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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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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王彬如此态度,王导也是心知为何,表面是因为儿子的事情,但其实内里还是深怨他在江州刺史人选问题支持了王舒而没有支持自己。

    对此,王导心内愁苦之余也不乏怨念。王彬只是残了一个儿子而已,可是他的嫡长嗣子都死了哪又怎么样?活着的必然要面对当下的问题,王氏所谓的高门地位也非生来有,那也是祖辈一代代经营起来

    如今大乱方定,若是还执著于旧怨,离群绝众,一点都不能益于当时,有的是人家等着取代王氏在时局位置

    况且,他选择王舒也是迫于形势。王舒好歹还有功事可论,但算是如此,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最终在月前敲定此事而王彬又凭什么去图谋这个位置?难道他还以为如今这形势如兴建制之初,什么位置都是门户内一言决之?

    王彬已是如此,可是王舒也让王导颇感齿冷。他极力为王舒争取此任,并且在年前定下此事,除了再为自家争取方镇之援外,也是希望王舒到任后能够调集一部分江州物用来解都燃眉之急。

    然而王舒到任以后,非但没有此努力,反而转过头来连连向枢请援。难道他不知如今都是个什么情况?无非是借此示好江州人家,想要专据地方而已

    同辈人已是如此,晚辈们也未让王导省心。他是强忍丧子之痛主持局面,也希望子弟们除了清誉之余,能够在国运艰难时有所建树。

    如今江东年轻一代,且不说功惊世的沈氏驸马,连庾家子都有舍命搏杀之功。他家子弟也未必一定要进取军功,但最起码也要有些勤政之劳,否则来日何以号召江东人物?

    所以王导近来也是用心鼓励子弟入仕,但有的兴味乏乏根本不听,有的敷衍了事居官无为,有的则拙于政务一塌糊涂,真正坚持下来、并且还小有成绩的,不过王胡之等二三人而已。

    家事已是如此,国事更加艰难。

    兴以来江东屡经动荡,所害无过于今次之乱,丹阳糜烂,京畿更是残破不堪。而人事割裂之深也无过于今次之乱,东南的分立,京府的创建,对王导而言都是将时局狠斩一刀,如今的他再像如以往那样事从简约,从善如流已不可想,遇事颇多掣肘,更有诸多曲折。

    如今次的归都定赏,这本来应该是在十月里完成的事情,可是现在却一直拖到了将近年关,进度却仍不足十之一二

    论功定赏,看起来不过是参与叛乱的各家在平乱后各自瓜分名爵利益,但更深层次的作用却是构建一个新的秩序,下协力以共渡难关。最具体的表现则是,功赏各家出人出力,捐输财货,从而快速将局面稳定下来。

    可是眼下,沈氏驸马大功不,以至于士心思退,各不应赏。乍一看去,那是各自高风亮节,忠义体国,满庭清风。但是功赏罪刑,俱为国纲,诚然私相授受是有乱纲纪,但固辞不受,何尝不是另一种的罔顾纲常,游离于法礼之外

    诸功难授,俱以肥遁辞功为美,沽名养望成风此风尤以吴为烈,敢有应功之人,必为时人所鄙,冷眼以望

    由此带来的后果是,作为江东财赋基石的吴,枢几乎已经完全没有手段征用。而吴钱粮不能调用,便造成了如今的建康用度短缺,诸多建设良策因为没有钱粮支持,只能停于画饼空谈,迟迟难为

    以往的王导,也颇以玄谈清议、施政简约为美,所奉行漏吞舟,唯恐刑威太重而损人清望雅趣。可是如今,随着局面日趋捉襟见肘,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痛恨这种隐遁不出、以此邀望的行为

    这种邀人望而肥自身、置社稷而不顾的极端自私做法,简直历阳之叛所害更深历阳之叛,时人皆知其悖逆而这样的行为,阻碍时局的正常推进,却又偏偏无可指摘

    一直忙碌到傍晚掌灯时,王导案头牍还剩了小半,而此时房已是长吁短叹连连,可见众人都已疲累不堪。

    眼见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做事之心,王导索性摆摆手让众人都各去休息。他自己却还没走,只是坐在席将剩下的牍翻看一遍,挑出其一些亟待处理的挑灯批复,分送各寺署即刻实施。

    这时候,外间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旋即便响起一个声音:“太保还未休息?”

    “是道明吗?进来吧。”

    王导抬起头来微笑道,而后房门打开,一道身影匆匆行入,伴随着冷冽寒风,让王导精神一振。

    蔡谟脸带喜色行入进来,解开裘衣环扣坐在王导对面,眼见对方脸不乏疲态,便笑道:“太保伏于案,晨昏操劳,倒是有悖前教啊。”

    王导听到这话,不免自嘲一笑,继而望着蔡谟问道:“道明喜色盈面,可是有嘉言道我?”

