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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皇帝首肯,不光京营和五城兵马司的军兵魏忠贤无法调动,就是受太监节制的御马监和内操军魏忠贤也无法轻易调度。
新任御马监掌印太监谭敬是个死脑筋,若无皇帝的命令,谭敬根本就不会理睬魏公公这位东厂督公的命令。
东厂现在倒是已完全在魏忠贤控制之下,可单靠东厂根本无法对付满朝的朝臣。其实,别说只有东厂,就是再加上锦衣卫现在也无法对付满朝的朝臣。
东厂和锦衣卫能轻松缉拿朝臣,完全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大明皇帝。没有皇帝在身后撑腰,东厂和锦衣卫敢去拿谁?
想当年,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不就是犯了众怒,被朝臣们活活打死在朝堂之上。
在大明,没有皇帝镇压,大明朝臣可根本不怕东厂和锦衣卫。
矫诏?
说什么胡话。
真当朝臣干不出清君侧那种可怕的事情来。
皇帝现在病重不省人事。信不信,他魏忠贤前脚矫诏,后脚勋贵和朝臣就会起兵把他碎尸万段。到那时,只怕连太监谭敬都会带领御马监和内操军,兴高采烈的来杀他。
他魏忠贤真的只是天启皇帝的一个家奴。大明的太监也完全没有汉唐时期他们前辈那么牛叉。离开了皇帝,他们真的什么都不是。
半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魏忠贤心中好一阵波动。
魏忠贤也知道,朝臣敢突然发动如此大规模的反对风潮,就是看准了天启皇帝命不久矣。
自摔伤不省人事以来,天启皇帝不进饮食已近10天,每天只是靠灌服一点参汤来续命,现在随时都有驾崩的危险。
对天启皇帝驾崩,这些天来魏忠贤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惜,陛下没能留下个子嗣啊!”
躺在躺椅上,魏忠贤微闭的双眼滑出两滴眼泪。眼泪顺眼角而下,把满是皱纹的皮肤打湿一片。
这几天过去,魏忠贤原本异常激愤的心情已消,心中只剩下难以言喻悲痛。
若无奇迹出现,陛下恐怕已再无回天之力。
陛下与信王一向亲近,若是临走连信王都没能见上一面,那老奴可就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心中激愤已消,魏忠贤对他过早散布出天启皇帝病危的消息,感到异常的后悔。
当时,他还总觉着天启皇帝还能醒来,心中是万分不愿让信王迅速赶回京城。为此魏忠贤宁愿把皇帝病危的消息散布出去,也要延缓信王回京的时间。
不过,魏忠贤是真没想到,信王会冒着风险从海路赶回天津;又从天津轻骑赶往京城。
当信王半路遇袭的消息传到魏忠贤耳中,魏忠贤真的是有些后悔不迭。
天启皇帝无子,天地间,除了他的亲兄弟信王,再无他人与皇帝血脉相连。若是皇帝驾崩,那信王绝对就是天经地义的继承者。
磨灭了心中的激愤,魏忠贤才发现,就算从他的角度出发,也再没有比信王更合适的继承者了。
这几年中,他与信王在开中、拍卖田地等事,展开了一系列的合作。相互间还算合作愉快。信王的脾气,合作中他也能摸到一二。
按信王的行事风格,只要他能伏低做小,信王至少能给他一个善终才是。
伏低做小,不是他们家奴的本分吗?
能得个善终,不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吗?
那他还在迟疑什么?
第四二一章:众望所归(求订阅、推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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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迟疑什么?
魏忠贤其实心知肚明。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迟疑的也不外如是。
他魏忠贤就算与信王合作的再好,但信王登基以后,他再想如此风光的做他的九千岁也是绝不可能。
甚至,就算他想继续做他的督公,只怕都可能化为一份泡影。
这叫他如何能不迟疑?
这人呐,一旦尝惯了权利的滋味,又怎能轻易的放下?
信王?
魏忠贤微闭双眼,仔细思索着他将来的出路。
若无信王,他将如何?
若没有信王,那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福王一系。福王一系应算是血脉中仅次于信王的一系。
只是,单只当年太子府旧事,他魏忠贤就与福王一系结怨甚深。福王一系上位会有他好果子吃?
若是其他各系藩王上位?
心中把大明各处的藩王都排了再排,魏忠贤最后还是苦笑一声。
找个不懂人事的幼儿接位根本就不现实,那最终不管是哪位藩王上位,他估计也都逃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宿命。嘉靖爷的表现,大明官场谁人不知?
