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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方华的活儿是跟车去发钱。顺便观光体察民情，同时在尾随着去的各大报纸前多诉苦多感谢，最关键的话却一定要多说“一定要走出去，生路是走出来的、出路是走出来的”记好了这句，叶方华欣然接受带车就走。
其实，之前的准备工作做了许多，能卖一百三的高价，牧民们看不到钱也开宰。一直没什么活干的第一、第二运输公司的经理早早就派车队出发——因为，他们知道这活不他们干谁干。大伙拿了钱，欢天喜地，这个年好过了。
知道肉一直没停，韩枫、付山海的工作做的充分，不会耽误事，董真立时眉毛舒展开来。
市里再不用担心牧区这年怎么过的问题，董真是真心感谢那个小家伙。
——更重要的，竟然达了天听……那可是为官最高的寄望啦。
这，谁知道会对未来有什么影响。刘书记提醒不要多想，要多干工作，安上这个思路接着干。至于那个耍了手段的同僚已经安排他去抓农业区的安全检查了。董真看着灰色天空中飞过的黑鸟，冷哼一声。
“乌鸦！想发财就别当官，想当官就别再想发财！差一点儿坏了大事，现在是一分钟都得分两半用！白白让他给废了一个晚上。”
出去转了一天半叶方华知道自己就是个演员。而且出演的是最不喜欢的那个角色，背景板。可他却十分高兴。原来很不齿干的事情，大院里那群坏蛋们天天琢磨自己完全看不上的事情，却发现竟然如此的美妙。不是钱和硬安到脑袋上的股份，而是来自牧民们由衷的尊重。接着厚厚的大几千块的红票票，沧桑的脸上热泪盈眶，紧紧抱着自己的那种感觉……叶方华熟悉他们，一年前还在更北方的锡盟当兵，天天混迹在老牧民堆里。
——现在竟然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他们的生活了？
那种成就感，前所未有。
蒙羊食品公司成了牧民们口口相传的大恩人——听说是公司的大股东来了，不知道股东是啥意思的牧民们争着往他坐的车里装各种肉干子、奶砖茶，还有小羊羔子。
叶方华感动他们，也感动自己，更感动韩枫。
腊月二十八下午回到市招见着韩枫，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
“小枫，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想干啥就去干，我支持你！”韩枫笑道。
“我想去沙地种草种树，你也支持我吗？”叶方华盯着韩枫的眼睛。
第51章 不；我喜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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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
韩枫应道。
“我发现，你其实不喜欢钱。”叶方华突然转了话题，幽幽的说了一句。自他发现韩枫接了那个烂国企的盘子，叶方华对韩枫的感观再变。
韩枫看了他一眼，把茶水端给叶方华，“不，我喜欢钱。”
“我懂了。”
叶方华吸了一口热气，“我没有你超人一般的能力，所以我想去沙地种草种树，你支持我吗？去北部的时候，成片、成片的沙地，还有沙尘暴，我在当兵的时候就想对付它们，现在，是你给了我信心——有志者事竟成，不管成不成先行动起来，你的成功让我相信，我也能成功！”
“你的意思是……想从政？”
“哈哈，当副村长如果算的话。唉，以前没想过，看到了你，看到了山海书记、董真市长，我从你们身上感受到了为民做事的那种力量！我以前一直以为当官的大多都不是东西，现在我想去当个好官，先从果子沟嘎查干起，山海书记说那个村六十年前有水有树很美的，现在全都是沙子了，我也要挑战我自己。我不愿意再在那个半死不活的单位里吃着人民的血混日子了，我想做点我能做到的事。”
目光里万分坚定。
“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就无条件的支持你，每年我会5的纯收入给你来做你的事。这不是你的股份分红，而是我的全部收入的5。”
叶方华摇头。
“我不推辞，这个咱不说死。我也有别的办法会用，总之，我要让那一片上千平方公里的沙地重新绿起来！”
