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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眸底泛红,哽咽难自禁,十五年朝不离夕的相濡以沫,他全部的人生都与孟长歌有关,她占据了他整个世界,原以为可以陪她到老,终究……他不是她心上人。
“请起。”尹简言道,“人各有志,朕不强求。但是离岸,你我为敌,揪心的人莫过于长歌,她心疾到底难愈啊!”
离岸起身,隐忍着情绪偏过脸不再看长歌,他说,“凡事皆在一念之间,日后烦劳皇上费心,多加开解。离岸告辞!”
他走回孟萧岑身边,正要拱手请命,忽听空中“咕咕”叫声由远及近,他神色一凛,足下当即一纵,谁料莫可身经百战,经验亦是丰富,一支短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信鸽!
二人几乎同时出手,相差不过毫厘!结果,信鸽中镖,落入离岸手中!
莫可欲夺,尹简喝令,“住手!”
“谢过!”离岸朝尹简抱拳,为免今日孟萧岑无法离境,他不经请示孟萧岑,坦诚道:“皇上,此乃大楚家信,与其它无关。”
尹简颔首,离岸从信鸽左脚取下信筒呈给孟萧岑拆阅。
奈何孟萧岑已然心灰意冷,他只沉浸在失去长歌的悲怆里,对外界的事物颓然无兴趣,离岸只好大胆替主阅信。然而,千里加急信件的内容,却教他大吃一惊,他“扑通”跪下,嗓音变了调,“主上!”
见状,尹简面色略沉,难道边境有异向?
孟萧岑缓缓回神,发出干哑的一个音,“讲!”
“我朝皇帝陛下驾崩了!”
离岸语气极为沉重,他重重叩头,将信纸双手举过头顶,“孟管家来函先一步禀主上,兵部和礼部侍郎正带人马赶赴边境恭迎主上回朝!请主上速速决断!”
此言一出,两军震动,在场大楚人马立即跪地,高呼万岁节哀!
孟萧岑被这消息冲击的头晕目眩,饶是意志力强悍如他,亦承受不住接连噩耗,他高大的身躯明显一颤,冷厉俊颜渐渐乌青泛白,瞳底急剧涌动着悲恸,又被他极力隐忍压制!
“主上!”离岸久等不及,轻声提醒。
孟萧岑深深阖了阖眸,从离岸手中接过那一封沉重的信函,他道:“即刻回国!”
听闻此令,大楚武士起身欲走,大秦士兵刀剑向前一送,齐声喝道:“不许动!”
孟萧岑冷眼睥睨尹简,两个身份地位相当的男人,气势亦遑不相让,离岸夹在中间,生怕二人再起争执,忙道:“先帝国丧未发,我主上身为人子,岂有不送终之理?身为太子,承袭大统刻不容缓,否则朝纲大乱,秦楚两国缔结世仇,将永无宁日!”
闻言,尹简褐眸微眯,不疾不徐道:“孟萧岑,你狼子野心,无论朕放不放你,你都会开战,不是么?那朕又何必让你称心如意?依朕而言,你的皇帝宝座还是算了吧!”
孟萧岑重瞳阴蛰,嗤笑一声,“呵,你确定你承受得起扣押本王的代价么?孟长歌的性命,掌握在本王的手中,除非你想让她死!”
“此话何意?”尹简双目一紧,抱着长歌的双手不禁轻颤。
“主上,不可!”离岸大惊,他慌乱失措的望着孟萧岑,以眼神乞求孟萧岑切莫揭穿凤氏长歌的身份!
孟萧岑唇角勾起沁冷的弧度,他睇了眼离岸,口中说道:“普天之下,能医治长歌病者,非神医师傅莫属,而神医师傅身处大楚,本王若回不去,边关封锁,任神医师傅武功天下第一,也别想冲破十万大军踏出边境半步!”
离岸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只觉额上沁出了冷汗。
尹简剑眉寸寸蹙起,他的软肋轻易被孟萧岑捏住了,任他有多少雄心泯灭孟萧岑的帝位,抢夺战争的主动权,可长歌的生死,是他的喉舌,半点险都冒不得!
他垂眸深切凝望怀中的女子,她闭眼昏睡的模样,让他感到害怕,他怕她一睡不醒,就这样永远离开他。这个后果,他的确输不起。所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只能放弃。
“你走吧。”
君主一言,即是圣旨,大秦几千兵马震惊不可思议,现场瞬时死寂般无声无息!
孟萧岑意料之中亦觉意外,“尹简,作为对手,我很欣赏你!但是,我必须忠告你一句,希望你不要把今日的决定,在将来后悔时归咎于长歌!”
