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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网上找房子的时候,突然理解了周铁军。她曾经对我说过,一个女人要有一笔钱和一套房子,哪怕是一套小小的房子。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可以窝在房子里,可以哭可以笑。而不是像我这样,从男人身边离开之后,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你是编辑呀?那是不是经常熬夜?
大海捞针一样,我从网上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对方是河北女孩,在一家外企工作,没谈男朋友,讨厌带朋友回家,喜欢做饭、看书。这些条件都合乎我的标准,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想,找个室友和找男朋友的困难度差不了多少嘛。
我的作息很规律,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不带朋友回来,不喝酒也不抽烟。
我也一样。
你要觉得可以,我想马上去看看。
你不需要加班修改稿子吗?
不需要,就算有,我也会很安静。真的,我是一个特别安静的人,我不太爱说话,平时喜欢看书,看到好书一天都可以不出房间。要不是隔着电话线,我真想让她看看我,好一下子把我定为她理想的合租对象。
噢。
这个字简明扼要,难以揣摸对方的真正意思。
你多大?
我不小了。
多大?
我有些生气,你是租房子还是调查户口啊?年龄多大和租房子有直接的关系吗?
当然有,我才二十三,我想找一个差不多大的人合租。年龄太大,肯定会有代沟。
定了定神,我把电话慢慢地扣下去。心里想着,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换了我,也会这样想的。但放下电话,我仍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说不清理由,就是难受。
刚转身,看到小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要租房子?你不是要结婚吗?
隐私受到了突然的侵犯,我忍无可忍,你干吗偷听我打电话?
我没有偷听,大家都听到了。小妮厚着脸皮,问了大家一声,格子间每个人都趴着,装出努力工作的样子,根本没有人搭理她。
我不看小妮,啪啪地翻着资料。
无视就是对敌人最好的回报。
你利用上班时间干私活!小妮马上给我定性。按照规定……
我打断她的话,罚款不是吗?罚吧!
不是罚款那样简单,如果仅仅罚款,根本起不了治本的作用。有人罚了几次款了,还是照常错字。不是错一个两个,而是一下子错了五个。一个版错了五个。小妮有些幸灾乐祸。
反正已经错了,爱怎么就怎么。大不了老娘不干了!前面的两句话扔出来了,把同事们都吓了一跳,后面的话被简高明堵了回去。简高明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前说,你们吵吵什么?还让不让别人工作了?
简高明一句话,小妮像领了圣旨,一张老脸笑得像朵菊花,只差没有当着我们的面扑进简高明的怀抱了。
再找一个男朋友呗,再从后备军里挑一个呗。
卡卡不知道我为房子而忧,而是以为我为了男人。
自从和苏晓刚认识之后,后备军早就从我记忆里消除。我认为爱情一定要专一,在恋爱期间,和任何一个男性交往,都有脚踏两只船的嫌疑。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啊,我又不爱吃回头草,已经拒绝的男人再需要也不可能再联络。
据说治疗失恋的最佳办法,就是再找一个男人。也许这个男人不是最爱的,但是一定是你最需要的。拉拉,你们文化人,应该思想很开放呀,为什么你倒想不开,一个男人走了,无须伤心,还会有另外一个男人。
卡卡不顾我的心情,坐在那儿滔滔不绝。
不是为男人!
那为了什么?看你这样郁郁寡欢,我也难过起来了。
我怎么郁郁寡欢了?
感觉,你知道女人的第六感觉最准了。
那你感觉一下,你能不能在大赛中获得冠军?
提到大赛,卡卡愣了愣说,顺其自然吧,努力了,不成功也没办法。
你不是很渴望成功吗?
是呀,谁不渴望成功啊?我做梦都想成功啊,但是成功又不是我自己说了算,如果我自己说了算,我就往自己的背后写两个字,成功。说到这儿,卡卡笑起来了。
拉拉,你是不是还想着苏晓刚?
想他干吗?
我昨天好像看到苏晓刚了,他身边也没有女人呀。在必胜客里,他一个人坐着发呆。我本来想过去和他打个招呼,但又害怕他问你,所以我就装出不认识的样子。
分手半年多,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苏晓刚,卡卡提起来,心里仍然会痛。只是嘴巴仍然逞强,表情仍然漠不关心。
你要是已经忘了他,就应该振作起来,开始面对新的生活。
卡卡竟然也会用振作,好像我受了多大的打击一样。
男人不是招手即来吗?
