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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之落日欧罗巴-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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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您之口,入我之耳,彼此明白就好,莫要重新提起了。”这回轮到老院长摆手拒绝,他眼角的褶子展平又堆积,配合着表情的变化,相当有说服力,“蒙提乌斯欢迎知心的朋友,不喜欢聒噪的说客。”

    “今日滴水之恩,来日必当涌泉相报。”我站起身,郑重其事的把手按在左胸弯腰行礼,“倘若上帝保佑,助我逢凶化吉,我一定回来履行承诺。”

    “承诺?”老院长疑惑的重复着。

    “没错,承诺,一个延续蒙提乌斯信仰的承诺。”(。。)

第四百一十七章 告别蒙提乌斯() 
翌日的午前祷,老院长特意为我们准备了隆重的弥撒,大家都表示受宠若惊,我也趁早饭后的时间将队伍重新进行整编分队,以便于接下来的行动。`顶`点``。23。经历几次战争和长距离的艰苦跋涉,除去战损、逃亡和伤病减员,满打满算带上山来的还有四百五十余人,其中奈梅亨老兵占了多数,马蒂尼以及沿途收罗的农民差不多跑个七七八八,能坚持留下的应该都是生无可恋铁了心要跟我们走的。

    我自领由五十多名农民组成的队伍,负责押运粮草坐镇中军,代号“紫罗兰”,这是瑟琳娜喜欢的花,象征永恒的美与爱,在奈梅亨的花园里处处生长。其余四百人平均分成四个百人队,欧文负责一队,代号“风信子”,寓意生命与缅怀,花语的故事取自希腊神话中受太阳神阿波罗宠眷的美少年雅辛托斯,他遭到西风风神泽费努斯的嫉妒和算计,被太阳神所掷铁饼误伤而死,在他倒下的血泊中,长出了一种美丽的花,阿波罗便以少年的名字命名为“风信子”。知道这个故事的我对欧文的取向性产生深深的怀疑,当事人反倒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我是在怀念个好朋友,怎么了?”

    第二个百人队由同为奈梅亨“太阳花骑士”的高德统领,他出身弗里斯兰的贵族家庭,受过正统的骑士教育,自愿放弃世袭爵位甘做游侠,立志寻找一名贞洁的女士并为其守护终身。高德的百人队代号“鸢尾花”,得名于他家族的蓝色鸢尾徽记。这在传统的法兰克贵族家庭几乎成为一种惯例,谁叫法兰克王国的缔造者克洛维曾手捧此花加冕登基。但我也了解鸢尾花的另一种解释——暗中无声的爱慕,高德是个内敛少言的绅士。这却不代表他完全禁欲的生活里没有爱,虽然我总觉得怪怪的。

    指挥第三个百人队的施耐德在这些人中年龄最大,投奔奈梅亨前辗转飘零半生,替无数领主打过仗,可惜均未受到赏识,一直郁郁不得志,令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颓废阴郁。如果说高德的沉默源于内向的性格。那施耐德则更多因为挫折过多的心防,他太小心的与人接触,生怕落下任何不好的印象。所以同大家的关系若即若离,私下喝酒时常常不被邀请,相当的尴尬和寂寞。第三百人队的代号是“三色堇”,一种常见的早春花卉。其因维纳斯的妒忌而获得的花脸正是它的魅力所在。代表“沉默、无私和请思念我”,这难道不是老施耐德的内心独白吗?

    最后一个百人队归属德维德的管辖,他嘴甜心细,善于察言观色,骑术、剑术和摔跤个个都会,可任何一样也称不上精通,典型的“万金油”,人缘自然好得没话说。和小心翼翼的施耐德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百人队代号“矢车菊”,取其耐久性强、外形讨喜之意。不过它花语里含蓄离群的描述同德维德的性格特点相去甚远,或者说,德维德处处逢源的行事作风并非内在真心?

    分队完毕,午前祷开始的钟声正好响起,我们在修士的引领下依位次鱼贯进入庄严的弥撒厅,这里昨天还是大家把酒言欢的饭堂,此刻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数不清的蜡烛围绕着基督受难的雕像,仿佛拱月的众星,角落里燃着的名贵熏香氤氲盘旋,直升到高高的天花板上,极好的配合了弥撒需要的正式气氛。可笑的是欧文还煞有介事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殊不知他那件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外套压根用不着担心,抢戏的是油结支楞的头发!

