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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营业了…”
“亲戚?”洪灿辉一愣,在他的印象中,阳哥好像并没什么亲戚。
“叫安涛和王琳,夫妻俩,说是刘夫人的叔叔和婶子”
洪灿辉听到这俩名字嘴角顿时一紧,他弄砖厂的时候听说过这俩人,确实安然的亲戚,属于从来不干人事的那种,没少坑阳哥,他本想说撵走,可又觉得自己说不妥,阳哥前一段还跟他说:咱们钱有了,得要名了,羽毛弄干净点…
在这个时间点轰走他俩不合适,况且家事是最难办的,自己说的太多没必要。
“这样,你现在找地方让他俩吃顿饭,如果休息就找个宾馆让他们休息,阳哥马上到了,等会跟他说…”
“哎,好…”经理说着,听见电话已经挂断,这才挂断电话。
洪灿辉的听筒声音不算大,却能被站在旁边的王紫竹完完整整听到,他倒不是故意要听,只是恰好罢了。
“亲戚找上门了?”王紫竹目视前方,背手而立道。
“恶狗!”洪灿辉的回应要比经理尖锐的多,他扭头看了眼王紫竹,虽说这么长时间与王紫竹的交流很多,他还去家里帮杜晓倩针灸,可总觉得格格不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隔着一层膜似的。
王紫竹像是遗世独立的仙人,他总能很巧妙的找个角度看待所有问题,即使他现在就站在身边,也会感觉距离很远。
“先冲上来不可留,后冲上来不可留,不冲上来不可留”王紫竹缓缓道。
他总是莫名其妙的道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洪灿辉有些习惯,还不完全习惯。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听懂了一点“你是说,直接给撵走就对了呗?”
王紫竹缓缓摇头,不再说话。
洪灿辉一笑“阳哥不可能那么做,他是从小人物爬起来的,知道在危难时有人拉一把有多重要,所以他愿意拽我一次,他这人不愿意计较过去的事,那俩人虽然可恶,他应该还是能帮…”
王紫竹仍旧不说话。
洪灿辉想了想,开口问道“你跟我说说,当午山上是不是真有神仙,就像电视上演的,哪哪又出现佛光啦、哪个僧人又烧出舍利子啦,还有那些能腾云驾雾的…”
“你看那是电视,我学的是推理,不一样”王紫竹简洁道。
“有,还是没有?”洪灿辉不甘心,自从遇到刘飞阳之后,他就感觉命运有时候挺奇妙,说不准谁哪天能变成什么样,所以王紫竹经常神神叨叨的说话,他总感觉其中有内涵。
“凤压龙,如果刘飞阳真能成事,他得在女人身上栽大跟头!”王紫竹突然转移话题,无比坚定。
洪灿辉以前好像听他说过,现在又听他说,心中震动一下,阳哥身边这几个女人,他认为没什么不妥,如果换成别人,社会上会说污秽的形容词,偏偏到这,觉得跟谁都挺合适,也没什么诟病。
他小声道“现在没别人,你跟我透露一下,凤是谁?青姐?嫂子?晓娥?张曼?”
“学艺不精,看不透…”王紫竹把话堵死。
洪灿辉耸耸肩,又等了两分钟,火车终于进站停下,考察团还保持应有的阵型,出了火车站才解散,这个时间点也不可能继续开会。
刘飞阳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他俩,与周围几人握手告别之后才走过来,没等二人开口,直接问道“晚上能不能上坟?”
