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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宪薇咬了咬唇,低头道:“她说母亲不疼我,所以每次都是妹妹用什么我用什么,我纵然不喜欢那些东西,也不准说不好。”
小古氏扑哧一笑,揽过俞宪薇,点着她的鼻子笑道:“真是个傻丫头,你是我亲生女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直接告诉我就是,哪里还要计较这么多,你这孩子就是太小心了才会被丫鬟说嘴。既然不喜欢,明天我叫赖妈妈送些别的样式去,你挑着喜欢的换上不就是了?何必还哭鼻子?”
俞宪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母女两笑闹了一番,小古氏便叫了自己贴身的丫鬟滴翠、描翠先跟俞宪薇去南跨院服侍。
送走了大女儿,小古氏依在锦榻上低头沉思,不多久,便听得咿呀的门响,方才消失了许久的赖妈妈走了进来:“太太。”
“问出了什么?”小古氏问道。
“老奴拿话试探了,老孙一问三不知,看着不像个知情的,宫粉只是哭,说自己是冤枉的,也没有说出什么。”赖妈妈回道。
“如此说来,倒真是话赶话才碰巧说了那么句话。”小古氏摩挲着紫檀锦榻的扶手,冷笑道。
赖妈妈也点了点头,她和孙妈妈共事许久,未免有兔死狐悲之情,便试着问道:“既然没有事,不如留下她们……”
小古氏斩钉截铁道:“不能留!”她微微眯眼,“那丫头是个心大的,当着我的面都敢对宪丫头呼喝,显然平时就不安分,若不趁此料理了,只怕以后更有事端。孙妈妈教女不严,这回又经了这事,必定会留下怨霾,为了旧日的情分,还不如都给银子送出去,叫她们在外头安生过日子也就罢了。再者这两个且不必再管,你明日先物色两个可靠机灵的丫头给宪姐儿送去,免得她心里真存下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那才是真麻烦。”
7第七章 银钱至上()
当晚就有小古氏屋里的洗翠拿了新的丁香色宝相花罗帐和浅青的金线缭绫窗帘来给俞宪薇屋里换上,还带来一个食盒,上层是热腾腾的一碟子八宝藕粉糕和一碗冰糖燕窝粥,下层则是嵌螺钿漆盒装的一盒香瓜子。
洗翠放好点心,口中笑道:“这是今年新得的玉湖藕粉,太太特地交代做成糕点给姑娘补身子呢。瓜子是玫瑰花炒制的,不上火,姑娘平时纵吃多些也不妨。”
俞家的藕粉并不是坊间那种掺杂了许多芡粉勾兑出的杂粉,而是将新鲜玉湖贡藕绞碎磨粉后,几经过滤蒸煮做得的,通常一百斤鲜藕最后也不过得了三五斤藕粉,算得上是应时的细巧物。东西虽不说多贵重,却是做母亲的一番拳拳心意。俞宪薇心头苦笑,若不是今天自己那番话说出口,小古氏也不会有心刻意把慈母的名头顶起来。
洗翠见俞宪薇低头吃藕粉,便走到一旁,把宫粉上交的金银匣子和箱柜钥匙拿出来,叫洒金、描翠为证,和滴翠一起把宫粉素日掌管的东西对着单子清点了一遍,见并没有误差,这才交了钥匙给滴翠,去后院收拾宫粉的铺盖卷。
论理,这钥匙都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掌管,俞宪薇身边洒金照水两个都只是二等丫鬟,并没有这个资格,滴翠拿在手中,先代为保管,待到俞宪薇房中指定了大丫鬟再做转交。
谁知俞宪薇见她锁好了柜门,便起身上前两步,劈手便将那串钥匙抢在手中,道:“我自己拿着。”
滴翠愣了愣,赔笑道:“六姑娘不知道,这些身外物件该下人们保管操心,姑娘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底下人就是,不用自己劳心劳力。”
俞宪薇自顾自将钥匙往袖袋里放,浑不在意道:“我就要自己管,滴翠姐姐若是不同意,我就去和母亲说。”
