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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友诚还痛苦地蹲着，又叫了两声曹莹莹，曹莹莹再没有任何的回应。
“曹莹莹！曹莹莹！”钟友诚听着曹莹莹的脚步声已经远去，还是从肚子上腾出了一只手来，艰难地依仗着楼梯的扶手，慢慢地站起了身来，“你，你和我说清楚了，怎么，就是我不，不懂得珍惜了？”
第472章 这，就是戏（）
曹莹莹直把车开出了小区，也并没有追着黎小雪。料到黎小雪应该是坐了计程车，还是打去了电话。
黎小雪果然在计程车上，电话里，又问起了钟友诚：“他怎么样？你没有和他说我那边的事儿吧？”
曹莹莹心里面的火还没有熄，冷冷地，故意答到：“说了，统统地都说了！”
“莹莹！”黎小雪叫了一声。
曹莹莹更没好气地，也和黎小雪喊着：“我真搞不懂你！你究竟要委屈自己到什么时候？”
黎小雪的声音里，满满的酸涩：“莹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更知道你为我的好。可，你难道还不了解他吗？”
曹莹莹也带出了几分的无奈：“实在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早知道的话，当初，当初我就，嗨！”
“莹莹，还是把画展办下来，是关键。”黎小雪又这么强调了，就问曹莹莹，“你和他说了之后，他什么反应？”
曹莹莹叹息一声：“你还真当我是这么没有算计的人了吗？再者，说一句心里话，我也懒得和他犯任何的口舌。不是因为你，我认识他老几？”
黎小雪长舒了一口气：“你可要吓死我了。”
“吓死你？你只这样下去，有你受的呢。”曹莹莹心里面说着，又提醒着黎小雪，“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样，终究也不是办法的。”
黎小雪更低沉了下来：“我也知道。为了画展，我也只能先这样了。”
“画展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曹莹莹又认真地问。
黎小雪稍稍地顿了一下，好像，才想到了曹莹莹指出的问题：“想过，又怎么样？往往不也是事与愿违？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是。眼前这一摊子的事儿，就够你挠头的了。”曹莹莹慨叹地说着，又叮嘱黎小雪注意自己的身体，就挂断了电话。
……
黎小雪下了计程车，就要往剧组跑，李君浩的声音竟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黎小雪！”
李君浩的叫声，真好像长空里的炸雷，黎小雪的身子，一根钉子一样，笔直着，就站了下来。
李君浩几步跑到了黎小雪的近前，又是激动，又是愧疚，难受地，问：“你没事儿吧？他真的没有为难你吧？看你们一起坐车回去，我就担心着。我想打电话给你，又怕把事情闹得更加厉害，所以，才和曹莹莹说了，让她打电话过去。你真的，真的没什么事儿吧？”
黎小雪给李君浩这么一说，肚子里的苦水，又翻起了花，而对这个男人，她也只能尽量地表现出无事的样子：“我没什么。我还有戏要拍。你这就回去吧。”
李君浩看得出来，黎小雪的情绪并不好：“别这样，别这样刻意地掩饰，好吗？事情是由我而起，我希望听到你真实的声音。”
“你想得太多了。真的没有什么事儿。对不起，我要去拍戏了。”黎小雪又匆匆地说着，就往剧组里走。
李君浩跟在黎小雪的身边，着急地说：“他如果有什么为难你的，我去和他说！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真的没有什么的！你快点儿回去吧。”黎小雪有些不耐烦了。
“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心里头更会过意不去的！”李君浩苦苦地说。
“李君浩！”黎小雪猛地，又站下了身。
李君浩跟得紧，不料黎小雪突然间收住了脚，险些，就撞到了黎小雪的身上。
黎小雪真想和李君浩喊上几嗓子，李君浩也真想黎小雪可以怨自己几声，骂自己几句，可，两个人的心意都没能达成。
黎小雪实在不知道自己可以和对面的这个男人喊些什么。这个男人如果有错，也只是错在不应该对她黎小雪心生好感。而这样的一种情愫，于这个男人，再不应该，对她黎小雪，到底也没有实质上的过分的地方，其实，也不好加以指责。
