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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长大懂事了。”温夫人听罢长舒了一口气感叹,接着又问了几句处理冲撞她们姐妹的小丫头的事,因为张暄近几年一直有帮着温夫人管家,温夫人深知这些小事不必她操心的,问过了,知道了,也就过去了。
自温夫人嫁给张唤,姜老夫人就从未让温夫人立过规矩,她总说一家子围坐着吃饭热热闹闹的还能多吃两碗饭,而张唤以及大公子张冒、二公子张晾、三公子张晨驻边的驻边、巡视的巡视、外出的外出,一年中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因此侯府子孙虽多,每日围坐一起的也就这么几个人而已。
待众人落座,姜老夫人才赫然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问道:“孙媳妇怎么没来?”
姜老夫人口中的“孙媳妇”是大公子张冒的妻子齐敏华,二人成亲三年,张冒驻守福山卫,去年齐敏华才诊出喜脉,如今已经有九个月的身孕了。
听到姜老夫人问起齐敏华,温夫人起身回道:“我前儿回过娘的,娘忘了,敏华眼瞅着到日子了,天气又热,就免了她的昏省。”
“噢,噢”姜老夫人点头,大概是想起来了,眼神却有些黯然,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记性还是因为别的。但她随即提起精神来,吩咐道:“吃饭吧。”
待众人用过晚膳到宴息室坐下说话,姜老夫人才又提起这个话头,彼时几个孩子们都在旁边说笑,她倒也没顾忌这些。
自己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了又叫温夫人也到她旁边坐了,说:“也不是我做祖母的刻薄她,她这还有一个月才到日子,怎么就不敢动弹了?”
温夫人怕这话被几个孩子听见不好,握了她的手轻轻摇着,语音温柔低沉,“娘,我知道您的意思是好生养,可是齐家早早的派了经事的老嬷嬷来,咱们这样的人家,别落个苛待儿媳的名声,平时拿她当亲生的待,这样要紧的时候,怎么也得顺着她和她娘家的心意。”
姜老夫人听罢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说着她低头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手指头道:“你们富贵人家的闺女就是娇气,我生唤朗的时候,头天还挑水担柴,当天都”
孩子们都在跟前儿,姜老夫人也不避讳,温夫人只得打断她的话,笑道:“您就别操这些心了,一辈儿不管两辈儿事,安安心心的等着抱重孙子就是了。”
被打断了回忆曾经光辉事迹的话,姜老夫人显然不怎么高兴,再说话就提高了音量,“我也知道我老背晦了,说的话你们都不爱听,你就记着孙媳妇发作的时候派人告诉我,别”
张暄始终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姜老夫人刚一放大声量的时候她就转头找张晴——但凡是这种时候,只有张晴能灭了姜老夫人的火。不想此时张晴已经爬上炕钻到姜老夫人怀里,搂着姜老夫人的脖子缠着她问:“祖母,祖母,大嫂要发作什么?”
这次被张晴插话,姜老夫人不但没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温夫人听到张晴的问题也忍俊不禁。
姜老夫人抱着张晴轻轻摇晃着身体,用下巴轻轻蹭着张晴毛茸茸的脑袋,“你大嫂要生小宝宝了,你要当小姑姑喽。”说罢又呵呵的笑。
张晴自姜老夫人怀里挣扎着抬起头,不解的问:“我知道大嫂要生小宝宝啦,她肚子变大了之后姐姐就告诉我了,可是祖母刚才说大嫂要发作,‘发作’是什么意思呀?”
这话姜老夫人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儿媳妇,温夫人也犯起难来,女儿太小,有些事,不好跟她解释的太清楚。况且两个小儿子也在场,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这边。
还是张暄凑过来笑道:“‘发作’呢就像妹妹发脾气一样,妹妹发脾气之前是看什么什么不顺眼,听什么什么刺耳,发一通脾气之后是不是哪里都舒坦了?”