洪灿辉接过包。
“各地风水、山川走势不同,规矩也不同,如果本地没有特殊习俗,也没有明确的说不可以…”王紫竹想不通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那行,走,先回县里…”刘飞阳说着,走到路边车旁,把车门打开坐进去。
他的天马行空问话,让洪灿辉把王琳和安涛到来的消息给忘了…
谢谢昨天捧场的朋友:夯上瘾、洪灿辉、书友55365694、书友宗楀、ly616yl。。。感谢,感谢。
第0447章 生活百态()
过年祭祖是传统习俗,刘飞阳不敢说自己多孝顺,但有些事情他从不会落下。
回来这一路他把这几天行程简单算了算,发现时间非常紧凑,各个方面的关系需要处理,有些人是在年后拜年,有些人则是年前需要探望,再加上公司还得举行活动,算下来,一直到正月里应该都是在忙碌。
洪灿辉开着车,王紫竹坐在副驾驶,刘飞阳坐在后座。
路过新建砖厂的时候他特意停了下车,此时砖厂里面并没开工,只有门卫室亮着灯,里面坐着一个看门的大爷,他车的后备箱有三样东西常备,茅台酒、中华烟、还有为数不多却足以解决燃眉之急的现金。
都是以备突发情况。
他下了火车直接过来,也没准备东西,厂里的各种设施都得指望看门大爷,所以也没吝啬,从里面拎出来三条中华烟,门卫工作是三班倒,一共有三位,每人一条,他们一定舍不得吸这个,如果能找个地方换成现金,就算是给他们的年终福利。
敲开门,告诉他剩下两条分给另外两人,又寒暄两句,随后离去。
新建的砖厂在中水县和惠北市之间,所以还得继续向前行进,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中水县的轮廓已经出现在眼前,快过年了,很多家门口都挂着红灯笼,非常喜庆,这座小县城也比往日多了些活力。
进入主干道,往前走大约二百米,就看见马路边有一人穿着棉袄,双手插在袖头里,哆哆嗦嗦的在路边站着,他面前有个桌子,上面摆满了黄纸。
“在那停!”刘飞阳开口道。
“我看着他好像是曹武庙呢?”洪灿辉看到人影,开口回了句。
那人确实是曹武庙,自从龙腾酒吧关门之后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他这个人没有太大野心,却也知道旁边开个旅馆能多赚点,只是现在没有稳定的客源,勉勉强强维持生活。
“咯吱…”洪灿辉一脚刹车停到路边。
“买纸不?还有烟花爆竹,都是最新款的…如果买的多价格可以便宜”曹武庙看车停下,迫不及待的开始吆喝。
“叔…”刘飞阳推门下车,开口叫道,其实他对曹武庙还是很感恩,无论如何是他在最紧要关头给了自己一口饭吃。
曹武庙看来人穿着铮亮的皮鞋,还有呢子大衣,一时之间没认出来,他还是上次刘飞阳装死的时候见过一次,到现在也几个月时间,见刘飞阳走到跟前,这才恍然大悟。
“大侄子?”他眼睛冒光的叫道,自从刘飞阳灭了吴中之后,他战战兢兢的叫过一段时间刘总,此时又改口。
刘飞阳听着没有反感,反倒觉得亲切,对面的龙腾酒吧已经破败,牌子已经掉了,他向前看,见旅店和食杂店的灯还亮着。
“哎呀呀…我还以为你把叔给忘了,走走走,进屋待一会儿”曹武庙十分热情道。
刘飞阳想了想,随后点点头,跟着走进去。
火炕还是那个火炕,货架也还是那个货架,就连里面的气味都没有多大变化。
他一屁股坐到炕上“热乎!”
“这都凉了,你等着,叔再给你往炉子里添点煤,十分钟就上来热气,都烫屁股!”曹武庙嘿嘿笑着,有种见到故人的喜悦。
刘飞阳听到这话一愣,确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按照以前的曹武庙,烧炕用的煤都得敲碎了和上黄泥再用,想在他手里占到一点便宜无异于天方夜谭。
吃饭舔饭碗的曹武庙是一般人物?
“瞅瞅你那个损色!食杂店还是食杂店,但你叔已经不是你叔了!”他话里还有股破茧重生的豪气。
刘飞阳闻言哈哈笑一声“那也不用,坐一会儿就走…”
看到货架上有些东西已经落了灰,开口道“最近生意咋样?”
“你说不用我还真不跟你客气”曹武庙一屁股坐到刘飞阳身旁“就那样吧,平时半死不活的,过年这两天还凑合,勉强混口饭吃…哎,你看叔是不是变了?”
“好像胖了”他回道。
“不是这个,太肤浅!”曹武庙撇撇嘴“我现在心境不是一般的好,就前两天有个小崽子半夜把玻璃给砸了,我根本没追究,大度!突出一个大度!”
刘飞阳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有些哑然。
“中水县这片,你曹叔也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当初你知道,我辉煌的时候这里多少人,每天晚上坐都坐不下,地下还得站两个,现在完了,没人了!”
