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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方案是重新批地，建新厂区厂房——这个，韩枫一看就得舍去，都是化在地图上的空圈圈儿！现在需要的是马上推动生产，能迅速占领开启直销模式之后各个战场，能马上拥有加工能力，哪怕落后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牧民手刀干活。对韩枫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资源——钱，以及被人称之为包袱的改制后的职工……那都不是事。
市里的第一方案是给批新地盖新房，因有天听在上，这是要重点扶持的方向。
哪知韩枫和叶方华不接受？
没想到的，韩枫直接选了第二案！
董真实在没想到——
不过，韩枫也提出了条件。
企业改革不可避免，韩枫承诺，只要不愿走的，都留下。可同样，企改市里任何人不能打招呼找关系，哪个找开哪个人，从经理到门卫一视同仁。另外，土地使用期延长至99年，优先使用权和临机建筑权力全部交给蒙羊公司，并且必须在土地局备案。
通过！
没问题。这都是市里的应有之义！
董真连会都不用开，只要和书记汇报之后，上会通过就行！
因为食品公司、二毛纺、皮革、羊绒衫厂、动力机、风机厂、农机水泵厂，个个都是半死不拉活的，矛盾最突出的就是食品公司！谁啃这块硬骨头，就给谁放绿灯！
董真对韩枫这个刚到十八岁的年轻孩子立即刮目相看，甚至想提醒他，那三百多人和债务真的是个大包袱，只是出于工作原则这话不能说。
为了表达诚意和支持，当即董真就拍板，公司成立之后立即从市财政拿出十万元用于企业改革中的费用承担。尽量降低新企业的改制成本，同时记录在案三年免税，贷款优先安排。
扛雷的来了。
董真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炸药包、导火绳、敢死队啥的都给人家备好。
——这可是松峰市国企改革中的桥头堡，真的被攻克？
董真甚至看到了未来的美好。
要是失败……也不太好。
这事儿和韩、叶一定，他马上小跑着出去找刘书记和一直在等着这件事的常委们开会。
因为这个选择，本来就是端出来看看，没想到人家相中了，事情有变出乎意料，这得马上推进才行。
他们去开会，付山海却埋怨韩枫不该接市里第一大烂摊子，韩枫安慰他没事儿，却让他继续盯着北边，肉不能停。
至于这块地，二十年后的确能翻成几个亿，可远水不解近急，对现在的韩枫来说最大的功用是即插即用，甚至连现场都没用看就能定下来——怎么也比牧民的手刀子卸肉快，肯定会有检疫、卫生方面的设施……而这块地，十年后才开始征改，二十年后成为松峰这个四线小城的城中心，住宅达到一万元一平以上，想想就行了。
借壳上势。
至于刚才在内部文件中看到的这个厂会有闹事、工霸等盘根错节的关系等等，根本不放在心上。而所有人最关注的国改中投到职工身上没用的钱这件事……那就是放屁。
工人没用，那是管理者无能。
工人没活干、不干活，那是企业家和政府无能。
韩枫前生没做过企业，可是在部队长达十几年的洗礼，后来在松峰农局工作七年，没事的时候就研究牧区、国改、科技创新、地域差别如何解决——后来发现，除了改不了的地域差外，有人发家有人穷最大的区别就是脑子加行动。
而行动是人生更重要的制约要素。你不走出去，要饭都没你的。你不学习不充实脑子，就只能要一辈子饭。和国家要，和社会要，和父母要，和子女要，不给还骂人。
这个盘子接下来，韩枫反而斗志勃发。没想到这件事竟直接把参与国企改革这个愿景提上了日程。
怕是至少一个月上不成学了，大学梦是不是越来越远了？
韩枫没有犹豫。
第49章 那个王；就是自己（）
【定时出错了，对不起。】很快，董真连文件都拿出来，笑呵呵的满面春风。
“特事特办，最不能耽误的是向首都人民运羊肉的事情，蒙羊公司越快走上正轨越好啊！我有几个建议……”
正事儿说完，很快有人去办。
董真也终于有了点时间和韩枫单独会面。
很多事不能问，却没有答案，只能打太极。
“小枫，你是不是在京城上大学？”其实，他是名知故问，韩枫的身份在得知他是n县人时就已经调查清楚了。
韩枫笑道，“哪有，我是n县一中的学生，高三在读。”
董真震惊。
“……你很可能会成为我松峰市有史以来最牛的学生！”
“哈哈，牛什么啊，我的成绩差到不敢见老师。”
