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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我们的船。
而他们的船速,明显的在这个时候慢了下来。
我也一眼就看到了那艘领头的船上,温如‘玉’正扶着围栏,正看向我们这边。
距离还很远,我完全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一感觉到他们的船速和方向发生了改变,这艘船上的人全都警惕了起来。
几个将领急忙上前,压低声音道:“他想要干什么?”
裴元修没有说话,只是眉心微微蹙起。 ,
韩子桐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像是也感觉到了什么,而谢先生已经沉声道:“公子——”
我们两边的船也还有一段距离,但比起金陵的船队距离我们的长度要短得多,此刻大家几乎已经是面对面,在刚刚一场‘激’烈的争斗之后,有一些情绪,甚至已经不用细说,都能感觉得到。
这一回,裴元修的脸沉了下来。
而温如‘玉’那边的三只船已经全都调转了船头对着我们,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一些东西已经迫在眉睫,还是大家心中的焦虑,连风都越来越烈,吹得船头上人影晃动。
我看着那艘船上温如‘玉’的身影,一言不发。
只是在‘胸’前抓着衣襟的那只手微微的一颤,松开了。
顿时,原本已经被风吹得在身后不断猎猎飞扬的那件风氅忽的一下就被风卷走了,在空中飘出了很远,然后慢慢的落了下来。
第1625章 金陵,出事了!
毫不意外,既然江陵基本上已经被他们拿下了,加上金陵的人马也都过来了,他们自然是要先汇合。这个地方离西川其实还不算太远,裴元修也不是一个那么放得下心的人。
过了一段时间,就看见外面的风景换了一幕,周围的声音也渐渐的从江水潺潺,风声虎虎,变成了嘈杂的人声。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我点燃一盏烛台放到窗边,还想要坐下来写一点东西,却听见外面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不出所料,来的是谢先生。
他站在‘门’口,看见我又坐在窗边,面前摆着笔墨,眉头微微一蹙。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想看到的。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沉声道:“公子请颜小姐过去。”
“……哦。”
我放下笔,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一路上能感觉到船舱里其他那些人的气氛都好了不少,看来之前那段时间,所有人的心里都压着江陵这块石头,今天终于拿下了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对着目标迈进一大步了。
走到裴元修的房间,这里灯火通明。
他坐在圆桌旁,桌上摆着一些酒菜,周围摆满了烛台,映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般,我站在‘门’口,微一驻足,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微笑着道:“进来吧。”
“……”
“我知道你今晚一定没有胃口,也吃不下东西,所以请你过来。”
“……”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吃一点。”
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屋子里蜡烛太多了,有一股说不出的,淡淡的熏烟的味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越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重,当我走到桌边的时候,明明是深秋雨夜的寒凉,背后竟然也出了冷汗。
我几乎已经能感觉到,他要跟我说什么了。
毕竟,他是裴元修,不是那个什么都写在脸上,却什么都没看在眼里的韩子桐。
我拉开椅子,慢慢的坐下,他动了动指头,立刻有两个‘侍’‘女’过来给我们布菜,先就各盛了大半碗热气腾腾的汤,奉到我们的面前。
我接过来,明明香气四溢的汤水,可就是半点胃口都没有,眼看着他已经拿起勺子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我叹了口气,把碗放下去。
他抬头看着:“怎么了?”
“我没胃口。”
“我不是说了吗,没胃口,也该吃一点。”
“我吃不下。”
“……”
“裴元修,你有话就说吧。”
“……”
他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又低头喝了一口汤,那一口汤,不知道是滋味特别的好,还是特别的苦,他品了许久都没有说话;而我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平静的,甚至有些固执的抿着嘴看着他,等他开口。
两个人都沉默无语,只能听到他勺子下面的汤汁一滴一滴的落到碗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显得周围更加静了。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急促又沉重,不一会儿已经停到了他的‘门’口,舱‘门’被一下子打开了。
回头一看,是韩子桐站在‘门’口。8☆8☆$
风一下子灌进来,满屋的烛火都摇晃起来,映得人影散‘乱’。
裴元修看见是她,皱了一下眉头,而韩子桐一看见我坐在他的房间里,也愣了一下。
一时间,三个人都无话。
然后,才听见他沉声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这个时候,韩子桐才像是回过神来似得,她微微喘息着,一只手抓着‘门’框说道:“元修,金陵那边出——出了点事。”
“金陵?出了什么事?”
“‘药’老……他不见了。”
第1626章 我们的行动,在她的掌握之中
。( )”
“是,公子。”
那两个‘侍’‘女’应着,很快便退了出去,韩子桐站在‘门’口,因为裴元修的话里没有说到她,所以她也就没有走,而是继续站在‘门’口,眉心微蹙的看着我们两。
然后,我听见坐在对面的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说:“是你。”
这句话,并不是询问,也没有疑‘惑’。
而是带着平静的,已经接受了所发生的一切的坦然。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什么?”
