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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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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浑说,仔细着你的”风灵一面嘟嘟囔囔地发狠咒骂,一面追着佛奴跑出酒肆,趁着人多杂乱,两人混在人堆里悄然回了大市。

第二十二章 惊魂年礼(一)() 
转眼年节将至,公廨田新替换的佃户早已安妥,只待开春翻土。

    风灵送至折冲府署遴选的布帛也早早地送了过去,正如她所愿,来年官中所需的布帛由顾坊独占鳌头,占了总需的七成。

    如此,风灵也安下心,欢欢喜喜地准备起过年的琐事来。市集中进出往来,长途贩运的客商已然不见,但因年节临近,城内的买卖正是热络红火时。

    风灵每日里领着阿幺在市集里采买,缝纫新衣,打制新头面首饰,又亲自向城外放牧人置办了七八十头羊,百来只鹅,一一分予家中部曲,好令他们带回家中过年。

    正是忙得脚不沾地,手无停歇,腊月二十八倏地便到了眼前。

    自这一日至上元,由康达智牵头,城中大商户轮番出资,或请傩戏人跳傩戏,或请寺中大僧俗讲,或请寺内的音声儿以舞乐来演经变故事,再或请了俳优倡伎来作百戏歌舞,日日白赠城中百姓一场热闹。

    因俱是城中巨富,又肯出资做些原该官家承办的事,故官家少不得出面应酬一番,一来可算作与民同乐,二来也该谢一谢巨贾们的豪爽。

    风灵头一年得以做东,康达智行了个偏私,将她做东的日子安排在了元月初一。

    依着她的性子,原该请百戏的,这才够热闹欢跃,偏康达智的夫人米氏一个劲地劝她请法常寺主持的大弟子来俗讲。

    风灵嫌年里听那些个因果报应的故事沉闷,又不愿拂了米氏的好意,故而想着法子折了衷,改请法常寺里的音声儿来演经变。如此,米氏高兴,索良音也极爱看那些舞乐,再好不过了。

    除夕夜里,虽有佛奴、金伯一家、宅中买来的两名婢子及几名孤身投靠的部曲,人口也算不少,个个也都忙得欢腾,毕竟风灵头一遭离了阿爹阿母,自行操持一个年节,心里头难免惦念,独自闷闷了一下午。

    至晚,宅子里头飘起了阵阵肉羹浓香。古楼子的馅料在烤炉内“滋滋”作响,烤得金黄酥脆的饼皮使劲地吸收着油汪汪的羊脂。山雉肚内填塞满了冬日里罕见的菌子。金伯正在院中翻烤着整只的羔羊,随手洒上一把小茴香胡椒,立时肉香四溢,引得几个部曲来回转悠了好几回。

    风灵拎着一小壶酒,一声不吭地自内室挑帘走出,在屋前的木阶上坐了一会子,呆瞧着金伯翻烤肥羊。佛奴知她念家,便在木阶上与她同坐了开解。

    “可是想家?”

    风灵吸吸鼻子,点了点头。“不若你自小不知家在何处,父母何人,倒也省了念家的苦楚。”

    这话叫佛奴又起了感慨,他在襁褓中便遭遗弃在寺庙山门前,在寺中养到七八岁上,正逢顾夫人进寺上香,偶遇得他,带回府中与风灵一同教养作伴,因觉此事甚有佛缘,便予了他“佛奴”这个名儿。

    他常想着,他俗尘未脱,也不能一直在寺庙中过活,若非这番机遇,他大约不是饥寒而死,便是成了遭人随意买卖的贱口,如今虽还是顾府中的奴籍,却好衣好食,生计无忧,风灵待他又从不拿家主的款。而今除开一心一意地跟随风灵、虔心拜谢佛祖庇佑这两桩之外,再无他想。

    佛奴怔怔地注视着院中烤羊的火光,支起胳膊肘推了推风灵,“我孤身一人,四处飘零倒也罢了。你原有父母兄长庇护,又是个女儿家,大可不必万水千山地自江南跑来这西域边城。如若此时还在家中,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该当如何?风灵默默自问了两遍,迟疑道:“大约,大约左不过是描画读书,骑射弄剑”

