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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曹宇轩也发现她了，他从封锁线中出来，将若菡拽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表情很是严厉地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跑出来了？知不知道这世道有多乱？”
“可是，那是秋牡丹吧？”若菡说。
“是的。”曹公子有些黯然地说，“我这边已经调查好了，你在这儿等我一下。”说完，他回到现场，和负责的警官说了几句，又重新出来，对若菡说：“跟我走吧。”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90章 民国上海滩奇案（9）（）
慕若菡跟着曹宇轩来到了月华歌舞厅对面的一个欧式风格的联排公寓，据若菡所知，很多条件好些的歌女都住在这里，虽说这种小公寓不如独栋公寓那么气派，但是胜在简洁时尚加上价位中等，很受当时时髦的青年男女的欢迎。
两人来到了三层，曹宇轩用钥匙打开了302房间的房门，对她说：“请进吧。”
这是一个宽敞的小公寓，只是并不像住所，倒像是一个办公室，整个房间的风格是英式的，甚至沙发，桌子，壁炉的摆放都有点像贝克街221号。曹宇轩请若菡在小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英式红茶给她，对她说：“先喝点茶吧。”
若菡接过红茶，喝了一口，问他：“为什么你可以进案发现场？就算你是警察局长的儿子，也不可以吧？”
“当然不可以了。”曹公子回答说，“我之所以能进案发现场，是因为我现在是警察厅的刑侦顾问。”
“刑侦顾问？”若菡再次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对他说，“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房间布置得很像贝克街221号，现在可以确信了，你在cos福尔摩斯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曹公子回答说，“其实我在英国这一年，就一直做私家侦探，后来真的成了苏格兰场的顾问。这次回来的时候，苏格兰场的警长帮我写了一封推荐信给英国驻华领事，所以领事推荐我到警察厅做顾问。当然，我父亲是分局的局长这件事，算是锦上添花吧，办起事情来，确实会方便一些。”
若菡点了点头：“那么，秋牡丹的案件现在也是你负责了？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嗯，这算是我接手的第一个案件吧。今天早上天还没亮，警察厅那边就打电话来找我了。刚才我在现场调查了一番，发现她是窒息而亡，身上有挣扎造成的伤痕，从表面看来，她应该是被侵犯过，但是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尸检结果。”
“现场能提取到指纹吗？”
“可以的。今天早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提取指纹。这个凶手确实在秋牡丹的身上留下了一些指纹，但是因为衣服褶皱的存在，大部分指纹都不太清晰，而且不完整。好在最终还是找到了几个，这大概是现在唯一有用的线索了。如果尸检结果证实她是被侵犯过的话，很可能能够提取到犯人的体液。”
“可是现在没有DNA鉴定技术，更没有DNA库，就算提取到体液，也没有什么用啊。”若菡回应道。
“是的。没有录像，没有生化检测技术，和在大宋的时候其实差不太多。”曹公子说到这里，看了一下手表，对若菡说：“现在是早上八点，我去准备早餐。”
“我吃不下。”若菡回答说。
“别这样，在这儿等我。”曹公子说完，到厨房里做了煎蛋和培根，端了出来，对若菡说，“多多少少吃一些东西，不然饿坏了身体，谁去帮她找凶手？”
若菡心中很是难过，但是看到食物，也确实感觉到饿了，于是吃了早餐。之后，她对曹公子讲了昨天晚上秋牡丹对她讲的话，曹公子听了之后，很感兴趣，问道：“她说留个念想？”
“嗯，我当时也奇怪呢。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毛骨悚然，就好像她当时预感到了什么一样。”若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曹公子批评她说：“想什么呢？这不是灵异事件。你再好好想想她当时的情绪。”
“倒是蛮开心的。所以我想，不管是什么事，总应该是好事吧？而且，我觉得很可能和陆公子有关。”
曹公子点头说：“陆以山这几天确实也有些奇怪，自从那天他在月华收到了你拿来的那封信之后，他整个人就都变得有些过于兴奋了，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昨天下午，他倒是请我吃了饭，也一直说以后会想念我。我问他原因，他说想离开上海到外地处理一下生意。对了，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不知道，我只负责送信，并没有偷看。”若菡回答说。
