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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候君心-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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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豆包包了……你知不知道哇,我在佛肚子里蜷了一天一宿唉……”哭着哭着,她的肚子还很配合地响了两声,于是她便很自然地咬上两口豆包继续哭。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她是停不下来了,骆修索性交叠起双臂,枕到脑后,玩味地看着她边哭边啃豆包的憨态,想大笑却又被她压得上不来气儿。好容易等到她开始抽搭了,骆修挑眉问道:“你叫什么?”

“嗯,光阳……许光阳。”

“许濮阳是你的什么人?”

“哇——你不要提他这个没良心的——他坏死了——他的心眼比后哥还要黑——就是他把我卖给他的好兄弟了——”

骆修要是上得来气儿估计他也要笑爆了,得,这位想来就是刑部尚书许濮阳家里那个传说中无比“乖巧”“闺秀”“礼数周全”的妹子了。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骆修一个挺身扶着她就坐了起来,把她挪到一边,毕竟俩人都是名门之后,但凡传出些什么闲话那都是不好听的。可那脚步声在殿外就停下了,接着一个童稚的声音就脆脆地传进来:“世子,大师请您到他的禅房中用膳。”

骆修悠然起身,抖抖衣襟,举步就往殿外走,走出两步,他下意识地一回头,却见许光阳捏着啃了一半的豆包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瞪着他,骆修吊吊嘴角,轻斥道:“你要是想啃一辈子豆包你就继续呆在那儿!”

瞬间,可怜巴巴的就不是她了,转而换作了那豆包——有情豆包无情弃,它再次回到了供桌上,它的兄弟们中间,而且,没来得及被啃的那半还被许光阳“细心”地冲外摆在见人的这面。在这之后,那仍挂着泪痕的小脸便朝骆修咧开了一个炫目可爱的俏笑。骆修顿感啼笑皆非。

后院,一了大师的禅房里,三人餐桌。

许光阳小口小口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正眼都不敢多瞧几眼那些香飘飘的素膳。

“光阳丫头,你大可不必如此拘谨,只吃白饭怎么能行?”一了大师慈祥地笑道。

许光阳并不敢往前伸一下筷子,却小心翼翼地斜了一眼骆修,似乎在征求他的允许。一了大师见此了然一笑。

骆修并不看她,脸上不作任何表情地说:“叔父说的甚是。”

许光阳立马乖巧地冲他们叔侄二人眯眯一笑,二话不说就并起筷子插向一块她垂涎已久的锅塌豆腐,喜滋滋地拌进白饭里,一了大师笑眯眯地又亲手为她浇上一勺汤汁。豆包了好几顿的许光阳干脆直接放弃了筷子,直接用勺子往嘴里舀起了拌饭。这神情,这举止,如果不看脸,真的会以为这前后是两个人。

骆修的嘴角微微地抽了一下,心道:还挺能装个大头蒜的!

一了大师似乎看出了骆修的心事,心道:不能装怎么过你爹那一关?!

玉兔东升,在正殿中静坐了一天,骆修终是没能等来玄墨,他的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还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只要一合上双眼,一了大师的教诲便会盘亘在他的耳边。

“她心中没你,你心中却有她……”

“修儿,有得必有失……”

“事事莫强求……”

清冷的月夜中,骆修自觉有些落寞,不由轻叹一声。哪知,紧接着,他的叹息还有一声回音,骆修回头去看。

“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不想一辈子蜷在佛肚子里……”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怯怯地飘来。

“……你哥住在哪个苑子里?”骆修挤出最后一丝耐性。

朦胧的月光中,小粉唇一瘪,骆修脑中立马警铃大作,抢在她嚎啕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感觉着她无声的干打雷不下雨,骆修的太阳那儿一阵紧过一阵。

“许濮阳倒底要把你嫁给哪个?”若真是太不济,为了甩掉这个难缠的包袱,勉为其难地管一把闲事也值。

“姓左的那个……”

左寒?!骆修头先反应便是,这两个,似乎真的有些不搭调。难道许濮阳的脑子被驴踹了么?!骆修粗喘一声,先迂回劝道:“左寒,其实,说得过去。”

“你觉得他说得过去你怎么不嫁?!他胸前长那么多毛,难道他是野猴子么?!”许光阳不满地嘟囔道。

骆修只觉俩眼皮儿抽了一下,又抽了一下。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会知道这个?!”