滴翠吓了一跳,宫粉的前车之鉴还不远,虽然具体的事情她并不完全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宫粉被撵,必然和俞宪薇有关。素日宫粉背地里仗着孙妈妈的脸面总有些放肆,也就六姑娘好脾气容得下她,但如今六姑娘把这宽容的口子收一收,在小古氏那里哭诉了几句,宫粉就撞了南墙,可见六姑娘虽平日不大被三老爷夫妇待见,但毕竟是亲生女儿,断乎由不得下人们亏待她。
有了这个先例,滴翠心里不敢再轻视俞宪薇,便恭敬地应了,不再多说一字。
夜色已深,俞宪薇忙累了一天早已疲倦,便打丫鬟们伺候她洗漱,待一切停当,又把她们都打了出去,滴翠说要在屋里上夜她也没有同意。
但滴翠觉得屋子大人少,看着有些空旷吓人,又是新换的住处,担心俞宪薇半夜醒来找不到人哭闹,便也不敢住远,只在旁边小耳房里歇下。
俞宪薇仔细把门关好,将屋内蜡烛挪到床头小几上,这才抱了自己饰盒和金银匣子扔到床上,又翻出小戥子,这才脱鞋上床,拉下帐子遮个严实,只借着帐外昏黄的光来计算自己的身家财产。
她想得很明白,这辈子既然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必要有另一番活头才不辜负这重生。上辈子轻信家人,所以才落得兵乱时被遗弃,重逢后被烧死的悲惨下场,这一次她不会再信任这些人,也绝不会再让他们有伤害自己的机会。但一个女孩,若没有足够强大的倚仗,想要在这世间立住脚跟是十分困难的。
她的容貌和俞宏屹有六七分相似,显然也该是俞家人,甚至可能就是俞宏屹的亲生女儿,但即便如此,俞宏屹从没有给过她父亲的慈爱。这个爹从来就靠不住。生母不详,没有舅家,也没有亲兄弟姐妹。俞宪薇几乎就是一个孤女,她想立足于世,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她要把这些金银都握在手中,购置产业,因为这些才是她存活下去的最大倚仗。
人活世间,当觉得背后有依赖的靠山时,就会不自觉变得软弱,因为知道自己绝不会走投无路,总会有地方可去。但是一旦清醒地意识到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四方无靠,先前的软弱却都化成坚硬的盔甲,一层层裹在身上,连心都会坚硬起来。
俞宪薇的心就是这样在几天内变得冷硬。
她心无旁骛的点算了自己的积蓄,最后算清自己手头有四十五两金锞子,二百二十一两银锞子和银锭,以及零零碎碎不足一两的碎银和一盒子铜钱,这都是从小到大积攒的压岁钱以及往日见客收到的见面礼,在任上时,每月有二两银子的月例,却几乎都没有攒下来过。想到随难民流落时曾听人说起过,荆城这里物阜民丰,土地肥沃,地价也贵,二十多两银子才得一亩良田,她手里这些钱,就是全用上也不过买二十多亩地,想要自立不过是痴人说梦。
俞宪薇有些灰心,又打开饰匣,里面是各色金玉珠宝饰品,整齐地分类收在小抽屉里,小古氏在穿戴上很是尽心,俞明薇有的,她这里也不会落下,再加上年节时候老宅送来的节礼里也有许多饰,经年累积下来也是很可观的满满两个大匣。
但小古氏自诩本性高洁,不爱金色俗媚,又怕小孩子身上富贵物件太多折了福寿,所以平日里除了项上七宝璎珞串着的羊脂白玉锁片外,并不让她们姐妹穿金戴银,只在衣料及日常用具上下工夫,于细微处显富贵,这些华丽的物件大多只在年节时候穿戴,而且因为饰贵重,每一样都有记档,是没办法拿出去变成银钱花用的。俞宪薇也不大清楚珠宝的市价,模糊估算了一番,这两匣子头面少说也值个二千多两银子,她不由苦笑,手中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倒远比真金白银还值得多。
