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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捕头见势头不对,当即转回了衙门里,就要回头去叫人手来伸援。
却不想他到了白文中面前,将事情禀报了。
白文中却摆摆手道:“稍安勿躁,你也不用出去,只将大门紧闭。顶住那帮混账不要闯进来就好。
林捕头懵了,怎么说的?白大人今儿居然转了性子,要当起缩头乌龟来了?这不是他的风格嘛!
第069章 闹个事()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上司命令却不得不执行。
只是他担心手下兄弟安危,这头领命去了,脚下却有些迟疑。
便在这时,那李华安摇着扇子站在门口冷笑着道:“什么狗屁衙门,不过些个蝇头绿豆官儿,也凭的拿架子,我呸!来呀,给我冲进去抢人。”
顿时,两侧就涌出来十来个家丁,闷着头就要往里冲。
林捕头一见这般情形,顿时惊骇的跳起来三丈高,一头冲到大门边,呼啦一下就把大门甩上。一时又招呼着几个门房拿了粗壮的门栓扣上。
只听此时门外便咚咚咚的拍门声便响个不息,叫骂声,怒喊声,嚎叫声,不绝于耳,喧嚣冲天。
李华安便隔着门叫骂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狗日的东城衙门,一院子芝麻绿豆。有本事抓人,却没本事与我当面,到当起了缩头乌龟。快快将我家朋友西门大官人礼送出门。要不然叫你们一衙上下,吃不了兜着走。”
林捕头正要骂回去,却不想被一只手伸出给拦住了。
他转头正要发火,这正气头上呢,谁这么没眼力介。
转头一瞧,却是自家上司白文中。
“任他去骂,不用管。他李家今儿闹的越凶,回头跌的越厉害。咱们只管稳坐钓鱼台,看他们跳脚便是。”
林捕头这下糊涂了,他这上司今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
正要开口相问,那头就见到一个小厮匆匆从后院跑了过来,一头奔到白文中跟前,拱手道:“大人,开闸了。”
白文中听到这话,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痛快,痛快。老子活活受了一个月的怨气,今儿可是十足十的开解了。痛快!”
林捕头却急了,一把按住欢喜的就要跳起来的白文中道:“大人又什么大喜事了?哎呀我可顾不上什么喜事了,咱们东城兄弟们都还在外头呢。大人快想想办法吧。”
白文中便一拍姚班头肩膀道:“开门!”
林捕头又是一愣。
刚才叫着关门,这会儿又让开门。
这是要弄啥呢?
正要去拿门栓,却不想院墙外头先扔进一顶墨绿色大帽。
白文中和林捕头定睛一看,顿时心里发冷。
这是张曹案的大帽!
难怪今日上堂的时候,几次传话叫张曹案快来,却始终不得见他人影。
看这情形,莫不是被人捉了去?
“嘎嘎嘎嘎!姓白的,你当你这破衙门是铜墙铁壁?快给老子滚出来,一人换一人。要不然,哼哼!这姓张的今日没了命,可是你造的孽!”
这头林捕头就是要急着开了门冲出去,白文中却大叫一声:“别忙开门!”
一头他便叫随从拿了一架梯子过来,又叫来报信的小厮爬上墙头张望。
那小厮张望了片刻,跐溜一声滑了下来。
“可见到陆夫子在外?”
白文中急切的一把抓住小厮便问。
“未曾见着。”
白文中因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叹口气:“张曹案这是被绑架了啊。”
却在此时,大门又咚咚咚几声:“东城衙门听令,西城衙门今有民人出告,说你衙胡乱绑人,屈打成招。今有出告人李宅大官人,又有见证人东城张曹案。快快打开门来,与我去西城衙门辩解。”
一时众人便愣住了,白文中和林捕头对视一眼,更是心中震怒。
“再上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形。”
那小厮听了命令,只得又瘪瘪嘴爬上了院墙。
往外一瞧,只见东城衙门前一整条街上,密密麻麻突然挤满了人。
却不知又是打哪里来的老大一堆兵丁。
这帮兵丁眼瞅着怕不下有几百人之多。
一边将东城差役们都绑了按倒在地,一边拿着水火棍拦压着两旁民人。
小厮那头在墙上张望,白文中便在下面催促道:“可看清楚了是哪里人来?”
那小厮便道:“大人,可是奇怪呢,西城衙门的差役我见过啊。可眼前这帮兵丁我却眼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哦对了,倒是在人堆里看到了盐运司的崔丁头。”
“崔丁头?”
