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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里,是我家。”
西门笑走近他身边,扶他坐好,拿过床边木几上的清茶,递给他。
念义接过茶,一饮而尽,也记起了晕倒前发生的事。右肩微微的痛楚传来。他担心的看着西门笑:“那些人,那些人的头目是个公子,20上下,你叫他远兄,就是十月恩少爷生辰赈粥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穿着白衣。他……咳,咳。”他说的急,一口气接不上,咳了几下。西门笑关心的替他捶捶肩:“我知道,你晕迷前已经告诉我了。”“你可有报官?如果要我作证,我可以……”
朱夫子深谙官场之事,念义年绩虽小,却也曾在他和群丐闲谈中听来一些规矩。可西门笑却只是摇手:“小兄弟,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西门家的事……原不是一二句可说的清的。”他仍是念义非常喜欢看的那幅笑容,可不知为何,这时瞧着,孩子心里却有些不痛快。好象什么东西堵在心头,压得他呼吸不畅。一些听来的负面谣言浮现出来。他一时无语。
上代的西门老爷死后,诺大家产就交由西门夫人打理。而老夫人又在一年前去世,死前将家业交由养子西门笑负责。而此举,无疑惹来西门家其他远亲旁戚的不满。一干冠了“西门”姓氏的人等,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弱冠少年,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想从他的行为里挑出些毛病来,以便名正言顺的废掉他。可西门笑少年老成,精明聪慧,为人行事又大方得体,西门家的产业交在他手里,虽不像前老爷在世时那样财源广进兴隆昌盛,但也中规中矩守成稳进。于是便有阴险者,买来剌客杀手行凶,直接斩草除根图个俐落干净。好在这西门笑自幼曾拜明师,学得一身武功,自保有余。而府中家丁,也是人人尚武,对这少主为人十分钦佩,极是忠心。数次袭击,都铩羽而归。于是这次,便把狙击地点改在南京城外,若不是念义认出那“远兄”,西门笑搞不好就此饮恨九泉。
“小兄弟,这次我主仆蒙你相救,大恩不言谢。只是,那四通客栈,你却不能再回了。那岳老板可是你的亲人?”西门笑后来再派人去四通客栈查访,岳老板举家已被灭口。他知道单凭这年幼的孩子一言,也无法拿那凶手如何,况且恰逢新年,他实在不想多生事端。“不、不是。我只是他买来的孤儿。我……”
念义知他问话的意思,一时只觉心跳加速,以前隐隐想到也马上摇头甩去的梦想,似乎真的就到了他触手可及之处。“那,小兄弟你若是无处可去,可愿意……”西门笑稍停顿一下,才接道:“留在我府上?”“…………”
看念义兀自张口瞪眼的发呆,西门笑又微笑补充:“恕我交浅言深,不知为何,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你又救了我的命,小兄弟,你,你可愿认我为兄,做我西门家的义子。”“…………”
西门笑讲话字字清晰,念义却一时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太过理想的发展让他完全没有真实感。“我……可是,西门老爷不是死了吗?”
他应该答应的,心里一个声音狂喊着“愿意!愿意!”可舌头不听使唤的,说出口的也是这赦风景的回答。西门笑沉稳微笑:“我可以代义父收你为子啊。”
“西门少爷,你……你可知道,我……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西门少爷……”“…………”
“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是西门笑。你……你可知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知道啊……只消看你看我的神情,我就知道了。”
“啊……”
“念义,你可知道,你一直是叫我'笑大哥'的。其实,是你先求我做你大哥的哦。在你晕迷的时候。”西门笑的笑永远是温柔沉稳的,但念义发誓,这一次,他在这老成的少年眼中看到了戏谑,货真价实的戏谑,却又是温柔如斯的狡黠。他涨红了脸,努力张了几下口:“大……哥。”“大哥。”
抬了脸,面对着那曾经遥远不可接近的人叫出他希望给予的名号时,念义哭了出来。
“拜过了祖先,你就是我西门家的人了。你的名字……'念义',今后就改做'西门义'吧。你可喜欢?”走出祠堂,关上大门,沉稳的少年问身边的孩子。“西门义……有什么含义吗?”