张晴似懂非懂的偏着头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姐姐这是在排揎自己,却也不恼,笑嘻嘻的道:“脾气发出去了,自然什么都好了的。”
对于别人说她脾气大这件事,张晴自来也没否认过,原本就是事实,何必要否认?是有人惹恼了她她才要发脾气,若没人惹她,她自然也不会随意乱发脾气。
被张暄这么一打岔,张晴也忘了自己方才问了什么,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偎在姜老夫人怀里缠磨。
娘们儿几个又说笑了一会儿,兄妹四人便起身告退,双生子住在外院,张暄姐妹的院子都在内院正院的东北方,兄弟二人先把姐姐妹妹送回自己的院子,这才出去。
回到晓露阁,张晴和她养的一条通体雪白的起名“雪团子”的狮子狗玩了一会儿,这才歇下。
姜老夫人嫌孙媳妇娇贵,怀孕九个月就不敢动弹了,哪知大少奶奶齐氏竟提前半个月发作,折腾了将近十二个时辰,才在次日傍晚诞下一名男婴。
定北侯府的长子长孙出生,自然阖府上下一片欢欣。
听到消息时张暄正在教张晴读“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
“七斤六两,虎头虎脑、白白胖胖的一个大胖小子,老夫人都乐得合不拢嘴了。”来回禀的去打听消息的张暄院子里的管事李嬷嬷笑呵呵的道。
张晴当即就要起身,“姐姐,我们去看小宝宝吧。”
把读书的心思丢到了九霄云外。
张暄却猜着这个时候大嫂的院子里恐怕正是忙乱的时候,大嫂刚生产也要多休息,她们姐妹去不但添乱,妹妹张晴胆子小怕也会吓着,遂拿手照着张晴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训道:“老老实实的坐下读书,明日歇了午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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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周全()
张晴心里猫抓似的,撅着嘴声音呐呐:“在上不悦,高而无趣”
“噗嗤”张暄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来,却也只好哄她:“大嫂的娘家母亲和嫂子都在那儿呢,大嫂也需要休息,等明日下晌人少了,咱们再去,清清静静的不是好?”紧接着又冷下脸,严厉的道:“不要任性,否则会给人添许多麻烦。”
这是闹脾气也去不得了!张晴长长的叹了口气,知道姐姐说得有道理,只得按捺心情等待。
好不容易捱过了一夜,没心没肺的过了一上午,吃过晌后张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守着她的张暄也被她搅得走了困,只得睁开眼埋怨的看着她。
见姐姐张开了眼,张晴笑嘻嘻的爬到张暄身边,意兴盎然的问:“姐姐,姐姐,小宝宝是什么样子的?”
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宝宝,三、四岁的娃娃她倒是见过,不过那时候她自己也不过四、五岁,模糊的记忆里那个娃娃总是围在她身边奶声奶气的喊着“晴姐姐”,再多的便没有印象了。
被问及的张暄则是想起了张晴小时候的样子,眼角眉梢不自觉的都柔软下来,抬手轻轻抚摸着张晴的头,缓缓的说:“小小的糯米团子似的、粉粉嫩嫩、娇娇软软的,声音也像小奶猫似的”
听得张晴更加心焦,只盼着早些去看那刚出生的大侄子。
终于盼到张暄点了头儿,姐妹二人联袂来到张冒夫妻住的绿汀院。
绿汀院位于侯府二进院儿的中间,因临水而建,院子东边又栽了许多绿植,故得此名。
进了院子张晴便松了张暄的手兴冲冲的往前,张暄知她心急看小宝宝,便由着她去。
早有小丫头子一路报上去说:“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齐敏华的大丫鬟新碧满面带笑的迎出来,“大小姐、二小姐快请进,亲家太太和三奶奶都在。”
张暄听了这话便知自己和妹妹还是来早了,大嫂的娘家人还没走,她们姐妹过来未免闹腾人,但却也并无大碍,两家人一直相处融洽,她和妹妹稍待一会儿便走就是了。
张晴心里就没那么多思量,此时她只想着那粉粉嫩嫩的奶娃娃,从主屋进了里间的暖阁,丫鬟刚打起门帘子一股子闷闷的热风便扑面而来,张晴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个声音叽叽喳喳的道:“来来来,二小姐快看看您的大侄子。”
随着这一句话,忽然一个灰不溜秋、皱皱巴巴的像人脸又不像人脸,倒好像一个肉团子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她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什么东西!”边说边向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撞上紧随而来的张暄。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撩着门帘子的丫鬟、刚要进门的张暄以及抱着大红襁褓的年轻媳妇还有屋子内里的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都愣在当下。
话说出口张晴就知道自己犯错了,来时姐姐还特意嘱咐她:小宝宝忌讳多,说话要挑吉祥好听的话说。
可是眼前这个包裹在大红襁褓里的小宝宝和她预想的粉粉嫩嫩的小宝宝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细细的眯在一起的眼睛、皱成一团的鼻子嘴巴,这哪里是什么小奶猫,分明就像一只小猴子!
