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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候君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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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解开啦,不过,贤弟洁癖的毛病可得改改!”凌书玉爽声大笑:“哥哥是与你开玩笑的,还是那句话,咱们后会有期!”

玄墨呆楞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竟是遭遇了——传说中的——调戏!她可是公主哎!从小到大,除了方直,有谁胆敢这样对她毛手毛脚?!玄墨当下勃然大怒,俯身拾起一个蚌狠狠地朝他的背影掷去:“去你母亲的后会有期!巴不得跟你老死不再碰面!”

至此,玄墨心中更加坚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老天之所以造出这群孽,就是为了让他们跟女子作对的!

玄墨回京

那天的后来,阿牛一个劲儿地向玄墨痛哭,哭他自己临危独逃,哭他辜负了玄墨的信任,哭他对不住玄墨,云云。再后来,玄墨光着脚丫子回到他们洗衣服的地方,拾回了旧衣,玄墨匆忙换下湿衣后就与丁老太祖孙二人辞别,阿牛哭得更是稀里哗啦。再再后来,玄墨都走出好远了,小脚丁老太沿路追来,硬是塞给玄墨一本莫名其妙的旧曲谱,说是作为补偿,玄墨掂了掂,估计那又是丁老太的什么“传世之宝”。

……

在淮安府里老老实实地接连窝了五天,惊魂甫定的玄墨才怀着侥幸的心理再度盘算着出门,这回她发誓要乔装成一名无论是长相还是衣着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书生,只要不招人注意,也就意味着什么乌七八糟的“玉”就都惹不上。可是她也不想想,她那性子,遮掩的了么?!

装扮齐整,正欲出门,弄玉却一脸愤怒地踏进房门,进门就嚷嚷:“这什么世道哇?!臭媒婆子也这么势利!公主您给评评理,厨房的宛姨花了整十两银子把她闺女的终身托付给万婆子,那死老婆子也不怕遭雷劈,竟随便找了个年过四十的鳏夫应付宛姨!您不知道,穷人家攒十两雪花银那多么不易!”弄玉自顾在一旁喋喋不休,却没注意玄墨愣愣地盯了她半晌,目光逐渐涣散,面露痴光,嘴里喃喃道:“做媒婆,这么赚?!”

弄玉晕了。

京城。

方直新官上任三把火,政务着实繁忙,忙到寝食难安,短短一个月,双眼竟迅速地凹陷下去,面呈菜色,神色暗淡,萎靡憔悴,最后以至于被齐剑怀疑成是纵欲过度的典型表现。外人瞎猜也就罢了,连自己的亲爹也跟着添乱,方枭想当然地就给他确了诊——相思病,心里头更是一直庆幸:送走玄墨的决定真是无比及时和准确的。

好容易等到方直松闲的一天,方枭就赶紧把王太医请上门来——为的是给方直把脉下药,好尽早医治他的“相思”。

“济世兄,吾儿怎样?”

“操劳过度,肝火上升,以致食欲减退,宿寐不安,阴气直入体内。贤侄啊,纵是再年轻、体力再好,也经不住如此的劳心劳力啊,我开几副药,再替你想圣上请个辞,你缓一段时日吧!”王太医忧心地叮嘱方直几句,随手就写起了药方子。

“完啦?”方枭大嘴久久没合拢,显然,他没听到他所想的。

“什么完了?贤侄只不过是身子虚弱,阳气不旺,又不是病入膏肓,方老弟你未免也太悲观了吧?”王太医笑着反问方枭。

“就这些?真没别的什么毛病?”方枭仍然不死心地追问一句。

“呵呵,我说老弟啊,你似乎对愚兄的医术不放心啊!”

“嗨,济世兄你想哪去了?!我也不跟你转幺子了,吾儿有没有得什么相思病之类的?”

方枭话音刚落,方直顿时哭笑不得,插进一句:“相思相思,爹您这把岁数了还问王世叔这种事儿,也不嫌害臊!我忙得吃饭都顾不上,哪还有心思相思去?!再者说了,这青天白日的,我思谁去呀?!”