    佛奴“嗤”地笑出了声,“描画读书可得,骑射弄剑嘛只怕就成了女红针黹。”

    “阿母从不迫着我做那些个。”风灵弱微微地反驳了一句。

    “夫人不迫,自有外头的人来迫着。”佛奴不屑地摇摇头,“大娘你且想,到了这个年纪,顾氏在江南又是那样的人家,且不论各家托付来的媒妁,便是官媒娘子也是要上门的。介时夫人也是为难,你不愿出阁,自然无人会逼着催着,可若长长久久地在家,夫人也恐误你终身,你要夫人如何是好。”

    风灵垂眸不语,信手抓起身边石阶上放着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

    “大娘可还记得,当日咱们决意要往这边陲来,所为何?”

    风灵捧着酒壶,喃喃道:“阿爹曾教导,女子若不愿婚配,又想凭一己之力存活于世,必要有明晰之心,傍身之本,营生之术,立世之能。即便一时得配了如意称心之人,倘不能保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也该要保自身衣食无忧,财帛无缺。咱们万里迢迢地往这儿来,正是为了”

    她的眼睛渐渐亮起来,语中少了粘滞犹豫,重回干脆利落,“正是为了替自己挣个一世恣意安适,无拘束,无忧劳。”

    “正是这个理儿,大娘万要遂了阿郎和夫人的拳拳之意,莫叫他们灰心。”佛奴嬉笑两声,顺手取过她手中的酒壶,“筵席未开,倒是独自先饮开了,里头装的什么酒?”

    “五云浆。”风灵舒展了一下腰肢,自台阶上立起身便要走。

    “小娘子家,莫要总吃酒。”佛奴嘟嘟囔囔地就着酒壶饮了一大口,辣得直咂舌,一面拿手扇着舌头,一面唤住她:“前院供案已摆下了,虽不在夫人跟前,规矩总还是做的。”

    前庭的两个大铜火盆里燃起了高高的赤红火焰,柏叶干枝在火盆里“哔哔剥剥”地作响。风灵扫了一眼跟前的供案,满满当当的供果,均是江南产物,甚至还有裹着青箬的角黍。

    这一案的供食,同往年她在余杭时如出一辙,倒令她生出些恍惚。

    自打记事,每一年的除夕夜,阿母总在园子里摆下这么一桌,命她恭肃不苟地面向长安方向,行三跪九叩礼。也不知多少次,她问阿母所拜何人,阿母每每怅然应答,“两位故人,于你有天大的恩情,一位健在,一位已逝,人切不可忘恩,你在世的每一岁,皆要遥拜一回。”

    “那缘何不亲身往长安,面谢岂不比遥拜更好?”年幼时她曾如是问过阿母。

    阿母弯腰扶了她的肩膀,一扫惯常的柔和淡泊,敛容正色道:“阿母要你切记,万莫入长安城。”

    再往后她便牢牢记得两桩事:一是每逢除夕夜,必要设下供食,面向长安的方向正襟礼拜两位从不曾谋面,亦不知是谁的大恩人。二是天下之大,只要她愿意,哪儿都去得,唯独京城长安,是万万去不得的。

    且不论如何问,阿爹阿母从未过要告知详情的意思,风灵自小聪颖,心知阿爹阿母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渐渐的便再不问起了。

    此刻风灵忆起了这些往日琐碎,暗自长叹一声,正了正衣冠,便要下拜。

    膝盖才半弯,心里头忽然起了个念:若要说恩情,谁人于她的恩情都及不上阿爹阿母予她的骄纵厚爱。

    她直起腿膝,转而面向江南道的方向,端端正正地先行了三拜,心里头默祝阿爹阿母与阿兄平安康健,喜乐无忧。随后才回往向长安方向,照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礼既已毕,佛奴领了两名婢子,又指了两名部曲,七手八脚地撤了供案,众人拥着风灵回屋。院内金伯翻烤的整羊已金黄冒油,不断滴入火炭中“吱吱”地勾着人,屋内的几案也早已撤去,换作一张宽大的壶门长桌案,金婶与阿幺将吃食热热闹闹地布了一桌案。