毕竟被人称做九千岁才一个多月,心态尚未完全失衡;毕竟心性不管如何,也算得上是坚毅决断之辈。当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一朝臣’的宿命后,魏忠贤开始谨慎的选择他的退身之路。
权衡良久,魏忠贤感觉还是曾合作多次的信王,才是他最佳的选择。
一来是做生不如做熟。合作过数次,魏忠贤自觉已摸清了信王的几分脾气。伺候信王,总比那些从未谋面的藩王要简单些。
二来信王不但有大义在手,更重要的是,信王虽力保杨涟等人不死,但从信王这些年的表现来看,信王并没有明显倾向东林党的意思。
这样的信王上位,魏忠贤自觉至少还能落个善终。要是换做别人上位,只怕……
“罢了。”
带着浓浓的倦意,魏忠贤疲惫不堪的吩咐:“呈秀,通知下去,现在开始,所有人都要谨守本分,勿生事端。”
“谨守本分,勿生事端?”
崔呈秀咀嚼着魏公公说的这八个字,心中一片茫然。
魏公公这是放弃努力,准备顺其自然了吗?
这、这可如何是好?
“督公?”
心烦意乱的崔呈秀踏前一步,不安的发出一声低呼。
许是听出了崔呈秀心中的不愿和不安,魏忠贤猛地一下坐直了身体,厉声吼道:“记住,杂家说的是所有人。要是有谁还敢不听招呼、自作主张,那就别怪杂家不讲情面了!”
撂下这句狠话,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崔呈秀,魏忠贤站起身来径自扬长而去。
司礼监
面色苍白的王体乾走到李永贞身旁,温言劝道:“李秉笔,不要再愁眉苦脸了。杂家也知道你身子不太爽利,可谁叫现在圣上龙体欠安,正是急需我等用命之时。你就再辛苦辛苦吧,只要顶过这段时间,你想休几日都行。”
嘴上宽慰着李永贞,王体乾心中却不住的苦笑,心中满都是压抑不住的酸楚。
他王体乾能登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子完全是因缘际会下的一个巧合。他大概也是大明开国以来最没有存在感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吧?
万历四十八年,万历爷驾崩,泰昌爷继位。泰昌爷不喜万历爷留下的老人,司礼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人员大变动。随侍泰昌爷多年的王安出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原司礼监各级太监大都调离。唯有王体乾因胆小怕事、遇事从不出头,反而侥幸留了下来,被提升为秉笔太监。
谁也没想到,泰昌帝福薄。只短短一个月泰昌帝就也驾鹤西去,年轻的天启皇帝又坐上了皇位。
天启皇帝登位,王安被逐,陪伴天启皇帝多年的魏忠贤得势。但魏忠贤不识字的缺陷实在太过明显,根本无法胜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之职,这才让胆小怕事的王体乾捡了一个天大的馅饼。
司礼监是大明内廷二十四监之首,司礼监掌印太监更是大明赫赫有名的内相。可以说,司礼监掌印太监就是大明内侍一生所求的最高职务。但登上此位的王体乾,很清楚他这个掌印太监是怎么来的,所以他从不发声,也不出头,万事皆由魏忠贤做主。他只本分的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秘书的位置上。
能成为名义上的内相,王体乾已经很知足了。他只求过几年安稳日子,捞点养老的银子,等着退位养老了事。
可王体乾怎么也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春秋正盛的天启皇帝竟然就突然重伤病危了?
这眼见得大明的天又要变了,那他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也许,不久的将来,司礼监的这个位子就将不在属于他王体乾,毕竟不能指望每一个接任的太监都不识字不是?