就在众人怔愣的当儿,张暄及时反应过来,她抬手往张晴额头点了两下,笑道:“你还说嘴,妹妹刚落草的时候比咱们的小侄子还叫人看不上眼呢!”说着转头对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和里面的年纪大一些的妇人说道:“亲家太太和三嫂不知道,她刚出生时才四斤多点儿,又小又弱”
张晴知道姐姐这是在给自己解围,也知道她自己应该向亲家太太和大嫂赔个不是,她收敛心神刚要开口说话,忽然见那小婴儿的一张小脸皱得更紧,嘴巴一瘪一张,“呜哇”哭将起来,声音震天动地,大得吓人,那大张的嘴巴里竟然红通通不见一颗牙齿。
张晴唬了一跳,这一吓就再也撑持不住,扭身推开众人跑了出去。
这哪里是小宝宝,分明是一个吓人的小怪物!
张暄气得跺脚,也顾不得和屋子里的其他人打招呼,追出去唤了两声妹妹,张晴却只是不听,没命似的往外跑,她只得急急的吩咐抬脚要去追的红鹃以及其他几个跟来的张晴的丫鬟,“都快跟上去别摔着了。”又想着张晴这一去不知道会跑到谁那儿,扭头又对红蕉吩咐,“你也去看看,稳着些人,别惊着娘亲和祖母!”
红蕉领命而去,张暄在门口远远的望了一会,所幸的是张晴人小腿短,红鹃等人没跑多远就追上了她,却没人敢劝敢拦,只在她身边围着护着。
摔不着她也就罢了,张暄暗暗松了口气,自己这边还得给这小魔星擦屁股!
待转身又进了屋子,张暄掩了心里的担忧,诚心诚意的对暖阁里面面相觑的齐敏华的娘家母亲和嫂子曾氏依次施礼,歉疚的说道:“亲家太太和三嫂还请恕罪,我在这里代妹妹给您二位赔个不是,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又没见识过什么世面,我回头就告诉娘亲请人好好教教她礼仪规矩,还请二位原谅则个。”
此时小婴儿已被乳母抱下去喂奶了,她话还未说完齐敏华的母亲胡太太就连连摆手,被她称为三嫂的曾氏边连道不敢边搀扶她起身,但她仍坚持将这些话说完。
胡太太毕竟出身世家,见过的意外之事多了,见张暄如此行事之前张晴惹出来的不快也渐渐消弭,待张暄话音落她便握着张暄的手慈爱的笑道:“好孩子,你妹妹那么大点儿的小娃娃,我们自不会怪她。”
一旁的曾氏也连连点头称是。
张暄向她二位道谢之后又走到内里的床前,对躺在暖炕上的一个脸面微丰的桃李年华的女子施礼,却是笑道:“咱们自家人,大嫂也向来知道妹妹脾性古怪,我就不向大嫂赔不是了,这一礼是给我刚出世的大侄子的,请他原谅他那毛毛躁躁的小姑姑,大嫂就代我大侄子受了这一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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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说话()
虽然齐敏华躺着又隔得远,但之前张晴所说的话以及神态她都看在眼里,但她未嫁之前便听说张府诸人都把这最小的女儿捧上天了,嫁进来更是深有体会,况且张晴那孩子也着实可人疼,此时张暄即便不代张晴向她赔礼,她也不会去挑剔什么,遂笑道:“你快起来,我自然不会怪罪二妹妹,要怪也是怪你。”
说着对她母亲和嫂子道:“母亲和三嫂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又转头看着张暄抬手指着她笑,“二妹妹即便有点古灵精怪也都是你教出来的。”
几人听罢都笑起来,张暄自是满口应承,又说都是她的错,这件事也就揭过了。
原本张暄没打算在绿汀院多待,但是张晴闹了这么一出,她却又不好立即就走了。
和胡太太等人聊了几句家常,还是齐敏华了解她的脾性,知道她们姐妹亲厚,遂待她和胡太太说话停顿的当儿说道:“也不知道二妹妹吓没吓着,她向来胆子小,大妹妹你还是去看看吧,不然我这里也不放心。”
张暄知道她这是看出自己惦记张晴了,便又再次向她道谢,承了她的情。恰好此时乳母将孩子哄睡了送回来放到齐敏华身边,张暄又看了会儿孩子,挑了些溢美之言说了,才和胡太太二人告罪,这便起身出来。
红蕉此时已经回转,见她自屋里走出来,忙上前低声回禀,“二小姐跑到蝉鸣院夫人那儿去了,还没到夫人跟前儿就哭成了个泪人儿,奴婢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经将她哄住了。”
“去瞧瞧她吧。”张暄闻言快步先行去往蝉鸣院,红蕉几个也紧随其后。
这边暖阁里的人听外边没了动静,胡太太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昨日齐敏华生产后便累极睡下,她娘俩也没来得及说话,今日处理完家里的事,她就又带着崔氏过来,想着看看女儿精神如何,再同女儿说说话,交代些保养恢复的事宜。
幸而女儿嫁得近,若像有的人家嫁女千里,够不着望不见的,当娘的即便操碎了心也无可如何了。
看这刚刚得了儿子,小姑子就给气她受。这还是她这当娘的在跟前儿,背地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崔氏看看胡太太,又看看齐敏华,两手一拍又摊开,满脸郁愤,“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胡太太也看向齐敏华,见她倚在大引枕上只顾低着头看孩子,便开口唤道:“敏华”
这边崔氏抢着道:“我的姑奶奶,你生的可是他们定北侯府的长子长孙,又占嫡又占长的,就由着他们糟践不成?”
