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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庶长子与庶长媳落到这样的景遇,太子仍旧选择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席位,以表达自己的态度。
太子妃微笑如风,轻声慢语的与赵萼绿、卓昭节说着家常,她神色毫无破绽,但眼神中却有着冷厉的锋芒闪闪烁烁。
趁着太子妃问起赵萼绿的妊娠情况,卓昭节忍不住悄悄与宁摇碧咬耳朵:“这样的日子太子还要如此表态,也不怕触怒了皇后娘娘吗?”
“太子殿下这会若不表这个态,延昌郡王只怕先垮了。”宁摇碧微哂道,“延昌郡王这两年的日子可不是好过不好过那么简单的。太子妃犹如春风化雨,已经把延昌郡王逼到了绝境……旁的不说,就说真定郡王妃有孕之后,太子妃差不多每天往延昌郡王府里送一回生子秘方、调理良药,你说延昌郡王夫妇感觉如何?偏太子妃是他们的嫡母,他们还不能不谢这个恩,不但他们要谢,绿姬也要谢!然而延昌郡王妃至今无所出,嘿!”
卓昭节忍不住看了眼神色漠然的太子:“太子既然这样爱护延昌郡王,怎么还准太子妃这么做?”
“太子妃名份放在那里,即使太子再三警告她不要管延昌郡王的事情……左右太子妃如今又不求太子的宠爱,所谓无欲则刚,有皇后娘娘庇护,她需要怕太子么?而且东西都是先送蓬莱殿这边请皇后娘娘看过再直接由皇后娘娘的人送往延昌郡王府的,想在这上头动脑筋都没法说,难道还能说皇后娘娘意图谋害孙儿?”宁摇碧眯了眯眼,温和的道,“日日被这么剜着心,据说延昌郡王现下到东宫里哭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卓昭节目光一转,落在了延昌郡王下首之席的唐澄身上,这个太子幼子仍旧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苍白的脸色,阴厉而放肆的眼神,似乎延昌郡王的暂时失势对他影响不是很大,他这会正醉醺醺的举着樽,漫不经心的喝着,眼神却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席上。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卓昭节不由在嘴角露出一丝嘲色。
唐澄看的人赫然是时雅风。
今日为贺皇后千秋,特意穿了一身绛紫袍服的时雅风,虽然双眉略皱,眉宇之间愁色难开,仍旧丰神俊朗,举止之间的飘逸出尘,为常人所望尘莫及。
这个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的高雅男子显然正为了自己与苏语嫣的婚事挫折而郁闷,因此慢条斯理的呷着一樽酒,目光垂落在案上的一只甜白描金牡丹壶上,似正默默想着什么,所以根本就没留意到唐澄那觊觎的目光。
自然更加察觉不到卓昭节的打量。
不过时雅风没察觉到,宁摇碧却敏锐的发现了卓昭节所看之人,顿时皱起眉,伸手掠了把卓昭节的鬓发,不悦的道:“好看吗?”
卓昭节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他是吃醋了,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悄声靠到他耳畔,道:“你看唐澄,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宁摇碧这才扫了眼唐澄,见他还在盯着时雅风,明白卓昭节盯着时雅风看不是为他风仪所倾倒,神色略缓,道:“他这是找死。”
时家是臣子,不能拿唐澄怎么样,可时雅风可是长乐公主未来的女婿,虽然如今长乐公主与时家僵持住了,但也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叫谁来说,满长安再没有比时雅风更匹配苏语嫣的男子了。
长乐公主一时气不过归气不过,可没糊涂到当真误了女儿终身的地步。
所以若察觉到唐澄的心思,长乐公主非得向太子要个说法不可!因着太子是要肩负社稷江山的,帝后能够放心宠爱的向来是公主,在不涉及天下大事的情况下,本朝皇室的家事从来都是皇子争不过公主。
更何况觊觎时雅风的还是个男子?
长乐公主若能咽下这口气,她就枉为金枝玉叶!