眼睛扫到一只成人戴的大紫玉镯子,俞宪薇觉得有些眼生,便拿在手中看,这才想起这是二太太王氏今天给的见面礼,说到见面礼,她神色一动,匆匆掀开帐子下床,在旁边小柜抽屉里翻出白天俞老太太给的那个鼓囊囊的缀满细巧珍珠的荷包,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俞宪薇松开荷包的抽绳,往柜上倒了倒,果然,从荷包里落出两枚沉甸甸的莲花形大金锞子,掂一掂竟有四五两重,一两金市值十两银,这也是不小的一笔财富。俞老太太是个执拗人,好富贵繁华,花团锦簇,最爱金银耀眼,和侄女小古氏恰好南辕北辙,她很看不惯小古氏给女儿们的打扮,总嫌太素净,不是富贵气象,但碍于侄女面子不好当面直说,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婉转告知。不但俞宪薇,连先前回府的俞明薇也是得了一个装金锭的小荷包,其意不言自明。
而从今晚俞明薇新换的衣裳和头上突然多出的小小累丝金凤钗来看,经过这几天的坚持己见后,小古氏虽然并不一定心甘情愿,但已经打算遵从老太太的意思,想必是已经意识到这家里王氏难缠,唯有讨好俞老太太才能安稳立足。
俞宪薇吁出一口气,还好,这些事都按照记忆中的状况在展,那么以后的景况想来也不会脱离轨道,虽然因年代久远,对细节小事已经模糊不清,但大体的脉络走向她都是知道的,应对上不会失措。
俞宪薇这样想着,突然苦涩一笑,这大概就是活过一次死过一次的最大好处了吧,但若是可以选,她宁愿上辈子就早早看清一切,不至于死得那般糊涂凄惨。
8第八章 三足鼎立()
或许是因为枕着钥匙,心里有了底气,俞宪薇一夜无梦,睡得酣甜,滴翠叫了好几遍方才把她叫醒。
穿衣洗漱了,便坐在妆台前,滴翠手快脚给她挽好了双丫髻,两个髻一边簪上一个镶蓝宝的累丝木芙蓉金簪子,又用翡翠珠串代替以往的珊瑚珠在尾饶了一圈。俞宪薇正在摸腰间藏好的钥匙,突然觉得头上沉了许多,远没有往日轻巧,便往镜里看去。
滴翠见她视线看来,忙在镜中笑道:“这两支簪子姑娘带上真俊俏。”
俞宪薇皱眉道:“金灿灿的,母亲不喜欢。”
滴翠吓得脸一白,忙道:“好姑娘,千万别说这话,老太太听了可要不高兴的。”又哄道,“咱们以前在任上,老爷官位摆在那里,姑娘们又太小,若用得金银扎眼了会让别人说闲话,所以太太才不让讲究这些,现在回家了,也就不用那么多忌讳。姑娘昨天看到大姑娘二姑娘她们,也是这样富丽的打扮呢。大家都有的,咱们若是没有,会招人笑话的,所以太太特地吩咐让姑娘们也都用上呢。”
俞宪薇听得和自己猜测无异,这才点头道:“我知道了。”
滴翠见她不再纠缠此事,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把七宝璎珞玉片仔细系在在俞宪薇胸前。
装扮停当,便去正房请安,小古氏已经梳洗好了,正坐在床头亲手给俞明薇穿衣,母女两个有说有笑,见俞宪薇进来,小古氏目光顿了一下,或许是想到昨夜俞明薇那句“母亲疼妹妹不疼我”的控诉,小古氏便把俞宪薇拉过去,亲手给她正了正头上木芙蓉钗,又理了理她身上粉蓝配湖蓝的袄裙,慈和笑道:“我们宪姐儿也是个会打扮的。这一身配得典雅大方。”
俞明薇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紧紧依在小古氏身边,瞅着姐姐甜甜一笑。
俞宪薇看她昨夜睡在小古氏屋里,便猜到昨晚俞宏屹并未回府。他这段时间不得清闲,忙着结交荆城官员。俞宏屹空有满腹才学,奈何无论政绩如何显著却总是仕途不畅,他是二甲头名出身,却花了九年才从一个小县丞升为六品通判,这次考评结果也不理想,只得了个平调的官职,好在新职位就在老家附近,他便趁着上任前的空隙时间把老家这里关系打通,想着对以后升迁也是一桩益事。只可惜,任他再怎么下心思在这些事上,过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俞明薇很快穿戴洗漱好了,下地来拉了俞宪薇玩笑,两个孩子一个粉蓝一个粉紫,看着都是粉雕玉琢,活脱脱一根枝头两朵并蒂花,十分可爱。
小古氏见她二人之间并无芥蒂,这才暗暗放下心来,母女三个携手往主宅崇德堂而去。
丫鬟刚掀起帘子,就有王氏的爽利笑声扑面而来,屋里其他人连俞老太太都笑得合不拢嘴。小古氏带着两个女儿上前行了礼,坐在王氏对面的官帽椅上,凑趣问道:“老太太和二嫂在笑什么?”
