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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头一扫,得意大笑,“皇兄,没想到吧,朕这里还有一万羽林军呢,是原本守城的将士。朕早就筹谋好了,一旦宫内出事,就令其从暗道飞速潜进来护驾。之前御林军败落到这个角落,也是暗卫们一手策划的。”说完他笑看端王的反应。
现下五千对一万二,弓箭手亦是半斤八两,伯仲之间,孰优孰劣,已很明显。
端王眸底精光闪烁,须臾叹了口气,高声道,“庄弟,你也知道你这皇位来历不正吧?当年孤本太子,且是做了二十几年的老太子,为何一夜之间,你却登基称帝?”说到这里,他四下一扫,朗声笑道,“想必诸位心底都存有疑惑,这倒是是为了什么?”
皇帝一怔,神色惊疑,心底滑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端王似乎看破了他的心理,抬手猛一指他,“怎么,你心虚了?当年你篡夺了孤的皇位,如今也该归还了吧?”
皇帝怒道,“信口雌黄!这皇位本就是朕的!”
端王乐道,“你的?哈哈,孤王这里有先皇亲笔的传位诏书,你有吗?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孤王身边安插喑人,处心积虑,是不是就为了得到这张诏书?”
说着,他向怀中一掏,随即扬起手来,将一抹明黄色向众人挥了一挥,那诏书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他俾睨众人,朗声道,“这就是先皇驾崩前颁下的圣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将皇位传于孤王,是他,这个卑鄙小人,挟持太后,威逼孤王,将皇位禅让给他,如今太后已薨,孤王无需再忍,誓要夺回本属于孤的江山。诸位是愿意辅佐名正言顺的孤王,还是愿意助纣为虐,效忠这等狼子野心的龌龊小人?”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随即议论纷纷。
诸人对于当年皇位骤然翻盘之事,实则早存疑心,但却都不敢触及,且看端王与皇帝这十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朝野上下,自然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噤若寒蝉。
但这个引子,在每个人的心底,却是存在的,此刻惊闻缘由,又见端王圣旨在手,立时就信了八九分。
端王话中虽真假掺半,但在众人耳里,分明确凿无疑。
那三千御林军,及新来的将士顿时面面相觑,攥着刀剑的手,也随即松了些力。
皇帝蹙眉怒道;“一派胡言!你当年心甘情愿将皇位禅让给朕,如今出尔反尔,才是最反复无常的小人!将士们,如此两面三刀之人,怎么配你们效忠?”
众人莫衷一是,踌躇不已,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谁能够更得人心,谁便是胜者。
此刻的端王与皇帝,一个是泰然自若,一个是怒发冲冠。
就在这时,诸人背后,御花园的一个小小的角门,忽地传来一声娇诧,“王爷,你看这人是谁?”
诸人一惊,皆转头去望。
只见暗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刃,绯衣如霞,正是昔日的婢女今夕的昭仪——秦聆雪。
她见一句话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得意一笑,冲着端王叫道,“王爷,后面的这个,才是你真正想见的。”说着手往暗角里猛一扯,竟又一把拉出个女子,白衣似雪,纤若杨柳,却上身僵直,一脸惶急地透过众人看向端王。
“丫头!”
“鸢儿!”
端王与皇帝同时惊叫出口,齐齐向前迈了一大步。
”别动!”秦聆雪厉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利刃架到了黎鸢脖子上,“再动我就一刀杀了她!”
端王与皇帝忙又同时止住了脚步。
皇帝眸底疑惑丛生,他还不知道聆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于危急时刻挟持黎鸢来到这里,到底是想来威胁谁。
黎鸢虽是端王心中至爱,却也是自己不能触碰的软肋,若是有个差错,那可如何是好……
他不动声色,斜瞥一眼端王,果然端王的神色已是阴沉到了极点,握剑的手,也指节发白,青筋暴突。
皇帝心底一动,他紧张到了极点,对朕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反攻的绝佳契机,想及此,立时将原本砰砰乱跳的心强自抑住,气定神闲,温声笑道,“雪昭仪,你不愧为朕的贤内助,关键时刻,将朕最重要的筹码拿了出来,哈哈。”说到此,他一脸赞赏,“待平定叛逆之后,朕即刻封你为后宫之首,母仪天下。”
此话一出,聆雪立时一喜,“皇上此话当真?”
皇帝微微一笑,“君无戏言,爱妃立了大功,该当此封。”
端王眸底一滞,猛地转眸逼视他,激愤出口,“卑鄙!竟以女人为要挟!”
“哈哈,皇兄可以不受要挟的,让这女子横尸于此,任千军万马践踏好了。”皇帝眼底全无波澜,“就当朕失算了,当初不该留她在宫中。”
“你……”端王一凛,不敢置信,举剑指向他,“你竟是为此才强留她的?”
