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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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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的话抢在前面,那辛龙子又身手机灵,及时低头弯腰避开第一记擒拿,双足一跃就往向前飞奔!

“可恶!将他们通通拿下呀!”天德上人见己方失手,顿时勃然大怒,边开口指挥边全力攻来!这倒没什么,只是全力施为下他那握花之手全无轻重,发了狠力拉扯起来,我到底是更担心拉扯之下昙花受损,只得克制住自己赶紧放手!

终究还是失了花,心中虽急,一旋身拔出剑来却不忙着对付老喇嘛,而是先抽身回头,那边辛龙子早跑到父亲身边,而辛老五也乘着这空档赶紧捡起了地上木盒,此时正一手抱盒子一手抱儿子,埋头往山上逃去。他山里人出身,即使负重脚程之快也非一般人可比,追赶的四人中小喇嘛不足为惧,只是那两名青年喇嘛长年习武,身手亦是矫健非常。

不过这些人再怎么快,论轻身功夫练儿之外我甚少输谁,当下几个起落迎头赶上,飞起一脚追云赶月就踹上一人腿骨,同时手中剑随意一撩刺中另一人右肩!抱着一招制敌的打算,这一脚灌足内力,剑则本就锋利无比,但听得同时两声惨叫,两名青年喇嘛一个抱腿一个捂肩同时滚倒在地再不能起,而辛老五也乘机奔入林中没了踪影。

“你这贱人!”这档口那天德上人才追赶过来,损兵折将之下他仿佛已怒不可遏,将一把禅杖舞得虎虎生风!刚刚试探,已知道此人修得是横练硬功,虽说即使力抗似也行得通,却显然并非上策,当下紧了紧手中剑,依旧靠飘忽身法游走起来,不轻易冒进。

不敢冒进,一来是不愿意损伤了手中之剑,禅杖毕竟刚硬沉重,硬磕多少有些冒险。二来更是因为依旧投鼠忌器,虽然说对方此刻尚蒙在鼓里。

那半朵优昙仙花依旧捏在天德上人手中,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他自然不会轻易损伤,所以大多单手运杖,但每一次出招时的怒吼发力,都令人担心不已。

将花完好无损的夺回来才是正事。抱定这念头,就必须一击即中,不能随意出手伤人,因无谓的受伤只能令这老喇嘛越发暴怒。而另一方面,又不能过于暴露自己的意图。左右为难之下不知不觉就缠斗了数十招,天德上人虽没受伤,可也半点没能碰到对手的衣角。他先前想是看不起我的,如今又久攻不下,多少也觉察到了自身处于劣势,慢慢就心浮气躁起来,当再一次无功而返之后,终于豁出去般不管不顾将手中花往地上一掷!改为双手持杖,叫道:“啊!我同你这贱人拼了!”

大喜过望,天赐良机不可失!错步低头,躲过横扫而过的禅杖,趁旧招走老新招未到之时飞身就扑了过去,目标不是敌手,而是地面,只要将这昙花重新握在手中,就再没什么可怕的!

眼看指尖即将触到花茎,视线中却突兀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只靴子,是喇嘛的一只脚,是天德上人回招踏步之际无意中要踩到了那昙花!心中大急,来不及捡起来东西,只得力贯指内,曲爪尽量避开花身杵在地面上,强将手背做了垫子!

一人的重量何其沉?瞬间踩实时几乎要撑不住。好在那天德上人尚不明就里,虽占了便宜,但为防我返身给他一剑,也赶紧变换重心挪了脚。手上一轻,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心中却是凛然,这一耽搁,已过了旧招走老新招未到的间隙!身后有杖声呼啸,躲不开,甚至来不及改变动作,似伏非伏间一道大力已狠狠撞上背脊,重心不稳,顿时就身不由己往前扑去!

