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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5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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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则必死无疑!

    所以那十几名骑士在第一时间侧伏于马背,同时引弓拉弦,须臾之内便冲出数丈距离,前方三人疾射正向他们冲锋的方向,马速一时间也飙升到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几乎是紧随箭矢而去!

    但对方伏击者经验同样十分丰富,正当面有两人,看似无从抵挡斥候们的冲击,然而这两人却有一种十足的悍勇气息,非但没有退避,反而反手以刀背拍在马臀上,一手稳定控住缰绳,直接迎面撞来!

    双方距离飞速拉近,两名伏击者借力于战马的奔腾,突然从马背上平飞而出。在这样一个高速落马,轻则筋断骨折,重则一命呜呼。

    然而这两人却轻若无物一般,借着短暂的滞空四肢骤然收缩,趁着落地那一瞬两手蓦地拉住草皮用力一扯,而后侧翻直接滚出了数丈之远,恰在一处生长得最为茂密的草丛里,身形一晃,飞快淹没其中。

    原来自从发难开始,每一个动作并效果如何他们都经过严密的演算,而且还是在不破坏周遭环境的情况下!要知道那些羯胡斥候也都是经验丰富,一旦留下什么着眼痕迹,绝不可能不被发现。

    两匹无主战马速度已经攀升到了极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不可能变向,而那十几名斥候队伍眼见这一幕也是目眦尽裂。

    尤其是排前几人,诚然他们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避开那两匹奔马,但后方冲锋的同袍必会下意识跟随他们转向,而那正是伏击者冲来的方向。

    越是危急,越能显示出精锐士卒的强悍。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后方队伍陡然射出两支羽箭,直接扎入正前方奔马马颈处,硕大的冲力直接令那发狂的奔马速度都为之一遏,而后马身打横甩出。

    “起!”

    斥候们口中低吼,胯下飞驰的战马陡然腾空而起,如飞龙出水直接迈过那两具马身,骑士两膝夹紧马腹,手中马缰蓦地一提,战马落地后莫大的冲击力为之一缓,速度几乎不受影响向前飞驰而去。

    若仅只一两人完成这一惊人操作还倒罢了,但整支小队尤其是后方骑士在根本没有视野参照的情况,仅仅依靠对同伴行为的判断便做出来,足见这支斥候队伍的精锐。

    但这种精妙技艺注定无人喝彩,伏击者毕竟占据先发优势,那两匹战马的牺牲最大意义就在于给他们争取到第二矢的时间,另一波箭雨破空而来,而此时这支斥候队伍为了躲避迎面撞来的战马,却还一矢未发,甚至此前的拉弓准备都放弃了。

    小股精锐骑兵狭路对决,一方已经发了两矢,另一方却一矢未发,结果如何根本无需猜度。这第二波的箭矢,直接射倒了斥候七八名,而这七八名斥候并战马的倒地,则更拖累了整支队伍的默契,很快便被伏击者的冲锋缀上。

    双方各自保持着高速前进,又在马背上这一局限深重的空间内做出各种高难度辗转腾挪的动作,饶是在这种极为不利的情况下,羯胡斥候们仍然将伏击者四五人反杀落马。

    战斗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百息之间,但是最终战斗结束却已经在一里多外,由此可见这场战斗节奏之快以及过程之激烈!

    最终的战斗结果,是羯胡斥候小队被全歼。而伏击者们也付出了三条人命的代价,于是在这血腥环境中,频频响起了咒骂声。

    “不要闲话,速速割记撤离!”

    伏击者的首领低吼打断众人的咒骂牢骚,低声下令道。

    于是一众人便加快了动作,从血泊中翻起那些羯胡斥候的尸体,将他们身上、马上各类有价值的物品尽皆剥除,然后顺手斩下这些斥候们因为控缰而磨出厚重老茧的手指,接着便将各种战利品汇总一处,快速撤离此处,只留下一个残忍血腥的杀戮现场。

    类似的场景并非孤例,尤其最近这几天时间里,更是在邺城与枋头之间的原野上频频上演。那些猎杀者与被猎者或还不清楚,但是羯国镇守邺城的主将麻秋心内却在痛得滴血。

    “短短四五天之间,足足四百多名斥候被逐杀!你们告诉我,为何会如此?”

    在邺城仍然有些简陋的军营大帐中,麻秋脸色铁青,两眼里密布着血丝,一副将要择人而噬的凶恶表情。斥候散布于外,被拦截猎杀都是正常,但在这么短时间里集中损失这么多的精锐斥候,这简直比一场大战落败还要让人不能忍受!