这下林捕头都惊讶了。
“这混账到底靠不住,这是反水了呀!”
却不想白文中跳了起来:“奶奶个熊地,李家这是用了盐运司的盐丁来吓唬老子呢!一不做二不休,洪三立那个混帐既然不仁,那就别怪老子不义!你他娘的敢拿西城分衙的名头来吓唬老子,老子今日打的便是你西城!”
一把扯了腰刀,大吼一声:“来呀,把小叶子给我带过来。”
那头林捕头还以为自家上司这是要开了门去火拼呢,却不想开口的话居然是叫叶言,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扑倒。
只是这下他又糊涂了,都到这份上了,叫叶言有何用?
林捕头今儿这脑子越发不够使了。
一头叫了随从去将大堂中叶言领来。
只见叶言还踉踉跄跄浑身抖动呢。
“小叶子,别装了。你白叔我跟你说正事儿。”
叶言立时换了模样,神气活现的站住了。
腰也不勾了,腿也不抖了。
却是笑嘻嘻朝着白文中道:“白大人,这可是白子墨教我的法子呢。咋样,今日没给你掉链子吧。”
白文中便老脸一红。
这扮相,可不是他那好儿子白子墨给叶言整的?
平日里白子墨在家犯了错,可不就是眼前这一副伤痛欲绝的褴褛模样?
只是白文中还未开口,却是先叹了一声。
“叶言啊,出事啦。张曹案被那帮混账给抓啦。”
叶言顿时一惊。
他和张曹案从钱家铺子上回来,那边就要张罗着开堂。
却不想张曹案不知想起什么事情来,嘱咐了叶言几句,自己先急冲冲转身出了门。
叶言不知是何事,想来应该是弥补漏洞不留把柄的事项,因则还感激不尽。
却不想张曹案居然就被抓了去。
大意了啊!
白文中却在这时又叹一口气。
“叶言,今儿这番事情,你是头功,发动的巧。我与张曹案本还想替你周全,眼瞅着事情就要办妥。却不想节外生枝,到底没抢得过时间,被那帮混账截了胡。叶言啊,今日事儿不得善了啦。”
叶言知道白文中话里有话,自己倒也是干脆。
只见他双手抱拳,朝着白文中道:“但凭白大人差遣,小民义不容辞!”
白文中一拍大腿道:“好!”
第070章 畜个生()
只见他便团团转了两步,凑到叶言耳边就嘀咕了几句。
一时将叶言说的眼珠子瞪的滚圆。
“大人,还要激起民变吗?”
白文中因笑着道:“怎地,你怕了?”
叶言也是豪爽,接道:“怕个球,我只是担心事情真闹的不可收拾,于大人你不妥。”
白文中哈哈大笑,一把拍住了叶言肩膀:“你都不怕,我一粗人怕个甚来。不过却是苦了叶言你了,终究躲不过那一道坎。”
叶言却凌然道:“张大人既然已经被那帮混蛋抓了去,估计免不了吃苦头。跟张大人比起来,我这算什么。我只为替东城百姓讨一个公道,早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大人无需多言,这当头炮,我去轰了。”
“好,好,好!”
白文中感叹莫名,心里对叶言的赞许又高了许多。
“你只管去,闹出劲头来,有我们老头子们给你做主撑腰。你放心,这番事了,我必不亏你,怎么说也得给你偌大一个好处。”
叶言摇手连连谦让,一时也不多言。
只拱手抱拳朝着白文中和林捕头道:“我去也!”