    “去将窖里的五云浆尽数取来!”风灵扬手一招呼,几个候等了她许久的部曲一听今晚五云浆管够,呼啦啦地都围了上来,请了风灵在上首坐了,又催着金伯将那炙肥羊快些分割了拿来。

    肥羊鲜美,酒浆淳厚,笑语迭起,足欢腾至四更天,笑闹够了,方才散去,各自打着哈欠回屋睡去。。。

第二十三章 惊魂年礼(二)() 
次日元日,风灵在一片爆杆噼啪声中醒转。昨夜饮多了酒,起身时仍觉头晕目眩,脑袋昏沉。

    阿幺捧着热气腾腾的铜盆进得屋来,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吉祥话,无非是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一流,风灵嗯嗯呵呵地胡乱接了几句。

    “大娘贪睡,可莫要忘了今日且有得忙。”阿幺一面挂起帷幔一面替她掰数着:“咱们自家的管事部曲们半个时辰前已到了,等着领大娘的话。永宁坊的米娘子一早遣了人来问过,大娘想些什么吃食。”

    风灵嘻嘻一笑,“阿嫂性急,原该我先去问好。”

    阿幺递过冒着热气的面巾,“法常寺那边也有人来递过话,音声儿们皆妥,申正初刻便往折冲府署前的空地搭台演经,请大娘早些过去,好先受一受拔苦法师加持。”

    风灵听她提起折冲府,心头某处细微快速地一跳,快得连她自己也未来得及察觉,便被阿幺按在妆镜前,梳髻洗妆。

    因要去向康达智拜贺,风灵特意择了白底金线绣祥云纹小领胡服,裹上一袭赤红的火狐皮毛大氅,脚下一双胡锦软靴,喜气洋洋地步出内屋。

    才挑开厚帘子,满院子的道贺声此起彼伏,风灵定眼一瞧,家宅的、店肆的,大小管事仆从齐齐地聚了一院子,都拱着手向她讨吉祥。另有些脸生的,也颇为拘谨地站在后头。

    “后头那些,是如今新定下公田佃户。大伙儿得知此事多赖大娘从中斡旋,心存感念,特来拜谢的。”佛奴从院中走上木阶,一面笑着向风灵说到一面摊开手中的一个大油纸包,里头赫然是一大团鲜红的畜肉。

    “大伙儿也无以为报,合着伙寻摸了些生牛肉送来,聊表心意罢了,大娘莫嫌。”

    风灵将佛奴拉近,悄声道:“按着大唐律例,牛不可随意屠宰,牛肉也非寻常人可食,这肉”

    “大娘放心,这肉是自关外放牧人处求购来的,绝非城内禁屠的牛。”佛奴附身回道:“大娘只管收着,总不好拂了大伙儿的一番心意。”

    风灵笑着应了谢,利落地吩咐阿幺将牛肉收入后厨。又命佛奴抱出一大捧钱袋子来,自家家仆连同来送牛肉的佃农们,一一派了利是钱。

    闹腾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得以出门登车,先往千佛洞请了新年里头的头一柱香,出了佛窟,便赶着往永宁坊康宅去。

    康家里外上下俱是粟特人,虽习俗不同,年节却还是同唐人一般庆贺的,不过改了个叫法作“岁首节”。

    风灵进门时前院已是鼓声欢动、琵琶绕梁,正屋前的廊下一字列了五条长案,簇新的白叠齐整整地压在长案上头,被装在各色盒奁里的奇珍交相辉映。

    风灵忙褪下腕子上的青金石缀红玛瑙的手串,摆在了长案的最末。

    粟特人有在岁首节这一日有陈宝斗富的习俗,早远时以谁的展出最为宝贵来定谁人为商户之首,而今这不过成了一个过场面的旧俗罢了。一来大萨保早已由朝廷钦命,二来康氏的家财为人,自康达智父辈起便是粟特人心目中无可更替的大萨保。

