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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以下,皆吏部注拟。咸平元年,孙仅但得防推。二年,孙暨以下,但
免选注官。盖此两榜,真宗在谅闇,礼部所放,故杀其礼,及三年,陈尧咨
登第,然后六人将作丞,四十二人评事;第二甲一百三十四人,节度推官、
军事判官;第三甲八十人,防团军事推官。
下第再试
太宗雍熙二年,已放进士百七十九人,或云:“下第中甚有可取者。”
乃令复试,又得洪湛等七十六人,而以湛文采遒丽,特升正榜第三。端拱元
年,礼部所放程宿第二十八人,进士叶齐打鼓论榜,遂再试,复放三十一人,
而诸科因此得官者至于七百。一时待士可谓至矣。然太平兴国末,孟州进士
张两光,以试不合格,纵酒大骂千街衢中,言涉指斥,上怒斩之,同保九辈
永不得赴举。恩威并行,至于如此。“张两”馆本作“张雨”。
试赋用韵
唐以赋取士,而韵数多寡,平侧次叙,元无定格。故有三韵者,《花萼
楼赋》以题为韵是也。有四韵者,《蓂英赋》以“呈瑞圣朝”,《舞马赋》
以“奏之天廷”,《丹甑赋》以“国有丰年”,《泰阶六符赋》以“元亨利
贞”为韵是也。有五韵者,《金茎赋》以“日华川上动”为韵是也。有六韵
者,《止水》、《魍魉(wangliang)》、《人镜》、《三统指归》、《信及
豚鱼》、《洪钟待撞》、《君子听音》、《东郊朝日》、《蜡日祈天》、《宗
乐德》、《训胄子》诸篇是也。有七韵者,《日再中》、《射己之鹄》、《观
紫极舞》、《五声听政》诸篇是也。八韵有二平六侧者,《六瑞赋》以“俭
故能广,被褐怀玉”,《日五色赋》以“日丽九华,圣符土德”,《径寸珠
赋》以“泽浸四荒,非宝远物”为韵是也。有三平五侧者,《宣耀门观试举
人》以“君圣臣肃,谨择多士”,《悬法象魏》以“正月之吉,悬法象魏”,
《玄酒》以“荐天明德,有古遗味”,《五色土》以“王子毕封,依以建社”,
《通天台》以“洪台独出,浮景在下”,《幽兰》以“远芳袭人,悠久不绝”,
《日月合壁》以“两曜相合,候之不差”,《金柅》以“直而能一,斯可制
动”为韵是也。有五平三侧者,《金用砺》以“商高宗命傅说之官”为韵是
也。有六平二侧者,《旗赋》以。“风日云舒,军容清肃”为韵是也。自大
和以后,始以八韵为常。唐庄宗时尝覆试进士,翰林学士承旨卢质,以《后
从谏则圣》为赋题,以“尧、舜、禹、汤倾心求过”为韵。旧例,赋韵四平
四侧,质所出韵乃五平三侧,大力识者所消,岂非是时已有定格乎?国朝太
平兴国三年九月,始诏自今广文馆及诸州府、礼部试进士律赋,并以平侧次
用韵,其后又有不依次者,至今循之。
贞元制科
唐德宗贞元十年,贤良方正科十六人,裴垍为举首,王播次之,隔一名
而裴度、崔群、皇甫镈(b)继之。六名之中,连得五相,可谓盛矣!而邪
正直不侔。度、群同为元和宰相,而铸以聚敛贿赂亦居之,度、群、极陈其
不可,度耻其同列,表求自退,两人竟为铸所毁而去。且三相同时登科,不
可谓无事分,而玉石杂揉,薰获同器,若默默充位,则是固宠患失,以私妨
公,裴、崔之贤,谊难以处也。本朝韩康公、王岐公、王荆公亦同年联名,
熙宁间,康公、荆公为相,歧公参政,故有“一时同榜用三人”之语,颇类
此云。
贻子录
先公自燕归,得龙图阁书一策,曰《贻子录》,有“御书”两印存,不
言撰人姓名,而序云:“愚叟受知南平王,政宽事简”。意必高从海擅荆诸
时,宾僚如孙光宪辈者所编,皆训儆童蒙。其《修进》一章云,咸通年中,