桑木大门嘎嘎作响,随着一条缝隙逐步扩大,吱呀声轰隆而出。
东城衙前街大石坊下,人头攒动,拳脚不息。
声震冲霄,喧闹如沸。
却因为这声开门声音,一时几百人都停下了动作。
嘎啦一声轰响,东城分衙大门中开。
一股烟尘弥漫四周,待尘埃落定。
只见一个瘦弱身影站在门槛当中。
显得尤为清瑟。
只见那瘦弱身影身披破烂白衫,一袭洗的发僵的儒服上污斑点点。
间或,还有左一道,右一道的血痕。
那身影跨出门来,一步一晃的踉跄着步伐,缓缓走下台阶,往大街中央一站。
却突然双腿跪地,两手高举。
正在众人诧异之时,那瘦弱身影忽的扯开一条白布。
上面旁无一物,只有斗大一个“冤”字。
人群顿时悚然。
“青天大老爷在上,东城父老乡亲作证。今日我,东城叶言,状告东城钱家当铺老板西门庆。倚仗富贵权势,欺诈逼迫我孤儿寡母,逼的我母亲连连跳井。”
那厢李华安一听此言,也是迷糊了。
他今日本在妓馆流连,正要奔港,却一头遇到李家大爷派人来传话,叫他赶紧带上人去东城衙门提西门庆。
这一折腾就给仆人打断了好事。
一下子弄得他不上不下。
他不好朝自己主家发火,只得将满腔怨气撒在了东城衙门头上。
他今日来的匆忙,又因为对白文中这个芝麻绿豆官本就有些瞧不上。
只听说西门庆被人坑害,他平日里又是没理也要闹一场的人。
今日有理,又哪能轻易放过。
因此,口词言语上便有些不干不净。
却哪里想到,这其中另有隐情。
西门庆原来是被人家传唤来过堂问案的。
不过这倒无甚大碍,很是容易对付。
只见李华安冷哼一声抢着便道:“今日我李府也去西城衙门出了告,东城这里有图谋不轨之人,聚众闹事,哄抬骚乱。更是绑架了我李府亲友西门庆。”
这瘦弱少年便是要做当头炮,自告奋勇跑出来的叶言了。
他根本不搭理李华安辩驳,自顾只管接着悲戚喊道:“今有东城青天大老爷白大人替我做主主持公道。却不想西门庆仗势压人,竟连东城衙门一同欺负。东城父老乡亲,尔等忘了前日里传言不曾?是谁要哄抬米价,只等邵伯闸开口,便坐地起价?”
一旁李华安听得这话有些古怪,好似在挑逗一般。
顿时高喊:“你这小畜生待怎地,你要挑逗百姓闹事不成?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你扯米价作甚?阴谋诡计,休以为我看不穿!”
叶言立即转脸,咬牙切齿对着李华安怒道:“我阴谋诡计?你敢说你李府没有指使西门庆屯购米粮。你敢当着眼前在场的东城父老,拍胸口保证吗?”
李华安一时语塞。
这事儿他可怎么保证,这原本就是事实啊。
只是眼下救人要紧,他哪里有那闲工夫和眼前这穷酸少年磨牙。
什么事儿也得先把西门庆抢出来再说,要不然西门庆顶不住挨打,什么秘密都往外抖,那可就糟了。
他便捅了捅一旁的西城衙役吴全权,一边细声到:“老吴,你说句话,让白胖子放人。”
一边吴全权面露苦色,心底更是于心不忍。
只是自家上司洪三立有命,要求他配合李华安将西门庆提回。
他不得不秉令而行。
“你这少年有何冤屈,自可以去西城衙门出告。东城也属于西城衙门管辖,你去西城出告,也是一样的。
“一样?”
叶言瞥了一眼吴全权。
一样才见了鬼了。
只见叶言转身,开口高呼:“东城叔伯婶娘们,西门庆的和府城李家,仗着势大,今日有意偏袒西门庆,就连东城衙门都不在眼里。诸位请回答我一句。我能答应吗?”
一声话落,两旁的民人顿时高呼:“不能!”
那李华安是个眼毒的,见叶言这幅举动。
心底早已暗暗起了戒心。
一边就朝着百姓喊道:“你东城今日民众骚乱,与盐运司兵丁殴斗,已然是大罪。难不成今日还想一错再三,再犯大错吗?”
一时百姓就如同被卡住了脖子的鸡仔一般,都有些唯唯诺诺。
眼中虽然怒火不息,脚步却迟疑了起来。
叶言一看哪里肯依,这就如同出战。
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
要是百姓不能被他鼓动起来,今日他不得被李府给整死?
就在叶言低头沉吟,急切的思索辩词时。
却不料这时候,突然在磨坊外的东城大街上,有一道清晰的声音传过:“不好啦,不好啦,坝头倒拉。发大水啦,发大水啦!”
人群闻听此声,形势即是一顿。
有那些个眼疾手快的半大小子,当即先冲了出去问询事由。
只瞬息功夫,三四个半大小子又转冲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高声喊道:“叔伯大爷们,官老爷们都是畜生啊。今儿不知谁捣的鬼,把咱们守了十来日的坝头给扒了。咱们东城,发大水了啊!”
人群哗然!
