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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候君心-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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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共计十两。”

玄墨随手抓起包袱,扬手一锭银子落在柜台上,仓皇逃出布店,好事的老板娘却紧跟了出来。简恒恰巧转过身子来,老板娘惊呼一声:“呀,公子您的大姐长得——可真俊呀!”

简恒诧异,还未及发声,玄墨弹指隔空点中他的哑穴,同时朝他撅嘴示意不要出声。简恒会意,识趣儿地合上的嘴皮子。玄墨大踏步上前牵起简恒的手调头便走。

“公子再来啊!”老板娘挥舞着帕子在身后恋恋不舍地喊着。她不舍的是简恒。

然而,事情并不算完,玄墨怕什么来什么,方才店中那星眸男子竟也追了出来,在玄墨身后唤道:“贤弟请留步!”玄墨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心中大呼不妙,抱着侥幸的心理不作理睬,拉着简恒加快脚步闷头暴走。

玄墨本以为自己脚下已经快得堪比“草上飞”的绝世轻功了,可是,然而……一只大掌悄没声儿地从身后拍了一下玄墨的肩头,差点没把玄墨脆弱的小心肝儿拍出来。

“这位贤弟,我说你别走那么快呀!”

这还快?快就不会叫你赶上了!玄墨眼瞅着自己装聋作哑也还是没能甩掉那个“大头鬼”,只能无奈地停下身子,出于本能,飞快地仰脸儿看了一眼简恒,哪知简恒满眼俱是疑惑,遭了,他还是个不知情的,可眼下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给他解释清楚这来龙去脉了。为了不让那陌生男子生疑,玄墨只能故作亲密地朝简恒的身子上贴了又贴,简恒明知哪里有些不得劲儿,却开不了口,只能静观其变,任玄墨胡来。

玄墨强撑着“笑脸”,笑得比哭还难看,眼睁睁地看着男子潇潇洒洒地从自己身后绕到自己跟前。玄墨不自然做了个揖,道:“哦,原来是这位仁兄啊,您唤小弟何事啊?”

那男子展露出一个在玄墨眼中极为森然的笑容,尔后飞快地扫了一眼简恒,便目不转睛地望进玄墨的双眸,哂笑道:“这位便是贤弟的‘大姐’?”

“大姐”!简恒脑中飞快地联想到方才那店中女子的话,一时对玄墨使出的伎俩好像也明白了七八分,不禁有些忿忿然,自己从头到脚有哪一点露出女相了?!而且,但凡她义华公主稍稍动用一下她那可爱的小脚趾,就该想到,这世间哪有这么高大威猛的女人?!撒个谎也撒得这么没水准!难不成她成了人,脑子便开始打结儿?抑或是她堂堂公主大人终于碰见了克星?简恒脸上浮出鄙夷、困惑、忧心之色。

玄墨手上暗中加力,一搂简恒的老蛮腰,讪讪道:“是——啊——”承认得是那么地艰难。简恒腰上吃痛,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不管玄墨脑子被驴踢还是被门挤,自己终究还得顺着她,谁叫人家是个公主来?主子不正常做手下的就甭想正常。简恒故、作、娇、羞地垂下头,脸上也不知是打哪又跑出了两朵绯云,配合得很。

那名男子笑意更浓了,玄墨惊异,侧脸又飞瞥了一眼简恒,简恒的举动神态叫玄墨的眼角直抽筋儿,善良的玄墨胸中歉意甚浓:造孽啊,本是好端端的阳刚男子竟被自己整成这副德行!

“贤弟,方才在店中听说令姒尚未出阁,可也巧了,为兄的倒有两名属下俱未迎娶,此二人虽不才,可也是潇洒男儿,故为兄有心做个媒,不知贤弟的意思是——”

玄墨脸色明显一呆,心中嘎嘣一下,头脑一片空白地看向简恒,简恒眼中尽写:好了,公主,这个烂摊子我可收拾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圆场子吧!

那男子顺水推舟地开始喋喋不休:“贤弟,令姒虽有哑疾,但容貌端庄,我那两个属下方才也就在店中,想必弟弟你也见过了,你可满意否?”