    虽然羯中多控马控弦的精锐将士,但也正因如此,能够被选作斥候的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悍卒。甚至在这些被猎杀的斥候中,就有两名羯胡小帅在其中,他们在羯中背景,甚至就连麻秋这个石虎的心腹都要忌惮。

    而且除了人员损失之外,更重要的是羯国对南面的各种情况已经没有了监察优势。换言之南贼眼下在酝酿什么行动,麻秋根本无从了解。

    要知道在此之前,由于在骑兵上拥有的强大优势,虽然羯国处于弱势防守,但是对于南贼各部动态都是能够了如指掌的。在对峙查探敌情方面,南贼完全不是羯国的对手!

    所以面对这样的局面,麻秋真是既有心疼,又有慌乱,一腔怒火更是无从保留的向部将们倾斜而出。

    而那些部将们,各自也都不乏委屈“若真正面对战,南贼弱骑,绝不是我军对手!可是当下南贼大施物货勾结周遭匪寇,巨货收购斥候人命,那些匪寇都是游魂恶鬼,各项都不逊色我军,实在、实在……”

    “真是笑话!我雄军数万,难道要被这些蟊贼蚁众钳制?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一定要查探清楚南贼究竟意欲何为!”

    麻秋暴躁吼道,虽然言中对那些盗匪之众不乏污蔑,但其实他心里也是清楚这些盗匪的难缠程度,因为就连他自己在担任石虎门客、没有正式统军之前,也是因为作为盗匪在河北流窜作案,为石虎搜罗财货而得到重用的。

    “南贼所恃,唯财货罢了!徒自势众,但却不敢与我军野中决战,就连这种诡数都要用上。速速联络与我军亲昵贼众,告诉他们若助我反杀一场,我必向主上禀奏其名,封侯治郡不在话下!”

    。

1032 与狼共舞() 
如今的邺城,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

    原本此城是作为羯国的都城,从石勒时期便开始营造,从魏晋基础上屡屡大兴土木。虽然石勒身死、羯国内乱令得各种宫舍殿堂的营建被迫中止,但就在石堪割据于此那几年,也将此地尤其是三台为中心打造成一个坚固的军事堡垒。

    虽然后来由于石堪作战不利,令得城中爆发大规模的暴乱,但也仅仅只是在民事上崩溃,最起码以三台为核心的城防系统底子还是保留下来了。

    真正给这座城池带来毁灭性打击的,还是南贼谢艾所部军队。去年麻秋由于作战不利落败于邺城而撤军,南贼们便对城池进行了大量的破坏,能烧的全部烧掉,能拆的全部拆掉。

    一些笨重的石材由于不好破坏,一方面直接堆填在周遭水源河泽等地,一方面任由豪强乱民搬运拣取修筑坞壁。

    甚至就连巍峨雄威的三台都遭到了严重破坏,后来当石虎亲率大军抵达邺城时,大军甚至只能露宿郊野,这让对邺城有着深厚感情的石虎气得七窍生烟,险些将作战不利的麻秋直接斩杀!

    但城池本身的破坏还不是最严重的,南贼最可恨在于对邺城周边水源的破坏。几乎所有露天的水井都被土石掩埋,而在那土石废墟之下,更是浇灌堆填了大量的人畜粪便、尸骸等秽物。

    这毒计在秋冬之际还不算什么,可是等到春日地暖之后,周边水质变得苦涩难饮,甚至在军中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瘟疫,足足废掉了羯军千数兵众并更多数量的牛马畜力。

    城池毁掉了还可以重建,无非投入更多人力、物用而已,邺城被石虎视作功业基地,去年撤回襄国时便下令一定要将城池修筑完好,并将多名心腹派驻于此。

    可是水源被破坏却让人无奈,由于石虎担心败坏气数而拒绝择地重建邺城,因此在大规模筑城之前,还要先挖数道明渠将漳水引来,然后又从中山、钜鹿等地砍伐巨木转运至此。

    所以尽管距离上一场大战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但眼下的邺城仍然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废墟状态。此地名义上驻军数万,但事实上真正的战斗力只有麻秋所统率的数千骑,其他的只是工用力役。

    除此之外,郊野中还有大大小小的坞壁存在着,这些坞壁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早前趁势作乱的贼众游食。之所以没有被剿灭,其实也是打算先作养熟。原本麻秋是准备等到秋后收割一茬,将人丁资货聚集起来足够过冬之用。

    不过眼下,更迫在眉睫的问题摆在了眼前,那就是南面发生的种种异兆。麻秋也并非有勇无谋的一介莽夫,尤其在早年石虎败退归国时,在清扫河北各方势力过程中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否则石虎也不可能将他安排在邺城独当一面,防守南面大敌。

    虽然斥候大量死伤令得南面军情变得混沌,但麻秋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南贼的意图,无非是趁着夏日气候便利想要再猎获一场军功。毕竟麻秋自己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他的发动时间预定是冬日。