“是啊,你以为呢?”皇帝一挑眉梢,表情无辜,“朕已有天下至美秦聆雪,哪里还会将别的女子放在眼里?”
端王死死地盯着他,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他脸上尽力的云淡风轻,满不在乎,可是唇角那一丝微微**的肌肉,指尖下意识的蜷拢,却让端王立时察出了端倪:他在撒谎……他也在乎她……
可是他却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让她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去充当一颗制胜的棋子。
我呢?我可不可以?
端王转眸向黎鸢望去,她眼底一抹深深的忧虑,神情惶急,皇帝的话,她似乎丝毫未曾放在心底,她的目光一直锁定自己,口微微张着,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竟然被点了哑穴……
可是四目相对的那瞬,他仍然立时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在说:别管我,别管我……
端王心底苦笑一声,冷冷地看向秦聆雪,厉声道,“你别忘了你应受命于谁,你家老爷栾世清将你送往京城目的是什么?”
聆雪却在这时,勾起唇角,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受你们摆布?你们只将我当物件使唤,谁考虑过我的感受?”
说到这里她神色嫉恨,手中之刀又向黎鸢颈上逼近了几分,已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你们眼里心里,全都是她!这个贱人,她比我哪里好?你们却全都不正眼瞧我一眼,只将我当利用的工具。”她接着朝黎鸢横了一眼,“我曾说过,总有一天她会落在我手里!果然报应不爽!”
端王见她刀锋锐利,心底一急,不由又向前跨了一步,听她如此说,蹙眉奇道,“我们?你指的还有谁?”
皇帝也是凝了凝神,眸底一抹疑惑。
”站住!不要再上前!”聆雪大喝一声,接着狠厉道,“自然还有那不识好歹的轩王!栾老爷,呵,我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唯有到了皇宫里,皇上给了我至高无上的荣宠,我才有了活着的尊严,昭仪,你懂吗?我是昭仪娘娘,哈哈,方才他还说,要封我为皇后呢,我自然要效忠于他。”
端王望着这个似乎已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顿觉棘手,忽听皇上大笑道,“皇兄,没想到雪昭仪果然是你安插的眼线。”
端王转眸冷道,“那又怎样?我府里的那些嫔妾,不也有几个是你的喑人吗?”
聆雪一听,急道,“皇上,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你,从来没有跟他们提供过任何不利于你的消息,你要相信我。”
皇帝笑得温煦,“那是自然,雪昭仪忠心耿耿,朕一直心里有数。”
秦聆雪一听,放下心来,推着黎鸢又向前走了一步,厉声道,“王爷,你若不想看她即时丧命,就让你的人立刻放下武器!”
端王怔怔地望着黎鸢,手中的剑不由一松,跟随他的那些人立刻惊叫,“不能啊,王爷!”
他心中一凛,重握紧了剑,冷向聆雪,“他们若放下了武器,怎敢保证你就能将她还给我?”
聆雪一怔,沉吟片刻,娇笑道,“你拿着剑呢,若我食言杀了她,你可以即刻取我的命。”
手下诸人顿时嚷着阻止,“王爷不可!”
端王略一犹豫,将目光投向黎鸢,凄然一笑,“丫头,若是我做不成皇帝,也做不成王爷,你愿意与我浪迹天涯吗?你会嫌弃我这带毒残躯吗?”
黎鸢虽不能答话,但泪却一下滚落,眸中渗出层层绝望,所有的情绪都在指向一个意思:不要这么傻……不要为了我放弃……
端王见她如此,神色一柔,眸光安慰。
一旁的皇帝,见两人脉脉深情,脸色顿时黑滞,心如刀剜般剧痛。
他知道,一个多月的努力,在此刻一下化为泡影,对于她,他总是不如他坦荡透亮,他总是输他一步,即使在战场上,他此刻已占尽了先机……
秦聆雪此刻又瞥了眼黎鸢,唇角一扯,向端王阴森道,“快点!我没有那么大的耐性,再不下令,刀剑无眼,小美人可要香消玉殒了。”接着眼神一闪,又狂笑道,“或者,我干脆先在她脸上割上几道口子……”说着,刀锋一偏,就要朝黎鸢脸上比划。
端王大急,脚下向前迫近,而袖子已高高挥起,就差向身后诸人及墙檐上的弓箭手做最后的示意。
黎鸢此时也已骇到极点,大睁着眸子,却又无可奈何。
她上身被点了穴位,只有足下可以移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痴望着端王,心底一恸,拼劲了全力,脚下一绊,整个人向紧贴着脖颈的刃口倒去……
这是第一次,她要去主动了断自己的生命。
家破人亡的时候,她没有屈服,青楼遭难的时候,她没有气馁,在磨砺面前,她仿佛从来都选择忍辱偷生,从来都咬牙期盼着将来的光明。
可是这一刻,她不再坚韧,她不再爱惜自己的生命,她选择了自尽……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端王与皇帝同时惊呼,“不要。”
秦聆雪也始料未及,此刻她与黎鸢的命是捆绑一起的,因为端王离她只有一步之遥,若黎鸢丧命,她会第一个陪葬。
她惊慌之余一手急扯黎鸢,另一手将刀刃飞速向外撤去,可是黎鸢下了必死的决心,坠势凶猛,利刃虽然偏离了她的脖颈,却狠狠砍入了她的肩头。
就在这时,端王已飞身来到聆雪身边,一掌将她劈到几尺之外,另一手拥起了即将倒地的黎鸢,疾声痛呼,“丫头!”