“我……我……我偷偷去看过……谁知,谁知……正赶上野猴子……他在院中里……赤膊练功哎……”许光阳低下头小声嗫嚅着,左右脚丫子不住地互相倾轧。

骆修一下子明白了为何许濮阳总是见天儿地不是铁青着脸,就是挂着俩大眼袋去上朝;他也终于明白了许濮阳为何总是不住地对外“宣扬”他的妹子有多好多乖(奇*书*网^。^整*理*提*供);最关键的是他理解了许濮阳这次急急“甩货”的苦衷。

“我去跟你哥说说,叫你不用嫁可好?……你哥住哪儿?”骆修现在一个头四个大。

“你一走,他肯定会变卦的——这回我娘上吊都劝不住他——”

骆修心里陡然一片凄凉,他都没力气骂天骂地了,眼下他只想留口气处理这个棘手的丫头。

“那你倒底想怎样?!……你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吧?!”此语一脱口,一了大师日里的话语再次闪电般穿过骆修的脑中,骆修下意思地怔住了,“一辈子”“跟着自己”……

许久,许光阳闪烁着映出双月的美眸,娇羞地却是有些小小的坚定地轻吐:“我愿意……”

骆修晕了。

唱风阁里。

玄墨正端着她那盛满石头鱼的木盆子准备去抢温泉池子,却被忽闪着大牛眼的宋庆卿拦住了。

“义……义华公主,在下是,宋庆卿。”

哦,那个给皇姐夫管饭的,玄墨眯眯一笑,施礼道:“宋公子,小舅舅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

“公主,不不不,我……我来是想说,虽然公主长得……长得……呃……憨,可是!可是可是……”宋庆卿是好孩子,上回方舒对玄墨相貌作出的那半截的评价,至今叫他历历在耳。

玄墨忍不住反问:“我长得憨?!”

“呃……”宋庆卿为难地点点头。

伤自尊了!玄墨鼓起腮帮子道:“既然我长得有碍观瞻,还请宋公子移步!”说完狠狠地擦过他的胳膊,昂首阔步地向浴池挺进,那一盆石头鱼被晃得“叮了咣当”地响。

宋庆卿在她身后捶胸顿足,大泪滂沱地从袖口中掏出一枝不知他从哪儿搞来的小月季,哭道:“容我说完啊公主,你在我心里就像这花一样美丽呀——”尚未哭完,小月季“吧嗒”一声耷拉了头,那无力的苍白,就好像宋庆卿的告白。

而这并不算完,在宋庆卿之后,齐剑、左寒(左寒绝对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等一干公子都前来求婚,结果都被恼羞成怒的玄墨以一块“求婚者勿入”的大牌子给挡在了苑门外——

方直目瞪口呆地望着苑门前那一拨又一拨的求婚者,看痴了眼。

他赶紧跑去“沧海阁”向战承嶪卖弄:“承嶪,我的玄儿现在可是抢手货!瞧瞧那堆求婚的人!承嶪,反正你和谢芸的婚约早晚是要解除的,要不你也借着这场春风去表现一下吧!……哎呀,我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怂恿姐姐多给我生几堆小玄儿的,啧啧,满朝文武都管我叫声舅舅,那滋味儿——”

听着方直婆婆妈妈的喋喋不休,战承嶪挑眉一笑,云淡风轻地说:“我根本就不用表现。”直,欲擒故纵你懂么?我早说过,我看中的女人用不着别人费心,她,跑不了……

(中卷终)