方枭一记爆栗狠狠送上,跳脚道:“死小子!为了你这个兔崽子,我有什么好骚的?!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尖嘴猴腮的干瘪劲儿,竟还有心思跟我不着四六儿?!你王世叔又不是外人,你说,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玄儿?!”

方直一阵头晕眼花,差点口吐白沫,虚软无力地说:“爹,要不你一被子闷死我算了,我保证,我的坟头能长出圣洁的白莲花来!”

王太医在一边笑得那是红光满面,不住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帮衬道:“我说方老弟啊,你怎么还跟年轻是一样不着调儿呀!”

方枭气短,胸中尽是不服。

“方老弟,要不你先去给贤侄安排人手抓抓药?我给他扎两针。”王太医借故支开了方枭。

方枭闷闷不乐地抓着药方子出去了。

“王世叔,您别听我爹瞎扯,他现在就是松闲大发了,有事儿没事儿净爱胡乱琢磨!”方直自我解嘲道。

“呵呵,不听他的,不过贤侄啊,既然你提到了小公主,老夫倒是有一事相告。”王太医神色稍作收敛,正色道。

“师叔尽管说来。”方直脸上明显露出紧张之色。

“贤侄你先莫要紧张,”王太医先下宽慰了一句,“你可记得承嶪贤侄身上的奇毒?”

“日夜忧思,耿耿于怀。”这确是实话,不过方直心底直嘀咕:这跟玄儿有甚关系?!

“老夫日夜翻查医书,终是在上古的毒谱中查到,承嶪贤侄所中之毒唤作‘蚀心焰’,是从‘蚀心莲’这种毒花中提炼出来的,此花长在高热干旱的西域大漠之中,是一种毒性极强极邪的情花。”

“情花?”方直目瞪口呆地打断了王太医。

“确是,凡中此毒,毒素都会在体内潜伏一段时日,待到发作之时,便是毒素攻心之日,到那时,中毒之人会死于丧心病狂的——呃——”王太医似有难色地不好说下去。

方直抓紧桌沿,几欲窒息地迫切开口求道:“师叔——”

“死于丧心病狂的纵欲之中。”

“纵欲?!”方直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之中,神志不清地不住呢喃:“承嶪,你向来桀骜清高,你死得……好没人性唉!”方直越想越绝望,索性发疯般抓着王太医的衣襟一通猛摇道:“师叔,您有办法的对不对?您一定是已经找着了解毒之法的是不是?!”

“贤侄,贤侄,老夫现在只有七成把握——”

“师叔,要十成十的!十成十!”方直有些不能自已,泪珠已然从眼角滚滚落下,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

“贤侄你莫哭,听老夫说完,剩下那三成也有,就在小公主身上!”王太医不得不提高了嗓门一语道破天机,同时还不忘用一根银针精准地封住了方直的要穴,双管其下,这才使方直安静下来。

“玄儿?”方直倏地就收回了鼻涕眼泪。

“唉,早知你这么激动,老夫就不与你说了!”王太医很是无奈方直的撒噫,“罢了,解毒之法老夫日后再与你说来,免得说了什么不中你意的你又要癫狂,当务之急,贤侄还是尽早把公主接来京城吧!”王太医也深知方直与玄墨素来感情深厚,点到为止便不再细说。

方直砸吧砸吧味儿,突然换上一幅表情,涎笑着拦在王太医身前,不怀好意地笑问:“师叔,照您方才说的,那‘蚀心焰’该是情毒吧?”

王太医有些不明所以,道:“可以这么说。”

“师叔啊,要玄儿来解情毒……无非就是叫丫头和承嶪……呃……行夫妻之实,是吧?”方直对着爪子,笑得神秘兮兮、心机叵测。

王太医啼笑皆非地照着方直的脑瓜子就是一记爆栗:“你臭小子简直跟你爹一个德性!胡七歪八得都想哪儿去了?!”言毕就拂袖离去。

方直摸摸头壳,望着王太医的背影感慨道:“古书上不都这么写着呢嘛?……嘶——别说,推了一辈子拿的手劲儿还真大!”