黎鸢凄然一笑,锋利的刀刃已没入她肩头大半,鲜血汩汩而流,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
端王肝肠摧断,将她紧紧揽在怀里,眸底摄出骇人的血光,直瞪向不远处的皇帝。
皇帝此时紧攥着拳头,脸色已冷厉到了极点,望着眼前这对痴情的男女,他心底生出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狠意,片刻咬牙切齿道,“给朕杀!把这群乱臣贼子诛灭殆尽!一个不留!”
话音一落,双方又开始激战,刀光剑影将这个阴沉的夜染上了浓咧的血腥味,无数的利箭裹着风穿梭,无数的人中刀倒下,无数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端王一手紧抱黎鸢,一手持剑在人群中厮杀,很快两人的袍子就为鲜血浸了个透。
黎鸢的头依于他臂弯里,看着他奋力搏杀的脸,看着他那双溢着痛楚的桃花眸,看着他那因悲愤而紧抿的薄唇。
她的视线模糊又清晰,一切都在旋转,她仿佛忘了疼痛,只记得他,她在他怀里,温暖而安全。
扑面而来的血,时而溅落在她的脸上,滑过细嫩的肌肤,与她自己的交织流淌……
仿佛过了千万年那么久,当尸体遍布每一处,当站着的人,越来越少,胜负之分,已逐渐浮出。。
端王的兵士人数,比起来皇帝的,不占优势,即使各个骁勇善战,仍然逐渐落了下风,二千御林军和三千护卫,很快就被斩杀殆尽,只留下几十个武功高强的灰衣暗卫,在人群中支撑,屋檐上那大半归属于端王的弓箭手,在皇帝两拨弓箭手的射杀下,也所剩无几。
皇帝看着杀红了眼,在十几个人围攻下,依旧不败的端王,看着他怀中紧紧依偎,神色眷恋痴迷的黎鸢,嫉恨交加,眸光阴鸷。
他冲着一直在身边护卫的王戎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墙上的弓箭手。
王戎会意,飞身掠向墙檐,顿时,檐上的所有人,箭头对准了一个目标,那便是端王……
几十支箭一齐向他涌来,正在围攻的十几个人闻声飞速闪开。
端王一怔,抬头仰望,神情狠厉。
他挥剑接连拨开十几支箭,却仍有几支钻空扎在了他的腿上背上,很快,又两支射在了黎鸢身上,没入骨髓。
皇帝见状咬牙捂住胸口。
而端王心底大恸,用尽全力又奋力拨开十几支,接着仰天哀嚎一声,悲怆至极,苍天为之动容,一道闪电划过墨穹……
最终他甩开长剑,用整个身躯护住了黎鸢,伏在地上。
在倒地的那一瞬,他的手抚上了黎鸢的背,为她解开了穴位,将脸颊紧紧贴在她的腮边,感受那一汪润泽如水的温柔……
丫头。我要这江山何用,百年之后一切成空,我来此,皆是为了你……
可是倘若我也要利用你,也不管不顾你,也将一腔真情付诸流水,也弃你于兵荒马乱之中,抛你于锋利刀刃之下,一不小心,就娇躯喋血,芳魂无依,那么我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纵使我身死,也再也不会让你伤一点点心,再不会让你对我的情意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我做不了如他一般狠心的帝王,从多年前就注定了,那么,就让我索性此刻亡命于此,护着你,拥着你……
再活这么久,没有你的陪伴,不也是一样孤单寂寞么……
此刻,已经足够,丫头……
那一瞬,黎鸢终于可以开口,她凄厉的一声,在所有人的心头狠狠划上一刀。
她已不会哭,眼中也没有泪,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嘶哑,“王爷……”
皇帝颤着指尖做了个手势,弓箭手停了下来。
其他人也停止了厮杀,不约而同怔怔地看向他们,灰色的锻袍,护着雪白的纱衣,血污遍体,可是那抹灰和白,依旧刺入每个人的眼底……
灰衣暗卫,各个眸底渗泪,缓缓聚拢上来。
皇帝的亲兵也步步跟趋,神色唏嘘。
皇帝怔了半晌,痴傻了一般,最后心底一痛,脸色灰败,拨开人群,踉跄着靠近。
这一刻,人人心底静寂而悲凉。
“皇兄……”皇帝俯下身子,轻唤道。
那灰袍微一颤动,背上、腿上,胳膊上都深深没入几支箭,可是他仍然还活着。
皇帝心底不是惊,也无惧,却没来由地一酸,他还活着……
“皇兄……”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为什么他终于倒下垂死挣扎,他终于再也无法站起来眼神俾睨地瞧着他,他却心底突地绞痛,一点都不畅快如意,为什么他会兀自觉得悲凉丛生……
