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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越来越害怕,要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的时候,忽然允展颜笑道:“朕也知晓你们孔家人世代孝顺,不愿远离先祖庐墓。”
“既然如此,衢州还有一个孔氏南宗,朕决意加封其现今家主孔希路为世袭五经博士,去安南教化百姓。”
“陛下英明。”孔公鉴松了口气,马上跪下说道。
“不过你们北宗也不能让南宗专美于前。朕听闻你还有一个弟弟,熟读经典?”允又道。
“是,陛下,臣有一弟名曰孔公常,精擅经典。臣等二人为先父仅有的子嗣。”孔公鉴答道。
“既然如此,就派他到安南辅佐孔希路。”允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孔公鉴犹豫了一下,躬身答应。允又和他说了几句话,让他退下。
待他退下后,黄路想着王喜出宫前的吩咐,大着胆子问道:“官家,为何不将衍圣公封到安南?刚才奴才看得出他已经不敢再与陛下争辩了。”
允果然如同王喜所说的那样没有生气,反而解释道:“一者,孔公鉴现在并无过错,朕贸然改封,恐怕会引起动荡,而朕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动荡。”
“二者,朕将来还有更加合适的地方,加封衍圣公。”
第920章 三藩之事()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允又让侍者宣读圣旨,加封颜回五十九世孙希惠、曾子六十世孙质粹、子路后裔仲吕、孟子后裔希文、闵损后裔闵绍、端木赐后裔端木坦、冉求后裔冉如璋为翰林院世袭《五经》博士,让七家分别派人到英藩、宋藩、岷藩、洛藩、蒲藩、永藩和苏藩‘教化’当地的番民。这七家的势力远比不上孔家,允也用不着和他们商量,直接下旨即可。连同之前加封孔氏南宗宗主孔希路,一共在大明的东方和南方分别派了八个精通儒学的家族到册封的封藩‘教化’当地人。
允此举不仅是要加强对当地人精英的教化,同时也是要加强对当地的控制。将来东北和南洋的藩国是一定要撤藩的,不管是直接撤藩还是推恩令,必然要在将当地的蛮夷教化的差不多后撤藩。
既然如此,不仅在要保证当地的藩王是朱氏,更要加强民族认同和经济上的联系,尤其是民族认同,历史上瓦拉几亚、特兰西瓦尼亚和摩尔达维亚长期是三个国家,但在近代他们因为都认为自己是罗马尼亚人,竟然在奥匈和俄国两面夹击的情形下十分神奇的合并为一个国家。
只要这几家的人在当地扎下根来,就将儒家扎在了当地,而儒学一千多年来都是汉民族的主要学问,足以教化原本文化十分落后的番民。
并且这也是在学习西方人的先进经验,一手刀枪一手经书嘛。
在场的文武百官当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武将对此并不关心,这又正是文官们所极力推崇的教化蛮夷,百官都跪下高呼“皇上圣明”。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都已经起身站好,允觉得无人会有事奏报,就小声吩咐侍者让他宣布下朝。可侍者刚刚上前一步还未说话,就听下面传来一人的声音:“陛下,臣有本奏。”
允低头一看,是礼部尚书郑沂,问道:“郑卿何事?”
