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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病,还不准别人给免费看病,你说他坏不坏?”
我疑惑道:“他二儿子,是谁?”
“银玉公子宋服啊,这你都不知道?”
“那宋闲是……”
“那傻子啊,好像排行老五,不过是正室生得,地位比其他几个要高得多。”
宋闲是傻子?
看来这乞丐的话只能听八分信三分。
我又问:“宋吟呢?”
“还不是一样,他宋家能有什么好东西?”
如此看来,连三分都不能信了。
他继续道:“可怜孙神医,在曲皓被他们整的真惨,三年前我在城外想捡些破铜烂铁,看到她浑身是伤蹲在河边,姑娘家的他们宋家真不手软!”
我眉梢一挑:“不是四年前么?怎么又变三年前了?”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听说孙神医被他们关了整整一年啊!”
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孙神医虽然不会功夫,但是医毒双绝,自保能力总是不差的,关他个大头鬼。
见我没再支吾,他换了个话题:“姑娘,你是哪儿来的,我在这街上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你漂亮的。”
我横他一眼:“你是想要回我这烧饼钱才说好话吧。”
“哈哈,我老福这点钱还是有的。”
顿了顿,我道:“……那再给我买一个?”
“……”
到了晚上,他带我去了老城区一个破屋里,屋内稀稀疏疏坐着不少乞丐,有些衣容尚看得过去,有些破烂褴褛肚子的肉都露出了大块。
我身上的衣服是宋府的,款式料质差不到哪儿去,而且如今面貌也好看,引起喧哗动静已在预料之中。他们都把我当成了负气出走的大家小姐,我兴致一来,说我叫田初九,却没一个人信。
这些乞丐多为男的,只有三个妇人,跟他们在一起不管我好不好看都是不安全的,叠了几个阵法,再在周围垒了困兽阵,准备睡觉时,有三个乞丐恰好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扯着嗓子:“大消息大消息啊!”
我趴在地上,捂住耳朵,但他们的嗓门着实大,这时隐约听到他们提及了宋闲,我抬起脑袋:“宋闲怎么了?”
那几个乞丐一眼认出我:“雪梅!”
喝醉酒时说了什么其实我都记不住了,他们记得倒深刻,立马你一言我一句的开讲,讲到马桶和“边喝边尿”时,所有人哄堂大笑,我听着简直想掐死自己,忙打断他们:“快说宋闲,说我干什么!”
眼睛最亮的那个乞丐盘起腿,神秘兮兮道:“你们猜我今天去城隍庙要饭看到了谁?”
众乞丐很有默契的齐声摆手:“懒得猜!”
另一个乞丐显然不是卖关子的好手,忙道:“是风振轩那林大小姐!”
此话一出,顿时沸然。
“你吹吧,鬼才信!”
“她不是被嫁到聚德帮去了么?”
“聚德帮是说在至哲吗?”
……
我看向老福:“那是谁?”
“风振轩林大小姐,林美人啊,在我们曲皓名气很大,可美了。”
我“哦”了一声,又问:“那跟宋闲什么关系啊?”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乞丐插嘴进来:“她跟宋闲是老相好呗!这两年把宋闲那傻子迷得神魂颠倒,但风振轩那老帮主自命清高,最不屑跟当官为仕的打交道,硬是把林竹裳嫁到漠北去了,听说宋闲前阵子追去了,哎,你们最近有没有宋闲的消息啊?”
“好像回来了吧。”
“没看到他从宋府出来。”
“不知道。”
这时一个老乞丐哼了一声:“那姓林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瞧你们一个个激动的,自己饭吃不饱,还去管别人的闲事。”
“林美人那脾气我就喜欢,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
“她心比天高,最看不起我们了,就你这贱骨头还喜欢她!”
……
又吵起来了,我爬回阵里,摆下材料不全的清心阵,睡前忆起了花戏雪当初在江边对宋闲的话。
“你看不出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么,你到现在还要过去送死,你是不是疯了!”
