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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听你讲故事,”千枫寒非常没有同情心地打断了安夙凝地回忆,抢先说道:“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搞死了觉远大师。”
“小女并非在讲故事,”安夙凝依旧平静地答道:“你觉得我说的话零散错乱,只是因为你从未曾将这些珠子用线穿起来罢了。”
安夙凝垂眸驻足,淡淡说道:“觉远出家前名叫方远山,正是十年前大理寺的主事。”
第65章 终极往事()
叮咚!
愉快的系统音效再次响起,提示着清尘和千枫寒二人,任务的完成程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然而此时的两人却没有任何一人分心去顾及什么所谓的任务完成度。
安夙凝刚刚说出的话打破了两人长时间以来的认知。因为游戏设定上,少林寺觉远大师是出了名的忠贞贤士,否则也不会成为正道武林中的英雄任务。
确实,此人出家之前曾在朝廷为官多年,但是之后的说法明明是厌倦官场纠纷、顿悟大道,可不是安夙凝所说的什么所谓的陷害忠良啊!
真要像安夙凝说的这般,正道武林岂不是闹了个十成十的大笑话?
清尘捂着胸口,郁闷地靠在千枫寒身后。
“我的心脏……”她说道。
他道:“我也一样……”千枫寒从新打起精神,再次和安夙凝确认了一次:“你确定,你没搞错人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搞错?”安夙凝冷笑道:“午夜梦回,我都会梦到他的脸。这个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能将他从这花花世界中找出来!”
“可是人家毕竟是得道高僧啊……而且觉远大师不是一直以来都在热衷于慈善事业嘛?不像你说的那种人啊!”清尘忍不住吐槽道。
安夙凝闻言,却只是冷哼一声:“他心中有愧,自然要珍惜下半辈子的时间做个好人。可若因为如此便要原谅了他,那我安家的亡魂又要靠谁来祭奠?我胸中这份愤懑又要用谁的鲜血来息?”
“我只恨,他死的太/安/逸了!”
两个人一看安夙凝这个态度,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最后还是清尘轻咳了一声,继续问安夙凝:“那么你父亲当年找到的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是不是庆王府的王爷赵子高?”
“这个我并不清楚。”安夙凝咬着唇,摇摇头:“我那时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闺阁少女,这种事情父亲又怎么会同我提起,即便方远山那个人渣所做的事情,也是在我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之后,才意识到的。”
“但是……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安夙凝停顿片刻,再开口时,反而是承认了清尘的点:“毕竟那时候能一手遮天,连大理寺主事都要为他效力的,除了赵子高,估计也再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清尘会有此结论,倒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她那时候和精灵球一路从黑风寨打到庆王府紫竹林,可是清清楚楚地记着自己和精灵球的那段血泪史呢。还有那个什么庆王府的牌子,什么小王爷收买的武林人士……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然而可惜的是,这一次没有响起任何的系统音乐。或许是哪里推测的有问题,亦或许是因为安夙凝对这件事并不是十分了解,清尘翻看着任务完成度的百分比,杯具地发现关于庆王赵子高的推论并未在此次任务的完成范围之内。
……郁闷啊,白费脑子了。
千枫寒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没有办法之际,他只好重新换了一个角度试着进行信息的收集。
他扬了扬手中的天蚕丝,问安夙凝:“那你后来怎么成了杀手,又从哪里得来的这天蚕丝?”