背上不觉痛,脑中却一片空白,哪里都好,唯独不应该是往前扑去的。

当摔倒在地之时,耳中甚至分明听到了身下某些植物纤维被挤压、变形、破碎的声音。

随后有片刻失神,连自己是被怎么又补了一脚的都不确定,只知道身体飞起来又滚落尘埃,依然不觉得疼,下意识持剑一翻身,目光却自动落在了刚刚跌倒的地方。山坡上,那一株刚刚还鲜活娇嫩清香四溢的白花,如今已彻底扭曲变形,和倒伏的青草混在一起,残破不堪,几乎成了花泥。

这一幕犹如寒冬里当头一盆冷水,径直令浑身上下凉了个彻底。

天德上人并没乘胜追击,或是因为困惑,他微微一愕,目光也随之落到了脚边,接着恍悟般大笑起来,又碾了两脚道:“原来如此。我道怎么突然这么容易,原来是为它!没记错的话,那辛老五说过你家人指着这药救命吧?哈哈,我不过失了一宝,你却自己毁了救命药,再救不得家人,那还有脸活在这世间做什么?索性让佛爷超渡了吧!”

这声音听到了,却听不进耳;这举动看到了,却看不入眼。不想说,不想动,没思量过该如何还手,只是在对方禅杖落到头顶的瞬间,倏然单掌一卷,没有什么避其锋芒,就是实打实地出掌迎去,生吃住了禅杖落势,再内息吞吐一拉一推,皆是下意识之举,却见那庞大的身躯顿时向后倒栽葱,也是飞起来又滚落尘埃。

就这么默然站着,眼睁睁看他飞起再跌下,才慢吞吞一步步走过去,这档口对方早触地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喘着粗气重摆开了架势严阵以待。

为何没有一鼓作气追击?并不清楚,只清楚浑身上下仍是凉的,再握了那寒剑,没准能看到丝丝冷气。

心冷,剑冷,血冷,连愤怒都是颤抖的冷。

此后亮剑递招,再不经思忖,只是如幼年练武那般将早烂熟于心的一式式舞出,而对面也不过就是练武的木桩草垛,一点点削剜,一片片零剐,不动半点心,不抬半寸眉。

那木桩草垛的神情倒是在不断变化着,由最开始的双瞳喷火,到之后的负痛惊惶,再到如今的面色灰白拼死顽抗,那身上已变得血淋淋的,倒是和深红的喇嘛装扮十分相衬。他正大口喘着粗气,拚了性命勇猛进攻,倒也确实将武器耍得疾如骤雨,凌厉非常。可惜,对于一柄薄薄的剑锋而言,再密集的骤雨,雨点与雨点之间也是有空隙可循的。

“啊——!”叫声响彻耳边,那是比之前凄厉数倍的叫声,因为这次剑锋穿过骤雨间隙成功刺中的是眼窝,并非蓄意,一切只是顺势而为,却也没有半点手软,早就不应该手软,早就不应该有任何顾忌。

希望骤生骤灭,未有过的恨,催生了未有过的狠。

失去一目,那人已从负隅顽抗变做了彻底绝望,意志击溃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胡乱将禅杖脱手砸过来,趁机转身就逃。起初只静静看着,看那庞大身躯拼命狂奔夺路逃出老远,然后默然一点足尖,飘然追上,超过,转身,一剑递出,从胸口捅进去了一个窟窿后旋身撤步绕到一旁,远离那如泉涌般喷出的鲜血。

振剑返鞘,再不去看那具显见不能活了的抽搐身躯,垂目缓缓回到了那青草边,花泥旁。附近仍是清香萦绕,四周围则安静极了,晨雾仍未散去,那几个剩下的喇嘛,年幼的,年青的,原来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踪影。

我其实也不想知道那些,只管捧着花泥发呆。

“恩……恩人姑娘……?”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男子小心翼翼的试探声,没有回头,只是开口道:“让辛龙子离远点,附近有死人,死得难看。”