“朕是个男人,朕的担当不会让你看见这一天的。”尹简神情坚毅。
孟萧岑点头,目光触及长歌,他不自觉迈出一步,尹简防备的退后,他言语僵硬道:“我只是想再……再看看她。”
“她并不想。”尹简不允,戒心极重。
孟萧岑沉默片刻,忽然扬声道:“尹简,我以大楚君主之名承诺,大楚撤兵,休战两年,待你内乱平定,你我再决高下!
“好!但是朕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战?秦楚两国地域相差无几,以劳民伤财饿孚遍野为扩充版图的代价,你真的认为值得么?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是为君者造福社稷之幸事么?”尹简道。
孟萧岑停顿须臾,方道:“去问你皇叔吧。因果循环,皆是孽业。”
语毕,他转身。
“抛却私人恩怨,朕还是盼望两国和谈,互不犯境,共襄盛事千秋!”尹简追加了一句,以大局为重,亦是他身为君主的责任。
孟萧岑不置可否,他走出两步,又缓缓顿步,他回头道:“尹简,你今日为保长歌妥协于我,但愿他日不会因她身份背弃初衷!两年内,你予她太平;两年后,本王会亲自率军踏过边境,接她回家!”
“何必呢?长歌与你已恩断义绝,你又何必执着?”
“若皇上肯将歌儿归还本王,两国邦交永固倒是可以商榷!”
“莫可!”
多说无益,尹简怒声令下,“点兵两千,由你亲自遣送大楚太子离境!”
“遵旨!”莫可抱拳,声如洪钟。
“回营!”
剩余人马护驾,尹简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长歌上马,与她共乘一骑,临走之际,他嘱咐离岸,“待你回国,即刻请神医师傅赴秦,朕会安排人在边关接应师傅!拜托了!”
“一言为定!”离岸点头,墨眸浮起浓郁水光,他轻言道:“不过长歌脾气刚烈,任性骄纵,以后拜托皇上多加宽容迁就!“
“离岸,这世上不存私念真心待她的人,恐怕只有你了!”尹简不禁感叹,“朕自愧不如,但朕向你保证,绝不让她再受委屈。”
“谢过!”
“再会!”
尹简策马而去。
孟萧岑坍塌的世界,碎成残片,他心如荒漠。
近在咫尺的爱人,像渐渐消失的泡沫,拥抱不能,忍痛作别。
他忽然想起春寒陡峭时节,大楚京外官道上,他亲自送长歌赴秦做密探。那时分,她问他,倘若日后她对别人动了心,他会不会后悔。他斩钉截铁答复她,不会。他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而今,却是永别。
天涯尚有头,人心渺无岸。
曾言,蒹葭苍苍,浅画眉妆。后来,孤行影只,泪湿青裳。
痛耶?悔耶?
覆水难收。
两队人马分道扬镳。
孟萧岑在莫可如影随行的监视下,踏上了归国的漫漫长路。尹简率人直奔大营。
这一日,跌宕起伏。
尹简从不悔自己爱美人胜过江山,正如数年后,他褪去龙袍孑然一身,佳人已逝,赢天下不过一场空寂寥……
……
暮色向晚。
大秦军营旌旗飘扬,号角吹响。
莫影在帝帐外徘徊亘久,听不到长歌苏醒的消息,他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贸然禀报君王。
稍许,军医躬身退出。
他忙迎上去,关切的询问,“情况怎样了?”
军医摇头,满脸凝重,“不乐观。”
“不,不会是……”莫影一惊,却不敢说下去。
军医沉重叹息,“病人毫无求生的意念,药汤不进,针灸无用,只能看造化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那……那皇上还好么?大半日不曾进膳,皇上龙体堪忧啊!”莫影着急道。
军医再次摇头,然后抱了抱拳,走向医疗帐。
“孟长歌!”
“孟长歌你在哪里?孟长歌——”
这时,一道女子的急呼声乍然响起,莫影暗叫不妙,慌忙拦截来人,“三公主!您小点声儿,孟长歌还未清醒,皇上正在里面呢!”
第267章 卷 三:听弦断,乱世烽火——055 美人泪,英雄冢(30)()
尹灵儿蓬头垢面,往昔尊贵全无,秦兵清查桃庵源时意外搜到她,但见一位褴褛少年被人下了蒙汗药,绑于后院东厢房,方校尉不识三公主,命人一盆冰水浇醒后,她却死活不肯交待身份,方校尉怒欲杀之,她方才说出自己是大秦公主,方校尉遂带她回营,经过确认,她正是被俘已久的当朝三公主!
然而,劫后余生的尹灵儿,并未表现出该有的欣喜,反倒有些抵触回归,她不吃不喝不找尹简,甚至拒绝军医为其诊脉检查身体!