    听到这话,蔡谟便笑吟吟从怀掏出一份尚是温热奏,说道:“太保一览即知”

    王导接过那奏一看,顿时也是喜眉梢,忍不住拍案笑道:“虞思奥国之循臣,实在可嘉啊”

    奏是吴兴虞潭所来,言道吴兴郡府已经备好一批钱粮押赴京畿,旬日可达。这一批钱粮数额,足够都捱过今年凛冬这对王导而言,简直是解其倒悬之危啊

    长久困顿终于看到转机所在,王导心之喜悦可想而知,捧着那奏翻看数遍,指着其一句感叹道:“名爵之赏,国之用,避而不,纯贞何存?谏三征不应,即宜永锢,不伤国用,不损清志。思奥此论,虽然悖于令色,但却是深切时弊啊”

    虞潭这奏里建议,三轮征辟不者,那么应该永远禁锢不再任官。让国家避免职位空缺和往来征辟的耗用,也不再去叨扰损伤那些真正志存隐逸的人。

    这对于眼下深受其苦的王导而言,可谓深得其心。不过王导也只是感慨一句而已,他何尝不知眼下隐遁、待时而出已经成了时下人家养望的一个手段,假使真的这么做了,那未免太过严苛。

    蔡谟听到王导这么感慨,当即便低语道:“太保真的以为这是虞思奥的意思?”

    听到这话,王导略感错愕,待到沉吟片刻,才渐渐醒悟过来。他近来愁苦良久,又整日埋首案牍,思路一时不免有所迟钝,骤然得知这个喜讯,已是喜出望外,不思其余。

    此时听到蔡谟的提醒,王导才恍悟起来,东南赋税,近年来都是民力转运。虞潭在这个关键时刻将钱粮运送入都,自然不可能绕过那家奏此言分明是有所针对,假使没有那家的认可,怎么可能会送至都来

    更甚一步讲,或许那位驸马之所以隐遁不出,是为了营造出当下这个局面,逼迫他颁行此政

    手捧奏沉吟良久,王导才蓦地一叹:“后生可畏啊”

    :

0417 江东无人() 
傍晚时分,田景从外面回到了家里。

    说是家,但其实不过是小长干里一片窝棚的一角而已,诸多失家的难民们汇聚在此,环境异常的杂乱。石板支棱起的四角,竹枝枯草塞成的墙壁不过只有些微阻风之用,但其实内外都是一样的酷寒。

    逼仄的空间里,田景要半蹲着才能挤入进来,刚一进房他便发现草墙的一面只剩下几根折断的竹枝,冷风呼呼从那里涌入,正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用身躯堵着那缺口,而在地的干草堆里,一名老妇人正卧在那里半睡半醒间嘟噜梦呓。

    看到这一幕,田景脸色骤然阴郁下来,他即便不问也知道那糊墙的干草又不知被哪一家给偷去取暖了。这漫长寒冬内,京畿周遭已是片木难求,更远处虽然还有山林,但一来往返路途遥远,二来朝廷严禁私户砍伐。

    看到妇人一边用身躯堵住缺口,一边还将老母双脚捂在怀,田景本来稍显冷厉的眸子变得柔和一些,他转身在墙角里摸出一个两尺多高的陶罐,往里面塞入几把干草,引燃后陶罐便冒起浓烟,给这不大的茅棚里带来些许暖意。

    “阿母,吃饭了。”

    八尺大汉佝偻着将老妇人揽在怀内,同时也将那年轻妇人往里面拉了拉,阴燃的陶罐塞在两妇人身体之间,田景自己堵在了那缺口处,顺手将两块冷硬的糙面饼丢进陶罐里。

    “你又受伤了?”

    年轻妇人看到田景左半身隐隐抽搐,满脸忧色问道。开口却是吴音,并不同于田景的江北梁州口音。

    “不碍事,辛苦你了”

    田景坐在那缺口处,冷风拍打在背,刀割一般,尽管已经冻得麻木,仍让他由心底里泛起寒意,望向年轻妇人的神色不免更柔和:“真要多谢你,若不是你照顾,我、我阿母她只怕……”

    “阿芷是个好娘子,你要善待她……”

    老妇人嘴里絮叨着,有些含糊不清,那年轻妇人不大听得懂,可是田景听了后,脸不禁泛起一丝羞涩,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年轻妇人脸。虽然只是蓬头垢面,但仍可看出这妇人面目姣好,不多的动作里流露出一股寒伧人家所没有的韵味。

    老妇人吃过半块饼子,偎着温热陶罐沉沉睡去。

    年轻妇人手里捧着面饼,乖巧的缩在角落里,给田景腾出了地方。田景却没有过去,他钻出了窝棚,游荡片刻,顺手抓了几家干草,那些人家纷纷有人冲出来喝骂阻止,可是看到田景那魁梧身形、目露凶光,只是叫嚷着不敢前。

