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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陈老板也来了，他照例请若菡出来和他聊天，并且询问了关于秋牡丹的情况。若菡回答说自己知道的情况和报纸上差不多，还询问陈老板是不是秋牡丹的朋友。
陈老板对她说：“算是朋友吧，牡丹也是个好姑娘，唱歌也很有天赋。她背后的刘老板答应给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给她安排一个重要的电影角色，再唱个主题曲的，我们正在协商具体签约的事呢，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惜了。”陈老板抽着雪茄说。若菡正在想这位大佬怎么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陈老板叹了口气，“哎，可惜刘老板那笔钱就要到手了，现在全泡汤了。”
若菡试探着问：“这位刘老板是什么人物啊？”
“他可是上海滩鼎鼎有名的富商，钢铁，煤矿都有涉及。”陈老板说了几句，觉得有些不对劲，对若菡说：“花小姐不会是对刘老板感兴趣吧？”
第93章 民国上海滩奇案（12）（）
若菡发现陈老板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满，就对陈老板说：“陈老板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好奇问一下。”
陈老板哈哈一笑，问若菡道：“你想不想演电影？”
“我？我行么？”
“其实你的舞台表现力还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和你签约。”
“真的吗？我愿意啊！”若菡天真的回答说。
陈老板笑着伸手揽住若菡的腰，凑在她的耳边说：“只要你今天跟我走，咱们明天就签约。”
若菡心中暗暗叫苦，这大叔还是没忘记这茬啊，果然是不如男孩子们容易骗，她尽量地从容一笑，站起身来，施礼之后，对陈老板说：“陈老板，我只是来唱歌的，不陪客人回家，所以我很抱歉，我还是要拒绝您。”
陈老板脸色不好，旁边的高先生有些恼火地说：“说什么呢？你以为你什么身份？”
“我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是个有人权的公民。我不知道在你眼中歌女是个怎样的职业，但是在我看来，我用歌声赚钱，也是干干净净，正正当当。”
高先生起身，一把揪住了若菡的手臂，对她说：“小贱人，向陈老板道歉。”
陈老板仿佛看戏一般，喝着酒，冷冷地看着若菡。若菡问他：“陈老板，看起来您的手下人喜欢武力解决问题，那我想问一下，倘若我今天教训了您手下的这位高先生，咱们以后可不可以像朋友一样平等相处？”
陈老板冷笑了一下，对若菡说：“小高在少林寺学过武，早年也在武官做过教师，你一个小女孩，何苦这么不自量力？不过，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我答应你，咱俩做朋友。”
高先生听了这话，急于表现自己，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若菡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心说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握住高先生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扭，高先生吃痛松手，她就势一转身，一个过肩摔将他撂倒在地。高先生疼得龇牙咧嘴，恼羞成怒，将手伸向背后，拿出一把枪来，但是若菡已经看穿了他的动作，一脚将他手上的枪踢飞，她自己则跳起来，将手枪接住，对准了高先生。
高先生脸色有些苍白，陈老板显示吃惊，随后拍了拍手，大笑着说：“漂亮漂亮！想不到花小姐还会这么一手。”
“花拳绣腿而已，让陈老板见笑了，希望今天没有扰了陈老板的雅兴。”
“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助兴节目，哈哈！”
若菡笑了一下，将手递给高先生，想要扶他起来，但是他却没有理，自己站了起来，对陈老板说：“对不起，老板。是我没用，您开除我吧。”
“哎，小高，不至于，你坐下休息一下。”
“额，谢谢老板。”
若菡用手帕擦了一下手枪，才还给高先生，对他说：“刚才多有得罪，希望高先生不要介意。”
高先生脸颊有些微微发红，没有说什么，将手枪重新放好。
陈老板问若菡：“你这功夫在哪学的？”
“家父有位好友，擅长武术，教过我一些，其实是见不得台面的，估计刚才高先生是过分轻敌，所以大意了，不然，我肯定打不过高先生的。”
“这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啊，见你有些身手，我也放心些了。”陈老板说，“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天津，处理生意上的事。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谢谢陈老板提醒。”
