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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如果这是你给的结局,那么,我愿意接受。楚琰,也许,你需要的从来不是我,也许,你给我的并不是爱,只是感动。本不该为你出生入死,本不该蒙蔽你的心。
青葱的指尖死死握着温热的杯沿,泪水合着血水一颗颗打落在光洁坚硬的桌面上。
她一直在等他,直到清冷的月光暗淡,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她微苦笑,却依旧不曾离开。终究是不死心的,想见他最后一面。但他始终没有出现。楚琰,他失约了。
始均许给涟漪三生三世,可是,楚琰,我不要你的来生,神妖相恋,本就是错。如果可以,宁愿今生不曾相遇,我对你,爱了,散了,如此而已。而你,或许从不曾爱过。
天瑶起身,如一缕幽魂般,沿着弯曲的石子路前行。周身寒气弥散,无论何人靠近,都被寒气侵袭,瞬间昏厥。妄动内力,小腹中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天瑶强撑着身体,走出了景阳宫门。那里,鸾音公主派人接应她,已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楚琰回到景阳宫之时,是次日早朝之后,宫内横七竖八的躺倒着昏厥的宫人与暗卫。他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隐在衣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很显然,是有人助她离开,否则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没有人来通报。
景阳宫内,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了天瑶的景阳宫,头顶的天空都是灰蒙蒙一片的。石桌依旧孤零零的立在院落之中,摆放着精致的菜式,却不曾动过。青花瓷杯中的茶早已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楚琰面色不变,淡定的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端起面前冷掉的茶盏,动作缓慢的放在唇边,浅饮着。是‘朝露’凝聚清晨的每一滴露珠,聚天地之精华。天山之上,天瑶曾说,朝露的意义就是爱,一点一滴凝集的爱。
她留下朝露又想告诉他什么呢?起于此,终于此吗?!
坚硬的石质桌面上,血迹与泪痕尚未干涸,鲜艳的红夹杂着剔透的泪珠,刺目的疼痛。“瑶儿,是我让你失望了吗?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再给我。”
……
入春的时节,从未下过如此瓢泼大雨,天瑶坐在摇晃的马车之中,周身都是疼痛的。身侧陪着她的是一个中年妇人,是鸾音公主的人。她给天瑶加了被子,而天瑶却依旧不停的发抖,冷寒直冒。
妇人叹了声,担忧的对外面车夫道,“进了城先找家医馆吧,姑娘的情况不太好。”
“这刚离开皇城,总不能再返回去吧。到下一个城镇,至少还要一整日的车程,姑娘只怕还要忍一忍。”车夫粗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该如何是好,姑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要如何与公主殿下交代。”妇人愁眉不展,压低了声音嘀咕着。
天瑶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早已习惯了世态炎凉的,妇人与车夫对她的担忧,不过是出于对鸾音的敬畏,又岂会真的理会她的死活。她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最清楚不过,小腹一阵阵的抽痛不止,只怕孩子就要出世了。孩子才八月有余,此时小产,无论对她还是对孩子,都是极危险的。若她拼力一搏,或许,孩子还有一线生机。
“姑姑,我身子不适,经不起车子颠簸,可否停下车子让我休憩一会儿。”天瑶疼痛的喘息,手掌收紧,尖锐的指甲已陷入掌心柔嫩的皮肉。
妇人微思索片刻,才将命外面的车夫将车子停靠在一侧。“姑娘觉得好些了吗?”妇人掏出绢帕,细心的擦拭着天瑶额上的汗珠。天瑶微弱的摇头,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下一刻,白皙的指尖不着痕迹的点在妇人心口,她毫无察觉,直到被点了穴道,不解的瞪大了双眼,直视着天瑶,口中却发不出声音。
“姑姑,对不住了。”天瑶淡声道,然后,强忍着疼痛,手脚利落的翻下马车,掌心寒气聚起,向着车夫后心的方向偷袭,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他。这两人均是高手,若非趁着二人毫无防备,天瑶根本不能得手。