    回到窝棚将缺口堵住,老妇人呼吸声时而沉浊时而低微,可见状况已是非常不好。田景两手捂住脸庞,发出一声悲痛的长叹,胳膊突然被人点了一点,他抬头望,只见年轻妇人捧着半块面饼递到他面前:“给你。”

    日子昏昏沉沉的过,从年尾到年初,老妇人终究没有熬住,一如其他窝棚里那些病弱之人,填入了城郊的石子岗。

    死去的人永远消失,窝棚里却没有沉寂,总有人填进那些空出来的杂乱位置。

    人命真是贱得很啊

    田景越来越减少了外出,一面是避免消耗,一面也是越来越难觅食。朝廷根本无力赈灾,大户也没有钱粮去荫蔽人口,他们这些窝棚里的人仿佛被世道遗忘,只能麻木的在这里等待死亡。

    再强壮的汉子,也禁不住连日断粮。尤其是田景这样的北地流人,早已受人厌见,当他一病不起时,很快遭到了左近人的驱赶,尽管那些人也不能因此得到好处,但长久积累的绝望暴戾总需要发泄。

    面对绝境,妇人表现出的韧性要男人高得多。她也早已是瘦骨嶙峋,但却拖着田景那宽大的骨架在少有人迹的高岗里找到一个小窝。这小窝只是背靠大石的一处洼地,妇人徒手挖出来一个浅坑,两个人卧在这里等死。

    人没有吃食可以活多久?田景早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连抬头都没了力气,只是间不时低唤一声:“阿芷娘子?”

    “我在呢……”那娘子气息微弱,但还是应了一声。

    田景望着那阴沉的天,语调有些怅惘:“实在想不到我居然是饿死……我家本是汉大宗,那些杂胡也都是我家奴婢……十三马击贼,十五纵横汉沔……唉,我与娘子说这些做什么……可惜终究没能善待了你……娘子应该也是江东大家吧?我一时私念不想把你送走,如今却是害得娘子与我同亡……”

    妇人鼓尽全身力气,翻身揽住田景手臂:“我愿意、我愿意同穴死在这里……婢子哪是什么大家,只是苑逃散的宫人……郎君不曾害我,你、你才是世间一等君子……”

    田景听到这话,仿佛身受最大褒奖,他揽住那个妇人,还待要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沙哑荷荷声。他感觉到妇人气息越来越弱,仅有的热量也在快速消散,悲伤潮水一般漫过心,四肢绷紧口发出凄厉咆哮之声。

    “那里还有活人……”

    昏迷之际,田景感觉到有几道身影冲过来,似是翻看着他的身躯,继而牙关被撬开,一根竹管塞进口,旋即便有甘甜到了极点的米浆流进他干涩的喉咙。仿佛做梦一般,他贪婪的吮吸几口,继而蓦地抓住竹管,含糊吼道:“娘子、娘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田景意识渐渐苏醒,他睁开双眼,一抹亮光充斥视野之内,过了好一会儿,亮光才逐渐显出线条,继而勾勒成人形。

    站在他身前是一个相貌俊朗,身披青色裘衣的金冠年轻人,年轻人背负双手,居高临下望着他。在其身后有数名精甲兵士拱卫,兵士身透出一股浓烈的悍勇杀气,田景武力虽然不低,但只怕全盛时也未必能这几名卫士更悍勇。

    “阁、阁下莫非是阴府哪位真君?”

    田景心讶异,不知身在何处,语带迟疑问道。

    “哈哈……”

    此言一出,左近顿时响起一连串的笑声,那气度俨然的年轻人嘴角亦是含笑,其身后一名卫士前,大声道:“睁大眼开清楚,这一位乃是驸马都尉沈侯沈侯领受诏命,职任都南督护,统理大桁以南赈济事宜。若非沈侯及时押解吴资用北,你们这些寒伧哪还会有命在……”

    军士说了许多,田景都不明所以,他唯一确定是自己还没有死,狂喜之余,他心念又是一转,身躯蓦地弹起来:“我家娘子怎么样……”

    “放肆”

    一名军士前,刀背一晃便将田景拍倒。

    “安心休息吧,假使有幸不死,家人总能团聚。”

    年轻人退一步,吩咐身后吏道:“既然人已经醒了,录入他的籍贯,稍后安置。”

    那一行人很快离开此处,过了好一会儿,田景昏沉的头脑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也看到了他身在何处。这是一间庞大的土坯房,隔风效果极好,房四角都安置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将整个房间烘烤得暖暖的,与早先那寒风刺骨有天壤之别。

    这房间有许多木榻,铺着厚厚的麻毡,木榻躺满了人。许多人都躺在榻笑语闲聊,大概是际遇的好转让人心都平和下来,旁边一个壮年人拍着年轻人肩膀笑语道:“小子不必着急,沈侯已经归都,咱们总算都盼到活路刚才沈侯也说了,只要有幸不死,早晚都能团聚。现在是男女分营,你叫嚷再凶也是见不到你家娘子。”

    “沈、沈侯?是刚才那位贵人郎君?可、可是,怎么好像做梦一样?”