卓昭节因此四面搜寻长乐公主的身影,未想看了半晌都不见,宁摇碧看出她的心思,伸手在她鼻上轻轻一刮,笑着道:“傻了么?方才赵萼绿还说三表姑烦着苏宜笑的婚事,昨儿个与华容姨祖母没有说成,你想三表姑如今会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进宫告状,求得帝后的支持了。
卓昭节恍然,这会长乐公主料想是在淳于皇后处撒娇呢!倒是让唐澄躲过一劫——不对,应该是暂时躲过一劫,这殿上如今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不可能就她一个注意到唐澄觊觎之人是何等的不妥的。
而且还有太子妃在,还怕长乐公主不知道这事儿?
——唐澄还真是找死!
想到此处,卓昭节暗拉了把邻席赵萼绿的袖子,赵萼绿本来正和太子妃隔着真定郡王说话,察觉到动静转头询问的望向了卓昭节,被卓昭节指点着看到唐澄的目光所向,也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分明的怒气!
赵萼绿虽然一心一意倾心于真定郡王,但时雅风风仪冠绝长安,自幼就是公推的谪仙人,长安城中的娘子与年轻夫人们,不见得个个当真爱上他,但即使对他不至于到了仰慕地步的,至少也是欣赏。
毕竟如此一个风仪出尘、俊秀儒雅还性情温文又考得状元的少年郎君,想不对他另眼看待都难。
自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赵萼绿不爱时雅风,但对时雅风也着实抱着欣赏之心的。
而唐澄却是朝野唾弃的好色狂徒,背着太子与绿姬,人人都晓得这位主儿是个多么龌龊的人。他好男色这一点已经让许多人诟病了,如今居然胆敢把主意打到时雅风身上——这对于赵萼绿来说,俨然是她所喜欢的一盆珍奇花卉上爬了一条蛞蝓那么的大煞风景到了恶心的地步!
赵萼绿连想都不想,就冷笑了一声,转头对太子妃道:“母亲你看唐澄,他真是作死!”
太子妃早在赵萼绿被卓昭节提醒时就察觉到了这一幕,嘴角顿时露出一丝阴冷的笑,然而她说话还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好孩子,你们如今身子重,不可动怒。为了这么个人可不值得……这事儿我来处置就是了,可别叫你们烦了心,我这把老骨头啊,总还能给你们解些忧烦的——放心!”
卓昭节垂下睫毛,掩住无声一笑:长乐公主加太子妃,唐澄不死也得脱层皮!
赵萼绿恶心于唐澄居然胆敢觊觎时雅风,卓昭节又何尝不觉得堂堂谪仙竟为唐澄这样的污浊之人所窥探是件多么叫人扼腕厌恶的事情?就算和唐澄之前没仇,她都不会放过坑唐澄一把的机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大约就是生得好的好处罢?总有人怜香惜玉的。
卓昭节孕中性情变化,最近正有点无理取闹,本来是愤怒于唐澄的痴心妄想,这会却疑心开了,她不禁扫了眼宁摇碧,狐疑的问:“当年你心悦我,可是因为瞧中我的美色?”
宁摇碧不意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道:“我的昭节当然无人能及!”
“哼!你果然是以貌取人!”卓昭节立刻翻脸,轻掐了他一把,怒道。
宁摇碧一头雾水,忙赔笑道:“怎会只是美色?你哪里我都喜欢!”
卓昭节撇嘴:“你自己听听这话像是有诚意的样子么?”
