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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含羞愣了一下后,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微笑,推开饭碗,站起来:“我吃好了,大家慢用。”
浩然见状,紧跟着放下筷子:“我,我也吃好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武美凤措手不及,怔到那里。
“坐下,把你们的饭吃完。”无争声音不大,甚至没有抬眼看任何一个人,却让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浩然屁股已经抬起来了,又坐回到椅子中。
我是谁10()
他依然不语。
接下来,她做了个十分骇人的举动,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庞,把自己的鼻尖贴近他的鼻尖。
这距离,太近,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交集着彼此的体温。
“现在,我们几乎没有距离了,你还能看清楚我吗?”
她的声音异样凄婉,牵动了他深藏某处的疼痛。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一笑:“什么都看不清了,是吗?因为,太近了。”她向后退开:“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清,走近一些,就多看清一些,直到能看清楚每一个汗毛眼。可如果再近一些,近到没有距离,反而什么都看不见了。距离这东西很奇怪是吗?也许,我们只见需要一点距离,才能看清楚对方,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武美凤缓缓垂下头,数着手中的念珠。
春带愁蹙眉:“小妹,你又在说什么疯话?”
无争却突然道:“你跟浩然一起动身吧。”
他居然就这么答应了?望着他翩然离去的背影,月含羞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做错了什么,只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大梁城渐渐远去的时候,月含羞趴在车窗上,问意气风发的浩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浩然觉得这问题没头没脑,想了半天,没头没脑回了一句:“我就觉得,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爹爹做出那样的举动,太惊世骇俗了。”
“猪脑”月含羞嘟囔了一句,把头转向一旁,懒得再问。
浩然有点小委屈:“我本来脑子就不灵光,你们说话一个一个像打哑谜似的,含羞,你越来越像爹了。对了,那天在定陶,你跟爹爹先走了,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心事越来越多了”
月含羞要疯掉了,如果不是想离开无争一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一下,打死她都不会跟浩然同行。
此时此刻,在大梁城楼上,无争的眼眸同样望着逐渐消失的马车。
“少主,您真的放心让公子这么去汝州?”褚随遇显然忧心忡忡。
“本来有些担心,不过有了羞儿和慕容喜同行,我倒不担心他了。”
褚随遇表示赞同:“喜子经过王母教那一场磨练,成熟多了。”
无争只是“嗯”了一声。
褚随遇懂无争的每一个习惯,通常这帧酢趸在焉的答复,说明他在担心,于是小心地问:“那少主还在担心什么?是担心郡主?少主本可以不必放她去的。”
“她说得没错,距离太近,所以她看不清我,也看不清她自己了。”
“那少主还能看清楚吗?”
无争收回目光,看了褚随遇一眼,微笑:“你想说什么?”
“随遇觉得,少主似乎是有点小小的迷失。随遇一直以为,少主有一双能看透乾坤的眼睛,不应该还纠结于儿女情长中。凭少主的手段,搞定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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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她片刻,道:“当我发现你不是李王氏的女儿后,就曾经说服自己你的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羞儿。可,你也太让我惊喜了!”
“无争,它只不过是缝在我衣襟里的一件小东西,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我娘在哪里捡到的,也许我之前穿的那身衣服根本就不是我的,大灾之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会有很多种可能。为什么如此在意它?仅仅是因为它曾经是你送给离歌新娘花冠上的饰品吗?现实点吧,离歌已经离开你了嫁给了别人,不管她是生是死,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一定要活在她的阴影里吗?一定要所有的人都活在她的阴影里吗?”
他的目光越发阴冷:“住嘴!你没资格说这些话!我给过你机会,一直在等你主动对我坦白,直到昨天,我都还在犹豫。可惜”
月含羞打了个冷颤,她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竟然能把如此大悲大痛掩饰的不留丝毫痕迹,设下一个一个陷阱等着自己去踩!
“哦,我忘了,有个人,你一定有兴趣见见。带上来!”
第五十三章我是谁
一个农夫打扮的人被推进来,口中不停地抱怨着。等月含羞看清那人长相时,大吃一惊,竟是天熊!