王氏瞟了眼小古氏三人身上的穿戴,比昨日多了许多金色闪耀,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并不接口。旁边珊瑚忙笑道:“今儿早上二太太娘家老爷特地差人送来的信,说咱们六老爷跟着屠将军打了胜仗,过两天上头就要通令嘉奖呢。”王氏娘家是荆城有名的大商贾,大周很多地方都有她家的生意,消息十分灵通,比正常官家渠道来得都快。
俞家除了俞宏屹是个文官,还有六老爷俞宏岓这个武将,俞宏屹为官十载仍是高不成低不就,家人们便渐渐将关注的焦点分了许多在年轻有为的弟弟身上。小古氏自是知道其中纠结,脸上却不露出什么,笑容满脸道:“那真是大喜事呢。”
王氏心中嘲讽不止,面上笑得更殷勤了:“正是如此,我听说这样的大功劳定是要加官进爵的,六弟如今已是正七品的把总,到时候少说也是从六品卫千总,越级封个六品营千总也是大有可能的。这二十四岁的六品营千总,只怕满大周都没有几个,前途无量呢,过几年六弟再升个三品二品,做了朝中大员,到时候老太太就是堂堂诰命夫人了,凤冠霞帔,犀角裹金的卷轴,那可是荆城独一份的尊荣呢。连带着咱们这些人脸上也有光彩。”
大周诰封制,五品以上官员的夫人和母亲才能请封诰命夫人,五品以下不过是敕命夫人,俞老太太当了这么多年敕命夫人,心里早盼着能升一等,王氏一句话说到了她心坎上,再者俞宏岓是她的老来子,本就十分得宠,现下小儿子前途大好,她更是喜形于色。
老太太高兴,底下人也纷纷笑着上来说些吉利话,满屋子笑语如珠,欢喜鼓舞。俞宪薇悄悄看了眼小古氏,见她虽也是笑模样,但怎么看都有些勉强,手中揪着的绢子都快被攥烂了。
王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小古氏哪里会听不出来,明着夸六房,暗里却是在狠踩三房,俞家儿子里只有两个为官的,如今这做哥哥的反不如后起的弟弟有出息,岂不惹人笑话。再者,若只有六房是俞家荣光,却叫三房的脸往哪里搁?这些年努力挣下官位让一家子有了官家人体面身份的功臣是三房,但现在有了更好的盼头,这些人就过河拆桥将三房抛在脑后了,小古氏咬碎一口银牙,心里微微萌生出愤恨之意。
俞老太太向来是个看重眼前胜于念旧情的,先前王氏来报喜有功,这会儿又听着王氏的奉承话,只觉全身每个毛孔都熨贴,舒爽无比,连带着看二房人都十分顺眼,她一高兴,就把俞华薇招到眼前,道:“二丫头头上这凤钗太小巧了些,不配这身金地海棠红的裙子。珊瑚,把我那只红宝衔珠大金凤钗拿来给二姑娘带上,好好应应今天的喜气。”
那凤钗可是贵重物件,王氏一喜,嘴里却推辞道:“那怎么行呢,大凤钗是老太太的陪嫁,二丫头还小,不敢戴那么贵重。”
俞老太太犹自欢喜,道:“那值什么,咱们二丫头就要说亲了,打扮得光彩夺目的,也是我老婆子的脸面。”
小古氏眼神更是一黯,那支凤钗是古家家传物之一,故去的古家太夫人尤为宠爱俞老太太这个嫡幼女,就拿它做了女儿的陪嫁,按理来说,小古氏也是古家女,她既嫁进了俞家做儿媳妇,这古家之物于情于理也该传给她才对,如今竟当着她的面这么轻轻巧巧给了别人,叫小古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俞明薇坐在旁边粉彩花卉瓷圆墩上,见了母亲神伤模样,不免深深看了王氏一眼,小巧的细眉微微蹙起,轻轻咬了咬唇,一回头却见俞宪薇定定看着自己,像藏匿在身后的黄雀一般叫人猝不及防,那眼神如同能洞察人心般,冰冷而坚硬,俞明薇心头猛然一跳,忙埋怨一句:“姐姐,你看着我做什么?”