“恩人放心,辛龙子他还躲在林子里,我……我是出来看看状况的,一直没动静。”辛老五咽了口唾沫,或是觉得胆气壮了些,就沙沙又走近了几步,然后就听他突然失声叫道:“哎呀!这花,这花,怎么会……唉,太可惜了啊!好在姑娘你有先见之明,至少算是保住了另一半,可是就不是知道,这只剩下一半,究竟能不能……”

“这不是担心就有用。”依旧没回头,平静吩咐道:“如今只管做好能做的了,两花本是并蒂,被我一折,剩下的也有了创口,走浆怕是在所难免,能保住多少药性就看你了。速去处理吧,处理了将该带的尽量带上,之后无论做什么都冰峰上,石屋尽量不要来了。”

“是是!”身后一迭声答应道,然后就是沙沙沙急促而去的脚步声。

那一日,直到最后动身前,都坐在这处青草丛中没动弹过。

之后的十余天,就过得平淡无奇了。经过此事,辛老五愈发感激,也就愈发尽心尽力地小心对待剩下的一半优昙仙花。说是剩下一半其实并不确切,因为我是由花茎处折下的,所以根须叶片基本完整保留在这半边上,辛老五则按古法将其生晒干制,慢慢去其水分,留其精华,说来简单,其实十分繁琐,前前后后需要近一月时间。

如此耽搁下来,所谓三月返回之期必然是不成了。若换成以前,一定会辗转难安度日如年,可如今心中反而是空白恍惚的,竟不似当初那么归心似箭了。或者是因为眼前那生晒的昙花就已足够令人心中不安,没太多功夫再分神其他。

若是药性不够……这个问题,连想都不愿意去想,可又总挥之不去。

好在除了这无形忧虑以外,别的都还算进展顺利,连之前打斗所受的伤势都并不要紧。喝了几天辛龙子就近采的,用各自雪域草药熬成的补汤后,挨过一杖的后背就彻底没了异样感,若说还有什么那一架留下的痕迹,可能就是左手背上被踩时留下的淤痕吧,此种痕迹一时半会儿反而很难消褪下去。

当然,也不是每日都靠人伺候的发呆度日,有需要我也会帮忙跑个腿什么的,尤其是返回山腰石屋取东西时——所谓破家值万贯,再是简陋贫寒,也总有那么多七零八碎的东西是生活中要用到的,不可能一口气全搬上冰峰,所以每每要用到些什么还留在石屋中,总是由我去取来,一来够快,二来够放心。何况那匹上不了冰峰的驮马还在屋旁的棚子里,虽然没什么危险,但隔个两三日去添个草料加个水什么,也是必须的。

所以这天,也照旧优哉游哉下了山,石屋附近一切如常,这天的日头很好,所以添料加水之余还顺便给驮马刷了刷身,然后才进屋收拾了所需的一些零碎,又往冰峰返去。

可就是这之后一段路,走着走着,便渐渐有了点不对劲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仿佛有什么……如影随形。

心中顿生警惕,放慢脚步,屏气凝神侧耳倾听,尚未入雪线,山腰之上,风拂草坡,云杉微摆,偶尔有些虫鸣,一切皆自然气息,再无他物。

可依旧不能放心,怕只怕是喇嘛又来寻仇,阴魂不散地闹些什么诡计,所以当下脚步一转,没有直接回冰峰,而是在那些个山腰山巅,密林深涧,来来去去绕了个七拐八弯。

即使未全力奔行,但自信按这般绕法就算有什么都该甩掉了,只是,那种淡淡的不适感却始终萦绕心间。

歪歪头,疑惑打量四周,难道是疑心生暗鬼的错觉?