“含义?”西门笑饶有兴趣的问。
“我义父……啊,是我之前的义父,曾经对我说过,'义'字有许多种解释。我的名字叫'念义',是要我时时记住别人对我的恩义,双倍报答人家。去掉那个'念'字,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了吗?”那孩子认真的说着,一双大眼睛瞪着西门笑,倒似在警告他——如果自己真的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一切就是他改名的责任。看这孩子与年龄不符的慎重小心,西门笑苦笑着摇头。他自己也是孤儿出身,自然知道西门义也有着远较真实年龄成熟的心智,却没想到他竟连改名这种小事都看的如此之重。
“义弟。我不瞒你,你、我,包括你外出学武的永二哥在内,咱们西门家义子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恩弟'。他是唯一有西门家血脉的人,义父给他起名'恩',是要咱们记得西门家的这份'恩'。可咱们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却又是义父也管不到的了。我深感义父的养育之恩,固然是会谨记义父的教诲,好好守护这个家,可我并不强求你也一样。你长大了,若不喜欢这里,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的。所以,我去掉那个'念'字,叫你不必再'念''义'。只是,你名字里的'义'却还在,是要'重情重义',还是要'忘恩负义',一切都要靠你自身的意志来选择。当然,我想,你是不会做出让我失望的选择的。”“大哥,你这当是在诱导问案吗。说的我就算想'背信弃义'也都不好意思了。”“呵呵。来吧,我带你瞧瞧咱们的小恩弟。”
做为南京城属一属二的大户,西门府当然规模不凡。只是,按当时皇家规定,民间主宅不得与王族勋戚相匹敌,西门家先代有人久居官场,深谙此道,故虽家产万贯财可通神,却也不敢妄趱。建府时,又特请了精于风水勘舆之术的先生指点,因此在布局、朝向、功能、装饰等方面都有其独到之外。整座宅院,座南朝北。因西门家是靠经商而发家的,而在《论衡?诘术》里的“图宅术”中说:“商家门不宜南向…商金,南方火也……”火克金为凶,而北方为水,金生水相生则吉。而在平面布置上,则采用左、中、右三条中轴线为一组的对称形式,以四合院为基础,由四个相联的四合院组成五进穿堂式。各院主轴线上由北至高分置门厅、轿厅、大厅、后厅和后堂正进。最后一进的“守福院”,就是西门家唯一的血脉西门恩的居所。
随西门笑走进“守福院”,东张西望的打量着这面阔三间,以墙垣隔成院落,西门义心下多少有些忐忑。他会答应成为西门家养子,完全只是想要西门笑这样一个大哥,但,是否能对那个未曾谋面据说是个“很有趣的人”的西门永,以及这唯一继承了西门家血脉的“恩弟”,产生同样的感情。西门义可完全没有自信。西门笑或许还没察觉,但西门义知道,他骨子里是有股令自己也颇头痛的执拗和别扭。若是……无法像对西门笑一样,喜欢上那“名义上”的兄弟……
推开紧掩的房门,进入到一间有些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小房子。房内的窗户均挂上了厚厚的布帘,再加上浓郁不散的药草味,以至于西门义产生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和外面的大堂相比,房内的陈设也简单的可怜。只有一张桌子、一座烧的正旺的火炉,和一张红木大床。屋内透光极差,西门义努力睁大眼晴,只看到床上隐约躺了个小小的孩子。“这就是恩弟。”
拉着西门义的手,走近那红木床,西门笑怜爱的说着。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西门义仔细观察那睡着的孩子——从西门笑口中得知,这孩子已经七岁了,却看上去远较实际年龄小。他面目是十分清俊,五官如画,却太过白晰,也太瘦。双颊深深下凹,眼窝也显得格外大,一双薄唇干裂且没有血色。西门义本身也非常瘦小,可和这孩子一比,就算太过健康了。
他的视线向下移,看到这孩子露到薄被外面的一双手。手臂瘦如骨柴,皮肤紧巴巴的粘在上面,隐约可见肤下青色的筋脉。西门笑轻叹一声,将他的手向被中放了放。示意西门义一起出门。这轻微的动作,却也惊醒了那孩子。他睁看眼,看清站在身边的人,好奇的目光多在西门义面上停留了片刻,才怯怯的开口了:“笑大哥……”“恩弟,这就是我昨天给你提过的义三哥。从今天起,你又多了个哥哥了。”那孩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西门义脸上反复看了许久,才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骇人的笑容:“义三哥……”他叫完,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咳了起来。西门笑忙示意他不要再开口,又替他掖了掖被子,安抚了他好一阵子,才和西门义退出门外。
直到出了那个黑暗的小空间,西门义紧憋的一口气才吐出来。
“大哥……”
“嗯?”