陈老板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勃朗宁M1906手枪，递给若菡说：“我看你刚才的样子，应该也会用枪吧？这个送给你防身。”
若菡没想到他会这样，十分地吃惊，问他：“陈老板不是开玩笑吧？您要去天津，路途遥远，更需要枪支防身的。”
“傻丫头，这种东西，我有的是的，你安心收好就行了。”
若菡这才接了过去，十分感动地说：“谢谢陈老板。”
第二天，若菡搬了自己的行李到了那个联排公寓的301房间，在公寓管理员的见证下，和曹宇轩签了一份合同，付了房租，这才正式住了进去。301房间的装修相对简单一些，但十分温馨，基调是白色和粉红色，甚至摆放了鲜花。
“曹公子费心了。”若菡看了一圈之后，对曹宇轩说。
“没什么，毕竟我原本也想住在这里的。”
“哦，你这么少女心啊！”
曹公子没有回答，问若菡：“有收集到什么指纹吗？”
“昨天只收集到了陈老板和他手下高先生的，和你查到的指纹都不一样，待会儿你自己再核对一遍吧。”
“他们的车有司机么？”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高先生开车的，每次都只有他们两人一起来我们场子。如果他们两个人的指纹都不对，那这件事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而且，我直觉觉得陈先生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因为貌似牡丹姐逝世这件事，给他的生意带来了一笔不算小的损失。”若菡将昨天的事情描述了一边，也提到了秋牡丹背后的金主刘老板，以及陈先生送了一把勃朗宁给她的事。
曹公子听完之后，对若菡说：“你昨天的做法太危险了，那个陈老板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昨天没将你扔进黄浦江就算你运气好，以后的话，会不会进一步威胁你也不好说。”
“不至于吧，他还送了手枪给我呢，这说明他很信任我啊，我感觉他也不是那么坏。”
“所以我说你是运气好啊。怎么一把手枪就让你倾心了？”
“嗯，是有点小感动。”
“他的生意也涉及到军火生意的，一把手枪算什么？”
“瞧你酸的。”
“我不是酸。我是想劝你，干脆别做歌女了。”
若菡回答说：“现在还不行，再等一段时间吧，至少，等这个案子结束吧。”其实她是担心离开了歌舞厅，就没法查杀人狂的信息了。
“那如果那个陈老板继续骚扰你怎么办？”
“我觉得他是在追求我，不是骚扰我。”若菡纠正说。
第94章 民国上海滩奇案（13）（）
曹公子叹了口气，对若菡说：“天真！这个时代太乱了，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现在的身份真的不容你有一点任性。要是实在不行，你就答应他好了，我不介意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我只希望你别再做冒险的事。”
若菡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对他说：“拜托，我不是因为你才拒绝他的。我是为了花茹兰的人生着想。”
“为了她也行，但是别太死心眼，要是把命搭上了，那不也是害了她吗？再说给那位大佬当女人，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坏处，将来说不定在上海滩也能成为叱咤风云的大姐大呢。”曹宇轩解释说。
若菡很是不理解地看着曹宇轩说：“我怎么觉得你每次都喜欢将我推向其他男人呢？说你大度好呢？还是变态好呢？”
“我只是单纯从你的安全角度考虑问题。”
“行了，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陆公子怎么样了？”
“状态不太好，一直在责备自己，说是他迟到才会这样的。他的妈妈已经知道情况了，很是生气，告诉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说是担心影响陆以山的名声。”
若菡觉得这个反应很正常，也就没有评价什么，她一边收拾自己的物品，一边对曹宇轩说：“那咱们继续分头调查吧，曹公子也请回去吧？”
“嗯。”曹宇轩说着，但是没有动，只是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若菡收拾东西，没多大一会儿，他居然就睡着了。
若菡将几个房间都收拾好了，连午饭都准备好了，发现曹宇轩还在睡着。她过去给他搭了一件衣服。这时候系统安妮对她说：“小新新的新形象也好帅啊，要不你推倒他吧，反正你们也是两情相悦。”
若菡很是无语地对安妮说：“小女孩儿不要说这样的话。思想要纯洁，明白吗？”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