被说成女的本就已经够惨了,竟还是个哑巴?!简恒一阵胸闷口苦气儿不顺,索性直直地逼视玄墨。玄墨被简恒看得底气狂泻千里,急急地调转视线,对那男子说:“仁兄美意家姐心领了,小弟在此代为谢过。呃,吾等还有事,先告辞了哈。”言毕,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简恒就落荒而窜。

“后会有期啊!”陌生男子极有磁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玄墨头也不回,朝空中胡乱地挥舞几下,出声诅咒道:“后会无期吧大头鬼!”

两名男子聚拢到那为首的星眸男子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玄墨和简恒的背影,不明所以地问:“主子,您在笑什么?您可从未这么笑过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那男子轻念一句,笑意颇深。

传世的裹脚布

终于摆脱了“大头鬼”,玄墨解开了简恒的穴位。简恒张嘴第一句话便是:“公主您怎么可以这样?!”

玄墨被他一问,歉疚之意顿时无影无踪,仿着他的口气艮不唧唧地反唇相讥:“简恒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

“推我!你竟然推我!刚才!不仗义!你这样叫我怎么挺胸作——扮作男人?!”

“可你本就不是!”简恒瓮声瓮气,丝毫不觉眼前有个华丽的套儿正在等着他。

“我不是你是啊!”玄墨狡黠一笑,似是而非地接口道。

“是,我是不是,可我是——”简恒好像一只玩线团的猫,活活把自己绕成个茧子,“嗨!公主,我的意思是,白日昭昭,并不是你说我是女子我就能变作女子,同理,也不是你扮作男子你就可以以男子自居的。反正,光天化日之下,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去买那个……什么布,你一个小女子却在店外看热闹,这本身就是黑白颠倒指鹿为马是非混淆雌雄不辨为天理所不容的!”简恒大气不换一口地发玩牢骚,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他没意识到,打小他就没一次性地说过这么多话。

别说,玄墨还真叫简恒一番话给堵住了,瘪了半天嘴,理亏的玄墨嘴上沾不着任何便宜,就拿出女孩子最下三滥却也是最常使的伎俩,丢下一句“不理你了!”转身拎屁股走人。

简恒在她身后做作地翻了个兰花指,嗲着嗓子复述一边:“我也不理你了~~”便欣欣然地亦步亦趋地跟着玄墨往丁老太家的方向走,不理最好!巴不得哩!简恒窃喜。

翌日大清早,阿牛便呼哧呼哧地趴在玄墨枕边,眼巴巴地等着玄墨睡醒。

“咦?小哥哥,你醒咧!我悄悄告诉你哦,山顶的热泉每逢十六就会喷热水,它一喷,溪水便会跟着变热,所以,阿牛今天要去溪边洗衣服,小哥哥一起好不好?一般人我不告诉耶!”阿牛神秘兮兮地眨着他小野猪一样的迷雾小眼,在玄墨迷蒙的睡眼中显得分外可爱。

“好,阿牛够义气!——不像某些人,哼!”玄墨斜了一眼窗边,突然看到简恒悄声进来了,就故意放大声音又加了半句,专门说给“某些人”听。

“咦?小哥哥,某些人是谁耶?”获知玄墨应承与他同去,兴高采烈的阿牛本已跳下床去,可听到玄墨的后半句,又疑惑地贴了上来。

“哦,就是我带来的那个傻大个儿!”玄墨促狭地睇着简恒。

“我也不喜欢他!面孔冷呆呆不说,还就喜欢板着张大驴脸吓唬人——”也不知这是小小年纪的阿牛有感而发,还是他在见风使舵。

“你说谁是大驴脸?!”简恒怒喝一声打断了阿牛的感慨,方才玄墨形容他是“傻大个”就已经叫他不舒服了,但碍于玄墨的身份,他不好发作,可这山村小子竟也敢嘲笑他?!这口恶气着实咽不下去。

阿牛被他一嗓子给震傻了,眼圈倏溜就红了,显然,在他的小脑瓜子里,还没形成“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框框。