对着西门笑询问的目光,西门义低头,细想了一阵,才又说道:“之前,我只想做你的'义弟'……可是现在,我也想做'恩弟'的'义三哥'……”
(三)
在西门义过去听来的传说中,西门恩一直是个悲剧形象。对西门家的传说持同情态度的人说他是个“命犯太岁的可怜孩子”,而另些抱着看好戏心情,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则预言——“他即使不病死,也总有一天会被两个没血缘关系的兄长做掉”。对以上这两种看法,西门义都相当不以为然。在他的想象中,这种倍受家人宠爱的病秧子的小少爷,一定身体娇贵却脾气暴躁。至少,在朱夫子讲给他听的故事里,都有不少可以让他用来代入的形象。而那些形象的成长完成形,则是些有名暴力男。但是真正见到本尊,西门义才发现,这个恩弟是个很好相处的孩子。他话不多,却非常乖巧。
第二次见面时,西门恩送了他的义三哥一个精巧木雕。是桃木雕的钟馗像。那是西门笑在他生日时送的礼物。据说请高僧施过法,有避邪的作用。西门义本是不好意思收的,但却不想扫了那孩子的兴,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又摆在西门恩的床头了。“恩弟,这个现在是我的了。不过,我先把它留在你身边,让他替我保佑着你,你以后看到他,就想起我,晚上也就不会害怕了,对吧!”西门恩无声的对他笑笑,苍白的脸上浮起喜悦的红晕。
西门义想了想,又道:“俗话说,驴子咬痒——一抵一口,和尚剃头——一剃一刮,你送了我东西,我也须得给你点回礼。”他低头,又从颈中掏出一个红绳系着的古钱来。他出身贫苦,没有什么珍惜玩物,却也知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的道理:“这个厌胜钱是我从小戴着的,但我身体一向好的很,也用不着它的庇护。现在,我把他给你。希望他保佑你健健康康的。”
厌胜钱,是指一些形状类似钱币的吉利或避邪物品。它来源于古代方士的一种巫术——厌胜法,当时人们认为运用厌胜法就可以制服他们想要制服的人和物。厌胜钱则是人们为避邪析福而制造的一种饰物,仅供人佩带赏玩。名曰钱,实示上并不作货币在市场上流通。西门义的那枚厌胜钱是最常见的“五毒去邪”钱,其穿(即方孔)上为“五”字,穿下为“毒”字,穿右为“去”字,穿左为“邪”字,正面是这四个篆书文字,背面则攒有蝎子、蜈蚣、蛇、蜂、等毒虫。人们通常在过瑞午节时把“五毒去邪”钱给孩子们佩带、玩赏,以求怯邪镶灾,保佑弦子们键康成长。他送了给西门恩,倒是颇有实际意义的赠礼。
“谢谢三哥。”
西门恩接过那枚厌胜钱,立即戴在脖中。
他长年卧病在床,长兄西门笑又忙于打理家务,即使每天不忘抽时来陪他,可终只是少少时间。二哥西门永又长年学艺不归,现在,多了个会常来看他,陪他讲话的三哥,他着实非常开心。骷髅一样的小脸也溢着快乐的笑容。其实这种厌胜钱他多的很,西门笑笃信神怪,所以每逢节庆,都会找来这些好采头的玩物给他。什么赐钱、古语钱、庙宇钱、撒帐钱、生育钱、图案钱、符咒钱、洗心钱、洗儿钱、春钱、五毒怯邪钱,他都有收藏。也不以为稀。可这枚钱,钱身尤带温热,显是西门义贴身而带,极为珍惜之物,便决定好好珍视,也贴身戴好。
“三哥,你真好。不像大哥,每次都只会哄我吃药。”
“大哥也是对你好啊!不吃药,身体怎么会好。”
看着西门恩苦恼的小脸,西门义也很是同情。他自小健康,很少生病。唯有五岁那年冬天,生了一次重病,当时大夫开给他的那些中药,确实非常难喝。想到西门恩年纪小小,却每天要喝那大罐闻起来就令人作呕的补药,真的让他非常怜惜。“对了,三哥想到了个好主意,等下吃药时,三哥来喂你,包你不会觉得苦!”“咦?真的吗?”
“是啊!我小时候生病耍赖喝药,就是被人那样喂的,虽然憋气了些,却尝不出味道了!”“好啊好啊!”
兄弟二人的对话断断续续的传出小屋,站在院内窗角下偷听的青衫少年面上也露出喜悦的沉稳笑容。西门义主动说要来陪恩弟时,他尚有几分担心。尤其是有过当年西门永的前车之鉴,脾气暴躁的次男虽也非常痛爱这小弟,可天性倔强,做事又大手大脚,往往好事也被他办成麻烦事。而这义三弟的性子和永二弟明显不同,沉重内敛,虽然有时眼中闪过的狡黠和过于慎重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安,却是个聪明细心的孩子。西门恩交给他照顾,应该能让他省不少的心。踮起脚,蹑手蹑脚的走出院门,示意刚才在他的吩咐下等候的佣妇:“进去后把药交给三少爷,你就出来。”“是。”
妇人应着,看一眼还在笑的合不拢嘴的大少爷,强压好奇心走进了守福院。
站在院外等候了片刻,等那妇人关上门,又走出来时,西门笑再次踮起脚尖,施展轻功提纵术,片尘不动的落在西门恩的房外。只听里面又传来两个孩子的对话。“咦,三哥,真的要这样吗?”