随后追来的后勤兵勇惶恐的请罪,“大人,三公主执意不肯休息,小人相劝不住,请大人责罚!”
“莫影,孟长歌受伤了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快点告诉我!”尹灵儿焦灼不堪之下,竟欲闯进帝帐。
“不可!”
莫影身形速移,挡住尹灵儿去路,他双手一拱,目色冷厉道:“请三公主稍安勿躁!孟长歌命悬一线,正是关键时刻,若是受惊不治……奴才与三公主皆吃罪不起!”
“怎么会?孟长歌武功高强,谁能伤得了她?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
“来人!”
莫影无法忍耐的令道:“送三公主回营休息!”
“是!”
后勤兵勇领命,方要搀扶尹灵儿手臂,竟被她劈手一掌击中肩膀,莫影见状,当即怒道:“三公主,奴才职责之内,若您再不听劝,莫怪奴才不敬!”
“我只是担心孟长歌,你怎知她不愿见我?”尹灵儿脾气上来,亦咄咄逼问,“你说她昏迷不醒,或许听到我来,她就会醒呢?”
莫影闻听,不由心生疑窦,“据奴才所知,三公主与孟长歌多次交恶,关系并不和睦,担心一说,是否太过牵强?”
“你知道什么?时过境迁,我二人已握手言和!大胆奴才,再敢阻拦本公主,当心长歌醒后扒了你的皮!”
“别吵了!”
正在这时,高半山掀帘出来,朝尹灵儿作揖哀求,“三公主啊,皇上已经知道您回营了,也知道您想见里边儿的人,但现在真不是时候,您还是先梳洗更衣吧,不然皇上可要降罪了!”
尹灵儿银牙紧咬,尹简不允,她岂敢硬闯,算了,继续忍耐吧,长歌醒后兴许会主动找她的。
后勤兵勇护送尹灵儿回帐,待他们走出视线范围,高半山使个眼色,附耳莫影悄声道:“皇上密旨,命你派人监视三公主,秘查三公主与凤寒天的关系!”
莫影剑眉一蹙,心下当即了然。
帝帐内。
尹简坐于榻边,不时的用温热帕子擦拭长歌的额头脸庞,她发烧了,肌肤红彤彤的很吓人,汤药喂不进去,只好奢望此法能够降温。
军医说,她的脉象渐弱,五脏有衰竭之势,即便此次能够躲过一劫,寿命也难以长久,多则十年,少则三五年。
尹简不信,他叱责了军医,赶军医离帐,他不相信长歌会死,只要神医师傅到来,定可治好长歌,他要她长命百岁,伴他终老,他们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相爱相守,他怎能允许她玉殒香消?
“长歌,你听到朕的话了么?我们历经多少艰难才走到一起,你不能把对孟萧岑的怨恨转移到朕身上,你给朕醒过来,好不好?就算你放得下朕,那么离岸呢?你与离岸十多年的感情,你若是死了,他还能独活么?长歌……”
尹简情至深处,已是泣不成声,他极力压抑着,嗓音低哑似撕裂般,字字透着锥心的疼,仿佛又回到了长歌不告而别的那个雨夜,任凭他如何痛不欲生,她却假装看不见……
长歌陷入了梦魇里,她跌跌撞撞的奔跑着,前方好似一个无底黑洞,吸附着她无法停下来,周遭的世界忽而黑,又忽而红,黑的像地狱,红的像人血,艳丽又惊悚,忽然有咿咿呀呀的呻吟声钻入耳朵,伴随着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还有皮肤在烈火中燃烧,发出的“滋滋”声,她忍不住惊恐尖叫,可诡异的是,她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歌儿,来,过来,到义父身边来,义父带你去报仇,你看,姓尹的全是坏人,是他们杀死和烧死了你的族人,义父是来救你的,你要听义父的话……”
正在这时,有熟悉的男音从黑洞里传出,语调婉转又缠绵,长歌不由被蛊惑,她伸出手臂,喃喃呓语,“义父,等等我,歌儿听义父的话……”
“长歌!”
“长歌,你醒醒!”
她孱弱的靡靡之音,令尹简惊喜大叫,他抱起她的脑袋,激动的摇晃她,外力的驱使,终于击破了梦魇,长歌陡然一个激灵,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涣散的瞳孔,失焦般的望着眼前的人,双目浑浊,一言不发。
“长歌!”