“对不起。”黎小雪还是为自己刚才那么嚷了李君浩表示了歉意，“我这边真的忙着呢。事情也就像我和你说的那样。你别再多想，还是回去吧。”
李君浩知道在黎小雪这里得不到实情了，就缓缓地点了点头，有些低沉地说：“你既然一定要这样地说，我也只好这么听着了。你有事要做，我也就先不打搅你了。”
黎小雪轻轻地“嗯”了一声，想看着李君浩转身离去，李君浩却还木头一样，只在面前立着，一动不动。
——李君浩也想目送着黎小雪走进剧组。
两个人这么怔了一下，也就都不知道再如何来迈开自己的脚了。
这样，大概也有半分多钟的工夫，黎小雪再等不得，和李君浩又道了一声的别，大步流星。
李君浩仍然做着木头，看着黎小雪在自己的视线里瞬间消失。
……
黎小雪才进了剧组，就听见了“啊啊”的一声又一声的女人的叫。
叫声虽然完全是靠着一股股气流，从嗓子里发出的，黎小雪还是可以听得出来，叫着的，是秀美。
不仅听出了秀美的声音，而且，听出了剧组里面正在拍着的，是什么样的一场戏。
——这样的声音，和钟友诚恩爱的时候，也在黎小雪的嗓子眼儿里流出过。只是，黎小雪的，还带着一些的羞涩，一些的压抑，而秀美的，更多的是淋漓，是夸张。
黎小雪不记得剧本里有这样的情节，想来，又是林导叫唐编特意地加上去的。
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在黎小雪的心里面生出，她的身子，更给什么激到了一样，禁不住地，颤抖了几下。
吕驭叫着“宝贝”的声音，又硬生生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的耳朵里，两块儿坚石狠狠地磨砺着一般，闹得她一阵阵头皮发麻。
她避着瘟疫一样，不想再让自己的哪一个器关受到这一对男女的污染，两只眼睛，却不知道怎么搞的，不由自主地，竟看了过去。
一张色彩淡雅的欧式床面，吕驭和秀美一上一下，裸着肩，给裹在了深红色的毛毯里，恩爱非常。
床的一侧，灯光、摄影、场记的身后，林导还一个劲儿地做着指导，场面极其地紧张。
“ok！”林导终于这么叫了一声之后，整个儿的人都好像刚刚从事了极度繁重的工作，虚脱了下来一样。
灯光等人从床边散开，吕驭和秀美笑着，从毛毯里出来，其实，肩部以下，也都穿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戏。
黎小雪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靠这样的场面来争取观众的眼球儿。看着忙活了这一场之后的一帮人嘻嘻哈哈的玩笑的样子，她先就觉得，看了游戏、闹剧、骗局一样。
林导又和剧务讲了一些什么，再往自己的藤椅走过来的时候，才看见了还一脸的不自然的黎小雪。
“怎么才过来？”林导嘴里不经意地问着，一屁股，就坐到了藤椅里，“你的脸看着好多了。我原打算先拍你那一场的。”
黎小雪再看林导，全然没有昨天和自己说那一番话时的模样。什么最后一部，什么退了之后出去走走，不过，一点儿想法而已。
“我去换装了。”黎小雪说着，就要走开，秀美叼着一支香烟，拧着胯部，一串“嗒嗒”的高跟鞋声音里，就来到了林导的跟前。
秀美的肩还是那么裸着，白皙润滑，确实也称得上漂亮。
“林导，”秀美叫着林导，又把肩膀向黎小雪耸了一下，权当看了黎小雪一眼似的，“我觉得，我和小吕的戏，应该再多一些的铺垫。就这样上了床，观众会不解其意，弄糊涂的。”
“嗨！观众们看着的，更多的只是效果，而不是情节。情节抻得太长，不是吊胃口，而是掉胃口了。”林导说着，又拿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掉”字，给秀美看。
秀美使着纤细的手指，把林导的本子缓缓地扣了过去，嗲嗲地说：“这一部戏，我真的找到了感觉。”
林导把秀美的手轻轻地推开，“呵呵”地笑着说：“哪一部，你又不是这样地说了？”
“哎呀！”秀美又转到林导的一侧，把胯部在林导的上臂恰到好处地倚了，给林导捏起了肩，“这一次，可是真的呢。”
“好好好，”林导给秀美弄得舒服到了不耐烦，“我就和唐编说一说。不过，你可听好了，这一回，可不许动不动的，就撂我的场。”
“你放心就是了。”秀美满意地笑着，才拿眼角往黎小雪看了看。
黎小雪哪里有心和秀美计较什么，只恨自己怎么就一动不动地，看了秀美这一场特别的演出。
“烂！”黎小雪心里面慨叹了一声，手机倒响了起来。
手机的铃声，同时惊动了林导和秀美。
特别是林导把目光又落在了黎小雪身上的时候，脸上的惊愕，已然对黎小雪的存在产生了间歇性的遗忘一样。
黎小雪倒好像坏了别人的好事，歉意地和林导点了一下头，就转到了一边，掏出了手机。