天熊踉踉跄跄站稳,抬头看见无争,先是一怔,接着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u一转身,就被无争指尖弹出的茶水击中膝弯,双腿一软,“通”的一声跪倒,半天都爬不起来,他只好放弃逃跑,换了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求:“少主饶了我吧,咱们那点恩怨都过去快二十年了,我现在武功被废,就是一条丧家犬,您就给我留条活路吧,我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当年也是离歌主动找的我,主动嫁的我,那时候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要是我知道,打死我都不会碰她!”
无争缓缓走过去,在天熊面前蹲下,一只手架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举着一本册子:“天熊圣使,在王母教可不是一般的小职位,应该很清楚天下城是个什么地方,这些年你做过些什么,这里都清清楚楚记着,至于有没有跟天下城为敌,你心里最明白,要不要亲自过目,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天熊堆出一脸难看的笑纹:“这个,就不用看了,少主的本事,天下谁人不知”
无争将册子甩在天熊身上,站起来,负手而立:“这个副本留给你慢慢看。”
天熊擦擦额头的冷汗:“少主把我这个废人抓来,是何用意?离歌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少主就放过我吧。”
“你说的没错,离歌死了这么多年,我是应该放下。我不怪你,不过,离歌自己在那边很寂寞很孤单,需要有人照顾,既然你是她的丈夫,就应该跟她同生共死,她活着的时候你没好好照顾她,让她吃了很多苦,最终流离失所,尸骨无存,那就在那边好好补偿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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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争轻轻笑了:“我早就不再用眼睛去看世上的人了。如果只是发泄欲求,我是不必费心,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得是。你真觉得,我如此对她,就是为了那点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做的事?”
“少主对郡主莫非真的动了情?”在这一点上,褚随遇始终拿不准,无争的每一个表现都像是陷入情劫,甚至不惜屡次为月含羞犯险。可无争做的一连串事情,又让褚随遇觉得那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正在把那个无助的小女孩拽入无底的深渊中。真要是局,这代价也太大了
“你说呢?”无争反问。
褚随遇摇头,虽然他足够了解无争,但无争始终像是个无底的迷,了解越多反而越迷惑,他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刻出人意料地变幻,不能以常理度之。
无争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没错,我曾经对她投入的感情都是真的,只不过”
无争没有说下去,褚随遇也没再追问。
第五十四章恶灵大伯
汝州,一个平原上的普通小城。
进了那道还不及天下城一半高的城门,走在不怎么宽的街道上,浩然感慨:“伯父怎么选了这么个小地方养病?洛阳城,大梁城,不过两三天的路程,为什么不选在那些大地方。”
“许是那些大地方过于繁华喧嚣,不利于养病呗。”含羞双臂趴在车窗,下巴枕在手背上,心不在焉地胡乱应付着浩然各种幼稚地提问。
马车拐进一条胡同,慕容喜驱马赶上前面的浩然,提醒:“公子,前面的大宅就是韬晦别院,记住褚总管的嘱咐,少说话,少生事,不该问的不要乱问。”
浩然不以为然:“褚叔叔那是怕我江湖经验不足,在外面惹事,这在老太君眼前还不跟自己家一样?有什么该不该说的?喜子,我怎么觉得你胆子越来越小,自从爹把你安排到我身边,你的话是越来越少,办事越来越谨慎,谨慎的都过了分了!”
含羞把注意力收回来:“浩然,慕容喜说得对。你是东宫无争的儿子,在外面,随便你说什么做什么,谁敢跟你过不去?真正的危险,有时候并不是来自外面。”
“含羞,你多虑了,老太君最疼我,还能害我不成?”
“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半年前城主是怎么对付我们西府的吧?”
“那都是伯父跟爹兄弟之间的恩怨,与我们晚辈何干?爹都没追究,我们何必紧张?再说,他都病成那样了,党羽也悉数被翦除,还能兴风作浪不成?”
“懒得搭理你!”含羞烦闷地放下车帘,缩进车厢。她以为,只要远离无争,看不到他,出来散散心,情绪就能像过去一样很快平复下来,可是,这几天,她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更迷乱,更不开心。睁开眼,闭上眼全都是无争,无争已经把她脑子里角角落落占据,连一丝透气的缝隙都没留下。她明白自己对他的爱已经不可救药,可,之间的障碍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难逾越。
恶灵大伯2()
东宫老太君见到浩然,显然十分高兴,拉着孙儿的手不停地嘘寒问暖。
月含羞早就习惯了被老太君冷落无视,反正跟老太太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更不要说共识了。于是悄不声地溜出来,在凌霄花藤下发呆。
“郡主怎么不去屋子里坐?”