就因为这个,玄墨在金陵城总共呆了还不到一个月,就又莫名其妙地连夜被简恒丢上了返京的马车。

赶回到京城,城里一片银装素裹。玄墨迈进镇国侯府的大门时,正赶上方直送梅逸兄妹出府,一听到方直的声音,在金陵被凌书玉整得狼狈不堪的玄墨顿觉亲切无比,浑身都沸腾了起来,嘴巴不由自主地就咧至两边qi书+奇书…齐书,一时玩心又起,一边扯开头上那顶硕大的、都罩去了大半边脸的斗篷帽子,一边调笑方直,清脆地莺啼一声:“三郎,我回来了!”然后,就那么俏生生地立在大门口,朝着方直明媚娇巧地笑。

玄墨这一叫,引来主客三人的侧目,梅灵雪复杂嫉妒的目光疑惑万分地在方直和玄墨之间打着回旋,梅逸没认出是玄墨,真就以为是方直的桃花债又登了门,私下捏紧了拳头向方直逼了一步。

方直消瘦枯萎的心当时就被塞得满满的,空虚感陡然不再,各种心绪翻滚到一起,倒成了一片空白,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闯祸妖精又回来了,我的乐子又来喽!到现在了,他还想着装装舅舅的架子,奈何死要面子的他本想板着脸,却怎么也板不严实,只能轻斥一声:“给我好好说话!……来,抱抱!”说着就张开了双臂。

一直饱受煎熬、急需有人安抚她那颗受创的小心肝的玄墨见状,激动万分,呼啦一下,一个猛子奔着方直就扑过来了,就在眨眼间,梅逸兄妹面前急剧刮过一股白色劲风,直直卷向方直,刚一个猴抱挂上方直的脖子,方直应接不暇,向后踉跄几步,抱着玄墨就仰翻到身后的雪地上去了。玄墨斗篷上的大帽子好巧不巧地就势扣了下来,把两人的脑袋尽数罩在一起,半天没有动静。此举暧昧至极,任谁都很容易把帽子底下扣着的两人,往歪处想。

好半天,帽子底下传来一声闷哼:“这才几天!你就吃得那么胖!穿得还跟头蠢熊似的,扑得时候不能悠着点劲儿吗?!……我的腰——你还不赶紧起开?!”方直说着就把罩得两人几欲窒息的帽子狠狠地扯开了。

“噢噢。”玄墨一听方直闪了腰,笨拙地应承着,手忙脚乱地撑在方直胸脯子上,就要爬起身子,谁知脚下尽是已被踩得光滑严实的雪,玄墨脚下一出溜,身子一载晃,摁着方直的俊脸就又把他重重地摁倒在地上。方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拼劲胸腔里的气儿叫唤了一声:“方玄墨!你准是故意的!我的蛮腰要是折了你赔得起吗?!”

梅逸恍然笑笑,对梅灵雪附耳一句:“别吃飞醋了,能把直整成那样,除了义华公主这世上再无他人。”梅灵雪展颜一笑,可心里头的疙瘩还是解不开,即便是她和哥哥,也没亲密成方直和玄墨那样。

奇怪的是,玄墨并没理会方直的恐吓,而是安安稳稳地坐在方直的肚皮上,注意力尽数被吸引到不小心滑出衣领的“射圭”上去了。方直凝神顺着玄墨的目光低头一瞧,赶忙打起哈哈,作势就要掩饰住“射圭”。玄墨手快,抢先捧起“射圭”,眸子熠熠闪耀——闪耀着贪婪的精光。

“呵呵,小舅舅,这坠子真好看呃——”玄墨猛个劲儿地咽口水。方直心道:这可是我的命根子,你就是咽下一缸唾沫我也不能给你。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地暗中较着劲,那架势,仿佛是只要方直不松口,玄墨就会在他肚皮上一直坐着。

就是不知道梅逸兄妹俩倒底是谁在吃飞醋,梅逸轻咳一声,故作惊讶地问道:“直,大冬天的你戴块寒玉不嫌凉么?”