【末卷:君以千面候芳心】

丫头要及笄

冬月初二,参加玄墨及笄大典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到京城,简恒也带着梅灵雪跟着穆赛一家一道回来了。简恒还是固执,没有接受穆赛给他的一切封号,没办法,方枭一“气”之下,收他做了义子,这下可好了,在玄墨这儿,“恒哥哥”一下子扶摇直上,成了“恒舅舅”。不过方直为此憋屈了好几天,因为他的兔子整天粘在简恒那儿,任他吹胡子瞪眼,兔子通通视而不见,就是不摆他。赶在玄墨及笄前,由方枭出面,给简恒和梅灵雪补办了个盛大的婚宴,梅老丞相倒是豁达,因乐于跟镇国侯府结亲,对于梅灵雪私奔一事,他反倒责怪了梅逸一顿。这一下,人丁本就旺盛的镇国侯府,便更热闹了。

这天,冬日明耀,玄墨赶着天儿好心情好,终是想起方直了,跑到他的苑子里荡着秋千等他回来。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玄墨惬意地眯着眼,感受着宽大的袖子和衣摆“呼呼”地兜着风,突听有脚步声进到苑子里,玄墨睁开了眼。

炫目灿烂的阳光给那身月白袍镀上一曾金黄煦暖的光晕,那不凡的气度真的很像俊逸的谪仙,因他背着光,五官尽数晕染在了金光中之中,玄墨仿佛一下子便回到了他俩初次相见时的情形,只是,心境却已不同,好一个“人生若是初相见;何处‘冬风’悲画扇”。想到这儿,方才那和煦的冬日,不知怎的就一下子刺痛了她的小桃花,玄墨费劲地扬起头,暗咒一声:“你这该死的大太阳……刺得我眼酸!”太阳听见了她的咒骂,伤透了心,忙不迭地就近躲进一块厚厚的云彩里,再也不肯出来,它说,它是冤枉的呀!今天它可是响应了想要晒被子的人们的号召,才卯足了劲儿要灿烂一把的呀!

玄墨不安地扭着衣角,望着他步步走近,好容易才鼓出半辈子的勇气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很小声很艰难地启齿道:“梅……大人……”

梅逸先是一愣,继而他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许多。

“舅舅他还没回来,请您稍待片刻。”

“玄儿你非要变得跟我这般生疏么?!”

两人同时开了口,开口过后两人间便又是长长的沉默。等玄墨再度仰起脸时,她那双桃花已然变得晶莹弥蒙起来,倒是很贴切地应了那句“桃花潭水深千尺”。

“逸哥哥,对不起呀……”想想梅逸从前的好,再想想她和梅逸就那么不明不白地回不去从前了,玄墨不甘心,玄墨懊恼,玄墨难受,玄墨心里发堵,接着玄墨便泣不成声了。

梅逸上前一步把她的脑袋扣进自己怀里,轻声安慰道:“是逸哥哥不好,是逸哥哥太自私了……”

“嗯嗯!”听梅逸这么一开口,玄墨突觉事情好像根本就没她想象的那么复杂,一切的一切,完全就是很有回旋的可能,她心里一下子轻松许多,使劲点点头,踮起脚尖,得寸进尺地把冰凉的爪子抠进梅逸的后衣领里,趁机刹住了眼泪。

给她的开闸大水一冲,一下子就把太阳用来遮挡自己的云彩全都给冲跑了,太阳光不溜丢的身子再度怯生生地露了出来,太阳羞红了脸,顿时,一切阴霾都消失不见。

眼下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叫梅逸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他又说不清楚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了,他正迟疑着,就听耳边一个破涕为笑雨过天晴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狡黠的声音弱弱地试探过来:“逸哥哥,你会像从前那样疼我么?”

“当然。”梅逸毫不犹豫地冲口而出。

“即便是小梅花要变成我的恒舅母?”

“嗯,玄儿,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好么?”几天下来,看着妹妹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幸福淡定的笑,梅逸心里确是很欣慰。只是,丫头怎么管雪儿叫小梅花呢?

