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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还没有跑到厕所，就拉下裤子彭的一声，拉下一大堆屎。
马立新看看表一节课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马老师看看二年级的四个学生，两个在说话，还有两个没有作业本，他在黑板上早就出了几个题目让他们做，他问：“你们怎么不买作业本呢？”
“我没有带钱。”“我妈妈叫我先赊着。”“我的钱先买东西吃了，我明天买。”还有一个盯着马老师看着却不说话。算了，今天就这样，明天再说。他想。
再转到讲台上，来教一年级的学生，和老师一起读“一”。“我要妈妈。”有小孩边哭边往外面跑。
一节课这样过去了。马立新也不好去问别的老师，又因为他是包班，每节课都是他的，他也没有时间去看看别的老师是怎么上课的，他记得实习时候他是带的五年级，只要老师一说学生都知道怎么做，现在怎么这里的学生都不听话了呢。
第二节课他先买了四个作业本，上课的时候他就给了二年级的四个学生，四个学生很高兴，上课的时候他喊“起立。”“老师好。”二年级的四个学生喊。这样还不错，他想。
题目还在黑板上，他说道“你们四个学生做作业。”他看到一年级的四个学生还是在哭和跑，很是心烦。但是他们的家长就在外面看到他们，他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走下讲台，对第一桌的学生道：“不要哭了，乖。”小孩还是不听。
他想了很久，这课是不能上下去了，怎么办呢？慢慢他走到学校的小卖部边上，对校长爱人道：“给我买点糖吧。”他想说这一二年级的学生真是不好带哦，但是一想这不是明着说校长欺负他吗，对外地来的人一定是把最不好的事情交给他的，再说自己刚来，也没有资格去要求带好带的班级。这样一想也还说的过去。自己的心里就好多了。
把糖果分给学生，果然产生了良好的效果。哭的学生停止了抽泣，跑的学生也不出去了，看着老师还有没有好吃的，他道：“好好听讲，我还有好吃的。等会给你们啊。”听话多了的学生。
过了一会还是坐不住，又东歪西倒了，二年级的四个学生看到老师给一年级学生糖果他们也在下面小声的说话了。“老师应该有好多的吃的呢。”
“老师怎么给一年级的不给我们呢。”
“等下课了我们也找老师要啊。”越说声音越大，他只好停止讲课，道：“那边四个同学不要讲话呢。”
话是不说了，可是他们不做作业了，眼睛东张西望，他只好听下来手在荷包里面掏，刚好还有四克棵糖，等这边的糖发给二年级的学生了，那边一年级的学生的糖也吃的差不多完了，“要还要，我还要。”他们也不喊老师，也不知道要喊老师。好象老师就是应该给他们东西吃似的。
四个家长在外面没有什么表情，都在看马立新的手忙脚乱。
马立新似乎还看到了他们脸上悄悄的笑意。以后可能会好的，今天是第一天呢。他就这样安慰自己。没有怀疑自己是不是适合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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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家长
马立新几天课下来，人瘦了一圈，牙苞也肿了，衣服泡在脸盆里也不愿意洗。
在学校他根本就不知道乡村小学有这样的复杂。以为几个学生是很好带的。这不刚一睁开眼睛就是七点半了，山村的太阳升起的晚，九月的天气在山下很热，但是在这样的山上晚上还有盖点小毛毯。
他急急忙忙的洗了一把脸，就到校长老婆的小卖部买点早餐饼干，就着晚上烧的白开水吃了半打，门开着，几个不知道哪个年级的学生在缩头缩脑的在门口一闪一闪的看他。不时的还议论一两句。
校长和其他老师却显的很悠闲，校长的早餐是他老婆下的面条，还打了两个鸡蛋在里面。
别的老师也是在自己家里吃了饭再和一些学生走来的。他们进来的时候先和校长打个招呼，看到马立新的时候也顺便和他说说话，多半问的是吃了吗。马立新呢笑微微的说吃了或者说没有吃，有时候还加上一句说你们好早啊。其实时间已经不早了，马上就要上课了。
马立新平时是有点懒散的，在家的时候多半的事情都是妈妈和姐姐做，就他这一个儿子，家里看的重，现在让他上这样的班，他还真感到有点吃力呢。