韩枫给了兄弟一个大拇指。
这件事竟然有人做了，还是他。
……好，那就拼了命干吧。
相比三十年后再走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的正确发展路线，那还不如现在就从源头上堵起，改起，变化起来，韩枫心说他果然是个异类——不过，兄弟我支持你，还是无条件的。
紧张的一天半过去，五十万斤肉半个市全动员起来，现今一半已经到了首都各机关干部的手中，另一半也马上会到。途中还有公安武警押送，蒙羊公司做的就是交接。从外单位调来的销售部三、四个十分能干的人提早在京城准备、交货。而财务方面的工作也没毛病，之前的临时收条都换成了标准单据。
最初的四万斤，接着是二十四万斤，大礼包的五十万斤，叶方华带来的十万斤，以及跟随配送一百个专卖点自销的十六万，总计近一百万斤的羊肉八天的时间源源不断地供上了京城人民的餐桌。
这些天里，平素垄断价格现在却渠道不灵的张北客赔上了几十万斤的储备，不得不抓紧南下东进再寻出路出货。在京城就算他们找了市城的人也不灵，因为没人敢说情，更没人想动作，还拼不过人家的三块钱……败的连内裤都不用找，因为来的时候就没穿。
去掉所有包括借款、人工、运费、租费等所有用，纯利润公司账户余九十三万，不包括市里拨来的十万元专项安置费，这个费用不是职工买断用的钱，而给企业运转用的专项经费，也是董真对扛雷的小同志的支持。
这些钱将用来吃掉第二食品公司，当然韩枫和叶方华的股本也算在了里面，验资时已经超过了五十万，这个没毛病。
公司收入，韩枫根本没想到给自己发一分，甚至连工资也不想做，后来从财政局借来的临时财务科长陈小娟以不符合规定为名，硬给做了年薪十万，要按市里已经改制的二毛、药厂、动机厂长的同等待遇发放。依她的说法，“同样是老总，你年薪低的话以后在那些人面前得低人三分！不高就不错了。”
后边的话她没说，反正都是你的钱，发不发做个样子……韩枫不懂这个，看她着急的模样，直接应了。
十万……九二年的十万，相当于十年后的一百万了吗？
这个还真没法对照。
顺便叶方华也按了个独立董事，也按十万发。反正近期分红是不可能的，这点钱当是零花钱吧，至少叶老大需要。这家伙清高的过份，这毛病得改。果然，这家伙又推了半天，后来还是陈小娟以财务规定给硬做上的。
“反正，你也准备辞职了，”韩枫笑了，“哦，对了，我还没问你，种树需要的人财物力可大了，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叶方华的眼亮了，“山人自有妙计！嘿嘿，到时候我再拿你一把。”
“这还拿上了哈？”韩枫笑道。
“我一直挺喜欢捣鼓文玩的，手里有点货，回去准备出了去。”叶方华肚子里藏不住二两油，直接说了。
“……这个，还是等等吧。”韩枫想了想，“不管手里有啥，以后都值钱！”
总经理五万。
王长顺也顺过了架来，虽然没什么创新的意识，可是管理上还真可用和信任，韩枫所有的要求，能得到坚决的执行。
头天安排，马上从当地的退役军人中雇人当保安队员的事，安排下去不到半天就能招来十个，而且个个过关——这样的办事能力，也不失是一种才能。可用。
部科级领导月薪制，七百块。
这个工资，财务科长听完，圆珠笔掉地上了。
因为她在财政局当科长，一个月三百块的工资。
“董事长，这太高了！不能给这么多！”
财科长实在没想到，这老板的钱是不是大风刮来的啊，怎么能这么高！
“那——如果是你来当这个科长呢？”
韩枫笑了。
财务科长立时哑口无言，生生的憋住后边的话。
二毛和药厂的正科才四百加绩效，拿到手不超五百，这七百！
先别说钱，就多出这二百来，足够在人间挺起两公分来！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过，我的钱，也不太好拿。就七百，这还不算奖金绩效。”
财务科长知道，肯定不会好拿的。
因为，到现在她也没看到公司的人事部门有人上班。
一个老板，有总经理控制全局，有人事部门控制所有人力资源，有财务部门管理资金流向，这是最基础的两个支柱，可是到现在办公室的活都是临时从市秘办来的小刘在忙，老板不安排人，这是什么道理？
而财务还有一个乌日娜是老板带来的人管现金。一个突然建起来的大公司，人事不定，说明老板要么有很深的打算，要么就是个二楞子，啥也不懂。因为总经理本身就是个半路出家的了。