“是啊。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可是……”
“没问题的啦,这可是三哥我的经验之谈哦!”
“可是……”
对话中断了,可西门恩最后不安的语调也让西门笑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壁虎游墙一样顺着墙根溜到门口,从门缝里向内窥视。不看还好,一看大惊——只见西门义一手捏了西门恩的鼻子,一手拿着药碗向他嘴里灌。西门恩被他灌的喘不过气来,却也挣不开他的手,垂死的鱼一样扭动着身体。若不是事先知道是西门义好心下的行动,他定会把他当成谋财害命的小贼当场处决掉。“恩……恩弟!!”
西门笑狼狈的扑进门,连滚带爬的从西门义手中抢过西门恩,那可怜的孩子已经庵庵一息了。他欲哭无泪的瞪一眼西门义,却看那加害者一脸纯洁的无辜。当家大哥再度眩然。“咳……咳咳……”
好容易恢复了呼吸功能,西门恩不停的咳着,看西门笑一脸的凄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他安慰。转了头,看傻站在一边的西门义,扯起嘴角,笑道:“果……果然……不……不怎么苦了……三……三……”一口气接不上来,二眼一翻,西门恩彻底的晕了过去。
守福院呈方形,点缀有假山和林树美化景观。由于南京城夏时阳光强烈、温度高,为了避免东西两厢朝夕都受日晒,建造时,便有意将天井纵向的南北距离缩小,以减小日晒的角度,确保居所通风凉爽。现在,困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西门义被圈的黄鼠狼一样,沿着墙根一圈圈的溜着。西门恩自从昨天下午晕倒后,一直没再醒来。笑大哥当然不敢远离,守在左右,而他……虽自认无辜,大哥也连重话都没讲一句,不加责罚,可毕竟还是有些做贼心虚……尤其是,西门恩那就随时一口气接不上来就会气绝的样子,让他……“唉……如果恩弟就这样好不了,不知道南京城里的人会不会说……笑大哥收养我,就是为了……”
想着想着,最坏的发展的模拟场景已经在眼前了——西门笑手脚带着刑具,跪倒在府衙大堂,残破肮脏的囚衣上血迹斑斑。台上,长着朱夫子的脸的大老爷一拍惊堂木,对着在一旁哭泣的他喝问:“大胆刁童,还不从实招来!可是这人指使你加害那西门家幼子……”“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想的太过投入,西门义狼狈不堪的连连摇手。一步步后退,撞上一堵肉墙。
“义弟,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什么?”
西门笑在屋内时,就知道这小三弟在院子里溜?半天了。西门义虽有刻意放轻脚步,可怎及瞒得过他这习武之人的耳目。“我……大、大哥……恩弟他,还没醒过来吗?”
西门笑无奈的摇摇头,心中难过,却安慰他道:“没关系,恩弟不是福薄之人。想当初,你永二哥初见他时,就把他摔了个头破血流。”“咦?二……二哥他……??”
“永弟就是那粗手大脚的毛病,恩弟那时候也不过才3岁……”想到西门永的冒失,西门笑唇角扯起些弧度。那次,也让他担心的数日没有合眼:“不过你看,这后来不也没事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恩弟会好起来的。”
用手抚着西门义的头,西门笑带他走到屋内:“你是来看恩弟的吧。我已经请刘大夫给他看过了,只是受了些惊吓,醒过来,喝了药就没事了。”“………”
“不过,这次,你可别再那样喂他了。”
“大……大哥……”
西门义心里涨的满满的是感动。他本以为,初来乍到就惹了这天大的麻烦,西门笑会逐他出门。可现下,这大哥不仅不以为忤,还仍给予他信任,让他照顾西门恩……他、他的眼睛又模糊起来。
低下头,装作看西门恩,从西门笑看不见的角度偷偷擦去眼泪。才看了晕迷中的小弟——他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苍白的小脸上又浮起一种难看的青气。
“大哥,你刚才可是说,恩弟是受惊吓?”
“大夫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了!”西门义兴奋的大叫,拉着西门笑的衣袖,跳着脚。他一向感情内敛,西门笑还是初次看他这样大笑大叫。“知道?知道什么?”
“恩弟这是掉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