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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本就难办,责罚就免了。下去罢!”南峣暄一手撑着头,微微叹气。
许清欢。许清欢。你是她吗?
南峣暄眼底涌现出懊恼,起身踱步到书桌对面墙上的画卷前。
画中雪山延绵,梅花树下两人并肩而立,女子白衣如雪,男子青衣如画,却只是背影,不见其容。
手摩挲着腰间血色的玉佩,南峣暄凝视着画卷中的白衣女子,目光缱绻。
“我叫九黎。”那年,她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一股子清凉从掌心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口,清脆悦耳的声音婉转在他耳畔。
“师父说,我是曾月初九被人丢在雪地的。可是师父却说他当时并没有收留我,是十日后见我还活着才将我捡回来的。”
“因为我初九被弃,又独自在雪地里度过了九个黎明,所以师父叫我九黎。”
虽然说的是伤心往事,可是耳畔的声音却是欢快的:“可是我不信,大人尚不可能在雪地里不吃不喝度过九个日夜的。更何况我当时是个婴儿,没冻死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你说是不是?”
“是呢。”当年他喃呢着,怎么可能?寻常人说到这种事哭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像她一样笑得开开心心的?
“是吧!我就说师父骗我嘛。”身旁的小女孩儿似乎为终于找到一个同意她的想法而高兴。
南峣暄想,当时她一定笑得很得意,很满足。
南峣暄由她牵着自己,走了许久。
“梅花开了?”
“嗯。”九黎牵着他往前走,又走了一小会儿,她停下。“现在我们就站在梅树下了。”
“这梅是什么颜色的?”
“鹅黄色。”她爽快回答,停顿片刻,她又说:“我穿的是白色的裙裳,像这里的雪。阿九你今日穿的是青色的衣袍,嗯……嗯……”
她“嗯”了许久,才开口:“像是树。嗯……像……像茶树!因为阿九身上总是有淡淡的茶香,很好闻。”
“哦?如此说来,九儿岂不是不应该像雪?”
“那像什么?”
“雪莲。”
“为什么?”清脆的声音里溢满疑惑,良久语气笃定:“我觉得更像雪。”
“你说我着青衣,身上有茶香,就是茶树。”
“对呀!”
“你着白衣,身带菡萏清香,不应该是雪莲吗?”
“好像是那么回事。”语气中有所被说服。
南峣暄轻声一笑。
突然掌中的小手抽离,南峣暄心头一空,有些焦急,却不敢迈步,抬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却抓了空:“九儿?!”
“嗯?”斜上方传来九黎的应声,让南峣暄悬着的心落定。
“你爬上树了?”
“嗯呐。”耳边传来枝桠折断的声音,“啪嗒”,“啪嗒”一声又一声。“这里就这么一株梅树,师父可喜欢梅香了,我们折一些回去好不好?”
“好。”南峣暄轻笑,语气中尽是宠溺:“你要小心。”
“嗯。”
梅树下的南峣暄静静伫立,梅树上的九黎折了一支又一支,举目素净,清欢安宁。
“阿九……”良久,树上传来了可怜兮兮的声音。
“怎么了?”南峣暄心头一紧,心疼询问:“伤着了?”
“不是。”声音里带着些难为情,“我折得太多,手里全都是,下不去了。”
“呵呵……”南峣暄轻笑,冲声音的方向举起了手:“来,我抱你。”
“嘿嘿……”树上的人儿开心地笑了,跟他说:“再往左一点儿。”
南峣暄往左轻轻迈了半步。
“我要跳啦?”