☆、蠢主意



直觉这种东西,因人而异,譬如我相信练儿的直觉定是惊人的,但放在自己这种素来爱多想的性格上,就往往是时灵时不灵的,不可忽略,却也不可太倚重,否则很容易自寻烦恼。

所以,当断定那种淡淡的不适感多半是疑心太重的错觉后,就决意将这感觉抛掉在脑后,像往常一样返回了冰峰上。

事实证明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对的,因为之后两天里一切平平安安,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可是,这种感觉依旧固执缠绕,挥之不去。

再朦胧薄淡的不对劲感,一连被缠个几天,也足够影响心情了。即使呆在小帐篷里也觉得憋闷,掀帐而出,第一件事就是神经质般左右环顾,冰湖畔一切如旧,虽然繁花似锦美不胜收,却也宁静缥缈不染人烟,耳边最近最清晰的是清泉自山峰而下汇入湖泊的潺潺声,除此之外就是风声和辛家父子在谷口处活动的一些隐约杂声,绿意之外更是万物冷清,冰峰上微微反着日光,再怎么极目远眺,上面的皑皑白雪也如无暇之壁。

明明一切尽收眼底,半点异样也没有,这种如影随形的视线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撞邪见鬼了不成?烦躁地踱步而行,不知不觉就往辛家父子那里走去,辛老五正架了个宝塔状的柴堆在小心熏烤,其上分层放了许多干湿药草,而熏烟聚集的最上层正是那株花,此刻他埋头仔细控着火也无暇他顾,倒是正站桩扎马的辛龙子见了我,欢呼一声就迎了上来。

又来了……笑着抚过辛龙子的头时心中其实在暗忖——又来了,每次走到谷口处和辛家父子攀谈时,那飘忽的视线感似乎总会强烈许多,莫不是因为这位置特别好观察?

心中其实明白,若一切都不是错觉的话那便麻烦大了,不管这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对方的功底,至少是潜伏和监视的功底无疑都太高明……再联系到前些日子与喇嘛的种种风波,实在让人想不担忧都难。

但另一方面,除了一份近乎直觉的异样感,再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有异常存在,辛老五的生晒正进行到最后步骤,断不能仅仅凭一点不对劲感就中止这件要紧事,而且无论对方是谁有何目的,至少这两天都还是风平浪静的,这便证明即使有什么阴谋诡计,至少对方也还觉得是时机未熟时。

不可以让对方等到时机成熟,也做不到在这之前就找出踪迹来先发制人,剩下的选择,就实在是太少,也太冒险了些。

唯一庆幸的是,从觉察以来,那道时隐时现的视线一直是随我这头行动而动的,或者觉得我才是最需要盯梢的人物吧?也好,至少不必担心当我不在时辛家父子遭遇什么不测,反而能将危险引得离他们更远些。

所以,当隔了两日后又一次需要去山腰的石屋时,心里虽尚未打定主意,却也走得并不犹豫,只是临走前特意嘱咐了辛龙子,让其在父亲忙碌时要多多留意周围,保持警惕。

之后一路下山,果然那种感觉依旧如影随形,上一次东绕西拐也没能甩掉,这次索性也不甩了,只是慢慢走路时常会漫不经心回首,以余光审慎观察周围,可惜也俱是徒劳无功,莫说人影,连不寻常的枝摇叶动都半点看不到。

……说起来,甚至在雪线之上亦是如此,无论走出多远,再回头都只看得到皑皑雪地中自己那孤零零的一串脚印。这无非说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也许目力极好,能相隔甚远就盯梢得一清二楚;另一种是对方也许轻功极……

沉吟到此,思绪就不期然地顿了一顿,连缓行中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毕竟,一想起出类拔萃的轻身功夫,脑海里很难不浮现某个身影。

僵了一小会儿,又回首张望了望,摇摇头,心中就准备否定掉这个突如其来的想入非非。

比起这种妄想奢念,还是被敌人盯梢什么的来得更切合实际些吧?