“要不，把你调市重点实验二中来吧，这里有委培保送名额，成绩差些也没关系，省大还是能上的。我这就给老王打电话。”
韩枫这才想起来，九二、三年还真的有这样的保送名额。
除了获奖等情况的优秀生也有委培生——没想到，一没留神，差点儿就戴上这顶金晃晃的帽子。
想当年，听到有某某同学保送的消息的时候——那时可是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被退学了！
“谢谢董叔叔，调就不用了，我成绩非常不好。保送、重点中学都不用想，去了也跟不上课。说真的，我数学考试现在能答出三十分就不错了……真的太差，太丢人。我是想凭我的优势，长跑，来考京城体育大学。”
啊？
董真瞪眼了。
“什么大学？”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因为，这回是天上交待下来“要把‘走出去’的经验好好总结一下，推向深入”，还有很高的评价，你们走出去这一步很好，松市给全国带了个好头。
给全国啊……
突然遭到这么大的表扬，从书记到市长脚下都发飘。什么都没做，就走到了全国头里！
谁走出去的？
那个人是谁——韩枫。
董真和刘书记一路绿灯，因为这牌里的王炸，其中掏上来的那个王，就是自己。
这事用两小时定下来，他自己也没想到，就多了一个注册资金五十万，拥有一大坨场地、一大群人员的企业家？
虽然有预料，却比预料能得到的多的多！
正因为和手里的小王一起成了王炸。牌面上又有一对2加两条龙，在踢掉了一个不会玩的牌友后，这局打完，地主和农民一起都赢了，因为系统出错了。
在这个黄金大时代里只要没私心、走正道，干真事，没有人会输。
在牌桌上，有私心的人斗地主，该出不出，不该出的出了就是猪牌友，就得踢出去不和他玩。
董真去布置工作的时候，刘书记来了。
十分和蔼、年轻的干部。带上韩枫去了一个小会客室单独见面。关上门，亲自倒了一杯茶。
家是哪里的。
多少岁了。
上学？
上学吓一跳。
而且，还是n县的高三在读生。刘书记也是预有所知，仍然意外的惊讶。
十八岁，准备考大学的高三学生做了件上达天听的利国利民的大事，而自己这个年近不惑、守护一方的地方官都想不到、做不出，他竟然做了还做的很好……从容淡定、不失礼仪、如流平稳，专注而阳光的目光，言之有物的谈吐，这个完全不像同龄人的孩子，太让人惊讶了！甚至偶尔竟然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到一种曾经沧桑的积淀。拥有超人感观的刘书记在那一错愕间会以为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同龄人。送人走时，刘书记一直目送着韩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这个动作让旁边的秘书曹峰云很震惊，因为新书记来了之后从没见过他送过谁，就算董市长也没这个待遇。
“小曹，你把我们盟近五年牧区发展、国企改革的资料搜集来，越快越好。”
韩枫回来大会议室，会场已经变化一新。
“松峰市蒙羊草原食品公司成立大会”条幅都做好了。
少了个羊。没错，注册的就是蒙羊，不是羊羊。没事儿，“羊羊”以后也会出来的——韩枫笑了笑。
进会场前，乌日娜和一个很漂亮的服务员带着三、四身的西装把韩枫塞进了一个房间。
付方华和王长顺也在换衣服。
乌日娜已经是一身正装小黑西服——关键是她那39码的大脚竟然穿上了高跟鞋？
韩枫上下的看了半天。
“你，你看什么呢，我，我哪里不对？”乌日娜左看右看的以为踩着了什么。
韩枫摇头，“你不晃？”
“晃？晃什么，又没骑马？”
无语了。
“看来女人天生都能穿这个鞋子。”
“喏啊，你说的这高跟鞋啊？”
乌日娜立即高兴了，“那你小瞧我啦，呵呵！我姑姑就嫁在市里的，去年我不读书出来市里打工的时候，穿过的——开始的时候，还扭了脚，站柜台站的脚疼！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叶方华微笑着走了出来，“白雪妹子这穿一换上，标准的职业白领！”
“啥叫白领？”
韩枫整理了一下西装，怎么看自己都怪。前生就穿过两次西装，结婚的时候穿过一次，面试的时候穿过一次。
听她这么一句，笑了，“你看看，你和那位姐姐，还有我们两个的衬衣，可不都是白领子？”
“哦——这么说的啊！”
乌日娜一看，可不全是怎么地！
“哈哈……”
“这个称呼真不错。”叶方华点点头，“你这个词还真新颖！”
这时，韩枫才意识到，是不是这个时候还没这个词……二十分钟的大会，很快也很简朴。