卢予期著《初举子》一卷,细大无遗。就试三场,避国讳、宰相讳、主文讳。
士人家小子弟,忌用熨斗时把帛,虑有拽白之嫌。烛下写试无误笔,即题其
后云“并无揩改涂乙注”,如有,即言字数,其下小书名。同年小录是双只
先辈各一人分写。宴上长少分双只相向而坐,元以东为上,。。(ch8n)以西
为首,给、舍、员外、遗、补,多来突宴,东先辈不迁,而西先辈避位。及
吏部给春关牒,便称前乡贡进士,大略有与今制同者,独避宰相、主文讳,
不复讲双只,先辈之名,他无所见。其《林园》一章谓茄为酪酥,亦甚新。
金花帖子
唐进士登科,有金花帖子,相传已久,而世不多见。予家藏咸平元年孙
仅榜盛京所得小录,犹用唐制,以素绫为轴,贴以金花,先列主司四人衔,
曰:翰林学士给事中杨,兵部郎中知制浩李,右司谏直史馆梁,秘书丞直史
馆朱,皆押字。次书四人甲子,年若干,某月某日生,祖讳某,父讳某,私
忌某日。然后书状元孙仅,其所纪与今正同。别用高四寸绫,阔二寸,书“盛
京”二字,四主司花书于下,粘于卷首,其规范如此,不知以何年而废也。
但此榜五十人,自第一至十四人,惟第九名刘烨为河南人,余皆贯开封府,
其下又二十五人亦然。不应都人士中选若是之多,疑亦外方人寄名托籍,以
为进取之便耳。四主司乃杨砺、李若拙、梁颢、朱台符,皆只为同知举。
物之小大
列御寇,庄周大言小言,皆出于物理之外。《列子》所载:“夏革曰:
渤海之东,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中有五山,高下周旋三万
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而五山之根无所连著。帝使巨鳌十五举首而戴之,
叠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而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千而暨山所,一
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于是岱舆、员峙二山,沈于大海。”张湛注
云:“以高下周围三万里山,而一鳌头之所戴,而六鳌复为一钓之所引,龙
伯之人能并而负之。计此人之形当百余万里,馄鹏方之,犹蚊呐蚤虱耳。太
虚之所受,亦奚所不容哉!”《庄子·逍遥游》,首著鳏鹏事云:“北溟有
鱼,其名为鲲,鳗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徙于南
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二子之语大若此。至于小言,则
《庄子》谓:“有国于蜗之左角,曰触氏,右角曰蛮氏,相与争地而战,伏
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列子》曰:“江浦之间生么虫,其名曰
焦螟,群飞而集于蚊睫,弗相触也,栖宿去来,蚊弗觉也。黄帝与容成子同
斋三月,徐以神视,块然见之,若嵩山之阿,徐以气听,砰然闻之,若雷霆
之声。”二子之语小如此。释氏维摩诘长者居丈室而容九百万菩萨并师子座,
一芥子之细而能纳须弥。皆一理也。张湛不悟其寓言,而窃窃然以太虚无所
不容为说,亦隘矣!若吾儒《中庸》之书,但云:“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
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则明白洞达,归