“嗯~逸哥哥,即便你都已经成为驸马了……呃……你也会疼我么?”

“傻丫头,逸哥哥自然是想清楚了……”

“呃,逸哥哥,你的公主会吃醋的……”

“呵呵,洛涵可比你懂事,她可不想某人那么小心眼……”梅逸睇眼笑道。

玄墨撅撅嘴,不服,呢喃道:“叫那么亲热,真是肉麻……”

梅逸笑开了。

“嗯,逸哥哥,那你可不许仗着辈分大倚老卖老,反正我是不会喊你舅舅的!”

“……”本来他就从没想过要作她舅舅好不好?!

“逸哥哥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你说你原谅我。”

“我原谅你。”梅逸强忍住笑。

兔子低笑一声,心满意足地把脑袋从他的脖子左边又蹭到右边。

“逸哥哥,我的日子里少一个哥哥奏是不舒服。”

“乖玄儿,我的日子里少你这么个宠物也很不舒服。”梅逸仿着她的口气憋着笑,却是极认真地回道。

“逸哥哥,你敢向我保证你再也不会拿‘我再也不闯王’了威胁我么?”

“嗯?……嗯。”不知她的小肚子里又在盘算着什么,梅逸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如果你再闯祸,我照样拿别的什么来治你!

“嘻嘻,逸哥哥~你把大胖子师傅让给我好么?”玄墨贼眉鼠眼地瞅着梅逸笑眯眯的神色,开始得便宜卖乖。

哦,敢情她在这儿等着他呀,梅逸笑道:“不好。”要知道,这可是他治她的保留手段,怎能说让就让?!

梅逸只觉怀里的小身子一僵,接着就又听她百般讨好地迂回着商量道:“那,逸哥哥,大后天我及笄,你把大胖子师傅借我两天可好?”

她那点子心眼儿梅逸岂能猜不透?!还不是有得借没得还?!

梅逸了然得意地看着她笑道:“不好。”

“小气。”玄墨脸色一滞,小声嘟囔一句,不过旋即又在梅逸身上舒服地蹭蹭痒,一脸幸福地呢喃一句,“不过那我也不怪你,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梅逸就知道,她对大胖子师傅是不会那么轻易说放弃的……

冬月初六一大早,玄墨就被谢铮给接进了宫。

大典前,御书房里。

“我说小墨墨,今儿个你及笄,你倒底选中了那个做驸马呀?你的嫁妆我和你姐姐可早都备好了哈!”

“嗯……”玄墨垂下头,乌亮的眸子滴溜溜一通乱转,摆明了她就是不想现在就给谢铮说,“羞人答答的……”两条小狼腿儿垂在太师椅前不安分地前后左右乱晃着。

坐在谢铮身旁的方留书捂嘴俏笑一声,与谢铮对视一眼后,帮腔道:“玄儿,现下就咱们仨,你姐夫也不是外人,说出来咱们也好帮你把把关不是?”

“咦——”玄墨不安地拧起了袖角,生生将那身簇新的朱红色的华服拧出好些个褶子。

“呵呵——”谢铮望着她有些窘迫的娇憨,干脆笑出声儿来。笑了几声,瞥见玄墨憋得脖子都红了,他一转眸子,佯做生气地板下脸来诈唬道:“小墨墨,你是不是又把你皇姐夫的话当耳旁风了?!你若没上心找驸马,那皇姐夫可要随便给你指一个了哈!”

“别别!皇姐夫~人家有~有喜欢的人嘛~”玄墨果然着道,急了,手上拧出的“麻花”更细了。

“那你倒是说呀!”

