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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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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严穆的缘故,钱凤在邺城结识了冯家人,因其所邀,便直接至此。至于身边随员,大半都交给了严穆,身边只留下五六人听用。如果真有危险,这几人自然不足保护。但话说回来,真要遇到什么可称危险之事,他就算将沈家龙溪卒全都带来也于事无补。

    在冯家逗留多日,钱凤并无异动,一副安心居此的样子。这冯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巨室,但也警惕性十足,除了日夜派人监望,也甚少提及其家背景。

    潜入襄国的计划看似停滞不前,但钱凤也沉得住气。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求有过要比冒进求功重要得多!

    不过今天冯家那主人冯昌席中透露出他家私酿酒水,这对钱凤来说是一个极好消息,意味着这一户人家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是有打算接纳自己的意图了。

    虽然这个冯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门户,但若能够被其接纳,则意味着钱凤在此乡已经不是来历不明,有了一个可追溯的起点。这对于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实在至关重要。

    身在动荡之世,有确凿来历就意味着一定程度上的可信。高门望宗,子弟哪怕流落于外,但有着郡望旧声,很多时候都会更容易获得信任,也更容易活命。

    冯家虽然不是什么望宗,但正如冯昌所言,他家能立足于此,也是自有手段。这对于从头开始的钱凤而言,意义极大。

    钱凤这里卧榻总结收获,而在这不大的庄园另一角,正有几人团坐其中,当中一个便是先前与钱凤对坐共食的中年人冯昌。

    “这位钱先生,确是一个高才。文武皆有可观,且风格气度都非俗类。若非其人流落于外,我家要与此等人物结交,实在太难。”

    冯昌言中并不掩饰对钱凤的推崇,捻须沉声说道。

    房中这几人,便是冯家几兄弟。北地动荡远迈江东,因而宗族血脉亲情更加浓厚,数代都不分家,群居一地而自保。达到望宗巨室,小到寒伧门户,俱是如此。

    “阿兄实在不必过分看重此人,一个南贼而已,就算薄有出身,流落外乡又能有什么作为。若非我家收养,横死于外只是顷刻。”

    席中另一人脸膛黝黑,两手结茧,神态颇有不以为意:“况且他在南土就算公卿之家又如何?我家不过守户自保,耕桑不断,难道他还能代牛耕田?若是一桩麻烦,逐出即可。”

    “七郎这么想,实在大错!国人残暴,久虐乡人。我家因何自保?可不只是俯首耕田,若非祖技传承,早已被征发入役了!如此一个世道,我家又不是亲友群立乡土的巨室,想要活命,就该多望于外!”

    另一席中一个矮壮之人说道,此人名为冯荣,乃是家主冯昌的嫡亲兄弟,钱凤便是受他厚邀而来。

    此家门户虽小,但也兄弟各司其职。冯昌作为家长是长居家园,前一个说话之人冯七则带着庄人耕种糊口。而冯荣此人因为眼界灵活,奔走于外用微薄的家业结交外援。

    这冯家能安立此乡,杂胡环绕还能存家,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玄机,无非献女献技而已。赵主欲兴大治,苛令禁酒,致使坊中无酿。但襄国左近人丁几十万,更有大量桀骜难驯的羯奴杂胡,颇多嗜饮,又怎么能单靠法令禁得住。

    坊中无酿,可是但凡有一二家业者,私下作酿已经不是秘密。冯家有此家传技艺,自被有心者察知,迫其作酿,虽然不敢售卖于外大发横财,但也能因此保住家园人丁。蛇虫鼠蚁,俱有其道,便是如此。

    冯荣开口,余者俱都噤声,毕竟这是全家见识最高之人。

    “国中禁令更苛,作酿也是弄险。我家也要再思退路,否则难免顷刻破家。钱先生其人不论前迹,能从驾于道中师君人物,可知其人不凡。前日入都多听坊间传言严师君神异,如今国主久访贤良,若是闻名召见,便是显达。”

    冯荣讲到这里,眼中已经神采流露:“钱先生是严师君弟子,我家若有如此庇护,何愁不能得安?更何况,即便不望大运,钱先生其人本就高才,若能留在家里教养孩儿也是一善。即便不做郎官,子弟俱能明理,人也不敢小觑!”

    房中众人听到这话,难免浮想联翩,就连先前对钱凤不乏轻视的冯七也都垂首默然。

    “这几日观望,钱先生不是妖异之人。虽然仪容确是……别的不说,这位先生共其家人,那都是壮武材力,供养在家,也不是坏事!”