那边李华安还不明所以,只是隐约听到民人骂官老爷是畜生。
第071章 该个打()
这便灵机一动,当即蛊惑到:“对,东城乡亲说得对。官老爷都是畜生,只管自家快活,不管民人死活。咱们砸了这东城衙门。”
此时民人犹如火药罐子按在碳炉上,都不需要引线,只待过一小会儿功夫,就得轰然爆炸。
叶言见此情形心中大惊,他是要挑哄民人。
可绝没想过要把民人一腔怒火发在东城衙门头上好么。
只是眼下百姓怒火大起,犹如暴怒中失去了理智的狮子一般。
此时要是对付不周,一个不慎就是玉石俱焚啊。
可是情形紧急,间不容发。叶言也不禁有些慌了。
“叫白文中出来,狗官!草菅人命,丧尽天良!”
李华安见民心可用,当即又跳出来一声高喊。
眼瞅着百姓那目光就不对劲了,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在东城衙门那黑黝黝的大门上。
有那些个性急的就要上前拍门。
见此情形,叶言一咬牙,不能再犹豫了。
便在此时,东城院墙里突然飞出来一纸公文。
叶言正待上前,却是离着近。
眼尖手快当先便一把抓住了公文。
只一眼飞速扫过,叶言立即站到廊台上高声呼喊道:
“诸位东城的叔伯婶娘们,千万不能听信奸人挑拨。这里是西城衙门行文文书,东城坝头被扒,就是西城衙门做的好事!”
“血口喷人,胡说八道,这是污蔑!”
那李华安当即跳起来,就要抢夺叶言手里的公文。
叶言自然早就提防他的举动,身子一晃便跑了开去,一边高声喊:“不信你们看!”
一边民人本就心存疑惑。
这些日子里对东城放水,要毁堤淹田的事情。
东城人隐约也是早有耳闻。
更加上白文中在任不到一年,官声颇佳。
东城人都知道这是个心存良知,敢跟上峰顶牛的强项令。
故而本就也有些困惑。
因则就有一个识字的老先生便接过了叶言手里的文书,也是一目十行扫看过了。
却当即将文告气的要撕碎,得亏叶言手快,一把抢了先。
“可撕不得,这是证据。”
那老先生才如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这是证据。撕不得,得拿了做见证!”
一时那老先生便登高一呼,将文告内容说与了众人听。
却原来,这文告正是西城衙门连连催逼东城分衙开闸放水的行文。
更过分的是,这行文言辞激烈,口出威胁之意。
上头甚至有言,东城若是无能,自有西城代作施为。
只是免不得东城一衙上下懈怠公务,怕不得一体弹劾。
这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东城分衙无能。
连开个闸放个水都办不到。
不过就是淹些许田亩,少收些个秋粮么。
民人如狗,到时候喂点糙米防着不闹事就是了。
就算闹事,不还是有官府弹压么?
这点子事儿都办不好,要你何用?当然要弹劾你!
叶言便在一旁,将这文告上的说辞给一一大白话讲明了给东城民人听了。
民人一听,顿时怒火冒起来三丈高。
却在这时,叶言又抢上一步问到那李华安:“这位李家的大管家,我却是不明白。你说东城衙门开闸放水,可有证据?为何今日放水,你便领着一众西城差役来东城衙门踹门?前日里传言,府城有大商人暗其中中屯粮,要在秋收后坐地起价。其中为首的,好像就是你李家吧?我倒是想问问,这催逼东城开闸的,有没有你李家参和?”
这一声问了,那李华安顿时汗流矜矜,一时竟无言以对。
正要黑着脸不理会他,自顾上前踹门。
叶言却是大手一挥,对着民人喊道:“东城的叔伯大爷们,眼前这人便是府城大盐商李家大管家。眼前这一干家丁更是欺压上门的恶奴,你们就这么死看着任人欺负,却不敢还手吗?”
李华安和吴全权对视一眼,心道不好,当即转身就要开溜。
又哪里还来的急,就听到人群里一声高喊:“打死这帮丧心病狂,为非作歹的畜生!”
“对,打死这帮恶霸!打,往死里打!”
民人个个如同红了眼的饿狼一般,就此扑向李华安和李家家丁。
那边西城衙役本要闪躲,却不想先被打的一肚子火的东城衙役们拦住了。
今日这东城地界上,就如同滚雪球一般。
先是混混欺负叶言,接着叶家邻居打盐丁和混混,后来又换成东城差役打李府家奴。
直到这会儿,东城和西城两个衙门,连同李府和东城民人。
就这么从几十人斗殴扩大到了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