刘飞阳听到这话干笑一声,这事还与他有很大关系。
“大侄子你别多想啊,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就是经历这一次大起大落啥都看明白了,都是过眼云烟,以前想得多,看别人敲一下柜台都心疼,现在没事…”曹武庙说着,把头转过来,凑近一点,神神秘秘道“不瞒你说,我以前愿意趴门口听声你知道哈,现在没啥人了,也听不见了,可我生活状态居然好了,精神不少,你别笑话,现在你婶子老稀罕我了,现在没在这,那是回家给我炖老母鸡汤,让我补补…”
“厄,你牛!”刘飞阳汗颜的竖起大拇指。
“过年了,谁还没有点进步呢…”曹武庙傲然道。
这时听到门外有人敲玻璃喊“老曹,给我拿点呲花,他妈的,还有几天过年就放完了,现在这孩子,太败家…”
“来了…你先坐啊,马上回来!”曹武庙拍了拍刘飞阳大腿,急急忙忙的冲出去。
刘飞阳坐在这里,见他出去,仔仔细细的把这食杂店里看了一遍。
这里应该算是梦开始的地方?
并没太过停留,走出门时曹武庙正与来人站在小摊前讨价还价,那背影也不再像以前滑稽,他在这里拿了几摞黄纸,顿了下又拿了两把小烟花,他给钱曹武庙推搡着不要,刘飞阳坚持要给,最后不多不少的花了二十二块钱。
坐上车,他还时不时的看着那身影。
站在路边的小摊上,手插在袖头里,哆哆嗦嗦,遇到零星路过的人,还叫喊着推销。
称得上一道风景。
车开到野地里周围已经不见半点灯光,行在小路上很突兀,好在雪很厚,以前也有车路过,地面还算平整,他先来到的是安然父母坟前,虽说没办仪式,但也认定这就是他的岳父岳母,安然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果有人路过这个坟头未免太过凄凉。
他烧了一沓,又在坟头上压了些心黄纸。
洪灿辉和王紫竹也跟着下车鞠了个躬,一共花了不到十五分钟,几人开车远去。
回村里。
刘飞阳竟然还有些陌生,他一路上都扭头看着窗外,不言不语,都说故土难离,这是生他养他的村子,在这里过了近二十年的光景,有太多记忆割舍不去,大约二十分钟后,村里的轮廓已经渐渐清晰。
他没进村里,倒是停了一会儿,然后就奔着村口的小路直接上山,洪灿辉来过一次,对这里的坑坑洼洼不熟悉,刘飞阳就在后面指路,车开到上脚下上不去,他走下车,这次并没让二人跟着,因为山路崎岖不平,还被积雪覆盖,这条路他走了十几年,闭眼睛也能摸上去,两人跟着万一出现点闪失得不偿失。
刚下车,就觉得山风呼啸,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刺痛,四周漆黑一片,只能从山里听到有树叶的沙沙声传来,如果换成另一个人晚上来这里,怕是会被吓个半死,他却出奇的平静,亦步亦趋的走上山,并没花太多时间。
到山上积雪就薄了一点,有树冠挡着,放眼望去能看到十几个坟头,都是村里的人,他还能准确的叫出名字,手里拎着一瓶酒,拿着一盒烟,到达前面把酒打开往地上撒了撒,又把烟打开点上一支。
最后才跪下去开始烧纸。
微弱的火光无法照亮这连绵群山,火苗只能把他脸烤的灼热。
也不知是想道小时候的事,还是被风吹了眼睛,眼圈渐渐变红。
黄纸也一点点变成黑色灰烬,一座孤零零的坟丘,前面跪着个人。
待黄纸彻底燃烧完毕,里面没有半点红色,他嘴里缓缓问道“爸、妈,我是你们的骄傲么?”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听不到半点言语。
二孩父母离得不算很远,他手中还有几张黄纸,二孩不能回来行孝,他就代替,烧了一沓,没说话的离开,从这里看去,能看到远处的村子,有零星灯光,还能看见一条弯曲的深沟,那是积雪覆盖下的河流。
山养他,水也养了他。
回去的路上步伐就变得轻松的多,了了一桩心事,不过也慢的多,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正是这个道理。
刚刚串出树林,走到半山坡,就看到车旁围了几个人。
今天虽然月亮不大,但四周都是白雪,这玩意不吸光,看的还算清楚。
距离太远也听不清楚,好在没有过激的动作,有些诧异,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不可能有人来这里,即使在这里也跟自己没关系,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围在车旁。
在安全的前提下加快脚步,下山。
第0448章 难事()
车旁围着四个人,其中一人看上去已经六七十岁,带着针织的帽子,胡子很长。
正是当初体育场破土动工时刘飞阳请去的老村长。
他身边还跟着三名汉子,其中有一人也是刘飞阳的老熟人,三虎子!剩下两人则是村里的村民,他们本坐在老村长家里,后来听在外面玩的孩子说,有个黑色轿车在村口停了会儿,然后去山上了。
老村长断定这就是刘飞阳的车,急急忙忙带着几个人赶过来。
他们过来围在车旁,向车里看,见刘飞阳并没在车上,还以为判断错了,如果不是村长见过洪灿辉可能就会错过这次机会。
洪灿辉记忆力比较好,认得他,邀请老村长上车上坐着,他拒绝,又问他有什么事,也不回答,洪灿辉下车陪他们吸烟,几人也像是沟通好了似的,都不言语,察觉到自己在下面有点尴尬,又坐回车上,感觉莫名其妙。
王紫竹从始至终也没下车,一直冷眼旁观。
老村长的胡子被吹得异常凌乱,脸上有愁容还有疲态,更多的是无奈,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一直垂头丧气。
三虎子和另外两人都用脚提着地面的雪,时不时会看一眼这黑的发亮的轿车,想着能不能上去坐一会儿,又不好意思开口。
“村长,要不然咱们上山去找找?”三虎子开口道。
“等着…”村长沉声说出两个字,又补充道“等会儿都别瞎说话,听见没?”