最后的标志是王长顺代表公司与董真市长亲切握手画面，这个要上报而且是京城报，底下明光日报等的底稿都准备好了。一个社队企业从旗县升格成地区级重点企业，充分体现了……随着怎么想怎么说吧，反正一百五十万元的肉，你好我好大家好。而对明光日报来说，他们又闻到了别样的味道。
地区内国企改革，蒙羊公司竟然担上了一个沉重的大担子。这才是未来的新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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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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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真越看这小家伙越有意思。
“准备毕业了当老师？还是想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
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考体育大学。
给学校打招呼的事记下了，董真专门写了个条，记下了办公室和家里打电话……叶方华看得很内疚。
和刘书记的长辈感不同，这个四十来岁的市长简直就像哥们加兄弟的感觉，要不是强烈控制自己努力的装一个十八岁孩子的样子出来，韩枫感觉自己一定会在他的面前穿帮，怎么感觉董真才是自己同龄人……
董真也如此的感观，甚为奇妙。
说他年轻……可韩枫那份担当和果断、睿智和从容，根本不像自家儿子那般冲动、愤青，见什么都反的年龄能有的表现。和自家的儿子比，这完全就不是同龄人该有的表现。
说他老，可他是货真价实的n县一中高三的学生，家庭、父母、出身，三代政治面貌都出来查出来，如假包换的贫下中农子弟，还是三代赤贫。
现在家里的经济都不太景气！以至于去调查的人都以为找错了人……
就是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让京城的同僚们坐了蜡，让天听畅通。
就是这么个小家伙，敢带上几十万斤肉在大城市一夜之间建一百个专卖点，十几万斤肉铺进去，换成我董真，也做不到。关键是想不出来。
这背后是不是还有高人指点真不好说，可这个已经不重要——也不能问。
另一个年轻人的身份已经证明了一些事情。
……
王长顺做梦也没想到竟然和市长亲切、热情洋溢的握上了手！
这总经理不当也得当了。
处级。
从股级直升处级，王长顺半天都没缓过来。
因为实打实的，被董真从市里调过来的一班子帮忙的人马，个个都是原单位的实职科级干部，二毛、皮革、食品，甚至还有商业局的科长、税务局、工商局的科员。都是精兵强将。
……我的天，我原来只是水务局的一个小干部
……满脑子立即换了个思路，这工作怎么才能干好？完全没思路啊！
王长顺稀里糊涂的走马上任，临时班子完全是市县里凑的人马。连公章都是公安的同志半小时内给制出来的。总经理章，法人证书，法人章，财务章，连带着财务、会计、出纳，采购部、销售部、质检部、仓储部、后勤部，仿着原食品公司的架子，甚至有的借调人员连着办公的笔本之类的一起带来
办公地点搬到了政府路对面的市招三楼。昨天差点儿被抢地主的地儿。
征求过韩枫、叶方华的意见，董真从市里的几个大企业、单位协调了最能干的业务人员帮着蒙羊公司组建队伍，这个是纯为业务设置，人事、财务都没安排，因为具体怎么建公司那是韩枫和王长顺的事，董真不会越俎代庖。只要把这五十万斤的肉送完，这个临时的班子就没用了。王长顺完全没头绪，紧张的连和各个部科的人交流都有些障碍，说话科巴……这个，还真没想到。没办法，韩枫只能亲自调度、叶方华也坐到了桌边待命。
财务先支出了六十万斤肉的货款，董真立马派市里公安派车押送，直奔北部旗县。5万运费和油料费付也给运输公司。
然后发彩蛋，所有帮忙的人员，按天算工一天一百块，需要的时候加加班就行了……这十几个人振奋的——干一天相当一个月的工资……不敢相信。
叶方华的活儿是跟车去发钱。顺便观光体察民情，同时在尾随着去的各大报纸前多诉苦多感谢，最关键的话却一定要多说“一定要走出去，生路是走出来的、出路是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