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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圣陆羽曾言及,泡茶重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我们所饮的茶汤,正是井水下。他一生醉心茶事,才华横溢,虽不是僧人,胜似僧人。可惜,我们这些凡人,始终及不上他的淡泊无畏。”
李从善听了他的话,眼中一黯,最终饮尽了茶汤,面上浅笑。
“二十多年前,先帝曾给我们讲过一首他所写的诗词。至今,臣弟仍念念不忘。这诗便是‘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可惜,外面金戈铁马,剑影刀光,百年如梦,书上的桃花源记已不复存在,再加上江南大旱,即使是德才兼备的你,也是力不从心,如今只能怪你我错生帝王之家,这般委曲求和……”
李煜的面上清冷,轻斥:“从善,你虽成家立业,但仍改不了你的直爽性子。”
李从善的眼中一愣,随即轻笑道:“皇兄,你既去国号,贬损仪制,虽使宋帝无法找到讨伐江南的借口,却无法抹去他对你的戒心。”
李煜看着他,思索了很久,最终叹道:“千古之胜负,在于‘以柔制刚’。”
李从善拱手奏道:“皇兄,臣弟一去,必定不辱使命。”
此刻,我心中有一种未有过的怅然。
他们是神仙般的人物,原是不该生在帝王之家。
李煜扶起他。
“臣弟临走之前,希望皇兄能重用林仁肇,他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朕知道。”
亭外,天色渐黯,朦胧细雨,缭绕出一股薄荷般的冷意。
韩王妃带着意可、宜爱等人撑着竹骨绸伞,缓步走来。
她们见到李煜,便施礼。
李煜见到有相同容颜的双胞胎侄女,眼中不禁一愣。
李从善淡淡地说,只要是双生子的性格稍微不同,就能看出其中的区别。
李煜说,如果我和他真有孩子的话,也要生出像意可这么乖巧的女儿。
我正在饮茶,猛然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呛水,不断咳嗽。
=奇=毕珠着急地抚慰我的背心。
=书=李煜抬头直视我,淡淡道:“此女神清骨秀,甚似幼年的你。”
=网=我不禁一愣。他何时见过……我居然不记得自己幼年的相貌。
李从善亦愣住,说道:“对了,天色已晚,皇兄,请带国后娘娘回驾。”
我们不约而同地点头。
裴公公在雨中已为我们撑伞,直接上车。
我看着李从善,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对你说过的一番话。”
“臣等不敢忘记。”
我放下绣帘,凄然一笑。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归宿。
历史记载,李从善作为南唐的使者,入宋进贡,从此一去不回。
我和李煜依旧无法和好,互相不搭理。
不知是不是太累,我竟闭目入睡。
一切好似回到最初,他的唇瓣是这么熟悉,这么陌生……
好久好久,直到我醒来时,看见李煜坐在座上。
我摇头失笑,我和他发生了这么深的矛盾,他怎么会主动吻我?
轿外,毕珠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
“国主、国后娘娘,你们快去看看,天空上有很美的彩虹。”
我赶紧掀开轿帘。
微雨过后,天淡云闲,夕阳尽处,蜜桔般晕红,彩虹弯立于苍穹之中。
我怔怔地注视着彩虹,却未注意到身后已有一双大手,紧密环拥我。
我立即挣脱他的怀抱,冷道:“国主,请你自重,不要教我被别人说成红颜祸水之流。”
他深深地注视我:“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你是一国之君,我怎有资格生气?”
李似乎听出我的暗讽,尴尬地说道:“其实,我……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国主有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
“可是,流珠……”他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挑起眉头,打断他的话:“你的情话就去给她说吧。”
“国主、国后娘娘,已经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国主是不是该下轿?”
李煜伸手去轻抚我的下巴,低声叹道:“家敏,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如何才能原谅我呢?”
我立即躲开李煜的目光,没好气地回道:“我也不知道。”然后,我直接下轿,不愿回头细味他话中的意思。或许,我是怕,怕自己会因他眼里的一潭温柔,而忍不住宽恕他,投入他的怀中,丧失了一点点的自尊。
马车入宫,夜色降临。
黄保仪等人走上前,一脸凝重。
李煜纳闷地问道:“保仪,你怎么了?”
黄保仪张口欲言,却始终说不出话。
仲寓一身玄色,少年老成。
他站在那里,眼中一厉,拍手。
两个内侍拽着发鬓散乱的庆奴来到我们的面前。
脚板一踢。
庆奴抬头见到李煜在场,便挣扎哭喊:“国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仲寓,你到底在做什么?”李煜的质问中隐隐含有一丝怒气。
仲寓直视他父皇,一字一句地道出:“有人招供,庆奴正是害死昭惠皇后、岐王的真正凶手,请国主下令发落。”
“不可能!不可能……”李煜难以置信地看着庆奴。
我呆若木鸡,这……太意外吧……
庆奴居然是凶手?