我发现自己说话越来越像周铁军。
那是,男人把我们比做衣服,其实我们也可以把男人比做衣服。想穿就穿,想脱就脱。妈妈的,要不是一层处女膜捆着,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床上之事呢。再说了,现在这东西也不管用了,花钱就可以做。
男人都不是处男,凭什么要求女人是处女?
对呀对呀,拉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下午一点到三点,是我最想睡觉的时刻。
眼睛盯着屏幕,我其实早已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怕别人看到似的,右手握着鼠标,象征性地动动。
身后的一位男同事,早已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并发出很响的鼾声。
公司也真残忍,午休加吃饭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用脑的人来说,中午的午休真是宝贵。哪怕眯上一分钟,下午的精神就特别好。这么忍着,心理和生理都难受得要命。
上厕所,倒茶水,打电话,听音乐,仍然控制不住睡意。
如果现在能趴在床上,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耳机不敢全套上,办公室明确规定,上班听音乐罚款二十。我只好用小小的耳塞,特务一样塞住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像猎犬一样警觉地竖着。
亲爱的不要离开我……
以前听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听起来突然觉得特别伤感,生死离别似的。正难受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寂静的中午,响声特别刺耳。
同事们纷纷各就各位,好像不是电话,而是小妮或者简高明来了一样。
我无法断定是什么电话,为了拒绝听到不想听的电话,我的电话总是在同事小吖那儿周转一下。小吖也特别热心地替我周转,问对方是谁,有什么事情?细心得好像是我的专职秘书。
但今天小吖没来,据说牙疼去医院了。
电话就那样响着,同事们很奇怪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怕两个人,前者是苏晓刚,后者是周铁军。
离开苏晓刚我就马上换了手机号,办公室的电话也变成了转接,所以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还在找我。周铁军独断专行的样子,就算错了也未必会打电话向我道歉,不过呢,我就是怕接电话。
有一个男同事替我接了电话,然后按着电话冲我说,一个女的。
谁啊?
男同事有些不耐烦,我哪知道!
我只好接了电话。
你好,柳拉拉在吗?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
你哪位啊?
我是苏晓刚的妈妈。
啊,对不起啊,她不在。
没等对方反应,我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我的天哪,这老太太怎么找到我的电话了?
我如坐针毡,背后有无数双好奇的眼睛。
妈的,难道我为了他们要换一份工作?
第06幕 周铁军
为了获得一场爱情或者一个永久属于自己的男人,我总是陷入别人挖好的一个又一个陷阱之中。在踏进陷阱的时候,我总是被对方的某一点感动,我觉得我恋爱了,我觉得我要结婚了。
我一次次地暗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一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吗?
我四十岁为事业努力;我五十岁还在为事业努力,等到六十岁,我六十岁是不是还要像现在这样为事业努力呢?
我在办公室里,我在会议桌前,我在饭店里……
每天回到家里,把鞋扔到地板上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孤单。这种孤单是独身已久的女人都体会过的孤单,这种孤单让独身已久的我多么渴望结婚,多么渴望我拉开门的时候,有一束属于我的灯光,有一个属于我的男人或者有一个孩子一边跑一边叫我妈妈。
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呀!
孩子的头发是自然卷,穿着纯棉的格子裙,她扑进那个女人怀里,一边揪她的头发一边撒娇,妈妈,我想死你了。妈妈,我想吃汉堡包。
隔着阳台,那个孩子的笑声或者哭声总是很自然地传进我的耳朵。
妈妈好,爸爸好,我想爸爸,也想妈妈。
她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爬来爬去,爸爸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东北男人,妈妈是一个娇柔美丽的江南女人。他们很喜欢孩子,抱着搂着亲着。有时候男人还会让孩子骑在脖子上,看远方的山,看近处的水,有一次我站在阳台上接电话,孩子还甜甜地喊了我一声,妈妈!
我以为她叫错了。
孩子又冲着我喊了一声,我要电话,妈妈!