    修道院条件简陋,弥撒的仪式自然因繁就简,但胜在修士们不露自生的气质,丝毫不逊于在梵蒂冈最华丽教堂里举行的典礼,我想,这就是人格魅力对环境的补益与升华吧。老院长自门后款款而入,赢得众人崇敬的目光一路相随,他频频冲大家微笑,好像秋日午后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院长站定,几名岁数不大的小修士唱起悦耳的圣歌,尖细高亢的嗓音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敏感的神经,疲惫的灵魂如同经过一场沐浴般的洗礼,轻松而欣喜。“以圣父、圣子及圣灵之名,愿上帝的慈爱和恩赐与你们同在,阿门!”老院长在唱诗结束后领祝,优雅的划着十字圣号。

    “阿门!”台下齐声回应。

    老院长选了《圣经》中《以马内利》第十三篇诵读,每个人都认真地竖耳聆听,甚至有人压抑着声音嘤嘤哭泣。我踏踏实实的坐着,冗繁的经文左耳听右耳冒,完全没走心,可整个人的状态相当好,浑身充满力量,对未来的征程信心十足,熏香幽幽的搔着鼻子,勾的我想打喷嚏。

    “……愿基督的圣体、圣血,保佑我得到永生。”旁人推推出神的我,示意该上去恭领圣体了,老院长笑眯眯的望着这边,对在重要仪式失礼的顽童未加怪罪,“公爵大人,请到这里来。”他和善的催促道。

    我捧着肚子,故作庄重的一步步走上祭台,虽然参加过许多次弥撒,可仍旧紧张的要命。“基督的圣体圣血。”老院长把小块面饼塞进我嘴里,又蘸着葡萄酒抹在唇边,“愿上帝与您同在。”

    “阿门!”我单膝跪地,恭敬地深深鞠躬。

    几百人的仪式进行了相当长的时间,直到午餐的钟声响过三遍才结束,早就体力不支的老院长坚持自己完成所有人的领圣餐礼,令大家再次受到感动。“弥撒的结束,正是生活的开始,我们深信因散而聚,因为基督就是为了能更有效地散居于世,成为地盐世光;我们聚在一起,聆听上帝的说话,在圣体圣血中汲取生活的动力,正是上帝派遣基督到世上,为他作证的时候。”他极富磁性的嗓音感染着信众们,“你们即将踏上回家的路,请牢记圣体圣血的力量。当身处险境,不要慌张,上帝与你同在;当深陷绝望,不要慌张,上帝与你同在;当走投无路,不要慌张,上帝与你同在!路不仅在脚下,也在心里,只要心怀虔诚,无论走到何处、往哪个方向走,都是回家!”

    用过午饭,士兵们依依不舍的告别修道院的兄弟,准备好的补给被化整为零,“紫罗兰”的战士分背着装满粮食的行囊,排成一列纵队开拔。来时的滑索渡口已经增加了另外几根横索,铺上木板变为简易吊桥,方便大部队通过。我牵着蒙了眼睛的战马,同送行的老院长惜别:“院长大人,就送到这里吧,请留步。”

    “出了哈斯里河谷向东,有条还算平坦的小路直通圣加尔,或者你们向北,绕开乌里城堡去士瓦本,条条大路通罗马,一切在您选择。”他说话的时候长长的胡子跟着颤动,几乎看不到嘴巴的开合,“我老了,太久没下山,有些路记不住更说不清,您边走边找,总有识路的人。”

    “人家说老马识途,您识的是心路,就像灵魂渡口的船家,不知疲倦的摆渡我们到幸福的彼岸。”

    “呵呵,异教徒的传说。”老院长爽朗的大笑,“我这老马脚程废了,跑不远了,就此别过吧!”

    我动情的点点头,挥手离开:“大恩不言谢,日后再见!”

    辗转出山,云杉孤峰已寻不见,它们隐在层叠的群山中,似乎永远在那里,又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假如这是梦,真想再多睡一会。”我解开蒙住马眼的布条,小家伙吃惊的打着响鼻,对突如其来的光明尚未习惯。

    贫瘠的哈斯里河谷东西狭长,越往下游去人烟越多,而我们逆行的方向空无一人,只得依靠斥候寻路,行军速度异常缓慢,太阳落山前才刚刚走了河谷的三分之一。“想必今天走不出去了,命令全军就地宿营吧,殿后的‘三色堇’负责值宿。”天色将晚,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摸黑赶路容易走丢,索性盘桓一夜,我从马背上下来,借着彻底黑天前的熹微光芒观察周围。

    这里是两山中间的峡谷,干涸的河道长满茂盛的茅草,几棵小灌木稀稀拉拉的点缀在岩石嶙峋的山腰,视野里一目了然,对于敌我均是无可躲藏的地形。“那边,对,那小山包放个暗哨,还有那儿、那儿和这儿,挑目力好的战士值更,把眼睛给我瞪大了,时刻保持警惕。”我背着手,身后跟着欧文几个,他们都觉得公爵大人有点大惊小怪了,无非宿个营而已,用不着弄得草木皆兵。