“怎的没有诚意了?”宁摇碧觉得很委屈,“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
“原来你心里就没有诚意!”卓昭节更委屈了……
第八十六章 太子妃的手段(上)
两人正低声打情骂俏着,外头传来内侍呼道之声,却是帝后到了。
为了表示对淳于皇后的重视,咸平帝今日特意着了正式的衮服,头戴通天冠,前后各有十二白玉垂珠。而淳于皇后也着了正式的花钗翟衣,天家富贵,非同寻常,虽然殿中亦是花枝招展的一片,如今到底被帝后的服饰仪仗压得黯然失色了。
陪同帝后而来的不仅仅有为了女儿急于向父母求助的长乐公主、早一步进宫与帝后私下说话的纪阳长公主,却还有个大部分都没想到的人——晋王殿下。
看着紧紧陪在淳于皇后身侧,甚至亲自伸手扶着皇后的晋王,卓昭节下意识的看了眼太子,却见太子瞥见晋王与皇后之间神色亲昵,丝毫没有妒忌与猜疑,反而有点暗松口气的意思。卓昭节这才明白之前宁摇碧听说如今晋王越发得皇后之意为什么说许是太子的意思。
料想是因为太子一直紧紧的护着绿姬母子,使向来厌恶侍妾、重视发妻嫡出的淳于皇后对太子生出不满,从两年前太子生辰上当众拂了太子体面起,这两年皇后对太子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偏偏即使如此,太子也不肯冷落绿姬,皇后越发不高兴了,太子自己不能在皇后跟前讨好,所以就托了弟弟里年岁仿佛又自小交好的晋王殿下代为承欢皇后膝下,也好见缝插针的替自己与延昌郡王说一说话。
不过淳于皇后虽然宠爱晋王,但似乎更宠爱长女长乐公主的,如今长乐公主忧心的是女儿苏语嫣的婚姻,还没心思去管旁的。一旦太子妃将唐澄的胆大妄为告诉了长乐公主,到时候兄妹争宠起来,皇后多半还是要偏心长乐公主。
总而言之,唐澄今儿个算是又给淳于皇后送上一个收拾绿姬的理由。
纪阳长公主今日亦是穿着公主仪制的花钗翟衣,装束隆重而正式,越发显露出皇室中人的威严与雍容华贵。
然而纵然华服丽钗加身,帝后、纪阳长公主的垂老终究无法掩盖。
卓昭节心下微叹——随众人起身山呼万岁,礼毕,咸平帝携皇后在上首坐定,把衮服的袍袖微微一拂,道:“平身。”
咸平帝的声音浑厚威严如旧,但仔细分辨,已经可以察觉到圣人的声音透露出些许后劲不足来了。
也难怪,这两年国事更多的交给了太子和真定郡王。
这一回的千秋宴,除了宴散之后,太子妃特意拉了长乐公主一道走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提起来的事情。
太子妃与长乐公主联手,果然是雷厉风行,千秋宴后不过三日光景,唐澄就忽然被懿旨训斥,以东宫宫婢频繁死去的理由,责他德行亏欠性情残暴,不配为宗室子弟,但念其托体太子,暂留宗室身份,剥除华服,发配岭南。
卓昭节听到这个消息,问宁摇碧:“如今朝野可是惊奇的很?”
宁摇碧眉心微皱,却缓缓摇头,简洁的道:“吃不太准。”
“吃不准?”卓昭节一怔,随即会过意来,惊讶的道,“可这么做对延昌郡王有什么好处?”
听宁摇碧的意思,唐澄在千秋宴上公然觊觎时雅风,居然是故意而为了?可这么做除了让皇后处置唐澄外,岂不是更加增加了对延昌郡王的厌烦?
不过……
卓昭节略作沉吟,试探着问:“难道……这是太子有意试探帝后?”
宁摇碧神色郑重,缓缓颔首道:“是有这个可能。”他沉吟着道,“千秋宴上咱们也看到了,帝后年岁放在了那里。唐澄虽然龌龊,却不糊涂,他就算觊觎时雅风,但皇后一直厌着他,千秋宴这样的场合他表露出来,岂不是自己找死?按说他不会这么蠢,所以后来我就想他也许是故意的,或者受了旁人的指使。”
卓昭节摇着他手臂问:“这么说来太子殿下打的主意是,倘若帝后自忖还能稳住局势,就不会太重的处置唐澄?倘若帝后确实已经疲乏,却会趁势发作绿姬母子吗?他倒也舍得,不是拿绿姬母子一直当着宝?”