他说:“是你。”
这一句话,带着一点沉重,更是笃定。
我仍旧一言不发,沉静得好像他说的根本不是我的事一样,但一边站在‘门’口的韩子桐显然有些稳不住了,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了起来,她不敢置信的望向裴元修:“元修,你说什么?!”
“……”
“你说,是她——”
她一边说着,一边诧异的看向我,下意识的摇着头:“怎么可能。”
裴元修没有理她,只是目光专注的看着我,我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你可冤枉我了。”
“……”
“我是被你们劫来的,而且,我是一直都被关在你们手里。”
“……”
“你们让我走,我才能走;你们不让我动,我连半分都不能动。”
“……”
“我连自己的自由都保证不了了,又如何去给一个千里之外的,金陵的老人自由呢?”
“……”
“你这个玩笑,可开得有点太大了。”
听着我的话,韩子桐也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对裴元修道:“是啊元修,她一直都被我派人看住,她的行动也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听到这句话,裴元修的眼中透出了一点凉意。
他慢慢的说道:“她的行动,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
“我们的行动,在她的掌握之中。”
“……什么?!”
韩子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得,惊愕的睁大眼睛看着他:“怎么可能呢?不是你把她从那个什么宗祠里面抓出来的吗?她,她是我们的俘虏,怎么可能控制我们的行动?”
“……”
裴元修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皱着眉头,但这一次皱眉和之前遇到他不想听到的消息时的皱眉完全不同,反倒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痛苦,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沉重,‘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也许是这几日已经被他忽略掉的,‘胸’口的伤,又一次展示了它的存在吧。
果然,他低下头去,伸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胸’膛,我看着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汗珠,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勉强的撑过了那一阵剧痛,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我。
他说:“的确,是我把你抓出来的。”
“……”
“但其实,是你让我把你抓走的。”
“……”我淡淡的看着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韩子桐站在旁边,更加疑‘惑’了:“什么意思?”
裴元修没有看她,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我的双眸,沉声道:“你猜到了我可能在颜家祠堂里,你也带了刀进来,但是除了‘门’口的那个颜若愚,你没有让任何人跟到祠堂去,保护你的安全。”
“……”
“我应该能想得到。”
“……”
“我应该可以想到的。”
他说到这里,又重复了一句,语气也更加沉重了一些,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悔恨。
我挑着眉‘毛’看着他,一动不动,就看见他捂在‘胸’口的手微微用力:“但当时的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你没有给我这样的时间。”
这一回,我没有再否认,只是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
多少,而已是默认了。
没错,我没有给他可以去细想的时间。
在进入宗祠之前,我就已经不断的告诉自己,以我寻常的手段,以他的心机城府,和机敏程度,只要他能冷静思考,我就很难赢他;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很多事情都能被他想得通,很多计划也都会被他识破——所以,我没有给他时间。
我进入宗祠之后,很快就把我们两之间的关系和气氛推到了决绝的地步,那一刀下去,要么就要了他的命;而他按在我脑后的那一指,也可能让我永远的陷于痴傻的境地,他的情绪让他不可能冷静,我们两决绝的选择更让他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
所以,他“劫走”了我。
“那个颜若愚,”他说:“也不是来陪着你,保护你,而是替你阻拦颜家的人进入宗祠的。”
这个时候了,我自然老老实实的点了一下头。
韩子桐脸上莫名其妙的神情更重了。
她疑‘惑’的道:“阻拦?”
“没错,”裴元修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她进入颜家祠堂放置灵位,虽然是整个颜家都已经公认了的事,但如果停留太久,其他的人势必会怀疑,她让那个颜若愚站在‘门’口,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而是为了在颜家其他人来询问的时候,能尽量的拖延那些人的时间。”
“拖延时间?她们拖延时间来干什么?”
“好让我,劫走她。”
“……!”
韩子桐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望向我,这个时候我也什么被戳穿的尴尬,只是在对上她诧异的目光时,淡淡的垂下了眼睑。
裴元修也看向她,目光显得越发沉重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安排所有的事之前曾经跟你千叮万嘱,在我醒来之前,不可以有轻举妄动。”
“……”
“但你,却在我醒来之前,就带着她上船了。”
韩子桐急忙申辩道:“那是因为,她要逃走!”
“……”
“本来我们的行踪并没有被人发现,颜家也没有派出很多人来寻找她,我是打算听你的话,一直等到你醒来再做打算。可是她——她太狡猾了,如果不是那一次被我发现了,抓她回来,她可能就已经逃走了。”
“……”
这一回,裴元修的眉心,那几道悬针纹更深了一些。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轻叹了一声似得,道:“她如果真的要逃,凭你,是抓不到她的。”
“……”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谢烽带来。” ,
“……”
“况且,她是颜家大小姐,她被我们劫走了,整个西川都震动,怎么可能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行踪,又怎么可能,没有派出太多的人来寻找她?”
听他说到这里,韩子桐明显有些‘混’‘乱’了,而裴元修继续说道:“她如果真的要逃,我们这里的人,没几个能抓她回来的;她既然没有成功,就证明,她只是想要通过逃走,来敦促你做一件事。”
韩子桐茫然的看着她:“敦促我?做什么事?”