她不想伤人,但是,若被困在鸾音公主的掌控之内,楚琰一定会有办法找到她的。既然决定离开,她就会彻底的消失在楚琰的世界,此生情绝。
倾盆的暴雨将天瑶单薄的纱衣瞬间浇的湿透。天瑶几乎睁不开双眼,雨水顺着发梢不住滴落。长路慢慢,天瑶一步步跌撞前行,鲜红的液体顺着双腿内侧不住滑落,身体好似要炸开一般的疼痛着。
“别怕,我会救你的。”天瑶手掌紧护住腹部,无助的呢喃,泪水夹杂着雨水而落。另一只垂落的手掌握着一把尖锐的匕首。她已经没有力气将他带到人世,除非,剖腹取子。为了给腹中孩子生命,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雨路湿滑,脚下一个踉跄,天瑶已摔倒在泥泞的道路中央。为了护住腹中的孩子,她蜷起身体,双手环住腰肢,才避免腹中胎儿受伤,而她自己,却伤的更重。天瑶畏缩着身体,痛的不住颤抖,透过漫天的暴雨,长路竟是无尽头的。
“对不起,只能让你在这里出世,如果有幸,你可以活下来,希望你知道,娘亲很爱你。”天瑶唇片微微颤动,哽咽着,只发出几声嘤咛。手中利刃,在雨水的冲刷下,透着彻骨的冷寒。
而此时,道路尽头,由远及近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马车的轮廓在眼眸中由模糊逐渐清晰,是一辆宽大的马车,装饰并不奢华,驾车的是一个老者,须发苍白,人却格外的精神。
深夜之中,偏僻郊外,天瑶并未想到会有车马经过,她倒在道路中央,正挡住了马车去路。
雪白的纱衣在暗夜之中尤为刺眼,老者慌忙勒住了缰绳。车内,传来妇人略微苍老的声音。“你个死老头子,突然停车,想摔死我是不是!看回去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贼婆子,路中央好像有个姑娘。”老者回道。换来的,又是老婆子的一声训斥。“你个老不死的,都多大岁数了,脑子里想的还都是姑娘。”
“贼婆子,我可不敢骗你,真的是个姑娘挡在路中央,看样子好像受了伤,身下都是血呢。”老者语气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车帘突然被掀开,老婆子探出了半个脑袋,一见,果真路中央躺着一个垂死挣扎的女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看看。”老婆子又是一声训斥,伸手拍了下老板的脑袋。然后,终身一跃跳下马车,身手利落,哪里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尖锐的刀刃已抵在天瑶肚腹,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紧咬牙关,疼痛的大口喘息。片刻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紧闭上双眼,准备划开腹部。而落下的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力道制住。
“傻孩子,你要做什么?”头顶,传来慈祥的声音,天瑶睁开双眼,映入眼眸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虽上了年纪,人却是极精神的,看得出年轻时亦是一位美人。
天瑶紧紧的抓住妇人的手,吃力的开口。“婆婆,我要救我的孩子。”
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的妇人一阵心怜。她慌忙扶起她,并安慰的说道,“放心,孩子,婆婆会帮你的。”她瞪了一眼身侧的老伴,又是一番训责。“还不过来帮我,这姑娘羊水破了,孩子就要降生,若再托下去,大人孩子都危险。”
“贼婆子,你何时也发起善心了!”老者嘻嘻一笑,好似别人的生死全然与他无关一般。但还是遵照老婆子的吩咐,将天瑶扶到了车内。
车内,别有洞天,奢华的有些不像话。身下铺着柔软的白虎皮,车角燃烧着温暖的炉火,车壁镶嵌着牛眼大的夜明珠,而柔软锦被竟是用已经绝迹的天蚕丝所织成。
老妇人将天瑶安置在柔软的马车中,用锦被裹住了她冰冷的身体,却无意间,看到她腰间垂挂着的镇龙玉。通体纯白,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着莹润的光泽。她看到,老头子自然也看到,两人先是一阵,然后,互换了眼神,眸中皆是复杂之色。
“快取些丹参来给她提气,她身子太虚,只怕没有力气让孩子降生。”老婆子催促着。老头子丝毫不敢怠慢,从一旁的檀木盒子中取出上好的千年丹参,又取了温水让天瑶服下。
“出去,我要给姑娘接生。”老婆子卷起衣袖,手脚利落的扯开了天瑶亵裤。
“婆婆,不要管我,只要保住我的孩子就好。”天瑶无力的呢喃,手掌却死死抓紧老婆子的手腕。老婆子反手按上天瑶手腕内侧,不由得眉心紧蹙。
“你,你中了夺魂草的毒?”
第196章离殇12
更新时间:2012…10…148:54:18本章字数:4404
“你,你中了夺魂草的毒?”