于至当,非二氏之学一偏所及也。
郭令公
唐人功名富贵之盛,未有出郭汾阳之右者。然至其女孙为宪宗正妃,历
五朝,母天下,终以不得志于宣宗而死,自是支胃不复振。及本朝庆历四年,
访求厥后,仅得裔孙元亨于布衣中,以为永兴军助教。欧阳公知制诰,行其
词曰:“继绝世,褒有功,非惟推恩以及远,所以劝天下之为人臣者焉。况
尔先王,名载旧史,勋德之厚,宜其流泽于无穷,而其后裔不可以废。往服
新命,以荣厥家!”且以二十四考中书令之门,而需一助教以为荣,吁,亦
浅矣!乃知世禄不朽,如春秋诸国,至数百年者,后代不易得也。
纪年兆祥
自汉武建元以来,干余年间,改元数百,其附会离合为之辞者,不可胜
书,固亦有晓然而易见者。如晋元帝永昌,郭璞以为有二日之象,果至冬而
亡。桓灵宝大亨,识者以为一人二月了,果以仲春败。萧栋、武陵王纪,同
岁窃位,皆为天正,以为二人一年而止,其后皆然。齐文宣天保,为一大人
只十,果十年而终。然梁明帝萧岿亦用此,而尽二十三年。或又云,岿蕞尔
一邦,故非讥祥所系。齐后主隆化,为降死;安德正延宗德昌,为得二日。
周武帝宣政,为字文亡日;宣帝大象,为天子冢。萧琼、晋出帝广运,为军
走。隋炀帝大业,为大苦未。唐值宗广明,为唐去丑口而著黄家日月,以兆
巢贼之祸。钦宗靖康,为立十二月康,果在位满岁,而高宗由康邸建中兴之
业。熙宁之未将改元,近臣撰三名以进,曰“平成”,曰“美成”,曰“丰
亨”,神宗曰:“成字负戈,美成者,犬羊负戈。亨字为子不成,不若去亨
而加元。”遂为元丰。若隆兴则取建隆、绍兴各一字,与唐贞元取贞观、开
元之义同。已而嫌与颜亮贞隆相近,故二年即改乾道。及甲午改纯熙,既已
布告天下,予时守赣,贺表云:“天永命而开中兴,方茂卜年之统;时纯熙
而用大介,载新纪号之文。”迨诏至,乃为淳熙,盖以出处有“告成《大武》”
之语,故不欲用。
民俗火葬
自释氏火化之说起,于是死而焚尸者,所在皆然。固有炎暑之际,畏其
秽泄,敛不终日,肉尚未寒而就爇(ru^)者矣。鲁夏父弗忌献逆把之议,展
禽曰:“必有殃,虽寿而没,不为无殃。”既其葬也,焚烟彻于上,谓已葬
而火焚其棺椁也。吴伐楚,其师居糜,楚司马子期将焚之,令尹子西曰:“父
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谓前年楚人与吴战,多死糜中,不
可并焚也。卫人掘褚师定子之墓,焚之于平庄之上。燕骑劫围齐即墨,掘人
家墓,烧死人,齐人望见涕位,怒自十倍。王莽作焚如之刑,烧陈良等。则
是古人以焚尸为大僇也。列子曰:“楚之南有炎人之国,其亲戚死,■其肉
而弃之,然后埋其骨;秦之西方有仪渠之国,其亲戚死,聚柴积而焚之,熏
则烟上,谓之登遐,然后成为孝子。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而未足为异也。”
盖是时其风未行于中国,故列子以仪渠为异,至与朽肉者同言之。■音寡。
太史日官
《周礼》春官之属曰:“太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国之治。正岁年以
序事,颁之于官府及都鄙,颁告朔于邦国。”“小史掌邦国之志,奠系世,
辨昭穆。”郑氏注云:“太史,日官也。”引《左传》:“天子有日官,诸
侯有日御”为说。志,谓记也。史官主书,《国语》所谓《郑书》及《帝系》、
《世本》之属是也,小史主定之。然则周之史官、日官,同一职耳。故司马