“阿牛,我准备好了,你还要哭下去让我等着么?”玄墨捏捏阿牛颊上带露的小苹果,挂起她童叟无欺的笑,成功地转移了阿牛的委屈。

阿牛破涕为笑,喜滋滋地头前带路。

简恒鼓着腮帮子无声地跟上,玄墨掉过头伸出手指头命令道:“第一,不许你跟着,免得坏了我们的好兴致,大驴脸!”说完还扒着两边的嘴角吐吐舌头,“第二,二十四个时辰里不许跟我讲话!”简恒面子上除了窝囊地忍气吞声没别的说,心里不断忿恨地想:你要是我妹妹,我一定这样拧那样掐再这样揍你那小屁股蛋子!太可恶了!可是,她方玄墨毕竟是个公主。

阿牛带着玄墨溯流而上,穿过一小片林子,视野豁然开阔起来。

“小哥哥,这是我的专用地盘,风景好,又清净,你我尽可以放心洗,在这儿绝不会有老少娘儿们看到,省得她们多嘴多舌,笑话咱们大男人也洗衣服!”阿牛说着已经放下了篮子。

“小哥哥,那女人们奏是头发长见识短,有句话说得好哇:一布不洗何以洗大钱?!我不就给奶奶洗洗裹脚布么?这有啥了不起的?!就给她们笑话成那样!”阿牛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木头棒槌,狠狠地敲打着铺在石头上的布,那狠劲儿,好像敲得就是那些嘲笑他的女人的舌头。

玄墨与他并排蹲下,刚撸起袖子,准备洗洗昨天那件外袍上的血污,一听阿牛的话,顿时放缓了手上的动作,不确定似的问道:“你说你洗的是什么?”

“奶奶的裹脚布啊。”阿牛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回答。

玄墨只觉得眼角不住地痉挛,捏着外袍伸向水里的手作势卷吧卷吧塞到肚子里窝好,佯道:“阿牛,我又走岔气儿了,你先洗吧哈,我到一旁缓缓。”婆娘的裹脚布啊,又长……又臭,玄墨一阵反胃,没吃东西的肚子里泛出一股酸,手脚并用地爬到一边支肘半躺在草地上。

“小哥哥,你没事吧?要不阿牛帮你洗?”单纯的阿牛信以为真。

好孩子,真勤劳,可是“小哥哥”不想把外袍和裹脚布放在一起洗啊。玄墨慌忙推辞道:“不用不用,我过阵子就好,再说这衣服也不太脏,只穿了一天,可洗可不洗,呵呵——”下半句玄墨愣是给咽了下去,她没敢说——岂敢!岂敢呀!

“小哥哥,你人真好,一点儿也不像那大驴脸,我奏是闹不明白,那邻村的张大寡妇、孙二婶子、冯三姑姑怎就中邪似地百看他而不厌呢?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阿牛小大人似的由衷地感慨,听上去半点儿也不像个七岁的娃娃能说出来的。尽管阿牛的话最后一句不中听,但玄墨还是喷笑。身后的林子一阵异常的响动,玄墨屏息一察,断定十有八九那是简恒,当机立断决定要耍笑他一番,遂道:“阿牛,你说那三个女的都多大岁数啊?要是合适,就给他撮合一对儿。”

“咦?都是四十多岁的耶,给他当娘还差不多!”

“哦,中老年妇人倾慕的对象。”玄墨大声地调笑,林子中的动静更大了。

突然,阿牛惊慌失措地跳了起身,边跑边指着溪水喊:“不好了!小哥哥快帮帮我,那条裹脚布被水冲走了!”

玄墨并未起身,远远地宽慰他道:“别着急,阿牛,冲走了可以再卖!”

阿牛红了眼:“小哥哥,那条不一样,那是奶奶的传家宝,都传了好多代了,丢了她会伤心的!”