    所以在察觉到南面异态后,麻秋一方面召集联络周遭那些游荡的势力探查详情,另一方面则派人快马向襄国禀告,请求石虎给予指示,不敢专擅独断。

    虽然南贼以巨货邀买人望,但若讲到真正的威望,其实还是羯国方面更胜一筹。尤其南贼三色旗令虽然保罗于众,但却难辨忠奸,所以两地之间也是充斥着大量的两面派。

    甚至有许多立场更偏向于羯国,王命早已绝迹河北十数载,所谓的王师在许多河北人看来无非过境强龙罢了。他们或许也接受枋头的旗令羁縻笼络,但更多的还是贪图实惠利润,以及不愿作为两国交战的前驱敢死队。

    所以,麻秋的召集令发出不久,便也有许多游散于外的势力首领们抵达位于邺城郊野的奴军大营。这些人有的是一时幸起的伧卒,有的是石堪的残部旧将,当然也少不了周边的那些乡宗土豪们。

    面对麻秋的询问,这些人倒也并没有太多紧张之色,甚至不乏人言中对南人颇多蔑视“南虏之众,不习弓刀,往岁随是霸凌姿态,所趁者不过是石堪太过软弱无能。如今河北之地尽为天王所统,他们又敢有什么狂态声张?”

    “是啊,天王大军刚做移师,南虏便纷纷后撤渡河,就连枋头、黎阳等处也不过是得于水利,后路无忧才暂作留守罢了。其治镇以来,甚至不敢潜派斥候于外,就是担心会被我河北英豪围堵剿杀。使君万骑镇此,又有我等乡众悠游在野以作策应,南虏又敢有什么大图谋!”

    麻秋听到这些无聊话语,也并不往心里去,只是冷哼一声说道“有的事也不必做什么隐瞒,近日我所部斥候,多被猎杀于外。原因何在,我想诸位也都清楚。河北人士虽多雄壮,但南贼至此奸谋于众,却令世风大大败坏,多有奸徒受于利诱,抛弃忠义之念,竟要为贼持刃杀我壮卒。今日召集诸位至此就是要请你们传告乡野,无论何人涉此,来日大军摧门,庭下必是鸡犬不留!”

    众人听到这话,脸色也都微微异变,继而便纷纷表态自己绝对无涉于此,更不乏人大作愤慨之状“南虏不过一群无胆匪众,早年刘贼骤起便即刻弃君弃国奔逃夷土,幸得先主、天王英雄并出才使我河北再得治世。如今其众北来,仍恃人众、物货丰厚妄图催压英雄筋骨,我等也是深恨此等败辱乡伦之贼,若是势力稍得匹配,必与使君同出逐贼!”

    “我受主上所用,万众雄卒镇此,杀敌除恶本是份内,又何须邀请民力。”

    麻秋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问题是,南贼是自恃财大气粗,雇佣凶徒来围杀他所派遣的斥候。

    他就算要反击,在野中能够捕杀到的也只能是那些河北凶徒而无伤南人根本。而且真的要这么大肆报复的话,无疑会更加剧与这些乡众的裂痕。

    往年羯国一统北方的时候,都难杜绝这些盗匪乱众的存在,如今有了南人在河北直接给他们提供物货支援,自然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今日诸位能来见我,可见也是仍存忠义之念,绝不同于那些乡野奸徒。空言难作嘉赏,那些奸徒谋害乡众却能得于南贼资助,而诸位恪守仁义却要清苦度日。世道如此不公,就连我这旁观者都忿恨难平。”

    麻秋继续沉声说道“如今我军斥候多被猎逐,即便大军出动,也不知奸徒藏身何处,若是误攻忠良,难免更加败坏乡情。所以我要请诸位暂作耳目,审察乡野奸众所在,得其物货资用,再与诸位分享。倒并非贪于财货,只是难忍世道不公!”

    众人听到麻秋这么说,先是错愕片刻,然后各自心内便涌出狂喜。麻秋这话的意思是打算对河北尤其是邺城以南进行一次肃清,优先剪除与南人牵连过甚的势力,而又将这个选择权又交给了他们。

    这就等于是在说,他们可以借助于麻秋的力量,痛痛快快的扫除异己!