俞宪薇挪开视线,淡淡道:“没什么。”刚才俞明薇的眼神,锋芒毕露,与她往日恬淡柔弱的形象判若两人,叫俞宪薇吃惊不已,但心底却又觉得这才该是妹妹真实的模样,只是如今她还小,没有学会妥善地藏匿真实心情,这才露了马脚。俞宪薇一时忽然有些觉得可笑,上辈子的自己该是愚钝成什么样,才会一叶障目,什么都没现。
俞明薇眨了眨眼睛,笑着贴了过来,亲亲热热挽着俞宪薇的手臂,有些可怜兮兮地道:“姐姐别不理我,你昨天回府后就变得怪怪的,都没有以前疼我了。”
俞宪薇十分不适,扭着手想挣开,就听见外头丫鬟禀道:“如夫人来了。”
就见帘子一掀,俞元薇小心搀扶着一位三十出头的丽装孕妇慢慢走了进来。王氏脸上笑意凝固了一瞬,又笑得越甜蜜了,却仍旧坐得稳稳,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俞华薇眼角扫了扫俞元薇,唇边露出毫不遮掩的蔑视。
俞老太太忙道:“不是让你好好歇着么,怎么又出来了?玛瑙、珊瑚,快去扶着些。”
大房的如夫人吕氏笑盈盈走进来,慢慢蹲身行了个礼:“给老太太请安。”又向王氏和小古氏福了福:“二夫人、三夫人。”
王氏一笑,算作回应,眼睛却滴溜溜转着幸灾乐祸地看向小古氏。
小古氏有些不自在地欠了欠身,微微抿了抿唇。俞宪薇姐妹见对面俞华薇起了身,也随着站起来,俞明薇依在小古氏身边,好奇地看了吕氏一眼。
吕氏扶着腰,缓缓坐在丫鬟们特地搬来的垫了厚厚锦垫的紫檀木雕西番莲花方凳上,噙着笑对俞宪薇两个道:“这就是六姑娘和七姑娘吧?”
小古氏看了俞老太太一眼,见她慈眉笑看着吕氏,不由心头一沉,回头对两个女儿道:“去给如夫人见礼。”
两人依言上前行礼。吕氏莞尔:“好一对玉娃娃,叫人看着就欢喜。”从手上褪下两个嵌芙蓉石的福寿纹样金镯,一人给一个,“拿着玩吧。”
俞明薇有些迟疑,转头去看小古氏。不待小古氏话,王氏已经笑呵呵道:“如姐姐何必这样小气,自己嫡亲的表外甥女怎么只送这么薄的礼?你瞧瞧两个孩子头上的翡翠珠串儿,晶莹剔透得就像水珠儿一般,这镯子怕是还不及一粒珠子值钱呢。如姐姐压箱子底的东西多了去了,也拿出两样来,叫我这破落户开开眼界才好呀。”
9第九章 吕如夫人()