就拍拍铁心源的肩膀,彻底的沉睡了过去,他真的喝醉了。
折克行踉踉跄跄的走到包拯身边,见包拯鼾声如雷,得意的大笑道:“黑炭头啊黑炭头,为了一个酒囊饭袋,哈哈,你也有今日!”
铁心源放下酒杯施礼道:“折公错了。”
铁心源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大,以至于周边的人全部都听见了。
这句话很无礼,一哥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敢当面顶撞折老子,实在是让很多人想不到。
折克行挥手制止了那些想要过来训斥铁心源的人。
笑呵呵的道:“老夫就是喜欢你这样目无尊长的小子。
你这种人一般有两种,一种就是胸中确实有锦绣,容不得他人玷污。
第二种就是腹中只有荒草一团,却自幼被大人给宠坏了的人。
对于前者,只要确实有本事,老夫即便是道歉也不算问题。
就担心你是第二种,老夫军中可没有丫鬟婆子可以用甜言蜜语哄你。”
铁心源笑道:“小子自幼随寡母长大,还没有养成依靠长辈的习惯。”
折克行笑道:“好样的,那就让老夫来垫垫你的斤两,来人,将老夫准备献给陛下为斗奴的西贼带上来。”
那个迎客的锦衣大汉冲着铁心源狞笑一声道:“让你好好地看看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猛兽。”
铁心源笑吟吟的拱手道:“有劳世兄了。”
锦衣大汉哈哈大笑着出去了,折克行坐回自己的座位,笑呵呵的对管家道:“给他准备一套衣衫,一会吓尿了包黑炭会不高兴的。”
铁心源重新施礼道:“多谢长者赐衣。”
折克行笑道:“就冲你现在展现的风仪已经强过很多世家子了。
当年曹芳的父亲求到老夫面前,老夫挨不过情面,允许他入军,结果曹芳仅仅在老夫军中十二天,就自作主张的逃遁了,至今不敢在老夫面前露面。
听说那已经是世家子中的佼佼者了。”
铁心源给折克行的酒杯斟满酒道:“曹芳也是我的故人,他的胆量小了一些,确实不适合上阵杀敌。
如果您要他上阵杀敌,那是把人才用错地方了。“
折克行眼中流露出一种猫捉耗子的戏觑神情,笑吟吟的道:“愿闻其详。”
铁心源叹口气道:“曹芳的作用不在上阵杀敌,而是在督运粮草。
素闻大将军这些年因为粮草的缘故,才不能西进,如果让曹芳去督运粮草的话,小子相信,大将军军中将再无粮草之忧。”
折克行愣了一下,慢慢点点头道:“确实有点意思,老夫现在相信包拯说你是一只小狐狸的话是真的。”
铁心源正要说话,就听廊前传来一声怒吼,吼声中充满了不甘,不愿之情。
折克行指指廊下的一只蒙着黑布的木笼囚车道:“去掀开黑布好好看看你将来的敌人,为了捉住此人,老夫麾下上百人为国捐躯。”
铁心源再次向折克行施礼后,就来到木笼囚车前面,想都不想的就抬手掀开了笼子上的黑布。
铁心源不觉得装在笼子里的猛兽有什么可恐怖的,自己当年可是坐在车里看过一群狮子的。
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铁心源还是被眼前的这个壮硕的西夏人吓了一跳。
这家伙脖子上竟然长了两个头!
传来狼奔猪突的声响,杯盘碗盏跌落地上,侍女丫鬟尖叫着从铁心源的身边狂奔而走,很快大厅里剩下的人就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威风八面折老子(3)()
第九十二章威风八面折老子(3)
“人魔啊!”
有人发了一声喊之后,屋子里剩下的人就更少了。
铁心源伸长了脑袋看着笼子里这个被铁链子紧紧绑缚起来的彪形大汉,不由得暗自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这样的畸形儿在这个时代里竟然能够活下来,并且成长为一个勇猛的战士,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总以为像包子这样的家伙已经难得一见了,如今看到这个双头人,铁心源必须承认,包子实在是太普通了。
一般情形下,双头人这种畸形,同时会伴着脑畸形,但是,面前这个大汉,从表情上看他们的智力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黑头发,黄皮肤,这是标准的黄种人模样,就是眼珠子有些发褐色。
这个西夏猛士或许是见到铁心源没有半点恐惧的意思,就怒不可遏的张嘴咆哮了一声,而另外一个脑袋却闭上了眼睛。
声音沙哑而焦灼……
铁心源似乎忘记了这是折克行对自己的考验,他笑着从餐桌上取过一盆清水,用木勺舀起一勺子水,从笼子的缝隙里把勺子递了进去。
那颗稍微有些大的脑袋闭上了嘴巴,努力的倾斜身子,把那颗小一点的脑袋伸过来,意思是要那颗脑袋喝水。
小些的脑袋睁开了眼睛,张嘴就咬住了木勺,脖子稍微一仰就把水喝了下去。
铁心源继续舀水不停地喂给两颗脑袋,直到一盆水全部都喝完之后,他才停手。
“西夏人都是这样的恶魔,你难道不感到恐惧吗?”
折克行见铁心源没有尿裤子,更没有被吓跑,语气中的讽刺意味减少了很多。
铁心源笑道:“大将军这是在哄骗小子呢,像这样天生的双头人,千万人中难得见到一个。”
折克行哈哈大笑道:“还真是异数,小子,你对西夏人知道多少?杀过人吗?”
铁心源下意识的朝包拯看了一眼。
折克行大笑道:“他喝醉了,这时候什么都听不见,身为男子汉,自然是要快意恩仇怎么能不杀一俩个人?”
铁心源笑道:“杀宋人小子是不敢的,倒是在小子七岁的时候和小伙伴一起杀掉了一个西夏西平府的悍将,还是一位都虞候名叫细封思梦。
不知大将军听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