一窗雨色
李煜脸上毫无血色,问道:“你、你有何证据?”话还未说完,他几乎连站都站不住,被我及时搀扶住。我侧头看去,李煜的手掌竟如此冰凉,他的眼中竟浮着缕缕哀痛。
仲寓面无表情,回道:“回父皇,证人在此。”
那位证人却是曾经侍候过我姐姐的宫娥——杏儿。她跪在地上,面上惶恐,兀自哆嗦道:“国主……奴婢……奴婢……”
仲寓看着她,淡淡道:“杏儿,到底是谁害死昭惠皇后和岐王呢?”
杏儿的嘴唇惨白,满脸泪痕。
“昭惠娘娘还在人世……奴婢……看见她每日往药碗……倒了一包白粉……就这样,昭惠娘娘的身体一直无法好……好起来……庆奴硬是带着奴婢一起去礼佛阁打扫……她在琉璃灯弄了一番手脚……说要害死……宣城郡公自从得知昭惠娘娘病了之后,习惯到礼佛阁祈福……他跪在蒲团上,说道:‘菩萨,请保佑母后娘娘早日痊愈……’他还没说完,一只狸猫忽然跳到横梁,绳索脱钩,那盏琉璃灯轰然坠地,砸在他的头上,宣城郡公就这么走了……事后,庆奴就威胁奴婢,如奴婢不帮她办事,而且说给外人,就扣三个月薪俸……国主……是奴婢的不好,奴婢上有老母,下有弟弟……老母现在尚病重……请国主、国后娘娘不要迁怒奴婢的家人……奴婢对不起昭惠娘娘,对不起宣城郡公……奴婢……来生愿做猪狗来补偿他们……”
我们还未醒悟过来,杏儿竟咬舌自尽了。
“庆奴,庆奴……你……亏得朕这么信任你,将你派到昭惠皇后,好好侍奉她……你竟然害死昭惠皇后和仲宣,你……你居然这么毫无人性,仲宣才三岁啊……”
“不……奴婢绝不是毫无人性……”
“庆奴谋害皇后宗亲,儿臣请国主下诏处以凌迟之刑。”
我愣住,仲寓才十二岁左右。
蓦然间,庆奴摇头哭喊,催人心碎。
“国主……救救奴婢……国主难道忘了您……您……曾给奴婢写过一首诗么……奴婢一直记在心上呢……”她接着流泪,悲声吟道:“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芳魂感旧游;多件长条似相似,强垂烟穗拂人头。”
李煜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庆奴,你已犯下滔天大祸,还有脸求国主饶恕你这一命?……”
庆奴惊讶地抬起头,直视我,忘了哭,好久,她终于放声大笑。
“真正的罪恶祸首才是你,而不是奴婢……要不是你的‘金缕鞋’,昭惠娘娘就不会快死了……现在,你好可怜,你看看国主现在仍爱着昭惠娘娘,不然他就不会下诏封流珠为婕妤……日后,你也尝尝被背叛的痛苦……”
接着,她清秀的脸上无比扭曲,恨恨地道:“奴婢知道自己注定永远是奴婢,所以好恨你和昭惠皇后,身份尊贵,又这么容易得到了国主的痴情相待……奴婢好不甘心……奴婢诅咒你永远活在痛苦之中而不得解脱……周家的女儿永远短命……”
烟雨朦胧,在柳树下巧笑嫣然的娇俏丫头,她到底去哪儿呢?
“父皇,您是否该出面表态?”