那个女人莫非说的就是这个林姓美人,漠北至哲,那真是够远了,怪不得花戏雪和宋闲会跑到鄞州。
翻了个身侧卧,这群乞丐一直口口声声喊宋闲傻子,要不是老福给了我两个烧饼,我真想上去吵一架。
宋闲有时候是不对劲,但不能说是傻子,花戏雪说他被强灌过汤药,想来是很多东西回忆不起,但他比常人,最起码是比眼前这群只知道东家长西家短,闲话是非的乞丐要聪明的多的。
第二日睡到正午,破屋里剩下两三个乞丐,我将阵法撤掉后跟他们道别。
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时又茫然了,不过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还不想去找花戏雪,那晚放了他鸽子,死狐狸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询路往城内布告栏走去,一丈来宽的布告栏上贴满了招工启事。
绣房酱坊,苦力劳工这些一扫而过,缉拿要犯,寻人卖身的更不是我管得了的,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客栈酒肆招募杂役的启事。现在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杂役了,开出来的条件只有管饭管住,压根没提到月钱,幸好我就干个五六天。(。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79()
在城里晃悠半日,终于有一家客栈愿意收留我,没有月钱,但包吃包住。
一个风韵妩媚的女人将我领到后院,和其他妇人一起洗了一下午的被单后,给我们的晚饭竟是食客们的剩菜,连双筷子都没有。
我愤而离开,意志太薄,最后还是没出息的找了狐狸。
华灯初上,满城辉煌,街上车水马龙,我瘫死在路边,奄奄一息。
良久,一个铜板啪嗒一声掉下,我咳嗽几声,虚弱的抬起眼睛,花戏雪面容如月,玉衣似雪,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咧开一口白牙:“你这演技就值一文。”
我捡起铜板:“……总比一文不值好。”
和他在一家茶肆坐下,狼吞虎咽吃饱了肚子,怕他打我,我把错误推到宋吟身上:“是她非要救我的,说我身体太冷,真的。”
他悠悠端起一杯茶,冲我呵呵一笑,紧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我。
我低下头,腹诽他真是只死狐狸,他忽的说道:“还能找我,总算你有点良心。”
我嘟囔:“找你蹭吃蹭喝还有良心了,神经病……”
“总比不找我好吧,成天乱跑,有个女人的长相了,什么时候能有个女人的心性?”
这话是在埋汰我,我听着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狐狸,你对我真好。”
他一直看着窗外夜景。闻言“切”了一声。
我看着他:“若我是你,有这么一个烦人又没出息的朋友天天烦我,我指不定断交。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轻蹙起眉心,顿了顿,放下茶杯,凤目朝我望来:“猴子,你真的跑去找宋庸了?”
“嗯,但他不信我。”
“那老东西疑心病很重,不信你也是应该的。你若要报恩,也别对着他报。他救你师父又不是出自本愿,而是看在杨家的份上。”
我皱眉:“他真的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吗?”
“你听谁说的?”
我将从乞丐那儿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末了,忽的想到宋闲:“对了。林竹裳你认识么,她好像要找宋闲。”
狐狸扬起浓眉:“那个女人在曲皓?”
“嗯,我遇见过她,挺讨厌的,你好像也不喜欢她?”
“一个爱慕虚荣,攀缘权贵的女人,喜欢她干什么。”
“那宋闲……”
他打断我,玉立起身:“别人的事情,你操什么心。走吧,给你找个地方住,老坐这屁股都痛了。”
我想得是可不可以沾沾光回宋府去住。毕竟师公的流喑纸鹤会落在宋府,他却不依,说宋府都是群神经病,带着我在云锦大道东口的齐悦酒楼住下,跟宋府只一个拐角的距离。
齐悦酒楼是座高耸楼宇,横宽十丈。高达五层,外贴精致红瓷。装潢豪华,连黑檐下的一个图纹都极具美感考究。楼前宽敞极阔,满是名贵的轿子马车,比当初的大香酒楼还要繁盛上数倍。
从踏入酒楼大门以来,我的眼睛便瞪得老大,随伙计一起上了天字客房,伙计一走,我忙拉扯狐狸的衣袖:“你疯了吧,这得多少钱一个晚上啊?”
他笑起来,眼睛亮亮的:“猴子,我说我是有钱人了,你信是不信?”
我“啊?”了一声,很明显的不信。
他悠然走到窗前,打开雕花窗棱,晚风吹来,扬起他的长发乱舞。他回过身,双手抄在胸前,很是得意:“我现在有三家店铺,养你一只猴子还是没问题的,你要是没钱了跟老子说一声。”
我眨巴眼睛:“你?”
他招手:“过来,这边夜景很不错,那边有个湖,很好看的。”
我走过去,窗外景色果真迷人,灯火煌煌,一派绚烂,我最爱热闹了,底下便是人流攒动,喧闹潮天,望着他们我顿时心情大好,站了一会,忍不住伸出手臂:“哇哇哇!”