传世的裹脚布?传了好多代了?还没烂?玄墨算是开了眼了。

既然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岂有不帮的道理?玄墨甩开鞋袜,足下轻轻一踏,身子平贴水面,像一片落叶,跹然向下游追去。阿牛也不哭了,转而变得惊呆,待他反过味儿来,在岸边紧追着玄墨一路雀跃。

眼见着玄墨就要够着了,传世的裹脚布却自己腾空“跃出”了水面,玄墨吓了一大跳,让她更害怕的是……

“贤弟,好兴致啊,今儿个不用赶路了?倒有空陪小童戏水?”这让玄墨“魂牵梦绕”噩梦连连的声音一响,玄墨体内的气息顿时方寸大乱,身子一沉就要平趴到水里变成一条娃娃鱼,情急之中,玄墨为救急,以双手双膝四肢朝下着了水,“哗——”活灵活现的一幅“饮马图”,追上来的阿牛极不忍心地捂住了双眼,悄悄地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那几声笑玄墨权当充耳未闻,湿漉漉地从水里站起身来,前摆衣袖都在狼狈不堪地往下直淌水。抬眼再一看那罪魁祸首,他手里的马鞭子上正卷着那条遗臭万世的裹脚布。

见玄墨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陌生男子玩味地把“东西”伸到玄墨面前,玄墨一脸畏惧地后退好几步。

“这是什么宝贝?叫贤弟如此辛苦地追?”男子明知故问。

“裹……裹脚布。”玄墨怯怯地答,偷窥一眼那男子,没成想,他却是一副恍若未闻、处之泰然的神色,似乎毫不在意。

“裹——脚——布?!”那男子不在意可并不等于他的手下也同样不在意,一个正在他们身后洗脸洗得“哗哗”带劲的随从腾地从溪边站起身子,鞋袜都不顾得脱了,火冒三丈地涉水将自己的鼻子顶到了玄墨的鼻尖上,咬牙切齿地又重复了一边。

“是……呵呵,啊。”玄墨哼哼了一句。

“我们在下游洗脸饮马,你小子在上游洗婆娘的臭布条子?!”

“不……是……我……的……的,哎,跟我,没……没关系……”玄墨齿根发寒。

“噢,是跟你小子没关系,可没关系你穷追个什么劲?!那你倒是说说这是谁的?!是哪个不长眼的,让大爷用洗脚水洗脸、叫大爷的宝马喝臭气熏天的水?!”

那莽汉咄咄逼人,越发显得玄墨娇小无助,玄墨心中恸呼:阿牛,对不住了!闭目哀叹一声,豁出去了一般也不睁眼,伸出一根食指朝身后一指,大喊一声:“他奶奶的!”

好半天,附近除了涓涓的流水声就没有别的动静了,玄墨以为可怜的阿牛已经被那野蛮人撕吧撕吧生吞活剥了,颤巍巍地回头一看,傻眼了,自己那根手指头正指在一个黑着脸的男子的鼻尖上!玄墨被蛇咬了一般迅速抽回手指,转而捂在自己的嘴皮子上,老天爷!您老人家在做甚?!方才支使自己说了什么?!电光火石间,好像忆起,自己好像说了句“他奶奶的!”头一个莽汉森然一笑道:“姚光,这小子骂你哎!”

玄墨脸冲着那个被她不经意间给骂了的男子直傻笑,却在暗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随时准备脚底板抹油开溜,脚下慢慢地后撤、后撤、再后撤……直到,后背顶上一堵肉墙。玄墨一回头,再度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星眸,眼下,三足鼎立,玄墨被围在了正中间。

玄墨一见机不待人,自己又处于劣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管不顾地凝息提气,纤足一踏,腾空飞旋扶摇之上,还没来得及得意,右足腕却被死死缠住,低头一看,差点吐血,腕上缠得竟是那传世的裹脚布!玄墨两眼一翻,气息再度紊乱。那男子扬眉一笑,见好就收,轻轻向下一扯,玄墨正落他下怀。

“你!卑!鄙!”玄墨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欸,贤弟此言差矣,大丈夫敢作敢当,此布既然不是贤弟为令姒代劳,那贤弟何需落逃呀?”那男子戏谑道。玄墨头一回清楚了门牙被打落还得强咽下肚的滋味儿。

“你先放我下来,朗朗青天、光天化日之下,大男人之间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玄墨又变得道貌岸然,将方直的话又是一通生搬硬套。

那男子炫目一笑道:“好。”

“啪叽——”一声,玄墨一屁股坐到水里。

玄墨怒气冲天地瞪着他,那男子却是一脸无辜,脸上尽数写着:可是你让我放开你的哟!