孩子的父亲亲了一下她的小屁股,笑着解释,她见了漂亮的阿姨都叫妈妈。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要一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哪怕这个孩子的父亲根本不是我爱的男人。
你疯了吗?铁军?你想当单身妈妈?琳达虽然受过西方教育,仍然对我的想法惊讶不已。
报纸电视上不是报道过么,好多有能力的女人不结婚也有自己的孩子。
我的身体早已不是我的身体,它们是寂寞和孤单的混合体。当我脱离了喧嚣和人群,就会像蛇一样从我的身体里游离出来。我渴望有个男人,抱着我,我渴望有个男人,和我一起看电视,做饭,洗澡,哪怕吵吵架。
可是他们,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们,却根本不理解我的这种心态。他们一只手还在搂着我,一只手已经游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去了。当我装出无意的样子提出想结婚的时候,他们总是显得很不耐烦,千万别结婚,一结婚就不好玩了。其实,一个人过很好,真的,绝对比两个人精彩!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过下去了,我觉得一定得找一个对我好的男人愿意娶我的男人结婚。但当现实中真的出现了这样的男人,我又不得不因为现实而选择了逃避。比如梁近,他比我小了整整十六岁。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他了。但是因为年龄和生活环境,我只好暗恋着,痛苦着。
梁近刚刚进入男人的花季,长相和工作都是女孩喜欢的类型。虽然为了扭转我对他的感觉,我努力说服自己把他当成弟弟。我叫着梁弟,并骂他小破孩的时候,我的心里却在滴血。
我很想扑在他的怀里,很想对他说,我爱你。
但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除非我疯了。
琳达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你要尽快解脱出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相差五六岁也就算了,竟然差了十六岁,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足可以当他的妈妈。退一万步说,就算梁近也喜欢你,你也不能选择他,悬殊太大,你们不会幸福的。
面对现实,我拒绝承认。虽然我在心里一万次地想念梁近,虽然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把别人当成梁近。再或者暗中我为了接近他想方设法,但表面看来,一切都那么自然。
我以公司老总的身份和梁近谈工作,我以姐姐的身份和梁近谈生活,有时候,我还逼着梁近叫我阿姨,我说我比你大了十六岁,不是阿姨是什么呢?
面对这一切,梁近总是一笑了之。
我不知道我在他心里的感觉,但有一点我知道,梁近没有女朋友,虽然我经常以长辈或者朋友的身份帮他搜索各种各样的美女,但没有一个可以进入他的生活。
有时候我竟然悲伤地想,就算和梁近无果而终,能谈上一场爱情也好啊。爱情对我来说,已经演变得比金钱权力还要至上。我很想丢开一切,和一个喜欢的男人恋爱、同居,哪怕最后分手。
去婚姻介绍所吧,那儿一定有适合你的男人。
某一段日子,好像我和婚姻介绍所突然有了缘分。先是一个婚姻介绍所的老大妈盯上了我,她不知道从哪儿搞到我的手机号,热情地约请我加入单身贵族俱乐部,说这个俱乐部专门为我这样的优秀人士服务。为了证明实力,老大妈还不厌其烦地给我举例,比如某某企业家,比如某某明星。后来,类似的电话就不分地点、不分场合地打过来了。
周经理吗?我是某某婚姻介绍所。
周老板吗?我是某某俱乐部。
周姐,我是某某。
我简直想把手机摔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这阵子我脾气相当不好,动不动就想发脾气。
周姐,这个很重要吗?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通过我们的努力,能帮你找到爱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爱人?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反正这是一件好事。周姐,你先别急,你听我解释,像你这样优秀的女人,可能看不上婚姻介绍所,但是你知道我们不是那种婚姻介绍所,相对传统的婚姻介绍所,我们要高于他们。我们专门为优秀的男女服务,学历啊,事业啊,都有条件的,一般的人,是进不到我们俱乐部的。
对不起,我没兴趣。
周姐……
小丫头伶牙俐齿,不过周姐叫得我很不舒服。
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被人恭维得太多了。不管是周经理还是周总还是周老板或者周小姐,我觉得都比周姐好听。当然,这个称呼可能是小丫头费了好大的心机并想借助这个称呼拉近我们的距离,但她可能不知道,只要不是本地人,对“姐”这个称呼深恶痛绝。就像你去菜市场买菜,明明老你许多的女人为了拉你走到她的摊位,厚着脸皮叫你大姐一样。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你不应该拒绝这个机会。
不会吧,你认为去婚姻介绍所是我找到爱情的一个机会?那么,琳大姐,你告诉我,优秀的人谁通过婚姻介绍所结婚了?