声音被高处的风吹乱吹散,只有旁边的狐狸听得到,他朗声大笑:“神经病。”
我转过头:“狐狸,你开了什么店铺呀?”
他眉梢一挑:“你猜?”
我想也不想:“烤鸡,烤鸭,烤鹅?”
他神色一凝,错愕的看着我。
我一愣:“真的?”
他回过头去:“……猜错了一样,两家烤鸭,一家烧鸡。”
“噗!”
不等他说完,我扶住了窗口,笑得肚子都快疼了:“哈哈哈哈,狐狸,你,你还真是……”
他恶狠狠的拍我的脑门,我极快躲掉,想忍笑,但没忍住:“哈哈哈哈,你怎么贪吃成这样了,哈哈哈,开在哪里,快带我去,我也要吃!”
我这态度真的惹他生气了,他磨牙切齿:“想都别想,我会拿扫把赶你的!”
“赶吧赶吧,哈哈哈哈!”
“笑够了没?”
我捧着肚子,拍着他的肩膀:“别这样,好歹相识一场,是吧,哈哈哈,我会抱住你的扫把的,你撵不走我。”
“哼。”
在他心狠手辣的目光中,我终于笑够了,长出了一口气,极目望向远方夜幕,心里生出好多感慨:“六年呢,狐狸当掌柜了,轻鸢有相好了,就我,一事无成,可怜兮兮。”说着转过头去:“狐狸,你的店到底开在哪呀?”
房里没有点起烛火,他俊美的脸映着街上的华灯,如似一块烟波软玉,细腻雪白,眉心微皱了下,淡淡道:“有机会带你去吧。”
我笑道:“你真以为我要去啊,我是打算问清楚路线,以后我没钱了,讨饭的时候好绕着走,省得被你看到。”
“讨饭?”他沉下脸,目光盯着我,“死猴子,你宁可讨饭也不愿意找我么?”
我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假的,我现在不就在蹭吃蹭喝蹭住么。”
睡前,在偌大的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花戏雪说的烤鸡烤鸭,然后肚子跟我吵个不停。
这狐狸,他竟把柳州宣城那家玉烟店给买下来了,那家烤鸭可是我的最爱啊,生意好的要排好久的长队,以前杨修夷打发湘竹的时候,就老爱支她去那儿。
又翻了个身,我望向大咧咧敞开的窗户,好怀念当初二一添作五的时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每日无所事事,游来荡去。没有原清拾,没有上古巫族,生活那么简单纯粹,美好安详,最大的烦恼无非就是柴米油盐,哪像如今。
实在睡不着了,长叹了一口气,我从床上爬起,点起烛火。
摊开纸张,提笔落墨,一字一顿,当初那么折腾我的慎澜万相谱,如今因没了浊气,却是得心应手。
最先找的是陈素颜,线络交横中,她和穆向才在一起,真好。
卫真和月楼也在一处,师公师尊师父都在穹州,春曼在京城,轻鸢在京城,独孤在……半水?他跑去漠北做什么?
顿了顿,我试着寻找十八,虽然找不到已在预料中,可就是无端的失落和无比的心酸。
愣了好久,继续提笔,秃头阿三不好好呆在宣城,竟跑去益州鬼混了。
原清拾肯定是找不到的,苏双双在南州,跑这么远,脑子有病。姜婶还在宣城,我臭名昭著,真不知她会是什么心情。
还有湘竹,我在空白处画下图纹,而后在脑中忆出她的模样,墨线随着我的神思凌空缠绕,最后落在了密线汇至处,仍是宣城。
流年经月,物换星移,对她的恨早在其他仇恨的冲击下淡不可觉了,可是那块云竹璧双生蝶,我至今无法放下。
总想要给杨修夷留点东西,好供他思念我,不想人生匆匆而过,什么都没有留下,最后被他淡忘在浮生华年里。而那块云竹璧玉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努力得来的,意义那么不同,除了它我真的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留以纪念了。
推开纸笔,我拿出青阳氏的玉佩,莹蓝色的光泽映着烛火十分好看,略作沉思后,想找一下佘毅在哪,这时门外忽的喧声大吵,一个女音传来:“你们谁敢碰我一下!”
林竹裳?
收起玉佩,我往门口走去,透过窗纸看到她被几个妇人死死押住,她又跳又闹:“松开我!回去以后我扒了你们的皮!”
一个神情沉静的妇人冷冷说道:“恐怕小姐没有这个机会了,送您回至哲的马车就在楼下,老爷不想见您。”
“我不嫁!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非要送我去那边,你们只能看到我的尸体!快放了我!”