    最终家主冯昌一锤定音说道:“钱先生家人离散,想必孤苦。这几日别的事都放在一边,家中娘子都收拾交代一下,若有哪个入了先生高眼,即刻行礼。”

    于是又过半个月,那位钱仪钱先生便从暂居的客人,一转成为冯家的婿子。虽然名分定下来,但长辈却也不以丈人辈分自居,对其仍是礼遇有加。

    成了自家人,钱凤便也不再收敛锋芒,接手许多家事处理。区区百多人的庄子,自然没有什么繁重事务,经由钱凤处理,顷刻间便井井有条。虽然外间环境并无改善,但庄内风气却是焕然一新,活力盎然。

    冯家几个长辈自然也感受到这变化,包括家主冯昌在内,每日都是笑口常开。虽然论起年纪,这上门的婿子较之他还要大了一岁,但才能不可相提并论。既能经营内外,又能看家护院,还能教养子弟,简直就是无所不能啊!

    这一日,冯昌又漫步行至家中子弟读书之处,听到那琅琅书声,不禁眉飞色舞。虽然这经义学问在此世守家活命无甚益处,但如今赵主仁治,广立郡学,不以门第旧声取人。

    若他家子弟能够得选……想得太远了,但光听这书声,冯昌便已经是心旷神怡,再想乡中那些旧识,便生我们不一样之感慨。

    冯昌探头去望,坐在上首的钱先生正在伏案疾书,他便不敢打扰。待到转望向自家那些子弟,眸子却是忍不住一凝,疾步冲入劈手打落近畔一少年手中笔,两眼则直勾勾望着那木板做成的简易书案,书案上正摊着一张裁成尺余的方纸,洁白平滑,上面那扭曲的墨痕字迹便倍显扎眼!

    钱凤闻声后抬头望去,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便舒展开,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然而还是沉声道:“伯父有事?”

    “呃、先生,这、这此物何来啊?”

    冯昌两指捻起那一张纸,小心翼翼举起,视线转望其他书案,也都有纸张放在那里,而孩童们脚边还有许多沾满墨迹的纸团,便不免皱起眉头。纸张之物,无用且昂贵,他家根本没有采买。可是现在又怎么回事?

    钱凤闻声后只是一脸淡然摆手道:“竹木之物,书写不易。秋收已过,田事不多,闲来也是无聊,我便让家人稍作分劳,作了一些杂纸存用,倒是耗了一些物料,可有不妥?”

    “这、这是家中自制?”

    少半刻后,冯家一众长辈俱都站在那个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建起的小作坊里,看到里面庄人们有条不紊的劳作,以及堆积在一边的纸张成品,俱有目瞪口呆之感。

    近来家事多付钱凤,虽然他们也屡闻家人被指使做一些无意义的杂务,但因为并不耽误日常劳作,因而也关注不多,但却没想到家里竟然发生了这种大事!

    “这些纸类,俱是上品。虽然寻常人家无用,但也不是没有销处!”

    冯家见识最广的冯荣在鉴定过这些成品纸张后,眸光已是异彩流转:“国中崇仁里,不乏旧族聚居。国主要兴文治,对他们也是礼遇有加。我家陋户有此佳产,若是投递上门,实在有助家业良多!”

    钱凤默立一旁,只是听那些人谈论,虽然仍是无甚表情,但心内也是不乏自豪。早年中原多视他们吴中为蛮夷之地,可是如今百工技艺已被江东远超。

    他虽然精通庶务,但也不能尽数通晓,用于冯家的技艺其实在吴中还算浅薄,所得纸品也非上等,但是已经令这世居中原的人家惊叹不已。

    钱凤心内还在遐思,却见冯家一众人都已经转望向他,冯荣上前拉着他手激动道:“我家能得先生眷顾,实在大幸,如今又添一传家妙法。来日上国中拜望,我这粗鄙之人实在难言,还要请先生相随!”

    钱凤闻言后便点点头,心内却叹一口气,总算是又迈出了一步。冯家虽然接纳他,但此前戒心仍未消除,只是将他匿于家中,仍恐会有麻烦生出,现在终于愿意放他外出了。

    冯家对此事实在热心,准备两天,而后便在冯荣带领下出门上路,钱凤自然跟随,身边五名家人只是带上两个。

    此乡距离襄国城虽只几十里,但冯家一众人却是如临大敌,两辆车二十余壮丁,既不张扬也不刻意低调。沿途多有杂胡打马纵横而跃,看到他们这一队晋人,神态多有不善。但幸在一路人来人往的大道,除了些许辱骂踢打之外,并未生出太大事端。

    襄国周边哨卡林立,行这一途诸多盘查,倒也不是防卫有多森严,不过是沿途勒索财货而已。待到城池依稀在望,其中一辆车上装载的盐麻布帛之类物货早被勒索一空。幸在这些奴兵对于纸张兴趣不大,否则只怕也要被勒索一空。