这是他平生最愤恨的感觉,可是却怎么也抑不住……
端王又动了动,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一幕。
他拼尽了全力,撑起身子,跌到了一旁,将黎鸢的身躯让了出来。
接着他伸手抚了抚黎鸢的脸颊,望着她那双潋滟不绝的黑瞳,笑了一笑,重倒了下去。
“王爷……”黎鸢凄声叫道。
她似已觉不出肩头的伤痛,竟瞬间神奇般猛坐了起来,也不顾腿上一穿而过的利箭,俯首向他。
她紧抓住他的手,脸色苍白如纸,唇角颤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依旧是笑着看她,那双桃花眸里全是柔情,指尖在她手心里挠了一挠,宠溺地低喃,“傻丫头……别难过……替我好好活下去……”
黎鸢眼眶原本早已干涸,酸涩无比,却在这一瞬,泪再次流了出来,泣血般抽痛。
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握着他的手,痴痴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别哭……丫头……”他薄唇一勾,有血顺着唇角淋漓而出,“认识你真好……我真欢喜……”说着,他的手从黎鸢掌心挣脱,颤抖着抬起,要去拂拭她脸上的泪痕。
黎鸢一把握住,贴在唇边,拼命地去吻,试图去暖他愈来愈冰的指头。
“傻丫头……”他低喃,半晌转眸看向皇帝,依旧浅笑,“庄弟……你赢了……真想回到小时候……十岁前……那时的我们……多快乐……”
皇帝的泪一下流出,他挥拳狠命地砸向身侧,霎时地砖砰然碎裂,他的拳头血肉模糊,他疯狂地回头大叫,“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不用管我了……”端王颓然摇摇头,大口喘息,“快救丫头……”说着将黎鸢的手使劲向外一递,“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不……”黎鸢泣不成声,死死拽住他的手指。
“傻丫头……”他温柔一笑,霎时大口喷血,但仍坚持说完,“我们来生再见……来生好好相守……”
说完他朝外围的灰衣人望去,口中依旧不断呛血。
眼眶被泪逼得通红的高远,立刻上前,将他扶起。
黎鸢几乎窒息,拽住他的衣袖哭求,“你去哪里……你别走……”
可就在这一霎那,他的头颓然垂落,手也无力耷下,整个人跌进了高远臂侧,高远惨呼一声,“王爷!”几乎支撑不住。
随后又有两名灰衣人上前,三人协力,颤抖着手,抬起端王。
皇帝的拳头死死地摁住地面,眼底血色弥漫。
而黎鸢望着端王唇边那抹不散的笑意,眼眸阖了阖,昏然倒地……
与此同时,几十名灰衣人将高远三人簇成一团,瞬间如一片黯云,飞速掠去,眨眼消逝在夜空中。
皇帝急扑上黎鸢,将之打横抱起,泪流满面,发狂般大喊道,“太医!快来救救朕的鸢儿!”
自始至终都跌坐在园林一角,爬不起来的秦聆雪,此刻望着皇帝的背影,神情惊愕,不敢置信……
一夕之间尘埃落定,可是每个人的心,都有了难以释去的伤痛。
日子终究会一天天过下去,无论人怎样撕心裂肺地想要停驻在某个时刻,却从来无用……
皇帝权衡利弊,苦虑几日,挣扎之余终还是顾念旧情,发布了平叛诏书:端王受人蛊惑,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篡位,念其临终悔改,且自尽身亡,便不予剥夺权位爵禄,仍葬入皇陵;其余党,当夜已被尽数诛灭,故亦不再追究;所牵连的各个名门望族,皆按其认罪态度从宽处理;其子轩王,实未参与此事,故不予问责,令其继承端王府邸,安分度日。
此诏一出,朝野一片轰动,谁都未曾想到,向来以铁血狠厉著称的皇帝,对待此事,竟然如此宽仁,诸人疑惑之余尽皆称颂。
那些对此事多少有些涉及的大臣,顿时松了一口气,定下心来,感恩戴德。
而自从端王的衣冠葬入皇陵,也便意味着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两派之争,自此合为一体,十余年的皇位摇摆,亦重新稳固。
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