“嗯。”天瑶苦笑着,汗水伴随着泪水不住滴落。
老婆子重重一叹,复又开口,“好在毒被雪貂血解了大半,否则你也撑不到这个时候。”
“婆婆,我自知大限已至,只求婆婆发发慈悲,救我腹中胎儿一命。”天瑶有气无力,声音中都是哽咽。
“想要你的孩子没事儿,就省些力气。按我说的去做。”老婆子声音冷沉了几分,却隐藏不住关切之意。“姑娘,用力,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悒”
天瑶痛苦的呻吟,只觉得身体好像要被撕扯开一般的疼痛着。她手掌死抓住身上柔软的锦被,却拼尽了所有的气力。在痛苦的折磨中,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在雨夜之中,格外澈耳。因为早产,孩子格外嬴弱。老婆子用干净的丝绢裹住婴儿小小的身体,并含笑看向天瑶,“是个男孩儿,很健康。”
孩子的出生,几乎耗尽了天瑶心力。她瘫软在车角,脸上苍白的如纸一般,早已失去了血色。清澈的瞳眸中擎着盈盈水雾,目光殷切的看着婆婆怀中小小的婴孩。这是她的孩子,她的血脉,她生命的延续。
孩子啼哭了一阵子,许是累了,便在婆婆的怀中睡下,虽然还是皱巴巴的模样,但微微嘟起的唇角,却着实惹人怜爱。天瑶颤抖的伸出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孩子嫩嫩的脸蛋,唇片颤动着呢喃,“君宁,君宁……胰”
老婆子便明白,君宁是她娶给孩子的名字。
天瑶有些吃力的从腰间取下镇龙玉,别再孩子身上,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却顺着白皙的脸颊划落,冰冷的蚀人心肺。耳边不断回想着当日誓言。‘镇龙玉在,琳琅环佩就在,楚琰在,天瑶就在。’
天瑶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靥,爱恨痴缠又如何,如今,镇龙玉易主,终究,誓言变成了一句戏言。
“婆婆,请您将我的孩子送到江南交给沈东辰沈将军,并将这只玉簪交给他,他就会明白。”天瑶微弱的呢喃,脸色越发惨白了。孩子平安落地,如今,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安置好君宁的未来,这样,她才能安心的离去。
当日,楚琰为了安抚她而将司徒一族放逐到江南富庶之地,但同时也将沈东辰调任江南节度使。沈家灭门,司徒族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两者互相牵制,楚琰才会放心。
自古帝王无情,天瑶不愿她的孩子在冰冷的深宫中成长,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无声权贵,天瑶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长大,过平静的生活。从今以后,她的君宁与楚琰,与大翰江山,不再有任何关系。她也曾想过将君宁交给司徒枫,但又怕司徒家利用君宁要挟楚琰,反而会弄巧成拙。反倒沈东辰是值得托付之人。
“贼婆子,孩子嗓门这么响亮,是个带把的吧!”老头子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夹杂在哗啦啦的雨声之中,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期盼。
“是个带把的!和你这死老头子有什么关系,兴奋个什么劲儿。”老婆子对着车外回了句,并将孩子放在了一旁,孩子嘟着红彤彤的小嘴巴,微眯着眼,半睡不睡的模样。
天瑶目不转睛的盯着襁褓中的婴儿,盈着泪水的明眸中是初为人母的温柔慈爱。眼前逐渐模糊,意识开始变得晕沉。“君宁,君宁永别了。”她唇片微动,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落下一排温热的泪珠。
老婆子察觉到她的异样,慌忙掀开她身上的锦被,天瑶身下是大滩的血迹,染在白绒虎皮上,触目惊心。“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天瑶的意识依然模糊不清,眸中茫然一片,却干净的让人心疼,口中是浅声的嘤咛。“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楚琰,楚琰……”
老婆子大惊,扯着嗓子对车外大声喊道,“不好了,这姑娘血崩了,快将天香豆蔻拿来。”
车外是片刻的安静,然后车帘被掀开了一角,老头子并不敢往里窥视,徒有声音传来,“天香豆蔻可是世间珍宝,千百年来才流传下来这一颗,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
“你哪里来的这些个废话,她可是琰儿的女人!”车内,传来老婆子的一声怒吼。“快点儿将天香豆蔻拿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老头子不敢在多语,他怕老婆可是出了名的。苍老的手臂从车外伸了进来,掌心间平放着一颗黑色的药丸,看似毫不出奇,却是世间至宝。“给你给你!”老头子语气中满是不愿,又自顾的嘀咕了句,“后宫里多得是琰儿的女人,你救得过来吗!”
“你说什么?”老婆子又是一声吼。
“没,没什么。”老头子战战兢兢的回着,“我是说,即使有了天香豆蔻,也不一定能救活这丫头,她身中夺魂草之毒,为了产子又耗尽心力,只怕回天无力了。”这不是白白的浪费了他的天香豆蔻。
诚然,鉴于老婆子的雌威,最后一句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车内,传来老婆子的一阵叹息声,将天香豆蔻送入她口中,并将纯阴的内力输入她体内,用以抵抗天瑶体内的寒气。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丫头,听婆婆的话,千万别睡。”若是睡下,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
另一处,深宫,皇室宗庙之内,楚琰负手而立,一袭玄色锦袍,与四周的黑暗完美的融为一体。高堂之上,供奉着大翰历代先祖的牌位,两侧悬挂着历代尊王的挂像,挂在最后的是他的父皇大翰文帝。楚琰想,百年之后,他的画像亦会挂在父皇身旁,那么,在他百年之后,还会有画像挂在他身旁吗?若天瑶这一胎不保,大翰只怕后继无人了。
“父皇,是楚琰错了吗?或许,我真的不该爱上她。”他自言自语着,回答他的只有从半敞的窗棂透进殿内的春风。
“父皇,你曾说过,君王一言九鼎,我许了天瑶唯一,就不会再失言。若天瑶的孩子无法出世,亦或者,我无法找到这个孩子,那么,我会将子煜的孩子过继过来,让他继承皇位。百年之后,黄泉之下,儿臣再向父皇请罪。”
“皇上。”殿外,传来刘忠苍老的声音。
片刻的沉寂后,楚琰沉声问道,“找到瑶儿了吗?”