“嗯。”南峣暄张开手臂,下一刻,怀中一重,心头一暖。
15 太君气极一耳光()
沧雪山上除了阿九来住过两年,寻常只有她和师父,极少有人在旁侧。
突然有亲娘在旁陪伴,许清欢脑子里只剩下兴奋,如何也没有睡意。
慕晓芹也不催她,只是在一旁陪着,也不说什么,就只是替她扯扯被衾,掖掖被角,坐在床头,隔着被衾轻轻拍着她的背。
子时已过,慕晓芹的婢女催促了好几次,但慕晓芹执意等许清欢睡着之后才肯走。
虽然心里欢喜着,可是许清欢见慕晓芹一脸疲惫却仍旧坚持,心中也是心疼的,只好假寐。
许久不见许清欢动静,慕晓芹才放心起身,由冬青扶着离开。
许清欢听见慕晓芹吩咐香蜜:“好生照顾小姐,若是有半分不适,立马差人来雪园找我。”
“是。”
轻轻的关门声后,屋内安静了。
这一夜,前半头许清欢的大脑兴奋到了极点,脑子里全是慕晓芹的温柔与慈爱。直到丑时之后,许清欢的情绪如湖上涟漪,久寂之后归如明镜。
热情冷却之后,许清欢一颗心静下来。细细回想了这些日子的事,许清欢一张雀跃的笑脸逐渐冷了下来。
早年师父跟她讲过许多故事,有宫中女子的,有皇家兄弟的,有夺位争嫡的,有沙场征战的……那时她总是吃吃的笑着,说师父又去哪里寻来的话本子。
那时候,师父只是笑着摇头,摸着她的头说:“九儿啊,真事也好,话本子也罢,没有人看见,没有人记录,也不可能凭空出来的。”
如今看来,师父所言并非虚假。
许清欢将手搭在自己手腕上,细细感受了许久自己的脉搏,最终仍是叹了一口气。
身子还好,只是……当下她所处的情境好像许是复杂。
月光透过窗户纸打了进来,落在许清欢中衣宽袖撩起的皓腕,如雪冰肌吹弹可破。
许清欢目光低垂,心叹,早早结束吧!
她还想回沧雪山上呢……尽管阿九早就走了,师父也离开了,若是回去,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但,若是终究命里该有,死在沧雪山上也好过在这里纷纷扰扰。
还好……是她顶替了北如歌。她尚且能言语就被欺到如此地步,何况北如歌口不能语,若是她来面对,岂不让那些人生生冤枉陷害?
这一夜,许清欢想了很多,想得太多……
作为一颗棋子,如果有了自己的思想,恐怕下棋之人就该手忙脚乱了。
天将亮未亮,许清欢方才顶着眼底的乌青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待她再次睁眼之时,哪怕是拉着纱帐也是觉得太过明亮,许清欢以手撑着软榻坐起来,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又伸了一个懒腰。
等她清醒过来,看清房中之人时,立马一个醍醐灌顶。
“醒了?”
许清欢讷讷点头。
“你母亲去厨房给你熬粥了。”
许清欢木木点头。
南崔乐突然起身,走到软榻跟前,吓得许清欢吞咽了一大口唾沫,弱弱地从被衾里滑出双腿,默默地跪在她跟前:“对不起,奶奶。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她师父自来性格古怪,所以许清欢也很是灵动,无关紧要的事几乎都是能屈能伸,该示弱就示弱,该落泪也绝不含糊。
“也就你有那么大胆子跟万寿宫那儿整这么一出闹了。”没有意料之中的责骂,许清欢反而从南崔乐的语气中听到了几分愉悦。“罢了,此事错也不在你。宫里那些个人,也该让他们心思收敛收敛了。我北家之人,不是好欺的!”
呃……许清欢突变的南崔乐一下子有些接受不能,只能继续点……头。
“如歌不能言语之事,你母亲并不知道。”南崔乐一开口,许清欢就愣了,猛地抬头,一双眼睛瞪得极大。
“当年如歌出事,你爷爷担心你母亲伤心,且与娘家人说了去,让如歌故意以你母亲心中只惦念你而与她赌气生分。这些年,她只以为如歌是与她生气,所以才不与她讲话,不与她相处。”
听闻南崔乐一解释,许清欢只觉气愤,喜怒于色,“噌”地站了起来:“我娘亲就我和如歌两个孩子,你们抛弃我不说,竟然还不让如歌与母亲亲近,你们当真好狠的心呐!”
因许清欢突然的质问,南崔乐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在吴嬷嬷的搀扶下,才稳住。脸色一沉,厉声斥责:“没了规矩了?!”
“没有!”许清欢扬起小脸,绷着神情:“我从小长在山野之边,只晓得饱暖,不知道规矩!”
“你……”被许清欢一噎,竟叫南崔乐白了脸,抬手一挥,“啪”的一声,只见许清欢雪白的脸颊一片红色的印子。
许清欢回过脸,与南崔乐正视,那双目似火炬般,熊熊燃烧着焰火,可是却烧了安静极了:“这一巴掌,看在你是如歌的奶奶份,我忍了!你们抛弃我,但我许清欢不是没有人要,不是没有人疼,至少在我活过来的这十几年,没人打过我!”