可是，这个疑问她又不能提。
甚至她为了避嫌，连推荐人事管理方面的人才给老板也不能。
因为陈小娟真的动了心，想从财政局出来，留在蒙羊公司，翻倍的工资，实在太诱人。
第52章 散财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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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事没谱，下午的事更没谱。
到了下午，小老板和总经理拿了十二万块钱把老厂所有的干部职工召集起来。见人就发钱。凡是能来的、确实有病来不了的，全部发了五百块，补完了工资欠帐还多给两百。包括丹镇那边的合同制工人也有落实同样的待遇！
除了发钱，这位新来的老板啥也没说。
恭贺春节，过个好年之类的拜年话说完就走了。
——得了钱的职工不管是原来的不管是干部还是工人，包括看门的门卫老头，拿了钱站在寒风里懵头转向。本来已经有准备好要闹事的几个青皮蛋子，和几个说风凉话我是谁家亲戚看你敢捻我走之类话的走门子关系进来的家伙啥耍的也没有。
都木达喝的看着收了厂子的、砸了大伙饭碗的竟然是个孩子？
……
工人们拿了足额的欠钱，气也就泄了。
政府把他们卖了……这已经成了事实。
有人空落落的，有人看不到希望，不知干什么，有人唉声叹气，有人骂了几句娘，人群散了。
几个主要的工头、老师傅聚在一起，琢磨着，一致认为现在说什么也得去找新业的老板和经理一趟。
——这钱拿到手了，所有顶肺管子的事都没了。
脑袋也就清凉了许多。
而且，这钱还是新来的老板给的，人家可是半天也没用咱干活呢！
“张工，咱给老板买点啥？”一个高个子屠宰线上的工人拿着手里的钱，看着比他大的老师傅。
老师傅张工大眼一瞪，理了理干净却洗的发白的工作服，“你傻啊？钱都是新老板发的，明知咱没钱，咱又没的土产——就直接去，听我的，到时我说话，你们点头应着就行！”
舍不得坐公交，走了五六里从罗锅桥到了市招。
韩枫回来简单吃了晚饭，在读秒一般的等——人心不齐，各有思想，钱一发下去，努力上进有责任心的人，尤其是中层干部一定会有聪明的能想到来和新老板预沟通，而上层的经理基本肯定是离职的选择，下层的工人没有这个觉悟，可是等了两个小时，过了饭点，不得不晚练，已经挥汗如雨的时候，七八个中壮年的汉子呼赤、呼赤的到了门口，向里面张望。
把人请起来，韩枫给每人拿了一瓶水。有三人舍不得，藏到了后手背起来。
没舍的坐公交……实在没想到。
张天祥，一个干了快三十年，已经满五十的车间主任，蒙族人，简单两句就直奔正题。其实，他也实在想不通，这么个嫩娃子倒腾羊肉干什么玩艺，这东西不好弄着呢。可他也听说，这个新老板竟然二十天内卖了一百万斤出去……是肉联厂最好效益的年头三倍多的量，他有了希望，也更但心。
谁也不知道过了节后，这个厂会怎么样。
有人说可能要搞别的，也有人说地卖了啥都不干了……他要的是个准信，政府的文件也公示了，可是他们知道，现在说的准的，是眼前这个比自家儿子都小好多的孩子。
“张工，放心吧，肉联厂还是干老本行，牛羊肉的初加工和深加工都要搞。正好你们来了，回去之后就以张工为领导，把愿意干活的人拢拢，收拾一下冷库、车间，厂区，办公楼要是能收拾也收拾一下，初六，我和王总回来办理交接、正式接管工厂。呵呵，张大伯，放一百个心到肚子里吧，只要人心齐，泰山都能移！”
吃了定心丸，还给了新工作，张天祥拿着张条条和一万块钱满怀希望和干劲的走了。
回去的步子都比来的时候大而轻快，张罗着年前一定恢复工厂的卫生、各车间全清出来，那些没用的变质过期肉拉南山烧掉，本来还有人建议送四食品去做香肠……被小老板一顿的骂，所有人现在心里都哆嗦。路上出主意的那个耷拉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明明那肉也凑合着能吃。
“我感觉小老板哪里可能不到二十？发起火来，比我爹都吓人！”董春生说道。
“小董，你就是扣！那肉还能吃怎地——早就应该扔，王大喇叭就知道坑国家的钱，不干人事，白瞎了十吨肉啊，前年要是卖了还能吃，至少也能回来三瓜两枣的，哎，这下好了，工厂归了韩老板个人，是不一样了！咱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然，不好好干的明天就炒、炒了黄鱼，那可怪不得人家！”