谈为汉太史令,而子长以为“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
畜之,流俗之所轻也。”今太史局正星历卜祝辈所聚,其长曰太史局令,而
隶秘书省,有太史案主之,盖其源流有自来矣。
汲冢周书
《汲冢周书》今七十篇,殊与《尚书》体不相类,所载事物亦多过实。
其《克商解》云“武王先人,适纣所在,射之三发,而后下车,击之以轻吕,
剑名。斩之以黄钺,县诸大白。商二女既缢,又射之三发,击之以轻吕,斩
之以玄钺,县诸小白。”越六日,朝至于周,以三首先馘,入燎于周庙,又
用纣于南郊。夫武王之伐纣,应天顺人,不过杀之而已。纣既死,何至枭戮
俘臧,且用之以祭乎?其不然者也,又言武王狩事,尤为淫侈,至于擒虎二
十有二,猫二,糜五千二百三十五,犀十有三,牦七百二十有一,熊百五十
一,罴百十八,豕三百五十有二,狢十有八,鹿十有六,麝五十,鹿三千五
百有二。遂征囚方,凡憝国九十有九国,馘磨亿有十万七千七百七十有九,
其多如是,虽注家亦云武王以不杀为仁,无缘所诚如此,盖大言也。《王会
篇》皆大会诸侯及四夷事,云:“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大公在右,堂下
之右,唐公、虞公南面立焉,堂下之左,商公、夏公立焉。”四公者,尧、
舜、禹、汤后,商、夏即杞、宋也。又言:俘商宝玉亿有百万。所纪四夷国
名,颇古奥,兽畜亦奇崛,以肃真为稷真,秽人为秽人,乐浪之夷为良夷,
姑蔑为姑妹,东瓯为且匝,渠搜为渠叟,高句丽为高夷。所叙:“秽人前儿,
若弥猴,立行,声似小儿。良夷在子,兽名。弊身人首,脂其腹,炙之藿则
鸣。扬州禹禺鱼、人鹿。青丘狐九尾。东南夷白民乘黄,乘黄者似骇,背有
两角。东越海龛、海阳、盈车、大蟹。西南戎曰央林,以酋耳,酋耳者,身
若虎豹。渠叟以的犬,■犬者,露犬也,能飞食虎豹。区阳戎以鳖封,鳖封
者,若彘,前后有首。蜀人以文翰,文翰者,若皋鸡。康民以稗苡,其实如
李,食之宜子。北狄州靡■■,其形人身枝踵,自笑,笑则上唇翁其目,食
人。都郭亦北狄。生生,若黄狗,人面能言。奇干亦北狄。善芳,头若雄鸡,
佩之令人不眯。正东高夷赚羊,赚羊者,羊而四角。西方之戎曰独鹿,邓邛
距虚。犬戎文马,而赤鬄缟身,目若黄金,名古皇之乘。白州北闾,北阎者,
其华若羽,以其木为车,终行不败。”篇未引伊尹《朝献商书》云:“汤问
伊尹,使为四方献令。伊尹请令,正东以鱼皮之鞞、鲗酱、皎瞂、利剑;正
南以珠玑、玳瑁、象齿、文犀;正西以丹青、白鹿、江历、珠名。龙角;正
北以橐驼、騊駼、駃騠、良弓为献。汤曰:善。”凡此皆无所质信,姑录之
以贻博雅者。唐太宗时,远方诸国来朝贡者甚众,服装诡异,颜师古请图以
示后,作《王会图》,盖取诸此。《汉书》所引:“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毋为权首,将受其咎。”以为《逸周书》,此亦无之,然则非全书也。
曹子建论文
曹子建《与杨德祖书》云:“世人著述,不能无病,仆常好人讥弹其文,
有不善,应时改定。昔丁敬礼常作小文,使仆润饰之,仆自以才不过若人,
辞不为也。敬礼谓仆:‘卿何所疑难,文之佳丽,吾自得之,后世谁相知定
吾文者邪?’吾常叹此达言,以为美谈。”子建之论善矣。任昉为王俭主簿,
俭出自作文,令昉点正,昉因定数字,俭叹曰:“后世谁知子定吾文?”正
用此语。今世俗相承,所作文或为人诋河,虽未形之于辞色,及退而怫然者,
皆是也。欧阳公作《尹师鲁铭》文,不深辩其获罪之冤,但称其为文章简而
有法。或以为不尽,公怒,至治书他人,深数责之曰:“简而有法,惟《春