手机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陌生号码那边的声音，实在又极不陌生：“小雪！不管你在哪儿，干着什么，赶紧给我回来！”
黎小雪听出是钟友诚的声音，见钟友诚喊得凶，怕林导和秀美听到，就又往一旁走了几步，压低声音地问：“这是谁的手机号？”
“谁的手机号，用不着你管，你只痛痛快快地，给我回来！”钟友诚只是强势着。
黎小雪却只能强压着肚子里重新又燃起的火：“我这边真的有事儿要做的……”
钟友诚由不得黎小雪再多说什么：“什么事儿？你告诉我，你那边还有什么事儿？你还能有什么事儿？”
黎小雪无可奈何：“我忙完了，就尽快地回去。”
“忙完了？”钟友诚的声音里，带出了分明的蔑视。
黎小雪听出钟友诚的意思，又是气，又是屈，只是，又不好在这里发作：“等我回去，再说，可以吗？”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钟友诚又没好气地问。
黎小雪不由自主地先回头看了一眼林导，认真地说：“大概要下午四五点钟。”
“要回来，现在就回来！现在不能回来的话，再也别回来了！”钟友诚叫嚷着，就挂断了电话。
第413章 情感助手（）
黎小雪收回自己的手机，脸色已经煞白。
林导看着黎小雪只是站着不动，就问了一声：“小黎，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黎小雪回过身，勉强地笑着说：“林导，我没什么的。”
黎小雪的声音未落，秀美就冲着黎小雪惊叫了一声：“你的脸！白得好吓人！”
林导先是给秀美的惊叫声吓了一跳，再看黎小雪的脸，竟和白纸糊的一样：“小黎，你真的没事儿吗？你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啊！”
黎小雪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下，好像，摸着，也凉凉的，和林导还是说了一声“没事儿”，就转身换装去了。
……
公司里的曹莹莹一半的心思在工作上，一半的心思在黎小雪身上，乱乱糟糟的，怎么捱到了午休，都不知道。
吃过了饭，曹莹莹本想睡上一觉，手机却发来了一条短信。
乍一听到短信的铃声，曹莹莹只当又是哪里发来的骚扰，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一看，倒是韩海涛发过来的，一双眼睛就瞪了个溜圆！
忽然接到了韩海涛的短信，曹莹莹倒觉得是谁在和自己开着玩笑一样，情不自禁地四下里看了看，才打开了短信。
短信的内容非常地简单：
“我在你公司下面，可以出来说几句话吗？”
短信简单，事情绝不简单。曹莹莹尽管看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其实也知道，除了黎小雪，韩海涛为着的，不会再有其他的人。
不管什么事儿，不管为了谁，这个约，曹莹莹也总是要赴。
曹莹莹小心地把手机揣好，忐忐忑忑地出了公司，再看到了眼睛里的韩海涛，委实地，让她吓了一跳。
不是有短信的相约在先，这个时候的韩海涛，如果只是在路上偶尔地看到，曹莹莹恐怕都难以一眼认出，尽管，这一个男人，一直都装在她的心中。
韩海涛的头发蓬乱，眉毛、眼角和嘴角，几乎呈一样的角度，一起地下垂，唇边胡茬丛生，脸上颜色黯淡，情绪更是消沉到了活不起的样子，不是衣衫还算整洁，简直就一流浪汉了。
曹莹莹看着这样的韩海涛，心里面真是又气又急又怜又恨，几步迎到跟前，就忍不住地要问上一声，嗓子眼儿里却给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堵着一样，再道不出一个字来。
还是韩海涛先说了话：“我给你发了那样的信息，实在也是考虑再三。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找你，可，除了你，我已经不知道还可以再找谁。”
曹莹莹对韩海涛的言语不甚明了，从韩海涛的嘴里，倒真真切切地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心里面更好像着起了火，不高兴地问：“你喝酒了？”
韩海涛还只是说：“现在，也只有你才能帮得了小雪了。”
到底从韩海涛的嘴里又听到了黎小雪的名字，曹莹莹心头一阵的酸楚，勉强着，又说：“你吃了东西吗？要不，我们还是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说话？”