尹简抖颤的薄唇缓缓贴上长歌的额头,他紧紧拥她入怀,咸涩的泪液浸湿了她的眼角眉梢,“丫头,不要再吓朕了,好么?你心里不痛快,想怎么发泄都行,就是别这样一睡不醒,朕真的承受不起失去你的代价。”
“你是谁?我在哪里?”长歌浑浑噩噩,分不清状况,甚至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尹简一怔,忙道:“长歌,你仔细看看,朕是尹简,这里是朕的营帐,朕把你从桃庵源带回来了!”
“尹简?”长歌语气充满不确定,她依然沉浸在梦里,满目迷茫,“义父呢?我义父去哪儿了?”
“你昏迷后,孟萧岑收到大楚家信,大楚老皇帝驾崩了,朕派莫可遣送孟萧岑回国,此刻他已在路上了。”
闻听,长歌低头,用力咬了一口手指,清晰的疼痛感告诉她,她还活着,梦里的恐惧已经远去,她被迫又回到这个残忍冷血的世界,面对她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种种可笑之事。
“你干什么?”尹简握住她的手,轻抚她留在手指上的牙印,蹙眉道:“朕不知你为何与你义父决裂,你不想说,朕也不会问,但是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惩罚你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一切重新开始,好么?”
“说得轻巧。”
“佛家有云: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你把心放宽,便觉世间之事不过如此。”
“那你呢?你不是要杀了他么?为什么又放他走?放虎归山的后果,你比我懂。”长歌隐约记得,当时因为婚书,他盛怒之下并未答应她的请求。
尹简抿唇,苦涩一笑,“为了你呀。”详情他没有说明,以免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心情愈发沉闷。
长歌趴伏在男人肩头,鼻音深重,“谢谢。”
“丫头,今后你我再不要分开了,好么?待天下太平,我们去游历大好河山,去南边看海、去沙漠骑骆驼、去古刹听梵音、去山顶看日出、去关外纵马狩猎,我们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冬夜烛火缠绵,尹简声声哽咽,“长歌,我们余生的时光,不论长短,都一起走。”
长歌听痴了,她想像着那一幕幕美好的画面,心下惴惴不安,“会有这一天么?我这般身份,从过去至今日,始终与你不相配。我曾经深爱过孟萧岑,我的清白亦已不再,你确定还想要我么?”
“朕坚定要你,从来都是,朕只怕你不要朕。长歌,你记住,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你仍然是你,是朕心中一枝独秀,无人可替代。”
“尹简……”
长歌忽而哭得不能自己,她说,“从今往后,我心里只有你,我只剩下你了……你千万不要负我。”
“好!”透着力量的一个字,是尹简发自肺腑的承诺。
稍许,长歌忽然记起一人,“对了,离岸呢?”
“离岸决定继续追随孟萧岑。”尹简道。
长歌听之,心里颇为难受,不想尹简太过担心,她压着心事假装遗忘,可离岸的选择,让她怎能不揪心?
“丫头,来,躺下,你身子骨太虚,军医嘱咐多休养,方才喂不进去汤药,现今你醒了,朕叫人赶紧送来。”
尹简照料长歌躺好,给她盖仔细绒毯,方要起身唤人,长歌一把抓住他手臂,眼神透着小心翼翼,“三公主在桃庵源。”
“嗯,已经带回营地了。”尹简看着她,唇角扬起笑痕,“肃王攻破宁州城那夜,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逃了出去,朕猜一个是你,另一个便是灵儿吧。”
长歌五指不由拢紧,“我救出三公主后,将她藏于一地,不曾想她竟落入孟萧岑之手,成为孟萧岑逼我赴约的筹码。尹简,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善待三公主。”
她说出这句话,便已做好了暴露身份的心理准备,谁知,尹简竟不假思索的应她,“好。”
第268章 卷 三:听弦断,乱世烽火——056 美人泪,英雄冢(31)()
军医帐外,露天火炉上煨着药,高半山亲自监督医徒将药加热后,倒入精致的碗盅,然后盖好密封盖子,再呈到他手里。
“吩咐下去,即刻传膳。”
“是!”
高半山走出一步,又不甚放心的叮嘱身后人,“郭顺,你去膳房盯着,每道菜都要谨慎对待,千万不要出丁点儿差错!”
“奴才明白!”郭顺一凛,从高半山的语气中,他隐隐意识到什么,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
夜色浓稠,无星无月。
军营重地警戒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过百米距离,采薇遭遇了四次关卡的身份查验!
到达膳房后,只见里间正在忙碌,郭顺目不转睛的盯着厨子盛菜,看得出他神情十分紧张。
采薇身板僵了僵,心里头嫉妒像海草般疯长,但她笑语柔和,“郭公公辛苦了!”
“奴才见过小主!”郭顺后背一凉,连忙回身行礼道。
采薇慢步走近,状似随意的口吻,“我晚膳没胃口,这会儿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