不过,既然他王体乾还挂着掌印太监的名义,那他现在就还得维持好司礼监的运行才是。
王体乾不知道,他安慰的对象,愁眉苦脸的李永贞心中可完全不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愁苦状态。
愁眉苦脸的李永贞正在兴奋的想:再过几天,信王上位,这司礼监掌印的位子,也许他也能试着去坐上一坐。
五军都督府
听到各家世子齐聚大兴的消息,张维贤轻松的点点头。不管勋贵们怎么腐化糜烂,怎么没有上进心,在事关大明传承的时候,勋贵们还是能站到一起共同进退的。
勋贵们不管别的,正统有序的传承,是勋贵们绝不许人打破的底线。因为这关乎勋贵们的切身利益,这才是他们与国同休的根本。在这一点上,勋贵其实和大多数文臣的理念也是一致的。
信王府
自内阁正式发出召朱由检回京的文书后,信王府就陷入了人来如织的地境。各系各派的文臣,不管理念再如何不同,也都不约而同的向信王府投入各种拜帖。各派文臣只是懊悔早先与信王殿下接触的太少。
大兴
草草在毛纺厂中转过一圈后,不理世子们表现出的惊讶,朱由检带着百倍的信心,领着规模已扩大了三倍的车队,扬起漫天的灰尘向京城滚滚而去。
有卫国公打头,在前往毛纺厂的路上,各家世子们与朱由检进行了平和友善的会面,虽并没有达成什么决定性的承诺,但宾主双方的需求相互间都已了然于心、心照不宣了。毕竟各家世子能来,就已充分表明了自家的态度。
当草草参观过厂区整洁,规矩严谨,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毛纺厂后,各家世子都对未来有了一份不小的期待。
就在勋贵世子们参观毛纺厂时,信王府的信使终于把朱由检梦寐以求的各种情报送到了他的手中。
京城各处的信息,终于清楚的展现在朱由检眼前。
王恭厂大爆炸后的京城,可以说,从上到下都是一片混乱、一团糟。
因天启皇帝伤重病危,朝局再起波澜。宫内宫外,太监、文臣单为王恭厂大爆炸是否定性为天变,就争的不可开交,这谁还有功夫去管理庶务?朝廷的行政现已基本陷入了半瘫痪状态。
王恭厂事件没有定性,京中受灾的百姓就无法得到有效的赈济,上万无家可归的难民,更让京城的治安面临更严峻的考验。
更可怕的是,因朝廷迟迟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这导致王恭厂大爆炸在民间出现无数的流言。这些大都荒诞不经的流言,在某些有心人的故意放纵之下,更让王恭厂天变一说尘嚣直上,也更让京城百姓人心惶惶、寐不安枕。
大环境是如此的混乱,但信王府传信带给朱由检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好消息。
以李永贞为首的宫中一部分实权太监,已充分表现出倒向信王府态度。而信王府现在更是成了各派文臣重点攻关的对象。
就连曾被东林党和阉党双方唾弃的阮大铖,现在也忽然变成了香饽饽。东林党、阉党以及朝廷的各路中立派,都不约而同的邀请阮大铖参加各种聚会,言谈举止间全是向信王府靠拢之意。
甚至,按阮大铖所说,朝堂文臣各派虽然在‘天变’一事上争得不可开交,但对于信王殿下的大义名分却都毫无异议。
把这些消息和夜来香搜集到的消息一一做过对比后,朱由检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太监、文臣、勋贵,这大明朝廷三大支柱的绝大部分力量,现在都明里暗里的站到了他的身边。
他的大义名分已发挥出最大作用,现在他可以算得上是众望所归,大势已成。这种情况下,他还不赶快进京,却还要等待何时?
第四二二章:朱由校醒来(求订阅、推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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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的车队奔向京城的时候,在遥远的辽东,沈阳。
“佛祖保佑!”
皇太极双手合十,虔诚向空中一拜,肥厚的脸上满是庄重凝肃之色。
这一刻,皇太极对心中拟订的规划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王恭厂竟然真的爆炸了!