刘忠微叹息,低声回了句,“还没有,按着皇上的吩咐,已请五公主在御书房等候皇驾。”
“嗯,朕知道了,摆驾吧。”
御书房中,鸾音低头坐在一侧,面容还算平静,只是,隐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不断搅动着。她心里清楚,楚琰找她来,只怕是为了天瑶的事儿,呵,还有什么能隐瞒过她这个聪明绝顶的弟弟。
楚琰大步而入,如往常一般淡定的坐在主位之上,随手拿过一本书册,深邃的目光落在其上,开口的声音却夹杂着刺骨的霜寒。“五姐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鸾音一笑,“皇上既然猜到了,又何必要问我。不错,是我助玲珑诈死,又命人将沈天瑶送出了皇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大翰江山,你是一朝天子,决不能再为了一个女人而任意妄为。若皇上要怪罪,鸾音绝无怨言。”
主位之上,楚琰缓缓放下手中书册,敢作敢当,这倒是鸾音的性子。“五姐对朕的恩情,朕铭记于心。但天瑶是朕的妻子,如今又身中剧毒,朕如何能让她沦落在外。”
鸾音有些沉不住气,忽然起身,目光深沉的凝视着他。“楚琰,你根本留不住她,又何必强求。我将她送走,便是希望她可以带着你的爱坚强的活下去,而让你在希望中等待着她的回归。”
长久的沉默后,主位上传来楚琰的冷笑声,鸾音口口声声在为他着想,却不知,如此这般的安排,只会让天瑶心存怨恨。玲珑之事,是会让天瑶怀疑他对她的爱。
“五姐,你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吗?”
鸾音沉默不语,她自问,曾经对云剑是爱,如今对拓跋元宏亦是真情。只是,这些都抵不过与楚琰的血脉手足。
“五姐曾问过朕,是不是没有天瑶,朕便无法活着。现在,朕告诉你答案……为了大翰百年基业,朕不会自寻短见。但朕活着,不过是行尸走兽而已,天瑶死,朕的心便跟着死了。”
他俊美的面容在晃动的烛光中,深沉而凝重。鸾音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抽痛着。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她不该自私的为楚琰做决定。
“我命人将天瑶送出帝都,一路向江南而去,我想,江南气候湿润,适合天瑶修养,陪同的嬷嬷与侍卫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会很好的保护她。”
楚琰隐在衣袖下的手掌收紧,怒气逐渐上涌。鸾音竟如此粗心,天瑶重病缠身,鸾音却让她饱经颠簸之苦,若途中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敢再想。“皇姐可有为瑶儿安排御医和必备的药物?”
“这……”鸾音吞吞吐吐,事出突然,她哪里会想的那般周详。
楚琰不再多语,大步向殿外而去,在殿内多呆一刻,他怕自己忍俊不住,做出什么伤害鸾音之事。他自认精明一世,却被自己最亲的姐姐与最深爱的女人算计。
“来人,备车,朕要出宫。”他对殿外的御林军怒吼道。此时,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而楚琰的脸色比阴郁的暗夜还要沉冷,刘忠与徐嬷嬷站在一侧,竟无人敢劝说半句。
赤兔四蹄飞扬,在积水的甬道上溅起一串水痕。楚琰身披蓑衣,在暴雨中策马驰骋,身后跟随着一对御林军,以赤焰为首,负责保护帝王安全。
帝都前往江南的路多不胜数,而为了躲避御林军的追寻,天瑶的马车一定会选择最隐蔽的一条赶路。楚琰便是沿着这条路寻找。日夜兼程,第二日晌午,他们便追上了鸾音安排的那辆马车,暴雨一连下了两日,晕厥过去的妇人与车夫依旧昏死在车旁。而车内自然没了天瑶的踪迹。
楚琰脸色冷得骇人,命赤焰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要将二人弄醒。
身后御林军手中撑着大伞,为楚琰遮挡倾盆而下的雨水。待两人被弄醒后,直接压送到帝王身前。将天瑶弄丢,两人吓得不轻,颤抖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朕问你们,鸾音公主命你们护送的姑娘呢?”
“回,回禀皇上,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