    听到田景这么说,旁边众人都是大笑起来:“这小子大概还不知沈侯之名”

    “这倒也不怪他驸马当日轻骑归都,何尝不是梦幻一般。”

    “是啊,驸马不出,江东无人当日驸马高义隐退归乡,台诸公袖手空谈,最终还是驸马难辞国任,雪夜归都拯救万民”

    言道那位驸马沈侯,房人一个个都打开了话匣子。听到那些劫后余生的振奋闲言,田景才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得救了

    想到刚才那个年轻人,田景心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因为有心事,并没有加入到旁人的谈论。

    在这房间休养两天,田景才渐渐恢复一些元气,他每天都在央求兵士想要去见娘子一面。如今他老母也亡故,唯独那位志愿同死的阿芷娘子是他唯一牵挂,不能确定娘子安危,他心情始终高悬。

    不过娘子没有见到,他倒是再见到了那位拯救万民的高义驸马。

    虽然只是短短两天,但对田景而言却恍如隔世,小长干原本那些杂乱的窝棚已经不见,取而代之却是排列井然的土坯房,道路变得整洁干净,每一个路口都架起大锅,下面是熊熊燃烧火焰,大锅里熬着敲碎的大骨,汤水泛着油花随人取用,整个营地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骨香。

    天气已经渐有回暖,营地里有许多短褐民夫排列成队,在军士的带领下穿梭在营地搬运着各种物资。他们暴露在外的手足还残留着许多冻疮,但脸却一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哪怕累得大汗淋漓,仍然难阻间不时爽朗笑容,再也没了灾难那弥漫全身的死气和戾气。

    带路的兵士将田景领入了一座砖砌的阁楼,进入之前田景又被搜身,待行入房,便看到许多吏坐在室内,各自埋首大量案牍之。待到了二楼,他才又见到那位沈侯。

    “一个历阳罪卒,一个苑逃婢,命倒是硬得很”

    那位沈侯只穿时服,头发随意的结了一个散髻,坐在正堂里顾盼之间散发一种不容拒绝的自信。当田景垂首行来时,他手捧一份卷,望着田景微笑说道。

    田景听到这话,冷汗顿时从额头涔涔涌出,扑通一声跪在地颤声道:“罪民不敢申辩,愿效牛马之劳,惟求沈侯活我家室性命”

    :

0418 裂土实封() 
“起来说话。”

    沈哲子合卷放在面前案,示意身后仆从往对面坐席送了一杯茶汤,继而便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饱受饥寒交迫,哪怕已经得到救治,但这年轻人还是瘦的隐有脱形,只有那宽大的骨架显露出原本的英武不凡。

    田景小心翼翼起身,却不敢落座,只是垂首默立,大气都不敢喘。或许过往他也不乏年轻人的锐气,可是身受罹难侥幸能活,至今都是心有余悸,更怕眼前的活命只是暂时,或要转眼便坠入更沉沦境地。

    “既然已经弃军而逃,为什么干脆不逃得更远?”

    沈哲子望着这年轻人说道,这个田景年纪虽然不大,但在叛军名气却不小。虽然不至于达到沈哲子都听说的程度,但却是匡术检索诸多罪籍之后呈交来,表示这是一个可用之才。

    这个田景出身汉豪宗,其父原本还是荆州一地守将,曾经跟随张昌作乱,叛乱被陶侃平定后归乡潜居。后来这田景少年成名,颇富武略,被苏峻征用在历阳入军。

    听到沈哲子问话,田景神色一暗,涩声道:“家母居于历阳,姑孰败后潜逃迎母,西面之乱尤甚京畿……”

    “你母亲呢?”

    “家母体弱,终究没能熬过凛冬……”

    田景讲到这里,泪水已经自眼眶涌出。

    沈哲子闻言也是默然,他到达京畿时,大桁之南几乎已成人间地狱,十人之,亡者近半,活下来的也都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

    “世道如此,人人都在作恶。不是枢无为,你既然也在军旅,应该也知当日历阳叛军如何扫荡京畿。今日之殃,前迹所定。”

    沈哲子示意那田景坐下来,不乏感慨道。

    田景听到这话,不免又哽咽起来:“大罪之身,不敢怨望……”

    待到年轻人情绪有所平复,沈哲子才又说道:“我本来不必见你,不过匡君屡荐。纯孝不是什么难得的事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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