“呃……皇姐夫,玄儿想问问……嗯……那个……木头驴……呃,的婚约……”玄墨艰难地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迸着,她对战承嶪还是不死心。

“木头驴?!”谢铮先是一愣,继而在桌子底下急急拖过方留书的手摁到自己的肚子上,没法子,他的肠子似乎有些打结儿,一时难受的紧。

“嗯,就是那个战什么……唉~皇姐夫你讨厌死了……你明知道他的……”玄墨的脖子弯成了天鹅,头差一点就拱进袍子里了。

谢铮算是开了眼了,能看见玄墨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实属不易。

“噢,你说玄飏王战承嶪啊——”谢铮调整了半天的内息,好容易才顺了气儿,故作恍然大悟道。

“嗯。”几不可闻的一声应承。

“你怎会喜欢上他?京城那多公子你怎就——”玄墨以为谢铮是因为为难才这样说的,所以不待他说完,便冒然打断他道:“皇姐夫不必为难!玄儿知道他与三公主尚有婚约的……而且,而且,这也只是玄儿一厢情愿罢了……他什么心意玄儿不曾知道……皇姐夫和姐姐大可不必为玄儿过于忧心……”说着说着,玄墨脸上便不期然地流露出叫人怜惜的落寞。谢铮见状顿时敛住了笑意,沉沉地与方留书对视了一眼后,心道:傻妞儿!承嶪那小子想你想得脑壳子都厚了好几层,你倒好,净在那儿妄自菲薄!想到这儿,他便打定主意决定不管战承嶪的什么狗屁计划了,他要告诉玄墨真相,刚开口道:“小墨墨,这婚事——”

谁知玄墨强打起精神再次打断他,反而安慰起他俩来了:“皇姐夫、姐姐,木头驴我嫁不了,那我便嫁他弟弟好了!他有个孪生弟弟,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吧?他叫凌书玉,待我很温柔,人也不错,虽然在我心里比不上木头驴,可是他会对我好的!我向你们保证!”谢铮听得心都酸了,又心疼又愤懑地狂拍脑门子,郁闷得本来很俊美的五官愣是给错了位,他低呵一声:“你保证有个屁用?!”光这还不解气,谢铮还在心里头把战承嶪用更难听的话喷狗血喷鸡血地臭骂了一顿。

听谢铮突冒粗口,玄墨一下子僵在那儿了。

“铮哥哥,你吓到玄儿了。”方留书起身走到玄墨身边,把她揽到怀里轻轻地安抚。

“唉——”玄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察颜观色了半天才敢谨慎地问:“皇姐夫,凌书玉他,不好么?”

这叫他怎么答?!谢铮现在更觉战承嶪欠抽了。他实在很想说:战承嶪和凌书玉,根本就没一个好鸟儿!但这么说肯定要伤了丫头的心,谢铮苦笑一下,一脸挫败之色地违心地打起了哈哈:“嗯,嗯,可以,嗯。”

也不知玄墨听进去没有,她低眉垂目,有些黯然道:“我倒希望他不要那么好,这样对他才公平,我心里总想着木头驴,他心里头肯定不好过的。”

谢铮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心道:好啊,好啊!你还帮他说起了好话了嗯?!真是气死人了!你这个,这个,蠢妞儿!接着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掌握拳狠狠地砸了下桌子,正要开口,却听方留书柔柔地唤了他一声“铮哥哥”,只仨字儿,便胜过千言万语,气头上的谢铮粗喘了半天,终是将想说的咽回到肚里去,转而坚定地说:“小墨墨,日后他若是胆敢欺负你,皇姐夫便把他扒光了丢到勾栏院里,叫他卖笑去打发后半辈子!”谢铮真是气彪了。

“啊?”玄墨先是一头雾水,然后便羞红了脸,接着小桃花一迷散,她便失神地幻想出凌书玉涂胭脂抹粉地抖着小香帕揽客的那一幕,玄墨不由自主地笑出来声,她头一回听说这么不登大雅的治罪之法,而且还是从一个九五之尊的口中听到的,不过,玄墨由此开始对谢铮生出些五个身体投地的佩服了,她红着脸嗫嚅道:“皇姐夫,你好强哎——”正义愤填膺的谢铮闻言当下一顿,脸皮儿红了又红,抽了又抽,方留书在一旁笑翻了。

“书儿,小墨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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