“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若菡白了他一眼，说：“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去问问陆公子吧。”
“咱们？”曹公子问道，“你也想去？”
“当然了。”
“你要是想和我一起查案，除非答应我一个条件。”曹公子说。
“什么条件？”若菡问。
曹公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若菡说：“这是隔壁301的钥匙，我希望你能搬到那里去住。这两个公寓都是我买下的。”
若菡疑惑地问：“你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两个公寓？”
“两周前，我刚从英国回来，原本就打算从家里搬出来。那段时间陆以山和秋牡丹闹别扭，情绪比较低落，就每天让我去陪他去月华听歌。那天你头一回上台表演，我就认出你了，于是我就决定，在月华附近买个房子。第二天，我就找到了这个公寓，买下了挨着的这两间，打算一个做我的侦探事务所，一个给你住。”
若菡拿着钥匙，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样方便和你相互照应啊！”
“可是，你的女朋友再过两天就回来了，如果她知道你给一个歌女买了个房子，她会怎么想？”
“你会告诉她么？”曹公子反问她。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要是想知道，找公寓管理员，一打听就清楚了。房子是你买的，白纸黑字的证据，你怎么抵赖？”若菡回答说。
曹公子冷笑着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专门擅长收集婚外情证据？”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OK？”若菡回答说，“但是，我提醒你，千万别低估你女朋友的智商，她只会比你想象得聪明。”
“那你打算怎么办？”
“补签一份合同，将房子租给我，我按月付房租给你。这样一来，咱们之间就很清白了。”
“你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呢？”
若菡回答说：“因为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而且，你也不希望我爱上曹宇轩这个人，对吧？”
曹宇轩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来对她说：“好吧！但是你愿意和我一起查案，对吗？”
若菡站起身来，和他握手，开玩笑地故意用英音说：“Ofcourse。YoushouldcallmeWatson，MrHolmes。”
第91章 民国上海滩奇案（10）（）
电话铃声响起，曹宇轩到办公桌前接了电话，若菡在一旁听着，从内容来判断应该是警局那边打来了。
放下电话之后，曹公子说：“尸检结果出来了。”
“怎么个情况？”
“死亡时间是凌晨1…3点，死亡原因是窒息，凶器可能是皮质的腰带，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那现在咱们去找陆公子？”若菡问道。
“嗯。”曹公子应承着，但是明显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若菡觉得有些奇怪，就问他，“你怎么了？情绪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曹公子叹了口气，说：“刚才是警局的孙探长打给我的，他说这个案子多半是劫杀，大半夜的，难免有人见色起意或者见财起意，很难找到凶手的，劝我别太浪费时间。看起来，他们是不太想费力气调查的。”
若菡对他说：“其实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曹公子听她这么说，显得有些吃惊，很是不理解地看着她，问：“怎么你也这么说？”
“别激动，曹公子。”若菡解释说，“这样的案件在没有现代技术的时代就是很难查的。别的不说，就说说恶名昭著的开膛手杰克吧，据说他还主动给警方写过信呢，不还是一样抓不住他？更何况，现在是民国时期，各种势力，各种帮派汇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各种原因被杀，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想找到这个凶手，更无益于大海捞针。”
“所以呢？”
“所以你也别想着你一个小小的侦探社能查出什么名堂，估计啊，还不如我那个专门调查婚外情的侦探社呢，起码能维持基本生活。”
曹公子听到这里，很是无奈地问若菡：“你有必要这么记仇么？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说了你擅长调查婚外情案件，你竟然在这儿等着我？”