安夙凝说道:“我家道中落,颠沛流离之际,被一个江湖前辈所救。他说他可以教我杀人的功夫,但是有两个条件。”
“其一,在我学成后,要在这倚醉楼中,为他做五年的探子。”
“其二,我要为他杀七七四十九个人。这些人的名字都在一本名册上——也就是你们之前搜出来的那一本。”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本册子,复又说道:“只可惜,这名册上并没有方远山的名字。”
“没有办法,我便只好自己加进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安夙凝笑得特别开心。
那是纯粹的欢喜,只有复仇者懂得的满足。
清尘看着这细思恐怖的笑容打了个寒颤,千枫寒倒是完全不往心里去。
“救你那个人是谁?”他问道。
安夙凝答道:“萧宁。”
(任务完成度:70)
千枫寒、清尘听闻,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实在是因为这第二个被安夙凝提到的人,又是大大出乎了两个人的预料。
萧宁这个人是谁?江湖志上也有记载,正是传奇谷现任谷主,亦是武林盟口中的魔教教主。据说此人十七岁担任传奇谷右护法,二十一岁力压群雄成为谷主,统率魔教直至今日。传言此人行事作风从不按常理出牌,传言此人杀人如麻、面容奇丑,传言……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传言,都只是不得不记载在江湖志上的、对于萧宁的粗略信息。魔教现世还是上两个世界任务时候的剧情,那时候涉及到的也不过是一些有关于魔教的旁枝末节,至于魔教教主萧宁其人,则是至今为止还未曾在玩家面前现身过。
虽然不知为什么萧宁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剧情中,也不知他为什么他忽然兴趣浓厚地救下了安夙凝并与其约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约定,但是细想起来,倒是也复合传言中所说的所谓的古怪性格。
不过也多亏了安夙凝的这句话,两个人总算对这一次的世界任务有了个整体的概念。这一次的世界任务,很有可能是对之前魔教内容的补充。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策划打算将两派的冲突发展到什么地步?
安夙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见清尘同千枫寒只是低头沉思、并不再问她些什么,便柔柔道:“二位,可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有有!”清尘赶紧举手:“最后一个问题!”
她想起自己最初来这里的原因,望向安夙凝:“孟溪寒找的人是你吗?”
“是我。”
(任务完成度:90)
“那你为什么要骗他?”
安夙凝闻言,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这种身份,能和他在一起吗?”
千枫寒拍了拍清尘的肩膀,冲着还想要争辩下去的清尘摇了摇头。
花魁被赞美得再绚烂,也无非是男人的玩物。而魔教杀手的身份,则断绝了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的可能。
她被过去束缚、因过去成长,为过去做出抉择。
此身不属于她,此命不属于她。长明灯常亮于这密室之中,只因为安夙凝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在这以后的漫长岁月里,再没有什么是她自己能做的了主的。
第66章 少点运气()
“你就这么放弃了?也不为自己争取一下?”清尘觉得自己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故事走向,拨开千枫寒拦着自己的隔壁,索性一步跨到安夙凝面前。
“孟溪寒等了你十年啊!他可是十年都没忘了你。甚至就在求我来找你的时候——他从来没说过他要找的是什么青楼花魁,他只和我说他在找一个他牵挂了多年的女人!”
“就算他不在乎我的身份——可那又如何?”安夙凝冷笑道:“我在这倚醉楼里,见过最多的便是男人,难道不比你对他们了解的更多?他们今夜将你拥入怀中,嘴里说着爱你,第二日便能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一掷千金——男人的承诺,你也敢去信?”
“就算他现在还爱我,那又如何?”安夙凝垂眸,轻声浅笑:“再过不了几年,他便会把我忘了的。”
“那如果他没有忘记呢?”
清尘胸口起伏,情绪甚至比之前更加激烈了一些。她一把拉住安夙凝的胳膊,强迫对方看向自己,继续质问道:“你也知道人心易变,又为何还要去考验别人的耐心?!他现在还在这世上苦苦寻你,你为何又不珍惜?!”
“他已经等了你一个十年,难道还要他再等个十年,你才会心软吗?”
“够了。”千枫寒一把拉住情绪有些失控的清尘。他皱了皱眉,不耐烦于那女人莫名其妙的失控:“这些又不是任务内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我们没关系!”
清尘甩掉千枫寒的手,默默地没有再说话。
就像千枫寒说的那般,孟溪寒和这事同安夙凝到底最后会如何并不值得他们关心。犹是深闺梦里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也拿到了想要的下一步任务,这就已经足够了。
然而就连清尘自己也说不清,自己这一次为什么因为这个叫做孟溪寒的男人而发了火。或许因为游戏中的人物往往比现实里来得纯粹,所以自己才会私心地希望孟溪寒能够得偿所愿吧?她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现在心态不够好,索性不再多说什么,将之后的事情都交给了千枫寒去做。
千枫寒皱了皱眉,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平日里逻辑清晰,从来只将自己遇到的人和事标上“有用”、“无用”以作分析。也正因为如此,在同样听说了安夙凝同孟溪寒的故事之后,他并不像清尘那般感慨。至于自己的合作伙伴到底突然发的什么疯?他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现在他最关心的内容在于眼下的任务。
直到目前为止,他们依旧没有搜集到全部的信息。这任务不可能是无限期地做下去的,系统不会给他们那么多的时间去整理思路。
还有萧宁……为什么这个人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萧宁可曾和你提过为何要你杀那些人?”千枫寒问道。
安夙凝摇摇头。
“他亲自教的你天蚕丝的用法?”