“因为这是花茹兰的身体啊！就像以前一样，我不能替林洛美的身体做主一样，现在我也不能替花茹兰做主。”若菡回答说。
安妮笑着说：“干嘛这么认真呢？她只是个歌女啊，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若菡心说这个系统简直是坑人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说不定就是故意引诱她失败呢。现在她已经成功通过两关了，估计系统的难度也该提升了，所以现在特意用这种话来引诱她，若菡心说，自己坚决不能上当。于是她对系统安妮说：“我的任务是让花茹兰逆袭吧？所以我不能坑她，和曹公子在一起，对她来说，只有痛苦，倘若我将来离开了，这更是害了她。”
“那你和曹宇轩，你不觉得心里很难过吗？”安妮问道。
“刚开始有一点点，现在没感觉了。”
“你还真是迟钝啊！”
她正在发呆和安妮说话，没想到曹宇轩睡梦中拽住了她的手说：“玥儿，危险！”说完，他猛地惊醒，看到若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清醒了一些，对她说：“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
“你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曹公子没回答，若菡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勉强继续问他关于玥儿的事，而是问他：“这大上午的，你怎么会睡着呢？”
“昨天晚上安顿好陆以山之后，我就去了警局调查档案，一直看到天亮才回来，根本都没睡。”
“不早说？那你查到了什么？”
“说来话长。那个，我有些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午饭都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曹公子回房间拿了一些材料过来给若菡，两人边吃边聊。这警局未解决的案件实在是太多了，近五年，这种半夜发生的杀人案件有几十起。曹宇轩重点看了窒息致死以及被害人有侵害痕迹的案件，发现有三起很相似，其中有一名被害女子是歌女，一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还有一名是风尘女子。另外还有一宗灭门案，一家七口被杀，其中的一个女子也符合这次的筛选特征，但是其他人都是被刺杀的。
若菡问他：“灭门案？具体是怎样的？”
“那家有两位老人，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和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少女在一家报社。这个案件，当时在上海滩蛮轰动的，相关的报道特别多，不过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像这样的灭门案多吗？”
“倒是也有几个，但是那些都很明确是强盗杀人，只有这个案件，没有丢失什么财物。”
“那后来怎么处理了？”
曹宇轩冷笑了一下：“后来？就当悬案了呗，你以为在这20世纪30年代，他们会为了普通老百姓设置专案组吗？”
“我倒是没这么天真。”若菡说道这里，又想起一件事，问他：“你有没有调查车的事？我觉得应该去找月华的服务生打听一下，都有哪些客人有车，谁是自己开车来，谁是司机开车。这个问题我不方便问的，还是需要你。”
“放心吧，已经开始打听了，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整理。这个事嘛，其实也是需要一些线人费的，好在陆以山答应资助我一笔钱来进行调查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由于陈老板去了天津，若菡这边稍微松了口气。因为歌声好，表演到位，她在月华的地位开始逐渐上升，喜欢她的歌声的客人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专门从其他歌舞厅来这边听若菡唱歌。红姐原本因为秋牡丹的离开而担心场子里没有人压轴，现在见若菡的名气越来越大，自然是十分高兴，所以也开始全力捧她。
在陈老板离开之后，又有一个何先生开始追求若菡，这是一个文人，从法国留学回来的，相貌英俊，文采风流，在浪漫方面简直如同法国男人一般，每天除了给若菡送花之外，还会写情诗给她。平时的话，还约若菡去吃法餐，像这种认真的恋爱攻势，对若菡来说真是头一回遇到。
第95章 民国上海滩奇案（14）（）
陈老板离开一周后的一天，对于案件的调查几乎是没有什么进展。但是何先生的追求攻势可以说是逐渐变得迅猛起来。从指纹上看，他肯定不是凶手，再说他也没车。但是他是不是渣男这件事，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这天，若菡和何先生去逛街吃饭回来，到了公寓楼下，若菡对他说：“何先生，您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不邀请我进去坐一下？”何先生问道。