他有时候想要不就回家，帮爸爸妈妈买东西算了，也可以养活一家人呢。就这样想着的时候其实他已经到了教室的门口。有的学生还没有到，有一个学生他观察了几天了都到的很晚，他批评了他两次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到八点半了还是差两个学生没有来，这是他最头疼的事情。
九点钟的时候，正是下了早朝读的时候，两个学生连忙的跑来了。是两个二年级的学生。只有几个学生如果就有两个不来的话那还上什么课呢。
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马老师就让那两个学生站在讲台上听课，但是等他一转身讲课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却在那里做手势，马老师刚好看到。很是生气，讲台上就有他昨天做好的一根小竹棍，他顺手拿起那根小棍子，朝他们的手上打去，一个学生用手一挡，打到了手背上，他看到立刻有一条红的印痕。于是，他又打了一下另一个学生，先是打在衣服上，那个被打的学生还在笑，他真的是很生气了。于是他又是一棍，那学生头一低，却打在耳朵上，那学生马上就去摸自己的耳朵。
他的讲课听下来了，他说：“你们要做乖孩子啊，哪个是乖孩子呢？”
下面6个学生一起说：“我们是乖孩子。”忽然，马立新真的就感到没有什么意思。
一天就在这样的时光里度过了。马立新倒在床上也不想吃什么。
天渐渐的暗下来了，热气正一丝丝的在游走。就在这时，好象有两个人在小卖部那边问马老师在不在。马立新很是惊讶，自己在这样也没有熟人啊，怎么会有人问起自己呢。他急忙的出去，他正好看到他班上的两个学生站在那里，他们的大人在问校长老婆。那两个学生就是自己上午罚他们站还用小竹棍打了他们的。
“他人现在在哪里？我就要问问我的小孩是让他打的么？”
“我小孩我自己都舍不得打，他凭什么打我的小孩？”
校长出来了，校长说：“总是你小孩不听话呢。老师怎么会无原无故的去打你小孩呢？”
“校长啊，我现在不和你说，再说也不是打了我的小孩，我现在只想找到那老师。”一男人气势凶凶的，拳头都握的紧紧的。
另一个男人也说：“是啊，是啊，校长啊，你做事情有分寸我们知道呢，但是那个老师很不象样子。”
“我们要批评教育的，这事情交给我们了，好不好，你们就先回去啊。”马立新想好汉做事好汉当，再说他也没有打那两个学生什么。也不应该怕啊。
这样他就走了出去，说：“我就是马老师，我没有怎么打你的小孩。是你的小孩。。。。。。”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一个巴掌扇过来了，他头一歪，但是还是感觉到头嗡的一声，麻木了半个脑袋。正在他想踹息的时候，脑袋后面又觉有一重拳的撞击，他的人就直直的倒小去了。
但是他的意识很是清楚，“狗日的老师，真不是人当的。”在学校他是很老实的，他只想把自己的学生交好。他就想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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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讨说法
当马立新倒下去的时候，校长才知道事情闹大了，他立刻对那两个家长大声的呵斥，校长在村里还算个文化人，听到校长真的发脾气了，他们也就适可而止，走的时候还愤愤的说：“下次再碰到我的手上我宰了他。”
“狗日的，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就敢随便的对我们小孩下手。真不识黑。”
校长马上把马立新扶起来，轻轻的放到凳子上坐着，马立新过了一会才清醒，想着刚才自己被挨打真是一口恶气逼在心里，他自己慢慢的用手拂心口，好半天才舒缓。头依然很疼，他手一摸前后两个大包，一摸就更疼。
校长道：“马老师啊，你是刚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这里的刁民很多呢，今天这两个家长还算好的呢，你还没有碰到那几个厉害的家长啊。”
“那原来别的老师有这样的情况吗？”
“怎么没有呢，只不过现在我们这里的老师就不大管学生了，让他们说说话，迟点到，不过老师说还是说听不听就是学生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所以日子也很太平。”
“那那些家长就不指望他们的小孩考学吗？”
“山里人就只要自己的小孩认识几个字今后好打工，考大学很少有人指望，再说就是考取了也没有那么多的学费，还不如打工实惠。哎，我们只好就这样了。”