“我是想提醒你，侦探的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别以为你调查刑事案件就比我们了不起。”
“行了行了，那这么说，你也不想插手这个案子了？”曹公子问道。
“那倒不是。”若菡回答说，“我反倒认为，这个案件不是单纯的劫杀案。其实可以根据现在的情况，对犯人进行一下心理测写。同时也要调查秋牡丹周围的人，弄清楚她当天的行踪，最后见到她的是谁，再打听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之类的。”若菡没有告诉曹公子，她怀疑这个案件，与她的任务有关，因为关于任务的内容，安妮嘱咐过她，最好不要刻意地和曹宇轩交流。
“不是劫杀？心理侧写？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曹公子问道。
若菡回答说：“现在的证据不多，我所想到的就是秋牡丹的手表，并没有被抢走，说明这个犯人根本不在乎钱。”
“警方认为，犯人可能拿走了秋牡丹的手包。因为据说通常她出门的话，身上应该带个包的，但是现在附近没有找到她的包。”
“如果犯人真的是图财，就不可能放过那块昂贵的手表的。至于手包找不到这种事，怎么说呢？这种乱世，被路过的人捡走的可能性也很大吧？更何况，现在能确定那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吗？对了，她的鞋子找到了吗？”
“没有。”曹宇欣回答说。
若菡摊了一下手，对曹公子说：“所以啦，还是有很多可能性的，说不定鞋子和包都落在第一案发现场了。”
“但是这个犯人很细心，犯案之后，将她的衣服都整理好了，怎么可能不给她穿上鞋子？”
“所以说是落下了，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再去拿回来了。”若菡解释说，“就凭这一点，我更认为这不是单纯的见色起意的劫杀，因为那种犯人不会帮被害人整理衣服的。这个凶手。。。”若菡停顿了一下，对曹宇轩说，“我总结一下吧。这个凶手经济条件较好，毕竟现在普通老百姓都系布的腰带，而他却有皮质的腰带，而且对手表之类的贵重物品不动心；他沉着冷静，杀了人还能帮被害人整理衣服；他甚至有可能与被害人认识。。。嗯，会不会是月华的客人呢？还有就是，他也有可能是个惯犯，或者说不排除连环杀手的可能性，建议你去收集一下近几年的类似案件。”
曹公子认为若菡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决定稍后去警局查一下类似的案件，同时去调查秋牡丹周围的人。至于有没有可能是月华的客人，若菡决定以后注意收集客人的指纹，因为按照系统安妮的说法，很有可能自己的追求者中的那个杀人狂也是杀害秋牡丹的凶手，多收集点资料总是好的。
计划妥当之后，两人一同前往陆以山的家中。
陆公子的家就在外滩附近，是个非常奢华气派的府邸。陆家的管家认出了曹公子，急忙将他们请了进去，让他们稍坐片刻，他进去通传一声。过了一会儿，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对曹公子说：“宇轩？你怎么来了？”
曹公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说：“陆伯母好！以山在吗？”
这中年妇人叹了口气，说：”以山在医院呢，我也是刚从医院回来想休息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曹公子问。
“哼，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深更半夜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到外边不知道干什么，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晕了过去，幸好被巡警发现了，才被送到医院。”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他么？”
“现在还没醒呢，你一会儿去看看吧。”陆夫人又看了看若菡，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朋友，花茹兰。”
若菡施礼说：“陆夫人好。”
“好。”陆夫人打量了若菡一番，将曹宇轩拽到一边，并不算小声地对他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思思下周可就回来了。”
“伯母，她只是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难道她是山儿的女朋友？”陆夫人又警惕地看了若菡一眼。
“不是的，您别多想了。”
第92章 民国上海滩奇案（11）（）
曹宇轩和陆夫人问了陆以山在哪个医院之后，就带若菡过去找他。
到了医院的时候，刚好陆以山已经醒了，正在激动地和医生说着什么。陆以山的头上缠着纱布，按照医生的说法，他身上都是皮外伤，只是因为头上被人砸了一下，稍有些严重，但是应该很快就会好的，只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就行。