“陛下,四年年底前往广州拜见陛下的诸番国使者跟随陛下返回京城后,有已在京城待了几日,现扶桑等国使者请求回国,请陛下准许。”
“另,满者伯夷国使者苏曼利求见陛下。”郑沂说道。
允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说道:“准许扶桑等国使者回国,就不必再辞别朕了,派礼部的官员将他们送到上沪的港口。”
“至于满者伯夷国使者,既然他有事要求见朕,朕就接见一番。”
允在带着这帮番国使者去了安南后,回京时也把他们带上了。他其实只是想留一个国家的使者在大明,但单单留这一个国家的使者太过于着象,所以都带回京城。这些番国使者自然愿意在大明多享受几日,除了几个要回国禀报撒马尔罕奸细案的人之外,其余所有人都跟随允来到应天府。
允实际上已经有些着急了。他不能总拖着这件事,总要有个交待,但满者伯夷的使者回京后一直没有求见他,他也不能示弱主动召见。现在终于听到苏曼利求见,不由得松了口气。
说过此事,无人再有事要禀报,侍者高声宣布退朝,允也站起来离开奉天殿。
但回到乾清宫后,允并未马上准备接见他,而是坐下来批答奏折。一直到黄路走到他身旁小声说道“官家,满者伯夷国使者苏曼利求见”的时候,才慢吞吞的说道:“叫他侯一会儿,给朕换衣服。”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允才坐在他惯常接见番国使者的地方,接见苏曼利。
苏曼利见到允后马上跪下说道:“罪国之臣苏曼利见过大明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允就盯着他的背影看,过了许久才说道:“平身。”
不过不出他预料,苏曼利并未站起来,而是继续跪着说道:“陛下,罪国之臣不敢起身。”
“天朝正月于广州所审问的撒马尔罕奸细案与巫蛊案,虽有我满者伯夷国人参与,但此事我国国主绝不知情,臣若有虚言,愿受凌迟之刑。”
苏曼利非常害怕。正月审问过那两个案子后,他马上要求见大明的皇帝,但被拒绝,后来允前往安南带了许多国家的使者但也没有带着他,他就很害怕大明以此为由出兵满者伯夷,正好大军刚刚平定安南,转而向南再打一仗也很方便。
后来大明的皇帝北返,但大多数军队仍旧逗留安南未返回,他就更担心了,担心允实际上已经下了征伐满者伯夷的旨意,只是要等到大军休整完毕后再正式宣布,所以忙不迭的跟着一起来到了大明的京城,要请求允不要出兵攻打满者伯夷。在经过几日的准备后,他正式提出拜见。
允若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哈哈大笑。大明与南洋的番国不同,凡事都讲究堂堂正正,允因为这个年代出动大军打仗不可能保密,况且南洋这些小国他也不觉得有能够抵抗大明的实力,战术上当然不能公开,但战略上从来不试图保密。若他已经决定出兵满者伯夷,一定会马上下旨。
但即使不知道他所思所想,听了苏曼利的话,允十分平静的说道:“纵使此事并非是你国国主所主使,但此事你国国主岂能脱得开干系?你国之王公大臣,莫非不听从你国国主的命令不成?”
“况且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情形到底如何,朕也不知晓。朕相信你并未对朕撒谎,但如此事情,你国国主岂会与你说?”
听到允如此平静的说话,苏曼利更加害怕。他知道中原的国君想来讲究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在表面上显露出来,反而越想发怒越平静,所以苏曼利浑身颤抖着磕了个头,说道:“陛下,自从建业二年我满者伯夷国上下见识到大明天威以后,全国王公大臣莫不摄于大明之强,岂会招惹大明?”
“并且,并且,若是被大明发觉此事是我国之人所为,大明必然震怒出兵,我国万难抵抗大明天兵,大军一到定然玉石俱焚,如此对我国岂有好处?”
允仍旧十分平静的说:“这可不见得,况且这次对朕行巫蛊之术,原本十分隐秘,若非朕的侍卫误打误撞撞破了采生折割,又恰好武当山三丰真人在广州附近,此事定然不会被发现,或许你国国主因此要对朕不利。”
“陛下,我国国主深知大明藏龙卧虎能人辈出,无论什么事情都百倍强于我满者伯夷,岂会怀有如此侥幸?”苏曼利又磕了一个头。
他们二人说了好一会儿,带领苏曼利进来的郑沂和陈继又为他求情,允才装作被说动的样子:“既然如此,朕暂且不发兵攻打满者伯夷,但要派出使臣去你国调查此事,若是发现蛛丝马迹,定然不会饶了你国!”
“臣谢陛下恩典!”苏曼利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将额头磕出了血,才又站起来。
允又道:“即使此事并非是你国国主所为,但身为国君竟然管不住手下的大臣,岂是人君所为?”又骂了一会儿满者伯夷国的国君,苏曼利只是站在一旁听着。
最后允说道:“你国需将乌德三族抓来,朕要在京城将他们明正典刑;化名靳榕的巫师满门也要送到大明,明年正月初一之前务必办到!”