“张大伯，那不是炒黄鱼，是油鱼！”
“不管啥鱼，不干活的都炒！回去，各车间、各工段长马上开会布置任务，既然韩老板已经给了我这个盖着公章的条条还有这一万块经费，那我可就得全力的干活，特别是把不干活、出去打食不上班的，直接清出来！”
陈小娟一直在侧。越看越迷糊，老板和老板的人都不去，就给了张条和一万块钱，这能行吗？
送走他们，韩枫立即给这几天每个临时帮忙这几天出不少力的人个个都发了一千块，比应得的多了四百。外向活泼的小刘差点儿冲来亲韩枫一下子……好在有乌日娜挡了她了一下。
一天就发出去十几万，还不包括直接送到机关的三千斤羊肉变成的蒙羊公司给市区机关送的福利……每人五到十斤，那可也是钱啊！
临时负责财务，已经有心想跳出来的陈小娟完全看不懂这个年轻的和自家侄子一般大的小老总——京城来的公子哥是真有钱啊。这哪是做生意，分明就是散财童子。
这样的企业，怕是前景堪优。
陈小娟真不知怎么选择才好了，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里，她这个东财毕业了五年的本科生，实在有些不甘拿着三百块的工资，按部就班的上下班。去京城在私人企业里的同学已经年薪过五万，人家吃的穿的是什么？
韩枫完事下楼又接着跑完了十公里，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两套拳法。换来一身汗，开始背已经十分熟悉的英语课文。
换了一身正装，准备下班的陈小娟已经从东财毕业了五、六年，突然听到身边有人读的很流利的英语，以为听错了——竟然是他！实在没想到。
第53章 小蝴蝶（）
【感谢两颗心曾靠的、话情竹、大唐本初、puyinyang、我是你耶耶、水曲柳pk红松、i、芬芳一叶、hkle、非富即贵、我先看看好么、人生如梦苍海笑、5354987、想不起来了怎么办、紫凡凡雨龙各位兄弟的投票支持！谢谢大家，鱼会继续努力——求扩散，推荐给朋友，求不喜欢的晚点儿走】
他还在学英语？
而且听那流利程度，水平不低。
打了个招呼，他上楼。
她下楼。
陈小娟却心如五味陈，人家至少身价几十万，一天天的忙着却还在锻炼，在学习！
陈小娟，你除了比、比、比，和同学比，和同事比，可你真的有本事吗？真的以为本科就了不起了，就理所应当的拿高工资，你的会计水平行吗？除了在科室里弄弄文件之类的，真的能担负起一个大公司的财务管理？
一瞬间，扎心扎的疼，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虚起来。
八点钟出发，韩叶二人连夜回京。
……
腊月二十八一大早。
京城。
北站东北三公里的黄庄，这个以出租为生的城中村村落里，炊烟袅袅，灰了巴叽的天空更看不清了，没风天的时候都这样。
“二十九万，这么多！”
韩枫有些不敢相信。离开前，从公司帐上拿了五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二十九万，虽然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可这，简直就是个意外的惊喜！光顾着当空手套，却没想到无心插下的枝条，开出了朵不错的花。
提前回来的乌日娜和后来折腾了三趟京城，倒腾各种小商品服装的白海军，把去掉所有应付帐款剩下的纯利二十九万多元交给了韩枫，全是大到一百小到一块、几毛的大小钞票。
其中十四万是前期两次出肉后的剩下的，十五万是白海军带着张全友的五辆车在京城和牧区之间倒出来的，这事韩枫几乎都忙忘了。
……白海军这小子很贼，第一次直接甩货的后，就订牧区乡民们需要的然后再雇车提货后来干脆又找了京城的车，加上心黑了点儿，顶的松峰市批发商和当地的市场大小贩子的裤子都要掉了。超低了价格把北三个旗县的日用品零售给冲的七零八落，批发价出，卸货就走。一问，最赚钱的是酒，对半的赚。
韩枫知道，牧民哪家备酒不是以缸来计？这小子还真能搞，整了两大罐车拉了过去，比当地价低了小一半的钱，加上顶着蒙羊公司低价福利的名头，牧民们心底善良，羊人家给卖的，那东西就从人家买……于是，酒被他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