    院子另三面的游廊下满满当当地坐了一溜的粟特商户,皆依着唐人的样子,就低案而坐,相互寒暄抖着笑料好不热闹。

    在场惟有风灵一人是唐人,她却浑不在意,人群里头三旋两转,笑容可掬八面玲珑地一个个招呼过来,礼数周到且不失率真。

    众人见她年纪不免要以长辈自居,有几个相熟的甚至送上了大红锦帛的压岁包,她也不辞,甜声说了祝词,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

    葡萄佳酿一壶壶被端上席案,炖得鲜香酥烂的羊肉被一大盘一大盘地送来,鼓乐更欢,整只的羊头被送到康达智与米氏案前,康达智执了银匕,将羊头上的肉割下二三十份,命侍婢一一送至各食案上。

    欢宴至午后方散,各人领回各自陈列的物件,尽兴而归。恰法常寺的小僧跑来请风灵,说台架乐人皆已齐备,拔苦法师亦已等候多时,请她亲往主持。

    风灵挽起米氏的胳膊,望着她略微鼓起的小腹,“拔苦法师的加持,平日里可是求之不得的,阿嫂可要好好地请法师替小郎君添福。”

    米氏爽快地“哎”了一声,两人手挽手地出门往折冲府那边去,康达智忙不迭地指了几个婢子“赶紧跟上,小心伺候着。”

    康宅与折冲府相去不远,慢慢地走出永宁坊,正道上行过两盏茶的功夫,便能望见折冲府的朱漆大门和府门前的已然搭起的宽大台架。

    米氏极是欢喜,紧握了风灵的手,脚下步子都不觉加快了不少。“你竟将法常寺的音声儿请了来,还请出了拔苦法师亲自前来唱经,可是花费了不少香油钱,做了不少功德吧?”

    “阿嫂说的哪里话。”风灵扶着她的胳膊,笑道:“风灵花费的不过是财帛,能值几许?此一番能请动拔苦法师,可是花费了阿兄的脸面人情,这才当真贵重。”

    说着她眼睛瞟向一侧的朱漆大门,心里头暗暗补道:自然还有延都尉的情面在里头。心里头忽然微微一动,隐隐地竟有些盼着那张肃板无趣的脸今晚能早些出现。

    晃神间,台架对面的五彩篷障内款款走出一人,直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这,可是索家那位善乐舞音律的小娘子?唤唤什么来的,瞧我这记性,越发的”米氏因记不起索家小娘子的名儿,懊恼地扶了扶自己的脑袋。

    “是音娘。”风灵接口道。

    米氏远远地端详了几眼,不住点头,“怨不得外头人皆赞,出落成这般的好颜色,还知书通理。”

    忽然她又长长叹息了一声,“唐人家中最是讲究门第嫡庶的,偏她又是胡姬所出,白白可惜了这副好容貌,也不知日后要去哪户大门户中去做姬妾。她若能自己做得主,不若嫁了寻常的富庶商户,虽说差了门第,到底为人正妻,说不得日子能过得舒心些。”

    “阿嫂”风灵嗔怪地轻轻晃了晃米氏的胳膊。

    “阿嫂说的可不都是实在话。”米氏并不理会,自顾自接着道:“她又不若你这般自在,终究是生在那样的人家,样貌平平也便罢了,偏是那样的妙人儿。你初回敦煌那会儿,索阿郎不正想着法子要将她送予右监门大将军弥射么?”