“如今延昌郡王颓势太过,太子若不在宴上为他撑着些,恐怕唐三这小子直接先垮了,唐三若是溃了心志,将来即使太子登基,他也很难争得过真定郡王。”宁摇碧沉思片刻,方道,“但太子这样公然的反对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自是不喜,即使有晋王帮着说话,到底很难保全延昌郡王。索性不如学咱们祖母,在皇后娘娘下手之先拿了唐澄出来抵,太子膝下统共也就三子,真定郡王自来和太子不很亲近的,如今唐澄被贬,太子要留了延昌郡王伺候跟前,且对他多加怜惜,将心比心,皇后娘娘也许会心软。”
顿了一顿,宁摇碧道,“其实也就是拖辰光罢了,照表面看来,延昌郡王已经被太子妃逼到了极点,如今帝后又摆明了一点也不属意于他。就凭这一件,即使将来太子要扶持他,他想上位也没那么容易——先帝先皇后深憎,太子敢不孝,自有一班不怕死乐意拿老命换个青史留命的老臣出来死谏,太子殿下还没狠绝到敢无视众臣撞死殿前的地步。但现下帝后看着身子骨儿确实有点……所以生怕皇后为真定郡王一劳永逸,对延昌郡王做点什么。所以如果这件事情是太子授意,那唐澄就是在为延昌郡王挡灾了。”
卓昭节敏锐的问:“表面来看?”
“是啊。”宁摇碧把头伏到她颈测嗅了嗅,闻着妻子身上的淡香,心下一荡,手中难免有点不老实,在她脖颈上轻轻吻了片刻,直到卓昭节又羞又气的打他,他这才止住,含笑道,“唐三此人论能力与唐四其实差不多,只能说各有千秋,唐四当真说压他一头也不太可能。照理来说,唐四以唯一嫡子的身份受太子冷落这么多年都没颓丧,前些年的情况对唐四可是一点都不好的,唐四能撑住,唐三怎么才两年就受不了了?何况前些年看起来唐四机会渺茫得很,唐三却还能指望太子登基之后给他做主的,你说这件事情可疑不可疑?”
卓昭节凝神回想起千秋宴上延昌郡王夫妇的憔悴潦倒之色,经宁摇碧这么一说还真是可疑,她沉吟着问:“那现在这件事情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宁摇碧懒洋洋的拨弄着她散下来的一缕发丝,微笑着道,“唐三有太子,唐四有太子妃啊!有太子妃在,这事儿咱们不必多管,太子妃精明着呢!”
卓昭节可没他这么放心,忍不住道:“太子妃虽然精明,但终究是一介妇人,若无太子,何来的太子妃?就说咱们家十娘不能干吗?可出身放在了那儿,她连嫁个可靠些的人都要如此的殚精竭虑!”
宁摇碧微笑着道:“你说的这话……就说咱们家罢,你是世子妇,我是世子,可这府里当家作主的还不是你吗?我什么时候敢逆你的意思了?”
“就会乱说!”卓昭节听得心头一甜,嗔他道,“可太子对太子妃能像你对我吗?”
“那有什么关系?”宁摇碧笑着道,“我给你说几件太子妃的厉害之处罢——你可还记得两年前,你七哥大婚,婚礼上赵萼绿托了你着我打探真定郡王在帝后表态之后冷落她的缘故、可是不想娶她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卓昭节一愣,道:“难道是太子妃……?可我看如今太子妃对赵姐姐很好啊!”