秋》可当之,修于师鲁之文不薄矣。又述其学曰‘通知古今’,此语若必求
其可当者,惟孔、孟也。而世之无识者乃云云。此文所以慰吾亡友尔,岂恤
小子辈哉!”王荆公为钱公辅铭母夫人蒋氏墓,不称公辅甲科,但云:“子
官于朝,丰显矣,里巷之士以为太君荣。”后云:“孙七人皆幼。”不书其
名。公辅意不满,以书言之,公复书曰:“比蒙以铭文见属,辄为之而不辞。
不图乃犹未副所欲,欲有所增损。鄙文自有意义,不可改也。宜以见还,而
求能如足下意者为之。如得甲科为通判,何足以为大夫人之荣?一甲科通判,
苟粗知为辞赋,虽市井小人,皆可以得之,何足道哉?故铭以谓闾巷之士,
以为大夫人荣,明天下有识者不以置荣辱也。至于诸孙,亦不足列,孰有五
子而无七孙者乎?”二公不喜人之议其文亦如此。
雨水清明
历家以雨水为正月中气,惊蛰为二月节,清明为三月节,谷雨为三月中
气。而汉世之初,仍周、秦所用,惊蛰在雨水之前,谷雨在清明之前,至于
太初,始正之云。
容斋续笔
卷第十四(十七则)
尹文子
《汉·艺文志》名家内有《尹文子》一篇,云:“说齐宣王。先公孙龙。”
刘歆云,“其学本于黄、老,居稷下,与宋钘、彭蒙、田骈等同学于公孙龙。”
今其书分为上下两卷,盖汉末仲长统所铨次也。其文仅五千言,议论亦非纯
本黄、老者。《大道篇》曰:“道不足以治则用法;法不足以治则用术,术
不足以治则用权;权不足以治则用势;势不足则反权。权用则反术;术用则
反法;法用则反道;道用则无为而自治。”又曰:“为善使人不能得从,此
独善也。为巧使人不能得为,此独巧也。未尽善巧之理。为善与众行之,为
巧与众能之,此善之善者,巧之巧者也。故所贵圣人之治,不贵其独治,贵
其能与众共治;贵工倕之巧,不贵其独巧,贵其能与众共巧也。今世之人,
行欲独贤,事欲独能,辩欲出群,勇欲绝众。独行之贤,不足以成化;独能
之事,不足以周务;出群之辩,不可为户说;绝众之勇,不可与正陈。凡此
四者,乱之所由生。圣人任道、立法,使贤愚不相弃,能鄙不相遗,此至治
之术也。”详味其言,颇流而入于兼爱。《庄子》末章,叙天下之治方术者,
曰:“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人,不忮于众。愿天下之安宁,以活民
命,人我之养,毕足而止,以此白心,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宋钘、尹文闻
其风而悦之,作为华山之冠以自表。虽天下不取,强聒而不舍者也。其为人
太多,其自为太少。”盖亦尽其学云。荀卿《非十二子》有宋钘,而文不预。
又别一书曰《尹子》,五卷,共十九篇,其言论肤浅,多及释氏,盖晋、宋
时衲人所作,非此之谓也。
帝王训俭
帝王创业垂统,规以节俭,贻训子孙,必其继世象贤,而后可以循其教,
不然,正足取侮笑耳。宋孝武大治宫室,坏高祖所居阴室,于其处起玉烛殿,
与群臣观之。床头有土障,上挂葛灯笼、麻蝇拂。恃中袁f 因盛称高祖俭素
之德,上不答,独曰:“田舍翁得此,已为过矣!”唐高力士于太宗陵寝宫,
见梳箱一、柞木梳一、黑角篦一、草根刷子一,叹曰:“先帝亲正皇极,以
致升平,随身服用,唯留此物。将欲传示子孙,永存节俭。”具以奏闻。明
皇诣陵,至寝宫,问所留示者何在?力士捧跪上,上跪奉,肃敬如不可胜,
曰:“夜光之珍,垂棘之壁,将何以愈此?”即命史官书之典册。是时,明
皇履位未久,厉精为治,故见太宗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