    风灵脑中浮现出索良音生母曹娘子的泪容,并那个气度华贵的突厥人,心底里也不得不认同米氏所言。

    当日自己虽是替她解了一难,总是解不了她一世,心下打定主意一会儿定要寻个机会将米氏的那番话同她说上一说,她若有心,也好早作打算。。。

第二十四章 惊魂年礼(三)() 
说话间索良音已至跟前,米氏也不好再多说,只含笑拉着她的手,赞了一回,絮絮地说了一些闲话,又同受了拔苦法师的加持。

    酉时将尽,几乎是以折冲府内的灯火为信,满城的灯火渐次燃起。

    折冲府前分明乌压压地站了一地的人,却寂静一片仿若无人,庄重撼人的大鼓闷闷地响了四十九下,折冲府的两扇朱漆大门豁然洞开,拂耽延与韩孟自门内走出,两人俱绷着脸,仿佛对这盛典并不十分感兴趣,倒是他们身后的一众大小官僚,一个个乐呵呵地摆上了与民同乐的架势。

    民众平日见官机会不多,今日能将沙州各位大僚们一次见个齐全,自是要激昂一番,且多少能借着年节的由头甩脱些畏怯,不怕见罪于官家,人群便更添了不少喧腾。

    人群中更是有不少云英待嫁的女子,上至高门贵女,下至平头百姓,素日就听人说起过折冲府那位半胡的都尉,丰姿俊逸样、貌样出众,今日却是个良机,还不赶紧借着灯火偷偷遥望几眼。

    大鼓又是一震,吵杂人声顿收,霎时乐声盈天,台架上的五名音声儿如手拈莲花,足踏祥云,舞起了平日里难见的鹿王本生供奉。

    敦煌百姓皆信奉释教,能在元日目睹这样盛大的舞乐供奉,岂肯错过。

    台架两侧搭起了高大的篷障,一侧是供拂耽延等官人设席坐观的,另一侧近台架的是做东的风灵与康氏夫妇所坐,稍离台架的是索家篷障,渐次搭起的便是敦煌城内几户大族豪商。

    余下空地皆满满当当地填塞了人,高处望去只见成片的黑色灰白色的脑袋,点缀着各色幞巾钗环。

    拂耽延站起身将人群来回扫视了数圈,扭头向身后的张伯庸问道:“今日人多杂乱,易生挨挤互踏的事端,县衙内可安排妥帖了?”

    张伯庸忙不迭地起身拱手回话:“都尉安心,下官已安置周全。”

    拂耽延点点头,归席安坐,不再多言一语。目光偶扫到对面的篷障,因隔得远,只隐约望见一道略眼熟的身影,似乎也正望向他这一边,他随即移开视线,转向台架上正舞演着的鹿王本生。

    台架上音声儿正舞到九色鹿王于林间闲散悠哉而行,梵音轻和,风灵同台下民众一样,凝神观望。忽然手臂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回头见阿幺正捧着个细窄的小木匣子冲她使眼色。

    风灵眼瞧了瞧正全神贯注的康氏夫妇,悄悄退席离开篷障,跟着阿幺走到外头。

    “大娘你瞧。”阿幺向她摊了摊手中的小木匣子,“方才我进篷障前,有人火急火燎地塞到我手中,只丢下一句予你家小娘子便跑了个没影儿。”

    风灵迟疑了一息,伸手打开木匣子,一支赤金打造的鹿形金簪赫然入目,她小心地拿起金簪,摩挲了几下镶作鹿眼的红色宝石,嘟囔道:“这般送礼的倒也是稀奇”

    “大娘”阿幺低声惊呼一声,“快瞧,匣子里头有字条。”

    风灵一手抓着金簪,一手又伸入木匣子,拈出一张折成细条的字条来。

    借着台架上熠熠的灯火,她抖开字纸,纸上仅寥寥数句,她只扫了一眼,便似失了魂,手里的鹿形金簪“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下,慌里慌张地四处张望。

    阿幺满心疑惑,刚想弯腰去拾,风灵却如受了惊吓一般,低喝一声:“不许拾!”唬得阿幺一个哆嗦,眼眶子里险些激出泪来。

    阿幺识得字,她提着胆子接过风灵手中的字条,却见纸上字体粗拙难看,再一看,上书:“顾娘子既爱鹿王本生经变,便以此簪奉上,元日佳节,当与佳人共庆,岂能独欢?”末尾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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