晕,叫我大姐了呀。我还没你大呢。
懂个屁,大姐是尊称,亏你还是北京人。
晕,我现在的身份是华侨。
琳达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本地人的身份怀有不屑,好像一说她是北京人就污辱了她一样。琳达不是华侨的时候经常这样说,什么北京人不北京人,我是中国人,我最烦人家分哪儿哪儿人了,都在中国住,当然是中国人喽。后来她成了华侨之后,琳达就学会用这个身份来保护自己。我是华人,再追问下去,那就是中国人了。
我就奇怪了,北京人不是很好吗?北京丫头率直,活泼,是很多男人追求的主要目标,你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是北京丫头的事实感觉不屑?
去你的吧,什么北京丫头,什么率直,什么活泼,怎么和漂亮一点关系也没有呀?我讨厌你们这样定位,某某姑娘,某某丫头,我是中国人,要算也是算中国丫头。
琳达撅着嘴,逗自己的小儿子杰维。宝宝儿,爱不爱妈妈,妈妈的宝宝,妈妈的心肝,你是妈妈的一切呀。杰维出生刚两个月,就会张着大嘴哭,这个非中非外的家伙,见到我总是睁开色眯眯的蓝眼睛,一点儿也不如中国孩子单纯。
我的天,这么一个小家伙懂个屁呀,这么多亲热的话还不如对我说说。
天呀,你动不动就骂粗话,我家小宝宝可就学坏了。
那才男人呢,省得像大卫那样,连个屁字也不会说。
行了行了,我的天,攻击了我的孩子又攻击我家老公,你损不损呀?我家老公不就是文雅了点儿吗?完了,铁军,你变得太快了,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以前的你哪会说这个字啊,你跟谁学的啊?琳达凑近我的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绝望。
其实,我也不是想成心说这个字,只是觉得有时候说说粗话,挺解气。比如他妈的,他娘的,×!以前这些话别说说了,一听我就会脸红。现在呢,我怎么就说得这样顺溜?
也就是在琳达面前这样罢了。在别人面前还得装,装得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女老板。我经常说请、谢谢、麻烦你了。如果在一个心仪的男人面前,我还会说很感动、很高兴、很想念等等让人心跳加速我听起来也会很兴奋的话。
这种俱乐部,我在国外见过,全是优秀的男女。他们能进这样的俱乐部要符合一定的条件,比如年薪超过一百万美元,比如学历和职业等等。我觉得你要是能进这样的俱乐部,不仅仅可以找到喜欢的男人,也许会找到合作的生意伙伴。
那你知道吗?像我这个年龄的成功人士,身边是不缺漂亮女人的。
这倒是事实,不过也不能绝对。男人娶老婆不仅仅看她的脸蛋。
依你的意思去试一试?
不要放过任何机会,当然,你不想结婚另当别论。
但我觉得挺没面子的,一个老总竟然要去相亲,面对面的。
哎呀,你的思想真是老套,这怎么是相亲啊,是在商务或者派对中认识好朋友,然后再慢慢发展为爱情。
第07幕 柳拉拉
就像女人们讨论一个帅气的男人,哪怕是想想而已的男明星,听到的男人也会做出一点儿也不次于女人的反应。他呀,娘娘腔。你怎么喜欢这样的男人啊?弱不禁风,小白脸!
昨天卡卡喝多了酒,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睡。所以我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五分了。
拉拉呀,你在哪儿啊?小吖火烧眉毛地喊。
我还没起床呢。
晕啊,你忘了今天的采访了?
天哪,我一下子坐起来,我昨天约了一个女性专家谈婚外恋,这位专家在国内非常牛逼,采访以分钟计费。当初,我对这个女性专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简高明为了吸引读者,咬着牙要把她请来。
一个小时的采访,价格不菲。更重要的是人家的时间太宝贵,各大名记在后面排着队,能来到我们杂志并接受我们的采访,除了我们钱给得痛快,最主要的是看简高明的面子。
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你必须赶到单位!小吖已经不是温柔的小吖,摔出来的话和简高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