李煜的眼眸里好似闪了一缕不忍。
他……他毕竟是怜香惜玉之人。
好久,我转头看向庆奴,当着一大堆的宫人面前,缓缓地宣布道:“剐刑并不能消除庆奴的罪行,还不如直接赶她出宫,永世不得入江南——”
赶她出宫,永世不得入江南?——
一切仿佛停止了。
庆奴突然“呸”的一声,目眦欲裂,吼道:“你这个妖后,你凭什么赶我……”
仲寓听到她的疯言疯语,不禁皱眉,喝令内侍拿抹布塞住她的嘴巴。
庆奴眼中惊恐。
我淡淡地看着她。
仲寓瞪向我,咬牙道:“国后娘娘,你未免太护着她……”
“仲寓……”
“此事到此为止,国后的处理真的很好。”
仲寓听到他的话,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拂袖而去。
李煜终于轻叹,说道:“庆奴,你日后好自为之。”
庆奴终于哭哭啼啼,就这样被侍卫赶出去,只是,不知她为何如此惊恐,到底在怕什么。
眼不见为净,就是目前的最好办法。
可是,姐姐和幼小的仲宣就这么被她害死,我心中酸疼,转头与李煜直视,他亦一脸痛楚,眼中带着愧疚。想必,他都明白了我的意思。最后,我下令让黄保仪负责安葬杏儿,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即使我恨她助纣为虐,但她也是被逼而不得不为之,再说,可恨人必有可怜之处。
一切恢复原状。
我宣布道:“此事已了结,你们可以退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众人面上惊愕,说是,然后作鸟兽般散开。
李煜深深地看向我,好久才叹息:“家敏,想不到你对她这么大度……”
“我只是想让庆奴永远活在良心煎熬之中而已。”
天空阴森森,乌云翻滚,闪过一道惊雷,随即迎来了绵绵不绝的倾盆大雨,映亮了整个南唐宫苑,将世上的污垢彻底冲洗。
可是,我依然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头疼欲裂。
毕珠在旁侍候,担心地问道:“国后娘娘,要不要请御医过来……”
“毕珠,你想看我变成真正的病人吗?”
“奴婢该死!”
毕珠没想到我竟说出这种话,急忙跪倒。
我却更加头疼,说道:“好了,你先出去。”
毕珠欲言还止,听到我的逐客令,只能行礼离开。
梨香缭绕,渐渐地缓解了我的紧张……
自从庆奴被赶出宫之后,已经是一年多的时间。
自从李煜上表自去国号之后,赵匡胤却派使者要求他贬损礼制,气得他最终选择信佛,令黄保仪负责整理《心经》一百卷,大建佛寺,搞得江南国库空虚,战备松懈,令潘佑等人痛心疾首,他们屡次上奏章,却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
一窗雨色,凄恻。
恍惚之中,姐姐站在窗前,正朝我嫣然一笑,美得令天地失色。
闭上双目,再睁开,窗外空空无人。
我猛然一震,姐姐,你好久没有走入我的梦……
窗外依然风雨潇潇。
这天,我不让毕珠随身陪护,只是独自乘车到乾陵。
冰冷的墓碑,刻镂着他们的一缕孤魂,蒙上一层沉甸甸的回忆。
终于,我的眼泪,轻轻滚落。
姐姐,你在天之灵,是否已经原谅了我这个任性的妹妹呢?
历史,或许没有假设,但谁能说清楚世上的祸福。
转眼间,八年了。
姐姐,你和仲宣在天上过得好吗?
其实,我知道他一直很思念你。
每年忌日,他总是去瑶光殿,听着流珠弹琵琶。
对了,流珠曾侍奉过你,还学会了你的‘霓裳羽衣曲’……
可是,我偏偏和他闹翻了,因为他下诏封流珠为婕妤……或许,我的骨子里非常排斥三妻四妾,恨他不专情,亦明白了你当时的感受……
姐姐,你知道吗?我对不起你……
我真的好想念你……真的,我真的好想你……
背后传来一缕呜咽的琵琶声。
我转头一看,心中一惊。
流珠的怀中揣着一款精致的琵琶,纤手正轻拨,弦上荡出缕缕哀音。
她,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背后?
我觉得此地非久留之地,转身欲避。
“国后娘娘请留步!”
流珠一袭素衣,面若桃花,轻声道:“奴婢不仅凭吊曾经的主子,同时有话想跟国后娘娘说清楚,请你不必回避奴婢……”
我惊问:“你身为后宫婕妤,不应自称奴婢。”
流珠幽幽地说道:“不久,‘奴婢’或许会成为以前的历史。”
“流珠,你这是为何会出此言?”
“国主最爱的女人,唯有你和昭惠皇后。”
我越听越惊:“你的意思是说……他从未和你行夫妻之礼?”
“是!”她的回答倒干脆。
天地静默。
流珠轻轻一笑:“其实,奴婢早就明白了,即使是再亲密的主仆关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谎言,就像奴婢成为国主的妃子,已是对昭惠皇后最大的背叛。”此刻,桃花般明媚的眼眸仿佛溢出她内心的一缕凄凉。
天地间,冷清,仿佛只有我与她。
好久,流珠终于说道:“你万万不可以信任自己身边的人。”不等我仔细品味她话中的意思,她又接道:“等拜祭过昭惠皇后,奴婢或许该离开了吧。”
我吃惊地问道:“你,你到底要去哪儿?”