若菡莞尔一笑，对他说：“我有些累了，就不陪何先生聊天了，何先生也回去休息吧。”
“那，至少让我送你到家门口吧，这楼道里不安全。”
若菡觉得拒绝得太过分也不好，更何况在门口这样纠缠，来来往往的熟人也不少，更不合适。于是就邀请他到了301的门口。这时，她看到302门口有个梳着卷发，妆容精致，身着洋裙，脚踩高跟鞋，拿着手包的时尚女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模样，时不时看着手表，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曹宇轩的某个委托人，也就没有问什么，没想到这个女子见他们，先是仔细看了打量了一下，然后打招呼说：“您不是何先生吗？幸会幸会。”
何先生先是一愣，然后问这个女子：“请问这位小姐是？”
“我叫刘思思，有幸拜读过您的文章，我约了您下周做访问的，没想到在这儿遇到您了。”这个女孩儿非常礼貌地伸出右手来与何先生握手。
何先生恍然大悟，急忙与女孩儿握手说：“哎呀，原来是大沪周刊的刘小姐啊！失敬失敬。怎么，刘小姐也住在这儿吗？”
这个刘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我的未婚夫在这儿开了一家侦探社，我是来找他的，只是他还没回来，我在这儿等一会儿。何先生住在这儿？”
何先生回答说：“不是我住在这儿，是这位花茹兰小姐住在这儿，我今天是做一位护花使者。”
刘小姐笑着说：“明白！明白！花小姐，你好！”她又向若菡握手。若菡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曹宇轩的未婚妻，心说这女孩子还真是知书识礼，而且非常美貌，又在杂志社工作，应该是为有才华有胆识的女子吧，她告诉自己别想太多，反正自己跟曹宇轩没关系。于是和她握手说：“刘小姐，你好！你在门口也等得累了吧？不如到寒舍休息一下，喝口水？”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不是打扰你们吗？”刘小姐推辞道。
若菡笑着说：“刘小姐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朋友了，一起聊聊天，喝点茶，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一会儿我在门口留张纸条，等曹公子回来了，直接来301找你。”
再三邀请之下，刘小姐终于同意到若菡家中休息一下。进入房间之后，何先生说：“刘小姐，今天真是感谢你，若不是有你在，这位花小姐是不会让我进来的。”
若菡笑了笑，说：“二位请随便坐，我去倒茶。”说完，她准备了一些茶水，而刘小姐则与何先生讨论起了何先生最近写的一篇文章。
聊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何先生说自己还有事情，就依依不舍的和若菡告别，同时悄悄地对她说：“晚上见。”
何先生离开之后，若菡和刘小姐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听到彼此的叹气声，两人相视一笑，若菡对刘思思说：”刘小姐，您在我这儿也不用客气，这里有点心，还有留声机，想不想听点音乐？”
刘小姐之前一直忙着与何先生神侃，根本就无暇顾及若菡家中的摆设，她现在才打量了若菡的书架，见到若菡有很多张唱片，就问道：“花小姐很喜欢音乐？”
“事实上，我是对面月华歌舞厅的歌女，唱歌是我的工作，所以平常的时候也会听一些唱片学习一下。”若菡回答说。
“歌女？”刘小姐明显有些吃惊，接着问若菡：“那么这书架上这些英文和日文的小说，都是你的吗？”
“嗨，就是随便看看，平时读一些，给客人们讲讲故事。现在这上海滩是国际化大都市，各国的人物都有，多学点语言，总是好的。”若菡回答说。
“花小姐真是不简单。”刘小姐说着，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到阳台上向月华那边看了一眼，才回来说，“难怪我觉得你眼熟，刚才在楼下，看到你的海报了，你应该在月华也很有名吧？”
“我是新人，月华这边愿意给我机会，多宣传一下而已，算不得有名气。”若菡谦虚地说，然后转移话题问道：“刘小姐在报社工作吗？”
“嗯，我是昨天刚刚从日本回来的，明天开始正式到大沪周刊做记者。”
“原来是记者啊！刘小姐真是了不起。”
“哪里哪里。行了，咱们也不要互相吹捧了，我呀真是觉得和你投缘，感觉和你聊天挺开心的。”刘思思对若菡说。
两人正聊得高兴，忽然听到有人敲门，若菡从猫眼里看了一下，对刘思思小声说：“是曹公子，你来开门。”说完，她退到了一边。
刘思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将门打开，说：“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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