许清欢的话说到了南崔乐的痛处,她自小在宫里长大,各种阴暗之事不少经历,虽说心肠早已变硬,但扔掉一个几近断气的婴儿,扼杀她再次活下来的希望,心中仍是有一抹懊悔的。
南崔乐未收回的手颤抖在空中,看着许清欢倔强的小脸,心底竟生处一阵苦涩。这脾性,若是身上流着她的血该多好?“我……”
“如歌醒啦?”南崔乐刚开口,门就被推开了,只见慕晓芹端着一盅汤粥进来,脸上满是喜色与宠爱。
瞥见许清欢脸上的红印,眼中涌现疼惜。将汤粥往桌上一搁,连忙给南崔乐跪下:“娘,如歌还小,不懂事。她做错了事,是儿媳没教好,您若是生气,责罚儿媳就是。”
南崔乐见挨了一巴掌也硬气得很的许清欢,在看到慕晓芹替她下跪求情一瞬间就红了眼,心下甚觉烦躁。
“好了!”南崔乐睥了慕晓芹一眼,虚扶了她一下:“你起来。”
“谢谢娘。”
“两月后是如深的成人礼,今年你去溪山寺的事就压到如深冠礼之后吧。”
“是。娘放心,儿媳一定尽心打理。”
“嗯。”南崔乐再看了一眼许清欢才由吴嬷嬷扶着出了房门。
回到北房,吴嬷嬷遣退了下人,才小心翼翼上前,欲言又止:“太君……”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南崔乐走至软榻,靠在吴嬷嬷放置的软枕上,叹了一口气才回答:“确实,这丫头的脾性着实烈了些。若是管不住,以后定会祸事。得想个法子才行!”
“是呐!敢顶撞皇上,气坏太皇太后,更甚拿玉石掷梁王,她这心呀也真是太大了!!”吴嬷嬷沏了一杯茶递给南崔乐,知道她今日也是被气得不轻:“不知道这世上有谁能让她收住性子?”
南崔乐接过茶,吹了吹,轻抿一口,闻言,脑子倒是闪过方才许清欢那瞬间眼红的画面,一计上心头,“人倒是有。”
“太君有法子了?”
就一口茶的功夫,南崔乐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不回答,只是问:“你还记得当年沧雪山之行,晓芹早产的事吗?”
“您是说让她知道害夫人的是……?”吴嬷嬷抬头望向南崔乐,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南崔乐点头:“方才你也听到了,我让晓芹过两月再去溪山寺。两月多的时间,够你打点了吧?”
“老奴这就去办。”
“等一下。”南崔乐突然蹙起褶皱的眉,沉思片刻方才再开口:“这丫头虽然性子急,可脑袋瓜子却不钝。若是知道了真相,恐怕她连这桩婚事都会毁了去!说一半,瞒一半,让她去问晓芹。”
“老奴明白。”吴嬷嬷点头领命,老太君果然好计谋,慕晓芹并不知晓当年真相,就是许清欢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聪明如她,虽不晓真相,定能察觉不对劲。
何况这丫头心大得很,若说她知道真相后不计较,些许也没个准儿,慢慢熬着她才是最好的。
一连在府里养了半月有余,这半月许清欢却比先前过得快活,因为日日都能跟慕晓芹在一起,吃慕晓芹亲自做的菜,喝慕晓芹特别熬得汤,慕晓芹还说要为她亲手做一身衣服呢!
“哦!娘亲,听说一月多之后是哥哥的成人礼,你说我送他什么好呢?”许清欢趴在慕晓芹的双膝上,苦恼着一张脸。
“你要送礼给如深?”慕晓芹有些讶异。
“怎么了?不能送吗?”
“倒不是不能送。”慕晓芹温声笑着摇头,一手搁在许清欢的肩上,极是温柔:“只是你与如深向来不够亲近。听你这么说,有些惊讶罢了。”
“哦。这样啊……”许清欢将食指抵在下唇,心道,这北如歌是不是除了与南崔乐,与香蜜吴嬷嬷,同谁都不熟呀?“上次在紫宸殿,哥哥关心我,都求皇上让他代我受罚了。所以想着要送一份大礼才行。”
“是吗?”闻言,慕晓芹神色千变万化,有担忧,有惊讶,有欣喜,也有欣慰。“那如歌想送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娘亲嘛!”