“自然只可能是他了。”安夙凝一阵莫名:“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又何必骗公子?”
“那他可曾和你提起过血玲珑这个人?”
“从未提起过。”
安夙凝的话令千枫寒有一瞬间的失望。说实在,他的经验告诉他这最后的秘密或许就在天蚕丝身上,然而安夙凝的答案又打破了他的推测。
萧宁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杀手?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然而他们却缺乏足够推理的证据。时至此刻,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测。而猜测,是不能作为推论的,而系统也不会对此进行评判。
安夙凝等了片刻,见千枫寒只是一味地低头沉思,便说道“敢问二位,可还有什么疑问?”
熟悉游戏流程的两个人都知道,这是系统在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喂,你还有什么其他补充的吗?”千枫寒提高音量,问身后那人。
清尘已经稳定了情绪,她之后虽然未在说些什么,却也一直关注着千枫寒的进展。此时听到他的问话,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千枫寒已经把她能想到的问题都问了个遍,可如今看来却好像再也无法从安夙凝口中确认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出来。
像这类任务,任务奖励向来是以完成度的高低来分发的。玩家完成度越高,得到的奖励自然就多。
在攻略这一类任务的时候,玩家们往往不能真的达到百分之百的完成度,因为搜集线索、组织情报的过程就好似拼图,不论是少了一块还是分析错误,都将导致最后结果的残缺。二人完成到现在的进度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出色,剩下那一部分遗憾,只能说是天意了。
如此看来,这个任务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面前的安夙凝见二人再无疑问,便直接拍板定了案。两人只听见系统提示任务完成,随后便是一片提示音。金钱、经验瞬间将两人的系统列表刷屏,清尘更是凭借着这几个任务的经验直接升到了六十五级。
只是两人此刻的关注点,都不在涨高的经验条以及包裹内增长的金币数字。他们完成了这种高难度的隐藏任务,总要给点更实际的东西才算够意思吧?
装备?秘籍?奇珍异宝?
两人眼睛闪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安夙凝,要是系统允许的话,可能甚至像直接上前抢了她的包。而这一次,显然系统也十分了解玩家的心思,安夙凝并没有再说什么废话,而是对二人回了礼,说道:“今日感谢二位不杀之恩,小女定要表示一番自己的谢意。不过现下我们来这里已有些时间,为了避免他人起疑,还是先上去罢!”
安夙凝说完,便率先踏了出去,清尘二人互相对望一眼,也是跟着她走出了密室。三人未行久,便重新回到了原来的那间休息室中,只见眼前一切依旧还是当时他们离开时的景象,而屋外房门紧闭,显然是没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安夙凝拜了拜,对二人说了声“稍等”,便推门出去。这一次她倒是没有令两人多等,很快就回来了,而且与去时不同,此时安夙凝怀中静静地抱着一个长方形状的木匣子。
“这东西,是我在觉远屋内找到的。我杀他的那晚,他正一个人躲在屋内悄悄研究着这东西,我那时见他小心翼翼地护着,事后便索性将这东西一齐带了出来。只是之后研究多日,也不知那老头子为何要藏着它,想来这东西与我无缘,我若执意强占着它,也没什么好处。”
说罢,安夙凝便将木匣子赠予了清尘、千枫寒二人,浅笑道:“今日小女便将此物赠予二位,以表谢意。”
第6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
再一次见到他,已经是七年以后的事情了。
倚醉楼下车水马龙,我却还是第一眼认出了他。
那个人已经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稚嫩的少年模样——时光磨砺着他的棱角,熟悉的眉眼历经岁月的磨砺,如今已是愈发成熟了起来。他穿着玄色的军服,竟然已是功成名就了。
就像他曾经承诺的那般。
他抬起头,亦是看到了我。瞳孔一瞬间睁得极大,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我们就这样遥遥相望,我看见了他眼底自己的那个小小倒影。
那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洛阳城最美的一朵花,却陌生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时光匆匆,流水无情,我们彼此之间,都变了许多。
他不再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我亦不再是当年围墙内的懵懂少女。花开花落,花落又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少女容颜未变,心却先一步老了。
他颤抖着说道:“是凝儿吗?”