含羞回头看到辛玲珑,嘴角弯起一抹微笑:“伯母还是叫我含羞吧。”
辛玲珑难得露出一回微笑:“怎么,这伯母的称呼还要继续用?我还以为你跟他”
含羞坚持着微笑:“少主夫人跟他一起回天下城了。”
辛玲珑依然是那种没有烟火味儿的语气:“武美凤?她能影响少主的决定?奇闻。”
含羞觉得心又开始痛,不敢再纠结这个问题,忙岔开:“伯母好像清瘦憔悴了许多,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说到自己,辛玲珑的眼眸又恢复了一潭死水:“日子,还不是一样过。”
“城主没有为难你吧?”
“他早就知道我一直悄悄在帮少主,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大家都不点破而已。”
“那你还留在他身边?”
“我是他的妻子啊,不和他在一起,还能到哪里去?”
含羞沉默了,她始终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女人的想法,更无法理解辛玲珑,无声,和无争三人之间的关系。
辛玲珑反倒坦然:“你怎么不问问我和无争之间是何关系?我看得出,其实你很想知道。”
“我我只是害怕。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辛玲珑笑了笑:“哪一天你想知道点什么了,拒问,我不会刻意隐瞒。估计,你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离老太君的寿日还有几天,老太君疼爱孙子,自然又要多留你们几日。如果闷了,可以逛逛街,看看庙会,这里民风还算淳朴。若是不喜欢走动,藏书阁里还有很多诗书曲谱可以打发时间。再不成,还可以去东市看看斗狗,或者到西郊马场赌赛马。别靠近北面那个青砖墙隔开的跨院就成。自己随意,我就不陪你了。”
起先,月含羞一直担心见到城主无声该怎么应对,可住了几日,一直没见无声露面,又听下人们说城主病体沉重,几乎不能见外人,大半年来只见城主两三回。含羞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浩然倒是每天玩得不亦乐乎,好容易没人监管,汝州又是个新鲜的地方,那帮下人们又极尽所能讨好这位大公子,每天变着花样地游乐,让他大开眼界。
含羞却一反常态,不像过去那般喜欢出门到处惹是生非,反而整天闷在房间里,最多在院子里透透气,连她自己也觉得变得快认不出自己了。熟悉了韬晦别院后,含羞的活动区域稍稍扩大,有时候也去花园走走。
花园不大,北方常有的那种格局,四四方方,也没什么奇花异草,无非是弄了了座假山,挖了个鱼池,养上一群金鱼,种上些花花草草,实在没什么可看。于是,她的兴趣又转向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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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的规模不逊于天下城无争的藏,占地足有花园的两三倍。无争的藏有三层高,且有专人看守,闲人勿进。这里,好像没看到有人看守,大门紧闭,却没有锁。木门有些沉重,含羞废了些力气才推开半扇,迎面扑过来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汗毛紧缩。
往里看,光线很暗,一排排一列列,摆满了足有两人多高的厚重书柜,每一个书柜上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种书籍、卷宗、竹简。这里的书还真不少!
“有人吗?”
莫大的藏书阁只有含羞自己的回音。既然没人看守,那应该就是说可以随便看。
含羞走进那些书架中,找寻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书柜太多,像迷宫一样,还好,她在一列书柜上发现了曲谱,里面竟然有不少自己没见到过的手札、绝本。她如获至宝,津津有味地翻看着,偶尔,跟着音律哼上几句。
脖颈后忽然拂过一阵凉风,含羞打了个冷颤,藏书阁门窗紧闭,怎么会有风?她下意识的回过头,狭窄的过道里空无一人,这里除了书,还是书。她松了口气,许是自己太紧张了,低头继续看书。
“咳!咳!”
空气中似乎又传来两声若有若无的咳嗽声,她又是一个激灵,猛抬头,过道里依旧空空荡荡。她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谁?有人在吗?”