“不用了。我只说几句话就走。”韩海涛说着，把一直攥在手里面的一只银色的塑料盒，至宝一样，手心里托着，递向了曹莹莹。
银色的塑料盒正给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照到，反射了的光泽，耀人眼目。
曹莹莹只看上去一眼，就躲了躲，莫名地问：“里面什么呀？”
韩海涛的声音异乎寻常地平静：“一张内存卡。上面有那姓钟的和那女孩儿在一起的视频。”
“干什么？”曹莹莹有些不耐烦地问，尽管，心里面已经把韩海涛的意思猜得透透。
韩海涛仰起脸，看着无云的湛蓝天空，说：“本来，我也不想再让小雪看到这些，因为我发现，小雪真的很难从姓钟的那里离开。可，我又不能不把我所知道的这一切告知给小雪，不然，我的良心首先就过不去。
“本来，我是想用一个小雪不知道的号码给小雪发过去，可，那样的话，我倒小人似的了。
“我到底也是为了揭露，为了小雪能够认清楚姓钟的为人。我所作所为，全是正当的，全是有利于小雪的，我干什么又做得隐隐蔽蔽，畏畏缩缩？
“本来，我还想再收集到更多的，更可以说明问题的证据，可，我能够拍摄到的，或者也仅此而已。
“小雪真的能明白，真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点儿的沙子，？真的能离开他，？只这些，其实也足够了。而如果小雪就是不能和他分开，哪怕再有露骨的东西摆在小雪面前，小雪也不会动容的。
“本来，就像我开始说的，我也不应该再麻烦你，可，只有你出面，和小雪好好地说一说，小雪才会对这段视频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曹莹莹耐着性子听完了韩海涛的陈述，又郑重地说：“我可以按你说的，把这东西交给小雪，并和小雪申明其中的利害。但是，你也知道小雪的脾气。小雪不仅和那个姓钟的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且，还怀过那家伙的孩子。如果，小雪看了这些东西，仍然还和那个姓钟的在一起的话，你又待如何？”
“我？”韩海涛情不自禁地和曹莹莹对视了的眼睛，茫然而且痛楚。
“你说小雪不会脱离，你又会脱离吗？你可以从此放开，再不管他们的事儿了吗？”曹莹莹又进一步地问。
韩海涛轻轻地叹息一声：“我不是不想。”
由着韩海涛的叹息，又一阵刺鼻的酒气，直扑向了曹莹莹的脸。
曹莹莹真的有一种作呕的感觉，恼火起韩海涛：“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类似于这样的话，曹莹莹也才问过黎小雪不久，这时候又和韩海涛说了，倒有了些许的难以言表的怪怪的感觉。
韩海涛当然也只会以为曹莹莹这样的质问，仅仅是出于自己给黎小雪的生活带来的麻烦，咬了几下后槽牙，和曹莹莹保证着说：“你放心，这一回之后，我肯定不会再搅扰到小雪的生活了。”
曹莹莹想要的，当然不是韩海涛这样的回答，和韩海涛摇了摇头，又问：“你这算是什么呢？放下了，还是在赌气？”
韩海涛的嘴角微微地往上扬了一下，自嘲地，发出了轻轻的一声笑：“说是放下也好，说是赌气也罢。随便吧。”
“恕我无能为力。再见！”曹莹莹痛心地说了，转身就走。
“曹莹莹！”韩海涛叫了一声，追赶过来。
曹莹莹知道，她不接下这个“差使”，一门心思了的韩海涛会一直地追着她到公司里面，无可奈何地，也就收住了脚。
“曹莹莹。”韩海涛又叫了一声，就要绕到曹莹莹的身前。
曹莹莹却又把身子转到了一边，——她感觉到自己的眼圈儿热热的，想是已经叫泪水沤得通红，实在不愿让韩海涛看到。
“曹莹莹，算我求你了。这，未必会改变什么，但，做为小雪的朋友，你难道就想小雪一直给蒙在鼓里吗？”韩海涛说着，又把手心里的银色盒子向曹莹莹递了递。
曹莹莹又往一旁撤了一些身，倒是赌起气来：“蒙在鼓里，就一定不好吗？事情的真相，永远也都是不尽人意的！稀里糊涂，倒也乐在其中了。”
“曹莹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韩海涛到底和曹莹莹喊了起来，“小雪真的可以稀里糊涂地一辈子，倒也罢了，可，真的能吗？就是能，你也情愿看着她这样吗？”
“我是不情愿，可你又情愿吗？你在这方面使的力气，难道还少吗？结果，又是怎么样？”曹莹莹这么质问了韩海涛，就转回了身，恨恨地说，“韩海涛，你是不是也太自以为是了？是不是小雪真的又和你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