梅逸在使坏!!他明知道“射圭”冬暖夏凉的!方直闻言腰也不疼了,疼痛感尽数转移到了头上。

果然,玄墨眼波一转,反射出阵阵寒光,俯身贴着方直的脸娇恨地说道:“直——舅——舅!你有寒玉?!你竟然敢有寒玉?!你有寒玉大夏天的还赖着跟我睡?!”

“方玄墨!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今年夏天是哪个小混蛋说她怕黑,死气白赖地赖着我?!”方直毫不嘴软。

“那去年呢?!前年呢?!舅舅你忘恩负义!”玄墨的手把方直的胸脯子当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他们,竟然,同枕共衾三年了!梅逸兄妹的脸色更难看了。

“反正我不理你了!”玄墨脚下打着冰出溜,两手使劲地压着方直借力站起来,甩斗篷拎屁股走人。

方直被她一摁再摁,摁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子一般酥痛,费劲巴哈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挺挺地撅着腰,像个孕妇一样双手撑着腰那个部位,撵着玄墨就就去了。路过的方信看到这一幕,不禁笑叹:这俩孩子,怎就长不大?一碰头就什找岔打,哎!

大门口,空留梅逸兄妹孤零零地傻眼站着,显然,他们早被主人忘了个干净。

方直的小九九

玄墨回京的第二天,方直就去了战承嶪的府上。

“承嶪,你的毒可以解了哎!”方直按捺不住自己的欣喜,进门就嚷嚷。

“嗯。”战承嶪面无表情地继续擦拭他的承影。

“承嶪,那你可知你中的是什么毒?”方直对战承嶪的冷漠习以为常,仍旧献宝似的显摆,继续滔滔不绝道,“是情毒哎!承嶪,此番解毒的关键就是我那小外甥女儿,承嶪,你说,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解情花之毒,这男子是不是该对那名女子负责?”方直的凤目闪着算计的精光,得意地睨着战承嶪。

“直,你想说什么?”战承嶪放下剑,正视方直。

“承嶪,你在装糊涂,这可不对耶,你该知道情毒便是高级春药,下面的还用我多说么?”

战承嶪作出恍悟的表情又道:“直,那我宁可等死,也不能白白玷污了公主的清白!”

方直红了眼:“你长点骨气好不好?!你家仇未报,岂能轻易言死?此番莫说是玄儿的清白!就算是啃她的骨头——呃,吃——她——的肉,呃——那我——呃——”方直似乎觉得自己的海口夸得狠了点,有些受不住场了。

战承嶪反咬一口,道:“舍不得了吧?看来京城中盛传的大司马与义华公主关系暧昧不清,倒不是空穴来风。”

“承嶪,拜托你靠点谱成不?我和玄儿虽然啥关系都沾点儿,可就是没有那种不伦关系哎!我若是与玄儿真有一腿,自己留着便是了,今儿个做么要软磨硬泡地来劝你娶——唔——”方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亡羊补牢地捂住了嘴。

“直,咱们打小一起长大,且我还虚长你几岁,你尾巴往哪一翘,我便知道你的屁股要往哪撅,你不就是想让我亲口应承下来娶了义华公主么?”

“好吧,承嶪,既然你已心知肚明,那我还跟你蘑菇什么?我承认便是了,但你要理解我,我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好歹我也代表女方哎,总不能叫我堂而皇之、开门见山地就对你招呼:承嶪,求你娶了她吧!这样叫我们玄儿婚后多没面子?!再者说了,我们玄儿有哪点不好?武艺高强、聪明灵慧、心地善良、美得不可一世,最最关键的是,有了她,你连宠物都一并省了,哎哎,我可是忍痛割爱哈,你可别做那不识趣的,玄儿是我这些年来最大的生活乐趣!”