“我‘闲抱琵琶寻旧曲’,追寻‘远山眉黛绿’,要让更多人知道昭惠皇后最心爱的‘霓裳羽衣曲’,亦是她生前的愿望。”
她飘然远去,只剩下一句话:“永别了。”
历史上,流珠不知所终。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最近查书,流珠确实是不知所终。
当局者迷
瓦官寺,蟠龙藻井,金碧辉煌。
我轻抬头,天空是多么碧蓝,飘来缕缕浮云。
回忆,仍停留在昨日。
潘佑等人跪在地上,看着我,痛心疾首。
“国主宠信小人,每日下朝必去瓦官寺听经,而且醉心佛事,已听不进微臣的劝谏,他若再一意孤行,江南恐怕要岌岌可危,不可再这样下去。因此,微臣只寄望于国后娘娘能够去说服他……”
“当——当——当。”
一阵脆响的敲钟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阳光透过格窗,我转身时走入廊道。
和尚在那里负责布置法场,好似是超度亡魂。最后,我听见他淡淡道:“朕想一人静静,烦请诸位高僧回避。”江正等人手捻佛珠,遂推门而出,却见到我,愣了一下,而我摇头制止他们,不可吵到李煜。
好久,我才推开门禅堂正中,灯影摇曳。
佛祖的嘴角泛着冷冷的微笑,注视着凡世的悲欢离合。
苦难,极致,必达涅磐。
拨开黄幔,我看见李煜已换起一身袈裟。
他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吾视王侯之位,如过隙尘;视金玉之宝,如瓦砾;视纨素之服,如敝帛;视大千界,如一诃子;视阿耨池水,如涂足油;视方便门,如化宝聚;视无上乘,如梦金帛;视佛道,如眼前花;视禅定,如须弥注;视涅盘,如昼夕寤;视倒正,如六龙舞;视平等,如一真地;视兴化,如四时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小长老善于说道论禅,又是宋人,曾在汴京出家过。你知道吗?”
他闭眼数珠。
“学佛的目的,是为了令内心平静,而不是这样沉迷佛业……”
李煜转向我,神色古怪,说道:“家敏,原来你和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我心中微刺,他居然这么看待我……
“人生在世,四大皆空,除了念诵听经,还要学会度人度己。”
我瞧了了李煜一眼,道:“学佛的目的,不仅是养身修性,转迷为悟,普渡众生,心不随物转,若堕入顽空,万事不顾,逃避现实,便不是学佛之人该有的觉悟。”
“你若诚心学佛,不妨在礼佛阁闭关,何必到这里念诵听经,给天下苍生增加困扰。无论你接受或不接受,我还是要转告潘佑等人的一句话,望你以国家大事为重。我先退下了,不打扰你了。”
李煜眼中一茫。
或许,他该需要时间来消化我的这段话。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遇上毕珠。
我说:“一起回宫罢。”
她点点头。
江正站在寺门。
我淡淡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的眼中闪过一缕疑惧。
我坐在轿上,觉得空气很沉闷,遂掀帘看向外面。
他在江岸……
我猛然一震,唤道:“等等……”
毕珠走在街上,疑惑地问道:“国后娘娘……”
我说:“停,停,我要见一位故人。”
轿子就停下。
他在江岸钓鱼,眉头紧蹙,指手画脚,好似在测量什么。
我说:“樊若水,你还好吗?”
樊若水居然出家,光光的脑袋上面还打上斑斑点点的具足戒印。
他眼中一愣,很快低头,语带苦涩:“国后娘娘……”
我把四川的来龙去脉告诉他,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樊若水摇头苦笑。
“红尘俗世对贫僧来说,不过是浮云一缕。”
他虽然出家为僧,可是,他以垂钓为名,来往长江南北,用绳子拴在礁石上,来测量江水深浅宽广,暗中绘下图纸,日后叛变,导致南唐覆灭。
因此,这张浮桥渡江图,我是绝对不可以忘记。
我顿了顿,轻道:“请你把你绘下的‘浮桥渡江图’交给我。”
樊若水脸色大变,惊问:“你怎么会知道……”
“这张图纸很重要。我会跟国主说,让他好好提拔你,让你出仕为官,日后心有所用,劲有处使,不必担心怀才不遇。”
“慢,事出有因,国后娘娘这样做也是是因为他。对么?”
“我不想‘浮桥渡江图’变成敌国对付江南的利器。”
最终,樊若水痛苦地答应,双手奉上。
这张浮桥渡江图密密麻麻地画着江面的测量数字,由此可知他付出多大的代价。
可是,我却为了李煜,硬生生地夺走他的心血结晶。
樊若水,对不起,为了李煜,我是不能不这样做的。
柔仪殿依旧清冷。
我悬腕提笔,在纸上一字一字地写下我在现代中所熟悉的简体字。
简体字是我好久没有使用过,而我也不愿这么快忘掉它。
毕珠侍候笔墨。
她疑惑地问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字体,有时认得,有时不认得,亦不像甲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