    其实类似军匪合作的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尤其是在石赵壮大的前期,石勒本身就是从盗匪在夹缝中左右逢源,一直壮大成为一国之君。

    当然在场众人未必有那么大的宏愿,但哪怕是他们内心更加倾向于羯国,也都觉得眼下这种南北对峙状态对他们最有利。

    此前麻秋恼恨于斥候被猎杀,在场众人也言之凿凿无涉此事,但事实上绝大多数都涉于其中。毕竟斥候游荡郊野,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出没路线,而他们这些与羯国关系更加亲密的势力则更便于得知羯国斥候的踪迹。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羯国所损失的斥候,其中一多半都是他们所贡献的。难得南人豪爽大气,斥巨资收购羯国斥候人头,而他们又能做到,如果不做那才是真的傻。无论本身倾向哪一方,先壮大自己才是头等大事。

    如今麻秋想要还以颜色,他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消灭掉那些潜在的对手,使自己获得更加左右逢源的位置。

    而他们也并不担心麻秋会反过头来诛杀他们,因为很显然南人在河北的几个据点并不是能够被轻易击败的,只要这种对峙的状态仍然存在,便有他们存在的价值。就算麻秋所部精骑强盛不必仰仗他们的力量,可是南人需要啊!

    所以在稍作权衡利弊后,众人便纷纷进言,给麻秋提供剿杀的目标。这其中最被频繁提及的,便是鹤坞的向俭,向俭本身便是积年老悍匪,资历高、势力大,而且在南人羽翼下经营的状态最好,更有成为南人在这方面代言人的趋势,多有打压旁人。

    无论出于自身利害与发展前景,还是新仇旧怨,毫无疑问向俭是一个非常值得铲除的目标。尤其近来枋头物货多有向鹤坞调集的迹象,一旦将那坞壁攻克,所得必然丰厚。

    听到众人议论声,麻秋只是冷笑。这些匪徒们或是不乏谋身的智慧,但终究限于眼界格局,妄图以小谋大、左右逢源。

    但无论是他又或是南人,又怎么可能容许他们长久游离于外,眼下他是暂以其众充作耳目,等到主动权再落回自己手中,又怎么会任由这些蟊贼摆布!

    去年他在邺城便落败于谢艾,险被主上斩首泄愤,如今又遭此羞辱,诸多积怨,怎么会甘心满足于诛杀区区一乡贼!

    。

1033 黑云催压() 
    向俭尚不知他已经被乡众在羯国大营中推举为必须要优先铲除的目标,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他的心情实在可以用畅快来形容。

    枋头王师要借道出击,向俭对此不敢怠慢,尤其还关系到谢艾有意肃清周边区域的奸恶,所以在于家人部众们商议一番后,向俭决定充分利用这样一个机会。

    接下来便分遣部众四面出击,清剿邺城方向派来的胡骑斥候,一旦积攒了百十斩获,向俭便兴冲冲往枋头而去。

    对于向俭的到来,谢艾也表现出十足的重视,亲自出面接待。

    “最近几月,向君所为我也都深作关注。向君随是在野白身,但言及为王师定抚方面,甚至还要胜过许多军中良将。往常之所以乏于相见,那是因为担心向君狂狷为性,反要耻于与我这个名禄中人折节论交。”

    谢艾的态度倒是颇为谦和,但向俭能够在河北厮混经年,对人事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不至于因为区区几句闲话便感激涕零。

    彼此稍作寒暄之后,向俭才又说道:“小民今次入镇拜望,献捷之外仍有一事相询,便是此前使君遣使言道将要大军出击邺城。关于此事,小民也有一点愚见浅得,今日幸得使君雅见,斗胆略作陈词。关于此事,小民窃以为仍是有待商榷……”

    说到底,向俭将鹤坞视作自家私邸,无论如何都不愿王师过多涉入其中施加影响。当然他也不认为凭自己能够说动谢艾这一方面大将,只是倍言羯国野战之强,希望谢艾不要于此寄望太多,还是应该更加专注于对地方的肃清,即就是支持他打击那些游离在外的势力。

    谢艾听完向俭的陈词,先是稍作沉吟,然后才摆手对左右亲兵说道:“你们且先退下,我与向君有秘务商谈。”

    待到房中只剩下两人,谢艾便望着向俭,一副欲言又止状,又过片刻后才蓦地一叹,而后问道:“我与向君虽是初见,但过往几月门下也多交涉往来,算是神交日久。所以想要请问向君,依你观之,我这人身位处境如何?”

    向俭听到这话后便愣了一愣,先以视线余光打量一下谢艾的神情,然后才谨慎道:“使君过河以来,壮行河北,小民虽然未有亲见,但也多闻盛名。如今更受南国沈大都督雅重,付以强兵,任以重镇,众望集身,实在是令人敬仰!”

    谢艾闻言后,意味莫名的笑了一声,然后才又说道:“盛名大誉之外,我之前身如何也无需隐瞒。我本凉土伧寒,只身入于沈大都督府下,随同北进,侥幸得功,未足春秋,已经显进至此。”

    “使君大才,得逢明公,际遇玄奇,实在令人惭愧不足。”

    向俭对于谢艾的身世如何自然不陌生,虽然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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