……
“住手!”
清脆的喝声忽的响起,廊道另一侧的房门被拉开,一个身着菊纹浅色单衣的女子执剑走出:“她说了不嫁,你们耳朵聋了么!”
“你是谁,哪来管闲事的!”
“把她放了!”
我翻了个白眼,真是管闲事,大半夜吃饱了撑的。
转身折回,收拾桌上的笔墨,将烛火吹灭时,外面恰好噼里啪啦动起了手。
在床上仍是睡不着,翻身抱住被褥。
一个尖锐的嗓门说道:“小姐,宋闲若还喜欢你,早就来接你了,你还是跟我们走吧!”
我趴在床上乱想,宋闲真是眼睛被屎糊了才喜欢她。
那沉静的妇人声音响起。(。)
480()
因为睡得晚,第二日正午才起床,出门的同时,对面那个管闲事的姑娘也正好拉开房门。一张白嫩小脸被揍的看不清原来模样,眼角淤血结了好大一块。
她看了我一眼,目光干净,大大方方,转身关门,将包袱甩在肩上,朝楼梯走去。
跟她一前一后下了宽大的乌木雕花梯,花戏雪又穿着一身风骚的白衣,坐在楼下大堂里悠然喝茶,我跑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已上了一桌芳香可口的甜食。
他长袖扫来为我倒茶:“昨晚睡得如何?”
我边揉眼屎边道:“外面打架了,好吵。”
“……连脸都不洗。”
我咧嘴一笑:“狐狸,你知道重光不息咒让我觉得最好的地方是什么嘛?”
他摇了摇头,一副没兴趣的样子。
“就是不会有口臭啊。”我悠悠拿起一块马蹄糕,“至于洗脸这种事,一般人看不出来的。”
他面露嫌弃:“洗脸是洗给别人看的?”
我干笑两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吃了一块糕点,再剥了一个茶叶蛋,肚子总算是有点东西了,我看向他:“对了,我听说宋闲喜欢孙神医,真的么?”
“嗯,似乎是。”
“我怎么还听说孙神医被他们关了一年?”
他优雅的夹起山楂糕:“你管别人的闲事干什么,你自己呢,以后的路你想好了没?”
“我没打算管闲事啊,只是好奇嘛,我最爱听说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街道市井谁家有点桃色猫腻,我都爱去凑热闹的啊。”
他冷哼:“所以这世道都是被你们这些市井巷民给鼓乱的。”
真是只不食人间烟火的狐狸。
我不悦道:“什么我们这些市井巷民,不止是我,杨修夷和我师公也爱听的啊,而且只是听听,我们又不去蜚短流长,八卦秘闻这种东西谁都爱,你又不是人,哪能体会。”
他没再说话,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了会儿,顿了顿,终于说道:“孙神医跟宋闲的事,我只知道一点点,他们好像好过。”
我忙竖起耳朵:“好过?”
“嗯。”他淡淡点头,“不过宋府的人对这都闭口不谈了,你师父那会儿在这养过三个月的伤,他应该比我知道的多。”
我捡起茶盖随意点着茶杯:“这么看来,真的好几年前了啊……”
“嗯,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宋闲生母也是那个时候亡故的,在那之后宋闲便疯了。”
“疯了?他疯过?”
“……嗯。”
我托起腮帮子,好奇道:“对了,你上次说他被强灌汤药,是真的么?那又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顿,摇头:“猴子,不是汤药。”美丽的凤目朝我望来:“是尿。”
“什么?”
“那时我和他关系尚不算好,在宋府闲逛时入了他们后庭竹园,正好看到宋庸令一群护院强按住他……灌的是尿。”
是被宋庸灌的?我瞪大眼睛,震撼的无言。
他举起筷子夹了块蜜豆糕放在我的盘子上:“还有,三年前一日清晨,我给你师父买肉包,绕近路从后院跳来,我看到了几个下人在搬运尸体,其中一个尸体的胳膊露在了外面,整只手都是绿的。”
我动了动唇畔:“他,他们……”
他认真的看着我,墨眉轻合:“猴子,宋府是潭浑水,你不要搅和进去了,宋庸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止他,他们整个宋家都透着古怪。”
我抓起他给我的糕点,轻轻咬着,宋家别人我不知道,印象里宋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宋闲也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至于宋庸,许是因为气质太像师尊,因此给我的感觉很威严正直。
但是狐狸不会乱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