“直,那我就识识趣吧——”

“哎,这就对了嘛!”方直得意死了。

“你自个儿留着吧!你政务繁忙,有公主陪伴正好调剂一下心情,有益于你的身心健康!”原来战承嶪是这么个“识趣”法!

“承嶪~~”方直继续泡蘑菇。

“直,你这样像个叫卖的贩子!义华公主可真可怜!”战承嶪忍俊不禁地轻叹。

“可怜?”方直有些懵。

“是啊,有这么个白眼狼的舅舅,能不可怜么?背地里就把自个儿悄没声儿地卖了。直,我娶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方才你进门时笑得可是很像狼啊!”

“战承嶪!”方直被揭了老底儿不由得恼羞成怒。

“在。”战承嶪一本正经地应道。方直挫败感十足,战承嶪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块煤灰里的豆腐。

“罢了罢了,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日后你若是一不小心爱上她,到时候你可别来找我!我可告诉你哎,逸和修对玄儿可都有意思!”

“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如履薄冰,离公主远着些。还有,直,我也告诉你,我看中的女子,不劳别人费心,她跑不了。”战承嶪举重若轻地答复方直。

方直被噎,心中喟叹:自己视若珍宝的玄儿,竟然也能被人拒绝哎——

战承嶪慵懒地起身走到窗边,哂笑道:“直,这下可尝到逸的痛苦了吧?”

方直一个激灵,猛地抬头,不确信似地问:“你是说?”

“逸可是三天两头跟我抱怨,说你不尽人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也好奇,灵雪妹子究竟哪里让你看不上?害得逸现在几乎都是低三下四地求你娶他妹子了。”

“哎,你在替逸报复我?!”方直口苦。

“算是吧!”战承嶪答得倒是坦荡荡。

“真后悔让玄儿回京来救你,你竟然胳膊肘子往逸那儿拐!”方直气急。

“那么,趁王太医还没去放公主的血,你现在后悔不救我完全来得及。”战承嶪吃准方直把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这点,拍拍方直的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戏言。

方直瞪大了眼,惊问:“承嶪,你早知道——”

战承嶪笑得促狭:“将计就计,逗你玩玩,解毒之法王太医早已告知与我,根本不会伤及公主的清白。”

方直的脸面算是拖了地了。

“小玄儿,舅舅是不是总教导你,要救人于危难之中?”方直又开始语气重,心思长地给小兔子下套儿。

“嗯。”玄墨正一心一意地与一根红烧螃蟹螯做着不懈地斗争。

“那小玄儿想不想被所有人夸赞?”方直把脸凑到玄墨跟前。

“不想。”方直脸上的笑容立马冻住了,忘了,玄墨喜欢低调。

“哦,这样啊——舅舅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喜罕吃什么螃蟹,最喜欢有个大叔炸的小鱼丸,又麻又辣——”方直用眼角斜了一眼玄墨,可怜的孩子,抠螃蟹的动作果然开始有些漫不经心。

“啊呀,那个大叔应该还在,他那手艺,可是家传了好多代的,让我想想,他住在哪条街上来着?”方直做冥思苦想状,“好像是——”一转头,正对上那双晶亮企盼的眸子,眸子里似乎都能滴出口水来,螃蟹螯早就被扔到一边去了。

方直偷笑:傻孩子,舅舅自小就爱吃螃蟹,破鱼丸子有什麽好吃的!

“乖玄儿,要吃鱼丸也成,先听舅舅说,你那承嶪哥哥现在有难,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对不?”方直这么说也不怕闪着舌头,又不放他的血,还好意思说“咱们”。更可恶地是,方直偷偷地把螃蟹螯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玄墨一个劲儿地诧异琢磨: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个“承嶪”哥哥?倒底是哪一个呢?但凡她见过的公子逐个儿在小脑瓜子里过了一遍,可还是没寻得结果。深知玄墨本性的方直唬玄墨那可是屡试不爽,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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