宁摇碧道:“你看,这就是太子妃厉害的地方了。先说之前真定郡王为什么会与赵萼绿走近,在他的考虑里,赵萼绿喜欢不喜欢他那是最不紧要的,他选择赵萼绿当然是从夺储上考虑。赵家的门第老实说不足与敦远侯府比,尤其敦远侯还连着咱们家大房。”
“那他看中的……是义康公主?”卓昭节被他引导,立刻觑出端倪。
宁摇碧笑着道:“自然是因为这个缘故。义康公主是帝后幼女,又与长乐公主、光王殿下都差了好几岁,尤为帝后所钟爱。虽然咱们这个表姑不爱朝政,成日里只顾与驸马吟诗作对、赏山玩水,但这并不代表立储或政事她说不上话。咱们这里私下说一句,皇后娘娘自己自恃圣人的宠爱干政多年,所以对公主们插手朝事,本朝诸官早就没了脾气。更别说还是皇后最关心的幼女、出阁之后迟迟无法生育的义康公主了。唐四他不得太子喜欢,想要夺储,只能靠外力。臣子中间,那些支持正统的大臣无须他刻意拉拢,只要他不至于做下天怒人骂的事情,或者是被唐三太过比了下去,这些臣子因着他嫡子的身份就会拼死捍卫他。但并非一定要立嫡的那些大臣,拉拢起来一则是个水磨功夫,二则臣子总归是臣子,到了时候,愿意为他求情也未必管用,所以在这点上还是宗室可靠,尤其本朝优容公主。”
卓昭节不禁暗暗点头,真定郡王娶赵萼绿实在是非常好的选择,义康公主由于自己不能生育,对驸马赵邝非常的歉疚,已经到了不惜放下架子,亲自登门求取生子秘方的地步了。偏赵式只得二子,赵邝的兄长早逝不说,还就留了赵萼绿一个嫡女下来。
也就是说,赵式这一脉,往后嗣子只能从其他房里挑,嫡亲血脉却就赵萼绿这一个了。赵邝怎么能不对这个侄女上心?他上心,愧疚于他的义康公主当然也会把赵萼绿当亲生女儿一样呵护了。
真定郡王这么一娶,等于是把小姑姑义康公主直接拉到了自己这边。再加上宁摇碧解决纪阳长公主,长乐公主又是苏太师的媳妇——两年前帝后表态,延昌郡王的落败实在是情理之中。毕竟这天下最能说服圣人的就是皇后与纪阳长公主,最能说服皇后的又是长乐、义康两位公主,这些金枝玉叶加上皇后一起上阵帮真定郡王说话,圣人若还不下定决心,本朝公主跋扈那就是一句空话了。
这么多人都是太子的嫡亲血脉,像义康公主可以说是太子看着长大的,虽然说天家骨肉情份单薄,然而本朝的皇子公主全是一母所出,究竟比前朝的手足之情要真心许多。即使将来太子执意立了延昌郡王,姑母们也不是不能为真定郡王谋条生路。总归嫡亲妹妹们说话,和臣子求情是两回事的。太子又不是当真除了绿姬之外六亲不认了。
第八十七章 太子妃的手段(下)
卓昭节想通此处,就问:“既然如此,那帝后表态之后,真定郡王何以就对赵姐姐冷淡了下来?即使他当时忙碌得紧,可也不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叫赵姐姐平白的猜疑了一场吧?难道是真定郡王当时觉得既然有帝后护着,娶不娶赵姐姐也无所谓——甚至另有所爱了吗?”
“若是那样怎么真定郡王妃还是赵萼绿呢?”宁摇碧微笑着道,“而且你看唐四与赵萼绿的样子像是不好的么?”
卓昭节细细想了片刻,却是不能明白,就扯着他袖子问个究竟。
宁摇碧任她又摇又拉又大发娇嗔的纠缠了半晌,又索取了几个吻,这才心满意足的道:“娶赵萼绿是为了拉拢义康表姑,但你觉着,不说两年前,就是现在,比起对帝后的影响来,是咱们祖母强些,还是义康表姑强?”
“这岂不是明知故问吗?”卓昭节嗔了他一眼,“义康表姑虽然是帝后幼女,深得怜爱,然而咱们祖母乃是圣人胞姐,极受敬重。一个是怜惜,一个是敬爱,这影响哪里能一样?自然是咱们祖母更能影响帝后……咦?”
见卓昭节说着说着仿佛自行明白了,宁摇碧微微而笑,道:“想着了罢?当时真定郡王故意疏远赵萼绿,其实就是为了送咱们一件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