“你!”这下可是真把玄墨惹毛了。

“凌书玉。贤弟唤为兄凌大哥或是书玉大哥都可。”

脸皮真够厚!玄墨自认打不过他,愤愤地从脚踝上解下传世之布,一语不发地转身便走。

“贤弟,来而不往非礼也,无论如何你也得告诉为兄你姓何名甚吧?”凌书玉变换脚法,巧妙地拦住了玄墨的去路。

玄墨并不搭理他,一脸厌恶地绕开他继续“哗哗”踩水。

凌书玉并不在意,大步跟上玄墨附耳轻言:“你袍子上有污。”

玄墨闻言大惊失色,扯过后衣襟,身子就像扭麻花一样,强往后下方抻着脖子使劲往屁股那块儿瞅。可是,上面除了一滩水渍,什么异样也没有,玄墨手上动作一滞,抬眼怒视凌书玉,凌书玉笑得揶揄,抬手从玄墨的领口上慢慢地摘下一丝水草,温热的之间有意无意地滑过了玄墨脖子上的肌肤,大指捏着细如发丝一般的水草,在玄墨眼前晃过,随即向后夸张地一甩,才道:“是这个污了贤弟的袍子。不过,哥哥还没来得及说是哪里有污哩,怎么弟弟就知道往哪儿看,莫非,弟弟的袍子那里真的有污?”说着,眼光不怀好意地向下顺去。

玄墨火冒三丈,顺手就把传世的裹脚布当成鞭子使,抖腕照着凌书玉的脸就要抽上一布条子。凌书玉当下接招,他的招式看似简单,却能于无形中将玄墨的招数大而化小、小而化了。玄墨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像陀螺一样被凌书玉用裹脚布卷了两圈,缠成个茧子。望着紧缠住上身的传世裹脚布,玄墨似乎隐约闻到了那遗了万年的臭,玄墨,要,呕死了!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玄墨挣扎,凌书玉轻笑道:“好弟弟,别费劲儿了,你若不想死在裹脚布的手上,就乖乖别动,这‘腾蛇绕’没人解的了!”凌书玉扯着布条还露出来的一端,随意一拉,就把玄墨又带到了身前,在她耳畔吹气儿:“当然,除了我。”

玄墨一身鸡皮疙瘩,连下巴上都有。

“想脱身么?”凌书玉逼视着玄墨,极为魅惑地问。

玄墨叹了口气,挪动脚下的步子,费劲儿地背转过身子不去看他。

“呵呵,听东海边的老渔民说,海深处一种鱼叫气鼓鱼,贤弟可曾听说过?”好奇的玄墨黑亮的眸子又被击中,炯炯地扭回脖子盯着他,凌书玉灿然一笑续道:“贤弟,不知怎么搞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爱得叫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种鱼的模样。”

玄墨气死了!飞快地转回脖子,动作太快,以至于闪到了脖子。

“好吧,贤弟,别生气了。”凌书玉故意咬重“贤弟”二字,伸手从玄墨背后环住了她。玄墨大惊失色,拼命扭动身子,呵斥道:“登徒子!你要干什么?!”

“你不想解开这裹脚布了么?”凌书玉坏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松开,继续调笑她,“欸,贤弟,你此言又差矣,为兄的可不喜龙阳之好,故‘登徒子’之名用在为兄的身上可是大为不妥,为兄,只喜欢女子——有趣的女子。”玄墨一听他的后半句,身子陡然僵在了原地,连脸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啦,解开啦,不过,贤弟洁癖的毛病可得改改!”凌书玉爽声大笑:“哥哥是与你开玩笑的,还是那句话,咱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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