马立新想道：“我就不能就这样白白的送他们打了，再说我也没有去把他们的小孩打的怎么厉害，我就要去讨个说法。”想到这里，马立新就跟校长请假说去医院检查一下。
校长皱了皱眉头道：“那你两个班怎么办呢，是个问题呢。”马立新知道，他一走，那就要校长亲自上阵了，自然是不愿意的。马立新的心一横不去想他了，反正自己决定了。
马立新想到要找个正规的医院，那只有市人民医院，其他的医院他怕别人不承认。于是他到市人民医院的法医门诊部做了鉴定：头部轻微伤。耳损伤造成一耳听力减退26db以上。外伤后引起听觉器官的其他改变。头皮挫伤；头皮下血肿。
他手里拿着这份沉甸甸的单子想：“自己是很有理由的。”
他首先到教育站，一进教育站，还是先看到那个秃顶的工作人员。后来他知道那个人是教育站的会计，叫李楚淼。
当李楚淼听说找站长时，他向后面的办公室指了指，也不动身：“在里面。”道完就自己把头埋在一堆数字中。
站长四十多岁，听说老师找站长，他坐在沙发上淡淡的问：“是哪个学校的啊？”
当听说是水路小学的马立新时，他想了半天才醒悟道：“哦，是新分来啊吗？”他也不叫他坐，马立新只好站着，刚想把情况给侯新军站长说，侯站长却先开口道：“你怎么不上课呢？找我有什么事情啊，我很忙呢，马上要到市里去开会。有什么事情你快说。”
当听说马立新被家长打，倒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上的烟，半天烟雾才从他两个鼻孔里一起蜿蜒出，他那先前眯着的眼睛睁开了道：“坐！”
马立新马上把医院的鉴定单子给了候站长，站长用眼睛瞟了一下就随便的拿在手上道：“这事情我们要向上面反映，我们没有权利去处理家长，你先向派出所和政府反映，我们也督促一下。但是你该要上的课还是要上，不能有情绪。”
看到马立新不做声，侯站长又道：“不过这样的事情我们的一定要争取有处理的结果的，这点不放心，好吧，就这样，我还有事情。”
马立新知道自己必须走了，再说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了。
马立新刚进派出所的时候，还怯怯的，一股不知道那里来的怕横亘在心里。他随便找了个穿警服的人问了，那人手一指他就进了一间办公室。
一个高大的民警正准备出来，他把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那人就拿个本子很认真的记了下来。最后还要马立新签字。然后道：“这事情我们要处理，不过这样的事情属于民事纠纷，还需要村里配合才能完成，你可以到村里也和村干部说说，看看要他们认识错误，出点钱给你，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啊，就这样吧，马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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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找关系
马立新知道再怎么找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原来只听说朝廷没有人不好办事情，现在他才尝到了一点滋味，如果自己现在还要去找的话那应该还是自讨苦吃。自己被打就这样算了吗？不！马立新的倔强劲头上来了。
回家再说，大不了不当什么老师了。
妈妈正在忙生意，他家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妈妈有时候也说你就不教书帮妈妈做生意，马立新说真的时候妈妈又不肯了。
看到儿子回家了，妈妈吃了一惊。现在不是学校放假的时间儿子怎么忽然就回家了呢？
当看到儿子头上的两个大包时，妈妈心疼道：“我说我这几天眼睛怎么总是跳呢，原来真的是有事情啊。”妈妈大声喊道：“本善。本善。快下来。儿子回了。”本善就是马本善，马立新的父亲。
马本善下来的时候，妈妈李新蛾放下手上的生意，拉着儿子骂自己的丈夫：“你是天天不操心的人，儿子被人打了，你说怎么办？”“怎么办，你有办法，那你就去自己办的，还问我做什么呢。”“你是死人拉，不问你问谁啊？”又道：“你快点想办法啊。”
“那我们还不是找马崇喜，他的路子广，让他把儿子弄到我们身边来。”