王恭厂这个大明最大的火器制造基地和火药储备库,竟然真的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爆炸。
如按消息所传,前所未有的大爆炸已将王恭厂直接夷为一片平地。那失去了王恭厂制造储备的火器和火药,大明军队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将处于火药补给不足状态。
火药补给不足将让火器犀利,且对火器依赖颇深的明军,战力至少下降三成。
而更让皇太极欣喜的,是补给不足的明军对大金腹地的威胁,那是更将直线下降。大金将获得他最需要的腾挪时间。
“来人,”皇太极踌躇满志的大吼一声。他要召回分散各处的大金各旗主力,实现他筹谋已久计划的时间到了。
同样远离京城的大明南方,台湾。
望着满厅狂呼酣饮的海盗们,郑芝龙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上次攻击漳浦金门得手后,鉴于许心素对厦门的严防死守,也鉴于俞咨皋的注意力也完全转到了十八芝身上,郑芝龙想在短期内打垮许心素的计划,已无实现的可能。
为了维护十八芝的团结,也为了进一步提升自身的威望,郑芝龙主动提出转换战场,把十八芝的主力主动转向广东海域,谋求从广东打开局面。
对郑芝龙的这个决定,十八芝中来自广东海域的刘香和钟斌,那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十八芝主力入粤,必将给他们带来大量的好处。
天启六年二月,郑芝龙亲率十八芝主力大举袭击广东。毫无准备的广东明军被郑芝龙打了个措手不及,数日内广东水师就几乎损失殆尽,整个广东海域对十八芝来说已成不设防之地。
鉴于贼势涛涛、来势凶猛,广东布政司忙向附近几省求援。郑芝龙探得福建明军分兵援粤,就留下刘香、钟斌牵制广东明军,自率十八芝主力重新返回了台湾。
十八芝自成立以来,声势之大本就已是大明数一数二的海上势力。现在又在郑芝龙的指挥下,一路连战连捷、掳掠劫获无数。这一连串的胜利,让郑芝龙更是名声大震,引得各路小海盗纷纷来投。
现阶段,单从可动用的武力上来说,郑芝龙已达到甚至超越了昔日的李旦,真正成为了大明海上的第一势力。
只要拿下厦门,打垮许心素,掌控了货物来源,那这大海才算真正姓了郑。
郑芝龙脸上挂满笑意,高高举起手中酒杯豪气的吼道:“诸位弟兄,为我们即将拿下厦门,干!”
京城,乾清宫
魏忠贤踏入寝殿,望着龙床上面容枯槁已有些脱形的朱由校,不由悲由心起,眼中泪珠滚滚而下。
这可是他一手看大的孩子。
虽然这孩子的身份是天下至尊,更是他的天,他的地;是掌他生死、予他富贵的主子;但在已注定无后的他心中,这孩子也是他的后辈,他的子侄,他最亲的儿孙。
到如今,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这心中的感受,又怎是一个‘悲’字了得。
想到自己做出的退路选择,魏忠贤心下更是悲苦。他双腿发软,一下跪到朱由校床前。他用颤抖的双手抓住朱由校的手,把它轻轻的贴到自己老泪纵横的脸上,忍不住哽咽出声:“陛、陛下啊……”
模糊中,魏忠贤似乎听到一个微弱的、熟悉的声音:“大、大伴,信、信王,在、在哪里?”
京外,官路上
尘土飞扬中,一骑快马如流星般迎头冲至滚滚向前的车队。
冲近车队,马上骑士一侧马头,马速迅速减缓,大声问询几句后,就顺利融进滚滚向前的车队。
骑士带来的密信,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朱由检案前。
“大哥醒了?要召见我?”
看到密信译出的内容,盘坐的朱由检长身而起,脸上全是惊喜之色。
“殿下!”
亲手译出的密信内容,看的高起潜心中就是一震。当他看到信王殿下脸上展现出的全是惊喜之色时,高起潜更是忍不住低叫一声。
不同于朱由检,高起潜脸上布满的却全是惊恐担心之色。
“哦,”看到高起潜担心的样子,朱由检回过神来,脸上的惊喜之色慢慢消失。
“孤有些乏了,车速给孤放缓一点。”
冲车外喊了一声,回过神来的朱由检,盯着高起潜一字一顿的低声吩咐:“起潜,你亲自去。孤许你动用所有的内线,一定要给孤查清此事真假。速度一定要快!”
这才是让他信服的信王殿下。
双手一拱,高起潜压制着心中的激动,转身跳下车速已缓的马车,换乘一匹战马匆匆而去。
“大哥是真醒了,还是有人起了别的想法?”
马车中的朱由检陷入沉思之中。前世书中及影视作品中的各种政变情节涌上心头,让他的心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乾清宫内,看着说话慢慢恢复流畅,精神也慢慢健旺起来的朱由校,魏忠贤充满了发自心底的喜悦。
在派出了宣召信王的内侍后,魏忠贤一边安排内侍去给皇后、太妃,以及宿卫禁中的张维贤和内阁诸臣报信;一边又絮絮叨叨的向朱由校唠叨着这十多天来的大小事情。
这次魏忠贤吸取了上回的叫训,所有坏消息他一律摒弃,他可不想再把朱由校刺激过去。
殿中值守的三位太医分别为朱由校把完脉,低声相互交流一番后,一位太医大着胆子劝谏道:“督公,还请为陛下多保留些精力,陛下尚有大事需处理!”
“对,陛下身体尚未痊愈,是还需要多多调养。”
口中依旧絮絮的说着,魏忠贤眼中的泪,却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太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