“……在我醒之前,离开西川。”
“……”
“上船,去金陵。”
第1627章 你,还要带我去金陵吗?
偏偏,我没有。
虽然我没有逃走,但相对宽松的看守环境,就能让我做更多的事了。
这一刻,韩子桐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道光,好像一下子将这些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惊愕不已的看向我,像是想要说什么,但一伸手指着我时,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我对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她当然不敢说。
不管她的心里有多为自己的姐姐着想,可在裴元修的面前,她还是不敢将自己背地里做的事说出来。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终于还是捏紧了拳头,将手放了下去。
于是,我微笑着,平静的转向了裴元修。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我倒也没有必要再装得那么柔弱可怜,像一只投入陷阱之后绝望无助的小动物,我知道,这副模样大概从今天开始,就已经骗不了任何人了,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没有管我们刚刚眉‘毛’官司打得有多‘激’烈,大概什么都不用说,他也多少都明白。
他看着我,慢慢的说道:“你的安排,真的可谓天衣无缝了”
“……”
“只是,你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醒了。”
“……”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他的‘胸’口。
我的确没想到。
在甘棠村,颜家宗祠里的那个夜晚,在他手中昏‘迷’的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安排的一切都不会有用,我以为,他会就此倒在我的刀下,而我,也会从此忘记所有的恩怨情仇,像个傻子一样开开心心的过完自己的后半生。
其实对于我和他来说,那样的结果未必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虽然现在,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但至少有一些东西,还没有支离破碎,甚至被我们自己毁得灰飞烟灭。
但终究,没能如愿。
他挣脱不了,我也挣脱不了,这红尘俗世的羁绊。
所以我们,还是走到了此刻。
他说道:“我醒了之后,就发现她已经不顾我之前的安排,把你带到了江上,而且我还听说,他们一路畅行无阻的出了西川,颜家也只派了很少的人来追击,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
“不过,那个时候,你的这个手下追上来了。”
“……”
“如果他早一点追上来,我不知道;如果他晚一点追上来,就已经到金陵了,但他不早不晚,偏偏在那个时候追上来,正好。”
“……”
“你的一切安排,都正好,正好让人怀疑,也正好让人释疑。”
“……”
“轻盈,的确是我看轻你了。”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深一分浅一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微微一悸。
其实那个时候,连我自己都意识到,被他看破了。
即使在那之前,我已经跟颜若愚说好,等到甘棠村的人发现我被“劫走”之后,要把我留下的书信‘交’给颜轻尘和马老爷子,让他们一定要在路上打点清楚,不可以阻止韩子桐他们离川,但要派一点人马过来给他们捣‘乱’,把这件事做得像是真的。
但这一切,骗不了裴元修。
毕竟,他跟韩子桐不一样,他在皇城里长了几十年,是作为太子长大的,他能把江南这么重要的地方从裴元灏的手里挖出来,心机城府当然不是一个韩子桐能比的。
只是,我和他之间,出现了一个变数,就是温如‘玉’。
我虽然让颜若愚留下那封书信给颜轻尘,也就几乎控制了整个西川的人马,但我自己的人马,他们是控制不了的,而那个时候,温如‘玉’应该刚刚回到璧山。
我没有给他传递消息过去。
一来,是因为已经空不出这个手来;二来,我也考虑到,之前在甘棠村的时候已经警告过这个年轻人,用兵之事必须得到我的首肯,我以为这一次他会乖乖听话,所以没有多此一举,却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秉‘性’难改,居然这么快就又带兵出来了。
但是,幸亏了这个百密一疏。
他这样一出现,才让裴元修相信,西川不是刻意放走他们,因此也才放松了对我的怀疑。
至少,我的心思没有完全被他看透。
不过,我也并不说破,只淡淡的笑道:“别的人,还没这个本事来看轻我呢。”
我这话其实只是掩饰自己的心思,但不知觉的,一旁的韩子桐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之前,她是一直将我当成傻瓜看待的,以为抓住了我就能完全‘操’纵我,这个时候,裴元修说的那些话——幸好她站在‘门’口没有太多烛光,不然也能看到她的脸红红的,连耳朵尖都红了。
裴元修没有看她,只是在沉默了很久之后,轻轻的叹道:“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怀疑你,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的目标,只有江陵。”
“……”
“我以为你跟着我们上船,东行,是为了在江陵这一战,从我们这里窃取一些消息,帮助你的人获胜。”
“……”
“所以——”
“所以这一路,你都防着我。”
“……”
“只是,我还是没能防得住你。”
我微微一笑。
韩子桐也皱紧了眉头,上前一步说道:“这些天,除了我们让她出来——就算让她出来,也都有人看紧她,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传递的消息出去?那个舱房是我特地给她挑的,不可能藏得下其他的人。”
裴元修没有说话,也是眉心微蹙,带着一点疑问的看向我。
这时,韩子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沉沉的说道:“她是靠这个,传递消息出去。”
这个声音一响起,整个房间里的烛光都像是受到了什么震慑,全都往下压了一下,韩子桐急忙回头,就看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