一边暗暗告诫自己现实些,一边心境却无可避免起了变化,再怎么觉得是胡思乱想,有些念头冒了出来就再无法漠视它。两天来一直戒备,提防,如芒在背,却是在这妄想之后,更平添了一份煎熬。

就算妄想,至少……说得通不是么?而且从时间上逻辑上都说得通,眼下三月之期已过,我又大致告诉过小飞红巾自己的去向,而据传闻,她如今又是那么一门心思地好武好斗……会不会……会不会……

带来这种感觉的人,视线那端的主人,是敌?亦或是……友?若说这两天都是心神不宁,那在这段不期然的思忖之后,就简直是要坐立不安心烦意乱起来了。

或者……真到了该选择冒险一试的时候。

打定主意之后再没什么磨蹭,一路径直来到山腰那间石屋。十来天没什么人走动出没,这坡上的青草已越发繁茂,喘了口气,耐着性子去屋中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后,就走出门踱到了旁边的牲口棚,先是照例给那驮马添水加料,待它吃了一阵子,就解开马桩将其牵了出来。

这天天色其实不怎么样,有些阴沉沉,这样的天色是不适合给马洗涮的,但是,若只是单纯遛上一遛,却没丝毫可疑的。

唯一不同的是,往常遛马,自己习惯牵着它在草坡上慢慢走上几圈活动活动就好,这一次却是直接纵身上马骑着遛的,并且,没备鞍蹬。

不配鞍蹬就骑裸马在当地人之中并不罕见,何况本就是为放松马才遛的,做来合情合理。而另一方面,在地形陡峭的草坡上这么做也不轻松,不轻松到就算万一发生点什么,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如今要的,就是这么个情理之中的意外。

在若无其事骑了会儿后,当最后一次确定了那视线还存在无误,就暗定决心呼了一口气,借着骑行动作的掩饰偷偷用指甲使力一掐马脖柔软处,那驮马性格再温顺,突然吃这一疼也倏地受惊嘶鸣,猛一尥蹄子就失控转圈起来!

等得就是这一刻!几乎就在同时自己也随之大声惊叫一声,挣扎着翻身落马,跌倒在地后还往坡下状似狼狈不堪地滚了几圈,在混乱中顺势避开那乱踏乱蹬的马蹄,然后就彻彻底底不再动弹了。

坐骑受惊,翻身坠马,伤势可大可小,也可以就此一命呜呼。

其实是……很……蠢的主意,当头昏脑涨趴在草丛中时不由得这么定义,就算是演戏,就算是早有准备,这一番跌跌滚滚也难免磕得人浑身疼,长剑此刻更是硌在身下,虽说是预谋的一部分,却也尤其难受,更难受的是接下来就要一动不动装死了,再疼也得忍着不能皱半下眉头。

可这正是那剩下的不多选择之一,也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快捷有效的法子之一,正所谓引蛇出洞,请君入瓮,无论对方是敌是友,面对这意外,断没有不现身确认之理。

当然,心中还暗暗加了个前提,这必然需要有足够耐心,耐心装着,耗着,等待着。

原本是这么计划准备的没错。可出乎预料的是,几乎是前脚才滚落草丛不动弹了,后脚就听到了衣袂破空声,在这安静的旷野十分清晰!那破空声由远到近不过一瞬,在几步开外轻盈落地后就沙沙沙踏草而来。

这一系列动作传入耳中,原本都是毫不犹豫的快,只是不知为何,在几乎就近到身边时,却蓦地停了下来。

……莫不是起了疑心,正在观察确定?这么想着,心中就涌起一阵失落,倒并非是怕被看穿,这场戏酝酿已久,自然考虑得面面俱到,如今脸朝下趴在草中根本瞧不见表情,只要呼吸浅弱毫不动弹就很难看出什么破绽,即使有个什么万一,防身利器也就在身下压着。

之所以失落,是因为这样一来,来者很可能就不是……她了……我不信面对这一幕她还会冷静观察,只为了看看眼前这个人究竟死透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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