“放心…”几人异口同声答道。
洪灿辉坐在车里更加莫名其妙,本能的觉得心里不是什么好事,想着要不要给阳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从另一条小路下来,可又觉得不现实。
“哎…那好像有个人,是不是飞阳?”其中一名村民指着山坡道。
“应该就是了,这大半夜的哪有人上山!”三虎子附和一句,说现在是半夜,其实也就八点多钟,村里人休息时间比较早而已。
“下来就好,下来就好…”村长隐隐有些激动。
刘飞阳越走越诧异,他心中想了很多结果,甚至都想到劫匪这种荒唐的推测,他太了解村里人的生活,看中央电视台,七点半新闻结束,八点电视剧开演之前妥妥都趴在被窝里等着,偶尔有几个没在家的,也是在外面玩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去。
并且她回来也没惊动任何人,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刚刚走下山,向前看,那几人已经奔自己走过来,中间隔着大约二十几米,认出来是老村长他们,他对老村长还是比较尊重,赶紧快走两步。
“你们这是找我有事?”刘飞阳走到跟前,直接点题的笑着问道。
既然是他们,围在自己车旁就是肯定有目的。
“我就说你孝顺,肯定得回来上坟…”村长没好意思直接说,先是奉承一句,其实从他这句话也不难听出,在这里等刘飞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飞阳也听出话外音,看向三虎子道“三哥,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
这一声三哥把三虎子叫的莫名凌乱,脸上的皮肉像是被冻住一样,不知该怎么笑了,他不敢说话,用眼神看了看老村长。
“你吃没吃饭呢?要不去我家吃点,让你大娘给炒两个菜,咱们爷俩喝点?”村长又开口道。
刘飞阳想了想,知道他们肯定是出了问题,现在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去、喝酒,问题都不大。
难的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刘飞阳并不认为自己能办的了一切。
“这样,咱们先上车…”刘飞阳想了想,抬手指着车道。
“也好,也好…”老村长点点头,扭头看向他们“你们先回去,我跟飞阳说…”
“我陪你,你俩先回去!”三虎子开口道。
这俩人并没有异议,点点头,随后离开,刚才也看到车里有几个人,坐不进去那么多。
三人回到车上,老村长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打开话匣子。
其实问题的起因还要从刘飞阳走出村子开始,他刚走出两个月,村里就传回来他在龙腾酒吧当经理的消息,都能吸上几块钱一盒的烟,煞慕旁人,这进一步刺激了村里年轻人蠢蠢欲动的心。
村里生活轻松归轻松,却也无聊,夏天种一亩三分地,冬天就在家里天天打扑克。
继刘飞阳出去两个月之后,终于有了第一批出去打工年轻人,他们混的不算好,也不算坏,有在外面挨欺负的,也有在外面尝到甜头的。
村里孔瘸子的儿子就属于尝到甜头的那批人,腊月二十从外地赶回来的,很风光,进村就开始发烟,大中华,当天下午就告诉村里人在市里买楼了,没等到天黑家就已经搬走了,他临走时家里却留下了几个人,说是就是靠他们发的财。
这几人很能说,并且嘴也会说,短短两天时间,就和村里那些妇女们打成一片,经常是嘴角有沫子还在滔滔不停。
事情转变是在半个月之前,他们终于把怎么赚钱的办法说出来。
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是七零九工程的,这个工程是国家扶植的一个民生工程,主要做法是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民生项目……国家的太大,能赚钱的办法很简单,既然是民生,就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现在正在公开募股,每户五千块就能买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