“另外,你国需向大明广州城送粮食三百万石,以赎此罪。”
苏曼利一一答应。他虽然对于送三百万石粮食有些心疼,但也知晓不能拒绝,况且爪哇岛粮食一年三熟,虽然不大好吃导致他们国内的贵族每年都从大明偷偷进口粮食,可大明又没有指定口味。
允又用父亲教导儿子的口气训斥了他几句,让他退下了。临退下前,苏曼利还跪下感谢了一番大明天恩。
可苏曼利刚刚退下,陈继就问道:“陛下,若是陛下怀疑此事是满者伯夷国主所为,那出兵征讨便是;若是陛下不认为此乃其国国主所为,训斥惩戒一番即可,为何还要派人去调查?大明官员在爪哇岛人生地不熟,岂能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允笑了笑,只是说道:“朕也知晓他们调查不出事情的真相,朕是想借此看一看满者伯夷国内的情形如何。”
“朕并不相信此乃其国国主所为,但此事仍旧发生,一者,此事是其国主默许,二者,其国主难以掌控其国,所以不知晓。朕欲知晓到底是何种情形。”
但实际情形并非如此简单。他不仅是要知晓满者伯夷国内情形如何,更要借此探查爪哇岛的人文地理。
对于有人要暗害他,允当然十分愤怒,非常愤怒,恨不得将满者伯夷国上下全部屠尽。但当年忽必烈出兵爪哇岛就失败了,他不得不对此慎重。预先知道爪哇岛的人文地理、物产如何,不论做什么都能更有把握。
况且他还要筹备对撒马尔罕的战争,这才是生死大敌,所以满者伯夷的事情只能暂且向后放一放了。
说过此事,郑沂奏报道:“陛下,扶桑等三国使者要返回其国,派何人送为好?”
“就派礼部主客司郎中杨本。”允随意的吩咐道。
……
……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既然已经到了上沪,就不必劳烦杨大人了,我们自己前往码头乘船返回便好。”扶桑使者日野伸显对杨本说道。
杨本其实也不愿意再将他们送到码头,也就顺水推舟:“既然如此,在下就恭祝几位一路顺风,明年正旦,仍旧能见到几位。”
“多谢吉言。”日野伸显笑着答应,带着扶桑国之人走向他们扶桑的船只。
待上了船离开了大明的码头,另外那个扶桑国的使者问站在甲板上向大明京城望去的日野伸显:“阁下,返回国内见到太政大臣后,如何告诉太政大臣尸体本该已经腐烂的庆泰亲王还活着,虽然丢了一只眼,但仍在明国活着,并且得到明国皇帝的重用?”
“为何要将此事告诉太政大臣?”日野伸显转过头,看向正在整理从大明采买的货物的仆从,估算这些花了三百五十贯钱的货物能让他赚多少。
“这,此事不告诉太政大臣?”这人十分惊讶的说道。
“当然不要告诉。”算出自己能赚三倍以上利润的日野伸显心情大好,笑着说道:“此事若是让太政大臣知晓,不仅朝廷会有所动荡,已经被贬到四国岛的原皇族更不会安分。如今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若以后太政大臣知晓了此事,该如何解释?”
“为何需要解释?我看明国的皇帝也不愿声张此事,即使被太政大臣意外知晓,和咱们也并无干系。”
“这,”此人还是不放心。
“三郎,你不必担心,”日野伸显说道:“无论如何,也牵连不到咱们二人的。”
而就在同一时刻,被赐名朱恒实的原扶桑皇族也对北鼻元信说道:“你这次返回扶桑,一是要将为大明效力的武士的家人接来,二是拉拢那些生活快要过不下去的武士,让他们来为大明效力。”
“我已经被日野伸显发现了身份,虽然他肯定不会对源义满说,但也要小心,不能偷偷回国了。这次招募武士,也不能用我的名号,用你和楠木家族的名号。”
“还有第三,”朱恒实从腰间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说道:“这是我要你交给方泽的儿子方铎的物品。”
北鼻元信接过这个袋子,将他挂在腰间和这个差不多的袋子旁边,待他吩咐完毕后,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问道:“主上,这样做,真的对扶桑武士好么?来到陌生的地方为大明打仗?”