我轻笑着,合上了窗。
二
我被称作安夙凝,还是在七年以前。那时候川蜀一代的百姓都知道,安大人有个美貌聪慧的小女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被父母掌上明珠一般地宠爱着。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我及第那年,父亲蒙冤入狱,母亲悬梁自尽,偌大的安家从兴盛走向灭亡,也不过是三个昼夜的功夫。天之骄女不再,我被关押在冰冷阴暗的天牢里,迎来了当朝天子的一道圣旨。
而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安府早已血流成河,而为众百亡魂陪葬的,则是一场通天彻地的大火。
“……安广陵以一己私欲竟擅自贪污赈灾官银,当严惩不贷,以警世人。其女安夙凝充为官妓,以慰无辜丧生的亡魂……”
面前那人,手持金黄色的圣旨,衣着华贵,出身不凡。他一条条罗列着我父亲的罪状,语气笃定,神态威严,却唯独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去给你父亲赎罪吧。”那人这样对我说道。
我闻言,笑得癫狂。
赎罪?为这天下?
我愤然抬头,几近崩溃:“叫我给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可谁又能给我安家一个交代?!”我挣扎着要去抓那人的衣摆,却被衙役狠狠按在地上。
他们将我的脸死死按在冰冷的地板上,我尖厉地嘶吼着,只求苍天给一个公允。
“我父,公正忠良;我母,端庄贤淑!我安家一心为国,清正廉洁,到头来,却成了一国耻?!天理何在?!”
“泱泱大国,可有王法?天地不仁,何以为公?
“你们扪心自问,难道竟不曾害怕午夜时分,我安家百口化作冤魂前来索命?!?!”
我早已听不清那些所谓的呵斥和谩骂,指甲深陷手心,我反抗得愈发厉害。
那人只是沉默着看我匍匐在他脚下发狂。待得我挣扎得没了力气,这位身居大理寺的高官挥了挥手,对衙役们说道:“押下罢。”
三
我被衙役们拖下去的时候,两眼空洞地望着漆黑一片的牢顶,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世道,早已黑白不分。
而女子,向来由不得自己。
我想,此时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以死明志。
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抔黄土掩风流。站着死去,总好过为了活命而匍匐在仇人脚下,还要谄笑着求他们宠爱。
被押解上路的那个晚上,莫名下了一场大雪。雪花纷然落下,竟是一时间将这个污浊的世界洗得雪白。
我望着这凄冷的夜色,心道如此情景,倒不失为一个赴死的好日子。若用这一腔鲜血将天地染红,想来黄泉路上,也是暖的罢?
自此以后,这世间,便再无安夙凝了。
我寻着机会,将偷藏的发钗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那还是当年及笄,那人远征前,偷偷塞与我的。
说好了等他荣归故里便不再分开,却抵不过这浩荡红尘之中,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发钗没入胸口的那一刻,我恍惚之间看见胸前嫣红一片,终于觉到了解脱。
四
我垂袖而立,为座上那人沏了一壶茶,茶香四溢,用的是上好的碧螺春。
座上那人套着一件纯白色的狐裘袄子,只外露着一张精致的脸,细长的眸子微微眯着,一副怕冷的样子。我不知为什么他这么怕冷,以至于酷暑炎夏也要穿的足够厚才满意。
我低着头,轻声说道:“主上。”
被我称作主上的那人,名叫萧宁。听他后来说起,当年兴致正好,又遇到了将死未死的我,一时兴起便将我救了回去。
那一钗刺得歪了些,到底是避过了心脏。未经杀戮的女孩单纯又愚蠢得可怕。
可即便救活了过来,我也不再是我。那时候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