    “草木皆兵?忘了咱们的强项吗?凌晨偷袭,敌人不见得不会以其人之道还以治其人之身,什么?你说哪来的敌人?”我夸张的咧着嘴,“敌人在心里就够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河对岸的敌人() 
睡了两天软床,冷不丁换成硬邦邦的行军帐,矫情的背还真有点不适应,一晚上都酸酸痛痛的抗议,弄得我辗转反侧睡不踏实,愁眉苦脸的数羊数到一千一百一十一只,好在整夜平安无事,倒在后半夜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行程依旧无聊,同哈斯里河谷单调的景色正好相得益彰,构成压抑的背景板,无声扣向孤独的旅人。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了三天,乌里的湖光山色与瓦莱的皑皑雪峰交替远去,提切诺通向圣加耳的大路出现在我们眼前,许是因为战争的关系,平常繁忙的直道几乎看不见奔波的商队,只有聒噪的乌鸦成群结队的从头顶飞过,欢天喜地的庆祝终于有送上门来的食物提供者了。

    “在这歇歇吧,马背颠得我快要吐了。”怨声载道的爬下来,侍从搀着我坐在路边,代号四如影随形的现身,就好像知道要找她一样,“你来了?前面都派斥候去观察了吗,有什么异常?”

    代号四冷着张脸,令周围的侍从不由自主同她保持“安全”距离,“往前二十里有条大河,看宽度和流速不可能直接泅渡,侍从上下游各搜索了五里,在上游找到河面相对较窄的浅水区。”她的声音也冷得好似掉进瓷盘的冰块,字字冷静清晰,离奈梅亨越近,她情绪整理的越不像个有感情的正常人,“照现在的行军速度,天黑前能赶到就不错了。根本无法渡河。”

    “那便在河岸边安营扎寨,休息一宿明天过河。”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眼继续问,“过河之后呢。还有多远到圣加耳?”

    “全速前进只需一天,如果您的‘紫罗兰’不拖后腿的话。”代号四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拿眼角瞥我,故意拖长尾音。

    “很好,去安排吧,我保证在太阳落山时到达你说的那条河。”丫的不放过任何挖苦的机会,“紫罗兰”全是素质不高的农民是我的错吗。不过这点小情趣算是她仅剩的为数不多的人情味,谁愿意总对着张臭脸,“其他消息呢?伦巴第的情况、诺曼底的情况、勃艮第的情况……”

    “我们启动备用的情报网。和伦巴第方面的自己人建立了沟通渠道,目前一切正常;诺曼底公爵的伤势并无大碍,科勒他们几个已经启程,正往圣加耳马不停蹄的赶来。”阳光灿烂的正午是代号四最讨厌的。她小心的把每寸皮肤都盖在黑色的罩袍底下。尽可能远离任何有光的地方,“至于沃韦城堡外的敌人,他们肯定获悉了圣路易伯爵的死讯,巴黎方面得到此信只是时间问题。”

    “上帝是公平的,该换他们肝肠寸断了。”我不屑地扯着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做得很好,继续监视。最好和奈梅亨本土的暗线取得联系,那边的准信少之又少。不靠谱的小道消息满天飞,相当让我……”

    代号四敏感的问:“您是在担心小马丁吗?”

    “不仅仅是小马丁。”我皱着眉头,望向周围累得四仰八叉的农民,他们质朴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对未来的忧虑,生活更像跟紧头羊吃草,只要不掉队,管他有没有饿狼窥视,糟心的事自有牧羊人顶着,“莱昂纳多那老家伙……”

    山区的天似乎黑得比平原要早,红彤彤的落日懒懒的坐在半空,将白皑皑的雪峰染成鲜血的颜色,两侧的山腰影影绰绰的藏着几户人家,仿佛无人供奉的神龛,一派凋敝荒瘠的景象。代号四说的那条大河就横亘在高低错落的丘壑之间,清澈的流水干净的如同镜面,纤毫毕现的反射着空中的流云飞鸟,美得不像话。

    “景色倒蛮精致的。”士兵们陆续散开做着宿营的准备事宜,我忙里偷闲的跑到河边附庸风雅,摇头晃脑想了半天,挖空心思也找不到咏物抒怀的合适诗句,来到中世纪这么久,“上帝”怎样怎样说得越来越溜,上学时背的诗倒忘得一干二净,“啊……嗯嗯。”我故作镇定的清清嗓子,不让人瞧出自己的尴尬。

    条件所限,饭餐安排的相当简单,蔬菜汤加干面饼,胡乱塞个全饱,月亮慢慢占据主流,黑暗统治了所有,营火幢幢,暗夜降临,入梦是唯一的寄托。合着流水清脆的节奏,代号四突然闯进营帐,急匆匆的禀报:“大人,河对岸发现未知军队的踪迹,人数尚未可知,斥候正在进一步核实情况。”

    “什么!”我一骨碌从行军床上坐起,四下摸黑找着衣服,“斥候探清了吗,到底是敌是友?”