看到曹宇轩和若菡一起进来，陆以山急忙：“牡丹呢？她没事吧？她没遇到那群坏人吧？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若菡和曹宇轩对视了一下，明白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曹宇轩劝他冷静，让他仔细回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公子讲述了昨晚的情况，实际上，那天秋牡丹给她的信正是约他私奔的信。两人相约的时间是凌晨一点钟，地点是外白渡桥。
陆公子的父亲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所以陆夫人一直在大厅等他，回来之后，两人又争吵到十二点多才休息，然后陆公子才悄悄离开，他是骑自行车去的，到达外白渡桥桥头的时候正好一点钟。
当时他看到桥头有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大吵大嚷，就有些奇怪，没想到到了近前，就被这帮人揍了一顿，连车带身上的包儿都被这帮人抢走了，他自己则晕了过去，到现在才醒过来。
陆公子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了，他讲完之后，继续追问秋牡丹的情况，这时候曹宇轩对若菡说：“我去给警局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牡丹的情况，你和他说吧。”说完，他拍了拍若菡的肩膀，就出去了。
若菡心中暗骂这个家伙狡猾，这么难说的一件事竟然留给了自己。但是，看着陆公子焦急的神色，若菡觉得也不能再瞒着他了，于是将尽量简单地告诉他，秋牡丹已经遇害了。
陆公子听了之后，情绪十分激动，拽住若菡的手问：“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不是骗我？”
若菡不知道该说什么，忍不住地落下了眼泪，陆公子看出她是认真的，就起身下床，想要向病房外走，但是因为头部受伤的缘故，才走了两步，就摔倒了。若菡急忙去扶他，对他说：“现在找到凶手要紧，公子要是知道什么信息，记得什么细节，务必告诉我或者曹公子。”
“我想去看看她。”陆以山跪在地上，一脸悲伤地看着若菡。
“嗯，等曹公子回来，看看他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这时候，曹宇轩从外边回来，急忙帮若菡一起扶陆以山回到病床。陆以山很坚持地想去看一下秋牡丹，曹宇轩答应了他，于是三人偷偷地离开了医院，前往警署。在曹宇轩的安排下，见到了秋牡丹。
陆以山哭得泣不成声，若菡觉得好像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从他的表现看来，他应该不是杀人狂吧？当然，也不能过于掉以轻心，她只是在心中将陆以山是杀人狂的可能性降低了一些。
曹宇轩告诉若菡，殴打陆以山的那群小混混昨天晚上就被巡警抓住了，当时他们捡到了一个箱子，里面有很多银票和珠宝，正在高兴地琢磨怎么分赃的时候，陆以山到了，他们怕被陆以山发现，就合伙把他打晕了，顺便还抢走了陆以山随身带着的箱子。但是，在殴打陆以山的时候，动静太大了，被路过的巡警发现，所以他们都被抓住了。
曹宇轩已经调查了他们捡到的第一个箱子，证实了是秋牡丹的物品，而且警方也在现场找到了秋牡丹的鞋子。另外，那些小混混也提到，他们在发现箱子之前不久，在路上看到过一辆黑色轿车经过。
“从各方面的证据来看，很可能是这辆黑色轿车劫走了秋牡丹。”曹宇轩总结说，“所以现在警方这个案件不是普通的劫杀案了，孙探长说我可以继续调查。”
若菡见曹宇轩的表情没有那么凝重了，就问他：“你是不是有调查的方向？”
“嗯，我接下来会从黑色轿车这条线入手调查，然后，指纹那边就拜托你了。”曹宇轩说。
若菡点了点头，对他说：“行了，现在天色也不早，我回月华了，你快送陆公子回去吧。”
曹宇轩嘱咐她说：“别忘了明天搬家。”
“好吧，房东先生，明天早上九点，搬家签合同，怎么样？”
“没问题。”
月华这边，表面看起来一切依旧，大家依然是化妆，准备节目，但是仔细看这些姑娘们，并没有往日的欢笑，或多或少，都有些黯然，平常服侍秋牡丹的那几个小丫头更是悄悄落泪。红姐过来巡视了一圈，提醒大家打起精神来，不管怎么说，歌舞厅都是欢场，开门做生意，不能让客人不高兴，就算再苦，也要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吞，脸上的笑容更不能消失。
到了歌舞厅正式开门的时间，还没等第一个姑娘开始唱歌，就有几个记者公开询问关于秋牡丹被杀的事情，好在红姐还算是见过世面，非常官方的回应这些记者说，因为凶手还没有抓住，所以不方便透露任何关于案件的细节，希望记者朋友们能理解。另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姑娘们都觉得非常悲痛，但是大家不会因此而影响各位客人的心情，还是会尽全力为客人们服务的。
这天晚上，陈老板也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