等了好半天,没人回答,她轻轻松口气,大概是幻听吧。想继续再看,却已然没了心思,这诺大的藏书阁对她来说,还是显得有点阴森。于是放好曲谱顺着过道原路返回。
奇怪的是,她花了足足比进来时多了三倍的时间,也没回到门口,反而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含羞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自己居然在藏书阁迷路了。不可能啊,这一排排的书柜摆放得整整齐齐,怎么可能迷路?她又转过几个书架,不但找不到来时见过的那些书,反而越走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暗,那些高大的书架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到后来,两三步之外便陷入黑暗。
含羞忽然莫名的害怕起来,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自己,可是,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也许,还是自己怕黑的心理在作祟。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这些书架一定有规律可循,只要找到规律,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可是,脖子后面又掠过一阵阴风,她吓得差点叫出声。那看不到尽头的漆黑过道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她突然觉得很冷,能感觉到身体在微微颤抖,一声鬼魅般悠长阴郁的叹息从对面传来,她的头皮都麻了,难不成有鬼?z暗中,她什么都看不见,恐惧在增长,终于,她扭头加快脚步一路小跑。
此刻,月含羞已经没有心情去找什么规律,见路就走,见弯就拐,越跑越快,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她大口喘息着,香汗淋漓,几乎要跑不动了,可周围还是高大厚重的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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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又传来那阴冷的叹息,不,不是叹息,是一声冷笑。
她又逃,可这次,居然逃进一个死胡同,前面没路了,只有一堵冰冷的墙。她吓坏了,转过身,死死盯着那条狭窄黑暗的过道。
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她已经能嗅到那东西的气息,是死亡和腐朽的混合气味,还有一股子苦涩的草药味儿。
她终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阴冷、苍白、瘦削、残忍。
那张脸已经很近很近,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并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月含羞后背紧紧贴在墙上,眼睁睁看着那个人逼近。她想逃,却发现腿已经软了。
那双阴翳的眼睛停在一寸远的地方:“郡主为何擅自闯入我的藏书阁?”
含羞觉得很冷很冷,不住地发抖。
“郡主的眼睛里充满恐惧,我这个羸弱将死之人,竟能把郡主吓成这样?”
“对不起,门口无人看守,含羞以为这里没什么禁忌,惊扰了城主,含羞这就离开!”她欲从他身边挤过去,脖子一紧,却被他一手掐住,按在墙上。她无法呼吸,只好用两只手拼命想要掰开那只看上去瘦骨嶙峋,力道却无比强大的手。
一切挣扎显然无济于事,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越来越无力,终于放弃了挣扎,身子瘫软下来。掐住咽喉的手一松,空气涌入,她大口呼吸,却又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好容易,才喘过这口气。下颚一疼,被他扬起:“你胆子不小,居然还敢来汝州,来干什么?是不是想看看我什么时候死?”
“含羞是来给老太君拜寿”
“拜寿?谎话!谁不知道你跟老太君一向不合!是那个妖孽派你来的,对不对?”
“我真的是来拜寿”
从那小鸟般瑟瑟发抖的女孩儿眼眸中透出的恐惧,似乎让东宫无声得到了一丝满足,他嗅着女孩儿身上散发的那种醉人的体香,放缓了语气:“是吗?可我不信,我的弟弟一定巴不得我早点死,可他又那么虚伪,不肯一剑杀了我。他那么宠你,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
“不是他要我来,是我自己要陪浩然来的。”
“哦”他慢慢逼近,鼻尖触到了她的耳廓,冰冷的唇紧贴着她柔嫩的耳垂:“你自己要来的?女人若做出不合常理的举动,通常都是为了某个男人。郡主总不会是想我这个废人了吧?”
“城主”含羞被那突然占据耳孔的东西吓得浑身一抖,那湿滑阴冷的感觉很糟糕,并且蛇信一样顺着孔隙往深处钻。她大概是被吓住了,竟然忘了躲避,紧闭双目一动也不敢动。
瑟瑟了好一会儿,阴冷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她慢慢睁开眼,惊魂未定。眼前除了黑漆漆的过道,和高大厚重的书架,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是幻觉?这幻觉也太真实了点。月含羞不敢再继续停留,壮着胆子站起来,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