    一直行入外城郭,钱凤才松一口气。虽然此境法令松弛,但如果他没有一个身份掩饰,就这么闯入也是休想深入襄国城。

    入城之后,人烟开始稠密起来,能在路上阔步而行的多是胡人。他们这一队晋人,且多壮丁,行在街巷上颇引人恶意观望。

    对于城内风物,钱凤也无暇细想,跟在冯荣身后兜兜转转,很快便行入城中一偏僻所在的院落暂作栖身。冯荣仔细叮嘱钱凤等人不要随处闲逛,而后自己则领着几名家人匆匆外出。

    于是钱凤便安心留在这屋院都有倒塌的小院,每日饮食有人送来。冯荣则早出晚归,一连过了几日,才一脸振奋的返回对钱凤说道:“先生今夜早睡,明日与我同往拜望一位显贵!”

    钱凤心情如何,脸面上倒是看不出来异态,然而冯荣这一夜却不安分,在床榻上辗转难眠,频频与钱凤漫无目的闲聊。只是当钱凤旁敲侧击去询问要去拜访谁的时候,他也语焉不详,可见无论走了什么样的门路,他自己都有点晕。

    到了第二天一早,便有一辆车驶入进来,只带上两人便行驶出去。车上冯荣频频安慰钱凤要淡定,可是他自己却是汗水浸透鬓发而不自知。

    车驾在城内七折八转,到最后钱凤都已经记不清楚来路。终于驶入一条尚算开阔的街道,冯荣便在钱凤耳畔低语道:“这里便是崇仁里,国内少有的安处!”

    钱凤闻言后心中一动,还未及细赏街上风光,车驾已经转入小巷,从侧门行入一座宅邸。

    “且在这里候着。”

    府邸内豪奴神态不乏倨傲,将两人领入一偏室便持着样品匆匆而去。

    冯荣自是坐立不安,眼望内外啧啧称奇。而钱凤则神态平和的观望这府邸格局,竟看出隐有几分江东家院的格局。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早前领路的那豪奴才又踏入房中,神态略有客气道:“家主请两位移步一见。”

    这府邸规模不小,两人在那豪奴引领下转了好一会儿,才行到一处厅堂,示意两人稍候,自己匆匆入内禀告,过片刻站在门边对他们招手。

    于是钱凤便与神态更显激动的冯荣迈步行入,他眼眸快速一扫室内布局,双眉不禁皱的更深,待到视线望向坐在厅上一名老者,整个人身躯都是一僵。

    那老者年在六十岁许,精神稍显萎靡,看到门外来客,初时神态尚是平淡,只是望向钱凤时,视线稍有一滞,自席上站起阔步行上,两眼认真上下打量,最终紧紧盯住钱凤双眼,略带颤音道:“你、你是……钱世仪?”

0662 命悬一线() 
    此言一出,厅堂中几人反应最剧烈的还非钱凤,而是旁边的冯荣。

    他两眼中满是惊愕,嘴唇都合拢不住,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钱凤,又望向对面的老人。

    如今的赵国中,他家虽然略具薄产,但是说实话,处境较之那些人身都不得自主的役户们也好不了多少,乃是真正的底层,随时都有倾覆破家之祸。因而对于每一份可能为用的助力,都是极为敏感,都要奋力争取。

    他是心知自己能够站在这厅堂中,经历了怎样的曲折,付出了几近难以承受的代价。然而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位自家极力笼络的钱先生,很明显眼前的老者与钱先生乃是旧识。

    而这样的局面,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心中除了惊愕之外,还有一份惊惧,似乎这位钱先生的来历,远远超乎他家能够承受的极限。勉强去笼络,就像是童子怀抱重金行于闹市,稍有风吹草动,都可能招致难以承受的祸患。

    认出了老者的身份后,钱凤表情倒无多少变化,面相上本就做不出太丰富的表情,加之自来心机深重,能够极好的控制表情。所以虽然神情没有太多变化,但其实心内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主动承担北上的任务,钱凤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变数意外的准备。然而与眼前这位老者的会面,仍是猝不及防,实在超乎他的预料。

    面对那老者越来越慑人的目光,钱凤脑海中诸多念头纷至沓来,沉默许久才终有有了决断,先是对冯荣露齿一笑稍作安慰,继而才又迎上老者那更显炽热的目光,拱手深施一礼而后说道:“凤本卑流,穷途往北,不意竟能得见刘公,故识重逢,言难抒意。”

    “哈、哈哈,钱世仪,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听到钱凤的回答,老者反应顿时变得剧烈起来,脸庞上每一丝皱纹、每一根须发都在剧烈颤抖起来,他挥舞着两臂,姿态仿佛一个顽童一般,跃动的两腿竟无一分老态,只是两眼死死盯住面前的钱凤。

    然而那眼眸中,却无丁点故识重逢的喜悦,有的只是浓得化不开,恍如实质一般的怨恨。那模样近乎癫狂,令观者无不心惊胆战。正当其面的钱凤,则只是垂首默立,疤痕交错的脸庞分外平淡,只在嘴角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讥诮。

    “钱先生……”

    冯荣见状,心内已是骇然,然而刚一开口,对面那老者便蓦地咆哮一声,颤抖的手指戟指钱凤,语调亦是颤抖:“来人!给我缚紧这奸贼,千万不要让他们走脱!”