“我也不知道这对扶桑是好是坏,但对武士们是好事,他们一身的武艺能够得到施展,并且会得到比在国内为大名效劳更多的报酬。”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朱恒实说道:“若是将来真有这么一天大明入侵扶桑,我定然会竭力阻止。可在此之前,还是为武士们活的更好而奔走吧。”
第921章 徐景昌不让人放心()
送走了番国使者,没过几日,就到了四月初一。这一日一早允半睡半醒间摸了摸身旁但却什么也没有摸到,顿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他刚刚侧头看向身旁,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夫君醒了?”允抬起头来,就见到已经起床穿戴整齐的抱琴,并且发觉她今日穿的并非是平日里穿的家居常服,虽然并不正式,但也十分奢华。
他又见抱琴脸上带有淡淡的悲戚之色,正有些好奇,忽然想到了今日是什么日子,顿时明白了缘故,直起身子对她说道:“过一会儿你见到了叶子高,还是不要和他多说父亲过世之事,免得伤心。”
“可是,夫君,妾还是想知晓父亲过世前的情形如何,虽然明白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无甚用处,但还是想知道。”抱琴坐到床边,轻声说道。
“这也是父子天性,皇爷爷过世的时候,夫君明知爷爷已经死了,但还是不愿意承认。”
允轻轻搂住她安慰几句,见时候已经不早了,起身穿上衣服;拉着她用了早膳,正要去上朝,又想着她今日见过了叶子高会难过,又吩咐抱琴的亲信女官到时候多多劝慰她,然后才去上朝。不过他没有看到这个女官那难以理解的眼神。
上朝的时候五军都督府的右军都督陈桓出列说道:“陛下,既然加封原世袭指挥使、永藩左相徐增寿为伯,依照先帝当年定下的法令,当命其前来京城受赏,还请陛下准许。”
“增寿回京?准。”同时允回想,他是在建业二年加封允为永王,任命徐增寿为永藩左相的,到今年也已经三年了。‘是不是就此将他调回京城?毕竟,徐晖祖在西北任陕西都指挥使,提调陕西行都司兵马,而他在东北人任永藩左相,徐家的权力太大了些。’
不过允转念一想还是暂且不动他。‘为了安稳起见,等明年,不,等后年再调动他吧,不论允还是他,至少有一人要在藩内镇守才好。’
将此事思量完毕,允又顺嘴夸赞了徐景昌几句,顺便鼓舞一下大家努力为国效劳:“徐景昌这次在安南征战,立下大功,朕一向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因其太过年轻,所以加封徐景昌之父徐增寿为伯。”
“臣等定当效仿徐指挥,为国用命万死不辞。”众位武将马上齐声说道。
“诸位爱卿平身。”允让他们站起来,又说了几句话,俨然是将徐景昌当做了大明诸位武将的楷模。
过不多时下了朝,允返回乾清宫批答了一日的折子,瞧着时候也不早了,思量片刻,起身前往钟粹宫。
他来到钟粹宫的时候,正好徐景昌与几人正要离开,见到他慌忙行礼,允还礼,与徐景昌说了几句话,走进宫内。
但允与徐景昌错身而过的时候,他注意到徐景昌的衣服似乎有些脏,即使已经擦过了,也能看出来,顿时心想:‘景昌这是在来的路上跌了一跤?怎么衣服这样不干净?’同时顺嘴问了出来:“景昌,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在来的路上不小心骑马撞到了一辆马车,蹭到了。”徐景昌答道。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京城人多,往来的车辆也多,尤其有些道路十分狭窄,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根本看不到横过来的道路上有无牛马行走,可得小心一些。你在安南刚刚被人下了毒,怎么还这样不小心?”允训斥道。
徐景昌不大服气:‘这两件事也不是同一件事,如何能够类比?’但他也不敢反驳,只能喏喏的听着。允又说了他几句,才走进钟粹宫。
允走进妙锦的寝殿,就见到她脸上挂着泪痕,听到宫女通报赶忙起来行礼。允拦住她,从跟随的宦官手上接过手巾,轻轻的给她擦脸,并且问道:‘这是怎么了?见到景昌回京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了起来?’
“臣妾这是喜极而泣。”妙锦笑着说道:“妾还记得小时候景昌特别淘气,经常被四哥抓到就是一顿好打,一边打一边还是骂着,说他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大哥也总为他和徐钦都不听话而犯愁。可现在景昌却挣出了一个世袭爵位,更有意思的是封给了四哥,也不知道四哥受封的时候会怎么想。”
允想像徐增寿得知景昌给自己挣了一个世爵时的表情,也笑了起来。他和徐增寿也比较熟悉,毕竟徐家当年是大明最顶级的勋贵,徐家几个子弟年轻时候都入宫给皇子当过伴读。“这还能如何想?定然是十分高兴。”但他还是如此说道。
妙锦也知他这是在调侃四哥,用小拳头轻轻捶了他几下,说道:“夫君,臣妾的四哥回京后都没脸见自己的儿子了,你还调侃他。”
他们调笑几句,妙锦又道:“其实臣妾哭起来也不仅是因为喜极而泣,也是为了他能够平安回来。”
“这次去安南,妾自然挂念夫君,后来得知夫君也曾十分危险也一阵后怕。臣妾的母亲信佛,供奉观世音菩萨,虽然她在臣妾长大前就过世了,但臣妾也因此对佛家亲近,后来得知夫君也曾如此危险后也打赏了京城附近的寺庙好几千两白银。”
“可妾第二挂念的就是景昌。所谓刀枪无眼,小时候听大哥讲,战场又很混乱,根本注意不到冷箭,一不小心就会战死。妾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