    “对不起,大人,是我的疏忽。”代号四自责的低下头,“我以为近前安全,把斥候全派到远处去了,该死!”她蹙着眉,难得爆个粗口,“近千人的队伍从天而降似的出现,他们应该发现了这边的营火,再躲肯定是来不及了。”

    “传令全军戒备!”我披上大氅,腰带扣却无论如何都系不紧了,“熄灭营火……”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等等,吩咐战士每人多点几支火把,造成人多势众的假象,甭管对方是敌是友,先虚张声势吓吓他们。”

    欧文几个掀帘而入,衣甲狼狈的歪着,显然也刚得到消息,“大人,万一情况不妙,河流是个很好的依托,至少可以对峙到明天天亮。”理好了锁甲的带扣,欧文率先表态,“我的‘风信子’绝对没问题!”

    “照我说的办,多点火把,暂时迷惑对方,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接过侍从递来的长剑,好像瞬间心里有了底,“要镇定,别害怕,和那边的比咱们还紧张,等斥候传回的最新消息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军帐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老兵们习惯了突发的紧急事态,依照命令有条不紊的执行,乱的是没啥经验的新兵,耳畔不时传来战士们相互鼓励和安慰的话语,虽听不太清,但起到了一定安抚军心的作用。我盯着篝火渐渐收敛的火苗,飞快的盘算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状况。

    “大人!”代号四自暗处走来,“据斥候观察,对方人数不止千人,他们也做好了全力以赴御敌的准备,恐怕来者不善。”

    “旗号呢?究竟是谁?”欧文急切的追问道。

    “黑灯瞎火的没太看清。”代号四一五一十的汇报着,“是敌是友,都躲不开了,要不要接触接触?”她后面的话后看着我说的,小心翼翼的询问。

    “无论敌我,切勿掉以轻心。”我捏着下巴沉吟许久,犹豫着说道,“‘风信子’原地待命,‘三色堇’和‘鸢尾花’保持警戒,余下的作为全军的预备队,得有打硬仗的心理准备,明白吗?”

    “我的方队没话说,保证完成任务!”欧文拍着胸脯表态,“‘风信子’老兵的比例高经验足,打仗没二话!”

    “我们也是!”其他几人不甘示弱的拍胸脯吼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大人尽管吩咐!”

    “当下不是逞能的时候,对方人数占优,好在咱们占据地利,一时半会还打不起来,虚虚实实的他们也拿不定主意。”我紧张的在营帐里踱着步子,额头上不停冒着虚汗,几百号人的生死决定于一念之间,必须慎重慎重再慎重。

    代号四总在关键时刻现身,她不等我问便开口汇报:“斥候禀报,旗号依然看不清楚,但对方敌意十足,沿河布置了一道稀疏的防线,断绝了谈判的可能,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公爵大人。”

    “既然来者不善,咱们用不着客气,全赖上帝保佑,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正适合打逆风仗。”我攥着拳头给大家鼓劲,“‘三色堇’往上游去,通过事先斥候探得的浅滩渡河,提前埋伏过去,抄敌人后路,等待我的命令。”

    “我们的任务呢?”欧文按捺不住摩拳擦掌的问道,“把正面交给‘风信子吧’,保管叫敌人过不了河!”

    “不!”我斩钉截铁的否定了他的提议,“渐次熄灭营火,造成退兵的假象,诱使对方渡河,寻机先打个顺风仗!”(。。)

第四百一十九章 故人,敌人() 
我站在营帐外,看着两名士兵捧起地上的雪来熄灭篝火,白色的雪块一遇到火苗立刻融化,纷纷扬扬的洒进火堆,发出“嘶嘶”的声音,一缕淡淡的青烟旋即升起,随后烟熏火燎的味道如期而至。顶点 。。

    “依照您的吩咐,大人,营火熄灭了一半。”传令兵骑着匹花斑的母马往来通报情况,除去骑士们的坐骑,这已经是能找到最好的了。

    “不够,再减,减到三分之一!”沉思半晌,我摇着头又发布新的命令,“‘三色堇’呢,出发了吗?”

    “算了,别让士兵们瞎折腾了。”代号四从暗处走过来,拖长的黑袍仿佛黑暗的延伸,“对方来信了,他们派出一名使者表明身份,要求和您会面,展开平等的对话,从而避免可能发生的冲突。”

    “会了面就避免冲突了么,万一仇人相见……”欧文嘟嘟囔囔的,被代号四冷眼一瞪,后半截话马上咽回肚子。

    骑士们与“埃尼德斯”的龃龉真让人伤脑筋……我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转身问道:“你说对方表明了身份,他们是谁?”事前通报身份是贵族战争的准则,奈梅亨动不动搞突然袭击算是异类,常常受到鄙视和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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