“哦!倒是娘亲糊涂了。”慕晓芹温声一笑:“嗯,若不你带着香蜜去上好的玉石作坊瞧瞧有没有适合如深的?若是相中了,就回府来支银子。不管多少,娘亲都给。”
北家的规矩甚严,各房需要的东西每年每季度都会采办,金钗玉石,绫罗绸缎一样都不会落下。不管是谁,多受宠,都不能乱花销。
若是在外看中了什么东西,也不是不让买,只是得回府报备支账。如果相中之物太过奢侈或根本无用,就是不被应允了。
“好!那我明日就去,多看看,才能寻得好的。”许清欢高兴地跳起来,欢快之余,想到自己进定远侯府也有两三月,该去见见方大哥了。
16 小字清欢耐我何()
见许清欢推门而入,方青霖起身上前,张口便欲询问,又想到什么,闭嘴看向她身后。
“无事。我打发香蜜和我母亲的婢女冬青去前面街口的玉石坊了。”许清欢跟他解释。
原本冬青还不放心让她一人独处,好在香蜜懂她兴许是要见什么人,也帮忙着说服冬青一起走了。
“清影。”除了方青霖和他的侍从蒙路,这屋子里还有一直照顾她的舞清影。
“小姐。”舞清影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只是这一声唤,隐约听出了几分暖意和委屈。
“怎么了,这是?”许清欢轻笑一声,上前拉着舞清影一起坐下。
“这么些日子未见你来个信儿,她还以为你不要她了呢!”方青霖打趣着坐到一侧。
“傻清影。”许清欢握着舞清影的手,也预备打趣一下她,却见她冰冷的神情下眼眶微红,立马收住,“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以后不会了。”
“嗯。”
“好啦……从今以后我们都在一起。”
听许清欢这么说,冷若冰霜的舞清影才缓和了神色。
“在侯府过得还好?”虽然知道两人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讲,但方青霖也明白,许清欢并没有太多时间与他相处。
“尚好。”
“清欢。”方青霖敛起笑意,神情严肃地问:“你要离开吗?”
许清欢神色微愣,摇头。“我答应了方大哥要帮你的。再者,我见到了母亲,很好。”
“我再问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方青霖面色凝重,语气也极是沉重:“如果你想离开,我马上安排。”
见许清欢准备再次摇头,方青霖抬手阻止:“现在还来得及。如果继续,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谢谢你,方大哥。”许清欢抿唇一笑,接过舞清影替她倒的茶:“你莫要因为老阁主而内疚,或者有压力。老阁主是老阁主,我是我。我选择留下,多数也是有私心的。并不只是……”
许清欢刚准备说下去,坐在旁边的舞清影就轻轻扯了扯她的襦裙,见她盯着自己,就明白她的担心。
舞清影曾跟她说过,虽然方青霖对她们好,但只要他有过利用她的心思,就不能跟他说心里话。
“现在我找到了亲人,她们都对我很好,觉得这样挺好。”
“既然你这般想,那我就不多说了。只是,你现在的身份,切记,不管是对谁,都要谨言慎行。”听许清欢这么坚定,方青霖心里说不出好受与不好受,仔细提醒她:“也许不经意的一个字,都会让你受罪的。”
许清欢“嘻嘻”笑了两声,给了方青霖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嗯。”看着眼前这灿烂的小脸,方青霖心中一塞,嘴角努力扯出一个不太难看的幅度:“放心,我会让人保护你的。”
“我会保护好清欢的。”这是进门以后,舞清影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被舞清影一噎,方青霖也只得讪讪回答:“你说的是。”
“好了,今日就是过来见见你,告诉你,我很好。琢磨着,她们也该回来了。”许清欢起身,拉着舞清影朝门口走去,“我们走了。”
方青霖点头,起身上前,替许清欢拉开房门。想了想欲说句对不起:“清欢……”
“嘭……”只听见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待众人回过神来,只见蒙路挡在许清欢和方青霖前,仍旧保持着摔人的姿势,门外站着——
南瑾瑥!北如深!还有一个男子,水蓝色的锦袍绣着几支淡竹……她不认识的。
“见过梁王殿下。”许清欢轻轻一福身,淡淡开口。
“家仆鲁莽,惊扰殿下,还望殿下恕罪!”方青霖轻轻一拱手,一身灰袍,不卑不亢。
“哦,是他们个自的无礼。怪不得先生”水蓝华服的男子上前拱手还礼。“叶泽华,字天涯。”
叶泽华……叶尚成的儿子。许清欢心下又将南瑾瑥与丞相府与叶泽华之间的关系理了一遍。眼前这个男子,眉清目秀,温文儒雅。
“方青霖,字之彦。”方青霖又一拱手,并未再多言语。
“本王听先生方才叫北小姐……清欢?”南瑾瑥貌似极是偏爱紫色,今日他仍旧着一身紫色锦袍,以金丝镶边,绣着云玟团花。
不料南瑾瑥开口相问的竟是这个,方青霖和北如深均是眼底一暗。
“北如歌,小字清欢。”许清欢从看见南瑾瑥那一刻便伴着脸,不冷不热地回答,反问:“难不成梁王殿下连小女子姓甚名谁都要管?”
闻言,方青霖和北如深眼底的神色更暗了,有那么同一张容颜,有那么一个不被承认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