齐敏华冷冷的抬眼驳斥道:“三嫂还是别说话了吧,今日之事若不是你冒撞在先,如何能闹成这样?”
被她这一抢白,曾氏登时满脸通红,却又不肯承认,只梗着脖子低声埋怨道:“我向着你说话,这还赖上我了。”
曾氏原是齐敏华外祖母的侄孙女,胡府的凌老太夫人喜欢热闹,经常把亲戚家的小姑娘都接到胡府来玩,因此她和齐敏华可以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但是她家世一般,读书又少,为人难免粗俗了些,齐敏华便有些看她不上。
长大后胡太太牵线,她和齐敏华的三堂兄成了亲,变成了齐敏华的嫂子,因而胡太太每每有事便会差了她来定北侯府或者是带她一起来。
胡太太自然知道曾氏有些时候有点上不得台面,但她这也是没法子,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你大妹妹没说错你,”胡太太看着曾氏道:“那二小姐年纪小,又自小娇惯,你忽然直直的将孩子送到她跟前儿,她自然受惊。”
曾氏这才肯低头认错,一脸讪讪的道:“我这不是听说她在家里最得宠,想她多喜欢咱们哥儿吗?”
胡太太听罢无奈的摇头,转而对齐敏华道:“只是大小姐说二小姐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孩子,这话就有点”
母女多年,那未出口的话齐敏华自然清楚她指的是什么,她停了一刻想了想才笑道:“是了,家里她最小,亲戚们也都远,那些下人的孩子也万万不会送到她跟前儿来,所以这话没掺一星半点儿的假。”
胡太太见如此这话是再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只得叹了一声,“侯府对她也实在太娇惯了些。”
未想这话却引得齐敏华“噗嗤”一声笑出来,“您没看见她几个哥哥在她跟前儿的样子,像后宫妃子争宠似的。”
“胡说!”胡太太赶忙喝止女儿,又低声嘱咐:“别以为咱们这儿天高皇帝远就口舌不防头,小心祸从口出。”
齐敏华笑着点头称是,胡太太却暗暗叹息。
女儿毕竟年轻没见识,宫里妃子的争宠可不是争在明面上的,那些娇娇柔柔的女子,表面上互相姐姐妹妹情深意重的,可暗地里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罗。
她那可怜的妹妹入宫几年,只得了个美人的封号,死时还不满三十岁,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莲公主,现如今也不知道那孩子过得怎么样。
想到这里胡太太再次暗自叹气,莫说京城距此路途遥远,即便是她此刻就身在京城,那皇城内的莲公主她也是连见一面都不容易的,所以即便她再挂记那孩子,也没甚大用,只得丢了这个心思,转而关心自己的女儿。
她朝曾氏递了个眼色,曾氏会意,到门左侧的多宝格那儿去看上面的摆设,眼睛却透过帘子缝看见新碧和她们带来的丫鬟等人都规规矩矩的立在外面,遂对胡太太点头。
胡太太这才凑近齐敏华以只有娘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别的不说,都这个时候了,他家为什么还不递请封世子的折子呢?”
一看她俩如此行事齐敏华就猜到母亲要跟她说什么,于是想也不想的道:“您也知道我公公忙于军务,我婆婆孩子又多、又有这么大一个侯府每日那些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事情烦难,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没有想到这件上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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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心思()
定北候张唤军功起家,从一个小小的世袭百户到辽东总兵、征虏前将军,只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七年前受封伯爵,两年前封侯爵。是大周朝迄今为止蹿升最快的官员。
张冒是侯府嫡长子,爵位理应由他来继承,但齐敏华嫁进来三年,不知为什么请封世子一事始终没有被提起过,若说定北候夫妇有心把这爵位传给其他儿子,却也不像,他们夫妇对几个儿子全部一视同人,唯一偏爱的就是最小的女儿,可是自来也没有女儿能继承爵位一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