    门厅外瞬间涌入十数豪奴,听到老者的吼叫,当即便奋身跃起,将两人扑倒在地。冯荣还在下意识的挣扎,然而他本就不是什么勇力之人,挣扎再多不过迎来几计老拳踢打。至于钱凤,则仿佛任命一般,由人扑倒缚起,并无丝毫挣扎。

    待到两人俱被反剪双臂紧紧缚起,肩背俱被重压,两膝跪地,头颅都不能抬起。

    这时候,老者情绪才稍稍恢复冷静,踱步行至深跪于地的钱凤身前,抬手抓住他髻发将头颅揪起,直望钱凤那疤痕交错的脸庞,神情又是诸多变幻,眼角已经略有泪痕闪现,语调亦是沧桑无比:“苍天不曾弃我,不意有生之年还能得偿所愿!”

    “钱世仪,钱世仪……我做梦都想,你知不知?我做梦都想持住你这奸贼,执刀寸剐,生啖你的血肉!天意怜我,终于让你这奸贼落在了我手中!”

    钱凤听到这话,嘴角讥诮更浓,略有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得闻刘公此言,凤实幸甚。然则细查旧怨,刘公此叹仍是大谬。若真天意有怜,刘公最愿见者,只怕还非凤罢?”

    老者听到这话,脸上又是不由自主的涌现出怨毒羞愤,抬起手来一掌抽在钱凤脸上,继而顿足叹息道:“是,你说得对。你钱世仪,不过南乡一貉贼,僭冠带之禽兽,老夫即便有恨,也不必深记你这助纣为虐的奸徒!”

    “可惜,可惜老夫终究稍欠时运,未能代天惩贼,不能手刃凌主之奸贼,此生大恨!不过,王贼虽死,你这貉贼却终有一日落在我手中,也能略作慰怀。哈哈……”

    看着老者情绪复又变得激动起来,钱凤心内也是不由得一叹,他虽然不乏智计,但终究还是要屈于命数。如此巧合之事都让自己遇上,所谓命途乖张都不足表达。

    当下之世,百里之外即为远乡,乡音难觅。而钱凤所在襄国距离江东又何止百里,祖辈未履此地,所以他万万也没想到刚刚来到襄国,便能见到故识。而且一见,便是生死之仇!

    眼前这老者名为刘隗,乃是江东元帝中兴旧臣之一。而钱凤早年从于王敦王大将军,王大将军第一次作乱,便是以讨伐刘隗作为起兵的名义,陈其十罪。

    那一场内乱,结果便是王大将军大获全胜,元帝赖之瓜分王氏事权的两人,刘隗穷奔向北,刁协则逃往途中伏诛。所以,彼此之间可谓血海深仇。

    刘隗北投,江东虽然偶有传言其人受用于虏庭,但是具体情况如何,却无人能知。所以钱凤在此与刘隗重逢,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倒霉到了极点,乃至于怀疑自己真是天厌之奸徒,要为造化玩弄!

    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敌人。钱凤与刘隗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而在这过程中,他的相貌、处境包括心境气质都有了极大的改变,早前在建康都中都不再刻意隐瞒行踪,所见旧人不少但却无人识破,却没想到被刘隗一眼看破!

    但其实说起来,王大将军与刘隗互为构陷时,钱凤在王敦麾下都还未得完全重用,也仅仅只是见过刘隗寥寥数面。而且那时候刘隗执政之尊,也未必就会关注到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属员。

    但就是这寥寥数面,刘隗居然就能将自己铭记于心,而且久别初见就能一眼认出。可以想见,刘隗对于当年之事是怀有怎样深厚的怨恨之心!

    所以眼下,钱凤真的是只能苦笑以对。

    咒骂之后,刘隗再望向钱凤,眸中已是满满的幸灾乐祸,他眼望着钱凤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口中已是啧啧有声:“早年之钱世仪,虽只吴乡卑流,但仪态也是不乏可观。如今怎么变成如此?望之似鬼,已无人形,莫非自感其罪,也觉无面目立足人世?无面目去见祖宗?”

    “凤之所伤,皮囊而已。刘公所失却是筋骨,拜伏虏庭,事奴为君。若言自戕,凤仍逊于刘公。俱为万劫之残余,何苦再厉言互伤啊!”

    “你这貉贼禽兽之徒,也配与我共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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