马立新现在在想：我怎么可以报仇。找几个黑社会的人去打，一口气是可以发泄，但是自己呢，能落到什么呢，到时候还有给钱给他们，弄不好自己还弄一身的膻。还是去找表哥马崇喜。表哥在县组织部组织科当科长，还是个管官的官。对了，他的主意就这样定了。现在只有用官来压官事情才好处理。
妈妈听到马本善的意思就知道马本善要去出面了。她道：“那你快打电话啊。”马本善就起身打电话。
“崇喜啊，现在忙不？我去找你现在有时间吗？”“你来吧，伯父，只要我在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
“走，去县城。”马本善很是果断。“你们去吧，一定要他把儿子调到好点的单位，我们花点钱，家里这几年还有点钱。”“知道知道，你怎么这样的罗嗦啊。”
镇里到县城很快，班车二十分钟一趟。本善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到了县城，马立新道：“买点东西去吧。”
“买什么东西呢，我们是很亲的亲人呢，还怕他不给我帮忙吗？”马立新知道表哥会给自己帮忙，很多时候家里人找他他都尽力的帮忙，但是表嫂对崇喜家的亲戚去很是不热不冷的。
买点东西去还是好些。本善一想也是，现在的人就是很现实的，再说自己家还赚了不少的钱呢，用到儿子身上就是该用的钱。
果然表哥没有回来，表嫂在家，看到他们提了不少的水果脸上稍微好点，笑了一下道：“我加点米，就在家吃饭啊。”
马立新想这不是废话吗，是快吃饭的时候，不在你家吃饭我们又到那里吃饭呢，想到他们到自己家里的时候爸爸妈妈把他们当祖宗一样的供着，心里还是有点不很舒服，不过找人办事情，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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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商量从政
不一会，表哥的电话就来了，表嫂接电话后脸色很不好看。
放下电话冷着脸对马立新父子两道：“马崇喜不回家吃饭了，叫你们到世纪大酒店的得月楼去等他。真是花天酒地。这日子还过不过啊。”说完也不理他们，自己就进了厨房。
马立新他们也不管表嫂喜欢不喜欢，还是和她打了招呼，就直接去了世纪大酒店。
马立新和父亲看到世纪大酒店豪华的大厅，就有点畏畏缩缩，保安觉得好象他们走错了地方，有点严厉的道：“你们找谁啊？”
“我们来吃饭的。”马立新道。保安这才有点礼貌道：“请进。”
他们找了半天，才找到得月楼，在包间坐着，父亲道：“幸好我今天带了一点钱，要不等会出丑呢。”
“这里面蛮贵吧？”马立新正准备问，只见表哥进来了。
表哥后面还带了一个人。中等身材，一笑眼睛成一个大大的一字。表哥向马本善介绍道：“这是桥山办事处的副主任谢长名，我最好的同学。”马本善连忙伸出手，谢长名也很认真的伸过手去。
等坐定之后，马崇喜一直在和谢长名说话。
马本善点了一瓶茅台，“我知道你就喜欢三八的。”马本善道。三八就是三十八度的酒。
“我们同学随便一点啊。我们今天是来说说真话的，平时我们说话都是很小心，戴着个假面具，不舒服。”等他们两人互相敬了两到酒后，马本善很小心的举着酒杯伸向谢长名。道：“谢主任，虽说是初次见面，但是你是我侄子的同学，我就先敬一杯。”
谢长名也不推辞道：“我就不客气了，我们两的关系好的很，再说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看到马本善要站起来，谢主任道：“站起来我就挺当不起啦，您是长辈，我们今天都坐着吧。”
看到父亲敬了酒，马立新也马上站起来，马崇喜道：“不急，不急。等我们吃点菜再说。吃饭和当官一样的，急不来的。要心动面静。”
“就是，小马，你刚从学校出来，要学的多着呢。”
“哎”，谢主任润了润喉咙，道：“小马啊，你现在的事情，你自己要想好，你是想到政府去从政，还是想要调个教书的地方？”
又道：“想调个教书的地方，我马上就可以和你办好，想从政的话那还有点难度。”
幸好马立新也是聪明之人，肯定是表哥哥说自己想从政。
他马上道：“我现在只想从政，还望谢主任多关照。”
“我也不存在多关照的事情，我只是帮你出谋划策。”谢主任望了一下马本善，又望了马崇喜道：“那就只有先走借调的办法，去了再说。”
马立新看到表哥哥也点了点头。“那你就先在家里等着。就说向学校请假，身体有问题。”表哥侧着头对马立新父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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